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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四宝     圣踪txt下载     圣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鼾声里

    陆正吓了一跳,正要劝阻,荒未央已经将他一把将他推开,左手冲天一指,顿时伴随震动大地的轰然巨响,乌云之中一道光亮刺目的雷电直接降下劈中草屋。却见雷电劈中草屋之后,却并没有炸开,而是顺着草屋四面八方流窜到了地下消失不见了,这一击显然是被化解了。

    荒未央大怒道:“我倒是忘了这草庐结着周天阵法了,也好,我就连整个阵法一起劈了!”说着,又开始念念有词,双手一引,天空上的乌云急速翻滚起来,发出阵阵闷雷轰响,看样子荒未央这回要引来更为强大的雷电了。

    陆正赶紧上前扯住荒未央,劝解道:“等等等等,为了几坛子酒,不至于如此吧?”

    荒未央闻言,却立即破口大骂道:“你是不知道,这几个老贼分明就是在装睡,偷喝了我的酒还故意不理我!别的酒也就算了,那可是小秋亲自给我酿的,老子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没想到这几个老家伙趁我出门,竟然给老子来了个底朝天!好哇,连雷都劈不醒是吧,气死我了,真真气死我了!不行,我还是亲手把他们一个个剁了扔下道海去喂给小鲲吃了算了!”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宝剑,看起来锋利无比,晃动两下就要一个劲往草屋里冲进去。

    陆正赶紧扯住他的胳膊,夺下了宝剑,道:“喂荒未央,你等等,站住站住。不就是把他们叫醒吗?这么简单的事你搞得那么麻烦做什么,实在不行的话让我来试试啊!”

    荒未央刚才还死乞白赖的鼓足了劲要冲进去砍人,一听陆正这话立即停下来不动了,看了一眼陆正,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道:“你?你不是看见了吗,连雷都劈不醒,就凭你会有什么好办法?”

    陆正没注意道荒未央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听着他的话,立即道:“再没有办法。也总比你拿雷劈人家。那剑砍人家好吧,你可是堂堂的一代未央天,这样做事情怎么也不靠谱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荒未央被他一噎。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好办法,把他们给叫醒了。我们可说定了啊,如果你叫不醒他们。我可就一剑一个,把他们的脑袋都削下来当球踢!总之,这七个老头的命就攥在你手里了!”说着,重重哼了一声,走到一边。

    陆正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荒未央,他不会真的把这七个滑稽怪矮人的头砍下来吧?细细一想,刚才荒未央如此暴怒的样子也着实有些夸张了,他这样的人会吝啬叶小秋酿造的几坛子酒吗?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叫荒未央了。看这情形,荒未央分明就是和这七个怪矮人串通好了设计自己也说不定,就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将他们叫醒过来,这可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啊!

    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上了套了呢?想到此,陆正回头看了一眼荒未央,后者正抱着剑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见陆正回头,又装作一副发怒的样子,挥舞着手中的宝剑道:“喂,你想出办法了没有啊,你再不叫醒他们,我可就要动手了哦!”

    这下子更确定了,就是荒未央这小子和这七个怪矮人故意在刁难自己。陆正心道,这荒未央平时正事不干,每天净想着这些无聊的事,真不知道他用意何在。自己既然已经识破了,本可以不理会他们这茬,就站在一边等着看荒未央把他们砍死好了。当然荒未央是肯定不会把他们砍死的,只是这样一来,也等于就是自己已经输了。

    陆正看了看草屋里面号称竹林七闲的七个怪矮人,若是他们故意不醒,自己该用什么办法呢?刚才荒未央引雷一击,分明就是告诉自己,像这样的手段,他们都是不会醒过来的,自己就别妄想可以用什么法术将他们惊醒了。

    那可怎么办才好,怎么样才能把他们叫醒呢?陆正想了想,先是冲草屋子里面行了一礼道:“晚辈天宗记名弟子陆正,拜见竹林七闲七位前辈。”

    果然不出预料,草屋之中毫无回应,依旧鼾声不绝。陆正苦笑一声,虽然早知是这个结果,但是待人处事之礼不可废,不管对方受不受,行这一礼还是必须要的。

    一旁的荒未央嗤笑一声,嘲讽道:“哎呦,这就是你的办法吗?你是打算用这种办法把他们吓醒吗?”

    陆正道:“别吵,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可别在一边瞎捣乱啊!”

    荒未央继续说着风凉话,道:“那你可要尽快啊,我的耐心有限,这些老头也真是奇怪,宁可不要命了也不愿意配合你被你叫醒,看来我今天可是要打开杀戒了啊,阿弥陀佛,佛祖你可要原谅我,这都是陆正这小子没本事,可不关我的事啊!”

    陆正不去理会荒未央的疯言疯语,想了一想,从腰间抽出斑斓虎的独角,他之前在青丘山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这独角的名字。这独角是从斑斓虎而来,最大的妙用就是能够发出慑人心魂的大吼声,具足威严,因此他将这支独角取名叫做号威角。

    此时他将此器对准着草屋,将法力注入号威角之中,顿时号威角发出一声震天慑地的大吼身,震动了整个清都山四面回荡其嗡然之声,远远传了出去,但唯独正对着这号威角的草屋却是一根草儿也没抖动,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一般,屋内的竹林七闲鼾声丝毫没有被打乱。

    但是陆正似乎也早料到了这种情况,一击无功,却没有急着将号威角收起来,而是继续以法力源源不绝的注入号威角之中,让号威角连续不断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大吼。他现在的法力浑厚之极,几乎可以支持这号威角如此连续运转不息也可以,当然前提是要这号威角能够禁得起这样的法力冲击。不然,只怕是陆正的法力还没有耗尽,这号威角却可能因为过度运转而损毁了。

    陆正就这么手持号威角,一直对着草屋,大吼之声阵阵,响彻天地,始终不觉,更是惊动了道海之中的北冥之鲲。这北冥之鲲发出阵阵奇异的无声之声回应,并且开始在道海之中不断地掀起波浪,吼声不绝,北冥之鲲也掀浪不休,溅起的浪花可以一直冲上清都山。没多久清都山上就下起了阵阵的小雨,那都是北冥之鲲溅起的浪花形成的。

    湖水从天而降,劈头盖脸落下来,这毕竟不是真的雨水,因此落下的水都是成片成片,犹如瓢泼一般,尽数往陆正头上泼来,顿时将陆正从头到脚泼了个湿透。一旁的荒未央早早躲在一侧,半点水花也没溅着,看见陆正如此狼狈,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陆正眼见这号威角如此大吼连连也无法撼动这草屋内的七个怪矮人,深知他们的神通修为远远要高于自己,看来用这个号威角是无法将他们叫醒了,只好停止继续使用号威角,放弃了这个办法。

    吼声停下,道海之中的北冥之鲲顿时也停了下来,荒未央走过来指着满脸水花的陆正,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正不悦道:“有这么好笑吗?”

    荒未央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冲着陆正不断点头,意思是就是很好笑,随即便笑得更加厉害了,连呼哎呦。

    陆正道:“瞧你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看来也不再因为这点酒的事情生气了吧,我看这七位前辈睡得挺踏实的,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

    一听这话,荒未央却立马止住了笑声道:“那可不行,说好了,如果你叫醒不了他们,我就一剑一个,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怎么难道你不信我做的出来吗?我这就先宰一个给你看看,挑哪一个呢?好,就是那个穿绿衣服的老头,头上套着酒坛子那个!哼,竟然敢把整个脑袋钻进去,实在是太嚣张了,不宰他宰谁!”一纵身,灵敏的窜入了草屋之中,举剑就要往下斩去。

    陆正一开始以为他不过逢场作戏,见他果真一剑斩杀,丝毫不留手,连忙跳进了草屋之中,用号威角一挡,宝剑击在号威角上,被格挡弹开发出一阵清吟,这剑竟然已经有了器灵。

    陆正急道:“你还真下手啊,我又没说我放弃了,我这里可还有办法没尝试呢,你先别动手!”

    荒未央收起宝剑,道:“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啊,再要是叫不醒他们,那我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陆正一言不发,捡起刚才荒未央扔在地上的琴,调好琴弦,然后抱着琴走到了草屋门口,道:“就依你,这次我要再叫不醒他们,我就不管啦!”说着这句话,深吸一口气,神情一肃,调摄身形,双手在琴弦上虚按。

    荒未央一见如此情形,心道,怎么这小子是想用弹琴来叫醒这些老头吗?

    陆正看了一眼草屋内的竹林七闲,心道,他们既然不为外在的雷音巨吼所动,总会为自身的七情所感吧,只要他们对自己的琴音有所感,就一定会醒过来的。打定这个念头,陆正双手手指跳动,开始在琴上游走,弹奏了起来。

    琴声一响,果然听得草屋之中鼾声顿时一停!(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酒中趣

    琴音饱满,珠圆玉润, 在竹林之中响起,清音回荡,涤荡心神一清。陆正弹的是《五音生成谱》,但却不是如之前乐先生在日月庐中弹奏的以火起式,他用的是水起之式,以水生木,正合此竹林清音。刚刚被北冥之鲲泼洒了一片片水花,此时许多竹叶之上还留存这晶莹的水珠,偶尔见竹叶被风吹动,在叶尖滑落。

    琴音流转之间,似乎清风更清,流淌在竹林之间,婉转犹如流泻出了一道叮咚的清泉,给人以一种舒爽之感,荒未央站在一侧,暗暗赞许:“这小子的琴倒是弹的不错,而且还融入了他对天地万物之声的感悟,竟然与这竹林融合的如此自然,这琴音就好似本来就在这竹林中的一样。”

    水声如何,是倾泄而下的流瀑飞泉,还是奔腾汹涌的大江大河,抑或者是沉静宁谧的深渊,变化莫测的大海?木声如何,是毫不起眼的路边小草,还是茁壮挺拔的参天大树,抑或者是摇曳多姿的鲜嫩花朵,默默无闻的地衣苔藓?滴水成珠,竹中空而虚,两者相击,又是如何的清绝!

    草屋之中的七个怪矮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七个鼾声同时停下,但是却仍旧是没有醒来,陆正的琴声一停,过了一会儿,他们的鼾声又开始响了起来。陆正也不再继续,起身将琴收起。

    荒未央见状,上前道:“怎么,你放弃了吗?他们可还是没有醒。你输了,我只好把他们的头砍下来了!”

    陆正却自信一笑,摇了摇头。

    荒未央一愣,道:“怎么,你还不死心吗,我刚才说了,那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的琴声的确不错,但是他们可没有醒。”

    陆正道:“没有,我已经把他们叫醒了。”

    荒未央一指草屋内,道:“你没搞错吧。这七个老头可还在打呼噜了。这也算叫醒了吗?”

    陆正不答反问道:“你是故意考我,看我能不能把他们叫醒的吧!”

    荒未央嘻嘻一笑道:“傻子都知道啊,不过你要是真叫不醒他们,我可是真的会把他们的头砍下来的哦!”见陆正一脸不相信。荒未央也没再解释。道:“你先说。你刚才说把他们叫醒了,是怎么回事?”

    陆正指着那草屋中道:“他们本就醒着,我又怎么可能再把他们叫醒呢?或者说。我又何须把他们叫醒呢!”

    此言一出,荒未央还没有什么反应,草屋之中突然传来阵阵大笑之声,那七个怪矮人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荒未央道:“哈哈哈,荒未央,这次你可砍不了我们的头了吧!”

    荒未央脸色一变,做了个鬼脸道:“谁说砍不了,我这就动手!”说话间,手中宝剑一抖,瞬间七道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只听咚咚咚咚咚咚六下响声,接着是‘咵啦’一声,正是那七个怪矮人的脑袋被荒未央一剑斩落,那咚咚之声,正是六个矮人的脑袋掉在地上的声音,而那‘咵啦‘一声,自然就是那个头上戴着酒坛子的矮人,脑袋落下,先摔破了酒坛子!随后便是咕噜噜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陆正看得差点眼珠子都没掉出来,没想到荒未央还真的把他们都杀了,刚才那一剑速度之快之锋利,实在是让人反应不过来。陆正长大了嘴巴指着荒未央道:“你……你……你……”他想不到荒未央竟是如此凶残。

    荒未央冲他一白眼道:“我,我怎么啦?”

    陆正还没说什么,忽听有人喊道:“荒未央,你这臭小子赖皮,你终于输了一次,快拿七坛酒来!”陆正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却不是人,而是一个落在地上的脑袋,白胡子白眉毛遮住了大半个脸,正是刚才被荒未央斩下的七个怪矮人其中一个的脑袋。

    这个脑袋一说话,另外六个脑袋顿时鼓噪起来,纷纷道:“是啊,是啊!荒未央你不能赖皮!”“荒未央你输了要认账!”“我们输了那么多次,被你砍手砍脚砍脑袋哪一次赖皮过!”“你这次输了,还把我们的脑袋砍下来,你要付双倍,我们要十三坛!”

    这脑袋被斩下来居然还在说话,看着一地攒动喊叫的脑袋,陆正头皮一炸,忍不住向后一跳,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这七个怪矮人的身体都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间一点儿血也没喷出来。

    那些脑袋还在争论,有的道:“你是老糊涂了吗,我们一共是七个,双倍分明就是十四坛,怎么会是十三坛呢?”那个兀自嘴硬,马上回应道:“就是十三坛,我觉得你的酒量不行,只能喝一坛,我们其他人可以喝两坛!”

    那脑袋听得这话,哪里肯服气,立即吹胡子瞪眼道:“谁说我酒量不行,我的酒量可比你好,上一次你才喝了半坛子就倒下了,我可比你多喝了一口才倒下的。这件事大家都看见了!”

    那个脑袋原本在最后面,闻言立即滚到了前面,与之前开口那个顶在一起,道:“你撒谎,你那一坛子比你的小脑袋还小,我的一坛子可比我的脑袋还大,我比你喝得多得多了。你们其他人都说说,我们两个到底谁的酒量好!”

    于是其它们脑袋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有的说前面一个好,有的说后面一个好,有的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看了看那两个脑袋,也没说出谁比较好,叽叽喳喳闹了一阵,忽然有个脑袋提议道:“这样吧,如果谁觉得他们两个哪个的酒量好,就滚到他一边去,这样看谁那边的脑袋多,那就是谁的酒量好。”

    听得这个办法,众脑袋轰然叫好。随即就看见那吵架的两个脑袋当先一左一右分开两侧,远远对立着,互相之间吹胡子瞪眼怒目而视,其余剩下的五个脑袋就开始向两边滚动起来,一时间之间满地脑袋乱滚,有的往右有的往左,还在中间撞了起来,各自头上都红肿起来,登时碰撞声、痛呼声、叫骂声、脑袋在地上滚动声混作一团,吵闹不休。

    陆正看得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之间一阵混乱之后。脑袋门终于大致分成了两队,左边三个右边三个,各自呈品字形排布,互相之间都是怒目对峙。只剩下中间一个脑袋孤零零的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归属哪一方比较好。陆正认得,这个脑袋正是刚才套着酒坛子的那个!

    只听其他那三个三个脑袋一齐冲着那个脑袋叫道:“喂,你怎么还不来我们这边。你到底觉得谁的酒量比较好!”

    那剩下的那个脑袋似乎有些迷糊,道:“谁的酒量比较好,我觉得我自己的酒量比较好啊!”

    两边加起来六个脑袋顿时一齐大叫:“不是说你,是问你他们两个谁的酒量好。”

    那剩下的那个脑袋道:“他们两个的酒量?他们两个的酒量还是没有我好啊!”

    这下子,那左边的三个脑袋开始叫道:“你快往我们这边来,你一个脑袋斗得过我们三个脑袋吗?”

    那右边三个脑袋也叫道:“你快往我们这边来,这样我们四个脑袋就可以斗得过那三个脑袋了!”

    两边哄吵不休,剩下的那个脑袋左摇右晃,一下子滚到左边一点,左边的那些脑袋就欢呼一阵,但那脑袋又继续一滚滚到了右边,右边的脑袋门就大声欢呼起来。但是这脑袋晃了半天也终于没到左边,也没去右边,惹得那两边的脑袋都生气了,从两边各自有一个脑袋飞起,向他扑了过去,一边一个咬住了他的两个耳朵,都要把他往各自那边拽过去,那剩下的脑袋痛得哇哇大叫,眼泪都流下来了!

    其余的脑袋眼前如此,也纷纷扑了过去,顿时七个脑袋在地上你来我往,互相撕咬不休,一时间地上到处都是被扯下来的白眉毛、白胡子。

    终于,荒未央听得他们如此吵闹不休,也感到头皮发麻了,上前一步道:“行啦行啦,你么都给我安静了!”却哪里有人理他。

    荒未央叹了口气,嘀咕一声:“真是自讨苦吃!”无奈的叫了一声,道:“喂,看看身后面是什么?”

    此言一出,七个脑袋忽然一齐停下了撕咬,一个个抽动着大红的酒糟鼻子,往身后一看,只见墙角处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一堆酒坛子,散发出阵阵酒香,七个脑袋眉开眼笑的:“有酒了、有酒了!”随即一个个向上飞起,跃上身体,接续上脖子,就往酒坛子奔去,不多时便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地上开始喝了起来。

    喝到了一半,忽然有人叫道:“哎呦,这不是我的身体,谁把我的身体拿走了!”

    也有人叫道:“哎呀,这身体好像是我的身体,怎么脑袋不是我的脑袋了!”

