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连环案件
沪城刑警大队。
行色匆匆的警察穿梭其中，气氛压抑得难受。
持续的低气压，让办公室里少了平日里的轻松。
队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秦晓寒本能地想要咳嗽，可见了队长沉默冷寂的脸庞，硬生生憋了回去。
“调回来感觉怎么样？”队长捻灭了手里的烟问道。
秦晓寒撇撇嘴。
她能有什么感受，憋屈歪。
堂堂刑警，跑去做巡警的活，不就是大材小用嘛。
想归想，说自然不能那么说。
收拢收拢情绪，秦晓寒恭恭敬敬地说道：“巡警的事情繁琐，需要胆大心细，内心细致。”
“这段时间让我体会良多。”
队长笑了笑。
“看样子是挺喜欢巡警的工作啊，要不再待上个把月？”
“别啊！”秦晓寒顿时色变，一脸讨好，“身体都快生锈了，再待下去，我学的本事都快忘光了。”
“人尽其才，人尽其用，队长，你可不能把我荒废了啊。”
队长面色冷了下来：“你还好意思说是人才！”
“才几个月！你知道自己收到了多少投诉？”
“再不把你弄回来，你就得把衣服给脱下来了！”队长冷声说道。
“又不都是我的错，人家要投诉，我有什么办法嘛。”秦晓寒小声地嘀咕道。
“要说什么大点声！没吃饭吗！”
秦晓寒偃旗息鼓，气鼓鼓地站那不说话。
“啪”队长点上香烟，吧唧吧唧地抽了两口。
“开发区那边的案子听说了吧？”
秦晓寒点点头：“看到报道了。”
“你先到一队去报到，跟着这个案子吧。”队长紧锁眉头，显然是最近的案子让他忧虑不已。
“我一会来就跟那么大案啊！”秦晓寒难以置信。
“再废话一句，你就滚回去当巡警！”队长喝道。
秦晓寒哪里管队长发火，屁颠屁颠地出了办公室。
开发区的案子是密室连环杀人案，受害者都是附近工厂的年轻女性，凶手手段残忍，可偏偏案发现场没有一点线索。
刑警队只能是大规模排查，希望能够找到凶手作案的逻辑和哪怕是一丁点可用的线索。
让人失望的是多天的排查，依旧没能找到真凶，而受害者还在增加。
秦晓寒来到一队，也就是重案组，看到他们在开会，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主持会议的重案组组长知道秦晓寒要来的消息，示意她认真听，才讨论案情。
“目前一共三起，受害者在不同工厂上班，生活中并没有交集，也没有共同的朋友圈子，这给我们寻找线索造成了极大的难度。”
如果是有目的的凶杀案，无外乎情杀仇杀财杀，通过摸排人际关系是有迹可循，而且指向性极强，很少会伤及无辜。
而无目的犯罪，便打破了有目的犯罪的规律，没有理由、没有动机、没有明确的时间，就从指向**件变成了概率问题，每个人都可能中招。
小说家洛夫克拉夫特有句名言：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
没有知道凶手在想什么，也不清楚ta下个目标究竟是谁，无疑是在摧毁着社会安全，引发公众的恐惧。
连续三起案件，民众惊悚于凶手的残暴，也在谩骂着安全部门，给重案组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案件共同点在于受害者年龄相仿，凶手作案手法相似。”重案组组长有些迷惑地说道，“法医鉴定后认为凶手活生生将受害者的肢体撕扯下来，而能够达到这种力量的少之又少。”
秦晓寒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撕开人体的力量大概在500公斤左右，受害者为女性，而且撕扯的是四肢，稍微减少一些，至少也得在400公斤以上的力度才行，同时需要极高的爆发力。
一个专业的拳击手，经过专业强化训练重力训练，拳头的力度是能达到500公斤，可击打的力度和撕扯的力量是两个概念。
“开发区那边工厂较多，有没有考虑需要极大体力的工作？”秦晓寒忍不住说道。
重案组组长不悦地望了秦晓寒一眼，或许是不愿意打击年轻人的活跃，接着说道：“前期走访了周围的工厂，长期重活的工人中基本都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始终困扰我们的就是三起案件都是密室，找不到任何一点凶手进入的痕迹。”
密室杀人和无目的犯罪，从案件性质上来说南辕北辙。密室多是熟人作案，采用器具、机关为凶器，给自己制造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无目的犯罪则根本不会考虑目标，也就谈不上安排不安排。
“组长。”一名刑警难受地绕绕头，“凶手侧写都做不出来，我们怎么找人啊？”
重案组组长面色阴郁。
他知道案件复杂，线索至今没有浮出水面。可连续三起案件，已经造成了不小的社会恐慌，如果任由凶手逍遥法外，那对社会安全和警局尊严都是极大的挑战。
“所以才把大家集中起来，集思广益！”
一名老刑警面露为难，硬着头皮说道：“实在没办法，能不能放个诱饵，看这条鱼上不上钩？”
身旁的刑警表示反对：“我们连受害者的共同点都没有找到，随意地放诱饵，把鱼惊跑了怎么办？”
“至少他还在开发区范围内活动，要是流窜作案，后果不堪设想！”
秦晓寒听着他们争论，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当诱饵？
她不就是最合适的那个？
刑警队里男多女少，有经验的女刑警年纪都不小，也就她警校毕业没两年。
当诱饵，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等等！
队长把她招回来，重案组这里又在讨论诱饵的话题，怎么感觉是挖好了坑给她跳的呢。
思索良久，秦晓寒忍不住盯着重案组组长，尝试从他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奈何人家老狐狸一只，要是秦晓寒能够读懂些话外之意，人家十几年刑警就白当了。
“又……又出现了了！”一名警察匆忙地闯了进来。
在座的刑警无不变色。
这才多久啊！
第四起案件了！
“你们几个跟我出现场，剩下的继续查找可能的线索。”组长说完便跑了出去。
秦晓寒自然是在出现场的人员里，跟了上去。
第77章 毫无头绪
“小寒，听说队长把你调去巡警锻炼，是上次出现场状态太差？”坐在副驾驶的组长冷不丁问道。
秦晓寒红了红脸，半天憋了个“嗯”出来。
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丢人，胆汁都给吐了出来，愣是两天没有缓过劲来。
“锻炼了这么久，不会再出洋相了吧？”
“不会！”秦晓寒肯定地答道。
为了克服对血腥场面的恐惧感，秦晓寒坚持边吃饭边看惊悚片，特别是血肉模糊的那种。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范围，习惯之后，吃着烤肉看行尸走肉一点事儿都没得。
“希望吧。”重案组组长说道。
受害者居住的是开发区早期的住宅楼，样式老旧，楼道狭窄。房东为了多收些房租，不顾安全隐患，硬生生把一个卧室隔断成几间。
住在里头，没有任何生活可言，主要是为了省钱。毕竟打工挣钱，生活能省则省，存一些钱是一些。对于外出务工的人来说，就是为了家里人不再那么困苦，自己吃再多的苦都成。
案发现场已经被民警用隔离带封锁，狭窄的楼道里挤了不少人。
“模样可惨了，好好一个小姑娘。”
“幸好我没看到，不然可得做好几天的噩梦。”
“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魂淡，以后这里的房子还怎么租的出去啊？”
“……”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关注点各不相同。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辛辣而现实。
真正悲伤难过的，大概只有受害者原在老家的家人们吧。
重案组组长和现场负责人简单商量了一下，除了录口供的个别人，凑热闹的群众还是尽快从现场驱散。
那么多人围聚，一方面不利于侦查工作的开展，万一破坏了线索，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控制舆论，免得出现谣言，以讹传讹。
秦晓寒踏进房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砖上有不少从卫生间淌出来的血水。
全副武装的法医正在勘察现场，小心翼翼地收集受害者的残肢。
隔得很近，秦晓寒甚至能够看清残肢的断口。
秦晓寒脸色瞬间苍白，觉得腹部一阵翻滚。好在有些习惯，没有像是上次出现场一样狂吐不止。
“注意不要破坏现场，找找有没有线索！”重案组组长冷声说道。
第四起案件，让他情绪极差。
秦晓寒戴好手套和鞋套，靠近卫生间。
卫生间的地面上全是血水，水里有不少残肢和碎肉。残肢模样颇为诡谲，被反向折断，其上白骨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这种暴行。
浴缸里一片殷红，水面浮着一张惊恐而绝望的脸。
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却惨遭如此狠手。
视觉的冲击，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让秦晓寒身体微微颤抖。如果不是硬撑着，她真的想掉头就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能坚持得住吗？”组长注意到秦晓寒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秦晓寒努力地点点头，甚至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怕一开口，盘旋在胸口的秽物就喷涌而出。
和同事一起从卫生间找起，不放过任何一件物品，仔仔细细地寻找。
和前三件案子一样，没有任何的线索。
搜寻持续了数个小时，依旧是一无所获，无奈的重案组组长只能让大家先收队。
奔出屋子，秦晓寒无力依靠在墙壁上，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不断压制着心头的恶心感。
她眼睛微眯，眼神无力、失去焦距。
秦晓寒都能想象到受害者遇害时候的无助。
受害者劳累了一天，回到简陋的出租房里打算泡澡解解乏，大概是太累了，温吞的洗澡水让她小憨一会。
而在此时，凶手闯进了卫生间。
凶手可能捂住了受害者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喊求救。或者是一下制住了受害者，不至于在他施暴的时候，被邻居察觉。
秦晓寒不知道凶手撕裂受害者手足的时候，她是清醒的还是失去意识。
希望是后者，她能少一些痛苦。
重案组的同事和法医一同走了出来。
法医拎着箱子：“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的10点至12点之间，至于有没有受到药物影响，还需要回实验室化验之后才能知道。”
“这种程度的肢体撕裂，人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绝对是忍耐不了的。”
现场负责人在一旁接话道：“我们走访的邻居反应，昨夜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是谁发现的尸体？”重案组组长问道。
“早上的时候，楼下的住户看到楼上漏血水报的警，民警赶来之后，踹门进去的。”现场负责人说道，“谁也没想到里面那么惨烈，估计出警的同事要做一下心理治疗。”
纵然是警察，这等血腥场面也是少见，造成的心里阴影可见一斑。
“和之前的案子一样，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重案组组长头疼地说道，“先把尸体和残肢搬回实验室吧。”
法医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助理留下来配合刑警。
组长看到秦晓寒靠在墙壁上，走了过来。
“受不了？”
“我没事，只是……”
“现场和照片毕竟不一样，她那么年轻……”秦晓寒艰难地回答道。
组长拍了拍秦晓寒的肩膀：“多适应。”
“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破案，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先回队里吧。”
“嗯。”
秦晓寒的心理很不舒服，只想着离开这里。
下楼的时候，秦晓寒看到住宅前摆了个台子，几个道士在台子上张牙舞爪，挥舞着木剑，嘴巴里念念有词。
旁边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住户。
“他们干什么呢？”秦晓寒问了下看守现场的民警。
民警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出事房间的房东找来的，说是驱鬼。”
“他觉得肯定是有鬼怪作祟才出的事。”
“不违法，我们也没办法，就是看得很不舒服。”
秦晓寒脑子里面不由地冒出一个念头，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活生生撕扯肢体，进入现场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如入无人之境。行凶的时候，邻居没察觉任何一点动静。在监控到处都有的情况下，警方没能找到一个嫌疑人。
这是人类能完成的案件吗？
第78章 求援
刑事侦查工作，其实也是一个解题的过程，回答的是一个叫“七何”的问题，即“何人在何时于何地采用何种方式对何人实施了何种行为造成了何种后果”。
著名侦查学家艾德蒙洛卡德在《犯罪侦查学教程》提出物质交换原理，又称为“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
该理论认为，犯罪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物质交换的过程，作案人作为一个物质实体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总是跟各种各样的物质实体发生接触和互换关系；因此，犯罪案件中物质交换是广泛存在的，是犯罪行为的共生体，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
《名侦探柯南》、《福尔摩斯探案集》中主人公在推理过程中大量使用演绎逻辑，其实内驱力便是源于“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通过发现、记录、检查、分析物质之间交换的性质与范围，就可以把犯罪行为人于特定的时间、地点、证据和受害人联系起来；发现交换的物质可以解释两种特定物体之间发生了接触；而对物质交换过程的反推，还可以与特定的行为联系起来。
所以，无论是柯南还是福尔摩斯考虑的主旨自始至终都是“行为人在现场使用什么样的方式对特定的人员和物品实施了什么样的行为，以致于形成了这样的现场状况？”
