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反派死于话多
“爸爸~外面怎么了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璐璐出现在了徐其琛身后。
“你怎么醒了啊？”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胸口好热。”璐璐还有点迷糊。
徐其琛注意到可爱的粉色佩奇睡衣下面有淡淡的荧光，顺着绳子把古玉拉出来，其间流动的浓郁灵力以极快的速度流淌着。
什么情况？
难道是古玉感觉到外头的大战，提前预防？
是不是有些太智能了点。
徐其琛想触碰一下古玉，古玉猛地亮了一下。
徐其琛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火辣辣得疼，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水泡都给烫出来了！
徐其琛想起金鹤楼说古玉是认主的，在古玉眼中，徐其琛不配碰它。
妈蛋，要不是你保护着璐璐，真想砸了你，这么瞧不起人！
暗处的狸花猫有些贪婪地盯着古玉，身形时隐时现，暗中观察。
人类世界，果然隐藏着不少宝物呀。
神使鬼差，璐璐打开门，走到阳台上。
“别出去！”徐其琛顾着手上的疼，没拦住女儿。
她回头好奇地问徐其琛：“阿姨为什么要打姐姐呀？”
徐其琛赶紧跑过去，捂住璐璐的嘴巴，把她给抱回了屋里。
孙晓菲赶紧拉上了窗帘，害怕得有些哆嗦。
小祖宗哎，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个多嘴大爷的下场。
“谁？”本想解决掉伍侠万宁顺着声音望去，语气充满了愤怒，她的眼神似乎能穿透窗帘。“你喊谁是阿姨，啊？”
这鬼耳朵咋就那么尖呢，璐璐说的声音也不大呀。
声音是一种能量，而作为灵体对能量的感应非常细微。有些灵体专修感应，顺风耳有些夸张，但隔着面墙还是轻而易举的。
“脸上都是皱纹，还有好多的斑点，当然是阿姨啦！”璐璐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你怎么看得到，你怎么看得到我的真容！”万宁有些诧异。
它在北方祸害无数，从官方组织的多次围剿当中逃脱，最大的依凭便是它幻化模样的本事。只要它收敛自己的灵气，修炼者很难找得到它。
骗过了不计其数的修炼者，居然被一个孩子看穿，万宁心里有些奇怪。
“有点意思……”万宁的眼神颇为不善。
一只很弱的鬼，一只有点灵力的猫，一个废柴的男人和一个看不透的小姑娘。
挺有意思的组合。
不顾花坛里躺着的伍侠，万宁朝着徐其琛他们飞来，它想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能力可以看破它的伪装。
徐其琛感觉传来的巨大压迫感，第一反应是抱着璐璐撒腿跑路。
貌似不太现实。
灵体可以无视物质阻挡，可他和璐璐不行啊。
跑得最快也得一层层下楼，万宁可是直接穿墙就行。
要命呀！
双瞳，一瞳见人，二瞳孔见天地往生。
璐璐能够看清万宁的模样，并不稀奇。
只是……
说话是要分场合的，那么厉害的女鬼，没事挑逗它干嘛。
真滴是坑爹呀。
“大叔，你带着璐璐赶紧走！”孙晓菲一脸严肃。
“走哪去呀。”徐其琛从口袋里拿出了三道符文。
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是硬着头皮阻拦一会。
只希望伍侠口中的支援赶紧到来，否则都得交代在这。
“别怕。”璐璐笑着说道。
徐其琛心里头第一反应是熊孩子。
都这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璐璐摸着胸口的古玉：“它告诉我不要害怕。”
“它需要空中飘着的阿姨。”
徐其琛：“……”
古玉成精了？
这货还有意识？
就在徐其琛脑子一片凌乱的时候，万宁已穿墙而入，出现在他们面前。
完全看不出一丝刚才打斗的痕迹，平滑的红色百皱裙，漆皮的高跟鞋，精致的面庞，就是看不到白色胖纸了。
璐璐看到的模样应该是它本相，一想到如此大的相貌差距，徐其琛有一些犯恶心。
“让我瞧瞧哦。”万宁的眼神扫了一圈。
孙晓菲站在最前面，纵然两股打颤，脸上也是挂着决然的神情。徐其琛如临大敌，手中捏着随时触发的两道符文。
璐璐一脸的平静和坦然，似乎并不把万宁当一回事。狸花猫则是蜷缩在角落里，悄无声息。
“没想到是你。”万宁的目光停在了璐璐身上。
徐其琛把璐璐挡在身后：“有什么你冲我来！”
“真是父爱情深呀。”万宁哈哈笑道，“只是你太弱了。”
“你话真多。”说着，徐其琛手中的火爆符和冰冻符就甩了出去。
徐其琛确实非常弱，万宁都没把他放眼中。可徐其琛会抱大腿，用几顿饭换来了高阶的符文。
灵力激发的火爆符化成一团紫色的焰火，冰冻符则是一片冰霜，沿途物件都铺上了一层寒霜。
紫色的火？
万宁主修火系，对火焰非常了解。只有是温度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火焰的颜色才会是紫色。
他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符文？
来不及多想，万宁以火攻火，同样是紫色的火球，对冲了火爆符。接着是红色的火幕，将冰霜包裹其中。
孙晓菲楸准时机，从侧面甩出几个火球符。
好汉难敌四手，万宁只能硬抗下孙晓菲的攻击。火球融入灵体，很快被万宁身体中的灵力抵消，火球符造成的伤害有限。
“咳咳”万宁遭受了冰火两重天，略显疲惫。
“还有吗？”
徐其琛紧捏着最后一张符纸，不知道定身符能不能把限制住万宁。
就在徐其琛寻找机会的时候，璐璐脖间的古玉突然亮了起来。
光亮中夹着不少郁蓝色的丝线。
一瞬间，丝线在万宁周边形成了一张网。
万宁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惊恐的神情。
能量网快速收缩，万宁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能量网切割成碎片。
丝线将碎片网罗起来，缩回了古玉之中。
祸害人间许久的万宁就被古玉给吞食得干干净净。
这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刚才外面有过一场战斗，徐其琛真就觉得是在做梦。
战斗？
徐其琛想起了还在花坛里躺着的伍侠，拔腿就往楼下跑。
“你没事吧？”
“你怎么在这啊？”伍侠认清了来人，喘着粗气问道。
“我家在这呀。”
“额？好吧。”
徐其琛把伍侠扶起。
似乎是牵扯到了痛处，脸色苍白，疼得直冒冷汗。
衣衫褴褛，遮不住妖娆的身材。伍侠里头还有一套衣服，不过依旧是春光无限。
徐其琛解开睡衣，帮着伍侠批上。