    于是,陆正又看见草屋内,突然有两个脑袋飞起,各自往彼此自己的身子找了回去,咔嚓一声,重新接上,然后又喝了起来。

    等到他们各自一坛酒喝完,又迅速去抱来第二坛喝了起来,荒未央给了他们十四坛酒,不及片刻就快喝完了,难怪荒未央说他们每天醉两次,每次醉半天呢!

    陆正知道这七个怪矮人老头不是人类,而是妖物,却不知他们是什么样的妖物,竟然断了脑袋还可以重新接回去,而且如此贪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这时,有个矮子老头最先喝完了坛子里的酒,发出愉悦的声音之后,就将酒坛子垫在脑袋下面当做枕头,在地上躺着,对屋外的荒未央道:“荒未央,你怎么不来喝!”

    荒未央一指陆正道:“我今天带着朋友来,他不喝,我也不喝!”

    陆正正暗道荒未央讲义气,却听荒未央继续道:“他可是进这竹林的第一个不喝酒的人啊。”

    陆正听的这句话,隐约感觉不对了,荒未央不会又开始想要捉弄人了吧,果然见他眼中透着怪笑,道:“只要你们能让他喝醉了,荒未央的酒以后你们随便喝,我再也不藏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饥 琴中机

    荒未央果然没憋好屁,这分明就是要鼓动这七个矮老头给自己灌酒啊,自己可是还没喝过一点儿酒呢!但是陆正却并不慌张,相反的他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当初在日月庐的时候,就看见过乐先生天天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神情陶醉。

    当时陆正就和心儿暗暗猜测那杯中之物的滋味,究竟是如何美妙,让乐先生如此不舍。但是老师李仪却从来不许他们尝一尝其中的味道,哪怕是那次吃冰肌玉骨鱼,以老师对食物之精严要求,也是配了一味果酒,没有让他们尝到真正的酒味,偏偏老师又是极擅长酿酒的。

    只是不知道日月庐现在怎么样了,两位先生封印了日月庐,不知道又是什么缘故,陆正不由得有些想回去看看。

    听得荒未央的话,那矮子老头立即把目光转移到了陆正身上,尖声叫道:“他没喝过酒?”其他六个矮子老头都刷刷刷地把目光扫了过来,眼中没什么善意,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陆正这时才算认真看清楚他们的眉眼,发现这七个矮子老头竟然是长得一模一样,连头发胡子都是一色的雪白,该弯该卷都是一样,除了身上的衣服不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那当先的矮子老头道:“喂,没喝过酒的,你这样直愣愣的打量着我们这些老人家,是不是不大礼貌啊!”

    陆正赶紧收回目光,冲他们行礼。心道,估计在这七个矮子老头眼里,这天地之间的人恐怕之分两种,一种是喝酒的,另外一种就是不喝酒的,而且观其神态,听其语气就知道,他们对不喝酒的显然没什么善意。

    那矮子老头有些倚老卖老的口吻道:“小子,刚才的琴是弹的?”

    陆正还没回答,那边的矮子老头们就开始发出各种声音了:“刚才的琴居然是这小子弹奏的。”“不喝酒的人怎么也会弹琴吗?”“那琴的确弹得好。就是好了点酒味。”也有的道:“我们一直输给荒未央那小子。是这小子帮我们赢了。”有人立马就道:“那又怎么样,就算帮我们了赢了打赌,他又不喝酒,那就当不成我们的朋友。荒唐小子虽然坏。但他能喝酒。就是我们的朋友。”

    荒未央道:“怎么样,他弹的琴不错吧!今天被你们赚到了,不仅喝到了我的酒。还听到了如此美妙的琴声,便宜你们了,就算是断头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转头对陆正道:“我带入这个竹林的人可不少,能够叫醒这七个老头的却只有你一个,偏偏你又是我眼里最傻的一个,真是奇了!”

    接着荒未央向陆正解释了一番,原来荒未央和竹林七闲打赌,若是荒未央带来的人能够把他们叫醒,荒未央就输给他们每人一坛子酒。而如果不能叫醒他们,荒未央就可以对他们砍手砍脚砍头,爱砍成几块就砍成几块。此前荒未央带来之人,没一个能够把他们叫醒的。

    陆正听得惊奇,这荒未央和这七个矮子老头真是没一个正常的?就算是打赌也应该是荒未央带来的人叫不醒他们,才输给他们每人一坛子酒啊,现在的情况却是颠倒过来的,这七个老头不是自己坑自己吗?自己硬撑着装睡不醒,结果却是让荒未央砍成七八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矮子老头点点头,摇着脑袋,闭着眼睛,带着醉意道:“小子弹的琴不错,形静闭而神开动,不顾左右,如在无人之境,发乎自然之趣。嗯,能这样弹琴,可以入这个竹林!”他这句话却不是对着陆正说的,而是转身对着其他的矮子老头。

    那些矮子老头一个个醉酒得面红耳赤,尤其是那一个个大红酒糟鼻更是醒目,听得这话,其中又有一个矮子老头道:“嗯,目不飞色,气不吞吐,难得,难得。”

    又一个接口道:“其容安貌止,其心不喘,如对墙壁。不狂不焦,可见所感深沉,心气广大,神游天地之外,从容有度,不只是有眼前琴,还有指上琴,还有心中琴,此身边是琴。不发而发,发而不发,有韵,有韵。”

    又一个也点头道:“指法也妙啊,不疾不徐,不骄不躁,动静相宜,不欺不离。人琴相敬,人琴相在,不错,不错!”

    再一个抱起坛子喝了一大口酒道:“弹琴之前知调弦音,知我之外尚有他物,很好,很好。”

    接着一个则道:“心中无情,弦上有音,妙音,妙音。”

    陆正越听越是惊讶,想不到这几个疯疯癫癫、模样古怪,不知原身来历的老头竟然如此深知操琴之艺,他们所说的话跟乐先生平日里指点自己弹琴的要诀几乎是如出一辙,若不是言语相差许多,他几乎都要问一问,这几位老人家是不是认得乐先生了。

    最后一个矮子老头正要开口,荒未央抢先打断道:“等等等等,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一个劲的开口夸人,我可从来没见过啊。这小子的琴弹的真有那么好吗?怎么不见你们这样夸我啊!”

    那剩下的那个矮子老头听他说完,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收而藏,有若无,实而虚,少见,少见。”然后道:“荒唐小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喝酒,单凭你的琴声,你这辈子就别指望进这个竹林啦!”

    荒未央撇撇嘴,一横手中的宝剑道:“那我就把这片竹子砍光了!”

    七个矮子老头一齐叹气道:“粗鲁,粗鲁!”纷纷捧起酒坛子来喝酒,那个早早喝干了的矮子老头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众人喝,看神情十分懊悔,自己喝得太快啦!

    荒未央顿声一喝,一挥手中宝剑道:“好了,好了,别扯那么多废话,既然你们这么夸他的琴,你们倒是能不能灌醉他啊!”

    陆正苦笑道:“荒未央,你这使坏也使得太明显了吧!”

    荒未央嘿嘿一笑道:“进了这片竹林的,没有不喝酒的,这也是这个竹林的规矩,就算我不说,他们还是最终会灌你喝酒的,可算不上是我使坏啊。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喝酒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喝,我也陪你!”说着,拿起手上的酒坛子喝了几大口,然后把酒坛子递了过来,道:“喝!”

    陆正竟没发现他什么时候也拿了一坛酒在喝,顺手接过了酒坛子,顿时感觉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带着一股清新之气,醇厚香纯,轻轻晃了晃,酒水在坛子之中晃动,发出金玉之声,悦耳动听,陆正忍不住捧了起来大大的喝了一口。

    这一下并无丝毫犹豫,动作洒脱利落,看起来竟像是喝惯了酒的老酒鬼,让七个矮子老头和荒未央都发出了叫好之声。

    一大口酒咽下,醇厚的酒气顺着咽喉落下,腹中顿时亮堂了起来,整个人形神一开,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陆正双目猛地一亮,这酒的滋味可太舒服啦,当下忍不住大呼一声:“好哇!”

    这一声叫出,他整个人都似发生了某种变化,竟然直接提起酒坛对着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荒未央在一旁看着,没想到陆正这一提起来就没放下,但听得咕嘟之声不绝,等到陆正再把酒坛子放下之时,酒坛子已经空了,被他用脚一踢,酒坛子溜溜的滚到了荒未央身边。荒未央捡起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滴酒也没剩下。

    荒未央看着酒坛子有些发愣,又看了看陆正,却见他满面生光,意气风发,道:“还有吗,再来一坛,这么一点好像不过瘾。”竟然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荒未央轻轻将酒坛子摇晃着,一边道:“陆正,你以前真的没喝过酒吗?”

    陆正道:“没喝过啊,今天是第一次喝,没想到酒这东西是这样的滋味,难怪乐先生爱不释手。”

    就在这时,荒未央手中晃动的空坛子中突然传来了水声,渐渐地水流撞击坛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声音却又没有了。陆正上前几乎是夺过了坛子,里面已经装满了美酒,当即大喜,捧着坛子又开始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荒未央看着陆正喝酒之状,又看了看草屋里的七个矮子老头,后者眼中的惊奇之色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的,这陆正分明就是一个天生的酒鬼的架势啊。最初的惊讶过后,那七个矮子老头个个笑容满面,大声为陆正叫起好来。

    过了一会儿,陆正又把酒坛子放了下来,一下递到了荒未央的面前,不用看也知道,这坛子里面一定又空了。荒未央接过了酒坛子,心里惊诧不已,这一坛子可足足有十斤啊!原本想着灌醉了陆正,看看他酒后的滑稽模样,好好捉弄他一番,但是看眼前这种情形,陆正好像不是要喝醉的样子,而是要把自己的藏酒喝光的架势啊!

    又给灌满了一坛子,陆正毫不犹豫接过去喝了,那七个矮子老头似乎受到了感染,也纷纷把手中的酒坛子喝干了,朝荒未央要酒喝。荒未央道:“怎么总是问我要酒喝,你们自己酿的竹叶清露呢,怎么不拿出来?”

    那矮子老头道:“陈酿的竹叶清露早已喝完,新酿的火候不足,还是先拿你的喝,等喝完你的藏酒,想必这一批的竹叶清露火候也到了。”

    荒未央无奈,又只好拿出十坛子,给七个矮子老头每人拿了一坛,剩下三坛子他自己拿了一坛子喝了起来,另外两坛子就堆在自己和陆正身边,心想,我倒是要看看陆正臭小子能喝几坛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意中人

    差不多两坛子酒入喉之后,酒意渐渐涌了上来,一股热气浸润了全身,令其神陶乐不已,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从这清都山上举目望去,极远处天地的尽头,天地好似粘合在了一起,在那儿有一轮红日如丸,散发红光,将晚风也熏得炙热,陆正心中顿生豪迈之感,似乎天地皆在自己胸怀之内。他终于能够明白乐先生为什么在每次喝酒的时候都用那无比快意的声调喊出那句:“酒乃神物啊!”

    何为神物?能使其神通于天地,便是神物。

    将手中的酒坛中的酒喝干,陆正随手一扔,见脚边还有两坛子酒,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坛子就喝了起来。一旁的荒未央见状,不甘示弱,赶紧将手中酒坛中的剩酒喝完了,也抓起一坛新的喝了起来。不多时,又是大半坛子喝了下去,却听一声酒坛子破碎的声音,是陆正又干了一坛子,将最后一坛子也拿了起来。

    荒未央这会儿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的酒量其实不小,差不多能喝一坛子半,如果慢慢喝,甚至可能喝上两坛子也没问题,但是他这会儿有心跟陆正较劲,喝得太急,一下子酒劲就上来了,有些歪歪斜斜,站不住了,说话有些大舌头,道:“陆……陆正,你……你这……臭小子!真够……够能喝的,这可是酒…………酒,哪有你……你这么喝的。”

    但是反观陆正却是越喝越清醒,一双眸子如黑夜中被擦亮的星辰一般。丝毫不见有醉意,但是说话明显比平时要冲得多了,只见他放下坛子,说道:“那是我没来,我要是早来,这酒早该这么喝了!”

    荒未央俊俏无比的脸上泛出粉红,原本他的长相就极为俊美,而且带着点女气,此时身子摇摆,更是像极了一位娇艳不可方物的绝世女子。他指着陆正的鼻尖。呵呵一笑,道:“说大话!”

    陆正一把扫开他的手,道:“怎么,你不行了吗。再喝!”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荒未央顺手就把自己手中的酒坛子扔了,把陆正的酒坛子接了过去,大口喝了起来。其实他的酒坛子之中还有小半坛子没喝呢,但此时他已经分不清了,稀里糊涂就扔了出去。

    荒未央喝了几大口,陆正又劈手把酒坛子夺了过去,才喝了几口,又被荒未央夺走了,这样两人你争我抢,这坛子中剩下的酒本就不多,一下子就被两人喝完了。荒未央这回是彻底的醉了,却仍旧站在地上还没趴下,只是东倒西歪的更厉害了。

    陆正几次想要把他扶正,但荒未央却一次次把他的手打开,嘴巴里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陆正竖起耳朵,费劲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听出个意思,是荒未央还不服输,还要跟自己比过,让自己绝对不要搀扶他。

    修行人到了知身境,洗练气血纯净,锻炼肉身筋骨强悍,只要稍稍运用法力便可以将体内的酒气逼出,但是两人谁也没有这么做,就让这酒意在体内驰骋。本来嘛,喝酒本身就是为了这一份醉醺醺的意思,若是运转法力将之逼出形神之外,那还要喝酒做什么。

    陆正现在其实也已经醉了,只是意识还十分清醒,但是说话已经变得十分大声。他看了看草屋之内,那七个矮子老头早就已经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呢,难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那么安静,再一回头,却见荒未央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后一趟,也醉了过去,只是还没睡着,仍旧叫嚷着还要继续喝。

    陆正呵呵一笑,这荒未央想灌倒自己,却没想到把他自己给灌倒了。他走过去,正想从地上把荒未央拉起来,扛进去另外的草屋,却没想到刚一俯下身子,脑袋一昏,几乎听见一声清亮的声音道:“雷宗弟子跻九陵奉师命前来拜请涤玄天赐见!”

    陆正酒意正上涌,听得这话,弯腰伸手一捞荒未央,却是捞了个空,于是干脆用脚踢了踢荒未央的胳膊,道:“荒未央,有人来拜见涤玄天,你快起来!”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却是一屁股坐下了。

    荒未央也不知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伸手挥舞两下道:“叫他们滚,我谁也不见!”

    陆正想要站起身,试了两次都是重新摔在地上,干脆就在地上用脚蹬了蹬荒未央,道:“人家不是找你,找的是你师父!”

    荒未央不耐烦的道:“管他找谁,他就是找死也不关我的事,现在老子要睡觉,谁也不许打扰我!”说完,吧唧了两下嘴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起来。

    陆正心道,人家是来拜见涤玄天的,现在连涤玄天的徒弟都不管,自己瞎操什么心,打了几个酒嗝,也往地上一趟,美美的享受酒意在体内游走,晚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

    也许是因为久久没有反应,那跻九陵又喊了一遍道:“雷宗弟子跻九陵奉宗主惊百里之命,有要事禀告涤玄天前辈,事关重大,还请前辈赐见。”

    这几句话听来陆正的耳中,显得十分急切,但是陆正酒意正浓,听见任何话也是左耳进去,右耳出来,两个耳朵进去,就从中间鼻孔出来,是绝对不过脑的。但是他心中又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似乎自己漏掉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但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这件事情就是从这个跻九陵口中出来的。因为这个事情,让他即便酒意再浓也无法入睡,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终于,陆正再也熬受不住,勉强运转法力,散去几分酒意,爬到了荒未央身边,摇摇他的身子道:“喂,喂,荒未央,人家有要事求见,你快去找涤玄天!”

    荒未央被几次折腾,终于不耐烦地呼一下坐了起来,却是对着陆正伸手一指,陆正觉得喉咙一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荒未央竟然施展了法术封了自己的声音。

    陆正气急败坏,正要扑过去,却见荒未央指头连连点出,顿时他四肢都再也动弹不得,荒未央凌空一抓,顿时将他衣领抓住向后一扔,直接扔进了草屋门口。然后才大声道:“跻九陵,有什么事,你上清都山来说吧!”这声音震满整个清都山,荒未央喊完这一句,又向后一倒,也不知是睡还是没睡。

    不一会儿传来跻九陵的声音道:“是未央天吗?弟子这就僭越,这就上山来了。”然后他又说了一句话,却是道:“师妹,你的法术还未纯熟,要不让师兄带你上去吧!”原来雷宗来的不只是他一个,还有一个师妹。

    跻九陵显然是一片好意,但是却听那师妹答道:“多谢师兄了,我自己可以上去,不劳师兄费心!”言语虽然恭谨,但语气淡然带着一丝冰冷,听得出拒绝之意甚明,竟然丝毫不领情。

    跻九陵也不强求,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师妹你先行上山,为兄在你身后,万一有个失手,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师妹可要多加小心。”

    跻九陵话说倒这个份上了,那师妹似乎也实在不好拒绝,沉吟了一会儿,只好答应了,道:“那就有劳师兄了!”

