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算计
赤灵问完这个话,白衣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有一种让赤灵难以捉摸的意味。赤灵问道:“前辈,为什么突然发笑,是我问的有什么不对吗?如果你能得到天欲花,就能重新拥有肉身,不必在寄托玉佩之中,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白衣人不答,直到笑声渐小,忽又转为一叹,道:“小豹子,我问你,如果上天注定要你做一块玉佩,你会怎么样呢?是会选择努力去摆脱现状吗?”
赤灵一愣,知道白衣人前辈必然是话中有话,尝试的答道:“上天没有让我去做一块玉佩,而是让我做了一头赤焰豹。但我现在不只是一头简单的赤焰豹,而是一头赤焰豹妖。”
赤灵没有回答,却举出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白衣人又追问道:“那你向往成就诸缘不及之境界,达到真正的长生解脱吗?”
赤灵声音变得有些黯然,道:“妖物是不入解脱境的……”
白衣人打断道:“没问你入不入解脱,我是问你有没有这样的向往!”
赤灵道:“那是当然的,只是我向往的不是长生不死,而是想搞清楚,为什么妖物不入解脱?我想弄明白,老天为什么不让妖物入解脱之境!我觉得这对妖物不公平。前辈您不也说过吗,人妖之战,也并非全然是断慈山的妖物之错。倘若妖物也能和修行人一样修行,进入解脱境界。才是真正根绝人妖之战的长久之道,否则人妖之战,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照样爆发!”
赤灵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是发自额你心,同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天欲花,似乎要将这天欲花看透了一般,但红光闪烁双目,出现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迷蒙。
白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的,忽然道:“既然如此。那赤灵你能相信我吗?”
赤灵不假思索道:“当然。我怎么会不相信前辈!前辈这么问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白衣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我的要相信,是要让你交托性命的,你还愿意相信吗?”
交托性命?神识之中传来白衣人刚硬冷然的声音。赤灵心脏猛地一收缩。但还是坦然地道:“我相信前辈。就算是你直接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白衣人感受到赤灵的决心坚定,有些欣慰道:“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什么事的,不过是要借你的肉身一用罢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收了这朵天欲花吗?以我这样的纯灵之身虽然能被天欲花感应到,但是无法成为天欲花的寄托宿主的。天欲花之宿主必须有可形可见的肉身,我要收服它必须要先有一个肉身。好了,接下来我会传你一道摄神藏念的法诀,你要好生感悟,照着去做,我才能分出一缕心念暂时控制你的肉身,收服这朵天欲花。时间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天时一过,这朵天欲花就会舍弃我这个宿主,转寻他人的。”
说着,一段玄奥的法诀直接从玉佩之中传入了赤灵的神识之中,赤灵立即照着法诀之中的步骤,一步步收敛神识,退藏心念。就在他的心念一退之际,肉身失去一切灵机,引得前方邓木公和云中君都疑惑地看了过来,以为赤灵出了什么事。但就在他们转过来的刹那,感应之中赤灵那儿又恢复了灵机波动,同时那朵天欲花也竟然飞到了他的头顶,从根茎之中飞出无数的红色触须,向他的头顶抓去。
“赤灵”没有让那红色触须接触自己的脑袋,而是沉喝一声,右手向天欲花一伸,五指之中各自发出一道白光,缠住天欲花。白光刚一接触天欲花,那些红色触须便立即停止了继续向前生长,反而开始急速扭动起来,花瓣之中发出一阵有一阵的红光,闪烁不停,显得极为惊慌!
而在云中君和邓木公的神识之中,则是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尖锐无比的啸音,如鬼哭狼嚎,好似要将天地都扯破一般,让他们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两妖互相对望一眼,都感到有些困惑,而此时开阳正好逼退了忘我老人,神识回归本位,看见这情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赤灵怎么会在收服天欲……嗯,他不是赤灵!”
云中君和邓木公同时一惊,道:“他不是赤灵?”彩光突现,是云中君祭出了匹练惊鸿。
开阳见状,伸手拦住云中君,不慌不忙道:“别鲁莽,对方没有恶意,而且看来应该是赤灵主动让出肉身让他操控的。想不到我们背后一直还有高人潜伏,居然能够瞒过我的麒麟眼,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他究竟是谁呢?”
正在这时,四周云光幻影一动,开阳停下说话,转过身来,前方云雾之中突然有个少女分光拂影,从云雾之中钻了出来,她的头上居然顶着一朵天欲花,而且看样子差不多快要被她炼化了。那少女看见开阳等,非但没有吓走,脸上反而露出天真一笑,打了个招呼道:“麒麟大叔,还有其他两位妖物大叔,能不能借你背后让我躲一躲!放心吧,不会太久,等我炼化了这朵天欲花就走!”
开阳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的胆子够大的!”
那少女嘿嘿笑道:“麒麟大叔你别故意吓唬我,妖物也分好坏,你是好妖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我知道。”
开阳冲云中君和邓木公看了看,这小姑娘可有点意思,决定逗她一逗,抱起双手,带着阴森森的笑容道:“就算是好妖物,也未必不会贪图你脑袋上的天欲花啊。信不信我一口把你的脑袋连带天欲花一起咬下来?”说着,张嘴冲着那少女一吼,身躯不变,脑袋却化成了原身麒麟的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那少女吓了一跳,少女大叫一声,往后缩了缩,然后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快便镇定下来,她嘟起嘴巴道:“麒麟大叔你坏死了,这样吓不到我的。反正啊,现在待在你这里最差也不过是被你连着我的脑袋和天欲花一起咬下来,要是继续待在云台之上啊,还不知道我师父会怎么对我呢,说不定啊会把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虽是这么说,但这少女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反而有着一种狡黠调皮之色。开阳立即揭破她的谎言,道:“你叫小鱼,我没叫错吧!你师父尘凝榭宠你可是在道门出了名的,她会将你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我可不相信!”
那少女正是小鱼,见开阳居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上却露出了比这丝惊讶夸张十倍的惊讶表情,更是用比脸上惊讶表情更夸张十倍的声音道:“啊!麒麟大叔,你是怎么知道的名字的啊?你还知道我是出自太阴宗?你还知道我是尘凝榭的弟子?你还知道我师父最宠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啊?啊,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该不会麒麟大叔你是偷偷喜欢我,所以一直暗中跟踪我吧?”
小鱼说着,立即向后退了一步,环抱住胸口,做出一副受惊害羞的样子,好像开阳真的在暗中窥视她一般。但开阳哪里会被她这种小伎俩糊弄,道:“行了行了,少来这一套,除了你道门长辈,没其他人爱听你胡说八道。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刚才天欲花飞出之后,在云台法阵之上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小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两声,道:“看……看见……了,麒麟大叔你都看见了啊,那我就不打扰您和其他三位妖物叔叔了,我还是另外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好像那位戴面具的叔叔不错,我去找他好了!”
小鱼一转身,忽然化出数道身影钻入了四周的云雾之中,真身却留在原地不动,回头对开阳吐吐舌头,才化作了一轮明月分开天光云影钻了进去!
小鱼倏忽而来,倏忽而去,邓木公皱眉道:“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如此心机重重,在场那么多高手,居然也被她得到一朵天欲花,真是不简单!”
开阳道:“善用人心,有时候比神通还要厉害。何况应该也是这朵天欲花真的选中了她作为宿主。这还罢了,倒是她跟我们素未谋面,却能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于她,还敢就这么顶着天欲花前来求托庇,这份眼力胆量已颇为过人。听到我了解云台之上发生的一切,她立即知道我不会收留她,所以选择立即离开,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你知道她刚才临走之前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她去找大夏龙图了吗?”
邓木公道:“她临去之前化出那么多幻影掩饰行踪,迷惑他人。故意说出这话,只怕也未必真的去找大夏龙图,想来还是为了防备我们动念去抢她的天欲花,所以撒谎吧!”
开阳摇摇头道:“不尽然,以我看她一定是去找大夏龙图了。我已经明白告诉她看见了云台之上的事情,她就知道了这天光云影大阵对我并无影响,岂能不知道她的去向?之所以还要特地强调一声,不是为了防备我们动念去夺天欲花。在她心里,只怕还巴不得我们动念去争呢,好替她挡住那些要抓她道门众人!”
邓木公脸色一变,道:“一念之间居然算计到这种程度,这小姑娘修为不高,倒是让我心生寒意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天怒
开阳则道:“心机多变是真,但也不必太过在意。其力小而所谋者大,胆子超过天,图谋痕迹太重了,看似处处得意,其实只不过是仰仗着她师父宠着她罢了,否则以渊无咎之能,在这天光云影阵中,还能抓不到她吗?”
邓木公点了点头,觉得开阳果然说的在理,也不由松了口气,道:“大哥,刚才云台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开阳道:“呵呵,刚才一朵天欲花冲云台而去,渊无咎之前既说了道门弟子不会去争夺天意花,便以天镜移转,将花转给了百花谷的两个女子了。但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却突然祭出她师父的月镜,以水中捞月之法,从月镜之中将天欲花偷了出来,然后立即躲到了万里红云身后。
渊无咎见这小姑娘从中作祟,正要将天欲花夺回,却被万里红云拦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万里红云帮她的,趁这功夫她就开始炼化收服天欲花。后来渊无咎直接饶过万里红云对她出手,却被尘凝榭和万里红云一起拦住,她这才逃出了云台,其余道门众人谁都没有插手!”
邓木公听了,笑道:“尘凝榭出手,自然是护短。万里红云为什么出手,只怕是这小姑娘从中作梗了。看来渊无咎也没有尽全力,否则她不可能逃出云台。就像大哥说的,在这天光云影阵,渊无咎要拿住她,简直易如反掌!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因为知道道门众宗主并不服她。若是执意追究这姑娘,以尘凝榭的脾气,只怕立即翻脸,现在可不是道门内讧的时候!但要是不抓,又与他之前说过道门弟子不可争夺天意花相违,呵呵,渊无咎可真够恼火的!”
说完,邓木公又问道:“大哥,现在七朵天欲花已经被收服了几朵?”
开阳道:“等等,让我用麒麟眼一观究竟!”说着。他的双眼周围显出无数白色鳞片。变成了一对麒麟眼,向四周一扫,穿透天光云影阵的干扰,片刻间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然后开阳收了麒麟眼。恢复原来面目。道:“七朵天欲花。刚才被青丘山的小狐狸收了一朵;第二朵往南而去的倒是有意思,竟然没人要,被几个修行人推在一旁;第三朵现在就在我们的身后;第四朵。应该就是归这机灵古怪的小鱼没错了。至于剩下的三朵,一朵向天,一朵落地,还有一朵停留在那石台之上,看来应该是不会有谁能得到了!”
邓木公听了,愕然道:“竟然还有人将天欲花推在一边吗?这是为什么,那都是什么人?”
开阳往率意山南边一看,目光之中有些深意,道:“其中一个年长的一身风息,应该有知天的修为,但好像是突破没多久,看样子是道门风宗高人。另外一个只有知道境的修为,但落在我的麒麟眼中却有些不可思议之处……奇怪,为什么将他看透了,却又感觉看不透呢?”开阳说到此,露出了深思之色。
邓木公道:“以大哥的麒麟眼还看不穿的人?除非他是有脱天境的修为,但大哥又说他只是知道境的修为,难道说他是……”
邓木公正要说出那种可能,却被开阳阻止。开阳道:“多谢二弟提醒,我想我应该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既然他此时还不愿表露身份,那我们就不必说破了。除此之外,他们二人之中还有一个修士倒是更为奇特,看起来不过是知心大成之境,但端坐在地不言不语,一身气息倒是有些诸物不及的意味。而且更奇特的一点,此人的命数竟然和陆正的是一模一样的!”
一直没说话的云中君听见这话,浑身一震,道:“陆正!”显得有些激动。
当初山神曾和陆正相处过一阵,还曾误会陆正是他的孩子,后来更从荒未央口中听说陆正对自己的关切之情。而且荒未央还说到,正是因为陆正的恳求,他才将三鲜从天宗带出交还给了他,让他带回丹穴山,得以父子团聚,因此山神对陆正一直心怀感激。
开阳和邓木公皆知云中君的心思,同时伸出手,一左一右搭在他的肩上。山鬼已死,如今的云中君只剩下半身,山神和山鬼不同,心思单纯犹如稚子女,有些事他已经忘记了,有些则只是剩下朦胧的感觉,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云中君了。
邓木公道:“看来这一场天意花降世只怕真正的热闹还在后头,这只有知道境和知心境的两个修士,恐怕都是来历不凡,得小心在意才是。对了大哥,你说剩下的三朵天欲花不可能有谁得到,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开阳道:“向下的一朵已经钻入地中不见,至于向天而去的那一朵,刚才那藏身虚空的女邪修再度出手争夺,渊无咎也正欲以天光云影阵阻拦,但是却晚了一步。不过那女邪修也没有得手,因为在他们出手之前,那朵天欲花便和向下钻入地中一样皆消失不见了!”
邓木公不解道:“消失不见了?莫非是错过了天时,天欲花自行消散了?”
开阳摇头道:“不,是三朵天怒花要现世了!”说着伸手向前一指!
凑巧的是,正当开阳一指指出的时候,四周徘徊不定的天光云影也在刹那之间消失,率意山再次露出了真容。天空之上空洞依旧,但红光却并没有因为天欲花的离散而消失,反而比之前还要更浓了一些,正是来自花柱石台之上剩下的唯一一朵天欲花!
此时这朵天欲花已经被红光包裹,完全看不清花瓣的样子,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看起来正发生着一种不可知觉的变化!
而云雾散离之际,天空之中四处现出不少修行人悬浮半空,他们都是知道境以上的修士,清一色都是祭出了法器护住了周身。一望而知应该是趁着天光云影大阵的遮挡,趁机飞天四处寻找天欲花,来碰碰运气的。而就在这些修行人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大妖,互相彼此靠得很近,正是原来忘我老人身后的那一批妖物。待得云雾逸散,再无遮掩,众人和妖物一样都是吃了一惊,顾不上交手,第一反应都是各自仓惶逃窜到原来的位置。
多亏了这云雾之阵,好歹没有出现修行人和妖物之间为了争夺天欲花而大打出手,造成伤亡。这前期的一场争斗下来,输得最惨的当然是忘我老人,不仅殃云被灭,而且形神还受了伤,此时他已经退化成为一个阴森的中年人了!而那女邪修虽然没有得到天欲花,但毕竟也没有其他的损失,现在已经藏身虚空,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躲藏在哪里,只怕随时都可能出手!
与之前相比,在这一场天欲花择主的过程之中,天空之上只有百花谷的一对师姐妹、大夏龙图和令飞云等人至始至终没有出手争夺。道门众人和开阳等四妖虽然没有主动出手,但是或多或少都干涉了其他妖物邪修出手争夺天欲花。而且各自都有一朵天欲花为身边之人和妖物所得。但众人也看见了大夏龙图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少女,正有一朵天欲花落在她的头上,倒是跟大夏龙图头上的莲冠相映成趣!
等到弄清楚眼前的情况,现场还剩下三朵天欲花,看样子都已经各有其主了,碍于道门云台法阵坐镇,无论是修行人还是妖物也都不敢轻易出手争夺。因此,无论是修行人还是妖物,都不由自主将目光对准了花柱石台之上被红光吞没的天欲花,这是所见最后的一朵天欲花了!
就在这时,云台之上传来渊无咎的喝声:“苦鱼,你真要忤逆尊长,无视我的命令,执意要炼化这朵天欲花吗?”
众修行人都是一惊,不知渊无咎在呵斥何人。却听一个清脆无比的声音,带着倔强道:“是天欲花选了我,又不是我自己去争抢的。师伯你不许道门弟子争夺天欲花,我可没有去争夺,难道它自己送上门我也不收吗?”
说话的正是大夏龙图身后的那个少女,她说话的时候,双手扣住了大夏龙图小车的车把子。众人都感诧异,没想到这小小少女竟然有勇气顶撞道门忘情天。
渊无咎道:“还敢狡辩,我说了道门弟子不得沾惹天意花,即便是天意所属,难道你就不能拒绝吗?”
苦鱼道:“拒绝?天意所择,还要拒绝?师伯,我没听错吧,难道你没听过,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的话吗?哪儿有这样的傻子,会拒绝天意花!”
这话一出口,却听率意山南麓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小丫头,说话注意点,你说谁是傻子!”语带怒意,声震长天。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苦鱼也好奇地看过去,却发现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一身清气但模样却乱七八糟的老头,旁边还有一个面目木讷的修行人以及一个盘坐在、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家伙。而就在三人身前不远处,竟然还漂浮着一朵天欲花,浮沉不定,好像似是在三人之中选择不定宿主,但看三人的神气,却更像是被三人拒绝,难怪刚才那老头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苦鱼一皱眉,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傻子,顿感无语。(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相对
率意山的修行人听得渊无咎和小鱼的对话,这才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小鱼罔顾代辅天之令,居然擅自接下了天欲花,难怪渊无咎如此震怒。
但也有人却冷眼旁观,私下里与其他的修行人道,若是渊无咎的真的不许,在这云台之上岂有拦不住这么一个少女的道理?分明就是道门故意为之!更有甚者,眼前可是只剩下了一朵天欲花,算起来还有两朵天欲花消失无踪,会去哪儿了呢?显然极有可能在刚才一番云雾遮蔽之下也被道门中人收走了。渊无咎必是为了假装无辜,以示大公无私,所以才让这少女在这里故意作出这番姿态给众人看罢了,舍其一而取其二,又能骗过众人,何乐不为?许多修行人听得这话,都露出赞同之色。
不提众人是什么心思,只听场中老疯子继续气呼呼道:“什么天意所属不所属,天意又怎么样?老夫我根本就不屑一顾!管他是不是天意,这破烂花不想要就是不想要,这是我老人家的境界!再说了,我老人家的外号明明就是老疯子,怎么在你这小丫头口中,就成了个傻子了?疯子跟傻子可相差太多了,你可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众人听得一阵哄笑,这老头满口怪话,不伦不类的,居然自称老疯子,而且看来还是个自视甚高的老疯子,难怪天欲花就在眼前而不取。有不少修行人心中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这老疯子不取。那现场可是又多了一朵天欲花啊!于是好多修行人又在盘算着该怎么才能将这朵天欲花抢到手才是,渐渐地向老疯子那边靠过去。
这疯子老头是怎么回事?苦鱼也是听得一阵迷糊,饶是她伶牙俐齿,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虚空之中回荡起尘凝榭淡淡的声音:“无极师兄,你是长辈,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一句话,跟我徒弟过不去。这么些年不见,难道你忘记了。按尘凝榭的脾气。谁跟我徒弟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苦鱼不认得这老头是谁,但是尘凝榭可不会不认得?风无极虽长年在人间行走,但此时出现在率意山也并不意外。她之前虽然没有看到他。但却知道这老家伙最会胡搅蛮缠。见他这会儿缠上了苦鱼,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她偏心爱徒,既不愿见她受一点儿委屈。自然要为她出头。而且这边渊无咎正逼着苦鱼交出天欲花,她也正愁如何帮徒弟斡旋,有着老疯子横插一脚,倒是不错。
尘凝榭说得霸道,而且隐隐带着挑衅之意,但老疯子听了却只是长长地“哦”了一声,以一种恍然大悟的口吻道:“没错了!原来这小姑娘是你冷仙子的徒弟,难怪,难怪!嗯,难怪脸蛋跟你长得一样漂亮,眼睛嘛也是跟你一样,都是长在了脑门顶子上的。”
老疯子素来直言无忌,说出这话倒是没有什么讽刺之意,倒反而是在说尘凝榭的徒弟就应该眼高于顶一样。但这话听在苦鱼耳里,却觉得老疯子是在讽刺自己的师父,当即惹得她秀眉一竖,喝道:“该死的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的眼睛长在脑门顶上了,我看你在才是屁股长在脸上了,一说话就放臭屁!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本姑娘抽你大耳刮子……”
此言一出,满山众修行人都是一惊,嚯!这小姑娘真够泼辣的,长得这么漂亮,当着那么多人,还什么话都敢说!更口口声声对着尊长说要扇他耳光,在场的即便是一些任性自在惯了的散修也不禁觉得有些吃惊,这可真够无礼了,竟然还是冷仙子尘凝榭的弟子,当下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在场的修行人原本就诧异这无端冒出来的古怪老头是谁,听得尘凝榭称呼这老头为“无极师兄”,心中不由暗暗惊讶,原来这老头也是道门中人,怎么这天欲花都尽选道门中人作为宿主?
其中有见识广博的修行人则已经猜着了这老头的真实身份,就是风宗宗主随无距的三师弟风无极。见他居然在此,顿时联想到刚才渊无咎安排了道门五山五位长老暗中出手伤了忘我老人。现在又见了这等风宗高人混迹众人之中,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道门人物藏在其他暗处没有现身?
也有修行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道门人物层出不穷啊,为了此次天意花降世,渊无咎不知安排了多少手段?但从这一路看下来,似乎渊无咎之意并不在花,倒好像是借着这一次天意花降世,而给这些妖物邪修做下了一个陷阱,专门就是为了将他们吸引过来,然后消灭在这率意山啊!
想到此,看着虚空之中的忘我老人和那些妖物,想起他们现身之后似乎总有些别扭,刚才也好像始终不敢出全力争夺天欲花。说不定就是看穿了渊无咎的陷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一念及此,倒是越想越对,对眼前的情势仿佛豁然开朗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些修行人这么想当然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却不是全部的事实。而且这么想的也不只是修行人,与此同时,虚空之中的忘我老人也正发觉老疯子修为不俗,正怀疑渊无咎应该是别有手段,想要对付自己。
这时候,身后的狮驼暗中传来神识道:“真君,现在剩下四朵天欲花,开阳那边的那朵是一定抢不到了;那小姑娘躲在大夏龙图身边,已经炼化了一半,只怕也有些困难。至于石台上的那朵,好像气息跟之前的天欲花有些不同,说不定是渊无咎故意引诱我们过去的陷阱。倒是这老头身边只有两个修为低微的修行人,看来没什么异样。可以出手一争!要是您不出手,只怕风母也会出手,到时候可就是她的了!”这狮驼口中的风母正是那躲入虚空不见踪影的女邪修。
“风母?”忘我老人哼了一声,淡淡回应道:“要不是她不肯与我联手,事情岂会到这个地步?再说了,按照计划,我们前来只需要闹出些混乱就好,不必为了区区一朵天欲花小题大做。时机不到,现在不必轻举妄动,还是等你们那位到了再说吧。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狮驼听他这么说。只好退了回来,回头跟鸾鸟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意思。天欲花对他有什么用处,他们心知肚明。岂是什么小题大作之事。显然这忘我老人受了伤。已经不愿意再冒险了!不过主人早有命令。一切行动要听从他,于是当下暗中示意身后群妖暂时不得妄动,且看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这么一来。一时间,原本剑拔弩张争夺天欲花各方,倒是一起将目光盯住了老疯子和苦鱼。
听得众人喧哗,云台之上的渊无咎一皱眉,喝道:“苦鱼!放肆!你真是好大胆,我道门规矩就完全不被你放在眼里吗,在你眼前的可是你的长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苦鱼有些怕渊无咎,被他一喝,接下去的话不敢再说下去,渊无咎正要呵斥一番,再令她交出天欲花,没想到老疯子却突然莫名其妙发出了一阵大笑,打断了他。
“好凶的小姑娘,还想抽我老人家的耳光,有志气!” 老疯子居然无视渊无咎的呵斥,也毫不在意苦鱼的无礼,反而冲他竖起大拇指,言语之中满是赞赏之意,又转而冲着云台之上道:“嘿嘿,尘凝榭,你徒弟的脾气跟你当年是一模一样啊,难怪你这样喜欢她。”
尘凝榭淡淡回应道:“尘凝榭的徒弟,如果只是像我,那也只能算是没出息的!”
老疯子笑道:“要比你更青出于蓝吗?那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老疯子看着小姑娘肯定能行。”对着苦鱼道:“嗯,你叫小鱼是吧,你说要抽我老人家的耳光?行啊!老夫从来不喜欢以大压小,要是你能凭自己的本事抽到老夫的耳光,那就是你的能耐!而且我老人家挨了耳光只会自己躲到角落里去揉揉,心里头反而觉得你了不起,可不会去找你的师父告状。
既然你说出了这个话,老夫也不能不接着,否则别人还以为老夫我怕了你这个小丫头呢?现在我老人家就站在这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来试试能不能抽到我老人家的耳光,怎么样?”说完,双手向后一背,把脸一侧,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一副准备好挨耳光的架势。
老疯子果然是老疯子,说出的话果然是与众不同,要是这样的话从其他的修行人嘴里说出,弟子只怕是要吓死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师长要这样绕着弯教训自己呢!
渊无咎真是啼笑皆非,本来是要追究小鱼擅自接下天欲花,现在这老疯子一阵瞎打岔,倒是不好直接开口了,他先看了一眼尘凝榭,知道这是她故意的。不能论理,就拉出一个不讲道理的,跟这老疯子能够扯清什么?渊无咎苦笑一声,冲随无距看了一眼,递过去一个眼色。
随无距见渊无咎的眼色,心中也是苦笑一声,他早已是尴尬无比,面对这个头痛的师弟,他也从来没有什么办法,但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喝道:“师弟,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又不是不死神谷,岂容你这么胡闹!”
老疯子已被小鱼勾动了玩闹之心,哪里还能听随无距的话,当即脸上露出不悦之色道:“师兄,老疯子这是在跟太阴宗的晚辈切磋呢,怎么算是胡闹呢!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伤着了这个晚辈是吗?哎呀,我说师兄你就放心吧,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老疯子已经说了站在这里绝不动一下,不会有事情的,你就不要操这份闲心了!喂,尘凝榭,你怕不怕老疯子伤了你徒弟?”
尘凝榭道:“要不要出手是我徒弟的事情,又不是我的事情,她如今已经有知道的修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自作之就自受之,我不会管她!”
老疯子闻言大喜,得意洋洋地冲随无距看了一样,道:“师兄,你看冷仙子都发话了吧!”说完也再不理随无距,直接对着苦鱼道:“小姑娘,你师父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敢动手吗?老疯子可等着呢?”
随无距一脸苦笑冲着渊无咎,表示自己对老疯子也没什么办法,却见渊无咎脸色有所变化。冲他挥了挥手。却是让他静观其变。随无距心中一愣,代辅天莫非是感应到了什么吗?
苦鱼眼珠一转,原本倒竖的眉毛落下,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笑得可爱无比。道:“原来您是风宗的师伯。小鱼失礼啦,在这儿给师伯陪个不是!至于打耳光嘛?我看还是算了吧!您可是风宗纵横修行界的前辈高人,而我呢不过是玄阙峰上圆缺湖里的一条小鱼罢了。就算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小鱼也肯定是打不中的,明知道必输的事情,干嘛要去做呢?倒是除非……”
老疯子听得小鱼夸赞自己,心中正得意,忽然听她言语转折,随即好奇地问道:“除非什么?”
小鱼件老疯子上钩,心中一喜,但脸上却皱着眉头道:“论修为,小鱼跟师伯您何止是天壤之别,当然是打不着您老人家啦。不过既然要打赌,又何妨换一个赌法,您可是前辈,那么打赌规矩应该是由晚辈来定,才显得公平。否则就算我输了,大家也会说您以大欺小啊!应该让小鱼来定规矩,然后您再随随便便赢了小鱼,最后再对我点化一番,这样才显得出您是高人前辈的气度,对不对呢?在场的所有修行前辈,你们说,小鱼说的有道理吗?”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修行人之中十有七八都知道这小姑娘是要耍什么心机了,也有好事的附和了几声,老疯子却听得颇为认真,点头道:“嗯,小丫头说的极有道理,那就由你来说说看,这个赌该怎么打才对啊?”
小鱼道:“师伯果然是前辈风范、高人气度,小鱼哪里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我看您面前也有一朵天欲花选择了师伯作为宿主,正巧我头上呢也有一朵选中了小鱼作为宿主,要不我们就比比谁先炼化这朵天欲花吧!当然小鱼已经比师伯快了一步了,但师伯的修为远比小鱼要高,这样也算师伯让着小鱼,表示公平嘛,师伯你看怎样?”
“不行!”
此言一出,许多个喝阻声几乎同时响起,不仅有云台之上的渊无咎,还有在场的一些修行人。显然小鱼提出这打赌是假,想要借机炼化天欲花是真。况且老疯子答应了,别忘了他也是道门之人,如果也炼化了天欲花,那渊无咎必然不能只追究她一个。而且以老疯子的脾气,如果答应了打赌,势必就会站在她这边,帮她一起挡着渊无咎。
听见这么多人反对,老疯子先是一愣,接着笑道:“呦呵,真是奇了,是老疯子跟这小鱼儿打赌,你们倒是着什么急?”
有个修行人当即道:“你这疯老头要不要打赌关老子屁事,但是拿着天欲花打赌,当老子是傻子吗?你们的代辅天已经说了,道门弟子绝不争夺天欲花,难道是放屁不成?”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修行人附和起来,还有人叫嚣质问,剩下两朵不知去向的天欲花,是不是被道门藏了起来,应该赶紧拿出来!
