第二百四十一章 晗晗不是你叫的
五皇子接过:“什么东西?”
“皇宫内贼。”
五皇子一怔,他离开皇宫这么久,里面还是和曾经一样的黑暗。
郎中没有再插嘴,五皇子安排了马车让秦澈带着温晗离开。
手中的账本有千斤重,如此一别,下次相见时,五皇子便真的只能叫她一声嫂子了。
喉结动了一下,顾世霆走了过来:“殿下,人已经带到,就等着你过去审理呢。”
五皇子点了点头,转身随着顾世霆走了。
马车摇摇晃晃,温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漫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火山和冰山之间徘徊,手握利剑,和猛兽搏斗。
那种感觉,那种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身子难受的要命,所有的一切侵蚀着她的精神。
只是她的耳边总有一个声音,乖,有我在。
如此温柔,让她心安。
鼻尖的味道那么好闻。
她睡着,想要醒过来,却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要把她拽到黑暗的最深渊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梦,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温晗睡着,秦澈便一直守着。
楚凌端了饭菜进来,瞧着秦澈的模样叹息道:“刚刚不是去睡了?”
秦澈摇了摇头,看着温晗:“我睡不着。”
晗晗好不容易睡下,他却难以安眠。
楚凌看着他,声音大了几分:“我看温晗能够熬过这四十九天,你都不一定熬得住,你在她的床前守了一个多月了,也该休息一下,若是等她醒来看见你这幅模样,不嫌弃你才怪。”
秦澈笑,没说话,楚凌走近了一点,目光扫过秦澈的胳膊,眼眸一动,猛地拽住了秦澈的袖子。
秦澈的手向后缩了一下,力道却已经大不如前,楚凌拽的紧。
秦澈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手腕上清晰的牙印。
楚凌怒:“她,她又咬你了是不是?!”
秦澈笑,笑容里没有一丝的脾气。
楚凌恨得牙痒,偏是床榻上的人又**了一声。
秦澈的眼睛马上亮了,拿了桌边的粥上前道:“晗晗可是饿了?”
楚凌在一边看着,手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只是床榻边的人却仿佛一点都没有听见。
“疯了,真是疯了!”
楚凌转身,早知道,他就应该在温晗的药里面下毒,早点毒死了这个祸水才好!
转身走了两步,楚凌才想起来正经事,他从怀中拿了一封信扔在秦澈面前,嫌弃道:“给你的信,温晗的婢女。”
秦澈抬头:“再给你一次叫我的机会。”
楚凌的眼睛看向别处,心虚开口道:“萧王殿下,您的信。”
碗放下,秦澈将信打开,一目十行一一看去,面色却显得有些凝重。
楚凌在一边看着,也有些担心:“这信是两个士兵带过来的,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秦澈又细细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末了起身道:“我可能要离开几天,你好好守着她,药要按时配,饭要按时吃。”
楚凌翻了个白眼:“我倒是希望她早点死了。”
“我回来之后,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唯你是问!”
“知道了,得罪了谁我也不敢得罪这个姑奶奶。”
秦澈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话还没有说出口,楚凌便接话道:“每日按时给晗晗熬药,药一定要冷一炷香再给她喝下,她每天会睡过去三次,却睡得很不安稳,很有可能醒过来,就算睡着了也要守着,喝粥只喝一碗就可以,再多了她会吐出来,每日要把三次脉,看看她的药瘾消退的如何了,我说的对不对啊,萧王殿下。”
楚凌摇了摇头,又道:“这些话你每日念叨十几遍,我听了一个月,都能倒背如流了,你去吧,我是郎中,她的病我最清楚。”
秦澈缓缓开口:“话都是对的,只是……”
“只是什么?”
楚凌狐疑,秦澈的这段话他听了太多遍,应该没有一字的疏漏才对。
“晗晗是我叫的。”
“你……”
秦澈转身,走出门去,楚凌对着他的背影咒骂了半天,却没有一句敢大骂出声的。
楚凌又看了温晗一眼,眼眸中多了几分嫌弃。
床边的人又发出了几声**,楚凌跑到床边看着。
温晗的额头全是汗,贝齿紧咬下唇。
她的手掌攥成了拳头,用力让自己忍过难受。
楚凌撇了一口气,从床边拿过他的银针扎在温晗的穴位上。
温晗疼的眉头揪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她的牙齿却咬的更紧了,嘴唇有血渗出。
用力,银针拔了出来,温晗的脸色稍有缓解,呼吸平稳了些,似是又进入了睡眠。
楚凌送了一口气,看着温晗已经放松,手掌不再攥的那么紧,血红的颜色在掌心依稀可见。
这样的苦,这样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秦澈来的时候温晗就是这副模样。
这种药楚凌知道,燕国曾奉其为国宝,后来因为药效太过可怕,早已经定为禁药,凡是吸入此药之人,此生都已经坠入黑暗的深渊,唯有苟且偷生,用金银换一生安康,也有人忍受不了,自尽身亡。
秦澈和温晗是不缺钱的,可秦澈抱着温晗在他的面前,只说了一个字:“戒。”
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字。
楚凌笑,笑秦澈的幼稚和无知,笑他妄用温晗女子的**凡躯抵抗药效的强劲,可一个月过去了,温晗竟然真的坚持了下来,哪怕她总是浑浑噩噩,哪怕她总是难受,可她竟从没有发疯癫狂的时候,秦澈身上的伤不少,大都是因为害怕温晗伤了她自己而起。
这个姑娘,用自己的意志,和药瘾抗争了四十天。
她不知原因,却知道坚持,她的呼吸或有微弱,却从未停止。
楚凌瞧着她,若是从郎中看病人的角度来讲,楚凌还是很佩服她的。
若是她醒来的时候不会那么讨厌就好了……
心中想着,楚凌又傲娇的将脑袋转了过去。
自己才不会来照顾这个女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把温晗弄丢了
军令状刚刚立下,秦澈魔咒一般的话似是又响在他的耳边……
“每日按时给晗晗吃药……”
“药要冷一炷香才能服下去……”
……
楚凌的手掌抬起,在自己的眼前扇了扇。
头隐隐作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自己这个郎中,早晚得被这对夫妻气的吐血。
呸,温晗才不配嫁给秦澈……
楚凌撇了撇嘴,他房中有六个丫鬟,派五个来照顾温晗,秦澈总该挑不出错了。
再撑过这五天,温晗差不多就有救了。
楚凌想着,倒也高兴,高兴自己的末日总算要结束了。
楚凌叫了丫鬟过来,又配好了七天的药量,自己一人跑去一品居喝花酒去了。
秦澈的信中不知写了什么内容,楚凌等了两天,没等到秦澈回来,倒是等到了另外一伙人。
一品居的酒再好,房里住了个祖宗,楚凌也只敢带回家里来喝。
这日楚凌打了一缸酒,掐指一算,温晗的药瘾再过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再调养两天也该醒过来了。
到时候自己把所有的情况和温晗一说,温晗愿意找秦澈就去找,想要自己回太子府就回,反正他这间小庙可容不下这么大的一尊大佛。
温晗自己长腿走的拦不住,秦澈总不能赖到他的头上。
一想到温晗要走,楚凌的心里就美滋滋的,脚步快了,嘴边也哼了小曲儿。
只是楚凌还没走到门口,小厮就急匆匆地跑过来:“爷,不好了,家里来人了。”
楚凌扬了眉毛:“来什么人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是呀,那群人来势汹汹,后面两个人更是一顶一的高手,小的们想拦也拦不住,他们直接进屋去了。”
“进屋去了?”
楚凌狐疑,虽然自己的医名很臭,可平日里也很懂易容之术,混迹江湖没靠过脸,仇家找上来的几率不大。
莫不是找他来看病的?
小厮的手抖了抖,又道:“他们来了之后,还到处找呢,他们……”
“找?!”
楚凌猛然抬头,手中的酒缸递给小厮,匆忙向着屋内走去。
屋内的小厮丫鬟们齐刷刷站做两排,是平日里没有的乖巧。
院内摆了两顶轿子,轿夫们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似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府邸。
楚凌不敢耽误,绕过主房走到旁边的客房,一进门,就看见三个背影背对着他,屋内的丫鬟都恭敬地站着,温晗还在床上躺着。
听到了身后的声响,为首的背影转了过来,楚凌瞧着她的脸,喉间动了一下。
“太……”
后面的那个字淹没在太子的眼神里。
太子看了楚凌一眼,冷声道:“带她离开。”
身边的两位侍卫应了一声,上前将温晗抬了起来。
“诶,等一下……”
太子看着楚凌。
楚凌的眼眸转了转,扯了一个笑脸,开口道:“公子,这位姑娘的病还没有全好,我是个郎中,还要给她调养几日。”
面对太子的目光,末了楚凌又加了一句:“因为这位姑娘的病最开始就是由我调理的,若是临时换了郎中,怕是配不好药。”
太子看了他半晌:“刚才你的婢女说你已经把后两天的药开好了。”
楚凌抬眸,恨不得用目光将婢女们凌迟。
婢女们齐刷刷地低下了头。
楚凌又笑道:“只是姑娘的病还没有痊愈……”
“刚才她们还说,你这几日高兴,说她的病快好了,终于可以走了。”
……
楚凌的笑僵在了脸上,舌头不会动弹了。
屋内的气氛一时很是尴尬,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太子又开口道:“走吧,把她抬回去。”
“是。”
太子走在前头,两个侍卫也抬着温晗向外走。
院内停了轿子,太子此次来的目的十分明显。
楚凌向着左边移动了一步,又挡住了太子的路:“公子,这个……”
“你要相信,让我把她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开口,冷冷打断了楚凌的话。
楚凌一愣,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子没有再理他,绕过楚凌向着院子里面走去,两个侍卫看着,也随着太子走了。
温晗被抬到了轿子上,温晗的药也一起带了上去,太子坐到另一顶轿子上,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若是再有人来,你就说她从来没在你这里住过。”
楚凌回头,太子已经放下了帘子,轿夫抬着轿子向外走,只剩下屋内站着板正的丫鬟们。
楚凌听着太子的话,一拍脑门:“三哥不会出事了吧……”
楚凌急匆匆出了门,门前的小厮还站着,手里还拿着刚才的那一缸酒:“爷,他们已经走了,您的酒……”
楚凌摆了摆手,根本没时间理他,小厮抱着酒,嗅着香味,默默擦了擦自己的口水继续坚守在岗位上。
楚凌一路向着卫侯府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吵吵闹闹楚凌都未听进耳中,秦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楚凌要找卫妍去打听一下。
卫侯府在京城的旺区里,越往那边走,人便越多。
快到卫侯府的那条路更是人满为患,人挤着人,楚凌已经跑不了了,只能挪动着脚步向着前面挤。
楚凌曾经也走过这条路很多次,这么挤还是第一次见。
楚凌暗自骂了一句:“一出事事都是连起来的。”
楚凌向着前面看去,卫侯府的门前似是聚集了很多人,大家站着,却不走。
这是?