    跻九陵笑道:“哪里的话,得亏掌门让你我二人先来办理此事,否则若是在平时,为兄想要表现一番,可是万万没有这个机会的。雷宗之内想为师妹效劳的弟子可不少哇,只是师妹你向来拒人千里之外罢了,哈哈哈。”

    那位师妹忽然道:“师兄,道海三山在前,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是不要随意出口为好,显得对涤玄天不敬!”

    这位师妹如此不给面子,跻九陵不禁狼狈不已,勉强笑了一声道:“师妹说的是,是为兄失言了。师妹,咱们这就上山吧,别让未央天等咱们!”

    陆正虽然被荒未央定住了身形,也不能说话,但是顺风耳的神通仍在,而他本来不运转神识探知,也是不可能发动顺风耳神通听见这些话的,但是现在酒意驰骋,顺风耳神通不发而发,两人似乎就在道海边上说话,自然地就听见了这一段对话。他听见这个雷宗师妹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这个声音显得是这样的陌生而熟悉,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感觉,这个人必然是自己认识的。

    忽然,一道电光亮起,随即一声霹雳,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地之后却是化作了一个青年的男子,那男子手中还有一丝雷电牵引至半空中一个黑衣女子袅袅落下。

    那青年男子和那黑衣女子落地之后却是背对着陆正,让他看不清两人容貌,只听那黑衣女子:“多谢师兄了!”

    那青年男子自然就是跻九陵,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却是朝着荒未央走过去,原来他落地之前,便看见了荒未央坐在地上,一落地便立即走过去行礼,那黑衣女子也跟了上去。荒未央见两人过来,却也不起身,仍旧是这么大大咧咧坐在地上,满身酒气,一脸醉态,似乎眼前来了人也不知道。

    只听跻九陵和那黑衣女子一起向地上的荒未央行礼道:“雷宗弟子跻九陵、风琳,拜见未央天!”

    耳闻风琳二字,陆正顿时整颗心都停顿了,随即就是一阵狂喜,一下子即从醉酒中清醒了过来,狂喜道:“心儿,是心儿,她竟然是心儿!”(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魔境劫

    那黑衣女子正是心儿,此时的她比在日月庐之中长高了不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说话也变得冷峻,透露出成熟和稳重,全然不似当初的甜美可爱,而且身穿一身黑衣,干净利落,已经跟当初那个叫着自己小哥哥的小女孩大不一样了。难怪自己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这可真是天公作美,陆正不由暗暗感激上天安排,万万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看见心儿。自从上次日月庐一别,他是日夜思念着心儿,却始终不得一见,没想到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让他心神震动,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上前与她相认,听她叫一声小哥哥,那哪怕就是当场死了,也是无怨无悔的。只是如今眼看心儿就在眼前,却被荒未央定住了形神,动弹不得,而且连说话也不能,心中不由大是恼恨。

    她身边的那个跻九陵,应该就是雷宗宗主惊百里的儿子吧。陆正忽然想起当初齐山六义之中那个易有喻欺骗自己说心儿要和跻九陵成亲的话来,此时见他们两人竟然同时来到清都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恍惚之间猜疑难道那个易有喻说的是实话,不是欺骗自己?

    转念一下,又顿时释然,从刚才他们两人几句对话来看,心儿对这跻九陵根本不假以颜色,怎么可能会有成亲这回事,自己真是多心了。又想,心儿心里只有我一个,又怎么会把你们放在眼里。想到这一点心里甜丝丝的。

    再看这边跻九陵和风琳行礼问好之后,荒未央迷迷瞪瞪的坐在地上,左摇右晃,竟然是毫不理睬。陆正自从知道了这黑衣女子就是心儿之后,一双眼睛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见她一直保持着对他行礼的姿势,陆正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荒未央,你这混蛋,让心儿这么站着,难道不累吗。一点儿也没有未央天的样子!”

    而一旁的跻九陵站在那儿。忽然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陆正此时神通有感,仿佛依然可以看见他脸上嘴角的嘲讽。跻九陵这是看不起荒未央啊。陆正心中腹诽道:“这小白脸也太不懂规矩的。内心不敬。干嘛假惺惺的行礼,荒未央很稀罕你向他行礼吗?”他这会儿又替荒未央抱不平了。

    虽然知道易有喻说的话是假的,但是他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正好看见跻九陵如此神色,自然马上将他当做天大的罪状,心道这人果然十分不堪,怎么配得上心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此时酒意翻涌,心中所思便是最直接的感受的反应,不禁把目光从心儿身上转移到了跻九陵身上,但觉他站在那里,哪儿哪儿都不对,从身姿到穿着乃至飘起的头发,处处都可以挑出毛病来,证明这个人十分低劣。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竟然敢站在心儿的旁边,对心儿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越想越是气愤,陆正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无明火来!

    就这这时,风琳对跻九陵说道:“师兄,未央天似乎是喝醉了,看样子一时醒不过来,要不你先将他搀扶到那边的草屋里吧!”

    这原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一句说话,但是在此时陆正的耳内,却不啻如一道惊雷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后面跻九陵又说了些什么,风琳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切都没有再听见。

    他心里震惊不已,不断地问自己,这怎么可以?心儿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一个不堪的人说话呢?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话,而且语气还这样的柔和,还说了这么多,这么客气。此时在他心中,跻九陵已经是不堪之极,简直就是如地上的狗屎一般,应该远远避开,连看一眼都要洗眼睛,怎么还可以与他去说话呢?

    但是心儿却偏偏跟他说话了,陆正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酸涩委屈,自己还没跟心儿说话,心儿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人说话呢?

    哦,对了对了,她是没看见自己,如果心儿看见了自己,那一定就马上会过来跟自己说话的。陆正立即安慰自己想到,但是一转念之间,又觉得有些不确定了,但是她怎么能看不见自己呢?她不应该看不见自己啊?从她刚才飞天而降看来,起码也是知道境的修为啊,一定已经察觉到这边草屋里有人了,但是她为什么不看一眼过来呢?如果她看了一眼过来,不就是能看见自己了吗?而且会看见自己在看她,自己可是她的小哥哥啊!

    难道是她心里不愿意吗?对了,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会再认谁是她的小哥哥了,当初的相识,不过是年少之际不懂事的玩伴,到了现在,她自然是已经变了。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年,她一定认识了其他许许多多的朋友,见得多了,便不会再把当初的小哥哥当一回事了!也许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能她心里已经将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啦!

    看她现在说话,冷峻之中带着礼数,是多么的成熟,这说明她十分有主见,真的不再是当初那个心儿啦。想到这些,陆正心中一点悲酸之意迅速地蔓延开来,整颗心好像被浸透在了水里,让他喘不过气来,胸口闷的不行,想要动一动,快活的大叫几声,却是被荒未央定住了,怎么都动不了,他心里越来越急,整个神气都开始混乱起来了。

    他毕竟是知心境大成的修为,也隐约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而且这些念头都有些偏颇,自己不应该这么去想,但因为是关系到了心儿的缘故,这种感觉始终挥之不去,让他念念不休,始终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喝道:“快诵佛门清心咒,你现在说不了话,心里也可以默诵,不要管其他,一念专注,勇猛而入,一切不管。”

    陆正听声音,分辨出是在六龙佩当中的那个白衣人,他对此人来历虽然不清楚,但是不知为何却有一天与生俱来的信任之感,当即依言照办。

    这清心咒乃是苦行僧在两界山上教给他的,他心中感激大和尚,平时一直持诵不绝,以作为对大和尚的纪念。而且他已经知心大成,虽然不能开口,但是以心念默念,自然不费任何力气,绝不会如一般人一样,莫名中断,难以持续。

    默诵良久,开始之时还有杂念妄想不停扰动,到了百遍之后,已经是流畅无碍,身心浸入,咒音回荡在心间,共振回响,诸般杂念一一碎裂,不能再生。又过百遍,已经是身心光明通透,形神终于稳定了下来。陆正心中顿时无比的轻松,回忆刚才,犹如经历一场恐怖噩梦!

    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陆正心中正想要找那个玉佩中的白衣人问清楚,白衣人已经主动开口了,却不是陆正进入那个玉佩之中,而是他的声音自然在他元神之中响起:“好险,没想到你对这女娃娃情意如此深重,稍一动念吃醋,就引发了魔邪劫。”

    陆正之前曾与灵虚以神识相感对谈,此时修为更进,自然地就以神识与这位白衣前辈交谈,道:“多谢前辈您及时相救,您是说魔邪?我不是已经知心大成,早已过了魔邪劫了吗?”

    那白衣人道:“心念一偏,便是魔境,一入魔境,即受群邪。你此刻再看看那个跻九陵!”

    这白衣前辈怎么会知道跻九陵,难道他在玉佩之中也能知道外界一切变化?陆正无暇细问,依言看了看跻九陵,只见他正跟心儿说话,道:“我看还是先想办法将他唤醒吧,明天就是演法大会,此事干系太大,再不处理,便来不及了,岂不是有负宗主吩咐。”

    说来奇怪,陆正此时看他,却再没有方才那种觉得此人一无是处,种种不堪的感觉,心境已经极为平和。

    白衣人继续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啊!”

    陆正道:“前面都是我想错了,前辈,刚才我怎么会变成那样?”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吃醋啊,加上你刚才第一次喝酒,就喝了那么多,神意驰骋不摄,又对这个小女娃这样情深,其心一旦有偏,自然化执为魔,招惹群邪。你刚才说度过魔境劫,呵呵,我告诉你,修行之道,虽有度劫成就之说,但从来没有度过之说,这些劫数始终存在着,随时都会爆发。”

    陆正吃了一惊:“这是什么缘故?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有永远度不完的劫数?”

    白衣人道:“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再自然不过了。我来问你,你未曾知心大成之前,是不是每天都要吃饭,一日三餐,不可缺少,肚子一饿,等同劫数遭至。难道说你吃一顿,就会这辈子都吃饱吗?劫数也是如此啊!你现在知心大成,虽然不必吃饭,但还不是在时时刻刻炼化天地间的生机元气吗?这难道就不是劫吗?”

    肚子饿也算是劫数吗?白衣前辈的话乍一听有些吃惊,但仔细琢磨却是十分有理。只听他继续道:“天地日新,万事瞬变,时时如新,一切重来。这其中便有修行之成,修行之意。你现在已经开始知道境的修行,也是该参悟这些道理了。”

    陆正听出这白衣前辈似有指点自己的意思,道:“前辈,您突然出现在这玉佩之中,不是没有缘故的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唤物杵

    那白衣人一笑,却道:“此事不急,倒是你朋友那儿好像出事了,我看你这么喜欢那个女娃娃,难道你不想去关心一下吗?”

    陆正听得这话,赶忙向心儿那边望去,只见荒未央已经不是坐在地上了,而是躺在牛背上,翘着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跻九陵和心儿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此时跻九陵正在说话:“……这件事雷宗对外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宗主派遣雷宗长老和得力弟子秘密追查,但这伙妖物来无影去无踪,一年多来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却在三天前得到了那伙妖物的行踪的消息,虽然不知真假,但宗主当即率领三位长老赶去。只是因为明天就是演法大会,此事再也隐瞒不住,因此宗主临行前嘱托晚辈和师妹风琳前来告知此事,如若明天他们无法赶到三山,或者带不回法器,希望涤玄天能想办法为雷宗遮掩,此事也并非雷宗一宗之事,而是干系到整个道门之声望,此事十万火急,还烦请未央天带我二人拜见涤玄天。”

    荒未央听罢,一言不发,躺在牛背上,听了跻九陵说的这些话,反而向另外一侧转了了过去,背对着跻九陵二人。

    跻九陵一愣不知道荒未央是什么意思,他心中焦急,上前一步,叫道:“未央天,此事紧急……”

    “这件事哪里紧急了?”荒未央忽然出声打断,淡淡道:“既然此事紧急。为什么不在发生之后便速速报知三山?而是过了整整一年等到演法大会召开之日,这么说来,惊师兄的耐心还是极好的。看样子这件事也不算太着急。老头子……呃,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三山,这件事明天再说吧。”

    跻九陵一听,心中大急,道:“等到明天再说,那怎么来得及?”又叫了了两遍,荒未央始终不理不睬,更不转过身来。

    陆正听到这里。隐约听出似乎是雷宗丢了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怎么来求涤玄天呢,难道是想要求他相助,帮忙寻找。荒未央似乎不太愿意搭理这件事,以他的性格。可能会觉得这种事无聊之极。与自己毫无关系吧。于是。陆正问那白衣人道:“前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是雷宗丢了什么东西了吗?”

    白衣人道:“我身在玉佩之中也是刚刚才听见。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他所言,我却可以猜的出来一个大概。看起来,雷宗应该是丢了一件法器,而且这件法器对雷宗来说,嘿嘿,可是至关重要!”

    陆正一想,惊道:“莫非是唤物杵?前辈你是说雷宗把唤物杵弄丢了?”

    白衣人道:“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是为自己猜中了感到惊喜吗?都说了是至关重要的法器,笨蛋也知道是唤物杵了!”

    陆正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雷宗既然丢了唤物杵,那为什么要对此保密呢?人多力量大,不是应该发动道门诸宗合力找寻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他们才是偷了东西的人一样。”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傻小子,有些东西丢了,要大张旗鼓的找才能找回头,有些东西丢了,却必须这样偷偷摸摸的找,才能找的回来,不然的话,还会丢掉更多的东西?”

    陆正不解:“丢掉更多的东西,前辈您说的是雷宗吗?他们还会丢掉什么?”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怎么就不会自己想一想呢?当然是面子啊!”白衣人叹了口气:“唤物杵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雷宗的镇宗神器,堂堂道门大宗门,却被妖物生生抢走了镇宗神器,岂不是等于在他们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吗?说了出去,惊百里岂不是颜面无存。而且这样的神器丢了,如果宣扬开来,必然引来修行界众多垂涎之人,那些抢东西的妖物岂不是更加会藏得好好的,到时候雷宗想要找起来,只怕是难上加难。”

    陆正又问道:“既然如此,那这雷宗弟子今天来求见涤玄天又是为什么?如果要求涤玄天帮忙,是不是晚了点啊,整整过了一年了。”

    白衣人道:“他们不是求涤玄览帮他们找回唤物杵,是要涤玄览帮他们遮掩啊!”

    陆正又问道:“遮掩什么?”

    白衣人道:“呵呵,亏你还是个道门天宗记名弟子呢,对道门什么事都不知道,还不如我。你听好了……”

    原来道门的演法证道大会开场,有一个仪式,那就是等天地二宗落座之后,道门八宗宗主依次出场登位。这八宗宗主登位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出现,走到位子上,而是要施展各宗本门神通法术现身登位,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所施展的法术必须是用本门镇宗神器施展。因为真阳宗和太阴宗本身没有镇宗神器,就会借用天宗的天镜和地宗的地衡。

    事情还没完,等八人一一现身之后,八件法器还要一起合并成阵,八器合力施展一种法术,之后才算是整个仪式完成,到此演法大会才算是正式开始。因此也就是说,明天若是雷宗拿不出唤物杵,这消息就再也藏不住了,立即就会传遍整个修行界。

    陆正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这位前辈怎么对修行界这么熟悉,刚才更是注意到白衣人称涤玄天为涤玄览,心中不禁对他的来历感到更加的好奇了。

    而此时那白衣人似乎有什么想不通,思索着沉吟道:“只是奇怪了,道门雷宗虽然没有护山大阵,但是居于雷泽有天然雷威守护,较之一般护山大阵还要来得难以突破,是什么样的妖物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够攻入雷宗,而且还抢走了唤物杵!

    以惊百里身为雷宗宗主之身份来推论。他的修为应该不低啊,起码有知天小成的境界,加上雷宗其他的长老,怎么可能轻易让普通的妖物抢走唤物杵呢?这么说来,这些妖物至少有一名相当于脱天镜修为的高手啊,会是谁呢?以这样的身份修为,抢走唤物杵,又是什么目的呢?唤物杵之用在……难道是……”想到某个可能,白衣人吃了一惊。

    陆正听得白衣人自思自量、自言自语时,没有多加理会。又听见跻九陵还在哀求荒未央。道:“未央天,此事确属雷宗有失,但是一年前,大批妖物围攻雷宗。里面可是有一位脱天境的高手啊。而且当时雷宗有两位长老正在闭关度劫。无法援应,这才让妖物有机可乘。

    当时家父……宗主,拼尽全力。当场要与那妖物同归于尽,只可惜那妖物之妖法诡异,家父却是连自爆都没能做到,这才失了唤物杵……但这一战之惨烈,雷宗弟子守护宗门,个个奋勇当先、不顾性命,惨死在妖物手中的弟子足足有五十余人,剩余之人上至长老,下至记名弟子无一人不受伤,雷宗守护宗门、守护神器,已经是豁尽全力啊!这未央天可是知情的啊!

    失了唤物杵,的确是雷宗之责,却并非雷宗守护不力。本来雷宗一门之荣辱何足道哉,但是牵连的却是整个道门之声望啊!当时道门各宗前辈赶来相助,雷宗弟子上下个个感动,深知诸位前辈相助雷宗,不仅是因为同源同流之情,更是震慑诸般妖物之辈,令其不敢再度为祸,维系我道门千年之威不容有失啊!道门诸宗同气连枝,荣辱并存,倘若雷宗丢了唤物杵之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候丢了可不只是雷宗的脸面,更是有损道门数千年来积累的威名啊!”