渊无咎还没回答,老疯子忽然先是冷笑一声,纵身跳上虚空,蓦地仰天一吼,顿时整个率意山万窍怒号,呺然大作,震得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然后只听老疯子一脸睥睨之色,道:“刚才是哪个傻子在老疯子打赌的时候大呼小叫来的?给老疯子站出来!”
全场肃然,那修行人见识老疯子这一吼,哪里还敢出来。老疯子等了一会儿,讥讽道:“拉了屎就跑了?真是孬种!”随后便不再理睬,转而向小鱼笑道:“小鱼儿,你这小小的心机还敢在老疯子面前抖露?想让我老人家帮你拦着代辅天,你好趁机炼化天欲花是吗?老疯子可是道门弟子,岂能不遵代辅天之令,是绝对不会接下这天欲花的。你还是别打这个念头,换个打赌的方式吧!”
渊无咎一听老疯子居然说出这话。倒是不着急开口了,而在云台之上的其他宗主脸上倒也有些意外,以他们对老疯子的了解,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鱼被老疯子道破心思,脸色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道:“师伯,您想到哪儿去了。既然您不同意小鱼提的这个赌约,那就还按照您的赌约吧,不过小鱼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是让小鱼来打你的耳光。以小鱼的修为不仅做不到,而且就算做到了,回去太阴宗只怕也会被师父一门规之中不敬师长这一条狠狠惩罚的,所以小鱼就算是能赢也不敢赢啊!”
她前面说一定不能赢。后来却又说不敢赢。显然还是在激将老疯子。果然老疯子皱着眉头道:“一会儿行。一会儿不行的,你这小鱼儿倒是真麻烦,到底你想要怎么样的赌法。要不再换一个新的比试,看咱们谁跑得快,跳得高,谁更保持一动不动最长时间,怎么样?”
小鱼听了,一个劲摇头道:“这些都不用比,小鱼就可以先认输啦!小鱼是说,要比还是可以按照先前的赌约来比,但是得稍微改一改才行。”
老疯子有些焦躁起来,道:“到底怎么个改法,你倒是一口气说清楚啊,可急死我老人家了!”
小鱼轻声一笑,目光锁定了老疯子,道:“师伯,您别着急啊,改的很简单,之前您不是要跟小鱼打赌小鱼打不到你的耳光嘛,现在把这个赌约反过来,小鱼想跟您赌,您打不到小鱼的耳光,怎么样?您敢不敢赌?”
老疯子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鱼儿,你这哪是小鱼儿,分明是一条傻鱼儿。你这还不如之前的赌约来得有胜算呢,换成老夫打你,嘿嘿,只怕老夫已经在你的小脸上打了一百个耳光,你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小鱼却眨着眼睛,道:“师伯,是不是真是这样,可得试过才知道啊!”
在场的修行人听见小鱼要这么打赌,也都是有些吃惊,但见这小姑娘机灵狡诈,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却也一时猜不透她的用意。
云台之上,万里红云向尘凝榭问道:“小鱼她是怎么想的,这分明就是个必输的赌约嘛!”
尘凝榭眸光移动过来,看着万里红云。万里红云与她目光一触,心中一慌,赶紧把目光移开,却听尘凝榭淡淡道:“小鱼比你聪明百倍,凭你这傻子又怎么能想到我徒弟的心思!”
万里红云听她称呼自己“你这傻子”四字,心中涌出一阵说不出的喜悦,神念之中亦传来尘凝榭的声音,道:“万里红云,你为我舍了一条胳膊,尘凝榭心里明白。”听得这一句,万里红云心中一阵激,几乎元神立刻就要出窍,但接下来却听见尘凝榭仍旧一如既往的冷漠声音道:“但是尘凝榭今生之中,月镜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万里红云只觉得耳中轰鸣,一颗心仿佛在刹那之间炸成粉碎,伟岸的身躯竟好似有些站不稳一般,微微晃了晃,随即又稳稳地站在了那里,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尘凝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眼眸之中则纯净如昔,没有任何一丝的变化。
这时,天空之上的老疯子忽然停住了笑声,他的目光穿过了小鱼停留在了坐在小车上的那个人身上。他已经明白过来小鱼为什么要这样跟他打赌了,只听老疯子道:“老虫子,你要出手帮助这条小鱼儿?”
大夏龙图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但是在他膝盖之上的拂尘却突然跳了起来,竖直在他的面前。与此同时,还没等老疯子有什么动作,忽然云台之上一道镜光反射而来,从中走出渊无咎的身影,拦在老疯子的面前,背对着老疯子,迎面直冲大夏龙图,只听渊无咎看着大夏龙图,淡然道:“既然你要出手,那这赌约我替风无极接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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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师兄不及
镜光横空,光影所至之处汇聚成渊无咎的身影拦在老疯子面前。这并不是渊无咎的真身,而是以天镜所投射而出的一个幻影,但即便仅仅是这样一道幻影,也能够将渊无咎一身神通法术都毫无保留地发挥得淋漓尽致,与本人真身一般并无二致,只是这幻影所拥有的一切法力都是来自这一道镜光之中。
渊无咎突然这么跳了出来,让所有人都是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就算是因为小鱼违反了他的戒令,他要维持自己的威望,也不必直接以堂堂忘情天之尊直接出手对付一个晚辈啊?这样也未免太有**份了吧?何况眼下可是天意花降世,人妖邪修诸方争斗,如此一来,岂不是轻重不分?
渊无咎挑上大夏龙图,但第一个跳了出来的却是老疯子,分明是自己的热闹,怎么现在渊无咎居然跑出来要抢过去,这他哪儿能答应!只见他满脸的不满之色,在渊无咎身后大声嚷嚷着道:“喂喂喂,我说渊无咎啊,就算你是忘情天之尊,也太过霸道了吧!这可是老疯子我跟太阴宗这条小鱼儿的赌约,你跑过来瞎掺和什么?算是怎么回事啊,你要是羡慕好玩,自己找个人去打赌去啊,凭什么来抢老疯子的!”
渊无咎目光一直就盯着大夏龙图,头也不回地对老疯子道:“无极师弟,渊无咎可没有搀和你的赌约的打算。打赌是你和苦鱼之间的事情,你要打苦鱼的耳光。怎么去打、打不打得着那都是你的事情,但请自便,这里面不会有渊某。但这赌约里也不应该有其他人,渊某只是负责让那位坐在小车上的人不出手而已。”
渊无咎这么说着,目光一直盯着大夏龙图的反应,但是别说大夏龙图本人,就连扬起的拂尘也是一动不动,显然对他所言并无丝毫的触动,仿佛刚才渊无咎所说的小车的是另外一个人,而根本与他无关一般。渊无咎不仅眉头一皱!
老疯子心里却盘算着。渊无咎好像说的很是在理啊!本来这小鱼儿躲在这老虫子身后,他还在头痛恐怕这一回打赌可是要输到家了呢!在场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输,那可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啊,纵使老疯子脸皮是一流的厚。但想一想输给自己一个晚辈。还是个小姑娘。也可够臊得慌的!现在经渊无咎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反正自己只是跟小鱼打赌。有人出手挡住大夏龙图那条老虫子,又不是自己作弊,何乐而不为呢?只要渊无咎能挡住老虫子一下,自己就可以稳稳当当的赢了那小鱼儿,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说!
想明白这一节,老疯子当即不再阻止渊无咎,反而是喜笑颜开地转过身对着小鱼喊道:“喂,小鱼儿,你提的赌约老疯子应下了。那你现在可准备好了吗,老疯子可是要来打你的耳光啦,到时候你可别疼得喊师父帮忙啊!嘿嘿,要是你现在你反悔了,可还来得及,只要老老实实对我老人家鞠三个躬,给我老人家好好道歉,我老人家从来都是很大度的,绝对既往不咎!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不禁有些无语。小鱼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已长成,容貌身段出落得也是眩人眼目,跟刚才先后露出真容的青狐还有那女邪修的姿容,几乎都是不相上下,却各有难言的风华和特质。老疯子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只怕人人都会以为是故意调戏,但是从这老疯子嘴里说出来,却只是让人觉得这老头实在是既如顽童,又似疯子。
小鱼哪里猜不中老疯子的用意,心中大骂老疯子狡猾,却笑着对老疯子答道:“师伯,赌约是小鱼自己提出来的,怎么会反悔呢?你可别以为你们风宗的御风诀一定赢过我们太阴宗的御月诀哦!小鱼只是在想,既然是打赌,总得有个彩头才好吧,否则多么没意思啊,您说对不对?” 而小鱼一边对着老疯子说话,一边则偷偷以神念对大夏龙图问道:“面具叔叔,你应该不会拦不住渊无咎吧?”
大夏龙图听出她的担心,轻声一笑,以神念回应道:“你这条狡猾的小鱼儿,自己躲了过来,借着我狐假虎威也就罢了,非但不感激我,居然还想要我为你出力!哈,未免想的太美了吧,我又不是你的师父,还要帮你拦住老疯子。再说了,你师父刚才也说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一味地借助旁人的力量,你怎么迈过知道境,成就知命?”
令飞云不知道小鱼和大夏龙图私下里以神念相谈,他听得小鱼说话,不由地看了一眼这小姑娘,将自己和老疯子的打赌扯上风宗和太阴宗的法诀优劣,显然是有意挑拨啊,这小姑娘真是字字句句之中都是心眼啊!令飞云已经注意到,就在小鱼说出这句话之后,那边尘凝榭的目光已经扫过来了!
老疯子一听小鱼这话,果然是兴致更高,觉得这小鱼儿果然很有意思,道:“好啊好啊,有了彩头当然是更加好玩。小鱼儿,这样吧,你先说来让我老人家听听看,咱们打赌用什么彩头好?”
小鱼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想了想,脸上先露出些为难之色,让人以为她在思索彩头之事,但实际上她却因大夏龙图一口回绝,继续在神念之中道:“面具叔叔,我怎么成就知命境那才是我自己的事情呢,你说的对,你也不是我师父,这就不劳烦您操这个心了。不过有句话您可说错了呢?”
大夏龙图:“哦?哪一句说错了!”
小鱼嘻嘻一笑道:“你说我狐假虎威,其实如果不是你愿意,以小鱼儿这点修为,怎么可能走到面具叔叔您身后寻求庇护呢?只怕在三丈之外就被您周身气息逼退了。但小鱼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你好心想要帮助小鱼,您也是想借此完成自己的目的,否则岂容我这抢了天欲花的麻烦小鱼近身,带来因果?
嘻嘻,小鱼说的没错吧?所以咱们可是互相帮忙,这一点面具叔叔不要搞错了,欺负我这个小姑娘哦!既然小鱼已经帮到了面具叔叔,面具叔叔你一会儿可要尽力帮小鱼哦!好啦,不跟面具叔叔说啦,我要跟老疯子谈谈彩头的事啦!”
说到此。小鱼也不管大夏龙图如何反应。收回神念,脸上神色一展,冲一旁的大夏龙图一眨眼,正要对跟老疯子说话。神念之中却传来大夏龙图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小鱼儿。你想要的彩头。老疯子可不会买账!”
小鱼一愣,不知道大夏龙图为什么如此肯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彩头可还没说呢。他就已经猜到了吗?不仅如此,他还猜到了老疯子的心思?事已至此,也不由她犹豫了,撇开大夏龙图,正要开口向老疯子说出彩头。忽然老疯子先笑了起来,道:“如果你是想以这天欲花为彩头,那老疯子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都说了我是老疯子,可不是老傻子,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小鱼没想到事情果然如大夏龙图所言,又被老疯子看破心思,她幽怨地瞪了大夏龙图一眼,然后不慌不忙笑道:“师伯,怎么你是怕自己输吗?如果你是有必胜的信心,怎么不敢用这天欲花作彩头呢?”
老疯子哼了一声,道:“小姑娘贪心不足,你已经得了一朵天欲花,居然还想着第二朵?怎么,难道你要用来炼制天命造化丹吗?以你的修为,就算有了两朵天欲花,也是没这样的本事去炼丹的吧。何况修行之道,又岂是区区丹药之功可以臻至种种高明解脱境界的!小丫头看着聪明,其实是大糊涂,大糊涂啊!”说着,把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小鱼突然敛起笑容,语气冷了几分,道:“修行就一定是为了解脱吗?得大神通法术,横扫一切拦路恶人,岂不是快慰?只此如何不是自在!师伯,我们现在可是打赌,你怎么反倒是来教训起我啦!一句话,你到底是敢不敢用这天欲花作彩头?”
老疯子有些为难道:“不是老疯子敢不敢的事,而是这天欲花本就不是老疯子的东西。不是老疯子的东西,怎么能拿来作为彩头。小鱼儿,你还是换一个彩头吧!”
小鱼看了一眼渊无咎,哦地一声,道:“小鱼明白啦,你是怕了代辅天,对不对?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神通法术修为不及他,所以才这样怕他,对不对?”
老疯子一听这话,脸上忽地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之色,沉声道:“小鱼儿休得胡说,道门忘情天岂是用来怕的吗?别以为老疯子不明白你的心思,你若是再提这个,这个赌约老疯子不玩也罢!”说着,转头对着云台之上的尘凝榭,冷然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太阴宗的弟子吗?”
尘凝榭被老疯子这么一喝,眉心一皱,竟然也冲小鱼喝了一声:“小鱼,不得放肆!”
小鱼一愣,师父可从来没有这样当着那么多人呵斥过自己,而且是以这样的语气。她心里虽然还弄不清是为什么,但是却极为玲珑乖巧地冲着渊无咎行礼道:“小鱼无心冒犯,请代辅天恕罪。”
就在她赔礼之时,神念之中传来大夏龙图的声音:“小鱼儿,糊涂了吧!哈,你虽身在道门,你还不明白忘情天三个字在道门之中的意味啊!”
小鱼愣愣道:“意味?什么意味?面具叔叔,你要说就一口气说全了啊,别这么说一半吞一半啊!” 神念寂静,大夏龙图竟没有回答她。
那边渊无咎见小鱼行礼,则是一挥衣袖,淡淡道:“若真知错,就把天欲花交出来吧!”
小鱼呵呵一笑伸手指着头上的红莲,道:“这个啊,就请恕小鱼不能遵命啦。即便是代辅天觉得小鱼做错了,小鱼也不会交出天欲花的!”
“哦?”渊无咎淡淡道,“你可知。作为道门弟子,凭你现在的作为,要就算是直接杀了你,你师父也是无话可说的!”
渊无咎语气虽淡,但一听而知其中的威胁绝不是在说笑。但小鱼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从大夏龙图的小车后面飞了出来,一脸的坚决之色,道:“既然是这样,小鱼也不躲了,代辅天。那你现在就动手吧!”
渊无咎见小鱼居然敢如此挑衅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轻喝一声,唇齿之间吐出一道神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小鱼飞去。一旁的老疯子惊呼一声。已来不及阻止。大喝道:“小鱼儿小心!”
小鱼尚不及回神。神光已在她眼前炸开,浩荡的法力伴随流动四射的神光就在她眼前一阵又一阵爆发,但是却始终不能触及她周身半点。这时因为在小鱼的身前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拂尘,是大夏龙图出手了!
小鱼虽说不惧,但回想刚才那神光迅猛凌厉无匹,若非这一柄拂尘阻挡,自己刚才就已经被这神光斩杀了,心中这才回荡起种种余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神念之中传来一声轻笑:“你这条狡猾的小鱼儿,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出手吗?”
小鱼深吸一口气,神念还有些晃动,答道:“你本就是冲着代辅天来的,我这才赌这一把。要是赌输了,就当我倒霉吧!”
大夏龙图笑道:“你这条小鱼儿,心念倒是通透!”
忽见拂尘再动,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握着拂尘之柄,向前一扫,顿时无边神光被一扫而空,小鱼也被震退回了小车之后,虚空法力散去,重复安宁,远处的老疯子长长松了口气!
随即虚空之中,大夏龙图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到了此时你仍未入脱天之境吗?”
这一句话来的没头没尾,很多修行人甚至不知道大夏龙图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是却都听出了语气之中那种轻蔑和微讽的意味。其余对大夏龙图和渊无咎有所耳闻的修行人,则都是将目光纷纷投向渊无咎,心想,这大夏龙图果然是冲着渊无咎而来,看来今日这对师兄弟要见个分晓了!
原来他果然已经入了脱天境了吗?
渊无咎默然当场,想过千万次他会对自己说什么,但没想到开口这第一句,果然还是直接揭出了自己的痛处,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始终都是会慢他一步呢?修行界传说渊无咎善时,能超脱天时之外,但是只有渊无咎自己才知道,有一人是他始终无法超越的,他始终遥遥领先在自己之前,那是他追不上、也摆脱不了的一段时!
修行界人尽皆知,他渊无咎是天宗数百年来第一个能够令天镜认主的修士。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其实在渊无咎之前,天镜早已被大夏龙图触动。就在他第一次祭出天镜,以为自己可以超越师兄一次的时候,却发现天镜第一道镜光射出,落在天上的是大夏龙图四个字,让他满心欣喜瞬间变成了不知所措!
修行界人尽皆知,大夏龙图叛出了天宗,逼得其师将其革名,重新收徒补足六弟子之数,以全天宗之规,而因此渊无咎顺理成章继承了天宗宗主之位。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其实大夏龙图是故意为了让出这个天宗宗主之位,所以才离开天宗的。而他的离开,根本就是和师父商量好了的,并不存在背叛。
还有许多修行界的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当大夏龙图还在天宗,还是渊无咎的师兄的时候,他的修为始终要比渊无咎快一点。当渊无咎还在溪山灵地不及天牧牛种田的时候,大夏龙图则已经踏入了御天诀第一重神霄天。当渊无咎终于追了上来,也修成神霄天境界的时候,大夏龙图则已是第二重青霄天了。等渊无咎到了青霄天,大夏龙图则又到了碧霄天……此后,每一次当渊无咎突破一重境界,大夏龙图都始终比他高上一层。
大夏龙图从未在渊无咎面前炫耀,更不用说一些讽刺之类的挑衅言语。相反,他对这位师弟处处忍让、关怀,无论是什么,从不与渊无咎相争,就算是师父拿给他的灵药,他都是毫不吝啬地直接就给渊无咎,更是每一次都将自己所感悟的修行境界都毫无保留的详详细细地告诉渊无咎。
面对这样一个师兄。渊无咎的态度却是复杂的,一开始的时候,他对师兄有着感激和崇敬,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夏龙图发现渊无咎忽然开始疏远自己,总是避开他躲在九重霄的某处努力修行,也开始拒绝他给予的灵药,不再愿意听自己告诉他的修行感悟。
大夏龙图没有丝毫的疑惑,稍一转念便明白了渊无咎的心思,他也没有生气,从此也不再主动给予渊无咎什么。甚至相见的时候连目光也不再向渊无咎投过去。面对渊无咎的改变。他始终就如一缕清风一样,带着一种将一切都天地人心都看得透彻无比的眼神,淡然自处,不惊不躁。直到有一天。他带着同样得眼神。离开了天宗!
就算是大夏龙图离开天宗的时候。修为仍旧是比渊无咎高出一个境界,渊无咎始终都没有能够追上这位师兄。不久之后,他便继承了天宗宗主之位。而听说大夏龙图则入了佛门。渊无咎还记得,自己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便搬出了历代天宗宗主所居的九重霄第九重天太霄天,进入了溪山灵地不及天,不再理会天宗之事,也不关心天宗上下都听从大师姐夜无痕而不认自己这个宗主,只是专心在四相境之中开始种田!
他抱定的心念是要追上大夏龙图!在他心中,进入佛门的大夏龙图势必将有新的突破,自己若是再不努力,只怕将永远没有超越师兄的一天。面对师兄,渊无咎感觉自己好像处于现在、在今天,而大夏龙图则是处于未来、在明天,今天过后,明天还在明天,让他永远也追赶不上!
直到如今,渊无咎仍旧是一副农人的打扮,甚至一身的气韵都变得内敛朴实,毫无光彩。但他又岂是一般的农人可比?他虽是在种田不错,但俯身之中所见的却不是禾苗,而是在上的天时。从此之后,他的修为一路直超而进,终于到达了知天巅峰之境,只差一步,便是长生脱天境界。但是这一步之差,却是眼前无路!
修行界所有的法诀,无论是道门十一宗的法诀还是佛门的修行,都没有脱天境界以上的法诀。也就是说,所有的法诀指点都只是到修行人知天巅峰为止,此后要突破到达更上的脱天的境界,必须经历化灭之劫。而脱天之后又该如何修行,并无法诀流传。自古脱天境界的修行,从来都是突破该境界的修行自行摸索前进,必须行于无路之中,自行创造。可以说,有多少修行人脱天,就有多少条脱天境界的修行之路!
渊无咎所修乃是御天诀,分为九天境界,最后乃是太霄天境界,正是知天境界的修为,修至大成之后,若得机缘具足,便能够迎来化灭之劫,得以突破至脱天境。而与御天诀并称天地双诀的御地诀也是一样,最后一层乃是玄境地境界,也需要经历化灭劫。
但是要迎来化灭劫却并不是那么水到渠成的事情,与之前的层层修行不同的是,到了知天境之后,劫数并不是随着修为突破自然而至的,需要一种大机缘,才能迎来化灭劫。而这种大机缘的出现却只有四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玄而又玄”!这种机缘的出现并无一定之规,有的人一到知天大成之境就迎来了化灭劫,而有的人则穷尽一生,始终都在知天境界,尽管修为越来越深,但是却就是无法迎来化灭劫。
渊无咎已经在知天巅峰之境停留了很长的时光,但始终没有迎来化灭劫。在他进入知天巅峰境界之后不久,他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当初大夏龙图为什么离开天宗?除了让出天宗宗主之位的原因,那就是当时他已经有了知天境大成的修为,向上无路,留在天宗已经无法继续突破。所以他要离开天宗去寻找迎来化灭劫,突破至脱天境的机缘!
回想当时自己的境界正是在知命境中,大夏龙图正是比他高出一个境界。渊无咎曾经以为,这一场化灭劫也许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能够追上师兄的机会,但是……
“你现在还没入脱天境,打算什么时候才脱天呢?渊师弟!”大夏龙图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率意山四周传来一片恍然大悟的哦声,那些修行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大夏龙图是在对渊无咎说话。
渊无咎听得这一声久违的“渊师弟”,眼神一凝,瞳孔猛地一缩。他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称呼没变,但这声音却已经变了,变得那么陌生,跟印象之中的完全不同,竟有些不堪入耳了!听见这一声,渊无咎心神一恍,云台之上的天镜微微震动,所投射而成的这个幻影竟晃动起来,好像是要消失了!
这时候,大夏龙图声音又在率意山头回荡起来,道:“哈,堂堂忘情天,连站都站不稳了吗?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天怒花马上就要出世了。你要怎么对付他?灵鬼王,既然来了,为什么遮遮掩掩不现身呢!”
此言一出,远处虚空之中顿时传来一阵阴冷无比的寒意,拂遍整个率意山。(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因缘起
这一股寒意并不是随着流风从他处传来,也不是真的率意山这一方天地气温骤降,而是从每一个修行人的心头升起,随着修行人与身心与天地交感之中自然散布,凝聚在这一方天地而形成的死亡气息。这是灵鬼王所独有的灵识攻击之法!
天空也变得黯淡无比,虚空之中的阳光虽在,却失去了所有的温暖气息。众修行人见到的是天空之中那个巨大的空洞又开始急速向四周扩张,在顷刻间弥漫了整个天空,一瞎子就将在中天的太阳吞没,继而继续延展,又将整个天地也吞没了进去。所有人仿佛坠入噩梦之中,四周都是寂静无比却深不见底的黑暗。
云台周围的道门五山的五位长老修为高深,发觉情况不对,立即尝试以一神念穿透黑暗,却发现这黑暗重重叠叠而又无穷无尽,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从中挣脱出来。而这黑暗之中却又不断地散发出冻彻心骨的寒意,随着神念释放越久,这寒意竟能开始浸润切入神念之中。五位长老大惊之下,立即收回神念,抱元守一,稳定心神,不敢再轻易与之相抗!
这种寒意发自在场每个修行人的身心之中,是源于修行人对于死亡的无明恐惧之心,也是出于修行人对于长生的渴望。当渴求长生之念越是强烈,这种恐惧也会随之变得深刻,寒意也越发地凶猛。
几乎每个修行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死亡,甚至有些修行人还似乎在元神之中看见了自己死去的景象。肉身在时光之中腐烂,从各个部位冒出黑气;元神亦然,化成一道道怨念的虚影。就在片刻之间,连续不断地叹息声音从率意山四周响起,紧接着,不少修为较低的修行人连续翻到在地,竟是直接死去了!这是被自己元神之中所见之景蒙蔽,相信自己真的死了!
在场能够真正免于这种恐惧的人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夏龙图!因为只有他才是脱天境的修为,可以说是迈入了长生初境。所以他才能最先发觉灵鬼王的来到。其余的修行人。哪怕如渊无咎乃是知天巅峰之境,仍旧未能完全彻底地摆脱这种恐惧。只是相对于其他修行人而言,他心中的寒意几乎已经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了!这是因为修行境界越高,对于灵鬼王这种灵识攻击的抵御之力自然越强。但在场不断倒下的除了大部分是知身境的修行人之外。其中也有不少是知心境的修行人。甚至有知道境的修行人。
为什么有的知身境修士反而存活。更高境界的修行人却死去了呢?这是因为修行境界求证自有高低,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却有着心性之中本然的差别。这种本然的差别通常属于修行人所谓的心性部分,亦称天性。乃是随着修行人来到世间便被自然带着的生命烙印。这种烙印极为顽固,除非进入脱天境,否则是很难真正从源头上改变这种天性的。
所以哪怕对这种灵识攻击的抵御之力会随着境界增高而增强,但是每个修行人身心之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却并不是随着境界增高而减弱。相反有的修行人修为越高,对于死亡的恐惧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而刻骨,这样所受到的灵识攻击反而会被自己元神放大,最终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在场除了大夏龙图之外,还有一位脱天境的邪修忘我老人,照理说他不是也应该跟大夏龙图一样,不受这种寒意的影响才对。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在整个率意山,恐怕没有任何一人心中的寒意能够超过忘我老人!若要相比,只怕就是正潜藏虚空之中,被众妖物称为风母的那女邪修了。虽然忘我老人修为也是到了脱天境,但因所修之法乃是邪术,勉强来说只是在神通法术之上达到了脱天境的修为,但是心性内在之超越却根本没有相应的解脱。从这一点上来说,忘我老人这种状态,有些近似妖物!
虽然身心之中弥漫着如滔天巨浪般汹涌的恐惧,但是表现在外,忘我老人却不过是淡淡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已。化惊涛骇浪为淡然眉皱,忘我老人虽然不入解脱,但是其修持自有克忍之功。不过就在这皱眉的刹那,他身形面容虽然仍旧是一副壮年人的模样,浓黑的双眉却在刹那之间悄然变得亮如白银!
“哈哈哈,藏头露尾,卖弄鬼祟!灵鬼王,为何姗姗来迟,万里红云等你好久,之前的那一剑滋味不错吧!”
云台之上猛地响起万里红云爽朗无比的笑声,随着笑声震动之中,一股极阳之气犹如浩荡的春风带着蓬勃生机随着云台法阵席卷整个率意山。众修行人的元神所见之中,则仿佛有万千金色剑气在虚空飞卷横扫,虽然不能将死亡气息消除,但是却将这股莫名形成的死亡气息冲散、横扫地七零八落。让所有的修行人元神之中都为之清,精神一振,趁机将心念从对死亡的无明恐惧之中拔了出来。
顿时,率意山四周天地再现,阳光重临,万物各自呈现原本面貌!当然这都是修行人元神所感变化,并非真的天地万物有所变化。当再次感受到阳光围绕形神的温和之感,所有的修行人都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心知刚才半只脚已经跨入了鬼门关,侥幸在万里红云的相助之下才又跨了回来,都对万里有云心生感激之意。
“渊无咎,之前你灭了本王一念,现在本王真身到来,你打算怎么向本王还那一念之杀呢?”虚空之中回荡起一个飘渺的鬼音。这声音从率意山的每一个角落之中回荡而出,让人莫辨来所。
渊无咎还没回答,万里红云就抢先道:“喂。我说灵鬼王,你太太不厚道了,分明是万里红云一剑灭了你那鬼爪子,刚才又是我先向你挑战,你去找别人做什么?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如果你是怕了万里红云,那就直接叫一声万里红云爷爷,求我放过你才对嘛!”
灵鬼王冷笑一声道:“万里红云,如此求死,想借本王之手成全你吗?哼,你所毁的不过是本王幽灵爪的虚影罢了。以你的能耐。要想伤到本王,还差得太远。一会儿,本王就会顺手宰了你。倒是你渊无咎!啧啧。”灵鬼王说到此,语气一转。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顿了一顿。继续道:“知天巅峰的修为,不错不错,勉强够资格让本王一杀!”