楚凌狐疑,又向着前面挤了挤,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忍不住一蹙。
卫侯府的门很高,卫妍站在门上,一身粉红衣裳,眉宇间依旧是刁蛮任性的模样。
卫妍的手中拿着一个绣球,回头向着侯府内喊道:“爹,我不想嫁给你说的那些人,您若是一定要逼我,我就把这个绣球扔下去,扔到谁我都嫁,我就是不嫁给你说的那些人。”
语气刁蛮的很,府内卫侯和卫卿站着,皆是焦急的很。
卫卿摆了摆手,喊道:“妹妹你可想清楚了,这一绣球扔下去,你的夫君就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不知道,他可能残疾可能一无是处,还可能打妻子,这些人怎么能和爹为你认真挑选的人相比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绣球择夫
卫研扬起眉毛:“不管我砸中的人是谁,至少一开始我嫁过去的时候,不是一枚棋子!”
“妹妹……”
卫侯府的门前站满了京城的男子,不管是富家的公子哥还是打更的要饭的,站在卫侯府的门前不花钱,万一一个狗屎运砸下来也说不定呢。
卫小郡主人长得机灵漂亮,出身又高贵,娶这样的一个媳妇,谁不愿意呢。
“郡主,扔啊!”
人群中传来一声呐喊,接着又是更多的起哄声。
人群已经沸腾,人们的头仰着,都盼望着小郡主的绣球快点砸下来。
卫卿在院里听着外面的喧哗,内心更加着急:“好妍儿,你千万不能扔下来知道嘛!”
卫侯爷站在一边,怒道:“你让她扔。”
“父亲……”
“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嫁,非要说自己是棋子,你让她扔,本侯看她能嫁给什么好人家,看她能不能知道嫁错郎的后果!”
卫卿两头为难。
卫妍将手中的绣球抱得紧紧地,听了卫侯爷的话,眼一闭,手一松,绣球就抛出去了。
卫卿惊住,赶紧跑上去。
侯府门前的人拼了命的争抢一个绣球。
往日风光的公子哥们也和乞丐打做一团,好好的绣球被撕下了几块布料。
男人们扭打在一起,争着,抢着,卫侯府的门前早已经乱做一团。
可惜大家打的热闹,绣球却不知何时已经被甩在了一边,角落的一个乞丐看准了时机,飞快的跑过去捡起绣球。
卫妍在上面看着,卫卿跑上去的时候也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卫卿的手抓着门前的栏杆,险些被眼睛的景象惊得晕了过去。
乞丐的手距离绣球只有一寸的距离,楚凌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脚将绣球踹了老高。
卫妍在门上看着,本就降到了低谷的心突然砰砰砰跳的厉害:“楚凌!”
卫卿狐疑,顺着卫妍的目光看过去。
乞丐的目光中带了恨意,身子向着楚凌扑过去,楚凌腾空而起,让乞丐摔了个狗啃屎。
卫妍在上面看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楚凌起身,刚好接住了绣球,脚步踩在卫侯府的墙上,两步飞上了卫侯府的门。
下面的人正打的热闹,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看上面!”
男人们齐刷刷抬头,看足了楚凌的耍帅。
卫妍赶忙跑到楚凌的面前,明明跑的时候是高兴的样子,到了身边却又是一副嫌弃地表情:“你来做什么?”
男人们看着绣球已经被人抢走,都拍了拍身上的土爬了起来。
戏已经落了,自己又不是主角,就没了看的兴致,公子哥们多是灰头土脸的散了,倒是留下了很多看热闹的乞丐和小贩。
卫妍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她的目光都是楚凌的身上。
“刚才看你抢绣球的时候倒是挺厉害的,之前的赌约还没有成真,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呢。”
话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几分娇羞的语气。
卫妍踮起脚尖,向着楚凌的唇角吻去。
门下的乞丐看着,口水都流了出来,可惜却只有羡慕的份。
门下的卫侯爷看着,胸口发闷,气的快要晕了过去。
楚凌向后退了两步,一把拽住了卫妍的胳膊:“别闹了,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
卫卿也走到了他俩的身边,压抑着怒气道:“又是你小子。”
卫卿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准备向楚凌挥去。
卫侯爷在门下开口道:“卫卿,住手。”
卫卿的拳头又收了回来,眼睛还是盯着楚凌,虽说也算是青年才俊,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卫侯爷负手而立,在下面看着楚凌也看不真切:“将这位小哥请下来吧。”
卫卿的脸上还带了几分不情愿,瞧着楚凌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着下面走去。
楚凌吐了一口气,想了半晌,最后还是随着卫妍一起下去。
卫妍的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角,嘴角抿着,声音也小了许多:“你不是为了求亲来的吧?”
“嗯。”
“那是为了什么?”
楚凌想开口,卫卿却在前面催促:“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楚凌和卫妍走到卫侯爷的面前,卫侯爷看着楚凌的模样,又看了看卫卿站在一旁气愤的模样,开口道:“卫卿,这个妹夫就由你来审一审吧。”
“是。”
卫侯爷说罢,最后看了卫妍一眼,自己进屋去了。
卫卿站起身来,看着卫妍埋怨道:“这个还真是你自己选的。”
末了又看向楚凌:“你们和我进来!”
楚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卫妍悄悄侧过眼,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若不是来找自己,楚凌又怎会恰好站在卫侯府的门前,又怎会恰好接了绣球?
可楚凌又说……
莫不是他嘴硬呢?
这么想着,卫妍的嘴角不禁微微荡开了一丝笑意。
上前一步,想挽住楚凌的胳膊,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若是自己太主动,日后这厮定又要丑女丑女的叫着,反正绣球是他接的,怎么也跑不得。
卫卿带着楚凌和卫妍来了屋里坐下,又让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唯有玉兰泡了两杯茶进来。
玉兰也知道卫妍胡闹的事情,如今看着楚凌进来先是一惊,末了却笑了。
楚凌的心里想的全都是另外一件事。
卫卿看着楚凌心不在焉的样子,想着卫妍之前在京城追楚凌的壮举还有楚凌曾经对他说的那些话。
楚凌在他心中的好感度不停地在走着下坡路。
“咳!”
卫卿咳嗽一声,放了茶杯,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厉声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每一句话,都像是官府审案。
“哥哥,他姓楚名凌,四处为家,在京城也有居所。”
“我是在问他,不是在问你。”
卫妍吐了吐舌头。
卫卿又道:“你是做什么的?”
楚凌抬头,看着卫卿答道:“我是个郎中,曾经在萧王手下效力。”
“噗……”
好好的一口茶,被卫卿全都吐了出来。
卫妍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二百四十四章 娶还是不娶
看着兄妹俩的反应,楚凌心中的想法又得到了几分认证。
他试探开口:“小侯爷,萧王出事了?”
卫妍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楚凌没管,卫卿的面色沉重,又将楚凌打量了几遍,末了冷哼一声,起身拂袖,怒道:“原来是乱臣旧部!”
声音之中尽是怒气,楚凌一怔,起身道:“莫非萧王他……”
卫妍见状,赶忙起身站到卫卿身边,焦急开口道:“哥哥,秦澈是最近叛乱的,楚凌跟着他的时候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他只是随意关心一下旧主,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卫卿看着卫妍,劝道:“妹妹,萧……秦澈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你心里有数,你之前和他走的近都险些被迁怒,我卫侯府若是再包庇他的旧部,圣上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卫侯府的!”
卫卿的目光看着楚凌:“对于反贼的旧部,既然抓到了,我们就应该快点送给薛大人,刚好跟着反贼一起问斩!”
反贼?
问斩?
每一个词语响在楚凌的耳边,明明已经说好的,现在却成了反贼?
卫妍拽着卫卿的胳膊,目光里尽是乞求:“哥哥,你从小教导我要正义,可是胡乱抓人不就是在冤枉好人?楚凌是个好人,他让我不用嫁给一个乞丐,他还曾救过我的性命,若是哥哥一定要杀他,我……那我就嫁夫随夫,随着他一起死!”
“你!”
卫卿咬紧了牙关,他最没有办法的就是这个妹妹。
看着卫妍的目光,卫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去找父亲说一说。”
“哥哥,别和父亲说他是秦澈的旧部,父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当场砍了他。”
“我知道。”
卫卿看了一眼楚凌,满眼的不情愿。
目光最后还是落在卫妍的脸上,明明是无奈,眉目间却依旧宠溺:“只是,你绝对不能嫁给他。父亲那里我会新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是。”
卫妍低头,语调里掺杂了几分东西。
楚凌松了口气,他今日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娶卫妍,只是看着那乞丐猥琐,赶紧把绣球抢过来,结束这场闹剧。
现在即打探到了秦澈的消息,又取消了婚约,可算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卫卿让人将楚凌送出了门,楚凌松了口气,向着卫妍笑了一下。
卫妍低头,随着卫卿一起去找卫侯。
桌边的香刚好燃尽,卫侯闭了双目,听着门前的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怎么样?”
深沉的声音,却看都没有看卫妍一眼。
卫卿拱手:“父亲,我已经让那人走了。”
“什么?走了!”
卫侯拍案,厉声道:“来人啊,把刚才的那个男人给本侯抓回来,本侯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
“是。”
几个侍卫匆匆领命,赶快跑了出去。
卫卿愣住:“父亲,那个男人家中已有妻女……”
“休掉。”
……
“父亲,那男人身患重病,怕命不久矣……”
“如此正好,卫妍厉害,一个绣球砸中了一个重病的,刚好以后守寡,让天下人笑话。”
“父亲……”
每一句都说的云淡风轻,却尽是气话。
卫妍低着头在后面一言不发,卫卿上前一步,却是卫侯伸手制止了他的话。
“今天本侯已经说的很明白,这个选择是卫妍自己做的,她在百姓的面前立下了誓言,又亲手把绣球抛了出去,就算今日她的绣球砸到了乱贼秦澈的旧部头上,这个亲,她也必须结!”
“父亲……”
“你不需要多说,她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
卫卿愣在原地,不知还该怎么开口。
他已经答应了卫妍,最不能告诉卫侯他说的太准,楚凌正是秦澈的旧部。
可卫卿也了解卫侯的性子,卫家的人都是倔脾气,一旦定下的事情就很难修改。
卫侯是铁了心让卫妍嫁给楚凌……
“若是……”
卫卿开口,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若是那个男人只是误打误撞,誓死也不愿意娶妍儿呢?”
“呵,不愿意娶?”
卫侯转眸,看着卫妍站在卫卿身后貌似乖巧的模样。
“既然是在老百姓的面前立下的誓言,是在老百姓的面前接下来的绣球,就算是他死了,卫妍和她鬼拜堂,也得成亲!”