    跻九陵说到最后,已然是声泪俱下。那白衣人听了,呵呵一笑道:“这雷宗掌门有意思,派了能说会道的和貌美如花的两个弟子来告求此事,也算是颇费心思了。”而陆正也听明白了,原来雷宗丢失唤物杵,正是在一年之前,那时候正是山神带着自己一路逃奔的时候。

    荒未央终于转过了身,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一张嘴却不是说话,而是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喷出无数酸扑扑的酒气,让一旁的心儿退了一步。

    跻九陵以为说动了荒未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却听荒未央道:“唤物杵,不见了?”

    跻九陵不明其意,但仍是点头道:“是!”

    荒未央又道:“是被妖物抢走了?”

    跻九陵仍旧道:“是。”

    荒未央忽然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跻九陵,又迅速闭上了,道:“既然知道是被妖物抢走了,在某个妖物哪儿,那就是说不是不见了嘛,只是换了个主人,正所谓,有失者必有得者,物易其主罢了。嗯,不算丢,不算丢。”

    跻九陵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么几句不伦不类的疯话,却不敢发作,只好忍住脾气道:“这本是雷宗之物,是被妖物抢走的,当然应该找回来。”

    荒未央打了个哈欠,道:“天地之间哪有有主之物,就算是你这副肉身,也不过是暂时借来一用,到时候还不是得归还天地。唤物杵也不是雷宗所炼制,只不过是拿着用用罢了,现在妖物来借,就让他们借去用用,说不定,过一阵就会还回来了。丢都丢了,也别在乎什么面子了,明天的演法大会,没有法器就算了,又不是说没了唤物杵,法会就开不下去了!”

    跻九陵听了之后脸色铁青,道门中都传说这未央天荒诞无稽,没想到竟然如此荒唐,不仅荒唐而且简直就是颠三倒四,他荒未央这一番奇谈怪论,不咸不淡,而且隐约还有些冷嘲热讽,气得满腔怒火不敢发作,咬紧了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边的风琳突然开口了,径直道:“未央天此言差矣!”

    荒未央说完那番话,原本已经打算继续躺倒睡去,不料旁边还有人开口说话,他本不想理会,但听得声音却分明是个女子。他素来对女子另眼相看,此时便勉强睁开只眼睛扫了那女子一眼,同时口中语气惫懒的道:“哦,我哪儿说错……咦,你也是雷宗弟子吗,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看清风琳的脸,登时整个人从牛背一下子坐正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风琳,魂魄都飞了过去一半,再无半分的酒意,脸上露出十分亲切的笑意来。

    一旁的跻九陵见得如此,心中顿生厌恶,无奈既然有求于人,自然不敢得罪,只好默默待在一边。而这时,陆正也心道一声不好,荒未央这小子见一个爱一个,怕不是要看上心儿吧,如果是这样可大大不妙,正要起身上前,却发现自己还被定着呢,动弹不得连说话也说不出来,顿时心急如焚!(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此生主

    风琳见荒未央瞧自己的目光,脸色一寒,向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未央天,我的名字叫风琳,师父就是雷宗惊宗主。还有,请你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因为这会让我感觉不舒服!”

    荒未央听得一愣,还是破天荒有道门弟子如此不给他面子,而且不止如此,风琳说出这话时候的神情语态,竟然让他有了一丝尴尬,以往也不是没有女的对他冷言相对,但他都是厚着脸皮笑眯眯的继续凑上去。但风琳这句话说得也不算铿锵,但就是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让他连脸皮都厚不起来,一时竟无言以对。

    眼见荒未央如此窘迫,跻九陵长长吐了口气,不禁有一丝快慰,心中郁闷大大减少,看着风琳的目光意味十分深长。早在这个师妹进入雷宗之后,就引起了整个雷宗的躁动,不少弟子都被这个长相可爱至极的女孩吸引,纷纷来接近她。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表面温和的女孩子,对每个人都是彬彬有礼,十分亲切,但是再继续,却有着一条明显的几乎看得见的界线阻拦住了所有的人。

    有一阵雷宗的弟子们暗地里都在打赌,谁能够俘获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妹的芳心,谁就能获得整个雷宗上下弟子的尊重,以后在私底下大家都要听从那个人的话。而在众雷宗弟子之中,大家觉得最有可能成功的自然就是跻九陵,一来他年纪与风琳相仿。二来长相也颇为俊朗,而且他又是宗主惊百里的儿子,身份超然,对风琳这样出身的子弟来说,两人的结合,自然是其长辈最乐见其成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尽管惊百里亲自收下了风琳为最小的弟子,而且每每让跻九陵代为传授一些修行之道,似乎有意无意的撮合他们。但风琳却始终不为所动,反而在这样的过程之中变得越来越有礼。甚至对人越来越冷淡。身上好像罩住了一层寒霜,对于那些要搭讪的雷宗弟子,简直就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开口。

    跻九陵自然也感到十分受挫,他虽然自恃身份没有像其他雷宗弟子一样直白的吐露心意。但他对风琳的爱慕。自然是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而且他还在暗地里央求自己的母亲对父亲惊百里吹了不少枕头风,要不然惊百里也不会特意让跻九陵去传授风琳修行之道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风琳的修行精进神速。入门之后不到两年之内,已经修到了知道小成的境界。这让宗主惊百里大为吃惊,要知道在她入门之前,可是并没有入修行门径的,母亲风敏也从未教过她什么。

    这样一来,虽然跻九陵已经是知道大成的境界,但却已经不可能再代替惊百里去指点风琳了。惊百里也不会允许跻九陵这样去做了,因为风琳显然就是一位极有修行天赋之人,只要好生提点,将来说不定便能修至脱天境,光大整个雷宗。因此惊百里暗自召集了自己的师兄弟们,让他们好生约束弟子,不得再去轻易骚扰风琳,自然也包括了跻九陵。

    跻九陵虽然得了父亲的训斥,收敛了不少,但是自然没有断绝心中对风琳的爱慕,刚才荒未央看见风琳之后的表情,他一一都落在了眼里,心里自然十分不悦,但是对方却是道门的未央天,又是脱天境的修为,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起的,他也没有吭声,心里安慰自己,许多见到风琳的男子都会被她的美貌震惊,荒未央也不是第一个,不必大惊小怪,风琳一定不会对他假以颜色的。刚想到此,果然就听见了风琳冷冷的呵斥声,而且没想到风琳竟会如此的直接。

    风琳这么呵斥荒未央,还有一个拍手称快的,当然就是陆正了,只不过他现在可拍不了手,心中舒畅无比,此时他已经认定了,心儿变得如此冷冰冰的样子,一定就是因为她心里只有自己,所以才丝毫不愿意理睬其他人。

    几个男的心里胡思乱想,而这边风琳却见荒未央有些发愣,又叫了一声:“未央天!”

    荒未央回过神来,道:“我发现你真像一个人,真是太像了,说话口气一模一样,带着股傻气!哈哈,那你倒是说说,刚才我哪句话说错了!”

    陆正听得这话自然知道荒未央是在说自己,不由暗骂:“这臭小子,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一边又有些暗暗得意心道,连他也看得出心儿跟我很像。

    风琳却不知道荒未央见过陆正,只听他说自己说话冒傻气,她也懒得与他计较这些,当下道:“刚才您说天地之间哪有有主之物,我觉得这句话很对。”

    荒未央开心道:“你也同意这句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刚才是说我的话说的不对,怎么现在又反而说我说的对了呢?”

    风琳道:“这句话对,那么后面的话自然就错了,如果天地间之物都是无主,那妖物凭什么夺走唤物杵,这不就是要成为唤物杵之主吗?既然您是认为万物无主之人,那就请你帮我们夺回唤物杵才对。”

    荒未央笑眯眯道:“要是我帮你们夺回唤物杵,那你们岂不是成为了唤物杵的主人,不是也一样违背我所认为的万物无主吗?”

    风琳却道:“您认为万物无主,所以阻止那些强行做主的人,而我不同,我认为万物有主,所以来做唤物杵的主人,我们各得其所,不是很好吗?”

    荒未央哈哈大笑道:“真是伶牙俐齿,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认为我说的万物无主的话很对吗,那你应该也是认同万物无主啊,怎么现在反而又说你是认为万物有主了呢?”

    风琳反应极快,却没有回答荒未央的问题。而是往他身边一指道:“未央天,请问这头牛是你的吗?”

    “当然……”荒未央正要回答,忽然醒悟过来,赶紧改口道:“当然不是我的。”暗道好险,若是刚才答了一句当然是自己的,那岂不是成为了这头牛的主人,立即就违背了刚才自己所说的万物无主的话。

    风琳见荒未央不上当,也不慌张,立即又问:“那您身上的衣服是你的吗?”

    荒未央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当然不是我的。”

    风琳立即道:“那您为什么把它穿在身上呢?”

    荒未央早就知道风琳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即动手开始解衣服。风琳当即吓得转过身去。道:“你,你干什么?”

    荒未央脱下一件外衣,笑嘻嘻道:“向你证明我不是它们的主人啊!这不是你想要我做到的吗?”

    风琳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不敢再答。荒未央正哈哈大笑。忽然不知何故。脸色一变。顿时变成了苦瓜一样,他没有再继续脱衣服,而是赶紧一招手。又将那件外衣捡了回来穿好,呵呵笑道:“你挺会说话,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刚才虽然说万物无主,但是却没说万物不可用,所以我才说了,这唤物杵人可以用,妖自然也可以用。……哎,你可以转过来了,我穿着衣服呢!”

    风琳哪里敢信他的话,当然不敢转过来,直到一旁的跻九陵道:“师妹,他真的穿着衣服。”风琳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俏脸涨得通红。

    荒未央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风琳,看得风琳几乎又要转过身时,听他叹了口气道:“你刚才说你叫风琳对不对?在修行界中,你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想来其他也没有人可以跟你相比了!”

    跻九陵听得脸色一变,心道,若是他也要来抢风琳师妹,这可如何是好,心里正暗自焦急,又听荒未央道:“不过你说话的口吻太像他了,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哎,不说了,荒未央为刚才对你如此无礼赔礼致歉!”说着,向风琳长揖及地。

    风琳吓了一跳,哪里敢受他的礼,赶紧躲在一边。荒未央见状,道:“哎,你别躲啊,这一拜你必须受!”说着,又向风琳弯腰行礼。

    风琳又跳开一边,惊疑不定道:“未央天,你究竟想做什么?”

    荒未央不答,却突然使出法术,四面八方都出现了一个荒未央,一齐向风琳弯腰行礼,齐声道:“荒未央在此致歉!”

    风琳躲无可躲,只好生生承了荒未央一礼,问道:“未央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如果再继续欺负你,我就会把他揍成个猪头!”荒未央尚未回答,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在了风琳的身后,不是陆正是谁。

    原来刚才荒未央听得风琳说话,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口气像极了陆正,但他也没怎么放在心里,见风琳如此美貌,不由地心魂荡漾起来,正与他斗嘴斗得开心,顺着她的话脱下衣服,忽然神识一阵扰动,正是陆正的神识传来,将他一顿臭骂,骂得他狗血喷头。在骂声中,荒未央这才知道,原来风琳就是陆正的心上人,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随后,荒未央又连连跟陆正道歉,在陆正的喝骂声中解开了陆正的定身术。

    风琳听得这个陌生的声音,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陆正长成之后,身子比之前高了不少,而且脸庞也长开了,相貌跟在日月庐中的样子有了极大的变化,但风琳却在看见这张脸的瞬间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然后两个美丽如两弯月牙的眼睛里突然就冲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她立即向陆正冲了过去,扑到了陆正的怀里,嘶哑着声音叫了一声:“小哥哥……”

    陆正微微一笑,拍拍心儿的后背,道:“心儿,你认得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夜色浓

    夜风柔静,星光漫天,一抹月牙为轻纱般的薄云所掩,偶尔有虫鸣从草丛之中传来。这般清丽的夜色下,风物俱寂。

    道海三山日聚夜散,夜里的道海上起了浓雾,此时的清都山已经与玄都山和仙都山离得很远,已经无法看清彼此的位置。清都山仍旧缓缓地在道海上移动着往道海深处去,带起来的浩荡流风吹拂起道海阵阵的涟漪。偶尔可见湖水皱起,是北冥之鲲的触角破水而出,随后又缓缓落回水中。

    清都山上的一座草屋之前的石台阶上,风琳依偎在了陆正怀里,两颗年轻的心跳动着,彼此的目光始终凝望这对方,在宁静之中享受着久别之后,重逢的喜悦。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却仿佛已经说完了千言万语。

    今夜的清都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在刚才陆正现身的刹那,荒未央立即纵身跃上牛背,对跻九陵喊道:“喂,那个谁,快跟我去玄都山。”跻九陵正沉浸在风琳扑到一个男子怀中的惊骇之中还没反应过来,闻言‘啊’了一声,却已经被一股大力罩定,只听荒未央道:“人家夫妻相聚,你杵在哪儿起什么哄,来来来,跟我去好好商量商量唤物杵的事!”随即整个人立即飞了起来,往玄都山飞去。

    跻九陵毫无反抗之力,被荒未央硬生生的拉走,他飞在天上的时候,正好看见清都山上那一对拥抱的身影。跻九陵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却欲哭无泪。刚才风琳毫不犹豫地扑倒那男子的怀中时候,他的眼睛余光瞥见了她眼中的欢喜和温柔,顿时感到有一根极尖锐的刺瞬间击穿了他的心。

    那还是一身冷霜的风琳吗?从未给过雷宗上下弟子一个好脸色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深沉爱意,才会让风琳有那样的眼神啊!眼见着清都山越来越远,风琳的身影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模糊,跻九陵心里冰凉一片,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叨:“我是没指望了,雷宗弟子们。都没指望了!”

    除了跻九陵。荒未央顺便还把竹林七闲的那座草屋给整个拔地起来,也一并带着飞去了玄都山。因此月光之下,可见的是荒未央骑着牛当先飞着,下面跟着的是跻九陵。他的姿势不怎么好看。荒未央的法力扯住了他的后背将他拖走。因此他整个人是面对着清都山而背对着要去的玄都山,加上他心情悲惨,四肢无力垂落。就这么被提溜在了半空。最下面的则是一座草屋,里面的竹林七闲那七个矮子老头还在醉酒之中,发出鼾声,形成一首怪异的曲调,飘扬在了半空之中。

    荒未央临走之时,以神识跟陆正道:“我把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了,今晚清都山就是你们的,怎么样,够意思吧!你小子口风真紧,老婆居然这么漂亮,我看真是修行界第一的美女啦,真是羡慕嫉妒死我啦!”

    陆正只给他回了一句:“你飞得太慢了,再快十倍!”

    荒未央恨恨的骂了一句:“靠,见色忘义的家伙!”话虽如此,还是眨眼间就带着跻九陵还有那座草屋消失在了半空。

    两人依偎良久,陆正忽然笑了起来,一开始笑的很轻,渐渐地笑声放大,最后已经变成了纵身长笑。风琳从他怀中起身,看着陆正,也露出的了淡淡的微笑,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无比精致,犹如梦幻一般。此时的她,已经一改刚才那一身的冷峻,完全变成了当初在日月庐中那个可爱的心儿。

    陆正笑罢,转头对着风琳道:“心儿,真好!”

    风琳听得这话,顿时感动不已,她在雷宗之中不知听了多少雷宗弟子的甜言蜜语,现在听见了自己的小哥哥这样质朴的言辞,其中饱含着是他的深情。自从两人分别之后,她也是日日夜夜思念着陆正,经常在梦里梦见陆正,不曾有一刻的忘怀。

    她也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再见到小哥哥,自己会跟他说什么。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道海三山上见到了陆正,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以前想过的那些话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心中想说的也正是‘小哥哥,真好’这样的话。 而恰恰这句话,又被陆正说了出来,顿时觉得自己和小哥哥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心意相通。

    风琳甜甜一笑,就跟在日月庐一样,总是要捉弄陆正,道:“小哥哥,你说的真好是什么真好啊,心儿可听不明白哦!”

    陆正挠挠头道:“真好,就是心儿真好啊!”

    风琳哪里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眨着眼睛道:“那小哥哥你说说,心儿哪里好啊?”

    这个时候,陆正自然说了一句废话,他道:“心儿自然是哪里都好的。”

    风琳却听得心满意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上一红,目光如水,看着陆正道:“小哥哥,你再抱抱心儿好吗?”

    陆正很自然的张开怀抱将她搂住。心儿却道:“不是这样抱,小哥哥,心儿要坐到你腿上。”陆正便依言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心儿立即用双手勾住了陆正的脖子,开心的道:“这样才对嘛。”陆正也道:“对。”

    两人在日月庐中相处,本是两小无猜,情义深重,但年纪尚小,朦胧之中也只觉对方都是自己心中极为重要的人,并没有其他太多的心思。而在分别之后,互相日夜思念不忘,随着年龄日长,心中情愫已经悄然变化,成为男女之爱。

    恰恰两人都有着相同的变化,因此虽然久别再见之后虽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单纯,但是两人的心思相同。情意相接,因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举止言行,自然是有了男女之间的亲密。原本心底深处可能各自还在隐隐担忧,对方是否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思,但一见之后,便发现自己和对方之间,默契本通,心意相连,却是连言语都不用一句。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两人拥抱着。各自感觉着彼此的情意,只觉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和对方的存在,一定要如此相拥着才觉得快乐和满足。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正说道:“心儿。小哥哥很喜欢。很开心。”

    风琳点了点头。在陆正怀里嗯了一声,道:“小哥哥,心儿重不重。你抱着我累不累?”