现代科学技术的广泛应用，让微量物证也可以被发现和识别开来，比如立体显微镜和扫描电镜的应用，使得肉眼难于观察到的毛发纤维、爆炸残留物粉尘、玻璃纤维等微量物证得以被发现，而同位素检验技术的应用又可以使看起来色泽都一样的两份鞋底土壤能够被鉴别出来以证明该人到过的区域。
电影《唐人街探案》第二部中，就是通过分析现场的同位素，找到了不该出现的糖分，从而让警方将罪犯出没的地方锁定在糖厂。
“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所衍生出来的现场勘查、现场分析、现场重建等工作虽然能够证明“发生了什么”和“怎样发生的”但无法很直接的说明“为什么会发生”及“犯罪行为人是谁”的问题，后面的问题，很多时候就要靠犯罪心理画像来回答了。
连环杀人案的问题就出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哪怕是一丝不该出现在现场的物品，这就导致交换理论失效。而罪犯心理侧写比较模糊，只能从受害者的尸体身上判断是力量极大这么一个显著的特点。
破案最关键的是证据，证据的缺失，让整个侦破陷入困境。
重案组里愁云惨淡，自媒体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各种民间“大神”纷纷站出来蹭热点，给出自己的推测，导致大量群众恐慌，甚至让开发区工厂的女工缺勤数量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
“再不破案，局里就打算向部里求援了。”刑侦大队的队长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重案组组长诉苦道：“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罪犯太过于小心谨慎！”
“我已经让法医实验室把现场的样本发到各个大学的实验室帮忙化验，希望短期能够获得突破。”
大量的样本分析，需要时间和足够的机器、实验人员。也就是沪城大学数量庞大，拥有不少昂贵的设备，否则这样的笨办法都没法操作。
队长叹了口气：“舆论是一把双刃剑，不知道是让凶手投鼠忌器，还是让他获得更大的成就感，为了大众的目光而顶风作案！”
旁边的副局长一脸苦笑：“已经让媒体尽量模糊报道，可不少自媒体为了流量把案发现场传上网，删都删不完，这块我们是鞭长莫及啊。”
重案组组长：“从现场的分析来看，公众的关注只会让凶手更猖獗，我们要做好随时出现下一个受害者的准备。”
队长
“局长，实在不行，只能抛诱饵了。”队长为难地说道。
一直沉默的局长思索一会，点了点头。
“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充分尊重她的想法，一定要做好防护工作。”局长停顿了一下，“把案情通报给国安，他们说不定会有些别样的看法。”
“他们还管这个？”刑侦大队队长不解地问道。
局长没有细说：“他们的管辖范围可不止是写出来的那些。”
……
下班时分，喧嚣的厂区，轰鸣的机器逐渐停歇下来。
道路上很快就被灰色的人群挤满。
不用再面对冷冰冰的机器，工人们彼此交谈说笑着。只是和平时想必，女工人们似乎情绪颇为沉闷。
“小婕你看了连环案件了吗？”年轻的女工人问道。
“我看了那些图片，好可怕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残忍。”
“听说是专挑年轻漂亮的女工人下手，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人呢。”
“大家都小心些，夜里就不要单独出门。待在家里面，一定要锁好门窗。”年长些的大姐劝说道。
“……”
工装穿着的秦晓寒压了压帽檐，混迹在女工中间，不想被其她工人认出是个新人。
纺织企业属于劳动力密集型行业，女工人多，流动性也大，秦晓寒不要太张扬，旁人不会怀疑她卧底的身份。
只是能不能骗到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就要看运气了。
走在路上，秦晓寒的眼睛不断扫视着身边的人群，试图找出神情怪异或者有奇怪举动的目标。可惜眼睛都看酸涩了，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人。
在路上晃悠了一阵，买了个手抓饼填了填肚子，秦晓寒通过无线耳机向指挥部汇报情况，请示下一步行动。
指挥部也没打算诱饵能一下把大鱼钓出来，指示秦晓寒前往给她安排的宿舍。
参考了前几起案子周围的环境，宿舍就在一幢旧居民楼，相对僻远。
人群逐渐稀疏，不少人都去了附近的饭点，还有的回家装扮漂亮，到市区玩乐。
秦晓寒悠悠地走着，尽量延长曝光时间，希望凶手能够注意到她。
迎面走在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有些正式，眼神不住地瞟向秦晓寒。
秦晓寒心头一紧，默默地呼着气，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那个男人。
“是不是有情况？”指挥部通过路旁的监控注意到了秦晓寒的怪异。
“恩。”秦晓寒答道。
“稳住，不要打草惊蛇，适当放慢速度。”
秦晓寒维持自己的步伐，只是……
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徐其琛边走，边啃着肉包子，吐槽着涨价的猪肉，顺带编排一下让他过来加班的江芷寒。
江芷寒联系他，说是集团下纺织企业有女员工遇害，警察没查到任何线索，让他过来确定一下是不是灵异事件。
凶手的目标专挑年轻的独居女性，纺织厂有大量这样的女孩子，很多人都很惶恐，导致离职率蓦然增加，让企业措手不及。
本就是用工难，凑足那么多女工人也就是勉强维持。更别提外部经济环境的问题，出口转内销也不是那么容易。
要是熟练工人流失，对本就艰难的纺织企业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金鑫在转型房地产前，纺织是核心业务之一，提供了大量的利润，特别是出口方面，其它业务很难相比。
虽说现在可有可无，奈何纺织提供大量的就业，受到相关部门的喜欢。
圈地也得有理由，不然谁会把土地平白无故地送给企业？
维系纺织业务的运转，目的是让集团更方便地圈地，自然是不能出问题。
徐其琛算是看出来，说好要转型，其实集团主要还是为地产服务。
秦晓寒认出了徐其琛，徐其琛也注意到打扮奇怪的秦晓寒。
刚想打招呼，徐其琛就被旁边一个女工人给扯了过去。
秦晓寒赶紧汇报情况，说明徐其琛并不是目标。
徐其琛莫名其妙被拽到一旁，想挣扎一下，发现根本扛不住女工人的大力气。
“别乱动！”
声音很熟悉嘛。
女工人摘下帽子，是伍侠。
“你怎么在这？”伍侠奇怪地问道，“你接璐璐回去的时候，不是说晚上要加班的吗？”
徐其琛也奇怪为什么伍侠会在这。
“我是在加班啊，这家纺织企业就是金鑫集团下属的啊。”
“附近闹凶杀案，总部让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伍侠愣了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别瞎掺和。”伍侠挥挥手，“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作案的必然是一个厉鬼。”
“还是那种潜藏多年的大鬼，你就不要添乱了。”
“真有鬼啊？”
伍侠点点头：“警方搜遍了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管理局的外勤去过案发现场，发现有灵力的波动，才得出的判断。”
如果是厉鬼作案，那依靠警局的那些仪器设备肯定是找不到任何的物质可见的线索，侦破不了案件也是情有可原。
徐其琛注意到人群中混杂的小四：“管理局大规模出动，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现在的身份是警察，公安也派了不少人来。”
“警方想要用诱饵把凶手引出来，只要大鬼出现，管理局的人就会接手。”伍侠解释道，“你修为太弱，隐藏不了自己的灵力，可能会把大鬼给吓唬走。”
“都是大鬼了，还会在乎我这样一个弱鸡？”
“以防万一嘛。”
徐其琛权衡了一下，能让管理局大张旗鼓的阵仗可不是他这种修为的人能够掺和的。
生命诚可贵，脚底抹油溜得早。
第79章 黄雀捕蝉
路上的行人渐少，秦晓寒再在街道上晃悠就太显眼。
“回安排的宿舍吧。”耳机里传来了指挥部的声音。
秦晓寒回忆了一下行动前安排好的房子，朝着宿舍走去。
屋子原来的住户已经被警方安排到酒店，秦晓寒桃代李僵，住了进来。
略微简陋的房间，秦晓寒把沙发上的杂物清理掉，疲惫地坐了下来。
可能是沙发比较老旧，秦晓寒都能听到里头弹簧吱嘎吱嘎的声响。
她的任务很简单，好好演一个独居女工人就行。只是她面对的是一个残忍的凶手，自己随时都可能成为他的目标，这让秦晓寒心理压力极大。
纵然有不少便衣在附近保护，秦晓寒还是觉得缺少安全感。
稍微放空了一会，耳机里传来了指挥中心的声音。
“稍微休息一下，等入夜了再出去转转。”
“恩。”
必须得给藏在暗处的凶手足够的机会，否则大鱼很难会咬钩。
秦晓寒强迫自己冷静，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露馅。
抓捕一个危害性极大的凶手，冒险是值得的！
话说两头，各表一枝。
一个手抓饼显然是填不饱徐其琛的五脏庙，他在路边的摊子又买了两个茶叶蛋，看了看架子上放着的鸡叉骨，犹豫了一下。
璐璐爱吃肉，对撒了大量调味品的叉骨喜爱不已。
鸡叉骨油多，不卫生，可是好吃啊。
算了，稍微买一点给璐璐带回去过把嘴瘾。
“10块钱。”
“15买一斤送半斤呐，老板。”摊主说道。
“就10块钱就行，不要太多。”徐其琛摆摆手。
摊主耸耸肩，反正他不亏嘛。
等着着叉骨的时候，徐其琛感觉到不远处有灵力的剧烈波动，想来应该是厉鬼现身了。
徐其琛纠结了一下，去还是不去？
菜的人，要知道自己很菜。
徐其琛觉得凭借着管理局的力量，足够他们解决作案的厉鬼。
还是吃茶叶蛋吧，这可是和榨菜一样昂贵，一般人真就吃不起呢。
“您的叉骨，手套放里面了。”
徐其琛接过袋子，只觉袋口冒出的热气有些烫手。浓重的胡椒粉和炸鸡的香气，徐其琛忍不住嗅嗅鼻子。
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徐其琛下意识地护住手里的叉骨。稳住身形，徐其琛注意到一个穿着卫衣的男人从身旁快步走过。
这家伙赶着去投胎吗？
徐其琛知道这家伙是个人类，心里也没有过分在意。只当是有什么急事，素质低下罢了。
看了下叉骨，完好无恙，心里舒了口气。
趁热给璐璐带回家。
没走两步，徐其琛发现刚才撞了他的卫衣男人正倚靠在墙角，帽檐下的眼睛溜溜地扫视着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女工人。
卫衣男人给徐其琛的感觉就是在挑选猎物的豹子，紧绷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出动。
不是说厉鬼作案？
这家伙是什么人？
难道说是管理局的判断出错了？
不会呀，不远处的灵力波动真切得很，肯定是管理局在围布目标啊。
徐其琛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啃着手里的茶叶蛋，眼神时不时飘向卫衣男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晓寒，我们发现一个行为怪异的目标，你下楼去看看什么的情况。”
沙发上的秦晓寒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是！”
“不要紧张，放松一些。”
“好！”秦晓寒应道。
下了楼，按照指挥中心给出的方位，秦晓寒到了一处夜市。
时间尚早，有的摊位还没有开张。
顾客零零散散，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有些醒目。
“就是他，注意安全！”指挥中心那头既紧张又兴奋。
行为诡异，可以装扮隐藏正脸，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得不让警方怀疑他的身份。
秦晓寒晃悠到卫衣男人附近的一处摊子，要了份冷面。等待的时候，时刻注意男子的动向。
他的目光停留在秦晓寒身上的时间有点长。
是不是他？
秦晓寒的心悬在了嗓子眼，还得努力装作平静的模样。
“好了。”
“嗯？”秦晓寒有点慌神。
“凉面好了。”
秦晓寒接过凉面，付了钱，转身朝宿舍走。
没走两步，秦晓寒瞥见卫衣男人跟了上来！
是他！
大鱼上钩了！
秦晓寒忍住心头的兴奋，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不住分泌，脚步不由快了一些。
黑衣男人目标明确，紧随其后。
“稳住！稳住！把他引到宿舍区！”指挥中心通过监控全程盯着黑衣男人的动作，“行动组做好收网准备！”
“千万不要惊动他！”
抓贼拿脏，指挥中心觉得黑衣男子嫌疑重大，可并不确定他就是凶手。
在公开场合实施抓捕，万一被真凶注意到，那真凶肯定知道警方在埋伏，就不会在这一片露面了。
吃完茶叶蛋的徐其琛远远吊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黑衣男人。
他可不知道警方在这片区域布置了多少人，只是觉得女警察可能有危险，自己跟着以防不测。
对付厉鬼，他修为是差了点。可再差，也要比普通人强一点吧。
未入门，只是尚未摸到门槛，迟早还是会跨过去的嘛。
…………
“小侠，你觉不觉得我们像是在看戏啊？”小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了过来，“那几个便衣有些傻愣愣的。”
伍侠装作在刷手机，淡淡地说道：“不然你让他们怎么办？”
“凶手根本不是人，这就是他们所做的极限了。”
小四撇撇嘴。
他有警察和管理局双重身份，心底里对警察这种笨办法是看不上，完全是白费力气嘛。
“其实完全没必要，直接由我们处理不就行了？”
伍侠翻了个白眼：“那你从管理局找一个诱饵，看看厉鬼会不会上钩。”
小四一时语塞。
厉鬼只朝独居女性下手，管理局的姑娘们个个能打，实力不俗，厉鬼除非是眼瞎，近距离的情况下不可能察觉不到。
找她们过来，就不是抛诱饵等大鱼上钩，而是厉鬼自己成了饵料。
管理局的人在住宅区各处布控了人员，只要厉鬼现身，附近都会有修炼者蹲守。
不论实力强弱，只要修炼者拖延一会，附近的支援很快就能赶到，让厉鬼无处可逃。
路旁的摊子上摆了些做旧的小玩意，吸引了几个老头围观。
古玩的老板是个中年人，笑呵呵地介绍着。
他并不着急做生意，也知道面前所谓的古董不过是化学品做旧，值不了几个钱，也就任由顾客上手挑选。
资深专家都可能看走眼，对各种做旧作伪的办法是防不胜防，何况是抱着捡漏心里的普通人。
半吊子进古玩圈，纯粹就是交学费。
老头们还在争论包浆的年岁，摊主突然眼露精光，操起地摊上一把巴掌大的桃木剑。
“老板，这桃木剑有说法？”一个老头期待的问道。