卫卿的嘴巴张开,诧异看着卫侯。
喉间动了动,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卫侯坐回了原来的位子,倚着椅子看着卫卿和卫妍:“放心,他们已经去找了,你的夫婿很快就会回来了。”
夫婿二字,咬的格外的用力。
“从今日起,本侯不再干预你了。”
话音落,语调却阴阳怪气。
卫卿拱手,拉着卫妍一起退出去:“父亲想好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嗯。”
细弱蚊蝇的声音。
卫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卫妍的不对劲。
“父亲的人想要抓人,一定会把他抓回来,你要让他记住,从今日起,他就不再是秦澈旧部了,他要和原来的一切都断了联系,若是他敢欺负你,哥哥帮你。”
“嗯。”
卫妍点了点头,声音却又小了些。
卫卿总算发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
卫妍摇了摇头:“没什么。”
转身回房,只是卫妍的眼中,装了许多心事。
卫府里的姻缘,牵的太着急了。
太子府中,却是格外宁静。
依桃苑内,思兰和艾草在床边轮流照顾着,太子又在苑内另配了五个婢女,众人熬药的熬药,打扫的打扫,动作有序,却无嬉笑之声。
思兰擦了擦温晗额间的汗珠,一双眼睛还是哭得红肿的模样。
温晗的身子动了动,唇角张开,轻声呢喃道:“水……”
这一声唤的比往日清晰些,艾草听着,赶忙去旁边为温晗倒水。
温晗的眉头皱了皱,眼皮微抖,竟缓缓睁开了双眸。
思兰惊道:“太子妃,您醒了!”
温晗的头昏昏沉沉的厉害,身子恍若水洗一般,喉间动了动,轻声发出一个字节:“思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太子妃醒了
温晗迷蒙睁开了眼,艾草听见了动静,端着水走到床榻边上。
鑫爷不知从什么地方挤了进来,两下就跳到了温晗的床榻上,狐狸爪子抵在温晗的头上。
“嗷呜”女人,总算是好了。
话刚说完,思兰就把鑫爷从床上抱了下来:“鑫爷别闹,郎中说了,你现在不能上太子妃的床榻。”
温晗的身子还是没有力气,被艾草和思兰扶着才勉强坐起来,
温晗喝了两口水,思兰在旁边笑道:“太子妃睡了这么久,奴婢们都算着日子呢。”
温晗狐疑:“今个是什么日子?”
“已经快十月了。”
温晗想了想,自己也想不起之前的日子,只是自己清醒的时候好像还只是秋日,现在外面的天气已经凉了。
四肢无力,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太子府中,至于是怎么来的,最后还见过什么人,她都记不起来了。
她做了一个太漫长的梦,梦里好像还有声音和熟悉的味道,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温晗想的入神,却是思兰又道:“太子妃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奴婢和艾草姐姐在依桃苑等着,都快要急出病了,好在太子殿下将太子妃找了回来,又让奴婢们悉心照顾着……否则……”
“哎,奴婢真的不知道太子妃在外面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怎么无缘无故就生了这么大的病……”
思兰擦了擦泪水。
艾草站在一边服侍温晗喝水,一双眼珠轻轻转了转,终是看了看思兰,没有说话。
思兰在一边忙活着,嘴却停不下来了:“您说这……对面的那位平日里看起来也是个正经的,谁知道却犯下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把太子妃您折磨成这副模样,太子妃您是没瞧见,太子殿下将您接回来的那天,她是看着您躺在床榻上才放心离去的,还特意嘱托奴婢们说……”
“秦澈怎么了?”
思兰的话音没落,温晗就抬起头问道。
声音很快,打断了思兰的话。
思兰一怔,顿了一下,手中的手绢又过了一遍水:“秦……他因为谋逆之事被抓起来了,当初太子殿下让您单独前往,奴婢们就是不愿意的,现在萧王被抓起来了,您明明是他的人质,是受害者,结果外面还多了许多的风言风语,奴婢光是听着就为您抱不平呢。”
艾草垂下眼眸,依旧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后面的话温晗没有听进去,她的手掌攥着下面的被褥。
谋逆?
叛乱?
脑子里有点乱。
有些记忆扑面而来。
五皇子?
小瘸子?
藏金阁?
剩下的呢?
她为什么会晕倒呢?
每个记忆化作一片碎片,虚虚实实的。
温晗的眉头皱起,自己睡的还真是久,记忆中,秦澈的扇子还在滴着血,他笑,笑着对自己说:“放心,证据我已经找到了。”
可是,为什么还会被抓起来?
温晗想着,头却越发地疼。
双眸合上,冷声开口道:“我想见太子殿下。”
思兰拍了手笑道:“对了,太子妃醒来了,奴婢还没有去叫殿下,太子妃您等着,奴婢这就过去……”
“我希望她能够过来一趟。”
思兰点了点头:“太子妃睡了多日好不容易醒过来,殿下一定会过来看您的。”
说罢便已经跑出了屋子,温晗抬头,看着艾草在一边收拾茶杯:“艾草,这是怎么回事?”
艾草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随即又瞧着温晗叹息道:“之前落英观出事的时候外面都在说王爷谋逆,还说您是和王爷一伙的,早已经私奔跑了,京城里还多了好几个江山美人的戏折子,后来王爷不知怎的就被五皇子捉了起来,您也被太子救了回来,便又多了一个王爷拿您当人质的故事,菖蒲早就被抓走了,奴婢听着,却觉得哪个都不像是王爷,小……娘娘他们都是说谎的,对吧?”
艾草抬眸,眸中盈盈装着什么东西。
温晗看着,点了点头:“对,都不是真的。”
鑫爷的小爪子扒拉着床脚,眼巴巴地看着温晗。
艾草抿了嘴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门外的婢女进来换被子,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思兰在温晗的床边照顾了几日,却从来不知道艾草的心里藏了其他的心思。
思兰的心全在温晗和太子的姻缘上,如今温晗醒了,思兰也跟着高兴,走路都是哼着小调的。
陆浅瑛抱着手炉在园内闲逛,刚好瞧见思兰向着太子的屋内走去。
再看思兰高兴的模样,陆浅瑛挑眉道:“那个狐狸精醒了?”
碧儿看着,也在一边接话:“瞧着思兰瑟的样子,八成她们是又准备用柔弱的招数了。”
陆浅瑛之前摔得手腕还疼着,翻了个白眼:“狐媚就是狐媚,装什么清纯,明明都和男人在外面不清不楚的,真不知道哪来的脸回来。”
碧儿在一边点头:“对啊对啊。”
陆浅瑛骂人,碧儿在一边迎合,陆浅瑛的心气也被提了许多。
陆浅瑛仰着头,又道:“她回来了,殿下又要着急了,我们就去守着,殿下迟早会认出她的真面目!”
话音落,陆浅瑛顺着思兰刚才走的方向走去,碧儿和几个丫鬟跟在后面,碧儿的嘴角,隐着满满的笑意。
太子在书房中和五皇子谈论事情。
门前的小厮敲门进来:“殿下,依桃苑的思兰姑娘说,太子妃醒了。”
“醒了?”
太子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小厮却没走,依旧跪在原地:“思兰姑娘说,太子妃想见您。”
五皇子品了一口茶在旁边听着,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皇兄,皇嫂还挺粘你的呢。”
嘴上含着笑,虽说是调笑,五皇子的心里却还是觉得女人实在是麻烦。
事情正说到了重要的地方,依照皇兄的性子一定是……
“好,你让思兰在门前等着,本宫马上就来。”
“皇兄!”
茶杯被五皇子放在了桌上,他惊异抬眸,看着座位上的太子,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注意一下皇嫂
传话的小厮退了出去。
太子的喉间动了,轻声发出一个声响:“嗯?”
五皇子的目光还停留在太子的脸上,他的表情很冷,和平日没有差别,只是……
“皇兄,刚才我们再谈那种会让人上瘾的药……”
“本宫知道。”
太子点了点头。
抬头看着五皇子:“明日再说。”
这……
五皇子的嘴角抽了抽,仔仔细细又将太子打量了好几遍,这个传说中的太子妃温晗到底给自己的兄长下了什么药,才能让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太子起身,五皇子还看着她。
太子狐疑看着五皇子:“怎么了,本宫的脸上又东西?”
“东西倒是没有,只是我……”
“怎么了?”
“没什么。”
五皇子摇了摇头,女人是蛊惑人心的东西,这是五皇子一直坚信的事情,如今皇兄如此,说再多的话都没什么意义了。
“皇兄,那我先回去了,我回去查一下先关的书籍。”
“嗯。”
太子颔首,猛然想起一事,又开口道:“对了,把那本账本给本宫。”
“哪本?”
“记录萧王无罪的那一本。”
“嗯。”
五皇子将账本递给太子,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皇兄。”
“嗯?”
“对于皇嫂,你还是多多注意一些。”
太子瞧着五皇子,五皇子忍了半晌:“这次我在外面,听了很多不该听的话。”
明明是长舌妇嚼舌根的事情,五皇子本不该说,可看着太子的模样,他就是忍不住。
说罢五皇子便退了出去。
一直到了门口,五皇子还是弄不明白太子刚才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五皇子的记忆里,就算他和秦澈在一边打闹的热闹,太子也永远都是一个人站在一边,或熟读诗书,或细品良茶。
五皇子一直以为,太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虽说太子对他和秦澈很好,之前帮秦澈推开了门,打断了皇后议论的话语,此番秦澈遇难,太子虽说在朝堂上没有说什么,却一直选择相信秦澈,和自己一起调查始末。
这样的一个人,五皇子真的很难想象她会为了一个女子打断一场讨论。
说起来,有了属于自己的姑娘真的是一件奇幻的事情。
秦澈如此,可五皇子见过“鑫爷”,对于秦澈的改变心服口服。
对于太子妃和温晗的称呼,五皇子还停留在传言和温晗当初对自己和秦澈的造谣上。
五皇子在路上想着,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太子妃,自从他回来太子妃一直都病着,他还是个男子身份,多少有些不方便,好奇的种子扎下了。
见过“鑫爷”之后,五皇子对于所谓的奇女子越发来了兴趣。
五皇子还想着,耳边却响起一声娇媚:“五弟来了。”
这般的声响不禁让五皇子响起了芙蕖,五皇子的身子一抖,向着旁边跳了一下。
末了又觉得有些丢人,重重咳嗽了一声站直了身子。
五皇子抬头,刚才光顾着想事情,迎面走来一个女子都不知。
女子的衣衫还算华丽,只是布料却精简了不少,胸前也高高挺着,若是五皇子不知自己还在太子府内,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青楼妓院之所。
自从芙蕖的事件之后,五皇子对于这种穿着略显客气的女子更厌恶了。
“你是?”
对面的女子笑,咯咯咯地像是来自阴间:“妾身是太子的妃嫔。”
“温晗?!”
五皇子说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女子的面色一瞬变得有些难看,嘴角咧开有点尴尬,咳嗽一声道:“陆浅瑛。”
“陆浅瑛?没听说过。”
陆浅瑛重重吸了一口气,脸上却还要强撑着笑意:“我……我比温晗晚进门了一小会儿。”
“哦,那便是侧妃了。”
陆浅瑛没说话,头低着,脸色更难看了。
五皇子摇了摇头,嫌弃道:“既然是侧妃,用五弟这样的称呼来叫本将,不合情理。”
……
“五皇子说的对!”