    陆正笑道:“不累,抱一辈子、两辈子,永远这么抱下去也不累!”

    风琳笑道:“那我就让小哥哥抱一辈子、两辈子,永远这么抱下去,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陆正自然答应不已:“那样才最好。”

    两人再度紧紧相抱,他们虽然情浓意浓,但心中纯净,不涉猥亵,到没有进一步做出什么样。

    良久,风琳问道:“小哥哥,你怎么会在清都山呢?心儿离开之后,你都发生了什么呀?”

    两人缱绻偌久,直到感觉将别离之后的思念都抒发够了,这才问起了彼此的遭遇。陆正便从心儿离开之后讲起,讲到乐先生如何给自己治疗六识虚毒,又如何带着自己去了天宗,然后在天宗之内如何修行,又如何遇见荒未央进入了四相境。在四相境他又偶然之间遇见了灵虚,听说了她的故事,之后又被山神带走,经历道门诸宗宗主拦截,又怎么逃脱,遇见荒未央,然后一路辗转最终到了道海三山一一详细的都说了一遍,绝无丝毫的隐瞒,只是省略了玉佩之中的大金龙和白衣人之事没说。

    风琳听到一半,从陆正的身上下来,调整了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改为躺在在他的膝盖上,静静地听完了一切后起身看着陆正,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角含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陆正看得奇怪道:“心儿,怎么啦?”

    风琳笑意不敛,反而越来越浓,两个眼睛有成了一对月牙儿,道:“没怎么啊,什么怎么啦?”

    陆正伸手掐掐她的脸蛋,道:“那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

    风琳道:“心儿只是在看小哥哥的脸啊,我刚刚才发现,原来小哥哥的脸变了很多,跟在日月庐里的时候好像很不同了。”

    陆正笑道:“那当然啊,人总要长大嘛,就跟心儿一样啊,现在也长得好漂亮!”

    风琳听了,忽然一嘟嘴,似乎有些不开心的道:“那小哥哥觉得心儿以前不漂亮喽?”

    陆正连忙摆手道:“怎么会,心儿以前也很漂亮啊,不仅漂亮,而且很可爱。”

    哪知风琳立即哦了一声,气哼哼的道:“那就是说小哥哥觉得以前的心儿比现在可爱喽,那么小哥哥心里面觉得渺渺比我可爱,是吗?”

    陆正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心儿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引进了坑里。刚才他说起自己的遭遇之时毫无隐瞒,自然将千心狐渺渺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了,也说到了渺渺最后就变成了心儿在日月庐时候的样子等等。当时心儿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笑了几下,陆正也没有觉得她在意此事,哪知道说完之后,风琳立即就说起了这件事。

    渺渺的脸就是过去心儿的脸,世上哪有人自己跟自己比漂亮的?陆正对女孩子的心思有些哭笑不得,道:“心儿,我没觉得渺渺比你可爱啊,她长得就是你的脸啊,小哥哥心里没有过其他的人的样子。”

    风琳看见陆正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嘿嘿,小哥哥,心儿跟你开玩笑呢!只不过我也听说过,千心狐生而无脸,只有遇见了自己深爱的人,才会变化出自己脸,而且是心爱之人最喜欢的那张脸。现在渺渺变成了心儿以前的样子,这就是说她心里面已经爱上你啦!小哥哥,怎么办,已经有人要把你从心儿这儿抢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同此心

    陆正听得哈哈大笑,心儿却皱着眉头道:“小哥哥,你笑什么嘛,我可是很认真的。你刚才也说了,离开青丘山的时候,也想着跟渺渺告个别。告别告别,那就是舍不得才要告别呢?你舍不得她,她舍不得你,你就会把心儿扔在一边了,这样心儿就没人疼,就会变得很可怜了!” 说着说着,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却是把自己给说得伤心了。

    陆正摸摸她的脑袋,暗暗觉得心儿的性格似乎有些变化,安慰道:“心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小哥哥怎么会被其他人抢走呢,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啊,自从在日月庐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啦,这辈子就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了,你知道吗?那天你抓着我的手,我倒现在还感觉手上留着你拉着的那个感觉呢!你的手凉凉的,软软地……”

    风琳也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似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两人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彼此的双手。风琳小声道:“小哥哥,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那个渺渺真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陆正见她老是纠缠这个问题,怕惹她不开心,有些小心的想了想,才最终点了点头,道:“是啊!”

    风琳皱起了眉头,道:“小哥哥,那你现在见到了我现在的样子,那她会不会也变成我现在的样子呢?”

    陆正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迟疑道:“这个我可也不知道呢。”

    风琳:“那你猜呢?”

    陆正道:“在日月庐里。老师不是教我们要无遮言,无疑行吗,我真的不知道啊,说不出来的。”

    风琳却转动着漆黑的眼珠,小脸上写满了自信道:“我猜啊,她一定会变的,说不定就在小哥哥你刚才看见我的脸的时候,她已经变化成我现在的样子了,小哥哥,你信不信?”

    陆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直接问道:“心儿。你问来问去,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风琳面露忧色,叹了口气道:“小哥哥,你不知道吗?我就是在想啊。如果有一天那个渺渺和我一起站在你的面前。我们两个一模一样。那你该怎么把我们分辨出来呢?你会不会把我认成了她,把她认成了我呢?”

    陆正想也没想就道:“那一定不会的,你们虽然脸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身形可差了许多呢,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风琳一听,脸色一变,忽然从陆正的怀里挣扎出来,在陆正面前站定,先看了看自己,然后伸手捏住陆正的鼻子,道:“小哥哥,你快说,什么叫身形相差很多!”

    陆正鼻子被捏,却不怎么痛,心儿倒是没下狠手,赶紧道:“我是说心儿你的比渺渺长的高一点。你想到哪儿去啦?”

    风琳脸上一红,手上却更用力了:“小哥哥,你发誓,你说的是实话!”陆正鼻子吃痛,又不敢违逆她,乖乖发了誓。心儿这才放开了他,然后神神秘秘的接近陆正,欲言又止,脸上红得更厉害了。

    陆正奇怪道:“心儿,你怎么啦?”风琳先握住陆正的手,这才悄悄道:“小哥哥,你……你会不会嫌弃心儿啊!”

    陆正顿感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意所何指,道:“嫌弃你?我干嘛要嫌弃你,我不如嫌弃自己好了!心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风琳急得‘哎呀’一声:“小哥哥,你笨死了!”想了想,站起身在陆正身前晃了晃,还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弧度,然后道:“就是,就是他们说,男的都喜欢比较丰满的女孩子啊!”说完,羞得直接扑倒陆正的怀里,把脸埋了起来。

    陆正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才笑了两声,又变成了吃痛的大叫,原来是风琳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道:“你还笑!”

    陆正只好憋住,问道:“心儿,你也学坏了啊,从哪儿听来这些不找边际的话啊!”

    风琳赶紧解释道:“哪里啊,是雷宗的那些女弟子嘛,有一次我无意中听见她们在议论什么女孩子讨人,然后都说我长得漂亮,但是对人太冷淡,不讨男孩子喜欢。但是她们哪里知道嘛,人家只想对小哥哥一个人笑,只想对你好。这也就算了,但是她们又说……又说我……那里比较小,男孩子也不会喜欢……”

    说到后来,心儿已经羞不可抑,声音越来越小,陆正几乎都听不见了,不得以还用上了顺风耳也没听见最后几个字,问道:“心儿,你说什么?”

    风琳耳根一热,又在陆正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娇声道:“小哥哥,你太坏啦,人家不要理你。”说着便转过身去,陆正正要哄她,风琳却已经转过身来,抿着嘴唇,有些委屈道:“所以啊,小哥哥,你刚才说到那个渺渺,说她很丰满……小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所以也会觉得心儿没有她好看啊?心儿被比下去了对不对?”

    陆正一听,笑着走过去将她用力抱住,道:“心儿,别瞎说,什么人可以跟你比呢,你可是小哥哥的心儿啊!你不是问小哥哥怎么才能分辨出你们两个吗?小哥哥告诉你,心儿在我的心里是最特别的那个,不要说跟你长得一样的脸,就算是你变成了其他的样子,小哥哥也会一眼就把你认出来的!”

    风琳:“为什么呀?”

    陆正没有解释,而是抓着风琳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胸口,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按回了她的胸口,问道:“感觉到了吗,只要心儿在的地方,小哥哥就会感觉到。”

    风琳触摸着陆正强有力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竟然是如此的和谐,每一次跳动都是同时发生的,顿时笑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道:“小哥哥,我明白啦!”说完,扑倒在了陆正怀里。

    陆正抱着她,道:“心儿,小哥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得把你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跟小哥哥说说。”

    风琳道:“我的事等一等再说,小哥哥,我还有一件事比较担心,未央天说你是应劫之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要不,你还是跟着心儿回翠屏山好了,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修行了,就和妈妈一起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好不好!”

    陆正道:“心儿,你忘记了吗,小哥哥还得为小九哥哥报仇呢,这件事可不能不做呢,你说对不对?”

    风琳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哥哥,我就知道是劝不动你的。其实虽然你平时很好说话,但是一旦你认定的事情,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是会一直闯过去的。刚才的话,就当心儿没有说过吧。无论你做什么,心儿都会支持你的。”

    陆正心中感动,道:“心儿,你放心,只要我为九哥报了仇,就和你一起去翠屏山,再也不做其他的事情,好吗?这修行长生,我可是想也没有想过的,如果没有你在,就算是长生又有什么用,如果有你在,片刻就是永恒,长生又有什么用。”

    风琳点了点头道:“所以心儿也会努力修行,这样的话,就能帮着小哥哥一起去给小九哥哥报仇了。而且如果小哥哥真的是应劫之人,遇见各种危险,心儿至少也能够自保,不会让小哥哥分心。”

    陆正道:“老师不是教过我们处世之礼吗?该来的就一定会来,到时候不管我们是在哪儿,也一定躲不掉,与其如此就不如好好面对。再者,这也不过是涤玄天的推命术推算的结果,虽然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修为高深,但也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我们又何必为没有发生的事担忧呢?

    心儿,当荒未央把我带到这清都山之前,我真的没想到会遇见你,这可是让我太惊喜了。你是我来到这天地之间最幸福的事。不管我究竟是不是应劫之人,我都不会埋怨,因为如果我不来到这天地之间,我怎么能遇见你呢?”

    风琳听得陆正说出这些话,只觉得小哥哥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尤其是对她的态度,让她实在是欢喜不已,忍不住去摸他的脸,眼中痴迷不已,喃喃道:“小哥哥,心儿永远是你的心儿,我们来到这天地之间,就是为了遇见彼此的。心儿这辈子,只有小哥哥你。”

    两人意合情洽,说出的话都是出自至诚,都将最坚定的心,用最简单的话说出来了,彼此都知道,这就是对方的心意,对方也一定会如所说的一样去做,而且一定会做到。

    接着,两人转入草屋之中,相拥而卧,但两人之情真纯无比,自然没有做出其他之事。因此当晚两人一直说着话,风琳将自己从日月庐离开之后的情况一一说了。她的经历可就没陆正那么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原来风敏之所以接她回去,正是为了安排了她拜入雷宗修行。因此风琳回去后不久,就由母亲带着去拜入雷宗,此后就一直在雷宗修行。

    而在这些日子里,她自然时时刻刻不忘陆正。随着年岁日长,她也长得越来越美丽,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人接近,她故意做出一副冷面孔,又穿了一身的黑衣,打扮成生人难近的样子。为了能够早日回去日月庐见到陆正,她修行十分勤勉,已经到了知道小成的境界,宗主惊百里断言,她在三个月内必然就可以修成雷身!(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你是谁

    晨曦微光从天际出现的刹那,三山从道海的三个方向开始向中心聚拢,带动的流风翻涌起白色浪花,在水面上划出了三道白线。广漠之野上游走着一阵阵的白气,速度极快,忽焉来去,发出的风声犹如阵阵马嘶一般。

    清都山上,陆正站在草屋之外,远远眺望着这些游气,想起了日月庐中的小白,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这回再见心儿,可以说是他心中最为开心之事,尤其是他发现了心儿也是跟自己的一样的心思,更是让他喜出望外。心中所爱慕之人竟然也同样思念自己,人生之快意也无过于此,因此,直到现在,陆正心中仍旧有些不敢置信,脸上总挂着情不自禁的傻笑。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看了草屋内,风琳正在里面盘坐调息,身上流窜出了丝丝紫色电光,她的头发披散,不时被电光激起飘扬。两人到了快天明时分,风琳竟然显出一丝倦意,身上出现了神气不稳之兆,让她不得不停止了聊天,运转御雷诀,行功稳固神气。

    事实上来说,原本以风琳知道小成的修为,如此长谈一夜,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疲倦之感,但因为对象是陆正的缘故,令她又惊又喜,七情踊跃,与之前养成的冷峻孤傲心境大不相符,自然造成了身心乍离,形神不安,这也是她知道小成之境尚未稳固的缘故。

    陆正看着风琳,心中不断回味自己两人在日月庐中的日子。不禁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同时也涌出阵阵的甜蜜。

    “这小丫头再如此修下去,只怕有些问题!”白衣人的声音突然从陆正心中响起。

    陆正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完,忽然想起这白衣人在玉佩之中也能感知外界之事,那昨天晚上自己和心儿的亲密和聊天,岂不是都被他听去了,陆正的脸顿时血红一片。道:“前辈。昨天你……你是不是听见了我们谈话。”

    那白衣人哭笑不得,道:“我听你们说话做什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陆正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把你想成什么人。只是你在玉佩之中。也许是您不想听但是也听见了……”

    那白衣人打断道:“行了行了,我对你们的悄悄话不敢兴趣。怎么,我刚才说那女娃娃修行有问题。你就不想仔细听听是什么问题吗?”

    陆正心中一慌,赶紧问道:“我当然想知道,前辈您请说。”

    白衣人道:“修行之道,除了心性和天赋之外,更讲求的是契合。修行界为何有如此多的法诀流传,有着佛道两大源流不说,道门之内也分种种宗门,佛门之内也有无数修行之法,更不用说依据佛道之门而衍生出其他种种不究竟的修行之道了。”

    这白衣人一开口,却不是直接就说风琳的修行哪儿有问题,却把话头扯到了修行之道上去了,陆正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这不是急在一时之事,便按下心中涌动,耐心的听这白衣人讲述。

    白衣人继续道:“究其根本乃是因为虽然同样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但是却有千头万面,但是心性、脾气却有着天壤之别,众生不齐如万物不等,所以所适合的修行之法也不同。佛门云,众生有八万四千种情态,佛祖便有八万四千种法门。其实何止八万四千种,佛祖的意思是,这天地之间有多少种人,就会有多少种法门。

    不要说法门万千,其实纵使修行同一种法诀,每个人的情况也是不同的,所以会出现成就不等,精进不一等等情形。所谓法诀,亦不过是一种方法而已,其中的每一步、每一法,究竟每个人能领悟多少,做得几分,却也是完全不同的。”

    陆正听到此,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不要说修行法诀了,即便是扫地浇花,也是有的人扫得干净,有的人怎么都是乱扫一通。这是老师李仪讲解过无疑行的一种,行而无疑,就当尽心而行,扫地就得好好扫地,有一处没有扫到就不算是扫地。当时陆正深受震动,因此他做每件事都是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也是在日月庐中养成的习惯。

    白衣人又道:“所以为何修行人最重师传,因为法诀是死的,修行之人虽能照之修炼,但是不明之处如何领悟、变化之时如何保任、度劫之时如何应对,都是需要师父或指点关窍,或在旁守护,方能一一安然度过。

    当然师父和师父也有区别,有的师父眼明心明,对徒弟的修行境界,心性天赋等等都了如指掌,常常能够知道徒弟会在哪一步出问题,能够提前的想好应对的办法,让徒弟安然度过关口。而有的师父,虽然自己修行有成,却未必擅长教授弟子,一不知徒弟之情实,二不明修行之道本末,只是一味呵斥,百般督促,天资高、根器大的徒弟或者还能侥幸自悟自成,若是一般之人,往往被师父所误,修行便会入偏差。所以,你知道修行之道有多难了吧!”

    陆正下意识点了点头,才想起白衣人却是在玉佩中,刚才这一番话,可谓是点破了许多修行的关窍,让他顿时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心中有一种恍然之感,道:“前辈,你的话我明白了,意思是所谓的修行,不在法诀,而在自我,修行之道,就在我之所为之中。每个修行之人,都该有自己的道!”

    白衣人笑道:“真是孺子可教!”

    陆正道:“前辈,那您为什么说心儿修行出了问题呢,难道她的师父也没看出来吗?我昨晚听她说,她师父可是堂堂的雷宗掌门。修为已经到了知天境呢?难道他也看不出心儿修行的问题,竟然毫无所觉吗?”

    白衣人道:“你可知道修行劫和神通劫吗?”

    这个问题之前叶小秋也问过他,想不到白衣人又来问他,此时陆正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感悟,便道:“境界解脱之劫就是修行劫,历此劫数得解脱之境,其数有六,分为身、心、道、命、天以及脱天六重;而神通成就之劫是神通劫,历此劫数得证神通法术,其数无算。因法诀不同而有差别。前辈。我这样说对吗?”