“有说法，你看好！”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有乾坤，道法自无边……”
只见巴掌大的桃木剑突然绽放出金光，射向了半空中。
金光交错，空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中年人用桃木剑刺向影子，不想影子飘忽不定，瞬间散开，在一旁重新凝结。凝聚起来的阴影朝中年人发难，中年男应对不及，被阴影冲撞，手里的桃木剑甩到一旁。
“这是什么古董啊，居然会放光？”老头木讷地呢喃道。
身旁的同伴目瞪口呆，惊叹道：“这肯定是道家无上宝物，绝对是价值连城呐！”
“无上瑰宝啊，就这么砸地上，糟蹋呐！”
中年人哪里顾得老头们在那里议论，紧盯着半空中的阴影。
桃木剑没了，中年人拔出铜钱剑，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激发起铜钱剑上的符阵。灵力驱动小型符阵运转，古旧的铜钱焕然一新，巨大的灵力喷薄欲出。
阴影似乎感觉到了符阵中流动的庞大灵力，有些贪婪又十分畏惧。灵力诱惑无穷，可也得有命啊。阴影趁着符阵尚未完全激发，朝着中年男人奋力一撞，转身就逃。
中年人被撞到在地，有些犯迷糊，见阴影正要离开，赶紧通过耳机汇报情况：“和厉鬼交上手，实力中级偏上，正朝着北边逃窜。”
中年人站起身来正要追赶，却被一个老头给拽住。
“这铜钱剑多少钱，多少钱我都买！”老头显然是把开启符阵的铜钱剑当成是更厉害的瑰宝。
中年人苦笑不已，老头们这么好骗的嘛，随随便便就要花大价钱？
“留着你的养老钱吧！”中年人拎着铜钱剑就朝着阴影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得道高人嘛，肯定和我们凡人想得不一样。”一个老头信服地说道。
“这些古董怎么办呐？”
“世外高人肯定不在乎身外之物，不如我们……”老头眼中尽是贪婪。
几个老头对视一眼，快速地拎起了垫在地上的布，席卷一空，趁机溜走。
收到讯息的伍侠辨别了一下方向。
北边？
不就是我这个方向？
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
“小四，跟上我！”
伍侠快步跑动，打算正面截击。
第80章 阴差阳错
“厉鬼会隐形，大家都注意安全！”耳机里传来了中年男人的提醒。
奔跑的伍侠迅速放慢了步伐，感知能力提高到最大。
半空中，微弱的灵力一闪而过，伍侠调转方向，放出了一道灵力。
灵力在半空中击打到目标，阴影便开始时隐时现。
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变种，隐藏能力非常厉害啊。
“我逮住它了，朝我这里靠拢！”伍侠赶紧说道。
耳机来出来数声收到，随即便是风声。
拖住厉鬼，包围圈很快就会围拢，它必将是插翅难逃。
“呜……”阴影发出诡异的声响。
伍侠察觉到前方灵力骤增，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硬生生停了下来，朝一旁躲避。
混沌的阴影猛地出现在伍侠的前方，伍侠只能做出防御姿势，抗住了阴影的冲撞。
隐身和突然实质化？
虽说只有中级的灵力强度，却比一般的高级鬼魂更难搞定。
伍侠警惕起来，边打边撤，拖住厉鬼不让它离开。
厉鬼有足够的灵智，很清楚不少修炼者正朝它的位置赶来，并不想和伍侠纠缠。只是伍侠不断放出灵力，让它无法完全进入潜行状态，总是会被逮住位置。
打不到，拖不得，厉鬼不得不放出大招。
只见厉鬼的位置出现了浓厚的阴影，像是硬生生从三次元世界中切割出一块，折射了不少光线。
实质化的灵力化成两只大手，朝着伍侠拍打过来。
伍侠心头一紧，这是什么招数？
正想要跃起躲避的时候，两只大手跨越过空间，瞬间把伍侠死死抱住。
大手比伍侠还大，伍侠感觉到四周的压力。
如果不是伍侠外放灵力，形成了一层厚厚保护罩，说不定就被厉鬼排成肉泥。
既然厉鬼有这等招数，那么它便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了。
两只大手的力量将撕裂人体，就像是人碾死蚂蚁那么简单。
厉鬼见伍侠抗住了它的大招，心生退意，灵力变幻的大手有些乏力。
伍侠抓住机会，身旁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剑。
灵气化剑！
“破！”伍侠喝道。
剑出，瞬间把大手刺穿。
厉鬼身上也被建起所伤，赶忙收拢了灵力，不敢再战。
“哪里跑！”手持铜钱剑的中年人赶到，通红的铜钱剑上射出一道火浪。
火浪将半空中的阴影笼罩，试图将受伤的厉鬼焚烧。
烈焰中，厉鬼的身形分明，依稀看得出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模样。
“嗷嗷”厉鬼不住地惨叫。
“速战速决！”伍侠说道。
战斗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制服厉鬼之后，管理局还得把这些人带回去“治疗”。不赶快解决战斗的话，会有更多的目击者，善后压力就更大了。
中年人点点头，指尖划过铜钱剑，喷涌而出的火焰趋向于紫红色。
烈焰中的惨叫戛然而止，模糊的身影缩小了一整圈。
伍侠知道厉鬼正在收缩防御，用灵力抵抗烈火的焚烧。
灵力从伍侠身体中用处，一柄长剑在胸前凝结而成。
“出！”
长剑刺向烈火，却被瘦小的身影抗住。
伍侠加大了灵力的输出，长剑周边烈火暴涨。长剑卷袭着烈焰，想要刺破厉鬼的防御。
“不对！”中年人敏锐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它怎么可能抗住那么久？”
他和伍侠都是高级修炼者，对付一只中级的厉鬼，哪怕是具有一些神通，那也是轻而易举。面对熊熊烈火和飞剑，厉鬼居然能抗住那么久，本身就透露着一丝诡异。
伍侠愣了下，减少了灵力输出，发现烈火中的厉鬼神情依旧是痛苦和煎熬。
“把火收起来！”
伍侠察觉到他们被骗了。
中年人翻转了手腕，铜钱剑见喷涌出来的烈焰吸了回去。
半空中，身影依旧在那。
在没有任何攻击的情况，还是刚才抵抗的模样。
“被骗了！”伍侠惊道。
“其他人不要往这赶，注意周边情况！”伍侠提醒道，“它的幻术非常厉害！”
伍侠恨恨地朝着半空中的身影斩了一剑，身影断成两截，可还保持着抵抗的姿势。
一般的幻术都是虚假，面对高一个等级的力量，造成不了任何的干扰。可这只厉鬼所施展出来的幻术，有一点像是壁虎断尾求生的意思，使用了一些灵力制造了一个分身，本体则隐遁了起来。
“不知道它藏哪里去了？”中年人警惕地望着四周，扫过朝这里指指点点的人群。
围观的人们估计以为中年人是在表演什么魔术，手里的小剑居然能够喷火。
“大家拉网搜捕，它受了重伤，肯定藏不住的！”伍侠冷静地下命令。
……
秦晓寒稳住步伐，朝着宿舍走去。身后跟踪的卫衣男借助着人群，紧跟着她不放。
徐其琛没有惊动卫衣男，晃悠悠地跟在后头。
“晓寒，不要慌！”指挥中心穿了来消息，“支援已经到位，只要他进去到大楼，立刻实施抓捕！”
警局和管理局并没有沟通好，还以为跟踪秦晓寒的卫衣男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连环杀人案凶手。
指挥中心既紧张又兴奋。
连日的高压和忙碌，好些人都没能睡个好觉，眼看着就能破案，悬在嗓子眼的石头总算是能够安稳落地。
压抑着心头的高兴，指挥中心鸦雀无声，等待着蝉一步步走入陷阱。
秦晓寒深吸口气，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绝对超过了130。嫌疑人就在她身后数米远，她将是这起案件功臣。
绝对不能出错！
要把大雨带到陷阱去！
徐其琛并不乐观，他很清楚卫衣男并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因为伍侠和他说得很清楚，凶手是一只厉鬼。
对于警方来说迷雾重重，找不到一丁儿线索的案件，在管理局眼中，不过是厉鬼杀人罢了。区别就在于管理局能够感知到案发现场的灵力，而警察们只能寻找物质线索。
那么前方的卫衣男，要么是想要浑水摸鱼，要么是对秦晓寒有所企图。
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眼看快要到宿舍楼，秦晓寒微微加快了些步伐。
卫衣男突然站住了身形，扫了一眼前方的宿舍楼。
“等等！他没跟上来！”
秦晓寒听到耳机里的声音，顿住了脚步。
她弯下腰来，捣鼓着自己的鞋带，静观其变。
指挥中心，数个大佬围在屏幕前。
“抓不抓？”刑警大队队长问道。
重案组组长脸色郁结：“万一错了怎么办？”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卫衣男不是他们的目标，那必然会把打草惊蛇。
“不抓？难道放他走？”副局长在旁边不忿地说道，“万一溜走了怎么办？”
“谁付这个责任！”
大队长紧盯着屏幕，他级别和副局长一样，又是现场指挥负责人，最终的决定还是得他来做。
“行动！”大队长喊道，“注意周边情况！”
一声令下，楼道中、路旁冲出数个便衣，朝卫衣男围了过来。
“别动！”领头端着武器的便衣喊道：“举起手来！”
黑衣男没有动静，帽檐下的面色阴沉。
便衣见他没有反应，快步上前将黑衣男拽倒在地，死死地压住他。
“别动！警告你别动啊！”便衣情绪有些激动，掏出手铐拷住黑衣男。
这么简单？
人抓住了？
便衣脑子里有些空白。
不是说极其凶残，力大无穷，怎么一点反抗都没有？
“嫌疑人已经控制，下步怎么办？”便衣问道。
指挥中心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呼雀跃，几位领导的情绪都不高。
没有反抗，顺利得难以置信。
重案组组长气呼呼地拍了下桌子：“把人赶紧带走，只能希望大鱼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黑衣男的反应，和他们设想中的凶手差异太大。
副局长心里很清楚，大概率是抓错了人，在一旁闷不做声。
大队长脸色铁青。
他是行动的总负责，出了问题，他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
“先把人带回局里，剩下的人回到岗位。”
仓促之间，大队长想不出更好的补救措施。
两个警察过来按住卫衣男的肩膀，架着他想带回车里。
不远处的徐其琛手中两道符已经画好，两个火球朝着麻木的黑衣男飞去。
卫衣男的停顿并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厉鬼钻入了他的身体。
人类的本能反应是攻击外来的灵力，短暂的停顿便是卫衣男在和厉鬼争夺整体的控制权。
受了重伤的厉鬼实力极强，黑衣男的灵魂完全不是对手。在便衣控制住他身体的时候，厉鬼已经把卫衣男的灵魂挤占到了一旁，接管了这具身体。
徐其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他高估了卫衣男的灵魂，没料到厉鬼如此强大。
卫衣男突然昂起了头，衣服下的身体像是充了气一样膨胀，只听“咯嘣”一声，手铐被他挣开。
胳膊打在身旁的便衣身上，就像是两个玩偶一样弹开到一旁。
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在场的便衣措手不及，端着武器的便衣抬手朝着卫衣男的位置空动了扳机。
“砰”
第81章 捶打
一声枪响。
子弹被挡在了卫衣男的身前，巨大的冲击力让弹头压成了片状，落在地上。
“叮当”
在便衣们集体蒙圈的时候，徐其琛的两颗火球撞在卫衣男身上。
火球炸开，卫衣男笼罩在烈火当中。
卫衣男破开火幕，缓缓的走了过来。
厉鬼从卫衣男身上补充了灵力，实力恢复了不少。徐其琛凭借苦练，刚刚入门的水平，实力距离中级差得太远。
“死！都得死！”卫衣男低声地喝道。
反应过来的便衣接连开了两枪，奈何破不了卫衣男的灵力保护罩。
卫衣男快步上前，甩手朝便衣拍了过去。
便衣双手交叉，却扛不住巨大的力量，整个人倒飞出去，手里的武器也落到了一旁。
为了方便抓捕，布控的便衣只有少数配备的枪支。眼前的情况让他们明白，武器并不能造成伤害。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卫衣男打退了两个冲过来的便衣，其中一个的手臂硬生生被他折断，痛苦地在地上哀嚎。
子弹都打不死的存在，还拥有恐怖的力量，让其余的便衣心生退意。
“赶紧跑！等支援！”徐其琛大声喊道。
伍侠他们肯定就在附近，那么强的灵力波动，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听到徐其琛的呼喊，卫衣男望向了徐其琛躲藏的位置。
感觉到徐其琛身上的灵力，卫衣男露出了一丝不屑。
弱鸡！
蚊子腿也是肉，以厉鬼现在的情况，豆包是可以当干粮的。
掠夺徐其琛的灵力，修补一下虚弱的灵体，厉鬼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逃出修炼者布下的天罗地网。
徐其琛见卫衣男朝自己过来，心道糟糕，慌忙中摔了水球符和火球符过去，希望爆开了水汽能够延缓一下他的行动。
楼道口的秦晓寒咬了咬牙，猛地加速，高高跃起，朝着卫衣男便是一脚飞踹。
卫衣男察觉到了秦晓寒的攻击，只是相对于徐其琛来说，秦晓寒实在是没有吸引力。如果待会有空闲，他会让秦晓寒知道什么叫做恐怖，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就算是正餐后的一道甜点吧。
秦晓寒感觉自己像是踢在一块钢板上，疼得她一瞬间泄了力气。
卫衣男只是朝前微微倾了倾身子，腰部猛地发力，秦晓寒被弹到了一旁。
秦晓寒捂着小腿，脸色苍白，咬紧了牙才没叫出声来。
妈蛋！
徐其琛本想跑路，拖延下时间，等待伍侠他们赶到。
谁知道秦晓寒这个傻女人居然主动攻击卫衣男，要是他跑了，这货说不准就调转目标，拿秦晓寒下手。
厉鬼本就是死亡时怨念慎重，怨念和戾气产生了它。而在它虐杀普通人的时候，受害者便产生了强烈的怨念和戾气。
同样的条件，难道受害者不会产生鬼魂，然后和厉鬼死磕吗？
厉鬼由怨念而来，自然会把怨念当做是养分。
虐杀不过是手段，是想要把受害者的怨念提高到最大值。这些怨念和戾气成为了厉鬼的养分，受害者自然无法形成新的鬼魂。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无法从徐其琛身上得到厉鬼所需要的灵力，那它为了尽快恢复些实力，必然会挑选没什么反抗的秦晓寒作为它的养分。
麻烦！
徐其琛要是跑了，就是在害秦晓寒。
真憋屈啊！
无计可施的徐其琛只能快速地快速画最简单的取火符，小火球一串串地朝着卫衣男扑去。
大火球都破不了防御，小火球更像是给卫衣男挠痒痒。
“”
符文画到一半，徐其琛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什么情况？
明明还有数米远，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徐其琛眼前。
要是厉鬼的本体，徐其琛到能理解，毕竟三维空间的法则无法束缚更高维度存在的鬼魂。
可厉鬼附身在卫衣男身上，他的**可无法瞬间移动啊？