咬牙切齿,却依旧要保持微笑。
五皇子仰起头,再懒得看她,既然不是温晗,又是这种喜欢暴露的花花草草,五皇子也懒得浪费时间。
步子向前,准备大步离开,却是陆浅瑛走到一边,挡住了他的脚步。
“五皇子。”
五皇子未答。
陆浅瑛攥紧了拳头,倒是碧儿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冷静一下。
陆浅瑛强撑着笑意,又道:“五皇子,妾身刚才听着,您说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了许多有关于温……姐姐的传闻,妾身一直担心着姐姐,不知五皇子听到了什么,妾身出去调查一下,破了风言风语的源头,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
五皇子嘴角一弯,笑了一声。
陆浅瑛低头等着答案,五皇子的头却始终没有低下来,眼睛也没有看过她一下:“偷听太子和皇子的密谋,是凌迟之罪。”
“啊……”
陆浅瑛还没有反应过来,五皇子早已经撞过她径直走了。
两侧的婢女让路,陆浅瑛的身子侧过,看了五皇子的背影许久,方反应过来五皇子刚才那话的意思。
手中的手炉掉在一边,怒骂了一声:“不就是个打仗的粗人,装什么装!”
碧儿上前:“娘娘,五皇子目中无人,我们得治他一治。”
“怎么治?自从本妃来了这太子府,事情就没有顺心的!”
碧儿的声音小了些:“奴婢倒是有一计,或许好用。”
“什么计谋?”
碧儿附在陆浅瑛耳边耳语了两句,陆浅瑛的眸子转了转,拍掌而道:“好好好,这厮瑟,本妃就让他瑟个够。”
末了碧儿还是轻声嘘了一下:“娘娘,小心点,祸从口出。”
陆浅瑛点了点头,又向着五皇子离去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
太子拿着账本,随着思兰去看望温晗。
温晗醒了,小厨房里便配了几道菜送过来,艾草在一边伺候着,看着太子来了,依桃苑的人都跪了下来。
太子摆了摆手,众人都退下了,鑫爷的小腿本还把着床边,被思兰利落的抱了下去。
鑫爷挥舞了两下自己的小爪子。
“嗷呜”爷还没看戏呢!
“嗷嗷嗷……”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是秦澈的女人
鑫爷叫唤了许久,思兰却已经不怕了,抱着她径直出了门。
屋门被关上,太子站在温晗床边:“好了?”
没有温度。
熟悉的声调,让温晗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回了太子府。
温晗点了点头,太子看着她,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温晗一怔,狐疑看了太子一眼,思兰说她是被太子接回来的,药应该也是太子抓的,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
太子转眸,对上温晗的眸,目光中带了些许的不耐烦:“本宫在问你话。”
温晗回过神:“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太子嘟囔了一句,缓缓坐在温晗的床边。
温晗瞧着太子的表情,停顿了半晌方开口道:“殿下,你可知道萧王现在何处?”
闻言,太子抬头,审视看着温晗:“你比以前更关心秦澈了?”
疑问的语调,却似乎并不是要她的一个回答。
温晗扯了一个笑脸,自己端起碗筷来准备将这个尴尬的话题搪塞过去。
奈何睡了太久,手脚都没有什么气力。
碗一歪,险些从手心滑落。
太子眼尖,伸手接过温晗手中的碗,自己拿了筷子夹了一口喂给温晗。
温晗的身子向后退了一点:“殿下,这使不得。”
许久不见,太子真的要弯了?
“他不在,本宫总得帮他照顾他的女人。”
太子的眼眸垂下,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话语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秦澈。
温晗的身子又向前了一点:“殿下可知道他现在关在哪里?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太子的筷子塞进温晗的嘴里。
饭菜的滋味很香,温晗却略显尴尬,只能咽下去。
太子又拌了拌饭菜:“你什么都没告诉本宫,本宫为何要告诉你?”
“殿下,我……”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又道:“我卧病在床许久,殿下若是不给我一个引子,我怎么想出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为萧王治罪。”
太子抬眸,瞥了温晗一眼。
末了又喂饭道:“放心,若是秦澈是乱贼,本宫不会留着他的女人。”
太子的话比平日多了许多,温晗听着,倒是欣然接受了太子的喂饭,腮帮子鼓了鼓,许久没有吃什么营养的东西,温晗的脸色都带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太子看着她的模样,冰坨子也有点忍不住,一碗饭下了半碗,太子冷声开口:“你不问了?”
温晗笑着点了点头,嘴边的饭依旧香甜。
“为什么?”
温晗将饭菜咽下去:“殿下是个聪明的人,若是知道早晚都要杀了我,肯定不会还把我接回太子府,先治好了我的病,还让我吃饱。”
太子听着她的话,碗筷放在一边:“可若本宫就是想救你呢?”
“若是殿下真的相信了别人的话,认为萧王谋逆,一定不会愿意再踏进依桃苑和霜鹤斋这样的地方。”
太子的态度一向如此,温晗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胜券在握的模样,偏是太子最不喜欢的模样。
太子没有说话,温晗却继续道:“殿下,秦澈当时已经找到了证据交给了五皇子,他并没有参与叛乱,我虽然记不得很多事情,可我记得他为了保护齐国,还受了很重的伤,殿下若是想查,可以想办法找找五皇子藏起来的证据,只是不知道五皇子为什么还是要为萧王治罪……”
温晗了解太子的性子,她不问,你却要灌到她的耳朵里,她便都会认真听着。
太子的表情没什么变了,听了温晗许久的唠叨,她才缓缓接道:“他自己作死,锁在刑部,与本宫无关。”
太子将碗放下,又开口:“你好好养着身子,饭还是让婢女来喂。”
“是。”
“不得出依桃苑半步。”
“是。”
太子下了两个命令,起身想要离开,临要走了,却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你每日在依桃苑呆着,或许觉得无聊,就先看看这本书解解闷吧,下月初十是宁公子的生日,那时候你的病应该也就好了,可以和本宫出来走动了。”
话音落了,太子将账本放在桌边,没等温晗说话,便走了出去。
温晗一愣,将账本拿过来,打开了一个角,瞧着里面的几个字便无奈的笑出了声。
正巧思兰抱着鑫爷进来,看着温晗的模样笑道:“太子妃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温晗摇了摇头。
鑫爷挥舞了两下爪子。
“嗷呜”爷看她出去走了一圈,都会怀春了。
温晗嫌弃地瞥了鑫爷一眼。
鑫爷却瑟的向着温晗扭了扭小屁股。
“嗷呜”女人,你病了,看你怎么踹爷。
思兰瞧见了,赶忙又把鑫爷从床榻上抱下来:“鑫爷,郎中说了,不让你上太子妃的床榻。”
鑫爷的爪子把着床边,满脸的不情愿。
温晗摇了摇头,思兰的眉目之间却全是笑意:“说来也奇怪,这一个多月鑫爷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一直都在睡觉,奴婢给她送的吃的她也不吃,还总是在梦里乱抓乱咬什么的,谁知道太子妃刚一接回来,鑫爷就全好了。”
温晗垂下眼皮想了想,自己的记忆断层的时间大概也是这一个多月,她和鑫爷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又和陈止墨那些混乱的法术有关?
还没有继续想下去,耳边就响起了思兰的声音:“鑫爷,刚说完你好了,这是我刚给太子妃做的东西,你别拿,诶,别拿啊!”
小孩子的脾气。
温晗看着,也只能笑笑。
一边的艾草却比往日安静了许多,嘴角抿着,满腹心事的样子。
温晗的手向着枕头下面摸了摸,摸到了那本账本,看着艾草道:“你放心,好人总不会平白无故被冤枉的。”
艾草点了点头,眼眸间的担忧却依旧不能散去。
依桃苑里藏了乐声,也藏了担忧。
一个小婢女缓缓进了屋子,通报道:“娘娘,陆侧妃来了。”
陆侧妃?
温晗想着陆浅瑛的样子,狐疑开口:“她来做什么?”
“说是听说太子妃身子好了,特来看望。”
第二百四十八章 拿胸怼他
思兰嫌弃道:“也不知道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温晗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婢女应了一声,艾草看着思兰,嘱咐道:“你以后也该注意一些,太子府内,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思兰撅了嘴:“我知道了,只是太子妃醒了,我一时高兴才……”
话音未落,陆浅瑛已经进来了,脚刚踏进门,陆浅瑛便开口:“姐姐,你好些了没?”
话说的温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陆浅瑛拽着手帕进屋,眼角似乎还挂了几滴泪珠:“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妹妹抓心挠肝的想着,总算把姐姐盼回来,谁知道姐姐回来却病了,我每天在菩萨面前祈祷,一听说姐姐醒了,赶快就来看看姐姐。”
温晗打了个哈欠:“太子刚才来我这了,现在走了,你要是想找他,去书房看看吧。”
陆浅瑛一愣,面色略显尴尬,最后却还是在脸上配了一抹笑意:“姐姐这话说的,自从上次我坠马之后想了很多,太子殿下是英明的人,姐姐也是个好的太子妃,我能够在这样的太子府内做一个……侧妃,也算是我的荣幸,我也想明白了,姐姐才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以后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晗抬头,看着她毕恭毕敬的模样还有点不习惯。
陆浅瑛使了个眼色,碧儿赶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思兰瞧着,也没打开食盒:“陆侧妃,我家娘娘吃不得什么东西的。”
陆浅瑛咬了牙,终是低下了脑袋,委屈巴拉的模样:“要是姐姐嫌弃的话……”
“不嫌弃,艾草,收起来。”
温晗坐正了身子,白送的东西,哪里有不要的道理,更何况就算陆浅瑛的智商再低,也没有傻到直接在她送的东西里面下药。
艾草将糕点收起来,陆浅瑛又向前走了两步,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姐姐好多了吧。”
温晗没理她,陆浅瑛看着她脸色尚不大好,心里也舒服了些。
叹息道:“姐姐不过出去了三个月,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说来外面的风言风语虽多,妹妹还是选择相信姐姐的。”
她说了半天,温晗也不理,只是坐在一边冥想,这种三句两句试探的话,若是有必要温晗还会接两句,可面对陆浅瑛,温晗连接的必要都没有,陆浅瑛自会继续说下去,直到把她的目的完成了为止。
陆浅瑛都不尴尬,温晗自然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鑫爷在一边打了一个哈欠,似是又困了。
陆浅瑛看着温晗没反应,继续道:“这不,妹妹今个出门的时候就撞见了五皇子,听他说了不少你的坏话。”
五皇子?
他来太子府做什么?