    白衣人道:“你说的一点不错,那我来问你,为何修行劫数为六重,而神通劫数无数?”

    陆正一愣:“这我可从来没想过?”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修行界之中。又将修行劫称为心劫。将神通劫称为身劫。此处所谓心。以自证何为我而言,所谓身,以何为我所行而言。你的修行已经是知心大成。修行至此,已经可以跟你谈谈这个我字了,人间凡人好谈自我,其实修行不到这一步,身心不合,形神不安,是谈不了自我的。而之所以这个小女娃的修行有问题,就是出在了这个我字!”

    陆正:“前辈您的意思是心儿的身心不合,形神不安吗?但是她分明已经到了知道小成的境界了啊,难道是如前辈您之前所说,劫数一直存在吗?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心儿的修为境界岂不是应该会退转,怎么反而还会进步呢?雷宗宗主还说她不久将来就能知道大成,修成雷身呢?”

    白衣人道:“我是说她的这个‘我’字出了问题,可没说这个问题会导致修行退转啊,修行之道,千变万化,其中种种魔邪之境,不可言说。你刚才说雷宗宗主惊百里是知天境的修为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女娃的问题,我告诉你,别说知天境,就是到了脱天境,也未必看得出!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知天容易知人难!

    你听好了,这小女娃根本不适合修炼御雷诀,修行这个法诀要的是心性刚烈,方能勇猛精进,一举一动,如雷行电闪,浩然其威。但这小女娃优柔内蕴,与御雷诀所要求的心性大相违背,但天资聪颖,必然能修到知天境界。但是我告诉你,在知天之前,她一切无事,但知天之后,若非渡劫失败而亡,那她极有可能就会发疯发狂而死!”

    陆正听得如此,脸色大变,大声道:“前辈,有一个问题你几次三番都没有回答我,虽然我还有心想从你那儿探听我的生身来处,我的父母是谁?但是这次关系到心儿,我对您实在太不够了解,不能听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必须回答我,您到底是谁?否则的话,我不敢再相信您的话,以后再也不听您的话,更不会做您的徒弟。”

    白衣人咦了一声,道:“你这人倒是奇怪,我干嘛要你来听我的话,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我的徒弟了?”

    陆正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语,正如刚才前辈您说的,知天容易知人为难,也许我猜测您的用心错了,但是话已出口,不管怎么样,前辈您今天必须告诉我您是谁?”

    白衣人呵呵一笑:“如果我不说呢?”

    陆正一听,从怀中掏出玉佩一扯,扯断了拴住玉佩的绳子,将玉佩捏在手里,将一身法力运转于手心,道:“那我就知道捏碎这块玉佩了!”

    白衣人一听,声音一沉道:“你要捏碎这块玉佩?实话告诉你吧,这块玉佩乃是一件法器,更是一件身心合炼之器。你不知道什么叫身心合炼之器对吧,我告诉你,捏碎玉佩的结果是什么,不仅我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还有你,也一样会爆体而亡!这样一来,不仅你自己要死,更丧失了一个救这个小女娃的大好机会,你到底信不信我!”

    陆正一呆,捏着玉佩的手一紧,一时间,不知道是信这个陌生的白衣人也好,还是不信他好,日月庐中老师李仪殷殷告诫无疑之行,此时陆正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未完待续。。)

    ps:  迟到迟到,就跟小时候上学迟到的感觉一样,惭愧!

第六十八章 拜为师

    何为无疑之行?并非是要完全了解自身所处的局面才能有无疑之行,人在天地之间,常处于各种迷惑之中,往往不能了解外在的变化所意味着什么,这时候怎么样做才是无疑之行呢?

    陆正行求无疑,是来自李仪的教诲和训诫。然而退一步说,人为什么要有无疑之行呢?难道不可以就任由自己在疑惑之中漂泊呢?天地之间,福而祸,祸而福,又有谁能说的清楚真正的行事之道呢?

    即如现在,这个玉佩之中莫名出现的白衣人,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玉佩之中?对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子的目的?面对这种种疑问,陆正当然曾经有过无数的想法。最后仔细推敲,自己对他有一种奇怪的熟悉之感,直觉上感觉这白衣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几次言语之中对自己颇有指点,因此暗暗觉得他有收自己为弟子的目的。所以他刚才说起风琳的修行问题,从修行之本开始谈起,极有可能也是借题发挥罢了,用意应该就是为了指点自己。

    若是换一种情形,陆正自然可以和白衣人慢慢商谈,增进彼此的了解,然后再探明对方的真实意图。但白衣人说出心儿修到知天境必然会出现非死即疯之语,一下子戳到了他的命门死穴,陆正惊怒之下,自然让他无法再相信这个人,不仅是不敢信,而且更是不愿信。

    白衣人说完那些话之后再也不出声,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情形一时陷入了僵局,陆正捏着玉佩有些进退两难,心中暗暗思量,白衣人说心儿的事是真的吗?他说这玉佩是什么身心合炼之器,捏碎了之后自己也会死,看来他极有可能是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看来他真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

    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陆正仔细权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收了法力。将玉佩托在了手心。诚恳道:“前辈,是晚辈太冲动了,但是前辈迟迟不肯表明身份,又说出如此惊人之语。让晚辈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人却没有趁机端架子。依旧是如之前一样平和。道:“呵呵,关心则乱,这我当然明白。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拿这件事来挑动你的心情了。”

    陆正一惊,敢情白衣人这样做竟然是故意的,居然还直言不讳的告诉了他。陆正忍不住埋怨道:“前辈这样做,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白衣人笑道:“你这人呐,刚才不还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一回又变笨了吗?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我要收你当徒弟了吗?我见到你对这女娃娃如此情深,当然得好好测一测,知道她对你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了。刚才不是说了,心明眼明的师父会知道徒弟的方方面面,因为一切事情都对修行有影响。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高明的师父吗?”

    这个说法听着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白衣人绕了半天,果然还是如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是要收自己为徒,陆正此时对他已是全无好感,没好气的道:“那您倒是测出来了吗?影响有多大?”

    白衣人笑着打趣儿道:“你都打算捏碎玉佩,跟我同归于尽,欺师灭祖了,为师若还不知道影响有多大,岂不是成了傻子了!”

    陆正赶紧道:“喂,前辈您且慢,我还没拜师呢,您怎么就先自称师父了。”

    白衣人似没听清,道:“你说我自称什么?”

    陆正:“师父啊?”

    “哎,乖徒儿!”白衣人这一声接得极快,“你看现在是你叫我的对吧,不是我自称的。”

    陆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略带讥讽道:“前辈,这可不算啊,您这是骗我说出来的。您就这样收徒弟吗,专教人占便宜的本事!”

    白衣人得意道:“用骗我也是让你叫了,难道我还没有真本事让你佩服吗?就说那小女娃,就算是你走遍修行界,能看出她修行有问题的只怕也不会超过三个人,能想出办法治她的那就更加绝无仅有了,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我一个了。只要你还想着小女娃到达知天境之后还平安无事,除了哭着喊着求着拜我为师,哄得我高高兴兴的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

    白衣人提及心儿,陆正心中不由一凛,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盘坐调息的心儿,看见她身上丝丝跳跃的电光,心中一痛。心儿苦苦修行,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走上一条死路,他深吸一口气道:“前辈,您真的有办法救心儿?您就真不能说您到底是谁吗?”

    白衣人笑道:“我是谁?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就是你啊!”

    陆正:“前辈,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白衣人无奈道:“好吧好吧,不过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八个字,其他的我不会多说一个字。你听好了,有我之时,世无圣宗。”

    “有我之时,世无圣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前辈在圣宗之前就出生了吗?难道您已经活了几千岁那么久了?修行人能活得那么久吗?”陆正惊讶道。

    白衣人道:“我说了,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陆正皱眉道:“前辈,是不是我不拜师,您就不会告诉我解救心儿的办法?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草率!”

    白衣人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时间不多了!原本我想慢慢让你明白一些事,然后心甘情愿的拜我为师,让我指点你的修行,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啦!现在我就用这小丫头的命来威胁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这白衣人说的十分好笑,一边说是拿风琳的性命威胁。一边还在问陆正是否愿意。陆正苦笑道:“前辈,您说还能不愿意吗?愿不愿意我都得拜您为师了,但我还是天宗的记名弟子,难道要我脱离天宗师门吗?这样一来,我可就连乐先生也辜负啦!”

    那白衣人大方道:“这个没关系,你是哪一门的弟子对于做我的弟子来说,没有任何关系。天宗的御天诀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没有可借鉴之处,与我所教你的修行不会违背,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这白衣人口气颇大。连天宗的御天诀也不放在眼里。莫非真是已经活了几千年了?陆正沉吟了一会儿,又道:“那您还得答应我,即便是做了您的弟子,但是您不可以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白衣人道:“呵呵。你放心。除了修行之外。我不会让你去做任何事情。”

    陆正心中疑惑,实在是猜不透这白衣人的用心,难道他真的只想收自己当徒弟。还是说他故意隐瞒自己,要等到自己修行有成之后,才会做出什么动作,或者是会在指点自己修行的时候,设下什么隐患,好让自己屈服。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但是转身看了一眼风琳,心中坚定:“什么也不能阻挡我救心儿!”

    心念把定,陆正当即道:“前辈,那我答应做您的弟子了。只是您在玉佩之中,我不便向您行礼。”

    白衣人哈哈大笑,十分满意道:“这没关系,我这个人不怎么拘礼数,你就在原地向天三拜,然后向地三拜就行了。其他要紧的事情,今天来不及说,等日后详细告诉你。”

    陆正照他的吩咐先后向天地拜了拜,便道:“师父,到底如何救治心儿,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白衣人道:“我这师父还没当过瘾呢,你倒是心急。呵呵,不过我坦白告诉你,不是为师故意不告诉你,我虽然有办法救她,但是我却做不到。”

    陆正一急:“您做不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衣人道:“你先别着急啊,怎么?这么快就想忤逆师父了!我说的做不到,不是我做不到。普天之下能救她的,只怕就只有你了。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我告诉了你救治的办法,你也是施展不出来的,这种法术只有等你修到了知天境才可以施展。”

    一听这话,陆正顿时红了眼:“什么?知天境!修行之道千难万险,要等我修到知天境,那得到什么时候?若是在我修行到知天境之前心儿已经到了知天境,那可怎么办?师父,您就不能把救治的办法跟我说了,让我找一个修为到了知天境的人来救心儿吗?”

    白衣人呵呵一笑,笑得有些暧昧,他道:“可以倒是可以,我倒是无所谓,只怕你不大愿意,那小女娃也未必情愿。”

    陆正听他露出口风,当即道:“只要能救心儿,我怎么会不愿意?师父您快说吧!”

    白衣人道:“是吗?那我可告诉你,这门法术施展需得二人神气交感、阴阳相合,难道这你也愿意?哈哈哈。”

    陆正一听,吓得惊叫一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

    白衣人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如果你不想这小女娃为了活命做了其他人的老婆,你就最好勤快点修行,早日突破到知天境才是。”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陆正满脸通红,心中又是焦躁,又是害臊,额头不禁冒出了汗珠。忽然听得白衣人道:“骑牛的小子来了。”

    陆正一抬头,远处天空中荒未央骑牛而来,身后还有一人飞天而来,正是跻九陵。两人很快来到清都山上,荒未央看了陆正一眼,脸色露出古怪神色,然后又贼兮兮的向草屋里瞅了一眼,一脸的恍然大悟,啧啧有声道:“陆正啊陆正,你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折腾了一晚上吧,你看看人家都要在行功恢复元气了,你小子真够可以的嘛!”说着,冲着陆正挤眉弄眼的怪笑。

    一旁的跻九陵听得这话,脸唰地就白了,看着陆正的目光充满的愤怒,恨不得一道霹雳就把这小子给劈成飞灰,但是碍于荒未央在前他不得放肆,只好默默的忍气吞声站在一边,往草屋里看去,果然见风琳正在运转御雷诀,心中顿时如刀绞一般,暗道,整个雷宗都栽在这小子手上了!不觉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跻九陵实在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冲陆正一行礼道:“昨夜匆匆一见,不及相问,看来这位兄台与我风琳师妹是旧识吗?我师妹怎么会受伤,还请你给个说法,不然的话,可别怪跻九陵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此三子

    陆正知道跻九陵就是来找事的,当然不愿跟他纠缠,微微一笑,压根就当作没看见他一般,走过去对着荒未央道:“荒未央,昨天还没喝够你就跑了,你不是说今天是演法大会吗?那天宗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荒未央还没回答,跻九陵已经一步抢出拦在了陆正,挡住了荒未央,用一根手指指着陆正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如何竟然敢不理我?再有,未央天是可以让你如此直呼其名的吗?敢如此不将道门放在眼里!一点敬意都没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荒未央昨天赌酒输了,听陆正提起,正感到没面子,见跻九陵拦住抢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便绽出了坏笑,倒是不急于开口了。

    陆正知道荒未央安得什么心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斜睨了跻九陵一眼,后者一脸的愠怒,心中却只感到好笑,于是也伸出一根手指,向他身后指了指,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淡道:“那个叫荒未央的家伙要跟我说话,你挡住他了!”

    跻九陵一愣,整个身子一僵,自己太冲动了,怎么能在未央天面前无礼呢,当即转身对荒未央道:“未央天恕罪,弟子,弟子是无心冒犯的!”

    话一出口,却是一愣,对方这哪是在提醒自己挡住未央天了,这分明就是说自己是多余的嘛,偏偏还把未央天拉了出来,他跟未央天是什么关系。敢直呼其名?昨天晚上跻九陵被带去了位于玄都山山腰的祖师殿,落地之后荒未央将那座草屋一甩,任由草屋往山顶上飞去。然后转身对跻九陵只说了一句,唤物杵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便躺在祖师殿里呼呼大睡了。

    跻九陵不得其命,哪里敢走进祖师殿,里面供奉的可是道祖。唤物杵之事,虽然荒未央让他不必操心,但却没说具体会怎么处理,他哪里能够放心得下。加上师妹风琳扑入那个男子怀里。清都山上只剩下孤单寡女,未央天还特地把所有人都带走了。那么风琳师妹会和那个男子发生什么事?

    跻九陵一想到这点,就恨不得立即飞去清都山,但是却始终不敢。因此在祖师殿前的空地转转悠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捱到了天光大亮。赶紧去祖师殿接着请安的名义把荒未央给叫了起来。

    荒未央原本正环抱这双手坐在牛背上看好戏呢。没想到陆正一句话就把跻九陵拨在一边了,借的还是自己的力,跻九陵居然也这么听话。昨天还见他能说会道的,怎么现在一个劲的犯傻,不由感到大是无趣,叹了口气,道:“跻九陵,你过来。”

    跻九陵一个激灵,赶紧上前,行了一礼,道:“弟子在。”

    荒未央盯着他看,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息。

    跻九陵有些不安起来,小心翼翼道:“未央天,弟子哪儿做得不对吗?”

    荒未央道:“其他倒没什么不对,你昨天晚上走路太大声了,吵得我一夜没睡好,另外我觉得你的名字……哎,你还真是辜负了惊师兄给你取这么霸气的名字啊!何物能腾跃,惊雷跻九陵。嘿!”

    跻九陵还没回过味,心想未央天突然提及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自己昨天吵着他睡觉了,那就是说自己的心事,未央天都看在眼里了吗?顿时脸上一红,尴尬不已。

    然后就听见荒未央继续道:“算了算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等着吧!”又对陆正道:“演法证道大会正午时分才开始,地点在玄都山祖师殿前,再过一会儿,各大宗门就应该陆续到啦。不过奇怪的是老头子还没回来,这家伙,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着家,净是让人操心!”

    荒未央如此当面讥讽,尤其身后还站着陆正,让跻九陵顿感尴尬无比,其实他为人端方有礼,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但是此刻心里满是醋意,行事自然是了方寸。论起年纪来,他可是比荒未央大了好几岁呢,居然被叫做小孩子,但谁让人家是未央天呢!从辈分上来说,叫他一身小孩子的确也是没错,只好无奈的应了一声退到一边。

    跻九陵站在一边心里窝着火,暗道,看来未央天不想让自己为难这人,他究竟是什么人?分明只有知心境的修为啊,怎么会让未央天如此对他如此另眼相看? 刚才他说到了天宗,莫非他跟天宗有什么瓜葛?