“放……放开我……”徐其琛脸涨的通红，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恐惧吧！”
“颤抖吧！”
卫衣男陷入了癫狂。
他似乎并不打算一把捏死徐其琛，而是想让徐其琛缓慢地死亡。
通红的脸逐渐暗淡，徐其琛肺部的空气逐渐消耗一空，思维也停了下来。
徐其琛的双手无力地捶打着卫衣男的手臂，显得多么可笑。
卫衣男一用力，徐其琛被举了起来。
脖子要断了！
咬断了啊！
徐其琛能听到脖颈咔咔的声响。
悬空的两条腿无助地摆动，无助而可怜。
厉鬼凶猛，徐其琛很清楚。可当他被厉鬼控制，它所带来的的恐惧和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底，徐其琛受物质理论影响更大，所以在他看来灵力、灵气和各种虚头巴脑的功法都不那么真实。当卫衣男将他举起，力量的压迫给他带来的死亡恐惧，要更加真实可怕。
“砰”
“砰”
连续的枪声。
警察没有逃跑，为数不多的枪朝着卫衣男射击。
子弹并不能打破灵力的护盾，只是微微延缓了一下卫衣男的动作。
卫衣男手上的力量减弱了一些，迷糊中的徐其琛感觉到一点点的清凉钻入火辣的肺部。
一点点的空气环节了肺部的空缺，烧灼感让徐其琛清醒了不少。
“臭虫！”
徐其琛听到了卫衣男的咒骂。
卫衣男，或者说是厉鬼并没有把警察放在眼中，只是对他们无力的反抗感觉到厌烦。
“抵抗吧，我很喜欢。”
抵抗，说明没有绝望。
但凡他们还有一点希望和期盼，那一会就会感到更大的绝望。
绝望中自然会诞生怨念，那边是厉鬼的所需要的养分。
不会反抗的猎物，激不起猎手的嗜血。
“撤退！快撤！”小四跑了过来。
剩余的便衣面面相觑，认出了是他们的小四队长，只是平时怎么不知道他那么厉害呢？
小四朝卫衣男扑来，一拳拳快速地打在了卫衣男的身上。
包裹在小四拳头上的灵力，与卫衣男身上的护盾不断震荡，护盾颤抖着，不似之前那么坚固。
倒退的卫衣男一边举着徐其琛，一边还要抗住小四的拳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手上的力度，减少许多。
徐其琛贪婪地大口呼吸，他看到小四，像是抓到了就梦稻草一般，朝小四伸着手：“救……救我……”
小四加快了拳头，希望频繁的敲击，能够震破卫衣男的灵力罩。
卫衣男察觉到了小四的企图，果断地把徐其琛丢到一旁，全力对付小四。
只见卫衣男大开大合，手脚并用。埋头打拳的小四不顾卫衣男的反击，挨打的同时，必然会给予卫衣男痛击。
哪里是修炼者和厉鬼对战，两人倒像是街头混混间的互殴。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和技能，完全靠灵力的直接碰撞，更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喘着气的徐其琛忍着痛，撑起身子，没等看出些什么，就看到小四被打飞了过来。
我屮……
徐其琛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四落在他身上。
“我艹！”
徐其琛被砸得有些蒙圈。
小四爬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你……你别踩着我啊！！”徐其琛怒吼道。
小四有些尴尬地抬了抬脚，徐其琛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
“猪队友。”
“不是我你都被他给掐死了。”小四冷哼道，“没本事还爱吹牛皮，不是说解决了万宁嘛，怎么被弄得那么惨？”小四喘着气，不忘奚落道。
“你……你怎么还记着啊。”徐其琛苦笑道。他说话的时候，嗓子疼得不行，只能是闭上嘴。
小四不爽道：“就不爱你吊炸天的模样，吃瘪了吧。”
徐其琛默不作声，反正是被小四救下来了，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闭嘴！”卫衣男吼道。
“都得死！”
卫衣男举起了双手，灵力凝聚其上，化成两个的拳头。
拳头就像是巨大的铁锤朝着斗嘴的两人敲来。
小四猛推了徐其琛一把，两人迅速分开，拳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大理石碎成了几块。
徐其琛本就是重伤，没什么力气，被小四推了一把，虽说是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摔在地上，迟迟爬不起来。
“快滚！”
徐其琛听到小四的提醒，来不及思考便朝侧面滚了两圈。
拳头砸下，徐其琛感觉到巨大的拳风，还有溅射起来的碎石。
“呸呸”徐其琛将飘入口中的粉末吐了出来。
“伍侠呢！她再不来，我们就要被打死了！”
“是你快要被打死了我可没什么事。”
小四灵活地躲开拳头的捶打，试图逼近卫衣男，和他贴身肉搏。
卫衣男很清楚小四的企图，趁着两只灵力拳头和小四交战的时候，又调动一部分灵力，化成数个小拳，布在身体周围，形成了另外一道防御圈。
小四左蹦右跳，躲避着打拳的捶打，还要小心着小拳头的偷袭，显得有些狼狈。
“是不是男人，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干一架啊！”
“摆弄灵力，变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什么本事啊！”
卫衣男只是淡淡回了两个字：“愚蠢。”
第82章 扭曲空间
地面被拳头砸得坑坑洼洼，溅起不少碎石。
小四暗暗叫苦，想要拉开距离，却被密密麻麻的小拳头追着锤。
“我叼你……”小四还没骂完，就被小拳头钻了个空子，打在胸口，岔了口气。
小四踉跄地后腿几步，大拳头如影随形，朝着他砸了过来。
累得够呛的小四有些绝望，突然神情激动了起来。
“嗖”
“嗖”
“嗖”
“……”
频率极高的破空声，一道道飞剑破空而来，就像是毁天灭地的火箭炮一般，将拳头们刺破。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被打死了！”闪到一旁的小四囔道。
伍侠挡在徐其琛和小四面前。
“还能说话，看来没被揍够啊。”
小四顿时不说话，一脸讨好。省得伍侠在解决厉鬼后没打爽，那他拉回去对练。
徐其琛疼得瘫软在地上，伍侠最后关头赶到，他应该是得救了。
修炼者接二连三地赶到现场，四面八方将卫衣男团团围住，不给他任何逃脱的空间。
厉鬼残忍作案，杀害了多名受害者，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伍侠也懒得和他说什么缴械投降，既往不咎的屁话，同其他修炼者一同朝卫衣男发难。
各种招式如同暴雨一般落在卫衣男身上，灵力护罩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以肉身而言，根本就扛不住任何一招。
“他人怎么办？”徐其琛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小四疑惑地望着徐其琛：“谁？”
“被厉鬼附身的人。”
小四回头看了看被烈焰、雷电、剑气等包裹的卫衣男：“你觉得他的身体能扛得住吗？”
徐其琛咽了下口水。
那么多修炼者联合起来，便是极其恐怖的力量，哪怕是钢铁打造，也得被融化成铁水。
“人是无辜的啊！”徐其琛忍不住说道。
“那几个被杀害的女孩子就死有余辜吗？”小四冷冷地说道，“你也看到了。”
“厉鬼擅长潜行，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围猎它，单打独斗，你觉得有谁能治得了它？”
“趁着它附身逃脱不了，一举消灭，否则让它逃出生天，你想想还得有多少人遭遇毒手！”
小四拍了拍徐其琛的肩膀：“一个和很多，你觉得该怎么做选择？”
像极了“火车问题”，一种道德困境。
火车刹车失灵了，正常行驶的轨道上有5个小孩在玩耍，而距离5人三米的地方有一处废弃的分轨，分轨有一个孩子，如果站在铁轨控制开关前，怎么选。
火车开向分轨，牺牲1个人，挽救5个人的生命，被抛弃的人何其无辜。
而让让火车行驶在正常轨道上，意味着将有5个家庭会面临巨大的悲伤和破裂，社会需要对5个家庭进行补偿，将有更多的人面对本可避免的生死离别。
当然，站在轨道上的5个孩子违反了规定，在绝对主义伦理观看，某些道德准则需要绝对的遵守，无论如何都不可逾越。有这种道德信仰的人会认为，他绝无权去夺走另一条轨道上的人的生命，所以他会选择什么都不做。基于这个背景角度，那5个人的生命不是他夺走的，而是刹车失灵，只是一起列车事故。
救下卫衣男，存在极大的风险。一旦被厉鬼逃脱，以它的情况来看，继续虐杀是必然，否则它将会因为灵力的缺失而消失。
问题是被附身的卫衣男没有做错什么，他是受害者。
从利益角度来看非常划算，卫衣男的死去，能够完全避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这便是道德困境。
陷入内心拷问的徐其琛不再作声，愣愣地看着苦苦挣扎的卫衣男。
操控飞剑的伍侠没有那么圣母，也不会考虑太多，她要做的就是将厉鬼消灭。
卫衣男异常痛苦，身体外的灵力护罩满是裂纹，却迟迟没有碎裂。
伍侠感觉到一丝诡异。
中级实力的厉鬼，哪怕具有不俗的能力，勉勉强强能够达到高级水准。在场的修炼者有好几个高级，联手之下，它的护罩为什么还能坚持？
“内圈的人保持输出，外圈的做好戒备！”伍侠重新布置部署，“它可能留了一手！”
厉鬼附身，看着像是受伤之后不得不找一个栖身之所，避免重伤的灵体破碎。
可它在之后的对战中，似乎没有一丝虚弱的模样。
徐其琛很废柴可以忽略不计，对厉鬼造成的伤害有限，可小四很强啊。
小四老被伍侠胖揍，只能说是伍侠太厉害，好歹他也算是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对付一只受伤的厉鬼居然那么艰难，还被单方面完虐，简直不可思议。
迟迟破不了卫衣男身外的防护罩，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
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在修炼者高度警惕的时候，卫衣男有了动作。
满是裂纹的防护罩急速膨胀，将众多技能隔绝在外。
扩大摊薄了防护罩上的灵力，本就岌岌可危的防护罩开始碎裂。
“停手！”
“都停手！”伍侠脸色顿变。
她看到厉鬼从卫衣男身体中挣脱出来，半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洞。
“它要跑！”伍侠判断道。
那么多修炼者在场，厉鬼能往哪里跑？
在大家都有点迷惑的时候，伍侠不顾还未散去的各种技能，朝卫衣男奔去。
厉鬼焦急地等待着小洞的扩张，试图钻入黑洞。
防护罩化作齑粉，零零散散落到地面。这些粉末会慢慢分解为灵气，重归天地。
在防护罩破碎的刹那，伍侠甩出一道灵力，将中央的卫衣男推到一旁。
一旁观战的徐其琛紧张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见伍侠最终还是选择救下卫衣男，心头长舒一口气。
对于他来说两难的选择，在伍侠具有超人般能力的修炼者来说，可以尽量做到两全其美。
能力不足的人才需要做选择，而有的人可以说“我都要”。
“封住黑洞，不要让它靠近！”伍侠洒出一片飞剑，朝着洞口飞去。
修炼者们调转方向，一堆技能将黑洞和厉鬼隔绝开来。
“想跑？”伍侠冷哼一声，“做梦！”
“扭曲……扭曲空间？”小四惊呼道，“一个中级的鬼魂怎么会扭曲空间！”
“什么空间？”徐其琛作为一个小白，有些不太明白小四在说什么。
激动的小四抓住徐其琛的肩膀，疼得他徐其琛直抽冷气。
“修炼者所梦寐以求的境界！”
第83章 寸步难行
小四能够看出厉鬼所使用的能力，其他修炼者自然也都清楚。
时间和空间是科学追求的极致，同时也是修炼的极致。
灵力能够化为风火雷电等等元素，可在空间和时间方面，灵力不是万能的。
驱使时间和空间，需要规模庞大的灵力，同时需要超强的天赋。
定身符其实某种意义上就是时间控制的一种，借助着巧妙的阵法限制物体的时间流速，不过它起到的效果只是将物体定格住一小会，并不能影响外在时间流速。
相传在灵力鼎盛的年代，修炼者的顶端就有人掌握了控制时间的本事。
统治者建造墓穴的时候，利用阵法布置墓穴，引入自然中的灵力，达到隔绝时间影响的效果，从而使得尸体千年保持原样。
当然，也会有感觉到自己行将就木的修炼者，会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自我封闭在阵法之中，等待着后人的复活。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灵力衰败得那么快，在末法时代，阵法缺少驱动的灵力逐渐失效。等待复活的只能是被时间加倍摧残，成为一副干枯的骨架。
空间则更外精妙和晦涩，比较简单的就是传送，轻而易举地做到一步千里。这种操控不过是低级使用，高级一些的就是扭曲空间。
时空扭曲离不开物质的引力，引力会以任何能量以无限弯曲的方式改变正常空间。
灵力是一种能量，转化为引力作用，便能够改变和影响时空。
厉鬼所剩的灵力不多，所以它能够制造出来的引力场就比较小，空间扭曲的范围相对较低。
“集中力量！”伍侠喝道。
灵力转换为引力，引力场扭曲空间，本质上是能量。
而修炼者各种技能都是灵力，所产生的能够便能够打乱厉鬼制造出来的引力场，从而使得它搭建出来的扭曲空间崩塌。
烈火、利剑、冰霜、雷电……
各种技能像是不要钱一般朝着黑洞砸去，只是效果却不如伍侠预计的那样。
黑色的小洞里面像是躲藏了一只饕餮巨兽，在灵力接近它的时候，便会被它捕捉，然后鲸吞这些技能。
技能都被吸食一空，厉鬼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在黑洞的附近存在一个极强的立场，吞食灵力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扩大。
待到黑洞打通，虚弱的厉鬼就能轻易地离开。
它恶毒地望着地面上神情紧张的修炼者们。
它迟早会回来，找这些人报仇！
“不能再攻击它了，黑洞如果持续扩大，会不会引发空间崩塌？”中年人担忧地问道。
伍侠紧皱眉头。
空间能力的鬼魂极为少见，伍侠也只是从文献上有所耳闻。鬼魂自身的灵力有限，创造出来的引力场强度不够，所能够扭曲的空间并不能影响到外在空间。
而且制造出来的空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容量有限，一旦过载，承受不住巨额的能量，便会出现自我抵消的情况，能量抵消完之后，扭曲的空间自然就消失。
集结了那么多的修炼者，海量的灵力输出，黑洞却一丝反应都没有，伍侠有些怀疑文献的真实性。
文献意味着过去，末法时代和灵力鼎盛时代肯定是不同的。在灵力泛滥的时代，一个修炼者所具备的力量超过现场所有人的全部，他们输出灵力的数量远不是扭曲空间所能够承受。
现在不过是灵力复苏的初期，修炼者的实力还没有得到质的提升，无法解决扭曲空间实属正常。
想明白之后的伍侠有些沮丧，下令修炼者们停止攻击。
“再试试！万一成了呢？”小四累得青筋暴起，还在坚持。
中年人走过来拍了拍小四的肩膀，按住了他释放的技能。
“继续攻击，只会加速空间的打通，我们就是在帮它。”
“与其在这里浪费灵力，不如让它自己消耗更多的实力，我们再找机会抓捕它。”