万里红云听得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以灵鬼王的意思,渊无咎是知天巅峰所以值得一杀,以他的修为倒还不值得他认真动手,只是顺手就宰了。这一宰一杀,却见得他和渊无咎高下立判。万里红云哪里还能忍得住,正要怒喝,一旁的尘凝榭忽然将目光转过来,道:“你要做什么?”
万里红云被她冷月寒霜一般的目光一激,顿时心中满腔的怒火在刹那之间熄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此时天空之中渊无咎的镜光幻影已经稳定下来,只听他沉声开口道:“我没有入脱天之境!”却是冲着大夏龙图说的,回应的正是刚才大夏龙图带着讥讽意味的那句问话,他根本就没有搭理灵鬼王这一茬。
渊无咎又继续道:“在你离开天宗不久,我就已经突破到了知天境了。在那三年之后,也就是你离开佛门不久,我就已经修证到了知天大成之境。但过了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窥见造化机缘,迎来化灭大劫,成就脱天境!”渊无咎语速低沉而缓慢,与其说是对着大夏龙图说,倒更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哼,啰嗦!”就在这时,灵鬼王因被渊无咎无视,发出怒然一声,随即东南方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只硕大的白爪,带着撕开天地万物之势,直接冲着渊无咎的镜光幻影而来,正是灵鬼王的幽灵爪!
这一次当然不再是虚影,就是真真切切的灵鬼王的幽灵爪。名为幽灵,自然出没不测。就在那白爪出现在虚空的刹那,几乎在同时变出现在了渊无咎的头顶上空,这是移转物境之力,能够无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幽灵爪带着无边毁灭气息落了下来,若是击中了渊无咎的镜光幻影,不仅这道镜光幻影会被直接击成碎片,而且依循神念所及,还会伤及渊无咎原身中的元神。
但是就在幽灵爪落下的一刻,一道弧形的白光由下而上飞起,直接将幽灵爪弹飞了出去。飞出的幽灵爪在虚空消失,随后又在最初出现之处一闪,再度没入虚空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很多修行人甚至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已经结束。渊无咎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就这么淡然地站在那里,只是在幽灵爪落下的刹那,被爪中的死亡之气所逼,镜光幻影寄托的一点心念一缩,因此幻影身上双眼一闭。而当幽灵爪被那突然出现的弧形白光击飞之后,他睁开眼睛的刹那正看见对面大夏龙图身前的拂尘收回,随即耳中便传来大夏龙图的声音:“灵鬼王,我们师兄弟在说话,有什么事麻烦你先在一边等着吧!”
大夏龙图声音不大,语气平淡,言辞更是如同在跟灵鬼王商量一般,但是其中却透露出一股极为不客气的霸道,简直就根本不将灵鬼王放在眼里。虽然灵鬼王也有脱天境的修为,但是看起来他却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云台之上的万里红云当即哈哈哈大笑三声,以报复刚才灵鬼王对他的无视和轻蔑。但虚空藏身的灵鬼王却并没有爆发怒气,反而是发出一阵了阴柔诡谲的笑声,好像是大夏龙图说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样。
万里红云不肯放过一个嘲笑他的机会,讥讽道:“笑,有什么好笑的!笑几声就能掩饰被人奚落的尴尬吗?”
灵鬼王这次没有再无视万里红云,而是以悠然的语气答道:“笑。本王当然要笑,见到了如此可笑之事,为什么不笑?……大夏龙图,想不到你居然还认你这个师弟,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师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众修行人同感诧异,不知这灵鬼王为什么这么说,正静等细听究竟,忽见大夏龙图拂尘飞出,悬浮在虚空之中,接着从小车之上的大夏龙图那儿发出一阵龙吟般的声音。只听他道:“大夏龙图拂尘已出。谁要是在阻挠我们师兄弟说话,就休怪大夏龙图不留情面!”
大夏龙图这简单几句话吐出,每一个字都好像惊雷一般在虚空炸开,前一字的余音未消。后一字便已继续炸开。等到话说完。已成一片滚滚雷音。但这声音之中并不是简单的只是蕴含法力炸开,似乎还有某种合乎天地万物震动的声响。每个字炸开之后,对应在场修行人形神跳动。若合节拍。
大夏龙图这是在立威了,顿时现场雅雀无声,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虚空之中的灵鬼王似乎也十分忌讳他,淡淡道:“看来你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大夏龙图,你也不过是能压住一时,还能压到永远吗?这一次天意花降世,将是三花具现。哈,这一点,想必道门中人没有对在场这些修行人说过吧!如今天欲花已出,马上就天怒花也要出世。不怕告诉你,到了真正天命花出世之时,便是断慈山之主到来之际。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跟现在一样傲气!”
耳闻三花具现,在场的修行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惊骇,刚才大夏龙图在对渊无咎说话之时,就已经提及天怒花之事了,加上此次天意花之会种种异常,不少修行人就隐约有所猜测,现在听灵鬼王说出,不过是将此事坐实罢了!
“看来灵鬼王心里是怕了我大夏龙图了,否则何必搬出你的主人来压我?”大夏龙图语气平淡道,“难道灵鬼王忘记了大夏龙图是出自天宗的吗?人之一生,便是天地一刹,能够把握一时在手,便已足够。可笑你这众生残念碎灵聚识而成的秽物,摇尾乞命于断慈山妖物面前,也配在大夏龙图面前谈时,哈!还是闭上你的嘴巴,以免污秽大夏龙图的耳朵吧,到时候可别怪大夏龙图不客气!”
说到最后,大夏龙图已是声色俱厉,只差直接从小车上跳起来骂人了,而灵鬼王虽然恼羞成怒,但却始终不敢现身。在场修行人早对这灵鬼王厌恶不已,个个心中痛快,不少人大声叫好起来!令飞云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大夏龙图,自从给大夏龙图推车开始,从来就没有见过大夏龙图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啊!
大夏龙图自然不会理会众人态度,转而又对渊无咎道:“师弟,你继续说吧!”
此时却见虚空之中的渊无咎背后的镜光消失,已经不是原来的幻影,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渊无咎的真身。而这个真身却跟之前的那副农夫打扮相去甚远。只见他身披天宗星衣,头戴道冠,流云结袖,身涌清风,面上质朴之气散去,露出阅尽尘泥之后的华彩,一双眸子如万里晴空一般,深广静谧,变化无穷!
与之前相比,虽然面目无改,但是一身气质全然变化,就这么长身而立虚空,仿佛红日正当中天,又有如明月出于碧渊,更似一道神风即将追云而去,又蕴藏神雷之威含而不露。
即便是云台之上的道门众人,哪怕是岸无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渊无咎,一时都有些失神。假如原来的渊无咎正如在渊深潜的神龙的话,那此刻眼前的他就是这条神龙已从深渊腾空而起,变化诸相,引来风云相从,即将直冲九天!
只听渊无咎开口道:“师兄,这就是师弟修行所证,请师兄指点!”说着,向远处的大夏龙图抱拳行了一礼。
什么是渊无咎的修行所证?渊无咎没有明说,率意山下的许多修行人也不明白,但是不论是云台外的道门五山以及百花谷的灵在心和灵清慧,又或者是云台上的道门众人,以及来自佛门不动山因缘寺的知缘居士,甚至包括那边的忘我老人,众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思索之色,因为眼前的渊无咎就是他修行所证!
人间的凡人每每有这样疑问,在我面前之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而这样的猜测和思量往往因为对方言行变化而产生种种不可解。其实在修行人眼中。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了,若问对方是什么人,有怎样的修行?立身眼前的便是,不必再更寻其他的解说。因为一切修行的最后,总是归于一身之中,他就是一切所修的结果,就看你能不能一眼看得分明了!
若是看不分明,那问题自然不是在对方没有解释清楚,而是你自己的修为不足,无法看透其人的一身玄妙。在修行人看来。其实所谓修行之道就在天地之中。在万物的变化之中,但是谁能从中参悟大道呢?不是天地不言,是天地已经说得太多而人却不能领悟。哪怕是人间的凡人亦是如此,所谓的看不清楚以及看不透彻。只是识人者受限于自身。只能知自己已知已解。不明自己有所不知不解,盲目相从,所以不识。
平时的渊无咎和乎光。同乎尘,所示之相深沉入渊,所以众人难以辨认。但是此刻的他却丝毫不再掩藏,即其令人所见所闻之外,与他令人不闻不睹之内,两者之间毫无差别,可以说这才是渊无咎真正的真身。但是入于在场众人之眼如何,却又因人而异了,因为每个人神识神念所感是不同的。但是能够见到一位知天境的大修行人如此展露真身之相,其实也是在场众人福缘,虽然对提升实际的修为没有帮助,但是却能够参悟许多难以言说的玄妙!
众人各自有所领悟在心,首先开口的却不是大夏龙图,而是知缘居士,只见这位古怪无比的居士走到云台中央,难得地将双手合掌,将黑白佛珠挂在合并双掌的虎口,随之朝着渊无咎深深拜了三拜,然后道:“多谢代辅天示现说法,知缘获益匪浅,随喜赞叹!”
说完之后,天空之中似有点点光华降下,遍布整个率意山。那光华来之无端,却是随着知缘居士应声而现,犹如下了一阵光雨,不仅落在渊无咎的身上,也落在其他修行人的身上,甚至还落在忘我老人和那些妖物的身上,然后慢慢地落在地上。
光华落地即入于其中而不见,落在众修行人之身却先是附着在他们的身上,然后竟然慢慢渗入其身不见。但是光华落在渊无咎身上却是不同,有的是直接偏移飘走,有的则是直接化入他的形神之中。至于落在忘我老人和一般妖物之身又有不同,所有的光华只是附着,却没有化入其身,不多时便慢慢地消散在了虚空之中。在场之中只有大夏龙图一人,不沾一点光华,但是却不是接近不了他的身躯,而是落在他身上之后,又直接从他肉身之中穿过,继续向下坠去,竟是半点不沾惹身心!
这光华并不是普通,而是知缘居士心念所化。知缘居士的心念是什么?难以言说,简而言之,只能以两个字概括,那就是——因缘!
什么是因缘?从眼前来说,就是知缘居士所见渊无咎展露知天修为的真身所感悟到的天地之化的玄妙。但是这种玄妙是什么,太庞杂了,或者说实在是太多了。于是知缘居士将心中种种所感散于天地之间,便形成了这虚空之中的点点光华,只要对知缘居士所悟有所感应,光华便会沾身而来,进入身心之中。若是悟而不受,光华便无法入身,若是如大夏龙图这般,那又是另外一种情况,因为他不在这些因缘之中,所以光华连他的肉身都沾不着。这当然不是说大夏龙图已至诸缘不及之境,他只是不在知缘居士所悟的因缘之中而已,尚在天地其他玄妙因果缘起之内。
除了修行人和妖物邪修之外,这些光华还触及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在场的天欲花。但却不是所有的天欲花,只是在花柱石台之上的那朵被红光淹没的天欲花。当这些因缘光华触及天欲花的刹那,红光顿时消失不见,恢复成了九叶红莲模样,而且这九叶红莲开始迅速的枯萎!(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五叶赤金莲
只是刹那之间,九叶红莲迅速变得焦黑无比,完全失去了红光和灵气,枯败得只剩下莲叶还没有脱落而已,但仍旧漂浮在半空,只差没有跌落尘埃!
“哎呀,糟糕!天时过了,天欲花枯萎了!”有修行人惊呼道。
“真是太可惜了,一旦枯萎,天欲花便没有半点灵效!现在这最后一朵天欲花也……哎呀,快看!同样是一起降世的,那位老前辈面前的天欲花的天时还没有过,居然没有枯萎凋谢,这是怎么回事?”这位修行人其实眼睛一直盯着老疯子跟前的天欲花,却装成才刚刚看见的样子。
“应该是那朵天欲花已经择定其主了,只不过这位风宗老前辈拒绝成为宿主不肯炼化,这朵天欲花还没有放弃重新选择宿主的缘故吧。哎,要是这位老前辈再不动手,只怕再过一会儿,这朵天欲花也要白白浪费枯萎了!”有修行人满是惋惜地说道,言语之中除了感叹之外,隐约还能听出些埋怨之意。听得出是在指责老疯子,就算自己不想要,也不要霸占在那儿,浪费好东西啊!
“算起来,这不过是五朵天欲花,其他还有两朵在刚才云雾大起的时候消失啦,不知去了哪儿呢?”有修行人突然大声说起这件事,引来不少修行人侧目,众人都听得懂这话中的意思,他既强调是在云雾大起之时消失,自然是在指责道门了。
率意山下顿时响起众修行人的种种猜测和议论,当然这些都是修为并不太高的修士。他们之中大部分对知缘居士所化出的因缘光华并无任何的感悟,所以才有空去争论这些。而这其中但凡修为较高的修士,此时则都在默然体悟那些落在身心的光华之中,倒是无暇顾及周围的争论。
而此时的虚空之中,因为在全力炼化天欲花的缘故,小鱼身上所沾的因缘光华也并不多,她稍稍体悟了一阵,便回过神来,正好看见花柱石台上的天欲花枯萎。小鱼心中也是大是惋惜,但是随即将全副的心神都放在老疯子那儿天欲花上。眼前可见的天欲花之中。除了赤灵正在炼化和的她自己头上的。也真的是仅剩下老疯子身边的这朵了。
看着那朵天欲花,小鱼心中暗暗抱定一念,不管怎么样危险困难,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自己都一定要得到这朵天欲花!只有得到了两朵天欲花。这样才能拜托尘凝榭炼制天命造化丹。只有得到了天命造化丹。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只有神通法力提升了,才有可能做成那件事……
可惜啊,刚才想要利用赌约激将老疯子。借用大夏龙图之力,将那朵天欲花也骗过来。没想到老疯子疯得还很正常,说什么也不肯用天欲花作为彩头,让她棋差一招,功亏一篑。现在经灵鬼王这么一打岔,众人目光转而注意大夏龙图和渊无咎,就连老疯子也浑然忘记了打赌之事一般,要再提打赌的事情,却已经是不合时宜了。
从之前的情势来看,道门在和这些妖物邪修相争之中,因为渊无咎的种种设计,算是重创了忘我老人,让这两个邪修以及那一群妖物都没有抢到天意花,显得稍微占据了上风。但是毕竟那女邪修没有尽全力出手,那些妖物也都没有肆意与修行人相争,并不是说道门真的强过这些妖邪。
至于那女邪修,在小鱼看来,一定也是出自断慈山,跟忘我老人是一伙儿的。这伙妖邪显然是另有所图,而且互相又不互相服气,所以才始终没有跟道门全力一搏。就在刚才小鱼还在思索这些邪修妖物现身在此却没有什么作为,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等到灵鬼王现身说的那番话,她就瞬间明白过来了,这些妖物邪修八成就是在拖延时间,为了等那所谓的断慈山之主的到来!想必那个什么断慈山之主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所以才会迟迟不至。至于那断慈山之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天意花,还是有其他的企图,就要看之后才见分晓了!
关于这一切,代辅天渊无咎、大夏龙图应该是看得透透的吧,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有怎么样的布局和图谋?
眼下的情势与之前略有不同的是,大夏龙图代替渊无咎以及道门站了出来,压制住了刚刚到来的灵鬼王。否则的话,又是这样一位高手来到,以道门的实力,只怕未必镇压的住。从表面上看,似乎妖邪一方处于下风,但是刚才灵鬼王已经提及,此次天意花降世是三花具现,而且马上天怒花就要降世了。
如果这个话是真的话,那么只要天怒花一出,只怕就会双方就会爆发新一轮的争斗。简单对比双方的实力,倘若大夏龙图对阵灵鬼王,就算他能稳稳压制灵鬼王,但是邪修妖物一方还有忘我老人和躲藏在虚空之中的女邪修和那么多大妖。如果他们全力出手,以渊无咎为首的道门真的还能够完全压制住他们吗?只怕到时候必然就是一场血战吧!
小鱼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大夏龙图以及对面让人耳目一新的渊无咎,心中默默想道。
当然了,这一切都不是小鱼在意的。对于她来说,她并不想搀和进入接下来的天怒花乃至天命花的争夺之中。她的自知之明告诉她,那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参与的,哪怕出现唾手可得的机会,也应该克制自己,因为弄不好随时就会丢掉小命,那可就真的没的玩了。
小鱼认定,对她来说,最重要、最稳妥的的还是剩下的那唯一一朵天欲花。不过眼下要想取得那朵天欲花,则是需要一点耐心来等待时机了。而且这时机不会太晚。应该就是在天怒花降世之后,各方开始尽力出手争夺,造成局面大乱之际。好在那朵天欲花似乎还不至于立即过了天时,自己应该还有机会。
想清楚这些,心知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一个极有可能将自己吞没的漩涡,小鱼心底仍是产生一阵惶恐和害怕,同时心中一下子飘过一张调皮嬉笑,玩世不恭的脸庞,让她的心猛地一动。她在心底轻声说道:“坏蛋,我不会怕的。你放心好了!”
渐渐地。随着知缘居士所化的因缘光华慢慢消散,所有修行人也从中回过神来。而见到展露真身修为的渊无咎之后,久久不语地大夏龙图也终于开口了:“不差!”
不差?这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不好。但也好像不是太好。况且从修行来说。不差两个字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明,既没有说明渊无咎不足之处,也没有说明渊无咎该如何修持。耳听短短两字之后。再无任何的评语,也听不出语气之中究竟是褒是贬,渊无咎收敛住一身气息,又是一行礼,再一次道:“请师兄指点!”
大夏龙图稍一沉默,然后问道:“师弟,你想让我怎么指点?”
渊无咎似乎就在等着大夏龙图这一问,飞快地接口道:“不敢多劳师兄,而且言教不如身教,师弟只是想看看师兄的境界!”
大夏龙图当即明白了渊无咎的意思,轻笑一声,饶有趣味地道:“哦,你是想让我站起身来,在此揭下这青铜面具吗?”
渊无咎深吸一口气,神情越来越郑重,吐出一字:“是!”
此言一出,老疯子首先叫了起来:“哈哈,这个主意好!老虫子,自从你戴上这古古怪怪的面具那么多年,老疯子都快忘记你长得什么模样了。听见你师弟的话了吗,还不将面具摘下来,让老疯子瞧瞧,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老虫子!”
一众率意山的修行人也是十分好奇,传闻中的大夏龙图安身小车不动,形容藏于面具之后,身后跟随令飞云,这已经是所有人几乎已经固定了的印象了。但是对于大夏龙图为什么在小车之上一动不动,又为什么带着面具,却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缘故。当然更没有人知道大夏龙图的真正面目!
老疯子刚刚说完,令飞云也道:“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奇了,你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原来竟然连他也不知道大夏龙图的模样!
众人目光前后交织,汇聚大夏龙图之身,而眼前渊无咎更是直接逼视而来,让他无所退避。但大夏龙图却笑了两声,直截了当地道:“我拒绝!”
这三个字说来轻快无比,毫无压力之感,渊无咎似没想到他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问道:“为什么?”
大夏龙图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只听他悠悠道:“只此求索一念,便令你不入脱天!”
众人不解其意,渊无咎却是一怔,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老疯子嘟囔一声,正要说什么,又听大夏龙图道:“渊师弟,师兄只能点化到此了。时至今时今日,你想要看的东西,一定能够看到。但届时是脱天而去,还是重归天地,就看你自己的缘法了!你看,天怒花降世了!”
随着大夏龙图一句话,悬浮空中的拂尘忽然回到了他小车旁边。与此同时,就在刹那之间,天地忽然一暗,众修行人一抬头,只见正处中天的太阳忽然犹如流星一般直接向西方坠落,在天空之上划出了长长的光尾,落到了西边天际。而在东方天空之上,则是一弯新月如勾伴随彩云出现,与那西边的夕阳形成日月丽天之际,又见点点星光在空中亮起,众人一抬头,见到的是繁星漫天之景!
日月星三光并现,天地之间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景象,周天万物一齐静谧下来。三辉映照,只见花柱石台之上,原本枯萎焦黑的九叶莲花在先后到达的三光作用之下,竟然重新开始萌发生机,片片枯萎蜷缩的莲叶再度舒展开来,其中有些叶瓣则是直接脱落在虚空之中飘散化为飞灰。最终,当莲花再度展开之际,已经变成了只剩下五个叶瓣的五叶莲花。而且花瓣的颜色也在日月星三光沐浴之下,从原来的通红之色渐渐变成了赤金之色!
赤金五叶莲花现世,虚空之中忽有一道神风出现,迅速冲向花柱石台而去。大夏龙图第一个反应过来,轻喝一声,拂尘无持而动,自行冲前方扫出。一道长达数十丈地白光顿现,落在那道神风的前方,似乎将这一片虚空都斩了开来。顿时物境为之一转,前方犹如出现了一道看不见却难以逾越的鸿沟。神风顿时受到阻碍。再难前进寸步。风中传来一阵怒吼之声,隐约现出一个身影,正是那女邪修!天怒花出世,她终于忍不住从虚空之中直接出手了。却被大夏龙图挡住!
只听大夏龙图道:“这可不是你的东西。拿不该拿的东西。就会有人来拦你!”
那女邪修数次以移转物境的神风之力想要突破大夏龙图所造成的物境,但不知为什么始终不能成功。任凭神风之力如何吹拂,万物受之不动而鸿沟始终存在。最后。那女邪修娇声一喝,神风一卷,竟转向直接攻向大夏龙图。
尖锐的破空响起,神风之中化出八道风鞭一口气同时抽向了大夏龙图,这每一道神风都有抽碎物境的神变,拥有开山之力,要是抽中了一座山峰,山峰也会应之而裂开。
大夏龙图无惧此等神风,但是思及身后的令飞云,大夏龙图小车一动,主动迎上了这八道神风。只见那拂尘始终围绕小车转动,开合扫荡,激荡起一道道的脆劲,将八道神风一次次扫开击碎。但是神风碎裂的刹那,随即再度凝聚,灵活如蛇,呼啸着再度向大夏龙图奔袭而去。
八道神风夹击,变化莫测,时而舞动横卷,时而竖起成阵。舞动横卷之时,忽而四道神风正面直击,另外四道从上下左右四方袭扰;忽而进退无定,行鞭如枪,进退刺击,总之八方齐出,幻有万变,让人防不胜防。竖起成阵之时,则八道风鞭陡然扩张成为八道风柱,横亘天地之间,将大夏龙图围困其中,不仅散出阵阵风卷之力,锁住大夏龙图形神,而且风柱之间形成种种法阵,或有迷踪之阵,一入即陷无穷乱流之中;或有风刃之阵,临之则如万刃加身,催裂身心!
身处阵中的大夏龙图却似乎并不着急脱身而出,也没有着急还手,只是一味躲避。但见小车飞速闪动,时隐时现,神出鬼没,迅捷无比,阵中还传出大夏龙图的赞叹之声:“不愧是脱天境界的邪修,区区八道神风便将这天地之间的流风万化之变都融汇其中,亦法亦阵,交相变化,有生生不息之变,高明!听闻你在断慈山被称为风母?倒是名副其实,只怕道门御风诀修至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
身在云台之上的风宗宗主随无距听见这一番话,心中却是百感交集,眼见虚空之中神风万变,带着种种他再熟悉不过的迹象。虽然心中百般不敢置信,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眼前的这个风母只怕就是自己的小师妹慕容冷芸!
为什么慕容冷芸还活着,而且还会成了断慈山的邪修风母在此争夺天意花?莫非当日在不死神谷还有种种自己不知道的事实发生?当初以为慕容冷芸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却再现天地之间,但象帝先他……随无距想到此,心中一痛,象帝先虽然还在天地之间,但是事实上他却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一道执念化形,倘若被人点破,只怕便会立即消散无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饶是随无距乃是一代高人,也不禁有些糊涂了!
与此同时,虚空之中的神风之阵变化越来越厉害,万千风刃在风阵之中爆发席卷,无数神风化成缚仙索纵横伸缩……大夏龙图也无法只是一味依靠躲闪相应了。只见随着他仍旧是安居小车之上不动,但是小车之进退却开始出现玄奥的变化,非但没有变快,速度反而变得越来越慢,而就在小车速度变慢的同时,八道神风的攻击也奇异地开始变慢了,就好像大夏龙图跟女邪修风母是说好了一般!
只见小车进退之间,万千风刃临头擦身而过,每一次都是险险避开;无数缚仙索交错之际,小车从避无可避之中消失不见。而当神风前后夹攻、左右袭击之际。大夏龙图一支拂尘难以独挡之际,却每每见拂尘挥出的刹那,以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支拂尘一齐扫出,将袭来周身的八道风鞭一齐扫退。
风鞭难以承受拂尘扫来的法力,顿时在虚空之中溃散,而那拂尘又再度化为一支。等到风鞭再度袭来再次击出之时,又有新变。万千拂尘之丝突然炸开,随风绵延伸长,每一根都卷住一道流风。随即拂尘向后一退。万千流风同时被拂尘丝绞灭!
小鱼见大夏龙图始终纠缠阵中、应接不暇,每一次似乎都是只差一点便能彻底毁去神风之阵,但是却总是让那风母再度凝聚神风成阵,幻化新变。不由有些不解地向一旁的令飞云问道:“推车叔叔。面具叔叔不是很厉害的吗?刚才击退那个什么灵鬼王的时候那么威风。怎么这会儿显得那么狼狈,他不会是不行了吧?”
听到自己被叫做什么推车叔叔,想起刚才第一次听见小鱼叫大夏龙图什么面具叔叔。自己在肚子里偷笑,没想到厄运那么快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哼地一声道:“你以为他是走不出那邪修的风阵吗?诸物不及的境界,焉能被区区流风困住,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不出来!”
小鱼一听,不解道:“原来是面具叔叔自己不出来,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想要觑破这风阵的玄妙变化吗?”
令飞云道:“以他的境界,已经没有必要再从这种风阵之中去觑破什么奥妙啦。至于他为很么不立即应手破阵,当然是还有别的目的!”
小鱼追问:“什么目的?难道是看哪位邪修姐姐长得漂亮,所以不忍心吗?”
令飞云奇怪地看了小鱼一眼,问道:“你倒是很了解大夏龙图嘛!想当初他从佛门里面被赶出来,就是因为犯了色戒!”
小鱼撇撇嘴,心里却道:“谁要了解这种戴着面具的奇怪的人,我不过是了解那个坏蛋而已。”但听见佛门二字,脸上却闪过一丝愠怒,道:“佛门?哼哼,一帮吃菜的光头,只有一个是好东西,另外其他都是坏东西,等我修为大进,我就去杀光了他们!”
令飞云听得一愣,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这么痛恨和尚,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又道:“不过,这一次恐怕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激得这神风之阵极尽变化,只怕是另有目的!”
小鱼好奇道:“什么目的?”
令飞云却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目光却向渊无咎望了过去!
两位脱天境修士,一位是身兼佛道两门修行的高人,一位则是操弄神风兼学左道的邪修。双方相斗之际,一阵阵雄浑的法力在虚空荡漾生波,所产生的种种震荡却不是云台法阵所能消解的。但是率意山下的修行人们只是感到头顶天上有一种极为强大的压迫之感,倒是没有其他的变化,这是大夏龙图在斗法之时,刻意收敛了两人斗法法力波动,将溃散的法力尽数卷入天上的那个空洞之中。
众人都是凝息观摩这一场旷世的斗法,忘我老人身后的妖物似欲动作,不知为何却被忘我老人拦住,狮驼和鸾鸟互相对望一眼,各自都有了然之色。
而此时,就在渊无咎身后不远之处,突然悄无声息钻出一只白爪,正是如方才被大夏龙图一拂尘击退的白瓜一模一样。只是相比之下,这一只白爪却要小了许多,而且出没更如鬼魅一般,并无任何的法力波动,更别说是什么声势。这是灵鬼王的偷袭,目标正是渊无咎!
只见白爪出现之后,立即就像渊无咎抓去,在场那么多修行人,竟无一人发觉。就连渊无咎似乎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夏龙图和风母斗法,对白爪一无所觉。虚空之中的灵鬼王冷笑一声,当即御使白爪猛地抓下,渊无咎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直接扑灭!
这时候,天空上的日月星三辉突然同时闪烁了起来,随即虚空之中的空洞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响声,如同擂鼓一般,大地也开始震动闹腾起来,传出无数金石之声,好像是敲锣一样。天鼓地锣齐至,率意山层层花瓣再一次向中间聚合起来,而花柱石台上的天怒花五叶赤金莲突然冲天而起,向西飞去。随之天上虚空之处、大地地层之中,又各自有一朵五叶赤金莲涌出,亦腾空随往。三朵天怒花汇聚率意山西方上空,顿时虚空之中弥漫出一片赤金色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身心之极
在场的修行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下落不明的两朵天欲花并没有被道门偷偷收走,而是真的飞天遁地而去,此时却化作了天怒花再次降世而出。难道天怒花竟然是从天欲花蜕变而成的吗?