    想到此,跻九陵不由打量起陆正来,忽然心中一动,他不会就是日月庐的乐先生带去天宗的那个人吧,后来被妖物山鬼挟持出了天宗,渊掌门还特地为此发出了天宗宗主令,他的名字应该叫做陆正。对了!一定是他,难怪他跟风琳早就认识了。听说风琳师妹也曾经在日月庐中住过几年,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自己才是后来者,跻九陵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一腔怒火顿时成了无比的哀怨。

    陆正见状,主动走上前,行礼道:“在下陆正,乃是天宗记名弟子,这位兄台应该是雷宗弟子跻九陵跻师兄吧!”他刚才接着荒未央把他的火气压了下去,但想到风琳日后还要在雷宗修行,也不可与他闹得太僵,趁着荒未央在此,也好说话,这才过来打个招呼。

    跻九陵想不到陆正会主动过来,听他自报姓名,果然就是天宗宗主令上提及之人,赶紧还了一礼,脸上有些歉意道:“原来是陆兄,久仰大名了,刚才是在下无礼了,还请你还不要见怪。”

    陆正心里已经做好了受到冷落讥讽的准备,没想到这跻九陵却主动向他致歉了,见跻九陵如此谦恭有礼,心道此人敢怒敢言。敢作敢当,事理分明,倒是值得一交,于是笑着道:“哪里的话,刚才跻兄气势汹汹,我还以为你不好相处呢,所以才没有理会你,是我的不对。我与风琳在日月庐便已经相识,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见面,如今听说她在雷宗修行。想必受到跻兄许多照顾。陆正感激不尽。”说着,又向跻九陵行了一礼。

    跻九陵赶紧相扶,道:“不敢不敢,这是我做师兄的分内之事。”心里却有些微微苦涩。自己和风琳乃是师兄妹。陆正这一句话。倒是把自己撂成了外人了。

    两人攀谈了一会儿,倒是各自解开了心结。跻九陵虽然心中爱慕风琳,但想起风琳见到陆正时候的情态。他心地纯良,不会胡搅蛮缠,见此情形也只好将此情意深埋心底了。这么一来看着陆正的目光倒是没有了愤怒和敌意,到更多是羡慕了。

    而陆正见跻九陵颇有气度,心里也十分欢喜,转头对荒未央道:“你的酒呢?快拿出来,我要和跻师兄喝个痛快!”

    荒未央见他两人没吵起来,正感惋惜,闻言脸上一苦,道:“你倒是痛快了,不觉得我很痛苦吗?我的酒也没剩下多少了,那供得起你这种酒缸子!”

    陆正眉毛一跳道:“你这个小气鬼,我给你吃肉的时候,什么时候皱过一下眉头,还不是你想吃多少是多少?”

    荒未央不服气,大声道:“要烤肉随便去抓些飞禽走兽就是,你知道这酒有多难得吗?收集百草,九蒸九酿,喝了之后能解百毒,修行界多少人求一杯而不可得,像你这样一通牛饮,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待会儿的演法证道大会还开不开了,这酒可是要与道门同修共享的!”

    陆正一听,哪里肯信他,冷笑一声道:“好你个荒未央,这会儿跟我说这酒要与道门同修共享了是吗?那你昨天拿出那么多坛怎么一点儿也不心痛,谁知道你偷偷摸摸喝了多少了。好,你不给是吧!”说到此,转头对着跻九陵道:“跻师兄,既然这厮不肯把酒拿出来,这样吧,算我欠你一次!等日后我回去日月庐,请我老师拿出他酿的酒,我亲自送到雷宗,好好的请你喝上几坛子,只请你一个,你看行不行!”

    跻九陵惊道:“日月庐!那陆师弟的老师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日月庐通神二圣两位先生,敢问是两位先生之中的哪一位呢?啊,我真是糊涂了,听说陆师弟就是乐先生送到天宗拜师的,那自然是乐先生了!”

    陆正笑道:“跻师兄这回可猜错了,乐先生虽然对我也有教诲,但我正式拜为老师的是李先生。老师博学多艺,无事不通,无一不精。我却惭愧,在老师那儿什么也没学到,只学到了一点做菜的手艺我,只是勉强能够入口罢了,实在是不及老师之万一。老师所酿出来的酒,就算是乐先生也是不容易喝到的呢!”

    荒未央在旁一听,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道:“什么!你烤出的肉还不及你老师的万一,那李先生做出来的东西得是什么滋味啊?跻九陵,李先生酿出来的酒,乐先生也难得喝上,你喝上几坛子,不怕太多吗?”他用吃人一样的目光瞪着跻九陵,就好像对方已经喝到了李先生酿的酒一样。

    跻九陵退了两步,赶紧道:“若承陆师弟美意,弟子当然不敢独享。何况弟子本就不擅饮酒,自然尽数拿来三山,让未央天品尝!”

    此话一出,陆正立即不悦道:“跻师兄,如果你要那我送你的酒给某些没心没肺的人喝,那我这酒就宁可倒在地上,倒在河里冲走了。”

    荒未央顿时大怒,冲着陆正大吼道:“陆正,你不要太过分,这么好的酒,你倒进河里干什么!”

    陆正毫不示弱,看着他道:“我从老师那儿拿的酒,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爱倒进河里就倒进河里,这又关你什么事了!哎呀,我明白了,你是想喝这个酒是吗?哈哈哈,两个字,做梦!”

    荒未央一听,气得哇哇大叫,直接从牛背上扑下来,将陆正扑倒在地,一拳头打在了陆正的鼻子上。陆正顿时觉得鼻子猛地一酸,大叫一声,一拳头挥出,打在了荒未央的眼睛上,打得荒未央眼睛一圈乌青,都睁不开了。

    两人不用神通,就这么你一拳头我一拳头,你扯头发我插鼻孔的就跟人间的凡人一样在地上厮打起来、满地乱滚。一旁的跻九陵起先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堂堂的未央天吗?日月庐中通神二圣的弟子吗?好不容易缓过神,赶紧上前劝架,想去把两人拉开,不料一个拳头迎面而来,也不知道谁下的黑手,正好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登时打得他眼冒金星,听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跻九陵忍着痛,还想继续把两人劝开,哪知又是连续两拳袭来,打在他的肚子上,转身要走,屁股上又挨了一脚,登时摔了个狗吃屎。他心里也一把邪火也腾地蹿了起来,翻过身看见有个人影就一拳打了过去。那人一把拽住他的拳头,怒然喝道:“我你也敢打!”跻九陵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荒未央!吓得一哆嗦,气焰弱了几分,犹豫着不敢出手。荒未央正要继续呵斥,一旁陆正猛地一喝:“打得就是你!”一拳将荒未央打翻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玄览中

    跻九陵被陆正这一喝一震,眼神中起了莫名的变化,露出一丝极为兴奋之态,怪叫一声,猛扑上去,拳头乱挥,逮着人就揍。荒未央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跻……”“跻个大头!”瞬间就被陆正和跻九陵的拳头淹没了。

    有了跻九陵的加入,二人搏斗登时变成了三人混战,一开始陆正还和跻九陵一起狂揍荒未央,渐渐地三人越打越是痛快,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时而陆正和跻九陵合起来打荒未央,互相抓着在地上一打滚,又变成了陆正和荒未央一起痛扁跻九陵,再一会儿,又是荒未央和跻九陵一起把陆正按在地上猛踹,又一会儿是三个人各自为战,谁也不帮谁,看见人影就用拳打脚踢招呼出去。

    三人都十分默契,谁也没用上法力,更没有施展神通法术,否则的话,最吃亏的便是陆正了,因为他的修为最低,而且几乎是什么法术也不会。三人越打越是开心,越打越是兴奋,只觉得哪怕是飞天遁地也没这么快活。尤其是跻九陵,平日里最为拘谨守礼,此刻能如此放肆的和未央天打在一块,真是说不出的痛快,当中就属他打得最欢。

    混战之中,三个人你抓我的手,我就扯你的腿,在这里被打了一拳,就去另一人身上找回来一腿,到最后手脚不够用了,甚至还有人张开了嘴开始撕咬,互相拉扯着,在地上翻来滚去。不时有痛呼声,欢呼声。怪叫声,衣服撕裂的之声发出,也不知道自己挥出了多少拳头,更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头。到最后,三人扭作一团,已经分不出也谁是谁。

    打了将近半个时辰,三人终于停了下来,躺在地上,一个个喘着粗气,跻九陵接连大呼两声:“痛快。痛快!”三个人躺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是一身泥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又红又肿。几乎难以辨认原来的面目。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在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已经过了知身境,肉身强健远远超出人间凡人,否则早就个个骨断筋折。伤重不起了。休息了一会儿,荒未央拿出了三坛酒,陆正当先抢过一坛,排开泥封就对着嘴咕嘟咕嘟开始灌了起来,荒未央和跻九陵也不落后,各自捧着一坛子大口喝了起来。

    跻九陵是第一次喝酒,当醇香辛辣的酒水灌入喉咙,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充满了全身,比之刚才满地互殴更有一种别样的痛快,因此虽然被呛得连声咳嗽,仍是不停的大口往嘴里灌去,看得荒未央咋舌不已,暗道不妙,这家伙跟陆正有的一比,也是个酒囊饭袋式的人物啊!

    三人喝了一会儿酒,荒未央去抓了三只野兔,由陆正烤了,人手一只拿着下酒,一边还在吵着刚才谁挨的拳头多,谁踢的一脚狠。跻九陵问道,刚才是谁用嘴咬了他的屁股?陆正连忙说不是自己,荒未央落后一步,辩解不清,于是被陆正硬生生算到了他的头上。荒未央气愤不过,分出一个化身拿着手中的兔肉,真身扑过去逮着陆正的屁股狠狠大咬了一口,迅速收了回去,又咬了大口兔肉,慢悠悠道:“这一口才是我咬的!”

    三人嬉闹一阵,无形之中,都觉得亲密了不少,尤其是跻九陵,在这样一番打闹之后,一扫风琳师妹被陆正抢走的悲切,心境不觉开阔了不少,隐约连性情都有所变化了。

    又喝了一阵,风琳行功完毕起身走了过来,眼见三人衣衫破碎,满身伤痕,不由大吃了一惊,赶紧跑过去关心陆正。陆正跟他说明情由,风琳也是笑出了声,对跻九陵道:“师兄,难得你这么守规矩的人,也会这样的放肆。”

    跻九陵一摊双手,作出无辜之状,道:“我根本就是被卷进去的。哈,师妹,师兄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呢,你笑起来真是好看,师兄祝你和陆师弟此生逍遥,无灾无难,永不分离!”他将对风琳满腔爱意都化作了这几句话说了出来,出自至诚,说着的时候,眼泪已经忍不住涌了出来。他赶紧捧起坛子喝酒以遮掩,那眼泪都落进了酒坛子里,被他一起喝进了肚子。

    陆正见状,拿起酒坛子,道:“跻师兄,我陪你喝。”说完,拎起酒坛,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风琳深知这位师兄对自己的深情,但她心里只记挂着陆正,自然不会对跻九陵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但也对他十分感激,对陆正道:“我也想陪师兄喝一口,你说好不好?”

    陆正笑道:“那是当然。”将手中的坛子递了过去。

    风琳却没有接坛子,而是伸手向坛子之中一指,坛子中的酒水化作一道酒线冲了出来,在她眼前凝成一团,好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酒杯盛着一般。她伸手一捉,将那酒隔空托在手心,这酒就在手上悬浮着。陆正忍不住大声喝彩!

    风琳微微一笑,道:“师兄,师妹同你喝一杯酒,不为别的,只为你是我的师兄。”

    跻九陵一愣,随即大笑一声,提起酒坛子向风琳示意,然后大大喝了一口。风琳托着酒团的手也向上一送,将酒送入了口中。她也是第一次饮酒,落肚之后,小脸顿时红了起来。

    荒未央见了,赞叹不已,直夸风琳是修行界第一美人,举起酒坛子也要和风琳喝一次。突然只听半空有人喝道:“臭小子,还躲在这里喝酒!”

    陆正等人向上一看,只见云端上立着一个老道人,手持银丝拂尘,面目红润,雪白的头发梳成发髻,上面插着一支碧绿的龙形玉簪,虽然口出呵斥之语,但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意。

    风琳和跻九陵立即认出了此人,当即跪地行礼。道:“弟子见过涤玄天。”来人正是道门当代忘情天涤玄览。

    陆正是第一次见到涤玄览,比风琳等人慢了一步,但也立即行礼道:“天宗记名弟子陆正,见过涤玄天。”

    荒未央则抱着酒坛子,大大咧咧站了起来,道:“老头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涤玄览喝道:“没规矩的臭小子!”说完,一挥手中拂尘,顿时荒未央手中酒坛子飞了起来将坛中剩下的酒都往荒未央头上倒去。荒未央着急的大叫。连忙仰头张开嘴巴。直接喝了起来。冷不防那酒坛子掉落,正好砸在他的鼻子上,顿时让他痛呼一声。涤玄览摇摇头,道:“臭小子。还不赶紧去祖师殿。等我好好罚你!”

    荒未央一撅嘴巴。道:“我又犯什么错啦!”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的骑上牛,往玄都山飞去。骑到牛背上的时候,他那一脸浑身的青紫伤痕淤肿已经消失无踪。

    荒未央走后,涤玄览又道:“跻九陵,风琳,你们两人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此事一切有我安排,你们不必担心,好好参加演法证道大会便是,现在你们都去玄都山祖师殿前等候吧,一会儿你们的宗主就会赶到了。”

    跻九陵和风琳齐声道:“是!”风琳小声对陆正道:“小哥哥,心儿先去玄都山等你。”陆正冲他点点头,让她安心。

    两人飞天而去之后,剩下陆正一个人呆在原地,却迟迟听不到涤玄览说话,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天上却不见了涤玄览的身影,不由咦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天空四处看去,却仍是不见涤玄览。。

    “陆正,你是在找老道士吗?”身后传来了涤玄览的声音。

    陆正一转身,见涤玄览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的身后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这当代道门第一高人,赶紧后退三步,再次行礼,却被涤玄览拦住了。陆正道:“涤玄天,你有事要说吗?”

    涤玄览笑盈盈的看着陆正,道:“好聪明的孩子,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对你说?”

    陆正道:“弟子胡乱猜测的,还请涤玄天不要见怪!”

    涤玄览笑道:“你猜得对,老道士只会夸你聪明;若是你猜得不对,老道士也最多说你一句太笨而已,又有什么好怪罪的。”

    陆正听他说话语气祥和,带有一种亲近之感,毫无身为道门忘情天的架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涤玄览又道:“既然如此,你不妨猜猜看,我是有什么事要找你?”

    陆正一听,不假思索的道:“弟子从未见过涤玄天,本来涤玄天应该也不会有事找弟子,想来想去,应该是为了山神叔叔的事吧。弟子猜得对吗?”

    涤玄览笑道:“这倒是一件事,但山神已然安置妥当,想必未央也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今天找你,却不是因为这件事。”

    陆正满以为自己猜中了,却没想到涤玄天竟然不是因为山神的事,那他找自己还能有其他的事吗,暗暗想到,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天宗拜师之事,虽然自己惹出了点麻烦,但只怕还劳动不到涤玄天来操心这件事吧。莫非是因为老师和乐先生,自己能够引起涤玄天关心的,只怕也只有这一层缘故了,莫非是因为日月庐封印了的事?那自己可完全不知情呢,这件事倒是应该反过来问问涤玄天才对。

    正猜测间,涤玄览笑道:“你也不要瞎猜了,老道士痛痛快快跟你说了吧,你身上有一块雕着六条龙的玉佩,就在你胸口挂着,能不能让老道士看一看呢?”

    陆正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涤玄天竟然是为了自己的玉佩来的,难道是因为玉佩之中的白衣人?是涤玄天早就知道玉佩之中的白衣人吗?若是把玉佩交给他,他会不会发现白衣人的存在呢?

    陆正顿时心中一紧!(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天地现

    涤玄览眼见陆正有迟疑之色,淡淡一笑,将头上的碧绿玉簪拔了下来,拿在手上,道:“老道士只是过手一看,马上还你,绝不会以老欺小,贪占你的东西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要不然的话,老道士先将这碧玉龙簪押在你手上,若是到时候我不还你玉佩,那你就不必还我龙簪。这件法器虽谈不上惊世骇俗,但却是道门忘情天的信物,老道士若是拿不回来,这忘情天只怕也做的没面子,你看怎么样?”说着,便将碧玉龙簪递了过来。

    陆正赶紧退后一步下拜道:“还请涤玄天收回法器,弟子如何敢接着忘情天的信物。涤玄天这样做,让弟子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涤玄览一愣,随即笑道:“你说的对,老道士这样做,的确是有些过分强迫了。你若是实在心存疑虑,老道士也不强求!”

    陆正听得涤玄天对自己这样商求,不禁觉得若是直言拒绝,实在是有些没道理。但是心中也担心着,涤玄天会发现这块玉佩里的白衣人吗?忽然一转念,涤玄天乃堂堂道门忘情天,一身正气,若是他无法察觉白衣人存在,那自然无事。但若是能够察觉,这玉佩之中的白衣人是好是坏,自己无法分辨,但是涤玄天可未必没有办法啊?

    而且还有一件事,涤玄天是如何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块玉佩的,而且想要拿过去一观究竟,看来这块玉佩之中必然藏有十分重要的秘密。但又是什么秘密,能够惊动道门忘情天呢?

    想到这里,陆正便道:“涤玄天有命,弟子当然不敢推诿,自当奉上玉佩让涤玄天一观。但在此之前,弟子斗胆,不知道涤玄天可不可以让弟子知晓,您老人家是怎么知道弟子有这么一块玉佩的呢?又为何要取这块玉佩察看呢?”

    涤玄览何等样人,一听便明白了陆正的意思,他这几句话说的委婉。意思却很分明。那就是涤玄天你要看玉佩,这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却必须要告诉他这块玉佩之中究竟牵连着什么,不能让他稀里糊涂的拿出来。

    涤玄览看着陆正的目光流出赞许。心道不愧是日月庐那两位先生调教出来的弟子。心志坚定。行事分明。若是换了寻常道门弟子见到自己,不要说等自己开口,只怕稍使一个眼色。那些人就会乖乖将玉佩呈上来了。哪有陆正的这中平视众人的心气,虽然对自己这个忘情天十分恭敬,但也绝没有因此乱了自己的行止。

    涤玄览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但老道士老实告诉你,这两个问题,我现在一个也不能回答你。这样的话,你还愿意把玉佩借给我看吗?”