温晗拧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本以为是正人君子,却不想一回来就把秦澈推入牢狱,皇族人的话果然都是信不得的。
之前温晗还觉得自己骗了五皇子,心中有些愧疚,现在却觉得愧疚也不用了,从一开始,自己冒充秦澈的女人,五皇子也是准备用自己为鱼饵,钓一条大鱼,至于自己无缘无故的病了和五皇子有没有关系,温晗还要再查一查。
看着温晗的表情,陆浅瑛知道自己的话温晗还是会听进去。
“妹妹听他说,说姐姐背叛殿下,和被关押的贼人私奔,这等丑事,哎……也不知道是哪个破嘴巴胡说的。”
温晗的手指抖了抖,这些话,好像是自己和五皇子说的……
“你说这五皇子怎么说也算是个战场上回来的将军,怎么和一个乡野里面嚼舌根的村妇差不多。”
鑫爷摇了摇狐狸脑袋。
“嗷呜”是呀,有些村妇就是嚼的爷头疼。
温晗听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陆浅瑛听不懂鑫爷的话,以为温晗是在笑自己,赶忙接话道:“姐姐笑什么?妹妹说的都是真的,五皇子还说让殿下小心着姐姐,还说过两日要来看姐姐呢。”
“不过要我说,姐姐一定要注意一些,今日妹妹遇见他的时候,就险些被他……”
后面的话没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妹妹一直以为他是个大将军,没想到却是个轻浮子弟。”
这句话温晗一个字都不信,五皇子是轻浮子弟?
芙蕖床榻上的景象历历在目,眼前的陆浅瑛不强了五皇子就不错了,还五皇子轻浮她。
鑫爷趴在地上,听得越发困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嗷呜”他若是轻浮你,拿胸怼他。
温晗没憋住,又笑出了声。
陆浅瑛轻轻跺了一下脚:“姐姐……”
撒娇的语调,让温晗大病初愈的身子完全无法适应。
温晗摆了摆手:“妹妹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也该休息了。”
这陆浅瑛不挑事的时候,温晗也不好收拾她,只是听她说话的语气,温晗却恨不得直接像之前那样废了她。
陆浅瑛听着温晗下了逐客令,压抑了自己的哭腔和撒娇:“姐姐,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有重要的事要说。”
“什么事?”
温晗又打了一个哈欠,她说了半天,温晗从没觉得她说到了重要的事……
陆浅瑛使了个眼色,碧儿带着身后的婢女都退了出去。
陆浅瑛又看了看桌边收拾的思兰。
温晗会意,开口道:“思兰,你先下去。”
“太子妃,这……”
“没事。”
温晗又看了一眼鑫爷,示意有她在,自己不会出事。
思兰看着陆浅瑛,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陆浅瑛走到温晗的床榻边,轻声道:“五皇子说,若想救萧王,请姐姐好好休养身子,五日后在洛府门前相见。”
“洛府?”
“就是五皇子现在住的地方,姐姐一定要小心,此人行事歹毒,又天生好色,妹妹也被他调戏了一番才逃脱魔爪,想着姐姐或许很需要这个消息,便匆匆过来告诉姐姐。”
“多谢了。”
“姐姐不用客气。”
“只是当众议论逆贼是死罪,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妹妹也烂在肚子里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送一份木瓜雪蛤汤
“姐姐……”
“我真的困了。”
温晗又打了个哈欠,陆浅瑛不甘心地咬了一下嘴唇,最后依旧低头道:“姐姐教训的是。”
说完了这话,陆浅瑛拽着裙子出了门,温晗翻了个身,真的躺下了。
鑫爷借机跳上了床榻。
“嗷呜”女人,又一个帅哥,去不去看?
温晗的眼眸半闭着:“看,当然要看。”
“嗷呜”就知道你舍不得你家男人。
“我是为了看帅哥!”
鑫爷咯咯咯地笑了三声。
温晗开口:“和你说正经的,从今天起晚上我们要练习走路之类的,把身子快点养好了,去刑部看看。”
“嗷呜”知道知道,不敢忘了你家男人。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嗷呜”知道知道。
温晗的额间带了几条黑线,每次和鑫爷说话,都是对牛弹琴,不对,对狐弹琴!
思兰推开门进来了。
“鑫爷,你怎么又跑到床榻上去了!”
话音落,鑫爷又被抱下来了。
鑫爷也乖,不闹不叫,小爪子也收的好。
温晗看着都觉得有点奇怪,每次都被思兰抱下去,每次都不甘心地把着床边,却从不长记性,也从不发脾气。
温晗的身子向着鑫爷的方向凑了凑,顺带挑了挑眉毛,轻声道:“怎么,这么愿意被人家抱?”
鑫爷扬起脑袋哼了一声,温晗更是来了兴趣:“说,打的什么主意?”
鑫爷撇了撇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下,末了还是张开了嘴巴。
“嗷呜”爷听说,人类的婴儿出生之后被谁抱得多就会像谁,你瞧瞧思兰的……
说着,鑫爷的目光偏去,瞧着的地方是思兰的胸脯。
虽说古代女子裹得布料很多,可温晗这一眼看过去,也不禁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料很足。
莫非……
思兰的目光转过来看着鑫爷,鑫爷的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思兰,再加上她嘴角的口水,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只公狐狸。
温晗挑眉,声音抬高了些:“思兰,明个做点木瓜炖雪蛤送来。”
思兰狐疑,转头道:“太子妃,您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吃什么补品啊。”
温晗笑:“没事,鑫爷吃。”
“鑫爷吃?”
“对呀,她缺着呢,能吃一大锅。”
“嗷呜”死女人,敢开爷的玩笑!
温晗扑上床榻,可惜还没到地方,就被思兰半路截胡抱在怀里:“鑫爷乖,早就说了不能上太子妃的床榻。”
鑫爷在半空中对温晗划了划爪子,对面的温晗却向她做了一个鬼脸笑的开心。
思兰将鑫爷抱到地上,叹道:“太子妃走了太多日子,鑫爷就是太想你了。”
温晗笑,又向着趴在床边的鑫爷做了个鬼脸,鑫爷会太想她,怕是没有她可以损心里不舒服吧。
思兰看着温晗高兴,自己也高兴,罐中的汤药分成了两碗,一碗送到了鑫爷的面前,一碗递到了温晗身边。
温晗看着,狐疑道:“这是?”
“这是太子特地让人带过来的补品,说是之前太子妃让郎中看过,郎中给配的,帮太子妃调养一下身子,没准过几日太子妃就能下地了。”
“那鑫爷喝什么?”
“奴婢不是说了,这个月鑫爷的病症和太子妃很相似,太子想着太子妃和鑫爷的关系好,所以也给鑫爷备了一碗。”
汤药的味道不算难喝,思兰还在里面加了蜜饯,鑫爷这样挑剔的狐狸都一口口喝了下去。
温晗想着晚上还要和鑫爷起来练习下地,喝了药便早早睡了,谁知道再起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日上三竿。
丫鬟们依旧在床边伺候着,她依旧是浑身无力,像是个废人。
温晗的肩头酸的很,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却也觉得有点困难。
好在思兰转过头,赶忙过来将温晗扶起来:“太子妃想起来就叫奴婢们,不要自己为难。”
温晗点了点头,心中却奇怪,明明昨天还能用上力气稍微坐起来一点的?
鑫爷翻了个身,还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得开心,一个晚上就这么浪费了。
温晗喝了两口汤药:“思兰,你扶着我下地走走,这么长时间没动,我怕我都忘了怎么走路了。”
“郎中说了,太子妃还是再等等,等半个月之后再下床,太子妃那么聪明,怎么会忘了怎么走路呢?”
温晗皱眉,看着思兰的笑脸,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半个月……
五天以后,她还想去见五皇子讨个说法。
入唇的汤药是苦涩的,没有昨晚上的甘甜。
温晗又在床榻上躺了一夜,浑浑噩噩。
之前躺着的时候温晗在做梦,只是头疼的厉害,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可现在躺着的时候温晗是清醒的,不光是头疼,连身子也酸疼的很。
艾草一直都闷闷不乐,应该是在想秦澈的事情,照顾温晗的担子多落在了思兰的身上。
好在温晗醒了,思兰忙活也忙活的开心。
第三日温晗醒来的时候又是昏昏沉沉的。
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只觉得这两日的休养没好,反而恶化了。
她躺在床榻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俨然将做猪的秘诀发扬光大。
床榻边上还是那几个丫鬟,大家都忙着照顾温晗,没时间出去,温晗被自己的身子禁锢在依桃苑内,太子不来,陆浅瑛不来,她只成了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废人。
倒是鑫爷的木瓜雪蛤汤送来了。
思兰还担心鑫爷吃不惯,谁知刚端过来鑫爷就埋头只顾着吃,小舌头舔在碗里,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吃的格外的香。
温晗看着思兰诧异的样子,笑道:“鑫爷是只不挑食的狐狸。”
思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点也不挑食:“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吃坏了肚子……”
“放心,她的胃厉害着呢。”
温晗笑,思兰又从罐内倒了两碗药,一碗递到鑫爷旁边:“鑫爷喝了汤之后要记得喝药。”
鑫爷没理,吃的更起劲了。
思兰端着另一碗药坐在温晗的床边,一口口将药喂下去,瞧着温晗睡了才出门。
可是她刚出门,屋内的姑娘,睁开了眼睛。
第二百五十章 夜探五皇子
鑫爷从木瓜雪蛤汤里抬起头,将一个小盆推到温晗的床边。
温晗将刚才喝进去的汤药全都催吐催了出来。
鑫爷捏着鼻子蹲在一边。
“嗷呜”女人,你真的觉得这汤药有问题?
温晗吐得差不多了,拿着桌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先试试再说。”
鑫爷将自己边上的药也倒了。
入夜,外面的蛐蛐叫着,温晗抬起眼皮,今夜果然没有睡着。
昨天她强撑着精神不想睡去,却还是不知不觉步入梦乡,这两日的身子格外的疲倦,早该怀疑是思兰送的药出了问题。
鑫爷一跃跳上床榻。
“嗷呜”女人,今天晚上爷精神着呢。
温晗转过身,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来。
“你把下面的东西收拾一下,我要练习下床走路。”
鑫爷撇了撇嘴巴,却还是跳下去收拾东西。
温晗咬牙,没动一下身子都难受的很。
明明是平日很容易完成的动作,现在却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来。
躺了太久,连如何动都不会了。
她扶着床边,两只脚从床上划到了地上,身上软塌塌的没有力气,还真是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脚女人还废物。
鑫爷托腮看着她辛苦的样子,只是一个站起来的动作,温晗就不知道做了多久。
也许思兰说的是对的,温晗的这种情况,应该先卧床躺半个月再说。
“嗷呜”爷好久没看见你这么拼了,为了你家男人,真舍得。
温晗的牙磕在一起,有点疼。
语调却还带着往日的倔强:“我才不是为了谁,我是为了我自己。”
鑫爷撇嘴,头偏向另一边。
对对对,为了她自己,别成了个废人,连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
“嗷呜”你说,你到底得的什么怪病?
“我怎么知道!”