“让它走吧，我们拦不住的。”
小四的牙齿都要被咬碎，怒视着半空的厉鬼，无可奈何。
厉鬼显然不想多生事端，仅剩不多的灵力控制着引力场，也没有反击的念头。
现场变得诡异起来，刚才还要死要活的两方，互相警惕着，却不再出手。
没有人打扰，引力场的强度急速增加，修炼者们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黑色洞口附近强大的能量。
躺在地上的徐其琛突然感觉到有些失重，整个人缓慢地漂浮了起来。
什么鬼？
引力场的强度居然强过了万有引力？
徐其琛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学习的物理知识的正确性。
还没有等徐其琛有所反应，黑洞便极速扩张，徐其琛就好像是待在一个放水的游泳池，四周巨大的力量推着他朝着黑洞飞去。
“救我啊！”徐其琛一声惊呼。
伍侠上前抓住徐其琛的胳膊，不断释放出灵力来抵消黑洞所带来的引力。
“保护平民！”伍侠喊道。
其余修炼者纷纷散开，护住周围的普通人。
谁也没真正见过空间扭曲，自然没有料到威力那么大。
厉鬼有些惊慌，引力场的强度超过了它的控制。
就好像是被巨型的液压机捶打，厉鬼渐渐开始变形。
“呜呜~”厉鬼痛苦地嘶吼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撤！快撤出这里！”伍侠察觉到黑洞附近的能量已经超过了她的感知上限，对之后情况的发展完全没办法预计。
伍侠拽着漂浮的徐其琛想要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中的灵力正在不断逸散。
她尝试着通过灵力护罩保护自己，谁知道灵力刚刚冒出就被黑洞抽干。
厉鬼到底弄出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距离黑洞最近的厉鬼已经被挤压成一团拳头大小的阴影，就好像是整个空间中被撕下了一块。
伍侠感觉到黑洞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不敢再使用灵力，只能硬生生地拽着徐其琛朝外围走去，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
徐其琛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就是漂浮起来。
这有一点像质量越大，惯性便越大。
体内的灵力越强，那么黑洞所产生的引力就越大。
实力强悍的修炼者寸步难行，弱一些的修炼者倒是护着普通人很快撤离到了安全地带。
第84章 湮灭
距离黑洞最近的厉鬼已经被压缩成绿豆大小，
再也抵抗不了吸引力的厉鬼被黑洞吞食，就好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它似乎并不是很了解空间扭曲的威力，还当做是逃生的压箱底绝招，谁知道恶有恶报，最先遭到空间法则惩罚的便是它。
失去了操控，引力场的能量逐渐减小，黑洞也变得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可苦了飘浮起来的徐其琛，上上下下，就和做过山车一般，眼前一片模糊。
“不要乱动啊！”伍侠拽住徐其琛，还要抗住黑洞的引力，非常艰难。
徐其琛闭着眼睛，不让自己晕过去：“我……我也不想啊。”
“身不由己啊！”
伍侠咬咬牙，猛地一用力，把徐其琛拽了过来。
“抱住！”
徐其琛两手一伸紧紧地搂住了伍侠。
伍侠：“……”
忍住了爆锤徐其琛一顿，伍侠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让你抱住树，你抱住我干嘛！”
徐其琛睁开眼一看，两人就在树的旁边。
(⊙o⊙)…
徐其琛有些尴尬地想要松开手。
“别动。”伍侠无奈地说道。
怀里的徐其琛只能依从地抱住伍侠的腰，不至于被黑洞的引力吸走。
隔着单薄的衣衫，徐其琛能够感觉得到里面充满力量的肌肉。
“哥”的胸肌借你靠。
伍侠被一个中年男人贴身搂住，内心不免有一些反感。
“稍微松一点，快结束了。”伍侠忍住怒气说道。
徐其琛很有自知之明，他又不是霸道总裁，随随便便就能让女人犯花痴，只是手抓住伍侠，身体其余部分都是尽量离得远一些。
正如伍侠所说，黑洞已经极不稳定，时大时小，周边的空间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没有了稳定的引力场，扭曲的空间存在不了多久。
伍侠明显感觉到引力的减弱，带着徐其琛那么大的包袱缓缓往外圈走去。
离中心越远，引力就越弱，伍侠走得愈加轻松。
“伍侠！小心！”
小四焦急地叫唤道。
伍侠警觉地望向了自己的侧面，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不要命地疯跑，完全不顾会不会被黑洞吸进去。
这家伙是谁？
“躲开！快躲开！”徐其琛认出了来人，慌张地喊道。
被伍侠救下来的卫衣男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发现没有人看守，便朝着伍侠冲了过去。
小四和徐其琛的提醒，让伍侠感知到了危险，下意识便祭出一道飞剑。奈何没有完全脱离引力场的影响范围，飞剑还未成型，便被黑洞吞食。
微乎其微地灵力，让即将崩溃的黑洞猖獗起来，宛若回光返照，吸力莫名增强了几分。
伍侠见自己的灵力被吸去不少，暗道一声糟糕。
不使用的灵力的情况下，光凭**，伍侠随随便便虐别人，只是身上挂着一个麻烦，伍侠的动作不复往日的灵活。
卫衣男表情狰狞，像是一头失控的疯牛一般朝着伍侠撞来。显然厉鬼的附身压制了他本来的意识，目前依旧是不清醒的状态。
伍侠挥舞着手掌，想要借力打力把卫衣男推开，没想到卫衣男突然跃起，整个人笔直地朝着跃来。
徐其琛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仓促之下只能死死抓住怀里面的救命稻草。
“松开！松开!”伍侠焦急地喊道。
伍侠被紧紧搂住，完全没有办法有所行动。在被卫衣男撞倒之后，在引力场的作用下，不断地朝着黑洞靠近。
引力越来越强，伍侠感觉到了无助。
此时的徐其琛像极了溺水者，在救援人员靠近的时候，死死地抱住救援人员。这样不仅不利于救援，而且极易导致救援人员无法游水，大量消耗体力，结果只能是两人都上不了岸。
情况万分危急！
决不能再近了！
感觉到危险不断迫近，伍侠汗毛都竖了起来。
狠了狠心，伍侠一个手刀看在徐其琛的脖间，打算先打晕他再说。
强烈的求生欲让徐其琛晕过了都没有松开伍侠，两人在地上不断翻滚，离得黑洞越来越近。
伍侠费了老大的劲，都没把徐其琛从自己的身上扒开。
平时看着挺废柴，偏偏拖后腿的时候力量那么大！
伍侠绝望地想着。
黑洞越来越近，强大的引力不断拉扯着伍侠。
绝望的伍侠试图抓住地面，奈何光滑的大理石上没有一丝的着力点。
“伍侠！”小四一咬牙，发狠地冲上前去。
中年人赶紧拉住了小四：“你不要命了！莽莽撞撞跑过去，有去无回的！”
就在小四奋力扭开的时候，滚成一团的伍侠和徐其琛就被黑洞一瞬间吸了进去。
空间的裂痕无声地消失，深邃的黑洞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小四无力地瘫软在地。
中年人想要把小四扶起来，小四一把甩开了他。
小四的眼睛充斥着血丝：“伍侠没命，你觉得局长会让我们好过吗？”
一提到局长，中年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可他不想白白送命。
“厉鬼通过扭曲空间制造空间通道，肯定会有出口，他们两不会有事的。”中年人宽慰道。
小四半信半疑：“真的？”
中年人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所知的空间知识非常有限，从理论上来说，人类进入扭曲空间中是不存在”
“不然我那些老祖怎么会传下体内小世界的说法？”
相传在灵力鼎盛的时代，道门有大能者凭借自身灵力就能开辟通往扭曲空间的通道，随时随地地进入属于他的小世界。
更有甚者能将扭曲空间打造成一处世外桃源，人们可以在那里休养生息。
空穴不来风，既然有类似的传说，那人应该是可以在扭曲空间生存。
伍侠不知所踪，慌乱的小四不得不信了中年人的说法。
现实是刺痛，谎言有时是一种麻醉，让人有继续下去的勇气和理由。
有时候人们宁可相信谎言，也不愿相信红果果的真实。
“我们赶紧向局长汇报，让他安排人找伍侠！”小四激动地说道。
中年人看着小四的模样，心头叹了口气，只能是点了点头。
小世界？
如果它真实存在过，那也是灵气巅峰的年代，现在是什么时候？
灵气复苏才刚刚起步，不及巅峰的亿分之一，怎么可能会形成稳定的扭曲空间？
那么一定点的灵力制造出来的扭曲的空间极度不稳定，更别说是破碎的空间，进去的人可能就随着空间一同湮灭。
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物质的，指的就是正物质，而在宇宙和其它空间中存在着大量的反物质。
正反物质相遇就会形成共振，它们在运动中发生中和，正负能量中和，能量就发生湮灭。
湮灭不是说完全消失，而是转换成为了新的能量，是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
在通古斯曾经发生过一次大爆炸，连地球另一端也感觉到这爆炸产生的震动，叫做通古斯大爆炸。如此巨大的爆炸居然连一个碎片也未找到，科学家疑此为一个由反物质构成的小行体撞击地球，与空气发生湮灭反应导致如此威力巨大的爆炸。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徐其琛和伍侠随着扭曲空间一同消失，成为了最基础的能量。
这种情况，中年人自然是不会告诉小四，不然他非疯了不可。
小四正要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嘿嘿的笑声。
卫衣男坐在地上，望着黑洞消失的位置，不住地笑着。
他是在为厉鬼的逃脱而笑，还是在为刚才把伍侠送入死地而开心？
怒火中烧的小四过去，一把拎起了地上的卫衣男抓了起来，朝着腹部就是一拳。
“马的！”
“让你笑！让你笑，笑你马呢笑！”
“你要死没有人拦着你，你为什么要带着伍侠！”
“哈哈~”
卫衣男痴傻地笑着，面对小四的殴打完全没有自我防卫。
小四打得越狠，卫衣男笑得越大声。
“咳咳！”
卫衣男被一拳打岔气，拼命地咳嗽起来。
“别打了，他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一旁的修炼者说道，却没有阻拦小四的意思。
“差不多好了，再打，人都被打死了。”中年人劝阻道。
小四又打了两拳，觉得实在是没劲，松开了卫衣男。
卫衣男摊在地上，依旧傻笑着，嘿嘿地笑声让人得慌。
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同样是受害者。
惨遭附身的卫衣男，在和厉鬼争夺身体的时候，自我意识被强悍的鬼魂彻底地瓦解。
哪怕厉鬼抽身而去，溃散的自我意识已然是无法重新凝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失魂落魄。
行动极为失败。
那么多修炼者围捕，不仅让厉鬼给跑了，连局长的女儿也深陷扭曲空间，不知去向。
管理局几乎全员出动，一部分开始寻找伍侠，另一部分则是为行动善后。
参与行动的警察和附近的目击者都需要接受治疗，目睹了现场的他们如果不忘却掉有关鬼魂的事情，根本无法再融入社会，对管理局来说压力巨大。
第85章 天外飞墙
“哎！哎！我警告你啊，不要动手！”
“哎呦，你再动手我就反抗了啊！”
“哎呦”
“轻点，你轻点啊！”
徐其琛被伍侠追得乱跑，没有还手。
毕竟是被他拖累，伍侠才进了这片鬼地方。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徐其琛打不过伍侠。
伍侠累得叉起腰，扬了扬手，想想还是放了下来。
徐其琛见伍侠许久没有动静，才悄咪咪地靠了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已经没有意识了。”
伍侠瞪了徐其琛一眼，并不想接话。
“现在咋办嘛？”
伍侠抬头望了眼压抑的血红色的天空，叹了口气：“我们可能在一个空间碎片里，找不到出口的话，只能困死在里面。”
“死在这里？”徐其琛恐惧地扫了一眼。
一望无际的朦胧，接着血红色的光才能勉强看到远处凸起的峰峦。
没有风，没有声音，整个世界只有伍侠和徐其琛两人。
“我们赶紧找出口吧！”徐其琛不想死。
他还有璐璐等他回家呢！
“黑洞崩塌后，空间通道就断裂，我们被困在通道里面。”伍侠有些绝望地说道，“哪里是出口，谁知道呢？”
“它……它是不是也困在了这里？”徐其琛警觉起来。
“不知道。”伍侠摇摇头。
“我宁可被它打死，总比在这里被饿死、渴死强。”伍侠望着满目的混沌，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希望。
处于无边的荒芜之中，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只有无尽的荒芜和死寂。
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孤独，两人不免焦躁起来。
徐其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
“能别晃来晃去吗？看得我头晕！”伍侠不爽地喊道。
徐其琛心头百感交集，正是不爽的时候：“那你倒是想个办法，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你把我拖进来的！你让我想办法？”
空间中，只有两人争吵的声响，不由提高了各自的音量。
“我们往两个方向走，我就不信这个空间是无边无际的！”
伍侠翻了个白眼：“走不动，要走你自己走。”
徐其琛见伍侠坐了下来，急的想把她拉起来。
伍侠拍开徐其琛的爪子：“莫碰劳资！”
“我宁可在这里饿死，也不想累死！”
“你那么厉害，要是你都一心等死，我怎么办啊？”徐其琛慌乱地问道。
“爱咋办咋办。”伍侠躺了下来。
徐其琛是个修炼废柴，伍侠则是高级修炼者。伍侠解决不了的困难，徐其琛觉得自己连门槛都摸不到。
沉寂……
伍侠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无力：“我一点灵气都感知不到，连身体里的灵力都没办法调用，比你强不到哪去。”
“这是一片空无的死地，除了等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伍侠有些难过。
“好在天空挺美。”伍侠苦笑道。
犹如一碗血洒红了半边天，若隐若现黑气飘荡着。
徐其琛感觉不到任何的美感，反而像是恐怖片的开头。
“那你就在这等死吧！”徐其琛气呼呼地囔道。
伍侠侧头望了眼暴走的徐其琛，平淡地望着天空。
不知者无畏。
徐其琛对空间法则一无所知，所以他想着逃离和反抗。而在伍侠眼中，这就是个块死地，没有灵气，调用不了任何灵力。
一个修炼者，变成了普通人，伍侠不知道该怎么办。
与其像只无头苍蝇乱转悠，不如保存体力，等待机会。