伍侠才想起自己的模样，俏脸不由红了起来。
这个老男人还是蛮贴心的嘛。
“啪”
沉闷的落地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面前。
徐其琛和来人对视了些许，警察突然大喝道：“放开那个女孩！”
“你向来是模样百变，别以为变成男人就能迷惑我！”
“有病吧？”徐其琛莫名其妙。
警察从腰间拿出了手枪，对准徐其琛。
这把枪不似传统制式，枪口大了不少，弹夹处也粗壮了许多。
“小四。”伍侠喊了一句，痛得倒吸了口冷气，“万宁已经死了。”
“死了？”警察明显有点不信，“局长他们还没到呢，怎么就死了？”
伍侠面露愠色：“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万宁吗？”
小四很想说确实是打不过，但一想到平日训练时被教训的场面，硬生生把话给吞了下去，赶忙摇了摇头。
在徐其琛的惨扶下，伍侠艰难地站了起来：“局长呢？”
“还在路上呢，我离得近先到的。”
“他老人家能不能再慢点，再慢点我都快挂了！”伍侠忍不住吐槽道。
小四：“……”
你刚不还说能打得过万宁嘛。
“小四灵体管理局派驻在警局的警察，以警察的身份，处理一些我们不好出面的事情。”伍侠和徐其琛解释道，“他对你没有敌意，只是对狡猾的万宁比较提防而已。”
小四收齐了枪，点了点头：“万宁擅长幻化，北方局那里就因为轻信了幻化为同事模样的万宁，导致一整个救援小队团灭。”
“那你怎么确认我们两个不是万宁幻化出来的呢？”徐其琛问了一句。
“啥？”小四愣了一下。
“别动！”小四把枪又掏了出来。
徐其琛：“……”
小伙子，能不能别那么敏感呀。
“把枪收了，他开玩笑的。”伍侠叹了口气，接着向徐其琛解释道，“万宁的到来让整个管理局精神都比较紧绷。”
“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万宁！”小四质问道。
伍侠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榆木疙瘩。
真要是万宁，还会在这里和你废话？
“是不是我得把上周末训练场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小四回想起黑暗的周末，不敢想啊。
确认是伍侠无疑，小四瞬间把抢收了起来。
“万宁是怎么死的啊？”放松下来的小四不由问道。
这位大鬼可是让局长紧张了好几天，特别是出现了几起命案，手段残忍，场面血腥，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
上头调派了不少人手，就是想要在沪城地区形成合围，一击毙敌。
说到万宁是怎么死的，伍侠也挺好奇。
她当时重伤躺在花坛里动弹不得，只是感觉楼上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后，万宁的气息就消失了。
徐其琛有些为难，这该怎么解释呢。
第47章 灵体管理局
乌泱泱一群人赶了过来。
“队长，你跑……跑那么快干嘛！”其中一个瘦子喘着粗气，“我们哪跟得上啊。”
小四一脸嫌弃：“对付万宁，还指望着你们啊？你们也就是能在一旁加油助威！”
“这么慢，都够万宁从沪城绕几圈了。”
“万宁呢？”
小四撇了撇嘴：“已经被小伍给收拾掉了”
瘦子一脸惊诧：“小伍队长解决了啊！”
“呼呼~幸好幸好。”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打不过万宁吗？”小四恶狠狠地盯着瘦子。
赶过来的队员全体沉默不语。
万宁的名字可是建立在不少修炼者尸体上的，他们真不觉得小四能打得过它。
食物链的体系一目了然啊。
“局长！”
“局长，您来啦！”
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赶到现场，立刻跑过来查看伍侠的情况。
“没事吧？”
“咳咳~受了点伤。”伍侠捂着胸口，说话间露着些痛处。
“先回局里休息，把身体养好。”
“其他人，处理好现场，接触过万宁的人按照条例处置。”
“怎么处置？”徐其琛忍不住问道。
小四站出来说道：“接受审查。”
“审查过关就可以回去，不过的就得接受治疗。”
“接受治疗有点类似于催眠，把见过的怪异场面当做是梦境。”小四解释道，“如果不接受治疗，普通人很难再融入社会。”
徐其琛想到了黑衣人电影里的记忆消除，只是这种催眠明显是要繁杂一些。
草坪上的坑坑洼洼要填补，植上新的草皮。昏迷的大爷被抬上了救护车，送往医院治疗。
至于其他的目击者，则是由其他人穿着警服队员进行逐一甄别，确认是否需要治疗。
至于徐其琛他们……
局长皱起了眉头。
事情的经过他听伍侠说了，以他和一众修炼者，也就是勉强制服万宁。
要是万宁一心跑路，幻化模样，纵然是天罗地网也不保险。
可面前这个家伙，居然一瞬间就把万宁消灭，
局长感觉到徐其琛的灵力，非常弱小，也不像是伪装。
按照徐其琛的说法，是他使用了两张厉害的符文，才将万宁消灭。他看过了徐其琛手上剩下的定身符，巧妙归巧妙，但想要制服大鬼，远远不够。
局长猜测着徐其琛手里应该还有更加厉害的法器。
历史上不少物华天宝炼化的法器，只是绝大多数遭到了破坏，幸存的也因为灵力的流散成了古董、装饰品。厉害的法器越发稀少，修炼者大多是密不外传，作为杀手锏。
没必要问得太细。
“带回局里登记注册一下。”
局长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走吧，坐我车。”小四得到了伍侠的指示，非常客气。
“你和住在你家的灵体都需要注册备案，需要随时保持联系，在官方人员检查的时候要配合工作。”小四嘱咐道，“一旦违规，会登上黑名单。”
“上黑名单会怎么样？”
“会对你进行监控，所以绝不要对普通人滥用灵力。等会我会给你一份修炼者守则，你好好学习一下。”
如果修炼者、妖魔这些要素出现在大众视野，必然会导致动乱。稳定压倒一切，因此对修炼者的管理是很严格，最基础的就是不能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
“也别太担心，记住出了问题要及时联系我们灵体管理局。”大概是解决了万宁这个麻烦，小四很放松，“我就是负责收拾烂摊子的。”
徐其琛点了点头，搂紧了璐璐。
警车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大门口的门卫确认了小四的身份，才将厚重的铁门打开。
警车驶入院子，面前赫然是连体的欧式建筑，墙体的爬山虎、院落里的绿植、灯光下斑驳的光影，无不显示着时间的雕琢。
“小四队长好。”巡逻的哨兵问好道。
小四点了点头，带着徐其琛他们进入主楼。
与外边沧桑岁月的感觉不同，内部构造非常现代化，金碧辉煌。