这是典籍之中并无记载过的情形,也没有修行人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正当渊无咎身形被灭的刹那,道门云台法阵之上传来一声沉喝:“三生有痕,往迹留踪,灵鬼王,还不现身!”却还是渊无咎的声音,刚才灵鬼王白爪所灭的只是天镜造出的一个幻影罢了!
随着这一声大喝,天镜再度冲天飞起,绽放出犹如皓月一般的光芒布满整个虚空。光芒所至,虚空之中顿时出现重重叠叠的虚影,正是过去未来以及现在在率意山出现过的万物踪影。渊无咎祭出了天镜追索三生因果的妙用,能够照彻一方天地之中万物生灭之迹。
只见虚空种种异景一时都在镜面之中显相,就在这无数万物生灭虚影之中,有一个奇怪的人形身影不断在重重虚影之间出没不定,每一次出没便会留下一个幻影。刹那之间已便在虚空之中留下成百上千个幻影,用来转移镜光,躲避天镜的追踪。之所以说这个身影奇怪是在于他虽是人形,却是三头六臂,正是灵鬼王!
灵鬼王这一招幻身十分高明,如果不是有大神通法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不知道的是天镜正是此类幻身法术的克星。在天镜所摄之下,镜面中三头六臂的灵鬼王留下的幻影一个个先后炸开,都在刹那之间消失不见,悉数被天镜灭幻破法之用洞彻照破。
随着这道身影不断在万物之中穿梭,天镜镜中万物移转,镜光始终紧跟那道身影不放。到最后灵鬼王被逼至绝处,见始终无法摆脱,忽地蓦然大吼一声,不再继续躲避而是猛地一回身,从虚空之中显出身形。正是在云台法阵前方千丈之处。
灵鬼王初次显露真身。三头六臂面目为镜光所照,清晰地出现在天镜之中。只见三个头上的面容都是一瞬千变,没有一刻的固定的面容。但这其中没有一张脸是灵鬼王的真容,都是他吞灭的天地之间过往修行人的灵识中保存的面孔。就在灵鬼王回身的刹那。三头六臂其中一只手将一物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冲着云台法阵狠狠砸下。正是那白爪!
这一下白爪挥出,却不是以法器直击之法当面攻击云台法阵,而是追寻着天镜镜光反溯。竟是从天镜之中飞出了一道白爪之影,带着撕裂物境之法力,向云台法阵落去,似欲撕裂穹苍!
面对这一击,云台之上的渊无咎身为云台法阵阵主,可以借用法阵之中任何一人的神通,当即便以山宗君行庭御山诀神通施展化形为山的法术。山宗神通之中有运转法力以坚凝形骸之法,此时被渊无咎用于阵中,法力流转之下,法阵顿有万法难破之固。同时渊无咎还以风宗随无距御风诀神通施展能够转化法力的化转之风。一阵狂风卷出,首先迎向落下的白爪之影,做出这样的应对,看样子渊无咎竟是准备硬生生接下灵鬼王这白爪一击!
狂风携带无尽化转之力首先和白爪之影接上,白爪之影瞬间被带地往左一偏。但随即狂风中的化转之力立即就被白爪之影中的撕裂物境之力扯碎消失,白爪之影直接狠狠地落在了云台法阵之上。整个云台法阵顿时向下一沉,无数云气从法阵之中向四周激射而出,道门五山的五位长老各自散出五色光华护住全身,灵在心和灵清慧也飘然向远处退去!
强大的冲击之力加上撕碎物境之力汹涌而来,道门五位长老的五色光华抵挡不住尽数消失,五人身形被逼后退。云台之上的道门各位宗主与法阵一体,形神均受到极大震动,一股裂形裂神法力直透形神而来,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
渊无咎身为阵主感受尤为强烈,五脏翻腾,形骸欲散,几乎差点就无法维持住云台法阵,但所幸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就在白爪之影破开化转之风的刹那,渊无咎又调用了万里红云的御日诀和尘凝榭的御月诀,以天镜施展偷天换日之术,化去大部分白爪之影的攻击,否则单以山宗凝形之术,是绝对没可能挡住这一击的!
脱天境界运转神通而施展的法术,已不是还在天地境界之中的修行人的法术所能匹敌的。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是境界的差距!
眼看云台之上云气四射,但是竟未溃散,灵鬼王也不由有些意外。就在这时,云台之上天镜一动,镜面突然涨大数倍,一道巨大的剑影从中钻出,剑身带着金色的焰光,威势无匹地斩向灵鬼王,这是万里红云和紫炎散人的法术合击而发!
这一剑迅猛无比,灵鬼王没想到云台法阵遭受自己一击,渊无咎居然这么快就能反击过来,大意之下竟没有躲开。只见金色剑影划落,一个脑袋腾空飞起,灵鬼王三头之一被剑影切了下来!
头颅腾空,眨眼之间皮肉便消融殆尽露出骨相,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骷髅头从空中跌落。灵鬼王剩下的两个头颅一起发出极为强烈的怒吼之声,这一个头被斩,虽然不会杀死他,但是却削弱了他部分的法力,而且让他感到无尽的羞辱,加上之前一念之杀,如何让他不怒。
渊无咎却不肯放过机会,乘胜追击,云台之上剑光再起,同时道门五山五位长老齐齐出手,又是各自祭出了一枚玉符,便要锁定灵鬼王激射而出。
岂料灵鬼王冷哼一声,形神一化。躲开剑光,然后身形一转,一颗新头从脖子之中冒了出来,再成三头之身。随即大步一迈,一步就跨到了云台法阵边上,五位长老还没来得及出手,灵鬼王手中白爪一挥,五影击出,在五道玉符还没爆发之际便将之包裹住,切断了与五位长老的神念。玉符当即被毁。五位长老大惊失色。各自转身逃走!
灵鬼王冷喝了一声:“走得了吗!”
随着这一声大喝,灵鬼王的脖子竟然呼呼伸长,三个脑袋张开血盆分别向太始山独孤逸、太素山濮阳冲、太极山百里非三位长老咬去。三位长老欲遁身而走,不料却发现四周物境早被灵鬼王以秘术封印。如同天地已闭。以他们的修为竟然难以破虚而出。当即纷纷失色。
眼看三人就要被灵鬼王吞没,云台之上三道金色雷电强势横空而出,分别击向灵鬼王三个脑袋。哪知灵鬼王却是丝毫不惧。三个头同时一晃,舌头一卷先将三道雷电尽数吞没,再度向三位长老扑去。与此同时六只手臂之上每一只手中都现出了一只白爪,幻化出六只巨大的爪子死死扣住云台,撕扯起来!这六只白爪似乎是同源之物,应该出自一头异兽,六爪一起用力,却有混成之妙。云台之上的道门众人合力抵抗,就连知缘居士以助力其中,仍难以阻挡法阵溃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夏龙图的小车忽然出现在了云台之上。现身之际,拂尘亦出,这一次却不是以拂尘之丝扫荡,而是以拂尘之柄向灵鬼王额头眉心一点,灵鬼王有三个头颅,拂尘也是一化为三,同时点中了三个眉心。
大夏龙图拂尘落得轻柔,犹如落笔点梅一般,但是灵鬼王却如遭重击,三头六臂之身被生生震退倒卷好几个跟头翻滚出去。但是瞬间六臂同舞白爪再度扑了上来,激荡漫天的爪影继续扑了上来,大夏龙图拂尘漫卷,亦挥舞出漫天的拂尘之影,尽破爪影,双方你来我往,缠斗不休。
再看原本以八道神风之阵困住大夏龙图的风母,此刻八道神风早已不见,只剩下她手中一道风鞭继续和另外一个坐在小车之上的大夏龙图相斗。原来竟然是大夏龙图分身为人,以一人之力同时迎战两大脱天境高手!
但见两个大夏龙图都是借助同样的拂尘施展法术,但是气象却迥然不同。对付风母的那一支拂尘,以拂尘之丝为主,尘丝荡开,施展化转之力变化风母的风鞭法力,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弧形白光,一次又一次地将风母的风鞭法力击碎。从两人的斗法来看,大夏龙图明显占据上风,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在击碎风鞭之后,一直都是手下留情,始终都没有尽全力出手将这邪修风母击伤或者禁锢。反而是如此不厌其烦地破去风母的法术,倒似乎是在等风母主动放弃一般。
但是这风母似乎对着天怒花势在必得,虽然明知不是大夏龙图的对手,但是始终不肯后退一步,显得顽固无比。从修行的角度来说,风母这样做已现执念,对修行极为不利。但是她已然就是一名邪修,早已没了这种忌讳,执念越盛,风鞭之中的法力倒是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疯狂!
而这边对付灵鬼王的那支拂尘,则是以拂尘之柄为主,曲划横折,施展隔空之力隔绝六只白爪的撕裂物境之能,双方法力稍一靠近即互相挤压排斥,发出强大的法力震动,犹如滚滚惊雷一般。灵鬼王这六只白爪显然也是一件合器,而且隐显莫测,能随身心化转。大夏龙图的拂尘也是了得,不知是什么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竟能与之斗得旗鼓相当。
与这灵鬼王相斗,大夏龙图就没有跟风母相斗那么轻松了,虽然他戴着青铜面具,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从他进退之间的一丝不苟,就可以看出他绝不轻松。毕竟是以一敌二,修为再玄妙,也禁不住这样的消耗!可是在他们这样境界的斗法,瞧来似乎并无什么惊奇,事实上旁人根本无法插手,就算是渊无咎这等境界,若是贸然搀和进去,只怕也会在瞬间被双方的法力同时绞杀!
三人相斗越来越激烈,引动虚空之中发出各种奇异的声音。如万兽咆哮又似厉魂呻吟,整个率意山上空到处都是三人的影子,法力弥漫之处动荡这一片物境再度不稳,天空之上原本已经被赤金五叶莲释放的神光稳定住的空洞竟又再度震动起来,看样子又要开始塌陷了!
此时从灵鬼王爪牙之下逃出升天的云台法阵重整,道门五山的五位长老也纷纷化光疾驰,进入云台法阵之中。众人结阵,云台整一个向这率意山上空的三朵盘旋飞舞的天怒花飞去。
就在此时,忘我老人动了,只听他仰天长啸一声。声音之中蕴含直接穿透身心的法力。破开万物,直接从物境之中出入,传入众人耳中。凡是听见这道声音的修行人元神之中如见无边恐怖之相,这是忘我老人借助啸音发动了神念攻击。同时他的身上暴散出一团黑气如出潭黑龙护住自己的身形。急速向率意山的天怒花飞去!
神念攻击铺天盖地而来。但是主要针对的自然是道门云台法阵,庞大地神念穿透法阵,直接切入道门众人的元神之中。渊无咎当机立断。即刻运转法阵借用紫炎散人御火诀之神通,施展他的命火,以及行维心御水诀之神通,施展他的命水,水火二神通一齐洗练之下,顿时化去众人元神之中的无边恐惧之相,同时集合众人神念一齐抵抗忘我老人的神念攻击,因此云台法阵顿时停在半空。
能够逼住云台法阵,忘我老人这是咬牙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法术了,而且是拼命豁出去了一搏,为的不是杀死道门众人,而是为了争取一线机缘。眼前大夏龙图以一敌二,已经被风母和灵鬼王缠住,在场除了开阳等妖物之外,并无其他人能够拦住他,但是他知道因为一些原因,开阳是不会轻易对他出手的。所以说,目前来说是他夺得天怒花的最佳时机。刚才天欲花白白从手中失落让他恼怒不已,但要是此时能得到三朵天怒花,那前面损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意花究竟有怎样的大用?比如天欲花,有的修行人说可以炼制化道丹。尘凝榭又跟小鱼说,如果有两朵天欲花,便可以为她炼制天命造化丹。不久之前白衣人却对赤灵说,如果有一朵天欲花,他就可以塑造一个肉身。其实这都是天欲花之用,但是所用或大或小罢了。但这也说明修行人对于天欲花究竟有何等妙用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随自己所需而用之罢了!
但是忘我老人作为一个邪修,为了能够获得长生之道,在这天地之间永远存在下去,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不知道搜罗了多少的修行法诀。除了佛门和道门之外,还有数千年一来各种惊才绝艳的高人自创的种种法诀,甚至包括他自己感悟天地而创出的修行法诀。因此可以说,为了活下去,忘我老人比一般的修行人更加地勤奋而努力,在长久的岁月之中,他所积累的见识是无比的广博的,其中就包括对于天意花的妙用!
忘我老人是从一本无意中获得的手札之中得知天意花的记载的。那时候的他因为修炼不当,长生之念执着,几乎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走火而死的边缘。但是却得到了这份手札,其中就有天意三花的种种妙用记载。
手札之中提及,天意三花之中天欲花妙用在身而天怒花妙用在心,若使用得其法,天欲花可使修行人得身之极,天怒花可使修行人得心之极。
那么什么是身之极,什么又是心之极呢?手札之中有很简单也很直接的话说明了,当初忘我老人看了之后,不仅眼热心跳,恨不得马上得到天欲花和天怒花。因为手札之中这些说道,‘身之极者,不死之身;心之极者,不死之心。’
换言之,如果使用方法得宜,那天欲花就能让修行人获得肉身长生,而天怒花就能让修行人获得心念长生!这如何不让忘我老人这样执念追求长生之境的邪修怦然心动呢?
身心皆不死,岂不就是长生之境吗?忘我老人顿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长生之法,但在最初的兴奋过后,却见手札后面还有这样的一句话,‘身心皆不死。非长生也,乃邪道也!’忘我老人当即一愣,接着又见手札之中继续说道,‘所见邪修之徒名求长生,实欲不死。不死之术,非长生之道也,故邪修之辈,实可叹悯!’
写下这手札的前人寥寥数语便将其中区别说的分外清楚。他认为邪修之辈虽然也貌似要求长生,但是实际上求得是身心形神不死,并不算是求真正的长生。所以乃是邪道。忘我老人看到这里。手札虽然还没有看完,却已经让他勃然大怒,忍不住就要将手札撕个稀巴烂,但是就在他要动手的刹那。却见手札最后一页落笔写着一个名字。竟再也撕不下手了!
因为在那手札的最后一页。写着的是‘蝴蝶道人’四个字!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写下这份手札的竟然是道门最为神秘莫测的蝴蝶道人!
忘我老人见识广博,自然知道蝴蝶道人是谁。那可是一梦而悟入诸物不及境界的高人,就连化灭劫数也是在梦里度过的,一觉醒来就已经是脱天境界的高人,试问修行界古往今来哪有第二人?而且蝴蝶道人还在道门之中留下了一门神通,叫做蝶梦神通,据说也是玄妙无比,忘我老人虽未曾亲眼目睹,但是对蝴蝶道人也是十分敬佩,所以看见了这个名字,想到这份手札极有可能是出自蝴蝶道人的手笔,这才没有继续撕下去!
因为慑于蝴蝶道人的威名,忘我老人重新认认真真反复读了这份手札,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份手札就算不是出自蝴蝶道人,也必是一位不世出的绝代高人。尤其是对于邪修所求乃是不死而非长生的断语,他最后也是不得不佩服万分,因为反省己心,他之所求正是永留人间不死,而并非真正解悟长生大道!
但是忘我老人并没有因为这一念点破改变自己的心念转而去寻求真正的长生之道,反而是更加明确了自己所求的就是不死。那这样一来,这份手札仍然是为他提供了一个不死之法,那就是得到天欲花和天怒花,身心不死,那他自然就可以不死了!
但是天意花降世却是可遇不可求,若是等到自己死了都没有天意花降世,那又该怎么办呢?忘我老人能够以邪修之身硬入不解脱的脱天境,自然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他反复揣摩了手札之中关于天欲花和天怒花的种种妙用,最后竟然悟出了一些玄理,解悟了身心不死之道,创出了两门邪法,被他从走火的边缘硬生生转了回来,苟延残喘至今!
忘我老人悟出的不死之法很简单,既然手札之中提及了天欲花和天怒花分别能够使得身不死和心不死,那就是说出了长生之道之外,果然有身心不死之术,天意花就是明证。而人之死不外两种,或者因为身死而心无所托,或者因为心死而身无所主,如果能够用一种办法在身将死之际换一个身,心将死之际换一个心,岂不是就能不死了吗?
忘我老人越想越是觉得有理,在心中反复推演,参究所知的种种法诀修行,最终认定这是可行之法。但是玄理虽然简易,其中实行之法又当如何呢?换肉身之法在现有的法诀之中还有些痕迹可循,但是换心之法又该如何呢?心若将死,又如何能令心起死回生呢?
如此艰难之事,却仍是让忘我老人做到了!当然为了达到目的,忘我老人不可能一开始就亲自尝试,自然做下了一连串恶事,害死了不少修行人。但是他毕竟获得了换身之法,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要换一个肉身,申屠雄便是他所刻意培养的下一个肉身,只是却毁在了渊无咎天镜之中发出的五彩神光之下!至于换心之法,其实关键便在天地灵火之中,也就是当初忘我老人找上赤焰豹一族,想要得到火灵神树的缘由!
但不管是换身之法,还是换心之法,都需要殃云黑气的配合,现在忘我老人苦心炼制而成的殃云被毁去大半,只剩下身体之中的小部分,虽难以压制肉身衰老,但倒是还足以维持肉身不死,只是已经无力再实行换心之法。如今他的身心皆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若是再得不到天怒花,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形神化灭而死。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拼命上前争夺天怒花!
眼前云台法阵全力对抗忘我老人的神念,令忘我老人额头迅速出现了三道皱纹,但是他的身形一点儿都没有慢下来,急速飞天向天怒花冲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阵桃花雨,夹带种种迷幻神念攻击以及法力席卷扑面而来,这是一旁的灵在心出手了!
面对这样程度的攻击,忘我老人全然不放在眼里,飞天身形一点不缓,直接从桃花雨中穿过,同时鼻中哼地一声,满天的朵朵桃花顿时炸得粉碎,消失一空。远处的灵在心惊呼一声,口中喷出鲜血,手中桃花枝脱手飞了出去!
忘我老人无暇对灵在心下杀手,形神运转,已经逼至三朵天欲花面前。赤金色的光芒闪烁而不耀眼,迎面带来阵阵荡漾心念的莫名力量,忘我老人立即释出黑气凌空一卷,就要将三朵天怒花卷入怀中,这一次他准备不再顾忌答应断慈山之主的约定,直接带着天怒花离开率意山!
山下的众修士大声惊呼,西方上空的开阳众妖之中,邓木公和云中君还有赤灵同时向开阳望去。开阳微微一皱眉,摇了摇头,他没有准备出手的样子!
黑气漫卷而出,赤金五叶莲感应到了威胁,三朵花一起凭空消失。忘我老人大喝一声,眼前的虚空之发出犹如水面一般的荡漾,随即三道赤金色的光芒在虚空各处一闪而逝。忘我老人已瞅准位置,黑气一化为三,当即钻入虚空追索而去。
“哎,如今的道门中人真是不济事,还是我来吧!”一声叹息,随即是拂尘扫落,断开黑气,却是大夏龙图到了!
忘我老人不得不向后一退,脸现怒容,再看后面,只见那两个大夏龙图依旧和风母、灵鬼王斗在一起,这竟然是第三个大夏龙图!(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天之怒
“一身三化,哼!大夏龙图,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君了吧!”忘我老人被大夏龙图一逼,不得不聚拢神念,全神专注而对。道门众人这才从忘我老人神念相逼中缓了过来,好在忘我老人只是想要一阻他们趁机夺花,并无杀人之心,倒是没有人受伤。
“前辈见谅,实在是没办法啊!脱天难及,在场除了我,只怕也没有其他够资格来拦住前辈您了!”
大夏龙图叹了口气,拂尘一动,指着下方开始渐渐升起的云台法阵,又道;“晚辈毕竟曾为道门弟子,总不能眼见这些人都死在您手上吧!晚辈当然不敢对前辈有任何轻视之心,但是以前辈目前的情况,殃云散去大半……只是斗法,与晚辈这三一之身也只怕相差不远吧?若是论及修为,想起当初晚辈偶前辈,向您求教……”
时机稍纵即逝,忘我老人哪里有功夫闲扯,不等大夏龙图说完,便直截了当地打断道:“大夏龙图,你当真要拦在本君前面?”
大夏龙图停下话头,一时默然,然后幽幽道:“天意如此,晚辈也是无奈!”
忘我老人冷笑道:“已是脱天境界,居然还被天意左右,荒谬!”
大夏龙图肃然道:“本从天地而出,而行毁灭天地之事,岂不更是荒谬?何况前辈与龙图仍在天地之间!”
忘我老人喝道:“少废话,天地之间。你也算本君一个知解的晚辈,但你我今天不是论法谈玄,这天怒花本君志在必得!谁若是敢挡在面前碍事,就算是佛祖道祖,本君也照杀不误!”
大夏龙图拂尘一挥,似将前尘扫尽,叹息道:“可惜佛祖道祖已无处可寻,在前辈眼前的只有大夏龙图,前辈,出手吧!”
更语已是无言。忘我老人见大夏龙图如此坚决。眉头一凛,眼中黑气散逸,忽然向前一伸,破开万物直接向前探去。竟是直接施展身神通相斗。但忘我老人却不是对着大夏龙图出手。竟是朝着云台法阵之上抓去。
云台法阵之上的众人可没有一个是忘我老人的敌手。大夏龙图一见,虽急不乱,并不随之而动。拂尘一卷却是直接向着忘我老人身上招呼而去。这是攻敌必救之策,若是一击而中,忘我老人非被打得形神俱灭不可。果然忘我老人只得缩回右手,身形一化,借机遁入虚空之中,大夏龙图亦随之而入,追了过去。
两人相互攻守,以穿越物境的神通在虚无与万物之中时出时没。黑气翻涌之处,拂尘惊飞其后,大夏龙图紧追不舍,忘我老人始终找不到机会接近三朵天怒花,反而被越逼越远了。
一时间,率意山天上三处,三个大夏龙图挥舞拂尘独斗三位脱天境邪修,以区区一柄拂尘化转,具道妙、命转、天化三重道变,各种神通法术层出不穷。三个化身相互倚为犄角,形成一个三角,将三个邪修阻挡在三角之外,竟丝毫不落下风,让所有的修行人都是叹为观止,惊地张大了嘴巴!
不少修行人虽久闻大夏龙图之名,但是亲眼目睹他出手却还是第一次,心中纷纷想到,大夏龙图有如此能为却不入修行界十大神通修行高手之中,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可见当初排布十大神通高手之人的确并没有什么见识!
如此脱天境界的争斗,其余的修行人都根本插不上手,就算是在一旁观战也得躲得远远的,否则一旦被稍有波及,无辜送命可是没处说理去的。原本伫立在率意山上空的各方,除了道门的云台法阵还在本位之外,便只剩下了开阳等妖物还在原处了。
灵在心刚才出手一阻忘我老人受伤之后昏迷了过去,被灵清慧救下落在了率意山北麓之下救治,好在只是形神受损,并无大碍。但是灵清慧却发现那被震飞的灵木枝却脱手而去不知所踪了,照理说只要灵在心未死,那灵木枝就应该自行飞回来才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缘故,莫非这灵木枝已经被忘我老人毁坏了?灵清慧现在也顾不上这许多,只有等灵在心醒来再说了!
而在率意山的南边上空,由狮驼和鸾鸟领头的一群妖物在大夏龙图三化之后突然从天上落下,占据在率意山南麓一块地方,看起来好像是为了避开被天上的大战波及。与沙七飞、老疯子、伏波真人三人距离不到半里之遥。其他附近的修行人见这么一大群妖物突然靠近,当即向四周散逸而去,而老疯子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仍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天空之上的大战,嘴里一个劲地骂骂咧咧地,正是在咒骂大夏龙图!
不要说老疯子,就算是伏波真人对这群妖物也似乎是丝毫不放在眼里。他的面前就静静地停着天欲花,但他的目光既没有落在天欲花上,也没有去关注身旁接近的妖物,就连天上的大战也没有多看一眼,他的双目低垂,眼光半开半合,注视着的正是沙七飞,而他的眼神之中则是有一种令人费解的了然之意,同时隐约透露出悲悯的一位!
沙七飞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始终就这么站立在那儿,不管是之前的天欲花九叶红莲,还是现在的天怒花赤金五叶莲出世,都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反应。尤其是他一身所透露的感觉,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却又好像不在天地之间,以老疯子这样的修为,也琢磨不透其中的奥妙。
附近的修行人散逸之时,也有经过三人身边的,看见这三人还驻足在此,以为他们没有注意到那群妖物的到来呢,好心上前提醒,却发现三人各具古怪,对其言语不闻不问。奇怪之下也懒得理会,赶紧避往他处了。
这一切都瞧在不远处一小片树林之中的小鱼的眼里。刚才大战一起,她就乖觉无比地离开令飞云来到这里。令飞云也没有阻拦,并且在小鱼走后不久也离开了那儿。小鱼虽是先走,却特地先躲在一处注意了下令飞云有没有跟在自己身后,但是却见令飞云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小鱼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不敢多想,赶紧以浮云遮月的法术潜形来到了这率意山南麓,伺机抢走唯一剩下的这朵天欲花。她头上的那朵天欲花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快要被她炼化了!
眼见那群妖物来到。显然也是为了争夺那朵天欲花。这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那群妖物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小鱼一皱眉头,却见老疯子等三人居然没有逃走,更感诧异。暗道:“这三个家伙里头。只有老疯子的修为有些看头。但是也架不住那么多大妖一起涌上去啊!老疯子做出这种事情不奇怪,而且也有自保之力。旁边的那两个分明修为不高,好像也差不多只有知道境的修为。怎么也跟着老头瞎起哄?未免也太相信这老头了吧?老疯子是疯子不错,那这两个应该就算是傻子了吧!”
就在小鱼在老疯子等人背后注视着,见机要夺取天欲花,却不知她自己也正被开阳看在眼中。这时,一直注视着大夏龙图力斗三大脱天高手的邓木公深深发出了一声赞叹,转头对开阳道:“想不到大夏龙图居然有这样的能耐!大哥,若是换成是你,我倒不会吃惊了,但是大夏龙图乃是人身……咦,大哥,你在看什么?”
邓木公一转身,却见开阳并没有关注眼前的大战,反而注视别处,顺着目光一看,道:“哦,这是那个抢了一朵天欲花的太阴宗的小姑娘,大哥这是……?
开阳收回目光,笑了笑,指着小鱼,道:“看样子这小姑娘恐怕会得到两朵天欲花了!”
邓木公听得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赤灵。此时的赤灵已经将天欲花收服了,不由眉头一皱。开阳知他的心思,在神念之中说道:“无妨,顺其自然吧!”
邓木公点了点头,转而道:“大哥说这太阴宗的小姑娘还能再得到那最后一朵天欲花?可是就算那道门风宗的老疯子不取,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连大哥都看不透彻,应该都是来历不凡啊,莫非都与这天欲花无缘吗?再加上那些虎视眈眈环伺在侧的妖物,还有那个一直鬼鬼祟祟在远处潜伏的修行人,也盯着天欲花准备出手,看样子他应该也是知天境界了。如此众多高手,这小姑娘虽然有几分急智,但是毕竟修为不足,真的能在这么多高手之中得到第二朵天欲花吗?”
开阳摇摇头,带着一丝淡淡地笑意,道:“二弟你说的十分在理,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邓木公讶异道:“是什么事?”
开阳道:“只要是在天地之间,便是天意做主,谁也大不过天意。有时候以常理来看最不可能之事,往往最有可能发生,只有所行与天相合,才能得天之助。但是此中相合之道,又不仅只是顺应天心而已,此中玄妙,但凭默感……若是不信,不妨耐心等着瞧吧!”
云中君在一旁道:“大哥说的有理,我相信大哥!”
邓木公哭笑不得道:“三弟,难道我就不相信大哥吗?”
云中君咧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开阳也笑了起来,然后道:“二弟,你刚才说起大夏龙图可是有些看走眼了。他的修为虽入脱天境,但在天地之间相斗,还是得以神通法力相争,只不过手段更为玄妙罢了。从神通法术而言,大夏龙图虽然高明,但这三个邪修也不见得弱到哪里去。大夏龙图之所以能与他们暂时斗个旗鼓相当,关键是在他手中的法器!”
一语点破,邓木公顿时回过神来,道:“哎呀,真是!我可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忘记这个啦。这灵鬼王手中的六个白爪是弱水渊之中的六足灵鳌炼化而成,乃是天成的神器,更有灵鳌之力、弱水之灵蕴藏其中,变化无穷。大夏龙图的拂尘居然能与之相斗不落下风。也必然不是简单法器,只是……话虽如此,我却看不出他的拂尘究竟是何等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竟玄妙如斯!”说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开阳笑道:“二弟怎么忘记了,这大夏龙图既然是替人办事,那人总不能不给他点好处吧!就算那人不给,以大夏龙图这等粘上毛笔猴子还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主动开口呢!你想不到是因为以为大夏龙图得到此物是在其后,怎么不想想也有可能是在其先呢?”
邓木公这才恍然大悟。道:“大哥。你说的是……哎呀,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原来是从那件神器上来的东西,怪不得能够抵抗住三大脱天境的邪修。不愧是精擅推命的道门第一人。原以为他只是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无比。没想到竟然能料及如此细微。果然是入于微,方能入于妙!”