    陆正一愣,没想到涤玄览竟然会如此直接的就拒绝了他,还未回答,只听涤玄览又道:“不过老道士可以跟你说的一点是,这块玉佩之中的确藏有巨大的秘密,也许跟你的身世来历也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其中究竟如何,老道士也是不知道了。

    想必未央已经告诉你了吧,老道士推命术测算天机,发觉你应该是当代应劫之人。也是老道士倏忽,没有约束好臭小子,让他暂且不要告知你这件事,但是他却因为小秋姑娘的缘故,提前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幸亏对你没有产生不好的影响,否则我必是要种种责罚他。”

    陆正一听,问道:“请问涤玄天,告知了我这件事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您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也是因为怕对我有不好的影响,是吗?”

    涤玄览点点头,道:“想必你也知道,道门神通法术之中,有一门秘术叫做推命术,此术不同与一般的神通法术,有测算气运,夺天改命,盗摄天机之功,往往能够预知前事,可让人善思因应,趋利避害。但其实对于修行之道来说,凡事前知,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陆正问道:“凡事都能提前预知,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涤玄览道:“人神天地之间,自有不可逃避之事。若是凡事皆能前知,则等同于一切祸害可逃,但不要忘了,所谓修行之道,恰恰在不可逃、不可避之事。”

    陆正:“不可逃、不可避之事?比如生死吗!”

    涤玄览微笑着点点头道:“真是聪明的孩子,其实不只是生死,还有诸般劫数,都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修行人遇此,只有迎难而上,破关精进,方有突破超脱之机,一味躲避,则是终身无成。因此所谓劫数,也是修行之机缘。

    但人之情总是好身恶死,好逸恶劳,即便是知道前面是一处险境,未必危及性命,只怕也有可能停步不前,所以你想想,若是凡事都能前知,虽然可规避了许多麻烦,但是终究也丧失了修行的机缘。

    所以老道士担心荒未央对你说出你乃是应劫之人后,会影响你的行止心境,导致你的修为停滞不前,给你的修行之路增添障碍,万幸你未受其影响。”

    陆正听了这番话,心中隐约有所领悟,其实涤玄天所讲的道理与老师李仪所讲的行事之礼等等有所共通之处。他想了想,于是从怀中拿出玉佩递给涤玄览,道:“涤玄天,玉佩在此。”

    涤玄览先谢了一句:“多谢了。”这才接过玉佩,平放在手心,闭上了眼睛。

    陆正心中打鼓,不知道涤玄览能不能发现玉佩中的白衣人,白衣人又能不能躲得好,不被涤玄天发现。过了一会儿,只见涤玄览眉头微微一皱,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奇怪啊!”

    陆正问道:“涤玄天,什么奇怪?”

    涤玄览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睁开了眼睛,看着手心之中的玉佩,尽是疑惑的神情。陆正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陆正道:“涤玄天,你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涤玄览摇摇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眉头紧皱道:“难道我想错了?”

    陆正还要再问,忽听远处高空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天宗渊无咎应邀前来参加演法证道大会,拜见涤玄天。”

    陆正顿时惊喜道:“渊宗主来了!”

    紧接着,又有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广漠之野上传来,道:“地宗含弘光应邀前来参加演法证道大会,拜见涤玄天。”

    随着这两句话响起,陆正循声望去,千里眼神通发动,只见远处天空之中云层急速变化卷动,随即一道白光亮起,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了虚空之中,这镜子足有一人多高,有一个农夫模样之人从镜子之中走了出来,样貌朴厚,正是渊无咎。

    而与此同时广漠之野的大地之上,地层如波浪起伏,从远处绵延而来,在就在渊无咎现身的下方,波浪停止不前,忽然高高耸起,一块巨大的黄金板从波峰之上冒出,板面上布满了无数的玄奥纹路,上面还站着一人,却是个一身黄衣的胖子,宽袍大袖,带着一脸的笑意。

    两人一在天,一在地,几乎是同时现身。那黄衣胖子立身黄金板上,举手向天上的渊无咎作揖问好道:“渊师兄,咱们这回又是不分胜负,同时到达。但说起来师兄从天宗而来,比我路远,应该还是胜我一筹。”

    渊无咎哈哈一笑道:“含师弟,若不是前一次任道直长老来到四相境修补山水地气,我就差点就要被你瞒过了。我见任长老御使地衡之际,又多了不少巧妙手段,便知道地衡又被你炼化出了不少妙用,足见你的修为越发精深了。”

    含弘光笑道:“师兄这话实在太谦虚了,道门之中谁不知天镜之威风,只是师兄谦让不与我争强好胜罢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一个御使天镜在天上飞,一个御使地衡在地上行,正飞快的接近道海而来。

    涤玄览见状,便将手中的玉佩还给了陆正道:“小心收藏。”又道:“既然天地二宗宗主已到,那咱们就去玄都山迎一迎他们,你也许久没有见到渊无咎了吧!”

    说着,涤玄览伸手一拉陆正,陆正以为他要带着自己飞到玄都山上去,岂料刚跨出一步,身子才站稳,便见周围景物一换,自己已经置身在了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只见眼前有一座宫阙巍然而立,匾额上书“道祖殿”三个大字,洞门打开,隐约可见内种香烟缭绕,供奉着一尊道祖像,却是个盘腿坐在牛背上了白发老者,满面天真。而殿门口,只见荒未央斜靠在祖师殿的台阶上,翘着腿,嘴里叼了根草,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见涤玄览和陆正出现在平台之上,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笑意道:“老头子,您回来啦!”

    涤玄览脸色一沉道:“天地二宗宗主将至,你怎么还如此惫懒,一点儿也没有布置,难道要我亲自动手搬桌扛椅吗?”

    荒未央笑嘻嘻的道:“哪儿能让您老人家搬桌椅啊,这种小事就让陆正去办好了!”然后冲着陆正道:“喂,那个谁,去祖师殿把搬十一把椅子出来,分一玄二宗八派摆好,动作要快,麻利点儿啊!”

    陆正见四处不见风琳和跻九陵,便问道:“风琳和跻九陵他们呢?”

    荒未央道:“雷宗宗主将至,他们前去迎接了,现在可不是问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的时候,客人们都马上要到了,还不快去搬椅子!”

    陆正:“我去搬椅子,那你做什么?”

    荒未央嘻嘻一笑道:“我负责接客!”(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局势成

    陆正走进祖师殿,正殿之中供奉的正是道祖塑像,刚才他在门外已经隐约看见了,乃是一位盘坐在牛背上的满面天真的老人,而他身下的那头牛却是青色的,而且看来极为温顺。道门传说之中,道祖最后在天地之间出现是骑着一头青牛向西而去,如今这个塑像应该就是为了纪念此事。

    陆正走得近前,看清楚道祖塑像的五官,但觉只是一个塑像也能感觉道祖通达天地之道,留下传人开创道门的睿智。

    “陆正,还不磕头!”说话的不是涤玄天,也不是荒未央,而是玉佩之中的白衣人。

    陆正吃了一惊,老老实实的下拜磕头,然后站起身走到一边的偏殿,那里正是摆着不少的大椅子,乌沉沉的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成的。陆正东张西望看了看,涤玄天和荒未央都在门外,两人正聊着什么,看样子没有注意到他。

    “你这么小心翼翼干什么,在道祖殿内你跟我说话,他们是不会察觉的,出了这道祖殿你就千万不能跟我说话了。”那白衣人道。

    陆正担心道:“你是怕涤玄天发现你吗?你是怕他吗,还是你们是对头?”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是你怕我是坏人吧,刚才你把玉佩交给涤玄览,也有心想让他发现我对不对?”

    陆正道:“涤玄天是堂堂道门忘情天,你若是怕他发现你,我当然会怀疑你不是好人。”

    白衣人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生气。听得陆正这样说,仍旧是淡淡道:“谁说站在好人对面的一定是坏人了?你这样下结论也未免太草率了。”

    陆正有心激他,便道:“未必是坏人,但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人。”

    白衣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也许他是个好人,但是我没有把握能不能相信他,就好像他也没有把握相信你一样。好了,你在道海三山上,我们还是少说话,不然即便是我们如此以心音对谈。也还是有可能被其他人发觉的。”

    陆正一惊:“怎么。心里面的事也能被人知道吗?那刚才涤玄天是不是早就已经窥见我的心意了?”

    白衣人道:“知心大成之后,就很难啦,哪怕是脱天境的修为,如果不用一些神通手段。他人是很难知道你的心中所想的。但话说过来。虽然不知道你心念为何。但是看你作为,察觉你的 心念波动,自然还是有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你我还是谨慎一些为妙。总之,最近我们还是少说话。”

    白衣人说完便不再说话,陆正暗暗叹了口气,既然自己已经拜师,那还是要听他的话,不然心儿可没人来救治。又想到既然在涤玄天面前这白衣人有所顾忌,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带着心儿找到涤玄天,让他看看能不能看出心儿的问题。

    正想着,荒未央走了进来道:“叫你搬几张椅子都这么费劲吗?我都已经接到客人啦!老头子说今年要多加五张椅子,这样的话,就是一共要搬十六张椅子。”

    陆正道:“那你来的正好,你顺便搬一些椅子出去,十六张椅子我们一人一半,各搬八张。”

    荒未央道:“这样也好!”说完伸手向后一招,率先走出了殿内,那殿内有八张椅子跳动起来,排着队依次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殿去。他看得清楚,这情形看起来十分神奇,但不过是荒未央施展了御物之法罢了,只是他施展出来了无痕迹,任运自然,所以让人觉得奇妙非常。

    陆正撇撇嘴,自忖没有他这种本事,虽然也可用御物之法,但想一想终究有些不敬,万一出点差错可不行,八张椅子一张张搬出去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因此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去一张一张的搬。

    椅子入手,陆正才觉惊讶,这一起看上去应该是某种木头做成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重,他使出平生气力,居然还是纹丝不动,连椅子腿都没挪动一下,咋舌道:“这究竟是什么椅子,难道是长在地上的吗?”

    那白衣人的声音忽然又冒了出来,道:“相传这椅子叫做道椅,是初代忘情天留下来的,据说炼化了天地阴阳二气在其中,所以有天地之重,没有知天境修为的法力是不可能搬动的。”

    陆正一听,诧异道:“那荒未央为什么还要叫我来搬这些椅子?我怎么可能搬得动?”

    白衣人道:“是啊,你好好想想,既然明知你是知心大成的修为,他为什么还要让你来搬这些椅子呢,而且涤玄览对此事心知肚明,为什么不加以阻止呢?”

    陆正听得不对劲,心中一紧,道:“师父,弟子愚钝,你是说这是他们串通好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诉我的目的吗?”

    白衣人道:“你炼化了一条小金龙的法力,若以法力浑厚来说,已经与知天境巅峰甚至是脱天境的修为不相上下了,之前在青丘山,荒未央已经察觉了这一点,但你却没有告诉他原因。虽然他后来却没有追问,但想必已经告知了涤玄览。他们不知道你法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搬椅子只怕就是为了检测你的法力到底有多么浑厚。”

    陆正道:“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荒未央不会害我的。”

    白衣人道:“我没说荒未央会害你,甚至连涤玄览也未必会害你,但是他们想知道一些秘密,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试探你,目的其实是想试探我。”

    “试探你?师父您不是说没有被涤玄天发现吗?”陆正疑惑道,“怎么现在又说来试探你呢?”

    白衣人道:“他们不知道是我,而是想通过你的种种异常之处推敲出在你身上的秘密。我就是那个秘密啊!好了,现在不多说了,你千万不要运用法力来搬动椅子,否则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发现异常之处,明白了吗?”

    陆正却道:“师父,这不对。”

    白衣人一愣,道:“哪儿不对?”

    陆正道:“师父您想,不管怎么样荒未央已经知道了我身上法力浑厚,我既然搬不动这椅子。必然使用法力尝试。那就应该能够搬得动这把椅子,他们最多也就知道我的法力浑厚到了哪个境界。但我如果故意不搬出去,反而让他们更加疑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在影响我。”

    白衣人沉吟了一会儿。道:“还是你想的对。就照你说的做吧!还有陆正。你虽然聪明,但是性情耿直,不愿意多用心眼。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我也会在一旁好好提醒你的。”

    陆正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双手抓住椅子向上一提,果然将椅子从地上搬了起来,但还是有些吃力,他一步步的将椅子挪到了外面。不远处站着四个人,除了涤玄天、荒未央之外还有另外的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渊无咎,另外一个便是刚才他看见的黄衣服胖子,是地宗宗主含弘光。

    四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但其中神色却各有不同,涤玄天眼神意味深长,而渊无咎和含弘光分明是一脸的吃惊,荒未央则是大叫一声:“哎呀,你还真能搬得出来,两位师兄,我没有说谎吧,这小子的法力浑厚,深不可测,天知道他有什么奇遇,能在知心大成之际便有了至少到知天境的法力。”

    陆正听得荒未央如此说话,心中反而一宽,道:“果然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看看我的法力到了什么程度罢了。”

    渊无咎本与陆正最熟,当先走上前一步,一挥衣袖,陆正手中的椅子脱手而飞,稳稳落在了平台的另一处,与其他荒未央搬出来的椅子摆在了一起。他既惊且喜的上前握住陆正的手道:“吃了不少苦头吧,是我这个宗主没当好!”

    陆正听他说得情真意切,极为诚恳,想起他发出宗主令要救出自己,还有来叩请涤玄天联合道门其他宗门施展搜天罗地大阵来寻找自己,心头一暖,当即下拜道:“天宗记名弟子陆正,拜见宗主!”

    渊无咎连忙将他扶起来,道:“万幸你没事,这一年多来我一直为你悬心,直到不久前荒师弟前来告知你的下落,我一颗心才落地,否则真是对不起乐先生啊!”

    这时,那黄衣胖子含弘光走得近前,上下打量了陆正几眼,伸出手一拍陆正的肩膀,他用力极大,震得陆正肩膀一阵发麻,哈哈笑道:“小伙子,好样的,小小年纪就能搬得动道椅,天宗果然是人才辈出,师兄调教有方啊!”

    渊无咎忙道:“陆正,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地宗宗主含弘光,你现在还是记名弟子,暂且就称呼含宗主好了。”

    陆正上前拜见了,含弘光见陆正谦恭有礼,更是笑得开心,忽道:“小伙子,你还是个记名弟子啊,这样吧不如你脱离了天宗,到我地宗来。我亲自收你为弟子,怎么样?我们地宗可没有天宗那么多臭规矩,一个师父只能收六个徒弟,你要真拜了师,可就得在虚字辈里找师父了吧,那可生生要矮了一辈呢,见得好些其他宗的人都得叫这个师叔祖,那个师伯祖的,磕头都把人磕死了,还不如到我地宗来,你看如何?”

    这人嗓门极大,声如洪钟,嗡然作响,而且一看就是个不拘小节之人,竟然当着天宗宗主的面,拐带起弟子来了。

    渊无咎十分了解他,知道他说得出还真做的到,赶紧拦住道:“含师弟,不要在祖师殿前开玩笑,那边涤玄天看我们笑话呢!”

    含弘光还要再说,渊无咎却赶紧拉着陆正道:“陆正啊,这演法大会你还是第一次参加吧,到时候你就站在我的身后,你看,荒师弟已经摆好了椅子了,涤玄天都已经入座了。我现在带你过去。含师弟,真阳宗和太阴宗的人已经来了,我们赶紧就位吧!”说着,赶紧拉着陆正一阵风走了。

    含弘光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笑着伸出手指指着渊无咎,也走了过去。

    此时的祖师殿前,最当先摆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着的正是涤玄天,本来是没有荒未央的椅子的,按规矩他只能站在涤玄天的身后,不过他却将自己的牛放了出来,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牛背上。而且最奇怪的是,原本涤玄天的座位应该处于正中,此时却偏了几分,而在他右边本不该有第二张椅子,此时却多了一张。

    涤玄天的座位在道祖殿前第一层台阶之上,而在第二层台阶之上,分出左右,有两张椅子斜冲外面,等于是一半侧对着涤玄天,一半侧对着平台外面,这是天地二宗的座位,此时渊无咎和含弘光已经落座,渊无咎在左而含弘光在右,陆正则站在了渊无咎的身后。

    而天地二宗所在台阶之下,就是道祖殿前的平台了,放着左右两排各四张椅子,而且相互之间的距离都有点大,这是为阴阳八派准备的,此时八派还未一宗到来。

    而更让渊无咎和含弘光疑惑的是,就在八派之后,平台的末端,居然还放着四张椅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即便是涤玄天身边多出一张椅子,也有可能是为了某位重要的同道所准备,这也不是没有先例,他们两人甚至已经猜到了是为谁准备,但是眼前对面那四张椅子,看架势分明就是与道门这十一张椅子形成了对立,如此排布应该是为对头所准备的,难道有什么人竟要来道门演法证道大会捣乱吗?既然如此涤玄天为什么还为他们准备下了椅子呢?

    渊无咎和含弘光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这时,自从落座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涤玄天突然开口道:“贵客到了,咱们起身迎一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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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篱笆,隔开仙凡两界。 一座草庐,坐落篱笆边上多少年。 修行者,世间路,妖魔鬼怪一类物。 佛为山,道如海,挟山超海渡人间。圣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