“灵体管理局是官方机构，但平日里需要的是藏于幕后，所以我们的主体都是在地下，便于掩人耳目。”上了电梯，按了负二楼后，小四解释道。
徐其琛看着居然还有负七层的按钮，大致能想象得出规模是多大。
和许多机关单位相同，“灵体管理局”几个大字挂在大厅墙上，办事大厅、引导台一应俱全，不过只有夜里值班人员值守。
小四帮徐其琛和孙晓菲办理注册，其中测定灵力的强弱是必要环节。
孙晓菲是初级灵体，徐其琛的证件标注的则是“入门前”。
“入门前”大概就类似于户口里的学龄前儿童吧。
徐其琛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废柴的身份算是被官方认定了。
注册登记结束后，小四非常贴心地把徐其琛他们送回家。
“喂！”小四喊住了徐其琛。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制服了万宁，但你一定要记住小心行事，轻易不要暴露。”
“我无法保证参加行动的成员不会泄密，所以你要格外小心！”
“伍侠特意让我交代给你的。”
徐其琛望着远去的警车，心里有些焦虑。
小四的话是有的放矢，伍侠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特地关照，看来灵体管理局这样的官方机构也不是铁板一块。
徐其琛最担心的就是璐璐双瞳的秘密暴露，被其他人诡探觊觎。现在又多了块神秘的古玉，亚历山大啊。
……
把睡着的璐璐抱回床上，徐其琛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包未拆封的烟。
在凌晨4点的沪城，徐其琛点了根烟，看到了阳台外露出的一点鱼肚白。
“大叔，你在担心璐璐？”孙晓菲问道。
徐其琛吐了个烟圈，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那块古玉有一点邪乎？”
“确实。”孙晓菲深以为然，“之前璐璐用古玉救我的时候，能感觉到它应该是具备一些意识的。”
“今夜的事情，更加说明古玉和璐璐之间存在交流，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徐其琛把烟掐灭。
这就是徐其琛担心的地方。
古玉中的意识来自何处，目的是什么。
关键是璐璐还不能离开玉佩，否则她逐渐成长的双瞳就会暴露。
存在风险，却又离不开，这就是徐其琛纠结的地方。
“大叔，我建议是多和伍侠联系联系。”孙晓菲建议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毕竟是救过她一命，她应该能帮助我们。”
“伍侠吗？”徐其琛脑海中浮现了穿着运动服的女孩，还有就是衣衫褴褛时的一片雪白。
之前金大爷建议给璐璐找个好老师，徐其琛就考虑过伍侠。她确实是能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当好一个老师。
早日让璐璐学会控制灵力，说不定能够依靠自己隐藏好双瞳，那就不必借助存在风险的古玉了。
“伍侠还有灵体管理局的背景，有官方的照拂，多少会让人忌惮一些。”
“你没发现那个冷冷的局长对伍侠关心过于怪异了嘛。”
徐其琛回想了一下，貌似局长只是让人把伍侠送去救治，没觉得哪里怪异啊。
孙晓菲得意地笑着，就像是偷乐鸡的黄鼠狼。
“局长对伍侠的关心完全不像是上级对下属，反而像是闹别扭的父女俩。”
“他们俩的眉眼特别相似，而且局长也姓伍啊。”
“你怎么知道局长姓伍的啊？”徐其琛觉得奇怪，孙晓菲怎么知道那么多。
孙晓菲翻了个白眼：“办事大厅里不是挂了机构图嘛，局长就在最上面啊。”
“不对啊！”徐其琛才反应过来，孙晓菲这状态完全不像是工具人，“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智商爆表呢？”
“你说什么呢！”孙晓菲鼓起了金鱼嘴，“我之前很笨吗！”
求生欲很强的徐其琛选择了微笑。
“其实注意一下细节，就很容易发现其间的联系了。”
“你从哪学的？”
“从……从电视剧里学的，侦探剧。”孙晓菲有些忸怩起来。
啧啧，看来国产侦探剧的提升很快嘛。
“什么电视剧啊？”
“英剧，福尔摩斯。”
好吧，国产剧的道路还很漫长啊。
孙晓菲作为灵体完全不需要睡觉，就成了极好的倾诉对象，反正她也不会觉得累。
聊了会，徐其琛焦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沙发上的狸花猫犯着困，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好歹是只灵兽，怎么一遇到鬼就怕得跟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准备打洞吗？”
徐其琛把狸花猫抱了起来。
“喵~”半梦半醒的狸花猫惊得绷紧了身体。
狸花猫也很无辜啊，它还没有成年呢，怎么可能打得过一只那么厉害的鬼。
再说了，你不也是很害怕嘛，还好意思说我。
“大叔，你这样猫咪会疼的。”孙晓菲有点心疼猫咪。
徐其琛把小猫丢到沙发上：“金大爷还说你可以吊打我，真到需要的时候完全没用。”
“喵！”狸花猫抗议了一下。
注意到徐其琛警告的眼神，狸花猫乖巧地选择了沉默。
社会的铁锤让狸花猫深刻地明白，找一家愿意收养它的人家很难，更别说是拥有大量灵气的家庭了。
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看在猫罐头的面子上，本喵大爷就不和你计较了。
第48章 打疫苗
一夜未眠，黑眼圈爬上了徐其琛的眼眶。
看着镜子里的熊猫妆，徐其琛很果断地给自己泡了一杯浓郁的枸杞水。
不年轻了呀。
想当年，大学熬个通宵泡网吧，一大早活蹦乱跳，照样能做早操。
是滴，徐其琛的大学规定要做早操，还有早读。
微笑脸~~
灌了两口枸杞水，算是恢复了点精神。
“璐璐，该起床啦！”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徐其琛把窗帘拉开。
“呜~”璐璐蜷缩起来，迷迷糊糊地囔道：“再……再睡一会，好困啊。”
徐璐凌晨才睡，起不来也能理解。
徐其琛想了想，就不折腾女儿了，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给女儿请了一天假。
自己的模样也不适合去上班，死胖子肯定会怀疑老大去哪个夜场浪荡。一个假是请，两个假也是请。
作为新任副董的嫡系，请个假还是轻轻松松的事。
挂了电话，徐其琛爬回了床上。
他也是困得不行。
一觉睡到下午，被硬生生饿醒了。
摸了摸肚子，突然觉得下身有些异样。
我了个天，枸杞水的效果那么好嘛。
大中午的，居然有起伏？
在孙晓菲怪异的眼神下，徐其琛有些尴尬地弓着身子跑到卫生间。