开阳也微有感慨道:“这道门第一人的修为,不是你我可以轻易议论的!其实除了这一场安排之外。我对他倒是另有佩服。”
邓木公没听明白开阳的话,以为说的也是他心中所想之事,也附和感慨道:“是啊,这一场安排越是到了这会儿,才越显出玄妙来呢!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有些不解了。那这第一人对云台之上的这人究竟是什么态度呢?既然他早已布下这种种安排,说明他早已洞察了一切,那为何又要放任云台上的这人去作为,引发如此巨变,让道门冒此奇险呢?”
开阳听得这话,知道邓木公误会自己所指了,也不纠正,顺着他的话道:“这就是这位道门第一人的高瞻远瞩之处了,不仅对天地之变推衍到了一种微妙境界,甚至对于人心之变也是一样洞若观火。因此所布置一切,虽然看似被动,是无奈顺势而为,但实际则是死中藏机,机中藏变,以天地之变推动人之变,又以人之变造作天地之变,到最后一切之变却不出他的布局之内,不算而算,反而能于变中得成其所欲!这才是大手笔、大修为、大神通啊!不过,这只是我隐约推测到的一部分,至于其中内情究竟如何,他又还有何等手段,我也猜不透,只有接着往下看了!”
邓木公沉吟道:“‘以天地之变推动人之变,以人之变造作天地之变’……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境界。听大哥这么一说,果然一切玄妙难言。只是这一切,这云台之上之人到了如今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从这天意花降世他的作为来看,我倒是不明白他所求何在了,难道他真的想去成为一个应劫之人,率领修行人对抗这人妖劫数?”
开阳目光一动,透过大夏龙图和三位邪修的大战看见那座云台法阵,似乎看见了云台法阵之上的那人。他看了良久,也没移开目光,缓缓道:“我想,至少他很明白自己所求的是什么?这道门第一人也正是看透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所以不管怎么样,今天他之所为的一切,应该都在他自己的目的之中吧,也很快就见分晓了!”
邓木公还要再说,忽然天空之中,金光连闪,三朵天怒花无视大夏龙图和三名邪修大战造成的物境动荡,盘旋飞回了花柱石台之上。日月星三辉之光具足,天怒花渐渐已快要开始择主了!
此时天象再变,天空之中的无数繁星尽数消失一空,月牙向西而落,但是原本已经快要落山的夕阳竟然逆行返天,再回天之中央。顿时,天光大亮,整个天地之间从夕阳之色又成午阳照天之时!
忘我老人再一次穿越物境,从虚无之中出现,偷袭大夏龙图,黑气拂尘相互一撞,两人同时向后退去。眼见天时将至,虚空之中那三朵天怒花停下了飞舞,静停虚空之中,分明就要择主了。忘我老人大急,一狠心往自己心口一拍,猛地冲半空吐出一口心血。这口血漆黑如墨,落在虚空之上如染迹白纸,竟不坠落。
大夏龙图这三一之身乃是脱天境界诸物不及,但见到这一口黑血喷出,他却惊呼一声:“死火心焰!”小车一转,急忙向后退避,显得对着死火十分畏惧。只见刹那之间,虚空之中处处点点的血迹都化作黑色火焰腾起。相互交织汇聚成流,忘我老人随之投身其中,驱使这黑色火流直逼大夏龙图。
脱天初境诸物不及,但是这死火心焰虽如火焰却不属万物之中,亦不在诸法之内,乃是忘我老人以本命真元所燃命数而成的一种咒术之力,凶狠邪恶异常。若是沾惹,肉身并不会形成烧灼之伤,但是元神却为之所染,如入炼狱之中。施展此术者等于是以命搏命。能够对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是对于自身的伤害却是更大,是损敌八百自伤一千的法术。忘我老人竟不惜以死相搏,行此极端,可见他是非得到这天怒花不可了!
与此同时。那边风母亦是向天发出尖锐无比的啸音。再度祭出一道神风。动彻九天之上。这道神风一出现,便带来一种凄冷之意,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来的柔和缓慢。甚至隐约在虚空之中可以看见淡淡地风影,但这却是一道**蚀骨的阴风。而灵鬼王则是向后一退,三头六臂同时一动,抛出了六只灵鳌白爪。六爪飞旋之中,虚空之中显出了一头巨大的灵鳌虚影,发出九渊龟怒之声。
这两位邪修见机,也发出了最厉害地一击!
三方同出极招,大夏龙图应对首见一丝慌乱。面对忘我老人,他并没有挥洒拂尘横切竖扫,荡开这些黝黑如墨的火焰,而是将拂尘一收,身形化转成一道虚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这死火心焰并非行于万物之中,亦不在虚空化物之中,而是直接以神念锁定切入元神,所以大夏龙图选择的办法是一个字——逃!
而在风母这边,阴风呼啸席卷而来,他则是显得要镇定自如一些,也是将拂尘收起,但是却没有逃走。小车不动,他就这么淡然地坐在原地,眼见阴风吹拂而至,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任由阴风吹拂他的身形。但是他的这个化身并没有被阴风消蚀殆尽,反而随着阴风越来越厉害,周身散发出了隐隐的白色光毫,在风中抖动不已。看来他并不惧怕风母的阴风,所应对之法也是一个字——受!
最后一个乃是灵鬼王以六只灵鳌爪化出的灵鳌虚影,这是被困在六只灵鳌爪之内的灵鳌之灵,也就是灵鳌的神魂。这灵鳌神魂现形,犹如一股浑厚的难以想象的法力,冲着大夏龙图冲了过去。
面对如此强悍的硬碰硬斗法,大夏龙图刚才一战已经消耗极大,按理说应该避其锋芒才对。但令所有人包括灵鬼王都没想到的是,大夏龙图却没有躲闪,反而沉声一喝,居然缓缓地从小车之上站了起来,一步踏出之际,只见他亲手握住拂尘,猛地向前一扫,再度大喝一声:“破!”随之拂尘落下,幻化出一道巨大无比的拂尘虚影向灵鳌神魂迎面扫荡而去!面对这最强之敌,大夏龙图选择之法也是一个字——破!
这一拂尘扫出,大夏龙图身后的天地都仿佛被他扫了出去!
天空之中,拂尘虚影和灵鳌虚影相互撞击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无声无息之中,四周虚空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破裂之声,一整片的物境破碎了,天空出现了一道有一道斑驳的裂纹,裂纹之中隐约透露出黝黑的光芒。同时,天空之上的空洞之中传来一声灵鳌不甘心的怒吼,穿越云台法阵阻隔,冲击整个率意山。不少修行人来不及躲避,登时被这吼声活活震死,化成一片血雾!
一片哀嚎声中,虚空之中的灵鳌虚影猛地化成齑粉,灵鬼王哇地一声大叫,三头六臂之身登时碎裂成块,又瞬间再度聚合成身,向后倒飞出去。
拂尘落下,大夏龙图昂然站立虚空,威如天神般,手持拂尘不动,头顶莲冠已破碎飞出,发乱飘飞!忽听一声清脆碎裂之声,只见大夏龙图脸上的青铜面具碎成两半落下。眼看大夏龙图就要露出真容,一阵风起,吹动他的头发倒卷,遮蔽面容。随即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天空,将大夏龙图带走,正是令飞云!
众人尚未回神,又是一阵嗡然鸣动响起,却是三朵天怒花分别向东、南、北三处飞去,天怒花开始择主了!顿时,率意山天上地下,各种异变突生!
就在天怒花飞出的刹那之间,在率意山南麓由狮驼和鸾鸟为首的那群妖物顿时发出各种吼叫,先后向四面八方迅疾无比地抢出,但是他们竟然不是为了抢夺天怒花,而是见到修行人便将之扑杀。这一伙都是大妖,至少都相当于知道境的修为。刹那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修行人顿时倒下一大片,阵阵惊呼惨叫响彻率意山。
云台法阵之上的道门中人最先反应过来,渊无咎立即出声警告所有修行人,道门五山五位长老立即分出五方从云台之上跃出,散出阵阵光华阻挡妖物。随后又是万千金光剑雨凌空降下,带着无匹凌厉之气再度化为剑河沿着率意山横扫,见到妖物便上前斩杀!
变乱大起,老疯子本来见大夏龙图似乎受了伤,正要追上去关心,却不料三头妖物迎面冲来,各自发出法力冲击。老疯子一愣之下,扬手一扫,神风所至,三头妖物被掀飞上了天。
“就凭你们……”老疯子刚说出半句,忽然心有所感,周身所感天地都摇晃了起来。一回身,却是一个满面凶厉之气的中年男子从远处冒了出来,一个跨步,便来到了老疯子的面前,同时一拳已直冲老疯子面孔而来。但是这一拳却击空了。
老疯子应之化散成风,避开这一击。虚空之中传来他的大叫:“原来是你,白燕龙!哈,终于出手了,真是阴险啊!看你老祖宗怎么收拾你!”狂风乱卷之处,虚空之中忽然出现数十个拳头冲着那中年男子扫荡而来。
原来此人正是白琅山之主白燕龙。他一拳逼退老疯子之后,随即便伸手去捉那朵天欲花。不料不知为什么一抓抓了个空,而身边的那个面目木讷的知道境修行人却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随即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而另一个则至始至终一动不动。
白燕龙被这一眼扫了一下,心中竟生出恐惧之感。他正感奇怪,老疯子的无数拳头就到了。白燕龙不知为什么久伏一击竟会失败,不欲对上老疯子,身形一化,躲开那些拳头,立即飞天而去!
老疯子见状,也现出身形,叫一声:“想跑,哪里走!”也随即跟了上去。这时候,藏在小树林的小鱼见此良机,立即飞身来到了近前,她没有直接去抢那朵天欲花,而是来到了伏波真人面前,诡秘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能把这朵花给我吗?”
伏波真人看着小鱼,目光清澈如水,道:“你若是能叫破我的身份,花可以拿走!”
小鱼一眨眼睛,道:“那这朵花我拿定了,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破绽,其实你是……”
“轰!”
就在小鱼正要说出伏波真人的真实身份,突然数里之外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竟是出自雷泽!随即一道紫色雷光游天疾驰而来,眨眼之间就到了率意山上空。(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赠花人
紫雷排空,众修行人和妖物都感元神之中一震,纷纷抬头望去。只见虚空之中一人浑身为紫雷闪烁,带来一股奇异的雷电之气横扫。来人目光微动,环顾四周,眼见天空高处破了个大洞,虚空物境破碎不堪,动辄就会被卷入虚无之中;而率意山周围到处都是厮杀争斗,宝光闪烁,法力冲撞,连带无数的嘶吼喊杀之声,顿时露出惊异之色,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正诧异之间,云台之上传来惊百里一声大喝:“九陵,速至云台!”
随着喝声,云台法阵之中飞出一道雷电拦腰一束,就要将来人卷向云台。不料,就在这道雷电触及其身的刹那,来人应之而变,化身为一道紫色雷电,挣脱惊百里的法术,自行投入了云台之上,落下身形。这御雷排空而来之人正是跻九陵,他已经在雷泽之中炼化了异雷完毕,记起天意花将要出世,急忙赶了过来。
跻九陵刚一落下云台,便见代辅天和其他道门各宗宗主都聚集在此,当即先匆匆向众人行礼。众宗主忧心眼前局面,也无暇与他寒暄,只是稍一点头示意。
跻九陵走到了惊百里身前向他行礼。惊百里面露喜色,刚才跻九陵挣脱他的雷鞭,他便知儿子已经突破万物劫,成就知命的修为。等跻九陵走到自己面前,又感应他一身法力吞吐果然已蕴含命转之妙,完全是等于换了一个人一般。而且比自己当初成就知命境的时候要浑厚得太多,更是欢喜无限,当即道:“九陵,你安然无恙,太好了!对了,你师妹风琳现在怎么样了?”
跻九陵道:“我出雷泽之时,她还在异雷之中,情况不是很清楚,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惊百里露出一抹忧虑之色,道:“但愿她一切顺利才好……”
跻九陵又问道:“父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难道已经镇压不住了吗?我刚才匆匆扫了一眼。看见底下有妖物和修行人厮杀起来了,似乎大夏龙图前辈也来了?”
惊百里脸色一沉,道:“情况不妙啊,对方竟来了三个脱天境的邪修出手。如果不是大夏龙图。只怕我们早就已经顶不住了。这一次天意花降世乃是三花具现。天欲花已经现世结束,各得其主了。现在是刚刚三朵天怒花开始择主,那些妖物忽然就暴起杀人了。看样子是想将乱子搅大,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这三个脱天境邪修……”惊百里随后简单向跻九陵说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
跻九陵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居然来了三个脱天境邪修,而且其中有一个居然还极有可能是出身风宗、传闻已经坐化了的慕容冷芸前辈。他当然知道脱天境的可怕,超脱天地之外的境界,是在天地之内根本无法想象的。虽然论及斗法仍旧是以神通法力抗衡,但是脱天的玄妙,又怎么是天地境界之内的修士能够比拟的呢!
跻九陵一边听,一边更是注意现在三命脱天境邪修的动向。那三名脱天境邪修刚才分别和大夏龙图相斗,因为大夏龙图应对之策不同,无人阻挡的忘我老人见三朵天怒花向三个方向飞走,只好放弃三花并收之念,选定向东飞去的那朵直追而去。
而风母一见天怒花飞,当即便要舍下大夏龙图的化身,要去追赶天怒花,才一动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反而被阴风反锁,让她很是吃了一惊。风母惊疑之下,立即从阴风脱出,回视大夏龙图,首度开口说话,却是叫了一句:“清风锁!”这一句话叫出之后,风母秀丽的脸上又露出迷茫之色,不知为什么竟忘记了去追天怒花,呆呆伫立虚空之中。大夏龙图的化身就这么站在一边,并不趁机出手!
至于最后一个灵鬼王,灵鳌虚影被击碎,三头六臂之身碎裂的刹那,六只白爪各自向虚空之中飞去。其中两只飞入高天的空洞之中,随即被吞没不见。另外两只则是向下落在了率意山不知何处,似乎钻入了地层之中,还有剩下的两只却是在他三头六臂之身恢复的刹那摄回了自身,随着他一起倒飞出去。灵鳌神魂被击碎的冲击不小,纵是脱天境的灵鬼王也是直接倒飞出数里之外才摄住身形,随后他便效仿风母,直接钻入虚空之中不见,也是化明为暗,伺机出手!
大夏龙图以一敌三,居然能有这样的结果,其修为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只是刚才他化身之一与灵鳌神魂冲撞之下,面具碎裂极有可能是受了伤,不知情况如何。现在可还是有动向不明开阳等妖物虎视在侧,若是他们趁机出手,大夏龙图受伤难敌,这可怎么办才好?
跻九陵正思忖间,忽听渊无咎大喝一声:“道门众人听令!妖物肆虐,云台法阵变阵,日月行中央,万里红云、尘凝榭主阵;风雷居前后、水火为左右,随无距、惊百里、行维心、紫炎散人主攻;山泽为守,君行庭、悦不疑主防。天地二宗,岸无涯、任道直巡守四方,我持天镜,在前相引,斩妖救人!”
众宗主轰然应诺之下,渊无咎腾空而起,天镜随身陡然化作一**镜,向下照射,率意山方圆十里之景顿入镜中。同时雷鸣起、风卷动,水火之力齐升,遍布云台法阵四方。万里红云和尘凝榭则入居云台法阵中央,推动神通,日月推移之下,云台法阵开始围绕率意山移动起来!
天镜为引,洞见妖物踪迹,只见云台法阵所至之处,雷降风起,水生火动,四象法术变化横生,正在与修行人相斗的妖物顿时受到云台法阵的攻击。这些妖物虽都是大妖修为,但又哪里是整个道门高手组成法阵的对手。
只见神通较弱者。或遭雷击,或受风摧,或受火焚,或受水浸,间杂岸无涯和任道直出手,纷纷被当场格杀。当中或有擅于潜逃者,却在天镜追踪之下,无所遁形,被法阵以隔空之力抓出杀死。又有自恃神通强悍、奋起反抗者,发出怪吼。腾空冲阵。吐出玄丹,意图与道门众人同归于尽,却因法阵有山泽二宗守护,坚不可摧。随即便被法阵直接冲撞碾压而死。玄丹亦碎裂化灭。
因此。只要是云台法阵所行之处,必有妖物被斩杀。身在率意山北麓的妖物首领狮驼和鸾鸟见状,当即发出阵阵怒吼和叫声。响彻整个率意山。剩下还活着的妖物听见呼唤,皆弃了正在相斗的修行人,纷纷向他们聚拢而来。
云台法阵上空的渊无咎见状,道:“妖物准备聚集一处自保,趁他们阵脚不稳,先下手为强!”
号令既下,天镜随之一转,向率意山北麓照射而去。日月双行,处于率意山南麓的云台法阵立即向北麓腾空飞去。就在法阵北去之际,南麓之下一道娇丽身影飞天而起,追上法阵,正是小鱼,而她的头顶之上,居然又握着一朵天欲花!
再看沙七飞和伏波真人所处之处,那朵天欲花已经不见不说,就连伏波真人也已不见,只留下一动不动的沙七飞一人站在那里,身边插着他的霹雳剑。忽然,远处一阵散逸的法力裹挟烟尘向沙七飞所在之处冲击而来。沙七飞仿佛无感,仍旧一动不动,任由法力冲击形神,烟尘漫卷将他身形完全遮蔽,法力冲击似有猛兽在其中撕咬咆哮。但奇异的是,烟尘退去之后,沙七飞却是安然无恙,连一根头发都没动!
小鱼刚刚落下云台,便来到尘凝榭面前炫耀道:“师父,两朵天欲花,您可以帮我炼制天命造化丹了吧!”
尘凝榭美目一转,简单答了两个字:“可以!”
万里红云在一旁道:“小丫头,可真有你的!”
小鱼笑道:“这还得多谢师叔刚才相助一臂之力,否则小鱼说不定连一朵花都得不到!”
万里红云哈哈大笑,突然一道镜光落下,镜光之中现出渊无咎的身影,对小鱼道:“好本事,竟让你得到两朵天欲花。但你也违反了我的忘情天令,该当如何?还是乖乖将两朵花都交出来吧,我可以饶你一命!”
小鱼向后一退,躲在尘凝榭的身后,叫道:“师父!”
尘凝榭道:“躲在我身后也没有用,我可以帮你炼制天命造化丹,但是不会帮你保下这两朵天欲花。我是道门中人,不能违反忘情天之令,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小鱼一咬牙,无奈只得从尘凝榭身后走了出来,对着渊无咎道:“代辅天,我是绝对不会交出花的!”
渊无咎目光一冷,喝道:“很好!尘宗主,这就怨不得渊无咎了!”说着,缓缓抬起了右手。
万里红云一见,正要出手,却听小鱼先喝道:“且慢!代辅天,你没有理由杀我!”
渊无咎指尖凝住一线光华,闻言道:“哦?你不遵我令,擅自夺花,难道还不算理由吗?”
小鱼一咬牙,道:“您说我不遵您的忘情天令,小鱼敢问一句,您的忘情天令是对谁所下?”
渊无咎一皱眉:“自然是对道门弟子!”
小鱼冷笑一声,亢声道:“这就是了,您的忘情天令是对道门弟子,我早已不是太阴宗弟子了,您的忘情天令约束不了我!”
万里红云一惊,道:“小丫头,你可别乱开口。”
渊无咎转而向尘凝榭道:“尘宗主,的确如此吗?”
尘凝榭转而看着小鱼,却道:“这倒是稀奇了,我可从来没有将你逐出师门,你怎么就不是太阴宗弟子了,倒是说给我这个太阴宗宗主听听!”
小鱼咬住下唇,两颊腾起两朵红云,道:“师父,小鱼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此言一出,万里红云和渊无咎都是向后退了一步。道门之中真阳宗和太阴宗十分特别,真阳宗收徒只收男子。太阴宗收徒只收女弟子。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各自修炼的法诀特别,一则极阳,一则极阴,所以女子不能修炼御日诀而男子也不能修炼御月诀。但是修行到了知道境之后,真阳宗或者太阴宗的修士就会面临一个关口。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两宗修行弟子的修行要突破知命境,必寻一个阴阳和合之法,否则不要说突破境界。就连本身修行也有可能出极大的问题。
阴阳和合之法有两种。其中一种最为简单的方式便是男女结合,共谱造化,当然这不仅要看男女修士的缘分,也取决于双方本人的心意。因此这样的结合。最好自然是情投意合。神念相接。双方的修为境界也相差不大,才最有助于修为的提升和境界的突破。
如果修行人因为心境缘故或者其他种种原因,并不想寻找一位结伴的道侣。那还有另外一种办法。人乃天地所生,本身便是阴阳一体,太阴宗和真阳宗也有相应的法诀可以帮助不愿意寻找道侣或者找不到合适道侣之人突破境界。
也许在人间之人眼中,会以为这太阴宗和真阳宗岂不是正好互补吗?一阴一阳正是绝配。但实际上事实正好相反,两宗修士结为道侣的并不多。一来修行人不贪男女之欲,所以其实两种方法对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相比之下其实第二种方法从修行上来说反而比第一种方法更为稳妥。毕竟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双方都是知道境的修行,法诀印证往往有矛盾之处,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配合的。
二来两宗作为道门大宗门,其法诀修行本身自然就是完整的,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之大的缺陷,需要让底细仰仗借助外力弥补修行之不足,如果是那样的话,两宗否则也枉然位列道门十一宗了。反而是为了弟子修行考虑,两宗各自对于结道侣之事上,比较其他的宗门,反而有许多不一样的规矩!
比如太阴宗就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弟子在知道境之前,不得随意离开玄阙峰,更不得擅自与其他的男子结为道侣,否则将受到门规的严惩。轻则幽静惩闭,重则逐出师门。这一条戒律对掌门弟子尤为眼苛,将限度提到了知命境。所谓掌门弟子,便是诸弟子之中,被选为有望接任宗主的弟子,往往不止一人。
太阴宗的弟子为什么在知道境之前不得擅自与其他的修行男子结为道侣。这当然也是为了弟子所考虑,知道之前,虽身心已合,但境界未稳,见识未足,修行仍旧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制定这样的戒律,当然有防患于未然的意思。
小鱼如今已是知道境界,但是她却是掌门弟子,按戒律必须要到知命境才能与人结为道侣。依照太阴宗的戒律,如果有掌门弟子发生这种事情,等同自绝师门,不必宗主下令,而自行脱出太阴宗宗门!
小鱼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了,渊无咎身为道门代辅天,所下的命令是针对道门弟子,但是她既然违反了太阴宗弟子,按戒律早已不是太阴宗弟子,已脱出道门,那自然就不必遵守渊无咎所下的命令。这样一来,她得到天欲花渊无咎也不能责怪她!
当着渊无咎和万里红云,小鱼说出这样话,自然是害羞不已。渊无咎和万里红云也想不到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神色之间都有些尴尬。万里红云还偷偷看了小鱼一眼,最初的意外之后,回过神来他其实是不大相信小鱼的话的,但是这种事情总不好详细逼问吧。他见渊无咎的脸色似乎也并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何况小鱼本身就是个狡黠多智的女孩子,但他也是分明怀疑却问不出口。看见渊无咎为难的样子,万里红云心里倒是暗自偷笑!
这时,尘凝榭却双眉一竖,冷然喝道:“是谁?”
小鱼自然明白师父问的是那个和自己结为道侣的男子是谁,渊无咎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想问的话,尘凝榭却问了出来。
小鱼低着头踌躇着还没回答,尘凝榭便已冷哼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荒未央那个无耻小子吧!”
小鱼见师父猜到了,便用力点了点头。尘凝榭一皱眉。恨恨道:“这该死的小贼,看我不……”她本想说要好好收拾荒未央一番,但忽然想到荒未央在玄都山一战之中已经被黑甲一刀斩灭,不由地住了口,但神情仍是不平,冲小鱼道:“你也真不长眼,找谁不好,偏要找这么个无耻混蛋,就会对你使坏!”
小鱼不敢辩驳,眼圈一红。道:“师父。他已经死啦,就算我想再让他对我使坏,也不可能啦!”
尘凝榭一噎,本来还有一肚子的教训也说不出口了。她心疼爱徒。转而对渊无咎淡淡道:“代辅天。你也问清楚了吧,小鱼既不是道门弟子了,你也惩罚不到她了。”
渊无咎正要开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震动率意山的大吼以及一声惊动九天的清亮叫声,这是云台法阵已经飞至了率意山北麓。狮驼和鸾鸟正聚集残余的妖物,眼见云台法阵追至,为护住其他妖物,当即各自都现原身,乃是一九头狮驼和九羽红鸾鸟!
九头狮驼现出九头,身形也变大了数倍,蹲踞在地,九头摇晃之中向着天空喷出一颗光辉四射的七彩珠子,这是他的内丹!而那九羽红鸾鸟则是冲天飞起,在云台法阵的上空,展开了它尾上的九支如火焰附着燃烧一般的红羽。九支红羽一闪只见,飞出九道火焰直扑云台法阵而来!
这九头狮驼和九羽红鸾应该也有相当知天境的修为了,而且神通法力十分浑厚,但只是这样的实力在云台法阵面前却还是显得太过弱小。只见面对那九头狮驼喷出的七彩内丹以及覆压而来的漫天九羽火焰,云台法阵之上飞出一道狂风直接将九羽火焰掀卷了回去,同时一道雷电劈出,直接击中了七彩内丹!
顿时那九羽鸾鸟尖叫一声,回卷的火焰可不只是它发出的火焰,其中还携带这紫炎散人的三相真火。凶猛无比的烈焰携带滚滚热浪而来,让它惊地赶紧冲天飞离躲避。而下方的九头狮驼的七彩内丹更是差点没被直接击碎了。七彩内丹之上顿生无数细如毛发的裂纹,被震回了九头狮驼的体内,九头狮驼哀嚎一声,幻化的身形顿时缩回原形,向远处逃窜而去。
这两大妖物遇见云台法阵,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击退,完全不堪一击。随即云台之上主攻的紫炎散人四人继续追击,同时也向其他聚集在此地的妖物出手。只见法阵过处,风雷横行,驱赶妖物汇聚一出,随后漫天水火成箭如雨点一般成片落下,破开妖物种种护身法力,顿时哀嚎惨呼不绝于耳而来!
法阵之中的渊无咎对这一切仿佛未闻,他淡然地对尘凝榭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这第一朵天欲花我可以不追究,因为是天欲花自行选择她作为宿主。但是……”说到此,渊无咎转而将目光对上了小鱼,继续道:“可是你还得到了第二朵天欲花!我说过了,此次道门禁止争夺天意花,就凭这第二朵花,我依然可以杀你!”
渊无咎显然是执意要小鱼交出天欲花,虽然小鱼以不惜叛出师门,但是他却知这话当不得真。小鱼是不是太阴宗的弟子,不过就是尘凝榭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且其余的修行人也只会觉得,道门这么做,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小鱼却咯咯笑了起来,道:“不好意思,代辅天,又让你失望了。这朵花也不是我抢来了,而是我从别人手里赢过来的。是对方自己不要,跟我打了个赌,输给了我,主动将这朵天欲花交给了我,这应该不关你什么事吧!”
渊无咎一皱眉道:“你若是从无极师弟手中打赌赢过来的话,他也是道门中人,这朵花不能算是他的。”
小鱼得意无比的摇摇头道:“错啦,这朵天欲花可不是选了那老疯子作为宿主,而是另有其人。我是从另外一个人手里赢过来的!”
渊无咎:“哦?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人是谁?”
小鱼摇头拒绝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可没有关系。说起来,我既然已经不是道门中人,倒是不怕冒犯想问您一句,您到底为什么不想我得到天欲花,这跟您有什么干系?若是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是从谁的手上赢来的天欲花,保证是让你大吃一惊的名字!”
渊无咎见她说的如此自信,心知他没有撒谎,忽然道:“不必了,我不再为难你,这两朵天欲花你就留着吧。但你既不是道门中人,那就从这云台法阵下去吧!不得再留半刻,否则别怪渊无咎不讲情面。”说完,再度飞天而去,同时一股奇异玄力冲着小鱼涌去,直接将她退出了云台法阵之外。
小鱼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元神一阵晃动,再定神,已在虚空之中,身处率意山的西方虚空之上,云台法阵已在一里之外的高空之中,小鱼正要大骂渊无咎,忽见云台法阵水火雷电齐发,不时有剑气出没,正与法阵前方出现的灵鬼王斗得正激烈!
“大哥真是料得一点儿都不差!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的得到了两朵天欲花。”
一个声音在小鱼身后响起,小鱼赶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正站着开阳三兄弟以及赤焰豹妖赤灵。当即换上一副笑脸,道:“麒麟叔叔,咱们又见面啦!”