温晗说着,总算勉强站直了身。
屋外的蛐蛐叫的更起劲了。
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温晗和鑫爷一齐醒来,睡一睡便又躺了一天。
傍晚时分的药照例吐掉,温晗用两个晚上的时间学会了走路。
说来也奇怪,这次过后,温晗的脚却不瘸了。
白日里温晗依旧是精神萎靡急需照顾的病人,外面却已经开始渐渐痊愈。
陆浅瑛之前说,五皇子约她五日后在洛府的门前见一面。
这一日的日头刚升起来,陆浅瑛的贴身丫鬟碧儿就在依桃苑的门前候着。
思兰看她不顺眼,让她多等一会儿。
等到日上三竿,温晗睁开了眼睛,碧儿才进了依桃苑。
外面的日头晒花了碧儿的妆容,小丫头的脸上却依旧堆着笑:“娘娘,我家侧妃让我来给娘娘送点糕点,顺便看看娘娘好些了没。”
“还好。”
温晗的眼皮有些抬不起,嘴角张开,说出来的话都是懒懒的。
瞧着精神头,倒比之前陆浅瑛来看的时候还差了些。
碧儿打量了温晗半晌,又笑道:“我家侧妃还说,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才能下地走路,想要和娘娘一起在太子府逛一逛呢。”
思兰拽过碧儿手中的糕点,顺势接了话茬:“太子妃还药再躺一阵子呢,陆侧妃不用等了。”
“思兰。”
温晗唤了一声,依旧是有气无力,说着甚至还咳嗽出声。
艾草在一边伺候着,思兰看着也着急,赶忙看着碧儿道:“太子妃的身子不适,不适合见客,你还是快点回去照顾你家侧妃吧。”
碧儿的眸子转了转,拱手道:“侧妃之前还和娘娘约了今日一起外出游玩,奴婢看着娘娘身子不适,就回去和侧妃说再换个日子。”
说完,碧儿离去,温晗算着她话中的潜台词。
要么就是陆浅瑛和五皇子真的串通一气,现在看见自己还不能下地走路准备换个日子,但是这种可能性极低,至少五皇子是受不了陆浅瑛的。
要么就是陆浅瑛本来准备在洛府埋伏自己,让碧儿先来试探,今日试探的结果,八成就是任务取消。
温晗想着,思兰的饭已经喂到了嘴边:“太子妃,吃饭了。”
温晗被艾草扶着坐起来,张了张嘴,饭菜就被送进来。
这样的日子真舒服,也真让人堕落。
思兰开口:“也不知道太子妃什么时候能全好了。”
话音里带了担忧。
温晗抬眸看着她,心中想着每日送来的汤药,也不知道她是被人利用了还是怎的。
人心最难测,温晗已经很难再相信谁了。
入夜,月光照进依桃苑。
温晗换了夜行服,猫着步子出了门。
鑫爷跟在她的后面,身上穿了一件黑布小袄,脸上也蒙着面,很有夜行侠的感觉。
京城内一片寂静,只有打更的更夫还在叫着。
更夫唤了三更的时辰,洛府的门前空落落的。
温晗虽没什么气力,身体还算轻巧,随着鑫爷一路摸进了洛府。
云遮住了月,洛府内黑漆漆的,唯有一间屋还亮着。
温晗和鑫爷在房梁上窜着,一路到了那间屋的窗边。
还未细看,却是门侧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温晗一惊,旧病让她已经失去了警惕,竟连屋内的人早已埋伏在身边都没有发现。
她起身,还未来得及逃跑,旁边的人已经到了她的身侧,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温晗想再逃,来人却已经将她死死地禁锢住。
温晗没劲,很快败下阵来。
身后的人冷哼一声,鑫爷上,想要在他的腿上咬一口,却被一脚踹开。
温晗赶紧回头,开口道:“是我!”
温晗伸出自己尚能活动的手将身侧的门推开,屋内的烛光映出来,照在温晗的脸上,也照在对面的人的脸上。
粗犷的眉目,拧紧的眉头,对面的人不是五皇子是谁。
温晗挣扎了两下,五皇子摘下她的面罩,赶紧松开了手,狐疑道:“鑫爷?”
鑫爷在一边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
“嗷呜”叫爷做什么?
温晗的身子挡在鑫爷前面,抬脚将鑫爷向后推了推,面上扯了笑:“我来了京城,无依无靠,听说殿下住在这,就来看看你。”
五皇子左右看着没人,赶紧把温晗拉进屋。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要娶鑫爷
“啪!”
门关上了。
鑫爷的脚刚抬起来,脸正好撞在门上。
“嗷呜”丫的!
低声咒骂了一句,爪子推开了门。
五皇子看着门自己开了,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警惕。
温晗坐在座位上,笑道:“殿下,是我的宠物。”
鑫爷穿着迷你版的“夜行服”,大摇大摆地爬进来屋,顺势窝在温晗的脚边。
五皇子的目光在鑫爷的身上停留了一秒,还是抬头看着温晗:“你的病好了?”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五皇子看着她,屋内静了半晌。
“没什么大病,只是你是个女子,身子娇弱点,在地宫里呆久了,不太习惯。”
五皇子的目光垂下,左思右想,温晗中了藏金阁药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郎中说就算是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遇见药反应也会比正常人强烈许多。
温晗虽然现在熬过了这些日子,可是未来就说不准了。
五皇子确实不擅长撒谎,他刚说出口,温晗就看出来了。
既然不说,她也没有问。
五皇子抬眸,又道:“鑫爷。”
“嗷呜”嗯?
温晗抬脚,又把鑫爷往后踹了踹:“殿下,怎么了?”
鑫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了看温晗,又看了看五皇子。
不对,不对,这事不对啊。
五皇子尚未查出其中的诧异,继续开口道:“你若是想见三哥,本将可以带你过去。你若是没有地方住,本将帮你找房子。”
五皇子的话打开了温晗不知该如何提及的话题。
艾草的话曾让温晗怀疑,可看着眼前的五皇子,再想想五皇子醉酒之后说出的话,他怎么也不像是会冤枉秦澈的人。
温晗抬头:“殿下,萧王到底为什么会被扣上了谋逆的帽子?”
五皇子叹了口气:“本将还没有回到京城,就有人匿名举报了三哥,还说三哥伪造证据。让我们所有的准备都作废了。”
这……
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局,背后的推手从来没有停止过。
乞丐死了。
落英观废了。
藏金阁倒了。
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幕后黑手一步步的向前。
若是账本上记录的事情没有错,就应该是那个人。
温晗想的入神,要鑫爷挠了她的裤腿三次才反应过来。
五皇子叫了许多声“鑫爷”,叫的地上的真鑫爷耳朵都开始有点发痛。
温晗回过神:“殿下……”
“我们去看看三哥。”
“好。”
起身,温晗一瘸一拐地向外走。
鑫爷瞧着,狐狸眼睛又转了转。
“嗷呜”女人,你怎么瘸了?
话音起,温晗没理她。
五皇子吹了屋内的蜡烛,鑫爷蹦着跟在温晗身后。
“嗷呜”女人,你说,你是不是用爷的名字去撩汉子了。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
“嗷呜”女人你说嘛你说嘛!
“你若是再说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鑫爷捂住了自己的舌头,一脸的无奈。
夜虽深,刑部大牢的防守却没有一点的疏忽。
温晗扮作五皇子的侍卫跟在五皇子身后。
鑫爷在她的怀里窝着,还在想着温晗用她名字的事。
这女人,天天背着她出去偷汉子。
温晗随着五皇子一路走到了牢狱的最里面,门打开又落下,侍卫都在门外守着,屋内传出一声哈欠:“你来了。”
纨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秦澈。
秦澈点了蜡烛,牢房内亮了起来,他的目光懒懒抬起,瞧见温晗的时候却是一亮。
身子站起来,快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你来了!”
语调都是不一样的。
温晗左右打量着眼前的牢房,与其说是牢房,环境倒和霜鹤斋差不多,东西俱全,除了暗无天日,貌似也没什么不好。
“嗯。”
温晗点了点头算是对秦澈问话的回答。
秦澈上前,攥住温晗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病好了?身子还要不要紧?”
温晗愣住,想把手拽回来,奈何秦澈攥得紧,他的掌心很暖,暖着她的掌心,确实很舒服。
温晗不自觉咬了咬嘴角,喉间又发出一个“嗯”字。
五皇子偏过眼,眼前的忠犬,不是他的三哥。
鑫爷转过头,这般娇羞,不是她家女人。
秦澈看着温晗的表情,心中窃笑,目光又扫过温晗身后的五皇子,心里更是舒坦,拽着温晗坐到了他的身边。
五皇子也坐了下来,鑫爷仰头。
“嗷呜”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异地恋的感受!
温晗总算将自己的手从秦澈的手里抽了出来,秦澈打了个哈欠,似是没听见。
外面都火烧眉毛了,秦澈却悠闲自在,五皇子看着,眉目中又积了火。
温晗在一边瞧着,却没有说破,她虽然不能说很了解秦澈,可她总觉得眼前的状态绝不是真实的秦澈,秦澈会着急,会算计,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纨绔和不在意是他的伪装,追求逍遥是他活下去的根本。
温晗承认,秦澈装的很像,若不是看过他太多隐秘的东西,连她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秦澈居然是有野心的。
她被人骗过,被秦澈骗的最深。
好在不是背叛。
好在秦澈最后骗了所有人,却独独对她保留了一份真实。
正因如此,她才会当他是朋友。
嗯,朋友。
一个内心装了太多东西却被催促着长大的朋友。
可惜很多事情五皇子是看不透的。
五皇子看着秦澈萎靡的样子:“那个女人已经快要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和皇兄准备在下个月父皇的生辰上为你平反。”
“嗯。”
秦澈玩着桌边的茶杯,目光全在温晗的身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秦澈打了个哈欠,看也没看五皇子:“我在听。”
这样的态度,五皇子喘了一口气,手掌攥成了拳头,显然是压抑了怒气。
“皇兄已经安插好了眼线,我们还在找证据,相信很快就可以把你救出去。”
“嗯。”
五皇子看着秦澈,怒道:“秦澈,你若再这样心不在焉的态度,我和皇兄就不救你出来了,我现在就拽着鑫爷出去成亲,你就在牢狱里呆一辈子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人家吃醋了
“嗷呜?!”
温晗和鑫爷齐刷刷地转过脑袋看着五皇子。
鑫爷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装作刚才的那一声不是自己叫出来的。
秦澈的眸子眯起来:“你会吗?”
眼眸中幽幽是发着光的。
五皇子的眼神偏向别处,秦澈虽懦弱,此刻的眼神却让人害怕。
明明是笑着的,刚才的玩笑都不敢再开下去。
鑫爷缩成了球,温晗的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话题聊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方向。
五皇子挑眉:“我不过玩笑,你若再不出去,别说王妃,自由都没了。”
秦澈继续慢条斯理地品茶,仿佛除了温晗,其他的话题他都听不进去。
五皇子看着他,越发嫌弃,却又放不下,正主都不着急,他却已经急死了。
“女人,当真祸水。”
温晗的目光一冷,瞧着五皇子。
五皇子起身,心中闷了气,看着秦澈嫌弃道:“你是如此,皇兄也是如此,前几日我去和皇兄讨论如何救你出来,谁知皇兄听说她的太子妃找她,魂都没了,直接弃我而去,连你的命都不顾了。”
满腹的抱怨。
秦澈听着,攥着温晗的手紧了一点:“嗯?太子妃回来了?”