冷水澡一冲，精神倍爽，身体也恢复到了起始状态。
“璐璐，起来吃饭！”换着衣服，徐其琛喊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房间门口出现了穿着佩奇睡衣的璐璐。
“吃什么？”
这个小吃货，怎么喊都赖床。一提到要吃东西，自己就乖乖地爬了起来。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徐其琛把璐璐抱了起来，“赶紧换衣服，等会还要带猫去打针。”
趴在纸箱里的狸花猫突然睁开了眼睛，小脑袋微微地探了出来，警惕地望着房间的方向。
外卖可以说是伟大的发明，璐璐把衣服换好，外卖小哥也敲响了门。
“您的外卖，帮忙给个好评。”
徐其琛点了点，服务态度非常好呀，五星好评没问题哒。
喝着粥暖暖饿得不行的肠胃，配上一般人买不起的涪（fu）陵榨菜，体会一把弯弯眼中有钱人的生活。
“喵”
有钱人的幻想被猫咪的叫声给打断，徐其琛不满地望向狸花猫。
“喵”狸花猫在地上打滚，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干嘛？！”
“知不知道卖萌装可怜非常可耻！”
狸花猫露出了“(⊙_⊙)?”的表情。
怎么璐璐卖萌就管用，喵大爷就要被嫌弃啊！
举报双标！
璐璐放下吃了一半的掉渣饼：“哎呀，忘记给猫咪喂吃的了。”
新手上路，失误难免。
从储物箱里翻找出罐头，费劲地打开盖子，放到狸花猫面前。
狸花猫开怀地舔食着罐头，顺便给徐其琛丢了个嫌弃的表情。
徐其琛哼了一声。
等会去宠物医院，有的你哭。
管你是神兽还是灵兽，都是流浪猫，医院是必须去一趟的。
拎着可怜兮兮的狸花猫，找了家附近的宠物店。
“先生，请麻烦登记一下宠物信息。”店员拿了张纸过来。
“这么麻烦吗？”
“一些基本信息就好，我们要给猫咪建档立案，这样出现了问题，可以追根溯源查找原因。”
徐其琛怎么都觉得是为了留住顾客呢。
当初超市兴起的时候，就疯狂推销会员卡，说是能打折，享受会员价，其实为了回头客。
表格第一行，徐其琛就难住了。
“它是流浪猫，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呢。”
“璐璐，你的猫，你想叫什么啊？”
店员：“……”
好随便的感觉哈。
璐璐拖着下巴想了想，一脸苦恼。
脑袋里就没有几个词汇，让她取名完全实在太为难她。
“要不…就叫腓腓吧。”璐璐给这个糟糕的名字找了个借口，“金爷爷就是这么喊它的。”
狸花猫傻了眼，如此傻乎乎的名字，怎么配得上高贵的狸族啊！
“行啊，就叫腓腓吧。”徐其琛憋着笑。
“喵喵~”狸花猫强烈地表示自己的反对。
徐其琛摸摸小猫头，反对无效。
家里面的公举给你的名字，好不好听都得这么叫。
腓腓很快被带到了检查室，带着口罩的医生把翻来覆去察看了一遍，手在腓腓的身上滑过，一股诡异的感觉从腓腓心头升起。
等等！
你……你别摸那里呀！
呜呜~清白没了啊！
腓腓欲哭无泪。
“公猫，大概是半年，体表无明显伤痕。”
“做个体外和体内驱虫，再打一下疫苗，你看怎样？”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当医生拿着针筒出现在腓腓面前的时候，看着闪着寒光的针尖，狸花猫疯了。
“喵”
“喵喵”
腓腓大声地嘶叫着，拼命地躲避着。
“徐先生，麻烦你安抚一下。”医生有些为难，“动作太大，针头可能会断的。”
徐其琛嘿嘿一下，拎住了腓腓的脖颈。
就是得接受一下社会的铁拳，小猫咪才知道家里的美好。
身上传来的刺痛，冰冷的药水被推入身体，知道反抗无效，狸花猫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璐璐紧张地站在一旁，不断地给腓腓加油打气。
狸花猫还以为打针有多难过，其实除了一丝丝的刺痛，后续并没有什么感觉。医生打完针，狸花猫还有点疑惑，咋就这么快结束了。
“注射完疫苗后猫咪精神沉郁，食欲不振，不愿意让人靠近，注射部位的疼痛等表现，这些伤害不大，不必过于担心，这些是正常反应。”
“但要是出现过度的流口水，全身瘙痒，眼周红肿，这些都是疫苗过敏的表现，一定要及时送过来就医。”医生叮嘱道。
“出现过敏是不致命的，有抗过敏的药物，拖延才要命。”
徐其琛第一次养猫，暗暗把医生的话记了下来。
“家里还有什么宠物用品缺少，我们店里对新顾客有优惠，还可以提供一些针对猫咪的培训，让它学会定点如厕等等。”
想要多赚钱，就需要提供周到的服务。没有需求，也可以创造些需求出来。
徐其琛倒不觉腓腓一只具有灵力的猫咪会学不会上厕所，只是店员说的一些宠物用品是要给它配齐的。
猫砂、猫厕所、宠物笼以及最重要的背带。
说好要让璐璐溜猫的，背带自然是不能少。
“哦，对了。猫咪满一岁的时候，可以送到店里来绝育，我们可以提供一整套的服务，包括术后的照顾。”店员笑着，非常贴心地介绍道。
事情多是有双面性，绝育自然也有利弊。猫咪六个月后会出现发、情，比抓挠物品，攻击主人，和夜里乱叫，乱尿尿。次数频繁的话，非常容易影响到生殖系统，母猫还会出现乳腺和子宫恶性肿瘤，对猫咪来说非常残酷。
绝育的话，好处是增加寿命和减少疾病，更温顺听话。副作用则是变懒变胖，不够灵活，同时缺少一些激素，需要及时补充。
总的来说，对于宠物来说，绝育还是利大于弊的。
店员的建议非常中肯。
徐其琛望向了缩在璐璐怀里的狸花猫，后者只觉得裆下一凉，紧紧地贴在璐璐身上。
不不不
我是高贵的狸族，绝育了还怎么有后代呀！
我们可是比大熊猫还要稀少，求求放过我吧。
“我知道了。”
“要是腓腓不听话的话，我会考虑一下。”
徐其琛罪恶的大手摸了摸狸花猫的小奶袋，狸花猫惊得差点从璐璐怀里蹦出来。
此时，修炼上废柴的徐其琛在腓腓眼中，就是一个超级大恶魔。
比万宁大鬼还要可怕的存在。
腓腓毕竟是灵体，智商在线，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管不住自己。
何况对于理性大于本能的腓腓来说，缺少了蛋蛋，成了一个小太监，心里是得多煎熬。
“爸爸。”璐璐轻轻扯了扯徐其琛的衣角，“我……我好想感觉到了些什么。”
徐其琛立刻紧张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揣进口袋，捏住了仅剩的定身符。
“是什么东西？”
璐璐环顾了一周，指了指治疗区的方向：“那里的灵力好像不太对劲。”
怀里的腓腓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徐其琛静心感受了一下，废柴的他并没觉得哪里奇怪。
璐璐是天赋异常，狸花猫本就是具有灵力的动物，对灵力的波动要更加敏感一下。
“我们赶紧走。”徐其琛小声说道。
如果不是针对璐璐，徐其琛觉得没必要和对方接触。