开阳微微一笑,道:“两朵天欲花在手,小姑娘真是好本事。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天欲花,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小鱼正是暗中运转形神,准备逃走,她可吃不准自己的两朵天欲花会不会招来眼前妖物的杀机,没想到却被开阳瞧破了,连忙道:“麒麟叔叔说笑了,以您的身份,怎么可能要我这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呢?呵呵,您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您!”
开阳道:“你肯定知道,我就想知道给你这第二朵天欲花之人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再拒
小鱼一眨眼睛,神情顿时轻松了几分,眼珠一转,道:“原来麒麟叔叔想知道这个?小鱼当然可以告诉麒麟叔叔啦,只是不知道在回答您之前,小鱼能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啊?”
开阳道:“哦,你想知道什么?”
小鱼道:“麒麟叔叔,小鱼想问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是您随便问问,还是对您来说很重要?”
小鱼不问开阳想知道伏波真人的真实身份的缘由和目的,却只是问伏波真人的真实身份对他是不是重要,让人猜不透她的用意,一旁的邓木公有些奇怪地看了小鱼一眼。
开阳却笑道:“好个精明有心机的丫头!你知道以我的身份,既然开口问了,便无所谓重要不重要。特意强调这一点,是你有事想要开口求我,却要先让我明白你带给了我很有用的消息。那这样一来,之后你提出什么要求,我至少都不会拒绝的太过分了,对不对?”
邓木公一听,这才回过味来,却听小鱼嘻嘻笑道:“麒麟叔叔,你说笑了吧!这算是什么心机呢,只不过是一个晚辈跟您撒撒娇罢了。还不是一点儿也逃不出您的麒麟眼吗?”
邓木公插口道:“你还知道麒麟眼,小小年纪,倒是知道不少嘛?”
开阳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道:“这一下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你刚才敢于甘冒奇险,带着炼化一半的天欲花来我这儿寻求庇护。看样子是早就有人指点过你了。至少跟你提过我,对是不对?”
小鱼眨着眼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道:“这位妖物公公说笑了,您也说了我是小小年纪,就算知道再多,又能知道多少,难道还能比您还多吗?”
邓木公一吹胡子,似乎有些不悦道:“小姑娘乱七八糟。刚才还叫的是妖物大叔。怎么这一会儿就叫我妖物公公了?你一口一个麒麟大叔、麒麟叔叔的,他可还是我大哥呢?这样叫你觉得合适吗?”
小鱼笑道:“刚才是小鱼叫错了,匆匆忙忙没看清妖物公公的模样。这会儿却是看清楚了,您长着这么一把花白的胡子。难道不该叫你公公吗、我师父常说。形容乃心境外化。麒麟大叔的形容可比您年轻帅气多啦!好啦,如果您不喜欢小鱼叫你妖物公公,那不如就告诉小鱼您叫什么名字。小鱼再给您换个称呼好了!”
邓木公答道:“我的名字叫邓木公……”话一出口,便感后悔,果然小鱼就啧啧两声,道:“您看,小鱼还是没有叫错吧,您的名字里就带着公字,叫您妖物公公可没冤枉您啊!这样吧,要是您实在不喜欢,小鱼就叫您妖木公公好啦,您觉得怎么样?”
邓木公一听,顿时无语,好好的邓木公变成了妖木公公,这叫什么事啊,真是后悔自己随便搭腔啊!
这时,开阳道:“哈哈,小姑娘,你这张利嘴倒是跟传闻之中的骑牛的小子很是相像啊!好啦,不必再故意扯闲话套近乎啦,不然那边的天怒花择主都快要见分晓啦!你的心思我很明白,在你完全炼化这第二朵天欲花之前,就先在我身边站着吧,料想也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你。你心里是怎么打算得吧!”
小鱼刚才真盘算着以回答开阳的问题,想要跟他讨价还价,让他庇护自己。现在见他居然主动提了出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一丝感激道:“麒麟大叔,你真是太好啦!倒是显得小鱼很小心眼了,不过女孩子小心眼也是很正常的。嘿嘿,至于你想问的事情,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对不对?这天地之间能够让你的麒麟眼也看不透的可没有几个!”
小鱼这话,等于是坐实了开阳心中的猜测。他顿时就知道了伏波真人的真实来历。他向原来沙七飞和伏波真人所在之处看了一眼,只见沙七飞一人站在远处,心道:“他果然是他,难怪会拒绝刚才那朵天欲花,但是他刚才想将那朵天欲花推给眼前这个跟陆正命数一样的人,又是有着什么用意呢?天地之间,有着相同的天时出生乃是常见之事,但具有相同的命数,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开阳一念千变,但仍旧把握不住这天地之间的奥妙,于是他放弃了追索,冲小鱼道:“原来是他,多谢小鱼姑娘指点迷津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了,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破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的?”
小鱼一笑,冲着开阳招招手,道:“麒麟大叔,这秘密只可以告诉你一个,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又对着邓木公道:“妖木公公,小鱼就不能告诉你了哦,抱歉!”
邓木公心里急想知道,但是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心道:“谁要你这小姑娘来说,待会我自然可以问大哥就是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小鱼在俯就过去的开阳耳边小声说道:“麒麟大叔,我跟你说了之后,如果有谁偷偷在私底下问你,肯定是十分不害臊的家伙,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哦。”说完之后,又无声无息地在开阳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邓木公听得那几句话,又好气又好笑,见小鱼装模作样的说话,一眼就看出这小姑娘根本不是嘴巴在说话,而是正以神念跟开阳交谈。他的而耳朵能上听九天,下闻九地,只要愿意,以小鱼的修为自然挡不住他窃听她的神念,但是他自恃身份,当然不屑于这样去做。
听小鱼说完,开阳却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鱼,你现在就站到我身后去吧,安心炼化你的第二朵天欲花!”
小鱼乐不可支地嗯了一声,然后各自看了邓木公和云中君一眼。冲邓木公做了个鬼脸,飞到云中君身边站着,好像是十分嫌弃邓木公一样。邓木公一阵气闷,却在神识之中听见开阳的声音道:“二弟,你可千万别问我那破绽是什么,否则你可就成了不害臊的家伙了!”
邓木公想不到开阳居然会跟他开这种玩笑,更是苦笑不得。又听开阳继续道:“不过这小姑娘不让我回答,但是可没说我不可以主动告诉谁?二弟啊,你要不要大哥主动告诉你啊!”
邓木公在神识之中苦笑道:“大哥,你怎么也学起这小姑娘来了……闲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吧。一会儿天命花降世之时。便是三教子现世之际,但是陆正却迟迟不曾现身,甚至天地之间连他一点气息都不曾发现。既然这小鱼姑娘证实了他果然是那人,那就是说因为那谶言泄露之后变乱丛生。真的被断慈山的妖物们改变的了天地气数。导致这三教子的劫运已经改变。从陆正变成了他?也就是说,这一场赌约……”
邓木公说到此,语气之中惶恐之意越来越浓。却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开阳却道:“二弟,你想的太多了。一切既然非你我所能料,就静等一切发生了再说吧。要知道此时的担忧到了一切见分晓的时候,往往就成了多余和可笑。三教子之谶也好,那场赌约也好,已经等待了数千年,我们都不过是旁观见证罢了,终究还是要等到正主来结束这一切,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所有的未来都在眼前,我们还是好好留心眼前之事吧!”
邓木公听了这话,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也只好道:“也只好如此了,但看天意安排吧!”
两人在神识之中说话之际,小鱼却在一旁跟山神打招呼道:“你就是云中君吧?你大闹天宗四相境的事情我都听说啦。我也在四相境待过一段时间呢,可惜等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不然的话,就可以看见你一身独斗整个天宗的威风的样子啦!”
山神听见这话,回头看了小鱼一眼,也不搭理他,仍旧呆呆的目视前方。小鱼也不管山神不搭理自己,只顾自己说话,说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啦,你对灵虚实在是好极了,你知道最好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你眼里心里始终都只有灵虚一个。哎,想想真是羡慕灵虚,虽然她死了,但是我也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可怜的,自有山鬼陪着她,一点儿也不会寂寞,让人想起都有些羡慕,还有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就是那个岸无涯最坏。既然你和灵虚是两情相悦,他虽然是灵虚的师父,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干涉你们啊!最坏的就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了,你说对不对?咦,你怎么不说话,光是我一个人在说?……
话说回来,如果他能有山鬼一半的专一,那该有多好啊!可惜他总会见一个爱一个,真是让我恨的牙痒痒的。有时候气极了,真想一刀子把他宰了,哪怕将他以炼器之法炼成一具干尸,永远陪在我身边,不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那我也认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其实与其这样失去他,还不如宁愿他在别的女人那里,至少我还知道他在天地之间。但是现在,我就算找遍整个天地,也找不到他啦……都说天欲花能够再造肉身,但是也总得先找着他的心啊!没有心,又怎么再造肉身呢,即便造出来一模一样的,又能算是他吗?”
小鱼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流出了泪水,不由自主便停下了说话,愣愣出神,低下头看着握着手中的天欲花,眼泪一滴滴打在了天欲花上,啜泣道:“以前我总是恨他、凶他,是因为总觉得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是我的心早就跑到了他的心里去啦!所以他走了,连带把我的心也带走,不见了!我恨死你这个臭小子啦!呜呜呜……”
小鱼说着说着,心里想起那个骑牛的荒无耻,低声啜泣变成了捂面大哭。忽然有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小鱼抬头一看,却是山神毫无表情的脸。但是就在这张木讷而呆板的面容上,一双澄明干净的眼中此时却蓄满着泪水,就在小鱼目光触及的刹那,泪水夺眶而出。
小鱼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扑到了山神犹如父亲般温厚的胸怀之中,哇哇大哭了起来。山神有些不知所措的举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只得轮流轻轻拍着小鱼的后背。
开阳和邓木公都有些触不及防,就连不远处的赤灵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小鱼哭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山神的怀里出来,擦赶紧眼泪,有些不敢去看开阳和邓木公的目光。
只听邓木公突然道:“哈,这会儿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小鱼一抬头。天空哪里有雨。这会儿的率意天上几乎什么都下。就是不可能有什么雨水,疑惑道:“妖木公公,哪儿有雨。你分明是瞎说!”
邓木公哈哈一笑,指着小鱼的脸道:“若不是下雨,怎么你脸上这么多水呢?不要告诉我是你哭了吧!”
小鱼当即啐了一口,道:“胡说,你才哭了呢!”语气虽凶,但是脸却红了。
邓木公见她发窘,好不容易占了着小姑娘一次上风,当即朗声大笑起来,道:“你没哭,那就是下雨了,我又怎么瞎说了。哈哈,不过你没哭,可有人到时快要哭了!”
小鱼被邓木公这么一逗,心里倒是松快了许多,好奇问道:“谁要哭了?”
邓木公伸手冲着前方一指道:“喏,不就是那个忘我老人嘛,你们道门中人怎么叫他来着,哦,对了,叫冒黑气的!这冒黑气刚才追着那朵向东而去的天怒花,眼看就要到手了。没想到大夏龙图又出来挡在了他面前,坏了他的好事。那朵花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修行人作为宿主,把他气得够呛。你看,现在他不正跟大夏龙图斗在一块儿吗?”
小鱼定睛一看,果然见在率意山东方上空,忘我老人立身虚空,周身缭绕的黑气在他身前化成了一口大钟。那大钟不停左右晃动,发出各种奇异的声响,袭向对面的大夏龙图。那钟声传到小鱼耳边已是极小,也不知是忘我老人将之收拢全部攻击大夏龙图一人,还是因为开阳立身此处,所以隔绝了一切法力蔓延而至。
只见那大黑钟每摇一次,对面的大夏龙图坐在小车之上的大夏龙图便挥动一次拂尘,似乎是将钟声攻击化去。看起来大夏龙图显得十分轻松,似乎很轻易就将钟声化去,但却就这么一直牵制这忘我老人,并不与他生死相搏!而那忘我老人此刻已容貌又发出了变化,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满面皱纹的老人。
跟刚才相比,虚空之中只剩下了两个大夏龙图,这一个缠住了忘我老人,另外一个则是守在了风母一侧,坐在小车之上慢慢地绕着风母兜圈子,每兜一圈,便会有一道流风从虚空之中出现,缠上居于中间的风母。此时的风母已经被一道旋风困在其中,不得而出了。隐约可以听见她撕心裂肺般的凄厉叫声从风中透出,却始终脱不出大夏龙图的困阵!
三个脱天境邪修之中,唯一剩下一个灵鬼王则是与道门云台法阵斗在了一起。失去了四个白爪,只凭两只白爪,灵鬼王也一时奈何不了道门。只见两个白爪在虚空之中不断划出爪迹,击碎云台法阵散出的种种法力。同时灵鬼王也不得不运转形神之道,施展身神通和云台法阵之上不时伸出的手脚相抗!
那是直接从云台法阵伸出的手脚,不知道有多少手、多少脚,一次击出,便是千手,便是千脚。一个进退,便是千手千脚遍布虚空,带着浑厚的法力,踹行云,斩流风,延伸千丈而来。小鱼毕竟出身道门大宗门,见识广博,知道这是佛门身神通之中的千手神通,发招与灵鬼王相斗的不是别人,就是知缘居士!
知缘居士和道门配合默契无间,往往就在云台法阵释出的种种法术攻击被灵鬼王击破或者灵鬼王为了躲避云台法阵的种种困阵法术之时,他的手脚便攻到了哪里。一手一脚所至,携带万钧之力,所攻击的却并不是灵鬼王本身。而是搅乱他所处的一方天地,在天地之间斗法,不外乎天地之间的手段。
知缘居士所为让灵鬼王好几次险些因此陷入道门困阵之中。灵鬼王虽然不胜其烦,但是却对这样的神通毫无办法,就算他的白爪锐利无匹兼备脱天玄妙,知缘居士的化出的千手神通可轻易为他击溃,但是这门千手神通却是变化无尽,前面化出的手脚刚被击碎,随后无数手脚又从虚空四面八方袭来。
因此,就算没有大夏龙图这等脱天境的高手。在道门云台法阵和知缘居士的夹击之下。又有渊无咎的天镜在上空摄其行迹,灵鬼王的许多灵识手段压根施展不出。加上他也隐隐担忧道门众人使出最后的手段,以道门八大神器化出太极阵困锁他,并不敢太过相逼。倒是显得颇为狼狈!
而由狮驼和鸾鸟带领的那些妖物则是更惨了。他们被其他的修行人逼在了率意山西北的一处山坳角落。刚才这些妖物突然暴起出手。杀死了不少修行人,已经将修行人彻底激怒了。这会儿三大脱天境邪修被压制,那些修行人当然是毫无顾忌地开始追杀这些妖物。他们的攻击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这些修行人联合出手,因此每一次都是成片的法宝祭出,无数的宝符丢出,犹如下雨一般地攻击这那些妖物。
那些妖物就算是肉身再强悍,也禁受不住这样的攻击,几次突围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修士生生用法力逼了回去,并留下不少各种妖兽的尸体。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妖物之时,有四个妖物突然像四方冲了过去,引爆自己的玄丹,顿时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无边浩瀚的法力冲击之下,四方修行人也倒下一片。这十几个妖物却并不逃走,反而又开始冲进了修行人之中,施展种种神通开始攻击,分明就是要和修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些修行人也渐渐地看出来了,这些妖物根本就没打算离开,他们就是来送死的。而剩下的这是十几个妖物,基本都是在相当于知命境之上的修为,甚至还有差不多一半是在知天境。这样的修为却采取了一种不要命的打法,仓促之间本来因为同仇敌忾之心而凝聚在一起的修行人顿时瓦解四散。纵使有人有心想要号召众人共同进退,但也无人听从,反而因为迟疑停留被突袭而至的妖物杀死。这么一来,情势虽然没有被妖物逆转,毕竟修行人之中也有不少高手,但是却不如之前那么占据绝对的优势了。而这十几头妖物也冲出包围,分散四处,伺机出手偷袭修行人,倒是更加难以消灭了!
这一切情形,以小鱼的修为自然无法全然洞察,但却一点不落都在开阳的麒麟中。除去种种争斗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三朵天怒花的归属。三朵天怒花分别向东、南、北三处飞出。向东而去的那朵差点被忘我老人抢走,后来在大夏龙图的干预之下已经找到了原本就选择的修行人宿主。这位宿主不是别人,正是原来山宗的大弟子,如今石景山之主欧乐山。
欧乐山也没有想到那朵天怒花竟直接就奔着自己而来了,但是当天怒花到了眼前,他也已从惊讶之中回过神。等到天怒花落在他头顶的刹那,正要伸出触须占据他的形神,欧乐山却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运转御山诀之中炼化山气之法,将之凝定。天怒花触须再进不得半分,而欧乐山的神念和法力却已切入花中,当即反客为主开始炼化起来!
方若水见丈夫竟然得此大机缘,一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卜华南率先动作,当场大喝一声,身上散出四道流风围绕欧乐山游走成阵,逼退在场的其他修行人,将欧乐山护卫其中。
方若水这才惊醒过来,当即也娇喝一声,双眉陡然一凛,石中出剑,护卫在丈夫身侧。同时以神念对卜华南道:“多谢师叔!”
卜华南一脸沉重,道:“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欧老弟炼化完毕,迫不得已,只有一边炼化,一边逃走!”
方若水环顾四周,但觉无处不是危险,一颗心猛地跳了起来。但目光游动之际,又忍不住频频回望丈夫,又有无限崇拜和甜蜜之意在心里源源不绝涌出来!
另外向南的那朵天怒花竟又一次往沙七飞而去,整个率意山四周乱成一片,唯独只有沙七飞那儿出奇地安静,无论是任何法力或者是妖物偶然经过,都会在瞬间消失无踪。而这一朵的天怒花跟之前的天欲花一样,也不是冲着沙七飞而来的,而是停留在沙七飞身后不远处。
沙七飞身后空空荡荡,并没有人,这天怒花为什么会停下呢?在众人眼中空荡无物之处,但是在开阳的麒麟眼下却不是,在天怒花的感应之中也不是,就在天怒花停下之后不久,空地之上忽然隐约出现了伏波真人的身影,却是极淡的透明影子。
就在伏波真人的透明影子出现的刹那,那朵天怒花一下就要往他的头上飞去,却不料伏波真人又是双手一合,冲着那朵天怒花微微一拜,那朵天怒花顿时在半空一滞,随即只见伏波真人伸手冲着沙七飞一指,那朵天怒花应之向沙七飞飞去。但是等到了沙七飞头上却没有落下去,而是盘旋了一阵,仍旧往伏波真人那儿飞了过来。
伏波真人似乎叹息了一声,透明身影瞬间淡去无踪,竟仍是没有接受这朵天怒花。(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灵木之变
历来传说天欲花和天怒花每次降世之数不等,却各自有极限,天欲花最多降世七朵而天怒花最多可能降世三朵。但是天命花却不一样,非但不轻易降世,而就算是降世也只有一朵。在修行界流传之中,曾经只有一朵天命花降世,所得之人便是当初种下篱笆得圣宗。除此之外,对于天命花的其他的一切,包括此花的形状、颜色、药性、用途等等却是一概不清楚,只有一些离奇得毫无边际的传说罢了。
这伏波真人也不知是如何的来历,居然对着两朵修行人趋之若鹜的灵花都是不屑一顾?如此两度推拒天意花,看来这伏波真人是真不将这两朵花看在眼里了。而且他两次都想将天意花让给沙七飞,但是偏偏两次天意花都不肯选择沙七飞为宿主。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缘故呢?伏波真人心里又究竟藏着怎么样的心思呢?
能够推拒天意,其实早已证明他修为绝对不止是知道境界,否则又岂能在举手投足之间将天欲花和天怒花弹开?要知受到这天意花选择成为宿主固然难得,但是要能够拒绝,也是需要十分高明的修为的。但是拒绝两朵天意花却也未必代表他对天意花没有兴趣,毕竟这只是天欲花和天怒花,虽然灵妙,但是却不及那最后一朵天命花。这伏波真人也极有可能在意的是最后一朵天命花!
开阳麒麟眼中看见伏波真人身影淡去,随即便再也无法感应到伏波真人。不过开阳却又分明感到伏波真人就在这里。还在率意山,就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哪儿也没有去,仿佛不在却又似乎无处不在。但是因为毕竟在他的麒麟眼之中一无所见,就连在元神感应之中也是虚无所有,所以这种感觉十分奇怪,更接近开阳的一种直觉所感!
能够形成这样的感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伏波真人已经修至脱天境。开阳对此并没有什么疑惑,从小鱼口中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之后。那此人就应该还在此地无误了。那么他的确就是在等待。可以说就是在等天命花降世!
但是以他的身份会想要争夺这朵天命花的吗?别人不知道天命花的效用用,但是开阳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关于这天命花,只怕整个修行界没有任何一人比他更为清楚其中的妙用了,这是丹穴山历代仲裁之首需要掌握的秘密。在丹穴山已经流传了很久了!但即便是开阳。却也不知道天命话到底是如何降世的。
如果从这天命花之用来看。那这伏波真人说不定还是会有得到天命花的心思的。而且虽然天命花不像天欲花和天怒花那么好收服炼化,但以伏波真人的手段而言,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惊才绝艳的手段。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呢?
开阳一边沉思,一边看着那朵被伏波真人在此拒绝的天怒花。只见这朵花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之后,似乎是因为也感应到伏波真人似乎还在附近,所以并没有直接就放弃这个宿主,而是在虚空之中盘旋飞舞不去。有修行人注意到这个情况,顿时从四面八方渐渐汇聚了过来,互相戒备的同时丝毫不掩饰想要得到这朵天怒花的**。但是碍于道门之威,这伙修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敢第一个出手,心知若是如此,必为众矢之的,马上所有的修行人都会找到借口出手的!
随着修行人聚集的越来越多,率意山南麓也是越来越拥挤,但是谁也没有挤到沙七飞的身上,因为一股无形之力从他周身散出,将众人避开三丈之外不能接近。众人以为他是个境界高超的高人,所以也都远远避开,倒是有几个自视甚高的修行人见沙七飞一动不动,却是离天怒花最近,暗中出手想要让沙七飞吃个苦头,岂料到最后所发出法术尽数反噬而来,一个个都自吃苦头,嚎叫着跑开!
小鱼见此情景,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一伙儿笨蛋,都是没胆鬼!”
邓木公道:“怎么?小姑娘,你得了两朵天欲花还不够,还眼馋这朵天怒花吗?”
小鱼道:“妖木公公,这你就看错啦!小鱼才不稀罕什么天怒花呢,小鱼有两朵天欲花已经心满意足了。人如果过分贪求身外之物,可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大祸殃的!小鱼只想要好运气,可不想倒大霉!”
邓木公对这话感到有些意外,小鱼看起来可不像是个这么知足的人,他哈地一笑,道:“你可是一个得了两朵天欲花的人,用这种口吻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我想那些连个花瓣都没有碰到的修行人若是听见了,不知道会是何等感想!”
小鱼道:“想法?他们想有什么想法,小鱼得到这两朵天欲花那是天意,就算是再羡慕在嫉妒也没用!要是想怪,那就怪老天爷好了,为什么不选中他们作为天意宿主。”
邓木公道:“你这姑娘,年纪不大,倒显得有些刻薄。如果你不是了解这些修行人的想法,就不会躲到我们这儿来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得到了这两朵天欲花,你打算怎么用?”
小鱼一本正经地道:“妖木公公,小鱼可是奔着麒麟叔叔来的!哦,对了,还可以算上山神叔叔。如果只有你在这儿的话,小鱼可是不会过来的哦!”又道,“至于这两朵天欲花要派什么用场……妖木公公,你很想知道吗?”
邓木公见小鱼眨着眼睛,一副想知道答案你就要付出什么代价的样子,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这天欲花既然已经是你的了,你怎么用都是你自己的事。”
小鱼略带失望的道:“是这样啊,小鱼还以为妖木公公知道这天欲花的其他妙用。倒是很想讲给您听,顺便向您多多请教呢!”
邓木公道:“你出身道门太阴宗,你师父尘又是知天境的高人,道门源远流长,积累深厚,这等小事哪里需要我这妖物来多嘴。你会去问你的师父便是!”
小鱼一听这话,脸上更为委屈道:“妖木公公你不知道,小鱼为了这两朵天欲花,已经被赶出太阴宗,无处可去了呢!刚才小鱼还在想。麒麟叔叔和山神叔叔都是好妖。等这边事情结束了,就跟着他们回丹穴山就好了,也免得流浪在修行界,被其他人欺负!”说着。伸手拉住了山神的胳膊。
邓木公一听吓了一跳。连小鱼故意不将他列入好妖都来不及计较。这话可不能再接下去了,不然这小姑娘要是真跟着赖去了丹穴山可不得了。正要反驳,忽听开阳‘咦’了一声。道:“这是……原来如此,二弟、三弟,你们快看!”说着伸手向前一指,牵动着邓木公和云中君的目光直接向远方望去。
“啊!这是……?”两妖向前一看,却是几乎同时吃惊的叫了声。
开阳所指的方向乃是率意山的北方,正是第三朵天怒花飞去之处,而就在这朵天怒花飞出不久,正好就撞上了飞在半空和灵鬼王大战的道门云台法阵。原本直接冲着云台法阵而去的天怒花又正好被知缘居士化作千丈的手臂一撞,直接向高空抛去。那灵鬼王见此机会,哪里肯放过,当机立断猛地一挥一只白爪,扫出一片白影,阻挡住知缘居士和云台法阵的进攻的同时将另一只白爪抛去,冲着天怒花激射而去,竟是要以器摄物!
道门之人岂容灵鬼王抢走天怒花,顿时云台法阵之上飞起天镜,紧接着渊无咎飞身半空。他没有直接用天镜去当灵鬼王的白爪,以那一爪之威恐怕还会伤到天镜,因此他直接御动天镜移转物境的神通。眼看白爪只差存许就要抓住天怒花,镜光扫过,天怒花突然消失,白爪落下却抓了个空。紧接着,天怒花便从渊无咎的天镜之中飞了出来!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从天镜出来的天怒花并没有继续飞走,而是直接向渊无咎的头顶之上落下,同时根部已经伸出了根状触须。原来这朵天怒花选择的宿主竟然是渊无咎!远处灵鬼王大叫一声,云台法阵之上也惊呼之声响起。
眼看天怒花罩顶而来,渊无咎也是一愣,随即没有丝毫的犹豫,御使天镜抢先飞至,横隔在他和天欲花之间从自己的头顶落下。镜面落处,渊无咎的整个身形顿时没入天镜之中消失不见。随后天镜立刻翻转,一道神光反照天怒花,这道神光犹如实质,就在照到天怒花的刹那便将天怒花撞飞了出去!
眼见天怒花飞出,灵鬼王的白爪在远处消失,再现之时已跟天怒花相差不过一丈之距,化作一道白光直扑天怒花而去。但道门云台法阵之上金色雷电再出,破开物境界迅捷无比地追上白爪,犹如一道金色绳索一般抓住了白爪尾部。白光一滞,隐约之间再现白爪形状,双方势均力敌在半空拉锯。灵鬼王见到这情形,昂然一声怒哼,白爪上应声暴涨起一阵白光,将束缚它的金色闪电震碎,毫不费力地挣脱了出来。迎风一化,涨大数倍,再度向前一扑,就要一下抓住这朵天怒花!
应变已迟,云台法阵之上渊无咎一皱眉,正犹豫是否要下令结成太极阵,将灵鬼王困在阵中,以免他得了天怒花。没想到异变再起,就在白爪扑出的刹那,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黑乎乎、光秃秃的黑色木枝,抢在白爪之前一下刺中这朵天怒花的根部,随即带着天怒花一同消失在虚空。
这一下变故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就在那黑色木枝带着天怒花消失之后,连灵鬼王还是有些愕然。有人下手比他还快,就在他的手心里抢走了这多天怒花?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灵鬼王仰天发出一声大吼,挣脱道门云台法阵牵绊,瞬移出现了那木枝带着天怒花消失之处。运转两只白爪向虚空之中一插,然后向两边一掰。顿时万物中分,虚空开裂,露出虚无景象,混蒙之中有一枝黑色木枝正带着天怒花飞速离开!
灵鬼王见状,勃然大怒,身形一动便纵身进入虚无之中追了上去。就在灵鬼王的身形进入刹那,白爪随之被他带了进去,裂缝立即弥合。原来这白爪失去了六爪灵鳌的神魂之后,竟然还有撕裂虚空的妙用,果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器!
“好……好惊险。好厉害!”看见这一幕。小鱼首先眨了眨瞪大了的眼睛,问道:“麒麟叔叔,那根黑色树枝是什么人的法器,竟然这么厉害?”
邓木公亦沉吟道:“刚才那黑色木枝上的忽然露出一股气息。是这率意山方圆十里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看来他是潜藏了很久。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而且可以断定。这抢走天怒花的人不是妖物,至于是什么生灵,我却有些拿不准了……大哥。您看呢?”