“呵,是回来了,好像还在路途中染了什么病。”
“哦?还染了病。”
他的掌心很暖,握的温晗很舒服,温晗的心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我看皇兄和你一样,也是被女人摄取了心智!我见过皇兄的侧妃,无脑妖艳,祸国祸民!”
“那他还说了什么关于太子妃的事情?”
秦澈问道,五皇子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却是温晗的手摆了摆,撒娇道:“讨厌,怎么总在人家面前问别的女人!”
话音落,秦澈愣了,五皇子愣了,鑫爷吐了。
她不认识温晗,不认识!
温晗垂首,做的是娇羞女子的模样。
时间恍若静止,空气好像凝固了。
良久之后,秦澈攥着温晗的手,笑道:“好,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
五皇子的脸色有点难看,鑫爷悲催地看了他一眼,大有同病相怜之意。
“讨厌。”
十成十的暴击,温晗将这句撒娇的话说完了,将手从秦澈的手中抽了出来,起身站在五皇子的身边。
五皇子咳嗽了一声,缓解一下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也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三哥,你先坐着,若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你就能出来了。”
秦澈起身躺在床上,动作悠哉随意的很:“我无所谓,这地方舒坦的很,还没什么王爷的位子,比外面好多了。”
五皇子拂袖而去,对于秦澈,他已经无话可说,自己真是贱的,费了力气还要救他,救了他又如何。
在五皇子的心里,秦澈还有小时候豪情壮志的时刻,也还有救温晗时扇面落血的霸气,可惜,时间过得太久,他当年最崇拜的三哥,只有在女人的事情上才会有霸气的一面。
牢狱的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秦澈一个翻身,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身子坐的端正,眉心皱起,看着门的方向,表情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纨绔的模样。
良久,他开口:“魏贤。”
声音冷冰冰的,却带了威严。
“王爷。”
魏贤不知从何处而来,跪在地上。
秦澈的扳指扭动了两下:“继续监视五皇子,本**不过他。”
“是。”
一声应和,眼前的人又消失在牢狱之中。
秦澈吹了蜡烛,不见天日的牢狱,黑漆漆的,可惜他早已住在这牢狱中太久了,也不在乎多几天。
破土之日,所有害他陷入牢狱的人,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
扳指上仿佛还带着血腥的味道。
秦澈卧在床上,却不得安眠。
双眸合上,唇角轻启,唤道:“晗晗。”
……
牢狱外。
五皇子带着温晗再一次穿过层层守卫站在门前。
温晗的头一直低着,直到到了门口,五皇子又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原来你和三哥的接触方式是这样的。”
温晗眨了眼睛,无需多想,她也知道五皇子说的这样是哪样……
鑫爷在一边吹着口哨。
温晗抬脚将她踹到一边,自己却只是傻笑。
对于五皇子这种男女之间问题的白痴来说,傻笑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五皇子看着眼前的温晗,喉间莫名一紧。
当初芙蕖将他绑在床上,他心中尽是厌恶,百般拒绝,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正因如此,他在顾城就已经将芙蕖腰斩,可记忆中的画面开始扭曲。
若是床榻上的人换做了温晗。
轻纱漫舞,巧笑嫣然,如是想着,五皇子的脸颊竟有些滚烫。
好在月黑风高,温晗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五皇子愣神了许久,温晗笑的脸都僵了:“殿下?殿下?”
三声才把五皇子叫回了神,五皇子看着温晗,脸更烫了些,厉声道:“你们女人,就是红颜祸水!真不知道三哥喜欢你什么,祸水祸水祸水!”
说罢,五皇子转身,一步走的比一步快。
温晗一脸懵逼,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却还是在后面叫了一句:“殿下若是没事的话,我和鑫……我的宠物先回去了。”
听了这句话,五皇子又走了回来:“你们有没有地方住,本将的院子很大,可以给你们腾个房间出来。”
温晗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家就在京城,我若不回去,明天早上他们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你家不是在顾城?”
“原来在顾城,现在在京城。”
五皇子又看了温晗半晌:“那本将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话音落,温晗抱着鑫爷向旁边走,她走得快,倒像是在逃。
五皇子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眸子垂下,脑子狠狠地摇了摇,不能想了,她是三哥的女人,对,她是三哥的女人。
温晗走了很远,坐下来休息一下。
她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很容易劳累。
鑫爷坐着,托腮了半晌。
“嗷呜”女人,爷怎么觉得刚才那个皇子对你有意思?
第二百五十三章 偷看言情小说
闻言,温晗笑了。
伸手摸了摸鑫爷的脑袋:“不可能,他最害怕女人。”
在五皇子的心里,女人是洪水猛兽。
再加上芙蕖的事情,估计五皇子现在对于男女之事还有阴影。
鑫爷摇摇尾巴走了。
五皇子没有追上来,温晗和鑫爷放心大胆地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夜很安静,鑫爷早早缩在被窝里,温晗换了衣服坐在蜡烛旁边。
手中的字条抽了出来,那是秦澈在和她玩笑的时候塞在她的掌心的。
动作轻佻,手心的触感却很真实。
烛光下映着字条上的字。
“小心太子。”
蜡烛的火苗在黑夜中摇晃,素色的字条一点点被火光吞噬。
小心太子。
她早就知道了。
哪怕是太子的人送来的汤药,她也学会吐掉了。
在思兰的眼中,温晗依旧是病弱西子。
把脉的郎中说温晗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身子尚且虚弱,所以才卧病不起。
思兰的汤药松了一个礼拜,就不再送了。
温晗躺在床上演着戏,控制着自己的“病”好起来的速度。
半月之后,果然能让人扶着下地走路了。
陆浅瑛心里惦记着,又让人来找了温晗两次,基本上都被思兰轰出了门。
一月之后,温晗的身子差不多痊愈了。
太子来看温晗,刚好碰见温晗坐在院中读书,书翻了几页,温晗的嘴角抿着,脸色也已经大好。
太子上前:“病好了?”
“谢殿下关怀,好的差不多了。”
太子点了点头:“五日后是父皇的寿宴,你随本宫一起入宫吧。”
五日……
温晗的指尖微微停顿了一下,时间过得还真快,五日后正好是原主母亲的忌日。
可是五皇子说的一月之后行动,莫不是这次宴席?
温晗想着,抬眸道:“好。”
眉目弯弯,似月牙的形状。
嘴角梨涡浅浅,是画中人的模样。
太子喉间轻动,眉头不自觉皱起:“本宫怎么觉得,你有些期待?”
审视的话语,温晗低下头翻了几页书,嘴角依旧抿着笑:“父皇生辰,我的病又好了,我自然开心。”
太子看了温晗片刻,终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她的身子低了一点:“看什么书呢?”
算是关心的话。
可这话从太子的口中说出来就有点奇怪。
温晗一惊,身子转了个个。
太子的眼睛尖,须臾间瞥见了书上的几个字,尴尬地站直了腰板,目光向着依桃苑的对面看了看:“放心,和你一起看书的人,很快就会回来了,等着吧。”
话音落,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的停留。
温晗放下身和太子请安,看着太子离去。
温晗揉了揉自己略显酸痛的膝盖,将书又放在膝盖上继续看。
鑫爷猛地从旁边蹿了过来,跳上了温晗的大腿,一对狐狸眼睛盯着书本上的字瞧。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爱情恍若飞蛾扑火,明知是错,还要前行……
……
鑫爷扫过书上的句子,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小眼神滴溜溜地转,打量到温晗身上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眼神了。
温晗嫌弃,伸手将她从膝盖上扫下去:“别打扰我看书。”
鑫爷向着温晗撇了嘴,尾巴又扫了两下。
不就是看小言小说,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温晗把书放在桌上,起身出门如厕。
鑫爷找准了继续,一个猛劲跳到了桌子上。
准备将桌上的书叼下来,好好毁一毁温晗在思兰和艾草心中的形象。
谁知鑫爷的计划还没有看展,看着桌上的书,傻眼了。
温晗擦着手走回了桌前,看着发呆的鑫爷略微勾了嘴角,伸手熟练地将桌上写着“兵书”二字的书拿了起来,又翻到了刚才的那一页,悠哉的读了起来。
鑫爷磨了磨牙,又从桌上跳下去了。
套路,全都是套路。
鑫爷在一边生闷气,温晗却看得十分开心,两天就把一本书都读完了。
温晗将书放下,活动了两下筋骨。
思兰端了一盘水果过来笑道:“太子妃现在算是大好了。”
温晗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喝思兰晚上端过来的汤药,她什么时候才能大好。
温晗对思兰存了一份戒备,思兰却浑然不知。
思兰的笑依旧单纯可爱:“奴婢看太子妃这几日都在屋内呆着,要不要出去走走?”
温晗看着她的笑意,末了还是点了点头。
艾草的心情烦闷,脸上总没有笑脸,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五皇子和太子准备救秦澈的事情是机密,温晗不能和艾草说。
她只能让人帮着艾草做事,又让艾草先下去休息。
思兰倒是开心的很,随着温晗出去散心,一路都和温晗讲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和太子府中发生的趣事。
无非是陆侧妃又出了丑,京城的八卦又多了什么消息。
思兰开口:“对了,奴婢听说,卫侯爷家的卫小郡主要出嫁了。”
“什么?!”
温晗一愣,惊异看着思兰:“卫妍?”
“对对对,就是她,只是不知道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温晗的心口一顿,卫妍对楚凌的情谊她看的清楚,可惜女有情郎无意,更何况在这样的时代了,从没有一场婚约是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性来的。
思兰向前走着,继续道:“听说这个卫小郡主为人倔强,皇上本来准备帮她和五皇子牵一根红绳的,可谁知红绳还没牵上,这卫小郡主就在卫侯府的门前扔绣球招亲,给自己招了一个郎君。”
温晗点头,这件事情确实像卫妍做出来的。
思兰看着温晗来了兴趣,说的也更起劲:“只是不知道这位郎君是个什么模样的,据说是脚踏青云的俊俏公子哥,对了,太子妃不是要随着太子一齐进宫为圣上拜寿,圣上前两日点名要渐渐这位卫侯府未来的姑爷,没准太子妃还能看见呢。”
温晗颔首,心中有些期待,却也有些担忧。
事情办得像卫妍的性子,也真的是最容易出错的法子。
也不知这一时的将错就错会凑齐怎么的姻缘。
温晗想的入神,却是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人,扑通一声跪在温晗的面前。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才知道我是小人
“谁?!”
思兰上前,挡在温晗前面。
温晗垂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个女子。
女子抬头,消瘦的脸颊,深陷的眼窝……
“程侧妃?”
温晗狐疑,几月没见,程雅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温晗的话音落,思兰也有点认出了眼前的人。
身份有别,思兰不好再挡在前面,却也不想放下温晗不管。
她的身子退后,顺势也将温晗向着身后拉了拉。
温晗看着思兰的样子,眼神中的焦急和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汤药中下毒呢?
程雅跪在地上,声音里带了哭腔:“温晗,我知道你有办法救秦澈哥哥出来的,对不对?”