璐璐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它……它好像在寻求帮助。”
“找你帮忙？”徐其琛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单单是找我。”璐璐解释道。
微弱的灵力信号，就像是广播一样，向四周散开，感受到的灵体就能明白它的意思。
而徐其琛实力太差，接收不到。
“它并没有恶意，只是有心愿没有完成，哀求给它一点灵力。”
“别管闲事。”
“可是……可是，爸爸，你不是说要善良的吗？”璐璐疑惑地问道。
助人为乐是对的，可没有人教你助鬼为乐啊。
何况谁知道发散信号的灵体是不是故意扮猪吃老虎，等着傻乎乎的鱼上钩。
大人是现实的，见得多了心就冷漠。而小孩天然就是不现实，对世界有好奇，也充满了善意。
知道的太多，经历的太多，就习惯性地用成人思维引导和限制孩子，感觉是在为孩子好。
就像是遇到乞讨，大人的第一反应是离开，觉得对方可能收入比自己还多，可怜都是伪装出来的。
而孩子并不会去管乞讨者是真实，或是伪装，他们是一视同仁地表达自己的善意。
成人的冷漠是因为遭遇了太多的欺骗，特别是生活。孩子的天真，是因为家长给予的保护，从未真实地触碰社会。
说不上谁对谁错。
第49章 拉布拉多警犬
“爸爸，你说过要善良些的。”露露强调道。
徐其琛深吸了口气，一脸的纠结。
父母对孩子的教育要言传身教，可……
唉。
“去吧。”
还能怎么办呢，小心些吧。
露露带着路，很快就停了下来。
治疗室里，一条拉布拉多侧身躺着，闭着眼睛，胸膛微微地起伏着。偌大的身躯显得十分苍老，在浅黄色的毛发下，依稀能见着几条狰狞的伤疤。
女警察泪眼婆娑地站在一旁，手握着拉布拉多的爪子。
“秦警官，豆奶粉的时间到了。”宠物医生遗憾地说道。
宠物医生离开，给秦晓寒和拉布拉多犬留下独处的时间。
“豆奶粉……”女警轻声地唤着，眼泪溢满了眼眶。
远处的徐其琛小声地问道：“是这条拉布拉多？”
璐璐点了点头：“是它。”
“它想要留下来，不想离开。”
“生命到了尽头，怎么留下来？”徐其琛不觉得古玉能挽救生命，那实在是太逆天了。
露露捏着玉佩：“灵魂可以留下来，就可陪着那个姐姐了。”
秦晓寒是个警察，女承父业。
拉布拉多之前是父亲的警犬，退休之后，便来到了秦晓寒的家庭。
豆奶粉的前半生保卫人民，后半生守护秦晓寒的家庭。
秦晓寒知道狗狗的寿命一般是在12-15岁，豆奶粉13岁了，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高龄老人，算是喜丧。对于平均只有8-12岁的警犬而言，豆奶粉足够幸运，可秦晓寒接受不了。
警犬一岁就开始训练，服役3-5年，严格的训练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寿命。而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都是连轴转，不能随时随地休息，肌体长时间出于疲劳的状态。如果是缉毒、搜爆犬，工作内容中还充满了各种危险。
家里有宠物狗的人都知道，狗狗对火、光、巨响是天生具有恐惧，警犬却要克服自己的本能，适应恶劣的环境，完成自己的任务。
有时候会有段子，说是在机场安检的时候，被警犬拦住，因为是箱包里装着火腿肠。
段子归段子，警犬最基本的就是拒食，只接受自己训导员喂的食物。也正是苛刻的要求，导致不少警犬在训导员离开后，便郁郁寡欢，不吃不喝。
小道新闻有时会说“退休警犬被宰杀”这类似的言论，常会出现在朋友圈，引得不少人愤怒转发。
自媒体大多是为了热度没有良心，只顾着吸引读者转发，好扩大自己的流量。
警察和军人怎么可能会抛弃自己的战友，让警犬、军犬漂泊在外呢？
每一头在编警犬都是有档案的，记载了它从生到死的各种信息，妥善安置它们的退休生活。一般都是由原基地照顾或者训导员领养回家，或者经过正规程序也能被人领养。当然啦，太多人想要领养退休的警犬，资质审核是相当严格，对居住环境、人员的背景都是有规定，绝对不会把战友交给不靠谱的人。
豆奶粉的身体不再适合执行任务等待退休的时候，秦晓寒的父亲也调离了警犬基地，特别申请把老战友带回家。豆奶粉是幸运的，它一直陪伴着它的训导员和训导员的女儿。
一个训导员可能会驯养好几只警犬，可一只警犬只会有一个训导员。
忠诚和担当，是镌刻在警犬脊梁上的东西。
秦晓寒抚摸着豆奶粉身上的疤痕。
长的那条是被歹徒的刀子划破的，那一次它救下了秦晓寒的父亲。圆点的那块，是豆奶粉冲出去咬住罪犯持刀的手时，罪犯挣扎的时候捅的。还有细细碎碎的小伤疤，随着时间已经淡化，这些是训练的时候它摔的。
几米的高墙、十几米的长木、火圈，是一条警犬训练中最基本的科目。
女警强忍着的哀伤，拉布拉多弥留之际的懂事，让徐其琛硬不起心肠。警犬曾经保护过人们，想必不会成为恶灵。
“要不你帮帮它吧。”徐其琛不忍地说道。
璐璐点了点头，小步地走了过去。
“姐姐，我能摸一下它吗？”
秦晓寒见是一个精致的小女孩，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它……它不行了。”
死亡，对秦晓寒非常残酷，她不愿让一个小女孩接触到这个词汇。
璐璐鼓了鼓气，小手放在了拉布拉多的头顶。
古玉温热了起来，一股灵力顺着璐璐的掌心，灌入到拉布拉多身体。
生理肌体的衰老是无法避免，磅礴的灵力只是将拉布拉多逐渐消散的灵魂弥合起来，不至于化作灵气回归虚空。
拉布拉多猛然睁开了眼睛，以感恩、惊讶的眼神望着璐璐。
拉布拉多费尽了气力，舌头软软地舔了舔秦晓寒的手掌，脸上是一片平和。
豆奶粉的清醒，还动弹了一下让秦晓寒喜出望外，赶紧出去找医生。
“医生！医生！豆奶粉动了！”
拉布拉多望着秦晓寒远去的背影，想要叫唤一声，可迟迟没能出声。
耳朵垂了下来，脑袋趴了下来，四肢失去了力量，瘫软下来。
灵力的传输，并不能阻止身体的死亡。
璐璐退后了两步，愣愣地望着拉布拉多。
宠物医生急匆匆地跟着秦晓寒跑来，检查了一番，脸上有些沉重。
“秦警官，豆奶粉已经走了。”
“不可能！不会的！”
“它刚才睁开了眼睛，还舔了我一下呢。”秦晓寒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能不能想想办法。”
“豆奶粉才13岁……”
宠物医生能明白秦晓寒的悲伤，可他真的没办法。
警犬日常的工作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能到这个岁数，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秦晓寒抹着眼泪，打了个电话：“爸~呜~豆奶粉走了。”
“嗯，我在宠物医院这等你。”
秦晓寒坐在治疗室，眼睛傻傻地望着没了气息的拉布拉多犬。