开阳亦皱着眉头道:“这根黑色木枝的来历我倒是知道,就是刚才百花谷谷主灵在心手上的那根桃花枝法器,传闻叫做灵木枝。只不过刚才上面开满了桃花,这一会儿却是桃花尽谢,所以才是这么一根黑色木枝的样子!刚才这根树枝在灵在心出手阻止忘我老人的时候被击飞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抢走这朵天怒花呢?嗯,二弟说的没错,这树枝上的确有一种不曾出现过的气息,不是妖物的气息,也不是灵在心是姐妹的,依我看更像是一种草木之精的气息!”
“草木之精?”邓木公和小鱼同时叫道,小鱼看了邓木公一眼,抢先说道:“麒麟叔叔,您的意思是,刚才那根黑色木枝不是谁浴室的法器,而就是一个草木之精的原身?”
开阳摇摇头道:“不然,那黑色树枝就是一件法器,而且是一件极为高明的法器。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是以天地之间的一种神木炼制而成的。据我所知,这种神木只存在于修行界一处叫桃都山的地方!刚才我却分明有一股气息藏在这树枝之中,虽然感应之中似乎与那树枝几乎融合成了一体,但是在他施展御器之法,借助这根树枝施展法术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有些细微的区别。依我看来,应该是有以为精灵藏身在那树枝之中!”
邓木公道:“灵木枝?那可是百花谷的传承法器,据说是一件身心合炼之器,也是百花谷历代掌门的信物。一个草木之精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躲在这件法器里面,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小鱼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以小鱼看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灵在心故意这么做?是她的那草木之精勾结,灵在心谷主本就知道这件事的。其二就是那草木之精在很早之前就躲在这件法器之中了,灵谷主并不知情。小鱼的师父跟灵谷主十分交好,所以小鱼对灵谷主也有了一定了了解,这件事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邓木公皱眉道:“小姑娘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身心合炼之器吗?”不等小鱼回答,便道:“谅你也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吧,所谓身心合炼之器就是……”
“就是与法器之主身心一体,共存损荣,简单说就等于是自己肉身的一部分,小鱼说的对吗?”小鱼见邓木公故意瞧不起自己,想要摆出一副教训的样子,便抢先说了出来,见邓木公被自己噎住,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继续道,“妖木公公,小鱼知道您想说若是这样,那草木之精怎么会过了那么久还没被历代百花谷谷主发现对不对?”
邓木公皱眉道:“难道不是吗?身心一体,内照之下无所遁形,就算一时疏忽没有发现,总不至于历代的百花谷主都没有发现吧?你既然这么言之凿凿,倒是说说看那草木之精是提前躲在那灵木枝里头而不被发觉的?”
小鱼却一摊手道:“小鱼可不知道!小鱼只是按照对灵谷主的了解做出这样的推断罢了。小鱼的修为不够,也许他们用了一些小鱼不知道、妖木公公你也不知道的办法呢?妖木公公,不如先听听麒麟大叔是什么的吧,你跟我就不要瞎猜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天命之花
邓木公总是被小鱼一顿抢白,终于还是不好意思跟这样的小姑娘计较,气呼呼地转过身不再理会。这时,开阳笑了笑,道:“小鱼姑娘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身心合炼之器的确非一般寻常法器可比,照理说如果有这么一个草木之精藏身其中,法器之主不应该不知道。但天地之间,玄妙变化,也有许多事连我的麒麟眼也难明究竟,是不是那草木之精有别样的手段,也未可知啊!此所谓造化无涯。
呵呵,依我看,这一朵天怒花被那草木之精夺去,只怕那灵鬼王是追不回来了。不过,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反而是眼下只剩下最后一朵天怒花了,不知道究竟花落谁家,等到这一朵天怒花择定宿主,天命花出世,正主也该到了,否则可是要错过好戏不说,枉费我们在这儿等了那么久!”
“正主?”小鱼好奇道,“麒麟叔叔,你说的正主是谁啊?”
邓木公忍不住嗤之以鼻,道:“小姑娘装傻充愣也该有个限度吧,我就不信了以你的心思城府,会看不清眼下之局面?”
小鱼装作一脸懵懂道:“心思城府?妖木公公,你都一口一个小姑娘叫我了,像我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孩,会有什么心思城府呢?更不要说看清眼下什么局面了。眼下究竟是什么局面啊,要不您跟我说说行吗?”
邓木公见她还在装傻,哼得一声。懒得理会。小鱼不肯轻易放过他,道:“妖木公公,你可是长辈啊!干嘛说话只说一半,这样阴阳怪气的可不好啊!你说的什么局面小鱼是真的不知道啊,只是觉得好像麒麟叔叔你们来了之后,一直待在这样一动不动,见到天欲花和天怒花降世也不出手争夺?你们是妖物,又不必受道门代辅天的约束,莫非是怕了道门所以才不出手的吗?”
邓木公翻了翻白眼,懒得与她争辩。小鱼装作恍然大悟之状。继续道:“哦。小鱼明白了,还是说你们是在准备等着天命花降世在出手,这会儿是先保存实力对不对?冷眼旁观等道门和修行人跟那些断慈山的妖物邪修拼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天命花?嗯。想一想也应该是这样没错了!麒麟叔叔和山神叔叔都是好妖。妖木公公。这么坏的主意应该是你出的吧。”
邓木公心道:“”什么叫做坏主意是我想出来的,难道我脸上写着‘坏妖’两个字吗?小姑娘这是故意激我开口,可不能上她的恶当!”
小鱼一眼也不看邓木公。好像根本不在乎邓木公是不是回应,接着自顾自说道:“哎,看在麒麟叔叔和山神叔叔的份上,小鱼忍不住想告诉你一下哦,其实别看现在道门被几个邪修压着打,事实上道门根本没有尽全力出手呢?否则只要运转太极阵,别说一个类脱天境的邪修,就算再来十个八个的,也一样能够困进去,别想出来呢!麒麟叔叔虽然厉害,只怕也未必敌得过呢,所以只怕妖木公公你的如意算盘可打不响哦!”
邓木公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胡猜瞎说,终于忍不住道:“小姑娘不知道就不要瞎说,谁告诉你我们是来夺天命花的。你把我们丹穴山的妖物当作是断慈山的妖物吗?哼!再说了,这天命花是谁想夺就能夺走的吗?我们来这儿等天命花降世是没错,但要等的可不是什么天命花,而是三教……”邓木公说到此,忽然醒悟过来,赶紧收住了话头。
小鱼追问道:“三教?三教什么?妖木公公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又说话只说一半!”
邓木公虽然活得岁月长久,但是在丹穴山的妖物普遍都是十分真纯善良,所以他的性情也是十分简单直爽,才会三言两语就被小鱼激将,差点就说出来此的目的,好在他又不是什么笨蛋,及时醒悟之后,哪里还肯再说。
小鱼再三激问,邓木公始终不肯再说,到最后干脆捂住了嘴巴。小鱼正感无奈,一旁的开阳淡淡道:“小姑娘,就算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三兄弟来此,不是为了见证天命花降世,而是为了见证三教子出世,人妖大劫来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眼下天命花未出,不止是我们三兄弟未动,道门没有动,断慈山的妖物也没有动,当然在暗处还有谁没有动,就不是我所能尽知了……”
开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率意山下的沙七飞和似在似不在的伏波真人,以及身后的赤灵。沙七飞和赤灵一个在他身前,一个在他身后,伏波真人更是隐遁其身不知所在,但是开阳这一眼扫过却是将之都尽收眼底。这就是麒麟眼的神通,只是对于伏波真人仍是只能感其存在而不能识破其身。
开阳又道:“犹如江海汹涌之下真正的主导是暗流潜伏一样,别看眼前的修行人和邪修妖物为天欲花和天怒花争斗得热闹,但真正的高明之辈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是在谁得到最后的天命花!因为,这一次天意花降世就是天地变乱之开始。除此之外,劫运一开,异数即生,各方都想要掌握变乱之机缘。因此我们三兄弟出现在此,也是因为我丹穴山也有该做的事情,也会卷入这一场大劫之中,这是数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的。”
小鱼听见‘三教子’,想起数年前流传在妖物之中所谓吃了三教子便可得长生得谣言,当时听了只觉好笑,并不以为意,没想到从开阳口中又听见了这个称呼,便问道:“麒麟叔叔,三教子到底是什么?”
开阳道:“是应劫而生之人,具体我也不知道太多。”
小鱼想了想。又问道:“麒麟叔叔,那天命花究竟有什么用呢?”
这一个问题问出,开阳转过头来看着小鱼,道:“小鱼姑娘,你似乎很关心这些嘛!不过你刚才也说,你已经得到了天欲花,不会再贪图其他的其他的非分之物。为什么这一会儿又问起天命花来了!”
小鱼一皱眉,咬住下唇,目视远处率意山中央的花柱石台,因为花瓣收拢。花柱石台被花瓣包裹住只露出小小一截。她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哀伤之色。忽然说了一句不找边际的话:“真正的长生,应该是杀也杀不死吧!”
开阳等三兄弟都同时向小鱼看了过去,他们却好像一下子都听明白了小鱼在说什么,尤其是山神。眼中更是露出了一种痴痴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阳注视这小鱼。缓缓道:“天命花真正妙用,我并不全然清楚,但是丹穴山自古流传之中倒是提及。但凡得天命花者,便能号令天地!”
号令天地?小鱼眼中忽然露出一丝惊喜之光,但随即又迅速湮灭,她带着自嘲笑道:“号令天地,难道还能是万物重来吗?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的人,还能被召唤回来吗?”
开阳摇头道:“当然不能够,就算水里的鱼儿再听你的话,也不可能变成飞在天上的鸟儿的。不是它不听你的,而是它根本做不到。号令天地,也只能是在天地道变之中,更在号令者所感悟天地之妙吧!”
小鱼轻轻的‘哦’了一声,忽觉得吹过身上的风有些寒冷,浑身哆嗦了一下。她是知道境界,早已寒暑不侵,怎么会无端感到风冷呢?因为这寒冷,是从她自己心底深处冒出来的。
日光渐渐西坠,天已经黑了下来,率意山天上地下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虚空之中道门云台法阵再度回归原位,而大夏龙图的两个化身一个困住了风母,另一个仍跟忘我老人对峙,当他双方早已罢斗,不过那被令飞云带走的第三个化身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而地上的修行人们大部分都聚在率意山南麓,注视那一朵盘旋虚空的天怒花,期待能够成为它的宿主。而狮驼和鸾鸟以及一些其他存活的妖物则是隐藏在率意山各处,没有再跟修行人发生争斗。
整个率意山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仿佛因为之前的爆发已经到了尽头。又好像是为了接下来一场更为剧烈的爆发而准备着。渐渐地,直到一轮圆月冲破黑暗,慢慢出现在了天际,皓然银光洒下,虽然照亮了许多地方却让黑暗之处显得更加黑暗。这一夜的月光没有任何温柔之意,反而让一切都染上了一种惨白!
静默,除了静默还是静默。旁观的静默,被注视的人也静默,率意山静默,这一方天地也静默地仿佛屏住了呼吸。就在这静默的极点,突然一个笑声响起,打破了这月黑风高天色下的静默!
“哈哈,看你往哪儿跑!”
两个身影从半天外先后飞天而来,这声音乃是后面之人发出。他们在天空之中飞得十分小心,左避右让那些虚空之中破碎的物境,以免被切割成碎片。前面之人手中握着一柄长羽一样的法器向身后连连挥出,在半空斩出无数光刃劈向身后追赶他的那人。无数光刃亮起半空,刹那的亮光照见了所有,包括飞天而来的两人!
前面之人乃是白琅山之主白燕龙,而他身后的正是老疯子。此时的白燕龙已是狼狈不已,不仅身上衣袍到处都是被风刃割出的口子,不少处还被鲜血浸成了暗红色,显然已经伤及了皮肉。而且披头散发不说,还是左边长右边短,被割去了一大把,显得滑稽可笑,至于脸上更是不堪,青一块紫一块的,两只眼圈都乌了,显然是被乱拳揍出来的!他的神色仓惶不已,带着恐惧之色!
后面的老疯子则是一脸的兴奋之色,面对白燕龙手持羽刃法器斩出一片光刃,故意大惊小怪的大呼小叫了一阵,然后大叫着:“哎呀,要被劈死了,要被劈死了!”就一头扎进了光刃之中。
待老疯子再钻出来之后,却是毫发无伤,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落下,但是那一片光刃却忽然炸得粉碎。老疯子停下身形回头一看。拍着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好险,好险,多亏了老疯子皮厚,否则岂不是要成了一堆碎肉!”接着,转身一指白燕龙,喝道:“赖皮鬼,打赌输了就想溜,老疯子还有一百拳没打呢,别跑。让你老祖宗来打你!”说完。一阵神风卷出,再度向白燕龙飞去,速度却是快了几分!
虽然同是知天高手,但是白燕龙显然敌不过老疯子。眼看老疯子逼近。无奈之下一狠心。扬手将手中的羽刃抛了出去。那羽刃立即化作一道流光冲老疯子射去,带起一阵尖锐无比的啸音!
这啸音不是破风之声,就是羽刃震颤造成对元神和神念的攻击。以白燕龙的修为,御使法器之际早已能与天地混同,万物不会成为其阻碍,法器飞天是不会有流风阻挡的!
老疯子见这羽刃飞来,哈哈笑道:“胆小鬼,又给你祖宗送礼来了,真乖!那你祖宗我就不客气收下啦!真是的,我老人家早就看上你这破刀了,早干嘛去了!”说着,卷出一道神风向那羽刃流光飞去,便要禁锢这飞来的法器。
但神风羽刃一接,流光却没有停下,老疯子一愣,随即哇哇怪叫了一声,立即扬手撤去那道神风,好像是被烫着了手一般。但已经来不及了,羽刃流光突然炸开,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随即一片火光之中,一头凤凰浴火而出,直冲老疯子而去!
“神魂冲击,害人鬼,你太阴险啦!”
老疯子惊呼一声,形神运转,正要遁空而去,那头火凤突然发出一声撩天唳鸣震动老疯子元神。老疯子变化不及,身形在虚空一滞,直到飞扬的火凤在他面前炸开一瞬,老疯子这才祭出一道神风护住全身,向率意山南麓投去。
惊爆之下,老疯子身形猛地一住,随后便被爆发的火凤神魂一冲,直接向率意山南麓飞去,正好落了那朵天怒花附近。老疯子散去护身之风,立身不动,忽然神情变得古怪,随即一摸胸口,抱着肚子在虚空之上打滚起来,叫道:“哎呦,疼死我老人家啦,白燕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耍这种不要脸的手段……哎呦,哎呦!”
远处的白燕龙终于也喘了一口气,听到老疯子的叫声却是心中大喜,忍痛舍弃了一件自己得意的威力巨大的法器,总算是伤到了这该死的老疯子。但是等他看清楚老疯子身边居然是一朵天怒花静静悬浮半空的时候,目光之中顿时出现贪婪无比的光芒,当即大喊一声:“老疯子,这一回我还赢不了你?我来打中你的眼睛,看你还服不服!”说着立即身化流光,冲着老疯子俯冲而来!
他这么一声大叫,自然是想让修行人以为他是冲着老疯子而去,意图不在天怒花,便能降低他人的戒心。同时他也暗中运转法力,准备先一击振开受了伤的老疯子,然后再夺天怒花。
而一切也果然如白燕龙所料,就在他飞天冲过去的时候,没有修行人反应过来,天上的那些大搞手们更是没有出声阻拦。他的飞天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接近天怒花和老疯子,白燕龙隔云转形神,身形一晃,一身青光从他身上飞出,直冲老疯子而去,青光浩荡漫卷,带着一股嚣张霸道,乃是摧山破岳的法术!同时白燕龙亦运起双拳,隔空一捣,虚空震动发出闷哼一般的爆破声,两团拳影直冲老疯子而去!而白燕龙的身形未停,也跟着继续向前飞去,在众人眼中完全是一副扑过去找老疯子拼命的架势!
“哈哈,无良鬼,你上了老疯子的当啦!”就在白燕龙出手的刹那,老疯子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随即在虚空之中一个卷身化作了一道旋风,直接冲破了迎面而来的青光,让开了拳影,缠上了白燕龙的身形。
白燕龙听见老疯子的笑声,心中已是咯噔一声,知道上了恶当,想要逃走竟没能躲开。顿时旋风之中出现了无数的拳影,尽数招呼在了白燕龙身上,同时传来了老疯子数数的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三十拳、四十拳……”老疯子边打边数,一瞬间已是数十拳出手。带着欢快无比的叫声。
率意山的修行人见到老疯子,知他是绝对不会出手抢夺天怒花的,因此对他并没有什么戒备。何况道门就在一侧,刚才渊无咎自己也震飞选中他作为宿主的天怒花,众人对他再无任何疑虑,加上妖物邪修仍旧还在,都不敢贸然出手争夺了。这才会一直守在这里等天怒花自行选择宿主,只是没想到等到了天黑这朵天怒花仍旧是没有选择宿主。
白琅山本是小宗门,但是白燕龙名气却大,是因为他被日月庐的李先生禁足终身不得离山的缘故。现在日月庐封印。通神二圣不知为何闭守不出。这次天意花出世。想不到白燕龙也来了,而且还是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对于白燕龙为什么被李先生禁足,众人虽不知就里,但想来总是白燕龙犯了什么事。现在眼见老疯子如此整治他。都不由乐得作壁上观。反正空等半日,正感无聊憋闷呢!
看热闹的高兴,挨打的白燕龙当然不会同样开心。他心里是又气又恼,老疯子的拳头十分刁钻,每一拳都以法力切入形神,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形神化转抵御,因此每一拳落下,都让他痛彻心肺。吃痛之下,白燕龙几次狂吼一声,运转争天夺命诀,周身荡漾出一阵又一阵地白光,想要将缠绕自身的流风撑开。但是他的法力运转哪比得上总是找大夏龙图练手的老疯子,他使出多少的法力,老疯子都是奉陪多少,既不多也不少,因此白光几次涨开想要挣脱出去,都被流风硬生生的压了回去,然后又是随着老疯子一阵大笑,无数拳影闪现,全部落在他的脸上。
纵然是知天境的修为,只要有形神,也是会受伤的,如此饱以老拳,白燕龙的脸顿时呼呼肿了起来。老疯子开始打得快,后来醒悟过来,这么好玩的事情岂能一下子就玩玩了,赶紧将拳速放慢,足足打够了一百拳,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白燕龙。到了最后一拳的时候,更是直接打在了白燕龙的下巴上,将他击飞了出去!
白燕龙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就被老疯子的拳头的力量带动飞出,他已经痛得没法运转形神了。不过就在飞出得刹那、剧痛之后,白燕龙的心底竟隐然生出了一种终于结束了的激动,让他忍不住想要落下眼泪,好歹总算是在这老疯子魔爪底下活下来了,不容易啊!谁说这天地之间是断慈山的妖物凶残,那肯定是没遇上这老疯子!随即,元神一阵模糊,堂堂知天境高手白燕龙,竟然就这么被打晕了过去!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更是连白燕龙也没想到的事,被老疯子这一拳打飞的白燕龙,正好被打飞到了天怒花附近。他仰天喷出的那一口鲜血,无巧不巧正好落在了这最后一朵天怒花上面。就在鲜血落在天怒花上的刹那,那朵天怒花顿时金光大盛,刺亮了夜空,引来众人的目光。就在众人瞩目之中,那朵天怒花竟然直接落在了白燕龙的头顶之上,根须伸出扎进了白燕龙的头顶!
远处的忘我老人一见,顿时大急,这可是最后一朵天怒花。他刚想动身,却见一道白光落在身前,在虚空之中化出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正是远处的大夏龙图。忘我老人大怒,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朵天怒花择主,他知道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是不可能通过大夏龙图这一关的!
而在场的修行人则更是吃惊,呆呆地望着那个肿胀得已经认不出是谁得面孔在金光照射之中迅速地开始恢复起来,瞬间治愈了所有的拳伤,还转了白燕龙原来的面目。这事情也未免太巧了吧,怎么那一口血喷出就让这天怒花择主了呢?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能让天怒花认主,就算是看下一条胳膊放血,只怕也会有修行人干得出来吧!
老疯子更是长大了嘴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虚空中正要苏醒过来的白燕龙,一皱眉头道:“我老人家的拳头果然是了不起啊!”随即赶紧向山下望去,寻找沙七飞的身影,见沙七飞居然呆呆站着,心中愧疚道,“未来徒弟啊未来徒弟,看来你是没有这个命争什么天意花了。不过这一次能够保住小命就好,成了我老人家的徒弟,也不见得比得到天意花要差到哪里去!……咦,乖徒弟,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听见我老人家的心里话,知道我老人家要收你当徒弟,所以高兴得放光了吗?”
众人兀自惊呼天怒花选中了昏迷之中的白燕龙,而白燕龙终于在天怒花根须入脑的刹那猛地睁开眼睛。这时,又有异变发生,三丈之内无人可近、始终一动不动的沙七飞身上突然冒出了无限的光明。
是光明而并非是光华,因为沙七飞身上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光华,但众人却都同时感应到了沙七飞‘亮’了起来。几乎就在刹那之间,所有率意山天上地下的修行人、妖物、邪修,都‘看见’了沙七飞,哪怕是在率意山的另外一边,有整座率意山的阻隔。
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看见’,无视了一切的障碍,仿佛在一瞬间,所有人的神念神识、包括妖物和邪修的神识都连成了一片,都在此天地之中。而天地万物则变得透明,所有人、妖物、邪修也变得透明,剩下唯一存在的、有实体的便是一个人,就是沙七飞!
这时,天空中始终如如不动的开阳,在目睹了此情此景之后,也忍不住一阵激动,身躯竟微微发颤,吐出了两个字:“天命!”
几乎就在开阳说出这两个字的刹那,在众修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地共鸣,率意山如花绽放开来,沙七飞通身光明再度大作,比先前强了一倍不止,在场一切生灵尽数为这光明如浸润,个个变得如刚才的沙七飞一样一动不动。
而此时沙七飞却动了,只见他缓缓地飞天而起,在长空中轻柔地飞过,安静无比,最后翩然落在了花柱石台之上。就在他落下脚踩石台的刹那,轰隆一声,花柱石台如承雄力,竟缓缓下降了百丈,同时花瓣扬起,再度包裹成了一个花苞,将沙七飞包裹其中!
整个过程之中,率意山一切人、妖、邪修等浸润在各自心光之中,谁也动弹不得,没有声息,没有异动,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黑光
就在沙七飞身入率意山之后,花苞合拢的刹那,众人心中光明顿失,元神重回清明,恢复自如之身。大部分修行人人或低呼或惊叹,互相对望之中带着迷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还在为最后一朵天怒花就这么无端落入白燕龙手中而暗恨不已。其中有高明之辈,或者已猜到了一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们都认得刚才飞入率意山中的正是之前与天宗之主岸无涯呛声的那个散修,心道,莫非此人便是天命花所择之主吗?
众人疑惑之间,道门云台之上陡然射出一道灿然地光华,上与皓月争辉,下惊众人之目。这道光华射入中天之后停顿半空,现出一面通体晶莹,熠熠生辉的圆盘,赫然就是道门忘情天渊无咎的天镜。
众人正不解渊无咎为何要抛出天镜之际,再闻一声沉喝:“天地定位!”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又是一道金光从云台法阵上射出,飞至天镜之下旋转不休,却是一块巨大的黄金板,上面遍布各种山水纹路,散出无量金光遍布虚空之中,与天镜发出的神光交相辉映,正是地宗镇宗神器地衡!
听得这一声沉喝,眼见天镜和地衡飞出,在场与道门渊源颇深的修行人顿时都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道门要布太极大阵了。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了疑惑,刚才三个脱天邪修在场,道门都未尽全力,为何在此时布下大阵呢?根据眼前的情势来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了即将出世的天命花!眼前的妖物、邪修或杀或困,已经差不多全收拾住了吗?道门需要这样提前布阵,难道是为了防备在场的那头麒麟妖吗?还是为了可能再出现的妖物?还会有什么厉害的妖物或者邪修要来呢?
需要道门开启太极阵,看来这一场天意花降世之局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了!众修行人思索之间,忽然想到了传说中发生在玄都山的那场变乱,那个引发道门剧变的妖物?啊,一定是了,如果不是那叫做黑甲的妖物,道门为什么要如此慎重的开启太极阵呢!但是传说中这太极阵当年就已经挡不住黑甲。现在排布出来。就能管用了吗?一些想明白的修行人已经暗暗害怕起来,随着天欲花和天怒花已经择主,只有最后的天命花尚未出世,估计也已经与自己无缘了。这些人顿时萌生了想要离开率意山的心思。开始悄悄地向四周隐遁而去。
高空之中。随着天镜和地衡神光呼应之下,处处破碎的物境开始渐渐稳定了下来。果然云台法阵之上又传来二人的喝声:“水火不射!”正是无极宗宗主行维心和火宗宗主紫炎散人的声音,太阴珠和精微木被水火二气裹挟飞出。在天镜和地衡中间追逐飞舞,水火二气搅动天镜和地衡发出的神光,虚空之中现出浊茫之气,道门果然是在布置太极阵!
就在道门布阵之时,远处的忘我老人忽然对大夏龙图道:“该来的终究要来!大夏龙图,你已经伤了一个化身,若仍旧盘桓此地,今夜之后,你还能活着离开吗?”
大夏龙图语气带着少见的郑重和坚定,道:“多谢前辈挂心了,断慈山之主终究要来,但纵是三身俱灭,大夏龙图也还有该做的事情。倒是前辈您,欲得而不得,且云灭身伤,断慈山之主真的还会将你放在眼里吗?”
忘我老人神色一凛,道:“大夏龙图,你这是要教训本君,认为本君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大夏龙图恭恭敬敬道:“龙图岂敢,只是见人行于深渊,所以生悚惕之心罢了。”
忘我老人听得大夏龙图言语诚恳,脸上怒气散去,目视正缓缓形成的太极阵,忽然道:“此次道门布阵似有所不同,水火之气缓缓蓄势,以阵布阵,变化万千,看来用心甚深啊!哈,太极一阵,法天地之先,如此于天地之中布先天之阵,到底谁在阵中,谁在阵外?”
大夏龙图转过了身,丝毫不担心将后背露给了忘我老人,但他却不是望着太极阵,而将目光投向了率意山花苞,道:“身入天地,才能号令天地。阵中阵外又何妨,关键在于成为主阵之人。您说对吗,前辈?”
忘我老人一惊,看着大夏龙图之际,额间忽然又有一道新纹横生,让他又衰老了一分。这时候,虚空太极阵中水火之气已在旋转之中混而为一,再闻道门云台之上的沉喝之声:“风雷相薄!”
唤物杵动,千雷共谒;惊闻令出,万风相从。风雷相感之际,搅动风云惊重变,震动万物催化生。神风浩瀚,已经渐渐混一的水火之气再度卷动,紫雷密织,夭矫变幻的电光出入其中,天镜和地衡同时发出共鸣之音,激荡成一股震动元神的玄音远远传出,宛如龙吟虎啸一般!
就在这玄音震动之中,已经炼化了天欲花的‘赤灵’望着紧紧闭藏的率意山花苞,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热切之意。随即元神之中传来触动,自己被人盯上了,‘赤灵’目光一转,便看见不远处的开阳,一双麒麟眼正锁定着他!
开阳就是大大方方地正对着‘赤灵’,但是这只是‘赤灵’所见,事实上开阳并没有转身对着他,这是一种直接触动元神显像的神通。所以开阳并没有惊动身边的邓木公、云中君和小鱼。他的麒麟眼之中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带着重重的神识地冲击直接向锁定的赤灵席卷而去!
开阳的神识之中是一种凌厉无比的威压,带着无穷无尽地逼问,既是对眼前‘赤灵’真实身份来历的质问,也包含着对他用意和目的质问,这重重问题完全汇聚在这一眼之中。让人根本无所逃遁。倘若是一般的修行人,只怕被这么看一眼,顿时神识就会崩溃。但是‘赤灵’却一脸轻松自在,根本毫无感觉一样,他没有去理会开阳的麒麟眼,也没有去回答那些逼问,而只是向开阳轻轻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往率意山那边看去!
开阳心中震惊万分,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够这样无视自己的麒麟眼?而且让他感到更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对自己十分熟悉。而且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信任之感,毫无敌意的信任之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开阳甚至还能够感受到,对方通过赤灵的眼中所透露出来带给自己的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让他尽管心中带着无尽的疑虑。却还是依照他的意思。收回这道神识之念,向率意山望去!