徐其琛晃了一圈，见伍侠依旧躺着，心头的愤怒无处发泄，气得直跺脚。
一望无际的混沌，他也不敢独自一人寻找出路。
要是迷了路，和伍侠分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那就真的凉凉了。
“轰隆隆”
暗红色的天空中传来沉闷的响声，由近及远，响声越来越密集，频率越来越高。
徐其琛赶紧朝伍侠靠拢过来，伍侠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徐其琛和伍侠对视了一眼，做好了防御姿势。
陷入在空间碎片当中，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鬼东西。
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从里头掉落下不少东西。
“快躲开！”徐其琛急忙喊到。
伍侠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却没有挪动分毫。
“稳住！”
“不要慌！”
一道破旧的墙体落在不远处，接着就像是额罗斯方块一般，一块一块拼出了一幢筒子楼。
“这是什么东西？”徐其琛望着上世纪风格的筒子楼，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跟着我！”伍侠突然动了起来。
后知后觉的徐其琛反应过来，伍侠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没底气的徐其琛赶忙跟上去，还没有跑两步，原地就落下了几块砖头。
这是要命啊！
在求生欲的驱动下，徐其琛爆发出了极大的潜能，不要命地跟在伍侠后面。
伍侠使用不了灵力，可她多年训练下来的身体反应还保留着，在预判了落点之后，以最快地速度寻找了一条逃生的道路。
乱七八糟的东西越落越快，越落越多，伍侠变向的速度非常快，徐其琛累成狗，眼看有些跟不上。
“哐当！”
一道生锈的铁门落在徐其琛的身旁，徐其琛咽了咽口水，这要是慢了一丢丢，他可能就被铁门给分尸了。
宛若是《盗梦空间》中梦境建造的过程，混沌的空间中构造出一个上世界的场景。
“进去！”前方的伍侠喊道。
“进哪去啊？”徐其琛腿脚不停地抖着，感觉都没有反馈了。
一大推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七零八落，都不知道会落在哪里，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惊慌失措的。
“进楼！”伍侠盯着渐渐成型的筒子楼，不停催促道。
徐其琛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没等徐其琛冷静，一蹲石像落在身后，碎开的石块朝周围溅射，感觉到身体被无数的小石块给打中，疼得徐其琛直跳起来。
慌张和恐惧占据了徐其琛的脑子，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啊”
徐其琛尖叫着，撒开腿朝着筒子楼跑去。
“不要命啦！”伍侠见徐其琛从身后超越过去赶紧喊道。
只想逃命的徐其琛已经听不到伍侠的喊话，耳旁脑子里面全是自己的惨叫声。
“真特……”伍侠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抬头看了眼上空，快速赶了过去。
徐其琛像是战场上的士兵，冒着枪林弹雨朝前冲锋。
他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前方的筒子楼，至于会不会被击中，会不会惨死半途，他都已经顾不上了。
情况很是诡异，恐惧让徐其琛忘记了害怕。
几个竹竿歪七扭八地落下来，下方正是脚下生风的徐其琛。那么快的速度，扎在身上绝对能对穿。
伍侠来不及提醒，脚下猛地踏地，跃起身来，一个横扫，把竹竿踢到一旁。
还没落地，伍侠就看到徐其琛又跑到了前面去。
“慢点！”伍侠恨恨地喊道。
徐其琛地失控超出了伍侠的预料，她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徐其琛的安全。
如果不是处在一个诡异的空间当中，伍侠就想把这个猪队友卖了算了。
不听指挥瞎胡来，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跑进楼道的徐其琛停了下来，站立了许久之后，毫无征兆地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清醒一下！我们还没有安全！”伍侠拉起徐其琛，拍打着他的脸。
徐其琛呆滞地晃着脑袋，已然是没什么意识。
伍侠长长呼了口气，咬咬牙，拖着徐其琛往里走走。
在空间碎片里，伍侠无法准确地判断时间，也不知道天上落了多久。轰隆隆的声响总算是消停了，她才探头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筒子楼周围是上世界九十年代的模样，狭小、拥挤的院子，方方正正的楼房。永远脏兮兮的模样。
地上不少老物件摔了个稀烂，有不少暖水瓶、搪瓷缸和绸缎被子，现代已经是极少能够见到的了。
伍侠有些迷惑，为什么空间里面会冒出记忆中的东西，难道说是在幻境里面？
一想到幻境，伍侠不得提高警惕。
厉鬼大概率也被困在了空间碎片里面。
使用不了灵力的伍侠，肯定不是厉鬼的对手，伍侠只能赶紧把徐其琛弄醒。
哪怕是多个没啥用的挂件，也总必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看了眼精神恍惚的徐其琛，伍侠举起手，狠狠朝着他的脸上呼上去。
“啪”
声音清脆利索，一听就知道是一记好耳光。
徐其琛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眼神有了些聚焦。
见徐其琛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还未好转，伍侠只能又抬起了手。
手才落到一半，徐其琛突然伸手抱住了伍侠的胳膊。
“憋！憋！”
徐其琛腮帮子肿得老高，说话都有些变声。
“清醒了没？”
徐其琛赶忙点头：“清新了，清新了！”
“清醒了就赶紧爬起来，我们可能马上就有麻烦了！”
徐其琛麻溜地站起来，望了眼外边的情况，惊得都忘了捂住疼痛的脸颊。
“窝们……船月了？”
“什么？说清楚点！”
徐其琛幽怨地看着伍侠，一字一顿，尽量让话语清晰一些：“我！们！穿！越！了？”
第86章 记忆
伍侠眯着眼望着徐其琛，默默地扬起了手。
徐其琛一个激灵，腮帮子疼得不行。
“窝~窝很清醒！”
伍侠叹了口气：“希望我没把你的脑子给打坏了。”
徐其琛赶忙摇头。
“到底出什么事了？”徐其琛想起刚才危险的情况，心有余悸。
“不清楚。”伍侠沉思道，“会不会是你的内心投影？”
“怎么可能，这明显是沪城上世纪的模样，我老家又不在这。”
伍侠回想了一下，这片筒子楼和她记忆中无法重合，显然也不是她的记忆。
在一个空间碎片中见到了过去的场景，只能说明厉鬼还没有消失，这些应该是它小时候的记忆。
“小心些，我感觉不到它的位置。”
徐其琛点点头。
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有不少
有人？
徐其琛和伍侠后背贴近，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首先跑下楼的是一名穿着深蓝色工装的中年人，衣服显然是过去集体企业那种制服，布料粗糙，身后跟着几名抬着简易担架的小伙子。
极其诡异的便是，在如此慌乱危急的时候，这几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有些呆滞。
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楼道口的伍侠和徐其琛，匆忙地从他们身旁跑过去。
“他们……他们是人是鬼啊？”徐其琛小声地问道。
伍侠脸色凝重：“他们有影子。”
徐其琛抬眼望去，在暗红色的天空下，有他们的影子。
“是人？”徐其琛惊道，“他们怎么在这啊？”
“他们是记忆中的真实，我们是入侵者。”伍侠判断道。
徐其琛猛地一抖：“你是说这是厉鬼的记忆？”
“我们找不到它，或许就是整个空间都是它。”伍侠喃喃自语道，“打破这里，我们才可能出去吧？”
伍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拿捏不准。
鬼魂是纯能量体，最擅长的便是制造幻境。在幻境，鬼魂便是造物者，它们能制造出人最为恐惧的画面。
但幻境并不是无懈可击，毕竟再完善的幻境也不是真实世界，多少会出现差错。
而当鬼魂和空间碎片融为一体的时候，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伍侠也不清楚。
就在两人踌躇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人。
一男一女，三十左右，男人穿着粗布工装，女人打扮倒是靓丽一些，只是在暗红色的光照射下，显得阴沉诡异。
“他爸，老王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女人侧头问道，“昨天还好好的。”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如同老旧的机器，晦涩沙哑：“晚上烧炉子闹得，一屋子的煤气味。”
沪城冬天的潮湿阴冷，盖再多的被子都感觉不到暖和。筒子楼没有供暖，更没有现代的空调地暖，只有生炉子取暖。
“老王不知道烧火会中毒？没留着通风口吗？”女人问道。
男人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一家四口脸上青紫色，我们进去的时候都没了气，送医院估计也救不回来。”
女人许久没有接话。
两人脸上没有表情，徐其琛猜测他们是挺惋惜的吧。
“跟上去!”伍侠轻声说道。
“正主估计快出现了！”
伍侠见徐其琛有些迷惑，解释道：“记忆是过去的亲身经历，杂糅一定的猜测。这两个人有对话，说明很快就能见到厉鬼，所以他大概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如果不是场景过于逼真，徐其琛都觉得自己是在玩游戏，说话的两人就是npc。
徐其琛踩在台阶，一旁的没有扶手，不由靠着里面的墙壁走。
怕了两层楼，到了一处房间。
屋外摆着成堆的煤球，杂物占据了一半的走道。
“辉辉，不要乱跑。”屋子里传来了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把作业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没有应答。
“又没做？”
“是不是要气死你妈？啊？”
“没做就没做吧。”男人的声音出现，“老逼着儿子干嘛呢？”
“好人都你当，坏人全我来，以后你儿子成了个废物，你养他一辈子啊？”
好真实的对话，徐其琛感觉非常熟悉。
没一会，房间里跑出来一个男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跑到走道，左右环顾了一下，注意到伍侠和徐其琛，明显愣了一下。
“他有表情哎！”徐其琛有了发现，“应该就是他了！”
伍侠准备过去的时候，不远的房门推了开来，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瞥了眼出事的房间，中年人看到楼道里的男孩，笑眯眯地走过来。
“辉辉过来，爷爷给你块糖吃。”
一听有糖吃，男孩欢天喜地跑了过去，一阵风似地到了老头跟前。
“他……怎么也能说话啊？”徐其琛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厉鬼。
“都可能是，静观其变。”伍侠极度冷静。
中年人从口袋里翻出了奶糖，看包装应该是大白兔，很多了童年的最爱。
男孩拨开糖纸，塞到了嘴里。
“甜吗？”中年人笑着问道。
男孩的神情有些怪异：“怎么不甜啊？”
“不甜就对了，我的糖都是不甜的。”中年人哈哈笑道。
男孩显然有些生气，看到中年人手里还有一块大白兔的时候，飞扑过去，想要把另外一块抢过来。
可男孩没有碰到中年人，而是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摔在地上的男孩有些蒙圈，同样蒙圈的还有伍侠和徐其琛。
“那个家伙是鬼？”徐其琛有些搞不清剧情究竟是什么，“还是说它就是厉鬼，很早存在？”
“给人希望，再全部毁去。”
“你感觉到孩子的怨气了吗？”
在伍侠的提醒下，徐其琛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男孩一脸狰狞，怒视着中年人。
“给我！”小男孩吼道，“把糖给我！”
中年人依旧笑呵呵：“我的糖没有甜的。”
“我要甜的糖，把糖给我！”小男孩似乎对糖有一些执念。
“你说只要听你的话，就会给我糖的！”
“我要甜的糖！”
“想要就自己来拿，看看甜不甜？”
男孩刚才扑了个空，显然有些忌惮，只是对糖偏执压抑了思考，慢慢朝着中年人靠近，似乎是想要趁他不注意就把糖抢过来。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不服气的小男孩，笑容让人得慌，徐其琛一下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它是准备吸食孩子的灵力吗？”徐其琛不由问道。
“可能吧。”伍侠依靠在墙壁上。
这里是厉鬼的记忆，所以看似真实的东西其实都不存在。也就是如果厉鬼确确实实要对男孩下手，那也是发生在过去的时候。
何况这只鬼魂是不是拖他们进来的厉鬼，还得画个问号，伍侠并不准备出手。
第87章 恶小
小男孩一脸委屈和不服气，却对中年人无可奈何。
他好像触碰不到中年人，只能恶狠狠地望着他。
“你说……你说堵住通风口，就可以给我糖的，凭什么不给我？小男孩气得质问道。
中年人呵呵一笑：“给过你了，你自己觉得不甜而已。”
暗中听着对话的徐其琛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说……”
“是这个小男孩害死了隔壁邻居？”
通过之前男孩父母的对话，邻居的死因是二氧化碳中毒，也就是夜里生火取暖的时候，没有做好通风。现在看开，不是没有通风，而是唯一的通风口被男孩给堵住了，才导致屋子里二氧化碳积攒，悄无声息地夺走了睡梦中邻居的生命。
徐其琛的目光在男孩和鬼魂流转，思考着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王叔叔他们都这样了，你还不给我甜的糖，呜呜~”男孩委屈之极，说话都带着哭音。
中年人依旧笑着，非常渗人。
“那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再给你一颗糖，非常甜的奶糖。”
小男孩脸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中年人。
犹豫再三，奶糖的诱惑超过了一切。
“我要做什么?”