“姐姐，别哭……”璐璐小声地安慰道，“狗狗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小姑娘暖心的话让秦晓寒忍不住把璐璐搂紧怀中，小声地抽泣着。
璐璐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下徐其琛，她没有骗警察姐姐，拉布拉多等会就会变成灵体，这样就可以一直都陪着她了。
徐其琛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不要惊扰女警察。
拉布拉多的身边出现了些淡蓝色的气体，飘摇直上。
一道深蓝的灵力就像是大手一般，将飘散的灵气紧紧地锁在一起。
灵气完全反抗不了，被不断压缩，直到出现了一只拉布拉多模样的鬼魂。
就在鬼魂快要成型的时候，一团黑气从治疗室外奔腾而来。
在徐其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黑气依附在拉布拉多身上，一丝丝的灵气被黑气吸食进身体。
像是尝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黑气散发着愉悦的心情。
徐其琛四下望了一下，确认没有旁人在场，正想要使用火球术把这团黑气驱散，狸花猫已经冲了过去。
狸花猫助跑几步，高高跃起，锋利的爪子狠狠地划过黑气。
黑气被划成几块，退散到了一旁。
狸花猫一脸的傲娇。
大鬼万宁它解决不了，还打不过你这个小鬼？
徐其琛见狸花猫在向自己示威、显摆，指了指黑气的方向。
散开的黑气重新凝聚起来，幻化成了一只猫咪的模样。
耳廓大，尾巴细长，挺像是斯芬克斯猫，也就是无毛猫。
无毛猫不太聪明的样子，只是本能地想要吸食拉布拉多的鬼魂。
看样子是发育不良的小鬼。
估计是拉布拉多在求助的时候，这只小鬼也收到了信号。不过它并不是来帮助拉布拉多，而是想抓住机会吸食灵力，壮大自己。
无毛猫在遭到腓腓的阻挡之后，就恶狠狠地盯着它。
哎呦，你还凶？
骄傲的狸花猫再次朝小鬼扑去，爪子划过，被分割成四块。
块状的黑气旋转了几圈，化作了四只小的无毛猫。
啥？
这是猫咪的鬼魂，还是蚯蚓的鬼魂啊？
狸花猫也是一脸震惊，居然还有这番操作。
我还不信了！
狸花猫飞扑过去，两爪并用，朝着几团黑气就是一顿呼哧。
惨遭分割的数十块黑气，晃悠了下身子，便有十几只小小的猫咪状的鬼魂出现了。
越砍越多？
徐其琛皱了皱眉头，情况有点棘手呀。
十几只小猫恶狠狠地朝着狸花猫围聚过来，密密麻麻地像是成群结对的马蜂。
一只小猫怼在狸花猫屁股上，狸花猫感觉到了一阵剧痛。
保护狸花猫的灵力将小猫冲散，可不到一会黑气又团聚成了一只小猫的模样。
狸花猫喘了口气，明白物理的攻击对小鬼不管作用。
徐其琛挡在女警面前，手里划着符文，火球朝着一只小猫飞了过去。
入门的火球术威力不大，可对付分裂的小猫还是轻而易举。
火球撞在小猫身上，边将这团黑气焚烧一空。
对付小鬼，还是得用灵力啊。
小鬼的一部分被消灭，就像是拿木棍捅了马蜂窝，嗡嗡地朝着徐其琛扑了过来。
徐其琛看到数量众多的小猫，头皮发麻，手里头又是一道火球符飞了过去。
小猫避了开来，火球击打在墙壁上，散作一团火焰，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
知道了火球的厉害，小猫们学会了躲避。
第50章 充电
“噗呲！”
“啪啦！”
十几只小猫不断躲闪，白费了徐其琛几张火球符。
小鬼缺少独立意识，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左躲右闪。
有一丢丢像是在打游戏，boss的miss率有点高啊!
别的修炼者都是从小练习，对灵力运用自如，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徐其琛半路出家，修炼的门槛都没摸到。学会了最简单的火球术，奈何没有练习精准度。有的只有晦涩，符文也不是百分之百触发。
默默地划着火球符，徐其琛尝试着利用意识来操控火球的轨迹。
就有一点像是火箭弹和导弹的区别。火箭弹厉害归厉害，在规模化攻击下消灭目标，可规模性对于徐其琛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导弹就不同，精准化打击，节省大量的灵力。
难得有练习的机会，徐其琛也不生气。
黑色小猫在半空中轰轰作响，特别是徐其琛打偏了的火球，更是让它们嘲笑不已。
这么弱，还学人家修炼者斩妖除魔，不如回家穿开裆裤吧。
十几只黑色小猫的挑衅让腓腓恼羞成怒，尾巴要晃了几下，数条蓝色的尾巴从身后冒了出来。尾巴尖不是有电光火花，劈啪作响。
它是狸花猫还是狐狸啊？
“喵~”腓腓叫唤了一声。
灵力尾巴摇晃了一下，一道闪电从尾巴上激发出来，直接把一只黑色小猫电成了虚无。
徐其琛目瞪口呆，这是把高压电呆在了身上吗？
金大爷诚不欺我，腓腓确实要比徐其琛厉害一些。
尾巴上的电荷流动，又是一条电流，拉着长长的轨迹，一只黑色小猫应声消失。
剩下的黑色小猫躁动了起来，显然是被腓腓给吓坏了。片刻之后，它们决定逃跑。
腓腓轻蔑地挑起了胡须，抖了抖尾巴，瞬间数道电流飞驰而去。
巨大的电流声炸过，世界安静了。
“什么事？什么东西被砸了？”宠物医生惊慌地跑了过来。
治疗室里都挺完整，就是墙壁上多了些阴影。
“秦警官，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秦晓寒充斥着悲伤，强忍着说道：“是有响声，我以为是隔壁发出的。”
宠物医生挠了挠头，他没听错啊。
徐其琛和狸花猫对视一眼，一幅无辜的样子。
急匆匆的脚步，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冲进了进来，看到拉布拉多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眶便泛了红。
“爸。”秦晓寒抱住了父亲。
中年警官愣愣地盯着拉布拉多，大概是在回想着峥嵘岁月。
豆奶粉的灵魂见了主人，撒欢地在治疗室转着圈，想要触碰主人，可只能穿过去。
“汪汪~”
“汪汪汪~”
豆奶粉焦急地叫唤着，奈何秦晓寒父女听不到。
它还能接着守护者秦晓寒他们，只是他们再也见不到它。
中年警官忍住自己波动的情绪，把拉布拉多抱在怀里，走出了治疗室。
秦晓寒感谢了璐璐的安慰，跟着父亲后面。
拉布拉多迟疑了一下，友好地舔了舔璐璐的鞋子，小跑地跟了上去。
它将继续它的守卫任务。
任务时间，直至它消失。
…………
把一堆宠物用品抱上楼，累得徐其琛仰躺在沙发上。
年纪大了，动动就喘的不行。还有练习火球术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灵力，急需要修整一番。
“大叔，我需要抱抱。”孙晓菲一脸的讨好。
徐其琛：“啥(⊙_⊙)?”