就在开阳目光望去的刹那,高空之上的空洞之中。一道光华从虚无之中诞生照射在率意山上,正好笼罩住了整个率意山。随即大地震动,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乐声,飘荡回绕。天地讴歌之际,率意山花苞猛地喷涌出七彩光华,随即花苞再度打开,七彩光柱直冲霄汉,注入高空上的空洞之中,破碎的物境开始迅速地愈合,空洞急速变小。
花柱石台再度缓缓升起,只见沙七飞凌空盘坐其上,一身圣洁脸上全无七情之色,双目紧闭,周身也有七彩光华缭绕,照射整个率意山方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飘散弥漫开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异香并没有只局限在率意山,而是以沙七飞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飞速地扩散而去。
天空之上忽有无数地流云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层层叠叠,在七彩之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无比的庄严和圣洁。同时,云层之上传来鸣叫之声,众修行人抬头一看,却是无数形形色色的鸟儿,披着色彩斑斓的羽毛、扑动流畅优美的双翅,不知从何处飞来,围绕着率意山形成一圈。
这些鸟儿密密麻麻遮天而来,在月光之下显露优美的身姿,它们之中有着各种各样隐藏之修行界各处、平时难得一见的灵禽仙羽,每一只都在发出着撩动万物的清音。虽然是如此之多的鸟儿的鸣叫此起彼伏,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让人感到嘈杂、烦乱,反而觉得是那样的和谐、悠扬。这是无数的鸟儿在为天命花降世而献歌!
眼见如此奇景,那些原本偷偷离开地的修行人也情不自禁停住了步子,驻足仰天观望。与此同时,大地之上远处也传来了阵阵走兽的吼叫之声,却是在数十里之外。这里毕竟是雷宗的道场,那些被天命花出世吸引而来的走兽受到禁锢,没有继续向前突破禁地。
如果此时有修行人在率意山周围数十里之外转上一圈,就会看见大大小小,无穷无尽的走兽正不断地从远处走来。同样的,百兽之中也多有各种瑞兽异鳞,它们一齐望月而吼,发出的声音不同与百鸟的清丽,显得是如此地深沉而雄浑,一阵又一阵地回荡在天地之间。
眼见云中百鸟来朝,耳听地上百兽来拜,这一切的发生让众修行人震惊地无以复加,万万没有想到这天命花出世竟然是这样的天地相从。但是所有人又是同样地有一个疑惑,天命花出世了吗?为什么没有看见花呢?天命花究竟是什么样子?此刻是在哪儿呢?难道说是已经选择了那个叫沙七飞的散修,被他吸纳入形神之中,开始炼化了吗?
而众人之中,只怕感到最为震惊的便是老疯子了,之前看见沙七飞飞往率意山,他心中本能地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意味。此刻只见沙七飞出现而不见天命花,心底更是有一种寒意产生,让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联想,一改之前的满不在乎,脸上露出了凝重无比的神色!
除此之外,不止是修行人,就连天空中忘我老人,乃至道门云台之上的各位道门宗主也是感到莫名,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天命花究竟有没有出世?但是道门各位宗主却清楚,天命花并不是他们所要关心的事情,他们要注意的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人!因此,云台之上再闻道门山宗宗主君行庭和崇虚宗宗主悦不疑的喝声:“山泽通气!”随后。一记鞭响和一阵清脆无比的铃声压过百鸟百兽鸣叫,传遍整个率意山,赶山鞭和钟情铃飞出,参与前面六件法器变化,太极阵眼看就要成阵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陌生无比的声音从西方天空之上响起,仿佛是从远古的岁月而来,带着无穷的沧桑压过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所有人听好了,天命花已经出世!此人就是天命花来到天地之间的媒介,只有杀了他。天命花才能真正出世!”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哗然大作,众人首先纷纷将目光投向花柱石台上的沙七飞,只见他仍旧是闭目不动。仿佛未闻。接着。所有人又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所见的正是刚才与忘我老人大战的赤焰豹妖!
随即众人纷纷向‘赤灵’呼喝起来,有的是质疑他所说是否属实,有的则是喝骂他妖言惑众。有的则是让众人千万不要相信妖物之言,但是无论怎样,流露在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仍都是有些将信将疑,他们无论是质疑还是质问,目光都死死盯住了‘赤灵’,心中隐隐希望他在多说一些话,好让他们判断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赤灵’说了这句话之后却就这么淡淡地伫立虚空,再不肯多说一句。
同时也有一些修行人向道门云台之上望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云台之上的道门众人,竟无一人出声!渊无咎不知道究竟是在打算着什么?
眼见如此情形,开阳首先一皱眉,身形一闪,瞬移到了‘赤灵’身前,以一双麒麟眼逼住了他,在神识之中喝道:“你到底是谁?”
‘赤灵’淡淡在神识中应道:“开阳仲裁,难道我说错了吗?”
开阳一愣,眼中露出怒意,整张脸忽然在人面和麒麟面孔之间变化了几次,随后以滚滚神识一字一句地喝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谁?”
‘赤灵’忽然在开阳神识之中说了一句话,开阳脸色骤变,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出两步,道:“这,这是麒麟一族的秘传,你用的也是麒麟一族的语言,你到底是谁?”
‘赤灵’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必再问我是谁?我只问你,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开阳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变化了几次,语气转为恭敬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赤灵’直截了当地回答:“让天意花现世。”
开阳一皱眉:“那就是让那修行人死……”
‘赤灵’反问道:“这是他的天命,他本就是天命花降世而成之身,杀了他之后,形神重聚,天命花才能出现,难道你阻止得了吗?”
开阳想要争辩,却听‘赤灵’继续道:“我知道,因为这个修行人是跟陆正一起的,所以想保下他对吗?但是我问你,难道你不知道陆正的身份吗?如果他不死,陆正怎么办?你想清楚了吗?”
开阳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默默退回了原处。邓木公和小鱼正想询问情况,却看见开阳的脸色不妙,一时都不敢开口。而率意山下的修行人眼见那麒麟妖逼上了‘赤灵’,正静观变化,却没想到两妖相对一阵之后,那麒麟妖就退了回去,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但这个举动却是让更多的人相信了这‘赤灵’的话就是真的,否则那麒麟妖明显比这赤焰豹要厉害那么多,怎么会一言不发退了回来呢?
难道真的要出手杀了那个散修,才能得到天命花吗?众修行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人高声喝道:“道门代辅天渊前辈,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您出来说一句话吧!”一句话,引得众人侧目,纷纷向云台望去。
云台之上,渊无咎终于拨开流云站了出来,神色郑重,目光扫过整个率意山,道:“杀人取花,道门不为。”
“哈哈,好一个道门不为,那本君倒是想问一问,既然道门不为,那道门也要阻止他人不为吗?”却是忘我老人的声音。
渊无咎沉默不答,忘我老人又是一阵大笑,凌空向前迈出一步道:“好个虚伪的道门!既然如此。就让本君动手,先让天命花降世,再看究竟谁有这样的命,来得到这天命花了!”
此言一出,率意山下雅雀无声,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亢然道:“正邪不两立,在场这么多修行人,岂容你这邪修放肆!”却正是方若水。她性情直率刚烈,见这么多修行人不语,料其心可鄙。顿时义愤填膺。忍不住站了出来!
忘我老人吃了一惊,失笑一声,道:“你这小女娃倒是有几分胆色!”但说完之后,也并不理会。继续向前迈出一步。方若水大怒。正要出手忽见大夏龙图移转身形挡在了忘我老人身前,道:“前辈留步!”
方若水见大夏龙图既然出手,便不再多言。退在了一旁,继续守护丈夫炼化天怒花。卜华南在一旁赞道:“小丫头,你这下可让我这个做师叔的羞死啦!”
忘我老人这一次却没有发怒,反而悠然道:“大夏龙图,你以为挡住我一人就可以了吗?天命花既要出世,这修行人就必死无疑!”
大夏龙图淡然道:“既有长生之欲,岂能怀揣杀人之心?纵是必死,大夏龙图也不会让他死在前辈的手上!”
忘我老人摇了摇头,道:“你如今只剩两个化身一个拦住本君,一个拦住风母。道门太极大阵未成,还有几人可以出手,又让谁去拦住他们呢?”
话音刚落,率意山下响起一阵咆哮和凤鸣之声,狮驼和鸾鸟带领剩余的八个大妖从角落之中冲出,直冲率意山中的花柱石台而去,目标正是沙七飞。这伙儿妖物蓄势已久,除了狮驼和鸾鸟乃是相当于知天境,身后的八个大妖都有相当于知命境的神通法力。这一下发动攻击乃是竭尽了全力!
“妖物,大胆!”
云台之上传来一声呼喝,随即知缘居士、万里红云、尘凝榭三人先后飞出,抢先来到花柱石台两侧守护。只见知缘居士抢出之时,身形幻化无数手脚扫荡而出,向那狮驼以及其身后的四个妖物攻去。而万里红云则是漫卷一片真阳之力,也对上了鸾鸟及其身后的四妖。最后剩下的尘凝榭则是化转月镜升空,扫出无数月牙似的光刃,向所有的妖物扑去,竟是无差别的法力攻击!
眼见知缘居士千手千脚齐至,狮驼蓦地发出一声大吼,身上幻出一道与他原身一模一样的虚影冲击而出,将大部分迎面攻击而来手脚震碎,其余的攻击则是以原身硬生生承受下去,护住了身后的四妖,随后又是大吼一声,直接向知缘居士冲去斗在了一块儿!受了知缘居士那么多拳脚也没事,看来这狮驼的原身强悍得惊人!
在狮驼的舍身护佑之下,他身后四妖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就在狮驼冲出缠住知缘居士之后,也纷纷大喝一声,冲天而起,迎面而来的正是尘凝榭的月牙光刃。四妖不慌不忙,利爪齐出,交织一片网状的爪影将月牙光刃尽数震碎,然后又继续向花柱石台冲去。
被狮驼纠缠住的知缘居士眼见如此情形,一皱眉,一转身,身形不动却是转出了一个化身,那化身再一转又化出了第二个化身。两个化身立即化出千手神通,后发先至拦下了四妖。千手神通与四妖利爪都在一起之际,知缘居士口中诵出佛门咒语,回荡虚空,震动在场妖物心神,催逼他们的元神震荡,顿时让这些妖物的攻击减慢了不少。
知缘居士所修佛门十二因缘法诀,并不擅长斗法,但是万里红云则不然,虽然此时乃是深夜,明月在天并无太阳,天时不假,但是他一身真阳之力弥漫,依旧刚猛无匹,刚一出手,周身现出无量金光,每一道金光都化作一道利剑直冲妖物飞出,便将鸾鸟震退。随后尘凝榭的月牙光刃如雨落一般卷来,两人配合极有默契,那鸾鸟和四个妖物在瞬间就被逼退。
万里红云豪迈一笑,冲着那些妖物大叫一声:“痛快!再来吧!”那鸾鸟一声怪叫,尾羽倒卷,燃起无边的烈火激射而出,身后四妖随之辅以利爪,在两侧冲了上来。万里红云手指一伸,指尖凝出一道晨曦化为利剑上下横扫出去,所至之处,烈火灭而爪影碎,但万里红云化出的晨曦之剑也被震碎!
此时又有一片移转之力凭空而至,袭向了狮驼鸾鸟还有其余八妖,正是尘凝榭月镜之力。众妖触不及防,纷纷被扫荡开来,知缘居士和万里红云趁机再度出手!
三人虽是初次联手,但是配合十分默契,尤其是他们并不贪功冒进,以将这些妖物逼退为先,然后才是伺机下手斩杀,因此守卫的十分稳妥,狮驼鸾鸟等妖物无一能够毕竟那花柱石台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天地之间莫名一寂,虚空深处忽有恐怖之感传来,知缘居士和万里红云都是忍不住抬头向空中望去,正好看见一道黑色刀光从半空落下,正冲着他们扑面而来,观其气势,仿佛轻易就能将整座率意山劈开!(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黑刀
知缘居士未动之际,狮驼和鸾鸟等妖物等见到黑色刀光出现,却一齐发出欢呼之声,率先停止了攻击,急速向两旁退去,显然也是唯恐被刀光波及。
万里红云一见这刀光,已知来者是谁,当初就是这刀光斩灭了荒未央,心中勃然一怒,大喝一声:“尘凝榭,用日月移转之力化转率意山,否则这要变成花的小子就死了!”
上空传来尘凝榭冷然之声道:“要你说!”
这一道黑色刀光出现的太快也突然了,而且是无声无息地从高空之中尚未完全弥合的空洞之中落下,毫无任何征兆。别说道门太极阵未成难以阻挡,等到道门中人反映过来,黑光就已逼近了花柱石台,唯一来得及出手的就是万里红云和尘凝榭了。但以二人修为既挡不住也化转不了这一道刀光,若是硬接,最后只怕两人也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好在这刀光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冲着花柱石台上的沙七飞而来,他们化转不了刀光却可以日月移转之力将整座率意山移走!
所谓日月移转之力,乃是日月二宗合力的大神通法力,能将率意山移转出去,避开这这一道黑色刀光!与山宗的移山之力不同,并不是真的将率意山移走,而是移动率意山所在一方天地的物境。这样一来,率意山仍旧在原地,但是因为物境转化,这一刀劈下去,虽然还是会落在率意山所在的位置,但是劈中的却不是率意山了!
一片月华之力洒下。布满了整个率意山,是尘凝榭的月镜脱手飞出。同时万里红云亦伸手一指自己的眉心,周身红光腾起,燃起真极烈焰,万里红云纵身向前一翻,化作一轮真阳飞出,追上尘凝榭的月镜一合。日月合璧之后又再度分离,随即先后相从围绕着率意山快速旋转了起来,形成日月丽天之象。日行月移之下,顿时一股日月移转之力散布。整个率意山在众修行人眼中忽然变得朦胧起来。物境扭曲,率意山仿佛从这一方天地远离而去,只剩下一道淡淡的虚影,尘凝榭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好在黑色刀光应该是从很远地的地方劈来。而且是劈开万物之境。借道虚无。所以虽然看似是从率意山上空落下,其实中间需要经历的是这一刀发出之地到率意山的距离,因此速度并不快。从黑光落下的速度来看。这一刀应该至少是来自千里之外,因此让两人有足够的时间得以从容施法!
虽是来自千里之外,但是这黑色刀光所经之处,天地划开,物境崩散,万缘俱灭。知缘居士最善感缘起,随着黑色刀光的逼近,感应到虚空之中万缘萎落不起,生机顿绝,他心头升起一种不祥之感,急忙冲着日月二人喝道:“不好,两位宗主快躲开,这刀光你们挡不住!”言毕之际,两道化身还归本尊,手中黑色佛珠飞出,化出黑白二气漩涡,迎向了黑色刀光!
但一切已经迟了,黑色刀光不知为何在半空之中陡然加速,黑白二气漩涡落空重新化为黑白佛珠飞出。紧接着,黑芒一闪,刀光直冲率意山落下,原本在日月环绕之下变得朦胧虚影的率意山忽然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万里红云所化之日以及月镜所化之月正环绕率意山旋转不休,尘凝榭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刀光所至,斩破了二人的日月移转法术!
刀光继续落下,一日一月各自从左右两侧向刀光了上去,但是尚未接近,便已被刀光散出的威压荡开,被各自向两侧震飞出去。激飞中,一日一月还复原形,月镜发出一丝清脆的碎裂之声,镜面出现了一道裂纹向高空飞去。率意山上空的尘凝榭感同身受,嘴角溢出了鲜血。再看那一轮真阳脱飞中,万里红云亦现出原来肉身,竟难以摄住形神,在虚空之中翻滚不休,一直飞出了十里之外才停住,散逸的刀光法力切入形神,让他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一刀之威,竟至于斯!
而且虽受此一阻,但刀光只是微微一顿并没有停下,继续冲着率意山花柱石台上的沙七飞落下。刀光开天裂物而来,沙七飞却仍旧是神不觉、眼不开、身不动,竟丝毫不知趋避。
在此一瞬,大夏龙图两个化身其一因必须困住风母不能擅动,只有逼住忘我老人的那个化身才能出手。但是就在大夏龙图身动的刹那,忘我老人身形瞬移,挡在了他的面前,大夏龙图叹了口气,只得作罢。与此同时,远处的开阳也是身子一动,似欲出手,不过一旁的‘赤灵’却在神识之中道:“你想清楚,真要出手吗?只怕你也未必挡得住这一刀吧!”开阳眉头一皱,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看着沙七飞的麒麟眼中露出愧疚之色。
万众瞩目之际,黑光最终毫无抵御地落下,劈中了一个肉身,立即没体而入,却不是劈中了沙七飞,而是老疯子!
“风无极!”“三师弟!”“老疯子!”
大夏龙图首先叫了出来,接着是云台法阵之上的随无距痛呼一声,最后叫出的则是开阳身边的小鱼,紧接着是其他修行人的惊呼之声此起彼伏响起。
但见率意山花柱石台之上,在沙七飞的头顶上空,就在刀光落下的前一刻,一阵流风飙腾而至,老疯子突然出现挡在了沙七飞的面前,黑色刀光立即透体而入。老疯子满头乱发根根竖得笔直,他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沙七飞,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已不能,转而正想笑一声,但尚未笑出身形却轰然炸得粉碎,化为一阵清风四散!
当老疯子发现那黑色刀光冲着沙七飞而去的时候,日月二宗万里红云和尘凝榭联手都被毫不费力的逼开。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挡不住这道刀光的。但是他想赌一赌,挡不住的刀光的只是他的修为,他想赌的是自己能用性命挡下这一刀。
于是就在日月二宗被击飞刹那,老疯子运转一身所学御风诀,以知天修为将自己命数化转其中,性命所系,他的目的不是挡住这一刀,而是牵引住刀光所有的攻击凝聚于他一身。这样做当然是一种找死的做法,等于是完全打开了自己,毫不抵御。令刀光的攻击止于一身。
最后的结果证明老疯子赢了。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所付出的代价是身死道消,散形于天地之间。更甚者,因为被这黑色刀光所杀。形神俱灭。连转世轮回都不可能!
在场众人都有片刻的愕然。想不出为什么修为如此之高的道门风宗高人老疯子居然会挺身豁出性命为散修沙七飞挡下这一刀。就连云台之上的随无距痛心之下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他这位师弟为什么要这么样做,自己这个师弟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行为异于常人,自己从不曾了解过。何况他也不知道,其实老疯子是有心收下沙七飞当徒弟的。在老疯子心中,当收徒之念生出的时候,他已经将沙七飞当作了徒弟。
老疯子用这样的代价,所求的不过是沙七飞的一线生机,他看中的徒弟的一线生机,但事实上他甚至都没有跟沙七飞直接说出收徒的话,并且他以后也再无法说出了。至于他这样做,是不是沙七飞就能躲过之后的劫数,老疯子并不知道,也没有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这一刻沙七飞就死了,就没有什么以后可谈!
一刀斩灭知天,刀光终于消失,无声无息之中,紧闭双目的沙七飞眼中忽然落下两行眼泪。但这眼泪才流出眼眶,随即化作了点点七彩光华消失在了空中。看来沙七飞是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只是他已不由自主!
“啊!”
一声悲鸣冲天而起,大夏龙图仰天长啸,周身衣袍无风而舞,手中拂尘横扫,携带无匹法力直接向着忘我老人劈落。忘我老人只觉如巨浪滔天覆压而来,心知大夏龙图悲伤之下全力出手,他不敢抵挡,欲瞬移躲避,却发现四周物境早被封印。
忘我老人顿时色变,猛地大喝一声,浑身黑气涌动护住全身,抬脚猛地在虚空一跺,被大夏龙图封印的物境立即消融。忘我老人立即抽身而出,却身后感到拂尘落下之后并无任何的法力爆发,回头再看大夏龙图却已瞬移到了率意山上空,竟是声东击西之计。回想起刚才那一击,忘我老人心有余悸,原来大夏龙图对自己始终未尽全力,既然如此,他刚才为什么又被自己拦住了呢?
只见大夏龙图来到老疯子身形消散之处,拂尘舞动,不住向四面八方卷出,虚空中的流风尽数被拂尘扯动向他汇聚而来,围绕他的周围流转不息,不多时已经汇聚成了一道极为强劲的风柱。看样子,似乎是因为四周虚空之中还残留老疯子的气息,大夏龙图竟是要将那化作流风四散的老疯子再度从风中抓出来一般。
但是任凭拂尘如何舞动,流风如何旋转,流风仍旧只是流风,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老疯子。就在风柱在大夏龙图的拂尘卷动之中,越来越强劲,逐渐开始席卷率意山下的草木万物、不少修行人避往他处之时,云台之上传来渊无咎的声音:“师兄,聚散无常,人命无返!”
大夏龙图浑身一震,似乎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停止了舞动拂尘。失去了大夏龙图法力维系的风柱,开始逐渐散去,到最后仍旧散入天地之间,化为丝丝平凡的流风。大夏龙图拂尘垂落,呆哀默立,周身散发出一股无比悲伤之感。
眼见这一幕,纵然修为高绝,对于天地的感悟早已让他们洞彻生死无常,在场的高人仍旧无不动容,心中泛出酸楚之意。更不必说那些率意山下的修士了,感动之余他们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修为已至脱天的大夏龙图,竟也会做出这样失常的举动!
就在这时,一声冷笑响起:“痴愚!”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虚空之中一柄黑刀如幽灵一般从空洞之中出现,在半空之中一翻,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握住再度向率意山上的沙七飞斩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天化之力
黑刀之主显然是因为身尚在千里之外,但是已经感应到了率意山上发生的变故,所以才会先劈出刀光抢先而至,而在刀光没有达到目的之后,便直接扔出了黑刀。相比于刚才的黑色刀光,这一次黑刀落下的速度更慢,虽是因为相隔千里,神通难及,但也显示出了黑刀之主强大的自信,如此御器与人斗法,居然不怕对方将黑刀抢走!
要知修行人祭出法器与人相斗,自然也随着神识或神念所及而生极大的差别。距离越近,神念感应越强,法器所发挥出的威力自然越强。随着距离越来越远,神念感应相应减弱,法器飞出犹如孤军深入敌境,自然极容易受到对方切断神识联系而夺器。所以一般来说,除非是一些以神念触动直接爆发的法器或者是使用了毁器之法,否则修行人是不会也不敢如此使用法器的!
这黑刀显然不是弃器,黑刀之主此举,显然是将整个率意山的修行人都不放在眼里!
或许是因为老疯子死在那刀光之下,或许也因为被对方如此看轻而感到愤怒,大夏龙图怒喝一声,浑身上下忽然散出一股冲天的杀意,伸手一抖,拂尘延伸为千丈长丝向高空之处的黑刀卷去。黑刀未至,他却抢先出手了!
修行入脱天境之后,种种玄妙难言,并非不可言,而是不能以天地之间的变化言之。这是为什么?因为此时修行人所求证已从知天境的求证天地造化之本更向前一步,求证真正的长生不死之道。知天境得领悟天地造化。而脱天则已可自由出入天地,天地已经不能拘束这样的大修行人。眼前所见的天地万物对于他们来说乃是在虚实之间,并非完全实有,因此能够得以穿越物境,遁入天地之中。
但是即便是脱天境,在天地之间相斗,所行仍旧是天地变化之道,其实跟知天境的修行人斗法的手段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手段却可以更为玄妙,法力更为雄厚,那是另外一回事。此所谓天化之变。因为既称脱天。自然不可能行于天地之间,既在天地之间,便当从天地变化之道而行,否则将遭受整个天地的对抗!
修行人的斗法在不同的境界。手段自然也是不同的。比如修行人的神通就分为身神通和心神通。到最后融合而成便是法力和神念的区别。在知身境之前,元神未显,争斗其实都不叫斗法。因为此时法力未生,争斗只在以身相及,运转的是筋骨之力、神气之力。只有在知身大成之后,元神化神识,运转的元精、元气、元神相合而生的法力,此时才勉强可算是斗法。
知心境后,身心相合,此时万法初生,运转的是形神相合所效法万物变化之道。只有到了知道境界,才能通达万物之变化,运转形神变化之道,修行人称为道妙。从知道境之后,修行人分为两途,其一是求证炼器、炼丹等种种法术变化之道,另一种所求证并不是学习更多的法术,而是更在乎境界的突破,求证长生解脱的境界。两者既有相通之处,也有极大的分歧之处。不过仅仅从斗法而言,知命、知天之境界虽然对于法术变化而亦有所谓命转和天化之助益。
因此,从法术本身来说,脱天境修士的法术并不与知道境修士的法术有任何区别,一切法术皆在知道境便能修习,但是从法术施展的玄妙而言,脱天境修士论手段高低,便在天化之争,这是只具备道妙之变的知道境修士所万万不能企及的!
何为天化之争?脱天境修士为何称为脱天,是因为到了如此境界,修行人可不依赖天地而存,其身所在可随神念化转自成天地。这自成天地的造化之力,便是天化之能,主要包含了种种变化之力,比如创生、毁灭、生生、化化、移转等诸般变化神力。
之前说一切法术在知道境皆有而脱天境修士亦不出其外,只是更增玄妙。那么这种自成天地的法术在知道境界修士那儿有吗?当然有,便是知道境界修士的随身洞天,不过随身洞天乃是知道境修士以神念和法力在天地万物之中凝炼出的空间,与自成天地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那么知道境修士有所谓天化之变吗?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修行人在自己的随身洞天以神念凝炼万物,师法造化,便是这种天化之变的源头,只是此时修行人未得造化,一切皆虚而不实,只能称幻罢了。
因此,一言以蔽之,何为天化之争?简单来说便是两个天地以造化之力互相化转,其中蕴含之变化,正是万物之变。既然是变化,也是玄妙!
大夏龙图这一拂尘化作千丈长丝飞出,看来好像只是去将黑刀扫开或者卷之禁锢封印,但事实上并不是如在场一般修行人所见那么简单。黑刀如此横空劈来,这一次并不是使用了黑刀本身斩断诸般缘起之神妙,而是另外一种难以言说的天化之力,如果勉强表达,那只能用一个字,那就是——生!
什么是生?为什么一刀斩出却是生呢?难道生也能杀人吗?别说一般没有修行人的普通,哪怕是修行入了知道境、知命境甚至是知天境,只怕也不能全然明白这其中的玄妙。在场的恐怕只有‘赤灵’和开阳能够得以尽窥其中玄机。
什么是生?天地之间,万物相生,繁衍相续,其实这就是生。母生子出,便是生,乃是化育之生;草木长大,这也是生,是衍化之生;甚至万物由大而至老,由老而至死,这还是生。正因为有生,所以前后相推,万物才会萌发、才会长大、才会衰老而死。因此,可以说天地之间的万物皆因生而出现与天地之间,也因生而灭于天地之间,在天地眼中万物平等,故而生死如一。
那么这样一种天化之力究竟如何伤人呢?答案很简单,因为这并非大夏龙图所愿之生。大夏龙图自成一方天地,怎么可能听从对方而生?既有生,则必化,也就是说这一刀虽以生斩来,却是要变化大夏龙图。如果一刀斩中而大夏龙图不能化转这一刀所蕴含的的天化之力,必然从之而化,轻则受伤,重则随之所化而老死!
黑刀之主以天地万物之生斩出,却是蕴含万物变化之力欲致人死地,便是此刻落在大夏龙图眼前的这一刀!
而大夏龙图正是看破了这一刀中蕴含的天化,所以这才抢先出手,拂尘卷出,他也施展出了一种天化之力,为了破解黑刀的天化之力,大夏龙图所施展的天化之力也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死!
什么是死?这一个死字,正是大夏龙图所破解的对方的天化之力,蕴含重重玄妙。天地万物有生,必然就有死,死乃万物之归宿。既然有死,那么之前的生是意味着什么呢?既然是生,就不应该会有死呢?所以很简单,因为有死,证明其生非生,只是变化而已,变化者,非生也。
对方以天地万物之生欲变化大夏龙图,而大夏龙图却以拂尘长丝挥出一个死,封住了一切变化的可能。因为真正的生,不在变化之中,也就是说,所见的万物,并非生,真正的生在天地!
大夏龙图这一拂尘卷出的天化之力,虽然是死,其中却蕴含着真正的天地间的生之道。
虽然是两股天化之力的较劲,但是落在其他修行人的眼中却不过是大夏龙图的拂尘和黑刀互相撞击在了一起。而撞击的结果是黑刀在天空之上一顿,而大夏龙图则是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口黑血!
从玄理而言,大夏龙图之死固然可以破黑刀之生,而且双方的法力浑厚程度几乎是差不多的。但是黑刀毕竟是黑刀,即便对方没有刻意施展黑刀的斩缘之力妙用,但是在器用之中毕竟蕴含一丝斩缘之力,所以大夏龙图施展的天化之力究竟还是打了折扣。如此硬撼黑刀,能够只退三步,吐出一口黑血,可见他虽然受了伤,却仍能及时将伤势化转,足以可见大夏龙图之修为是多么惊世骇俗了!
远处的‘赤灵’和开阳忍不住露出了赞叹之色,他们刚才也在默默感应,如果是自己能不能挡下这一刀之威,足以了解刚才大夏龙图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但在场的其他修行人却看见大夏龙图只是轻轻可黑刀一碰,便口吐黑血,不少人竟还低声议论什么大夏龙图也不过如此云云。
这些声音入于开阳耳中,开阳亦只当做没听见,但神识之中却传来‘赤灵’的声音:“违天者不祥!大夏龙图乃是脱天境的修为,竟然还因为刚才风宗修士之死做出这样的举动,拖延了天命花降世之时,不知会带来何种变数,又会对他自己造成何等劫数!”
开阳没想到‘赤灵’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又问道:“前辈,您究竟是谁?为何要占用赤灵的肉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