担忧的语气,更多的是慌了神。
温晗看着程雅,听她说那一声秦澈哥哥,却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开心。
程雅是年少刁蛮的孩子,从不知尊重别人,也从不知男女之事,可是程雅对于秦澈的喜爱,还真是半点的水分都没掺。
温晗没言语,程雅的头磕在地上,重重一声响。
温晗身后的丫鬟都是一惊。
“温晗,你不是很厉害,你不是被陛下封了官,你不是和秦澈哥哥一起出去的,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温晗依旧看着程雅。
她有办法,自然有办法,路是人走出来的,秦澈蹲在牢里,自己不用动脑子,就会有大把大把的办法送过去。
温晗不想横插一脚,却很愿意推波助澜。
可是她想要救秦澈的事情该不该告诉程雅。
单是看着程雅慌慌张张已经要下跪的地步,温晗此刻说什么都是错的。
看着程雅的态度,温晗侧过脸颊,对着思兰轻声道:“走吧。”
思兰一怔,温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走吧。”
依旧声音不大,却很坚决冷血。
温晗迈步,似是没有看见程雅,步步上前,从未想过停留。
程雅还跪在地上,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泪水渐渐积满女子的眼眶。
程雅合眸,泪珠滑落,身后的脚步声依旧没有丝毫的停顿,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声音。
转身,程雅怒吼开口:“温晗!”
温晗的脚步顿住:“我的身子虚弱,侧妃若没什么事,可否容我回依桃苑歇息?”
这话说的,似是在埋怨程雅的胡搅蛮缠。
程雅咬紧了牙关,她知道自己任性,知道自己仗着是将军之女胡作非为,可哪个女儿家没有些刁蛮,她受的宠爱太多,不知吃苦的滋味。
她在温晗这里吃过了苦头,一天天长大,本已经分不清对于温晗到底该是讨厌还是感激。
可这一次,她没有错,她真的没有错。
秦澈哥哥是冤枉的!
他怎么会谋逆!
她曾跪在母亲的面前乞求,求母亲去陛下面前帮秦澈哥哥求求情,可母亲看着她,只告诉她,她终究是要成为皇后的女人。
至于秦澈,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秦澈哥哥不是。
世间的一切都可以转瞬即逝,唯有秦澈哥哥不可以。
只要能一直看见秦澈哥哥,她可以嫁入太子妃,她可以夜半蹲在秦澈哥哥的霜鹤斋门前。
可是,她现在看不见秦澈哥哥了!
她不要,她不要!
她咬牙:“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救她,母亲不肯,父亲不回我的信,连你也不肯救他。”
温晗没有回头,声音中是满满的不在意:“那你最好也这样和你的父母说,我温晗冷血无情,也不肯救他,就算是让程大将军记住我温晗的名字,明白我也是个知分寸,守礼节的好太子妃。”
程夫人的愿望是程雅成为皇后。
程家要辅佐的人不是秦澈,程雅转达的话越绝情,程家的人就会越放松。
这是温晗的一场戏,可程雅不知道。
温晗的每一个字,都是扎在程雅身上的刺。
秦澈哥哥原来对温晗那么好,如今一切都成了讽刺。
温晗的步子又向前走了一步,似是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程雅咬牙,怒道:“温晗,当年你勾引秦澈哥哥,现在他落难了,你就把他丢在一边,你真不要脸!”
“原来你才知道。”
最后一句话,尾音中竟然还有点得意。
温晗向前,任凭程雅在背后骂的厉害,却再没有回头。
程雅看着温晗的背影,眼眸尽是红的。
她从来没有恨过谁,温晗是第一个。
温晗的话是一针针向着程雅的心上戳的,程雅越恨她,程家就越不成威胁。
圣上寿宴的日子,思兰为温晗梳妆,她拿了几件衣裳让温晗挑选。
温晗扫了一眼:“就穿粉丝的那件吧,刚好将粉色的面纱带上。”
思兰听着,略显狐疑:“太子妃,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带面纱了?”
温晗咳嗽了一声:“我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参加这样的宴会,若是再感染风寒,加重病症就不好了。”
思兰点了点头,太子妃说的有道理。
温晗又道:“对了,你再为我梳个刘海吧,额头这么空,我总觉得怪怪的。”
“是。”
梳妆完毕,温晗穿了披风,又抱了手炉,刘海和面纱堆在一起,总让思兰有种累赘的感觉。
“太子妃,奴婢还是帮您把刘海梳上去吧,你这样将自己捂起来,奴婢总觉得都看不出您原来的容颜了。”
温晗拍手:“如此甚好?”
“太子妃,你?”
温晗又清了清嗓子:“我怎么说也是成为太子妃的人了,不适宜在外露面太多,如此装扮刚刚好。”
“可是太子妃……”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
温晗笑着,可除了眉目弯成了一条缝,思兰都看不出她在笑。
鑫爷在一边看了半天的戏,此刻才插了一句嘴。
“嗷呜”包的像个粽子。
温晗瞪了她一眼。
“嗷呜”就知道你在躲人。
“就你多嘴。”
温晗嫌弃了一句,和思兰一起出门。
太子看见温晗的装扮也是一愣:“怎么打扮成这样?”
温晗扯了一丝笑:“天气冷,注意保暖,注意保暖。”
太子看着温晗的“锅盖”刘海,头转向别处,没再多问。
第二百五十五章 祭天失败,天降飞雪
五皇子和太子的马车在宫门前相遇。
太子扶着温晗下车,刚好撞见五皇子也下来。
五皇子走过来,微微打量了温晗半晌,笑道:“原来这就是皇嫂。”
温晗颔首示意,头垂下,目光向地上看。
五皇子依旧看着她:“皇嫂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她都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这样,五皇子还能认出来?
五皇子心中狐疑,眼神一直在温晗的身上打转,温晗向后退了一步,头垂的更低,缓缓开口,声音有点沙哑:“还请五弟自重。”
闻言,五皇子才偏过眼神,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刚才他的眼神确实不太礼貌。
可是眼前的人也确实有些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五皇子撇了嘴角,温晗卧病在床,他哪里能够看见。
只是这位太子妃唯唯诺诺,看起来像是个胆小的,一点也没有传闻中的风范。
倒像是个扶不起的病秧子。
也不知太子看上她什么。
男女之间的事情,五皇子还真的说不明白。
太子看了看头垂的很低的温晗,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五皇子,冷声开口道:“走吧。”
皇宫的布置一切从简,皇上早有圣旨,他生辰之时,全国吃斋。
宴席上见不得什么酒肉,可斋菜到了皇宫也变得精致好看。
圣上坐在高位上,眉目间隐约可见疲倦,这段时间燕国内奸的事情太多,也在消磨着老皇帝的精气。
皇后在圣上的左边坐着,淑妃在圣上的右边坐着,瞧着淑妃的肚子,差不多也快要足月了。
嫔妃的座位上坐的最高的就是静淑仪和一名蓝衣的娘娘。
此人正是之前狩猎的时候圣上捡回的女子,听说现在也被封为荣淑仪。
圣上一直说,荣淑仪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其中真假,却耐人寻味。
温晗瞧着,却总觉得荣淑仪和皇后娘娘长得有些相似。
众人都已做好,刘公公捏细了嗓子喊道:“寿辰开始,祭天。”
话音落,远处有第一声炮竹响起。
宫女端着竹篮,将篮中的五谷洒向天际,名为祭天。
步步上前,五谷落地。
两排宫女铺开一条长路。
法师自中间而来。
手执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双目紧闭,手掌乱动,颇有疯癫之相。
众人坐在座位上,都是一脸的严肃。
祭天的事,容不得半点玩笑。
温晗本觉得法师的动作很是有趣,只是憋着笑意。
可待法师走近了,她却一愣,眼前的法师,不是别人,正是陈止墨。
之前他来的时候,不是因为被淑妃的法师替代了,早就已经云游四海去了?
怎么会还在宫中,还被安排负责这么重要的祭天仪式?
温晗狐疑,肚子里藏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却不是问的时候。
宫女手中的五谷都向着陈止墨的头上撒,木剑指着屋顶,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颗豆子砸在木剑上。
只听咣当一声,木剑竟断了。
断掉的木剑落在地上,看客瞪大了眼睛,撒五谷的宫女们僵了手。
寿辰上很安静,只有这一声木剑断裂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圣上抬眸,停了许久才开口:“法师,这是怎么回事?”
陈止墨掐指一算,蹙眉道:“殿下,齐国之内,颇有冤相,此为天相,并不打紧。”
“冤相?”
圣上重复了一边,目光锁在陈止墨的身上,眉目中带了几分审视,也带了几分怀疑。
圣上多疑,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别人的话。
殿门还是开着的,圣上的话音落下,呼啸的风突然吹了进来,带了一阵凉气。
今天明明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门口的小太监打了一个哆嗦,赶紧上前关门。
北风又呼啸了一声,卷了几点白雪入门。
风声响在耳边,门关了很久,总算是关上了。
圣上抬眸,又道:“下雪了?”
“回禀陛下,是下雪了。”
“嗯。”
圣上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祭天的人悉数退下。
刘公公又唤了一声:“寿宴开始,奏乐,表演。”
殿外的风雪依旧呼啸,殿内的舞蹈舞姿优雅。
圣上没有再过问冤情的事情,温晗看了看太子,太子在安静的品茶,头都没抬一下。
再看五皇子,五皇子拿着筷子,眼睛也看着温晗。
温晗转过眼,刚好是四目相对。
五皇子逃也似的偏过眼眸,耳尖已经有些红了。
果然只要是女子,五皇子就是不经逗的。
温晗勾了嘴角,目光又一转,秦澈的位子还留着,只是空落落的。
宴席上的舞蹈很美,可迟迟没有行动的迹象,温晗的一颗心就在胸膛里面煎熬着。
刑部的牢狱看的太紧,再加上里面弯弯曲曲恍若迷宫,秦澈又被关在最里面。
温晗一个月没有见到秦澈。
她没进过牢狱,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有怎样的待遇,秦澈的伤还没有全好,在里面也没有楚凌这样的郎中照顾着,若是再不快点出来。
越想越急。
或许是因为等了太久了。
越到最后,心越绷在一起。
圣上和皇后聊了几句,面上也带了喜色,似是已经忘记了刚才祭天时候发生的一点不愉快。
圣上开口:“卫爱卿,今个怎么没看见卫妍那个小丫头,听说她抛绣球为自己选了夫君,朕本还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
这话说的高兴,众人却总觉得圣意难料。
人人都说卫妍是因为听说自己要被赐婚五皇子,一怒之下在卫侯府的门前扔绣球选夫君,折损了五皇子的面子,也折损了皇家的面子。
此刻圣上谈及此事,来者不善。
卫侯上前,拱手道:“陛下说笑了,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性子,那人是卫妍一早挑好的,微臣看着也敦厚老实,便应允了。过两日小女便要出嫁,心中高兴,一时血冲了头,患了病,怕污了大殿,就没过来。”
“嗯。”
圣上点了点头:“今日爱卿带几个太医回去好好看看吧。”
“多谢陛下。”
卫侯俯身,末了又道:“今日陛下寿辰,臣略备薄礼,还望陛下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