“不是你的，是璐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力用得多了，最近觉得自己虚弱了很多。”
天地间的灵气有所恢复，相比较末法时代好上不少，可对于鬼魂这样的纯灵力，没有依托的物质基础，每时每刻都处在消耗灵力的状态。
孙晓菲没日没夜地刷剧，根本没时间休息，造成了灵力的快速。
璐璐把胸口的古玉拿了出来：“可以给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璐璐欣喜地说道：“它答应了。”
“它说晓菲姐姐会保护我，所以可以给她一些。”
徐其琛眉头一挑：“那你问问古玉，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呀？”
自己起步晚，按部就班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入门。
“它说……它说你不配。”
“啥？”徐其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红果果的打脸。
为了不把脸凑上去再挨一下，徐其琛选择了沉默。
哼！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让你高攀不起。
不就是修炼嘛，我就不信自己搞不定！
古玉中的灵力顺着璐璐的掌心，灌入到孙晓菲体内。
得到充能的孙晓菲充满了力量，扫地拖地擦地板，抱着个拖把飞来飞去，一刻不停歇。
“抬脚！”
徐其琛仰躺在沙发上，两腿悬空。
看着孙晓菲忙碌的样子，好一个能干的女仆呀。
“要不给你配一套女仆装？”
“大叔，你好恶趣味呀！”孙晓菲一脸嫌弃。
徐其琛呵呵笑了笑，掏出《符精选》开始自己的学习。
作为一个曾经的码农，足够的天赋是制胜的关键，与时俱进的学习力则是持续保持竞争力的核心。
互联网时代的技术来得快，去得更快。前一代人还在专研flash，过不了多久就会落后，遭人唾弃。
职场不是学校，学习并不是老师手把手地教导，设计好课程，指出重点难点并且会实时反馈。
公司以盈利为主，不是慈善机构，不是培训学校，能干就干，干不了，达不到要求就会让你离开。公司给出的薪水，是希望获得相应的劳动，如果你提供的劳动不能更上公司的需要，那等待你的只会是裁员。
没有足够强的学习能力，就无法跟上变化，被淘汰只是迟早的事。
很多程序猿吃的是青春饭，在最能加班的时候为公司奉献自我，等到了中年，原有的知识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更加年轻的程序猿所替代。
徐其琛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练就了一身引以为傲的技术，可到了现在，这些技术早就无用武之地。就好像是身体被掏空，如果无法技术补充，那便是空空荡荡的躯壳。
保持学习力，尝试新技术，并不断更新提高，就是程序猿保持竞争力的基本要求。
徐其琛能带领一个小组，把天赋异禀的胖子收归麾下，依靠的就是自己对新技术掌握的速度和老道的判断力。
凭借这两项本事，才不用担心失业。
第51章 驱鬼
学累了犯困，就告诉自己：那是你的奏折，那是你的江山，那是你的子民。然后瞬间清醒，因为朕要做一代明君！
徐其琛沉迷学习无法自拔，顿觉得灵力深厚了许多。
“大叔，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呀？”孙晓菲有些担心徐其琛的状态。
“是呀，有些火大。”
孙晓菲赶紧飘了过来：“你可不能出事啊！”
徐其琛叹了口气：“学不会，火气有点大。”
孙晓菲：“……”
循序渐进徐其琛还是明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榆木脑袋能一夜间对这些诡异的符文开窍。只希望能够尽快学习些新符文，不知道面对大鬼的时候束手无策。
电话响了起来，徐其琛看了一眼，心虚地接起了电话。
“江总，有事吗？
“生病了？”电话那头江芷寒说道，“我去找你，人事部说你请假了？”
“璐璐身体有些不舒服。”徐其琛赶紧把宝贝女儿搬出来当挡箭牌。
徐其琛可没说谎，璐璐缺觉，要睡懒觉，也算一种身体不适吧。
“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徐其琛以为江芷寒又要把他当枪使，在集团里面搞事情。
“驱鬼！”
“驱鬼？”徐其琛想了想，自己貌似没学过呀，“江总，你这……”
“上次你不是消灭了一只鬼吗？”
“是，可……”
江芷寒那头的声音带着点哀求：“那你就帮帮忙吧。”
“费用不是问题，我爸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现在还在医院里面疗养呢！”
“老江总进医院了？”徐其琛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那好吧，我来看看。”
“我来接你。”
徐其琛电话挂掉，立刻给金大爷打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徐其琛：“……”
看样子得自己亲自去一趟了。
红色的跑车在车流里像是一条灵活的锦鲤，流畅地穿梭，不知吸引了多少都市男女的目光。
“好漂亮的跑车呀！”
“你买得起吗？”
“买不起看看还不行啊！”
“贫穷的时候，对它有一丝念头都是罪恶的。”
“……”
“老江总没事吧？”掌握着跑车的徐其琛问道。
“受到了点惊吓，暂时住在医院。”江芷寒有些心神不定。
江芷寒说起了江民远见鬼的情况：“我爸说，他夜里听到了什么声响，以为是阿姨，就是我后妈上厕所什么。”
“可发现后妈她就在身边，心里面奇怪，起身查看情况……”
“看到客厅里的抱枕悬在半空，接着是脚步声，把他给吓坏了。”
“保镖把别墅找了几遍，也没找到人。”
“刚开始他以为是不是太累导致的幻觉，一连几天都看到怪异的事情，精神就受不住。”
“特别是又一次洗澡的时候，淋浴头喷出来的是血水，直接进了医院。”
换成是别人，可能就觉得是江民远年纪大，脑子不好。可江芷寒是切切实实见过鬼，还差点被鬼给害死，对江民远的情况非常担心。
“按照你说的情况，大概率是鬼。”徐其琛心里头安定了许多。
无外乎就是小鬼通过恐吓，吸食江民远的灵力，估计不是很厉害。
心里的担心得到了确定，江芷寒有些焦急：“那有没有办法把鬼驱走？”
“我能力有限，得看过之后才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要是解决不了，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可以帮忙。”
“人家可是实打实的茅山后裔。”
“茅山？”江芷寒对鬼怪这块的知识是个空白。