中年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小男孩的选择，淡淡地说道：“朝楼下丢一个花盆。”
“为什么？”小男孩有些不解地问道。
中年男人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而是晃了晃手里的奶糖。
丢一个花盆，多大点的事情，小男孩
花盆里的植物早已枯死，里面的泥土龟裂成一块一块。
对于男孩来说，搬动花盆有一些吃力。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总算是把花盆搬到了阳台的围栏上。
“就这样吗？”小男孩作势要把花盆退下楼，被中年男人叫住了。
“等一下。”
“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小男孩不耐烦地问道。
中年人面无表情，盯着小男孩，看得他毛骨悚然，不由后退了一小步。
“推！”中年人突然开口，吓得小男孩一哆嗦，花盆便坠下楼去。
没有清脆的声响，而是一声闷哼。
小男孩探头望去，一个妇女倒在血泊中，旁边是裂开了几块的花盆。
猩红的血液缓缓漫开，在暗红色的光亮下不是那么明显。
小男孩有些害怕，他回头想要找中年男人，却发现他不见了。
“糖……我的糖……”小男孩一脸委屈。
“什么意思啊？”
徐其琛莫名其妙，这是在看犯罪现场吗？
伍侠盯着一脸难受的小男孩：“他才是拖我们进来是厉鬼，刚才的场景就是它的回忆。”
“他难道是想告诉我们，他小时候是被鬼魂引诱，才导致他罪恶的一生？”
伍侠紧蹙眉头，显然也和徐其琛一样迷惑。
几个穿着老式警服的警察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妇女，两个人跑上前产查看情况，其余的人开始跑楼梯。
他们似乎看不到做起旁观者的伍侠和徐其琛，从他们身旁跑过去。
有些恐慌的小男孩见有警察来，赶忙躲回了家里。
警察还在跑动，徐其琛感觉到地面开始震动，心头一慌，不知道厉鬼又在搞什么鬼。
“下楼！”伍侠说完就拉着徐其琛往外跑。
跑到空地没多久，筒子楼毫无征兆地垮塌，扬起巨大的烟尘。
徐其琛没有再没有再感觉到震动，就知道一切不过是假象。
一道身影从烟尘中走了出来，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男子，他露出诡异的笑容，站在废墟上望着站在空地上的徐其琛和伍侠。
“你们感觉到我的痛苦了吗？”男子问道，“我并没有想杀害他们，但他们都死了，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罪过吗？”
“不是的，一切罪过都是那个人引起的。”
“哦~不应该说是那个人，而是那只鬼，和我一样的鬼。”男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管是不是你愿意，这些人都惨死于你手。”徐其琛大声的喊道，“还有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年轻少女，因为你的一己私欲，掠夺她们的灵力，不惜虐杀，她们何其无辜。”
“我是被引诱的。”男子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能看到鬼的？”伍侠冷冷的问道。
“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能看到莫名出现的鬼，他让我夜不能寐，整日处在彷徨之中。”厉鬼呢喃道，“他就是恶魔，引诱着我犯罪，可是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过他。”
伍侠武侠依旧是横眉冷对，对于厉鬼的开脱不屑一顾。
“你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你的内心，你的心就是恶鬼。”
.伍侠一下子就抓到了男子话语中的漏洞，看到鬼怪是一种天赋，而小男孩只见过那个用糖诱骗他的中年鬼，显然他并不具备这种天赋。
一切不过是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以此来消除自己罪恶感。
筒子楼崩塌时的烟尘渐渐落下，暗红色的光重新落下。刚才场景中的人都消失不见，徐其琛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一切看起来更加死寂。
男子低头沉思许久，再抬起头上来的时候，青筋暴露，远远的只能看到脸部肌肉的抖动。
“你说的对，从来就没有什么鬼。”
“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为什么我隔壁要住这个成绩比我好，比我听话的小孩，为什么父母总拿我去和他们比较？为什么楼下的长舌妇总是讽刺我？为什么这个世界待我如此不公平？”
“我要报复，保护这段时间，所以我找这些女孩，残忍让他们伤害”
“你们知道她们在临死前的呼救，尖叫，求饶，痛骂……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男子一脸沉醉。
“你个死变态！”徐其琛忍不住骂道，“你就是不如其他人，活该你父母看不上你，活该被其他人孤立。”
“啊”
徐其琛的痛斥，宛若一把把刀子捅入男子的内心，他痛苦地嗷嗷直叫，让徐其琛闭嘴。
“做了还不让人说，你就是个死变态，有本事你找修炼者掠夺灵力去，为什么要找那些手无寸铁的女生？到底就是欺软怕硬，活生生的loser，永远都只敢藏在暗处的蟑螂。”
“就你这样，扔到垃圾堆，垃圾堆都嫌你脏，不愿意和你为伍。”
怒火充斥着男子浑身每一个角落，暴走的他腾空而起。
“你刺激他干嘛？”伍侠问道。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要是再让他怎么拖延下去，鬼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新花样。”徐其琛解释道。
“可是我没有办法使用灵力，打起来我们拿头锤吗？”伍侠头疼地说道。
徐其琛一愣：“我艹，把这茬给忘了！”
第88章 顿悟
厉鬼便是碎片空间，碎片空间便是厉鬼，它们是合二为一的。
大概是它被黑洞吸引进来的时候，求生欲使得它爆发出了极大的潜能，在缠斗中，和碎片空间融合在了一起。所以它能轻而易举制造出真实的环境，这片空间的所有东西，都可以任他调用。
徐其琛激怒了李鬼，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厉鬼的心上，虚伪的借口被彻底的撕开，厉鬼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被袒露出来。
哪来的引诱，它所构筑出来的鬼魂，不过是他寻找的一个慰藉，以此来安抚罪恶的心。原本的恶不会因为有一个，就变成善。
筒子楼的废墟中飞出若干碎石块，盘旋在空中，之间，男子轻轻一挥手，这些碎石便如同子弹一般，朝着伍侠和徐其琛飞射而来，
，多开，你不要傻傻的站在那儿，！伍侠喝道。
使用不了灵力的伍侠自身难保，实在没有精力保护他。
一时间空地上烟尘飞散，石块落地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徐其琛左闪右躲，心都要悬在嗓子眼，只要一个不慎，就可能被石块压成肉泥。
“你们都去死吧！”厉鬼嚎叫着。
“你们都该死！”
“……”
实习生见厉鬼愤怒之至，心头有一些后悔，没事戳它痛点干嘛？现在好了，伍侠没有战斗力，自己又是个废柴，只能单方面被虐着打。
石块仿佛无穷无尽，徐其琛感觉自己身处在修罗场当中，走错一，步，都可能死亡。
“我们该怎么办……呸呸……”徐其琛刚开口，尘土便卷进嘴巴当中。
“我哪知道！”伍侠不爽地吼道，“实在不行只能贴身搏一搏。”
隔得远远的，厉鬼身旁都是碎石，徐其琛觉得冲上去可能真的就是送人头了。
伍侠见徐其琛畏缩不前，不满地说道：“要么你就等着我们被石头埋葬，要么就拼一拼。它和碎片空间融为了一体，想要找到出口，只能从他身上下手。”
徐其琛一听有机会出去，心头的恐慌被驱散一空。见不到璐璐，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璐璐是他活下去的全部，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冲啊！啊”徐其琛嗷嗷的叫着，像是一匹发疯了的野狼。
“喂！”
伍侠见徐其琛毫无章法的冲了过去，赶忙想要提醒，却看到他似乎开了挂一般，一堆碎石在他身边砸开，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伍侠目瞪口呆，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看到的确实没有问题。厉鬼也察觉到有人不断靠近，两手一挥，旋起来的石头疯狂朝着徐其琛砸去。
徐其琛一段s型走位，石块纷纷砸空，溅起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埃。厉鬼好像丢失了徐其琛的位置，暂停了石块的攻击，静静的等着烟雾散去。
它好像也没有灵力，可它究竟是怎么发动起这些石块的攻击的？伍侠心头全是疑惑。
趁着厉鬼暂停了攻击，伍侠快马加鞭紧跟其后，两人从左右位置对厉鬼实施夹击。
“你……你赶上来了啊！”徐其琛举得自己血脉膨胀，自己一个能打10个，“你要是再不来，一个人把它给解决了。”
伍侠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啊。
就算是没有了灵力的加持，论到身体素质，伍侠依旧超出徐其琛很多很多。
尘埃落定，厉鬼重新获得了徐其琛的位置，随时宛若暴雨般袭来。
奔跑中的徐其琛感觉心中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无处发泄，只能不断的加快脚步，想要将那股力量导出来。
就像是鱼儿回到水中，鸟儿飞回天空，这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一种笃信自己能够战胜一切的信心。徐其琛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源自于何处，可它偏偏诡异的存在着。
见怪不惯，从能够看到鬼魂开始，徐其琛的观念早就在不断的被重塑着。不管外在的世界、信仰的东西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徐其琛始终不变的便是对璐璐的爱。每个父亲大抵都如此，只要是能够保护好女儿，就会无所畏惧。
伍侠感觉出了，徐其琛的异样，她居然有点追赶不上。这货不会是吃了太多的兴奋剂吧？伍侠莫名猜测到。她真想拽着徐其琛去做一次尿检，估计里面一滴尿都不会有，全是兴奋剂。
从后面看，徐其琛就像是一个疯狂的猩猩，诡异的步伐，狂放的吼叫，灵活的姿势，俨然有返祖的迹象。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打不到你？”厉鬼无能狂怒。
“嘿嘿”徐其琛还有闲工夫笑，“麻烦你竭尽全力，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放水。”
徐其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厉鬼更加暴躁。
一道红光闪过，从厉鬼的身体里蹦出无数条细线，细线卷起地上的碎石，宛若是流星锤，抡起来便朝着徐其琛砸去。
“哎哟，地毯轰炸达不到，居然还用上了手动制导，不得了啊！”徐其琛嘴炮max，“打不到，打不到，你就是打不到！”
密集的石块，迸溅的碎片，让伍侠不得不远离主战场。她觉得在不能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只靠**的强度，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躲得开。可是场中央的徐其琛如鱼得水，宛若天神下凡，一个极快的速度，不断穿梭。
伍侠莫名就成了看客，作为厉鬼和徐其琛的观众。
徐其琛距离厉鬼不过二三十米，连续不断的碎石就好像流星雨，偶尔的钢筋就像箭矢，形成了一道死亡隔离带。
心中的火越烧越烈，暴涨的力量徐其琛急迫的想要找到一个发泄点。
眼睛充血的徐其琛做出了一个让伍侠目瞪口呆的操作，唉，他就像是重型坦克一般，笔直的朝着厉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沿路漂浮的碎石不断被他撞开。
厉鬼手忙脚乱的操纵石块，却发现根本就挡不住徐其琛。
一晃眼的功夫，徐其琛已经到了厉鬼的面前，借助极快的速度，厉鬼倒飞出去。
一阵烟尘扬起，厉鬼便消失在废墟当中。
“我去，我这么牛逼的吗？”停下来的徐其琛有点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还是以前的废柴吗？
伍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等！
“我刚才是撞到他了吗？”徐其琛惊讶的喊道，“它居然有实体？”
伍侠也看出了怪异，不由得抬头望向了暗红色的天空。
她想到了些什么，却始终抓不到灵感的那根线。
在这个碎片空间中，厉鬼似乎不是无敌的。
“厉鬼并没有和空间融为一体，或者说只要进入这个空间，就已经和它融为了一体。碎片空间更像是一个载体，而我们是操作这个载体的人。”徐其琛忽然明白了过来。
“你试着想象一下，看能不能出现什么东西？”徐其琛朝着伍侠喊道。
伍侠脑袋还有些晕乎，心头百般感触，却始终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想象。
“我……我好像不行。”
“专注，你要专注一点，只有一个念头。”徐其琛回忆着自己开挂起初的感觉。
他当时只想着击败厉鬼，从这个碎片空间中出去，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废墟中传来了声响，厉鬼从当中爬了出来。它还有一些恍惚，显然还没有从被徐其琛撞飞中出来。
“怎么可能？这是我的空间，我的世界，为什么！”趴在地上的厉鬼声嘶力竭地吼道。
徐其琛摊摊手，一脸无辜：“既然是你的世界，你问我干嘛？”
厉鬼能够感觉到徐其琛的嘲讽，脸上的怒气更盛。
“不要乱发脾气哦，你现在可是有实体的，气坏了身体没有人能帮你。”
“住嘴！”
厉鬼扬起手，悬浮在空中的碎石块噼里啪啦落了下来，显然是想将徐其琛埋葬在此。
“小心！”伍侠开口提醒，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碎石混杂着各种杂物，层层堆叠，把徐其琛埋在了下面。
“徐其琛！”伍侠大声唤道，声音都有些嘶哑。
“你”伍侠恨意慢慢地盯着缓缓站起来的厉鬼。
厉鬼灰头土脸，却是一脸得意：“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伍侠突然出现在它面前。什么废话都没有，一拳打在了他下颚上。厉鬼又是腾空飞起，仰头望见血红色的天空，漂浮的云朵似乎是对他的一张嘲讽的脸。
伍侠猛地回头，又低头看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隔了那么远，她是怎么过来的？
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到厉鬼面前，狠狠教训一下得意的它，然后她就出现在了厉鬼面前。
这种感觉好玄幻啊?难道这就是刚才徐其琛想让她体悟到的东西吗？
伍侠抬头望着暗红色的天空，隐约感觉到它磅礴得无边无际的力量。
一般的空间，是被各种法则所束缚着的。修炼者所沿用的各种功法，实际上就是对各种法则的运用。这个很像是，科学家在探索世界，他们做到的是发现世界原有的内在联系，并没有办法，很难去创造出一个脱离脱离原来世界的东西。
而这个碎片空间，不属于原有的世界，所以伍侠和徐其琛才会拥有超越原有世界的力量。
第89章 悔不当初
“呼呼”
徐其琛扒开压在身体上的碎石，露了个头出来，疯狂喘气，“疼死我啦！”
伍侠赶忙把他拉了出来：“没事，就是有点累。”
“是刚才把力量都用完了，现在浑身酸痛。”徐其琛趿拉着脸说道。
看样子碎片空间给予的能力是有副作用的，刚才虎虎生威膨胀得不可一世，现在就给他脸色看。
徐其琛环顾废墟，没有看到厉鬼的身影：“它人呢？”
“我也不知道，刚才出现了瞬移的情况，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就不见了。”伍侠有些失去方向感。
仿佛是听到了武侠的解释，隔着不远的废墟中传来了声响，狼狈不堪的厉鬼从当中爬了出来。衣服丝丝缕缕，身上也有不少血痕，最惨的是那张脸，青一块肿一块，它妈来了估计都认不出它。
“不可能，不可能的！”厉鬼难以置信地呢喃着。
这里明明就是他的地盘，为什么却给了徐其琛和伍侠额外的力量。
想不明白的厉鬼望向血红色的天空：“贼老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贼老天，问你话呢，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咆哮声震天下，附近的尘埃都被震了起来，血红色的天空依然十分宁静，只是静静的将红色的光洒向这片土地。
厉鬼注定是得不到解答，只能是在那无能狂怒。
“不要浪费时间，尽快把它消灭掉，否则副作用上来了，真是扛不住。”徐其琛浑身酸痛，说话的时候神情都是扭曲的。
伍侠点点头，一晃眼就消失在了徐其琛面前。
徐其琛回头一望，伍侠正站在厉鬼的面前。
哇……
好帅的能力啊，怎么自己只是变快、变强，而伍侠却是开了挂。徐其琛有些不分的抬头望了眼天空，突然想起了厉鬼的惨样，赶紧低下了头。
人哪，要知足，否则想要习惯，就把手里的芝麻丢了，得不偿失。
伍侠一把将厉鬼从废墟中拎了起来，厉鬼貌似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想法，是个沙袋一样，被伍侠丢来丢去。
在厉鬼被丢弃的瞬间，伍侠从地面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厉鬼的上空，利用下坠力狠狠的蹬在厉鬼身上，接着便出现在地面。
厉鬼正好砸了下来，地面出现了一个坑。
帅气!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被打死了！”躺在地上的厉鬼哭了起来，极其凄惨。
本以为是它发挥的时候，却没想到被两人联合起来虐得那么惨，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伍侠厉声问道。
厉鬼被吓得一抽一抽，说话支支吾吾。
徐其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走过了。他和伍侠之前关于离开这边空间的方法只是猜测，还是得从厉鬼身上找到答案。
“说！”伍侠一脚踩在了厉鬼的胸膛。
“咳咳”厉鬼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脸痛苦。
徐其琛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就那几个受害的年轻女孩，枪毙他几次都嫌轻。
在碎片空间里面非要变成实体状态，正好让它尝尝折磨的感觉。
伍侠心理很正常，并没有虐杀厉鬼的意思，她只不过是想要更快地得到出去的办法。
“说……我……说……”厉鬼艰难地说道。
伍侠挪开了脚，冷冷的腐蚀着厉鬼，但凡它有一丝异样，伍侠不介意再揍它一顿。
厉鬼喘了两口气，注意到伍侠凌厉的目光，赶紧说道：“空间是一种非平面的存在，穿梭空间就是在间两个点搭建一个最近的通道。”
“我们进入这个通道的时候，因为能量不足，这个通道并没有完全打通，而路入口又被毁掉，成了一个封闭的通道，也就是现在的碎片空间。想要离开这个空间，要么是用大量的能量没有打通的那一段，要么重塑入口。”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是平面几何的常识。空间通道是将一个多维的空间转化成为更简单的平面问题。形象的来解释，就像是从山的这端到山的另一端，原本要翻山越岭花费大量的时间，而从山脚下打通隧道就能节省许多时间。当然，空间要比隧道更加精妙，可以把这条隧道想象成无限短，只要一步到达终点，也就是伍侠掌握的瞬移能力。
徐其琛和伍侠所面临的困境，就是这条隧道尚未贯通，隧道的路口出现了塌方，被困在了当中进退不得。
“你并没有和空间融合在一起，你消失了，我们也离不开这里？”
厉鬼不住点头，希望伍侠他们不要一脑热就把它毁灭了。
“那你刚才说的有模有样，原来都是在骗我们的啊？”气急地徐其琛不顾疼痛，把厉鬼拎了起来。
厉鬼如丧考妣：“我……我……”
“行了，再打就真把他打死了。”伍侠拦住了徐其琛，“我们还要依靠他对空间的理解，从这里出去呢。
“对，我……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厉鬼拼命地喊道。
“哼！”徐其琛嫌弃地把厉鬼丢到了一旁，“赶紧想办法，否则……”
徐其琛给了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吓得厉鬼一惊一乍。
“我……我不知道啊……”
“那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伍侠说道。
“别别……我可以把我懂得空间的规则告诉你们！”
急切想要证明自己价值的厉鬼倒豆子般一股脑把自己领会到的利用空间的技巧说了出来，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命。
厉鬼受到惊吓，说起来哆哆嗦嗦，徐其琛觉得聒噪，到一旁坐下来休息。
能量是一切，不管是灵力还是空间，都是在运用能量。
恰好掌握破开空间能力的伍侠犹如醍醐灌顶，默默将厉鬼所说的东西全部都记了下来。
“我就知道……知道这些，千万不要杀了我……”厉鬼哀求道。
它极其后悔，到了碎片空间之后就想要一个肉身，体会一下死而复生，却没想到空间的恩赐成为了它的桎梏，遭到一顿胖揍。
“我们不会杀你的。”伍侠承诺道。
“那些被它残害的女孩子怎么办？”徐其琛不爽地问道，“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否则就算杀了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她们有意义啊！”
伍侠知道徐其琛口中的她们，便是死去的女孩。
望了一眼颤颤巍巍的厉鬼，伍侠想起了极度血腥的场面，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哀嚎求饶……
“先离开再说。”伍侠决断地说道。
徐其琛恨恨地望了眼厉鬼，默默坐在一旁。
现如今，只有伍侠掌握一些空间运用的能力，离开这片鬼地方，只能依靠她。何况徐其琛的身体严重透支，想要结果了厉鬼也没能力。
第90章 暗度陈仓
打通去路，还是重塑入口，对伍侠来说是一个难题。
她掌握瞬移能力是偶然性，因此对空间奥义的了解少之又少。
厉鬼所讲述的东西，伍侠只能选择性相信。
谁也不知道此时看起来羸弱的厉鬼，是不是隐藏了后招。毕竟手段凶残，心狠手辣，没有智商是混不下去的。要是真百分百信了厉鬼，那就是伍侠没有脑子。
承诺？
在实力失衡的情况下，承诺还不如厕纸有价值。
这个道理伍侠懂，相信厉鬼自己也很清楚。
就在伍侠尝试重塑入口的时候，躺在一旁休息的时候徐其琛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厉鬼。看着它眼神飘忽的模样，徐其琛暗暗也做了一点提防。
“还是不行，我感觉能量不够。”出了一身汗的伍侠有些虚弱，情绪不是很高。
徐其琛感觉得到她的沮丧，安慰道：“没事，再熟悉熟悉，会有办法的。”
毕竟是空间能力的初学者，技巧不熟练是正常的事情，何况这边空间里面没有办法调用灵力，只能靠着碎片空间赋予的能力，重塑入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伍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点了点头，振奋振奋了精神，闭目养神起来。她需要时间来消化空间技巧，否则胡乱的尝试只会不断的消耗体力，做无用功。
万物俱寂，没有风声，没有鸟兽虫鸣，一片空荡荡食物死地。
徐其琛死死盯住厉鬼，见它少有动静，肌肉便紧绷了起来。
徐其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了厉鬼，表示自己会一直盯着它，不要妄图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厉鬼讨好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只是换个动作。
徐其琛眯了眯眼，放松了下来。
“你有孩子吗？”厉鬼突然开口问道。
“你什么意思？”徐其琛皱了皱眉头。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刚等着太无聊，想聊聊天。”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徐其琛一脸厌弃。
他并不想和这个虐杀成性，手段残忍的家伙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离开这里需要它的帮助，徐其琛很想当场对它进行人道毁灭。
“我小的时候，父母从来不关心我，搞得我以为自己是从垃圾堆捡来的。”厉鬼苦笑道，“他们似乎从来都不关心我，偶尔会问我一下学习怎么样？”
徐其琛没有搭话，静静地看厉鬼到底想说些什么。
“他们总是拿我和隔壁的小孩对比，说人家学习比我好，比我懂事，把我说的一文不值。”厉鬼恨恨地说道，“我以为，当他们都消失了，我都不至于被责备。谁知道，不管我做了多么努力，始终是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很狗血的故事，徐其琛想到。悬疑剧中变态杀人犯有不少共同点，家庭暴力、虐待动物、惨遭抛弃、身体残疾……
原生家庭对小孩的成长影响非常大，特别是对人格的塑造方面，厉鬼就是小时候人格并不完全，也就导致成年后的暴戾。
没有人来告诉他什么是好，什么是恶，我以为他对邻居家一家人死于二氧化碳中毒，有的仅仅是一些愧疚感。这些愧疚感让他不停的给自己找借口，觉得只是受到了鬼魂的引诱，才铸成大错。
“那些记忆成了我始终不愿意回想的东西，谁想到在这边空间中重放了出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寻找一个出口，可是没有人愿意为我打开它。”厉鬼的声音逐渐梦幻，“在我读书的时候，我和一个学妹相恋了，我以为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谁知道，就是她捻灭我最后的希望，坠落深渊。”
“她要离开的时候，我试着挽留，甚至跪下，可她头都没有回一下。我用了三个月时间，没有办法忘掉她，我又偷偷回去找她，谁知道她已经找了新的男朋友。”
“呵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最是无情。他完全不顾我们多年的感情，当着她男朋友的面奚落我，嘲讽我，我只能当着她新男友的面，杀了她。”厉鬼的表情逐渐狰狞，回忆起当初，它依旧是怒不可及。
厉鬼似乎是在分析自己残害年轻女生的心理历程，徐其琛并不认可厉鬼的说法，抓住了厉鬼的漏洞：“你不过也就是在给自己的罪恶寻找理由罢了。”
“不幸童年的人多了，为什么有的人长大后与人为善，帮助他人，而有的人成为变态杀手？原生家庭对人性格的塑造有影响，但不是决定性的，未来的路怎么走还是由自己决定。”
“女孩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他陪了你这么多年，看到的依旧是碌碌无为的你，自怨自艾的你，换成谁都不可能再留下来。陪你一起走向末日吗？”
厉鬼收敛起自己的戾气，恢复了平静，沉默的望着徐其琛，突然开口笑道：“你有一个女儿是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几岁了？”厉鬼又问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徐其琛察觉到了一丝诡异，语气强硬了起来。
“哈哈……”厉鬼的笑容变得阴狠，“从这里出去后，我很有兴趣去见见你的女儿。”
“小女孩的惨叫声，应该要更加美妙一些吧。”
“你自己找死！”徐其琛暴躁地站了起来，朝着厉鬼过去。
“嗯？是吗？”
厉鬼话音未落，莫名就消失在了徐其琛的眼前。
什么情况？
徐其琛快步跑过去，看到地面上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我艹，居然藏了这么一手！”徐其琛懊恼地想抽自己的嘴。
伍侠被赋予了瞬移能力，徐其琛能力加强，而厉鬼则是肉身和构造空间的能力。既然他能够建造一个筒子楼，怎么挖一条地道，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厉鬼的嘴就是骗人，那番话嗯完全是为了吸引注意力，暗度陈仓。
承若就是个屁，何况厉鬼还杀了那么多人，它深深地明白回到现实世界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溜再说，反正徐其琛他们会打开空间通道。
徐其琛望着深不见底是地洞，感觉追下去就是送人头。
“快醒醒！”徐其琛焦急朝着伍侠唤道。
伍侠睁开了眼睛，炯炯有神。
“别急，他跑不了！”
伍侠伸手抓住徐其琛的胳膊，徐其琛眼前一晃，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