“就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擅长驱鬼驱魔。”
“嗷嗷……”
在寸土寸金的沪城，徐其琛买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背上了30年的房贷。
而江家在城区有一幢偌大的别墅。
围墙、铁门，圈出了一块闹中取静的世外桃源。
保安看到跑车，早早地就打开了铁门。
下了车，徐其琛就被别墅的豪华给惊呆了。
别墅主体是西式，院落的空间布局则是有些中式住宅围合的感觉，点缀的园林小景，充满了审美的愉悦，贴近自然。
想想金鑫集团本就是以房地产为主，近些年为了转型才发展其它产业，集团董事长的住处要是没有点东西，还真对不起房地产商的名头。
走过鹅卵石小道，进入大门，入目尽是奢华。
徐其琛来不及欣赏，开始在底层转悠。
从来都是鬼来找徐其琛麻烦，他现在却是要把藏起来的小鬼找出来，变化有些快呀。
“老江总是在哪一块看到的怪异事件的？”
江芷寒指了指客厅：“主要是这一块。”
“还有楼上的卧室和浴室。”
徐其琛能够感觉别墅里的灵气比外面稀薄一些，应该是小鬼把里面的灵气都给吸食，不得不把目标放到里面的住户。
“哎呦，小寒呀，你怎么来了啊？”
穿着黑色套裙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举着幡子、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
妇人看不出多大，保养地非常好，皮肤吹弹可破，妆容自然。特别是曼妙的身材，比之江芷寒完全不逊色，身材很好地掩盖了年龄。这位想必是江芷寒的后妈，老江总很幸福呀，也挺劳累。
江芷寒脸色有些难看，不情不愿地打了声招呼。
“你来干吗？”妇人笑着问道。
“这是我家，我回来还需要和你报备吗？”江芷寒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
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不给面子，妇人有些愠怒，只是很快收敛了起来。
“你爸还在医院住着呢，你不去照顾。”妇人暗暗戳道。
“那你呢？怎么不在嘘寒问暖，这不是你传统技能嘛！”江芷寒毫不示弱，“成功上位之后，把之前的本事忘记了？”
徐其琛听着她们两互怼，都觉得难受。
能搞定江民远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嘴炮要胜过江芷寒不少。
江芷寒注意到后妈身旁站着的道士，云淡风轻，并不搭理互怼的两人“他是干什么的？”
妇人完全不怵江芷寒：“我请来的尘风道长，来家里驱邪保平安的。”
“不像某些人什么都不做！”
江芷寒呼气急促了起来，捏了捏手，有些痒。
好像动手撕比啊。
“谁说我什么都不错，这位就是我请来的！”江芷寒把站在身后的徐其琛拎上前来。
徐其琛哭笑不得，你可别把我当枪使啊。
注意到妇人轻蔑的目光，徐其琛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夫人好。”
“就他？”妇人嘴角都要扯到天上去，“你看他穿的什么样子？”
“你爸说你对他不上心，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如此糊弄吧？”
嘴炮一波接一波，江芷寒有些厌烦：“厉不厉害，不是靠着嘴说的！”
说完，江芷寒懒得搭理，把徐其琛拉到了一旁。
“你行吗？”
“永远别问男人行不行！”徐其琛心里面却是没底。
道士看起来像是得道高人，可徐其琛感觉不到他身上哪怕一丝的灵力。
境界到达一定阶段，修炼者是能隐藏自己的灵力，徐其琛摸不清他的虚实。
金大爷可是说过有不少道门是很世俗，修炼的时候顺带着帮人驱鬼驱邪，赚些外快。
指不定妇人手眼通天，从哪个道门把这位尘风道人给请来了。
“敢问师出何门？”尘风道人笑着问道。
徐其琛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想认金大爷为师，估计他都不乐意收。何况金大爷自己是门外弟子，自学成才，无师无派，徐其琛就更不知道从哪里给自己找个师门出来了。
“学艺不精，不敢败坏师门名声。”徐其琛做作地比划了个手印。
这招是从金大爷那学来的，虽说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感觉挺厉害的样子。
尘风道人一见手印，笑容收敛了起来，一脸严肃。
“见过道友。”
居然把他给糊弄了？
徐其琛有些不敢相信。
江芷寒凑了过来：“你这么厉害？”
徐其琛摆了摆手：“手印是和别人学的，糊弄一时罢了。”
“那和他比呢？”
“不知深浅，看不懂。”徐其琛老实答道。
自己就是个刚学会几个初级符文的废柴，怎么敢和名门正派相比较啊。
江芷寒皱着眉，没听说她这个后妈信道啊，怎么会认识如此超脱尘世的道士啊。
那头妇人也在打听徐其琛的深浅。
出尘道人摇晃着自己的布幡：“道人不闻，至德不得。”
“你是说道长间不怎么联系，不太了解？”
出尘的表情有些僵硬，怎么这妇人如此没文化。
想着她出手阔绰的钞能力，出尘解释道：“能体察大道的人不求闻达于世，修养高尚的人不会计较得失，清虚宁寂的人能够忘却自己。”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隐于野，不要光凭着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
妇人接着问道：“那和你比如何？”
“不得而知。”出尘道人于胸前结了个手印，“柔之胜刚，弱之胜强。”
出尘道人的意思是表面的强弱并不重要，可在妇人看来是极度自信的表现，心里头安稳了许多。
第53章 地利
“哎呦！”
只听出尘道人一声惨叫，就被干趴在地上。
捂着后脑勺，鲜血从指尖流出。
“道长，道长你没事吧？”妇人急急忙忙跑去查看情况。
出尘道人脑子里一片空白，缓了口气，骂道：“哪个朝我下黑手！”
不复之前云淡风轻的样子，气急败坏的出尘多少有了些俗气。
徐其琛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出尘道人四下查看，砸自己的就是地上的富贵石。
昂贵的富贵石沾着血迹，而它本应该竖在客厅的桌上。
大概还在犯着迷糊，出尘道人想不明白富贵石怎么会砸到自己脑袋。
徐其琛是在场唯一清楚始末的。
就在出尘道人跳着傻不拉几的舞蹈“斩妖除魔”的功夫，屋里的小鬼就跑了出来。
小鬼模样是个年轻男子，穿着十几年前的衬衫、阔腿裤，一脸的不屑和讥讽。
只听捉鬼、斩鬼，却根本没找到它的时候，小鬼确信这就是骗子。
待到出尘道人和妇人商量着价钱的时候，小鬼抄起富贵石就给了他后脑勺开了瓢。
真是个傻缺，在真鬼面前斩李鬼，活腻歪了。
只是它不知道，在场的徐其琛能够清楚地看到它的一举一动。
感觉了一下小鬼的灵力，徐其琛能应付，那就没必要摇人过来帮忙了。
“啪”
餐桌上的咖啡杯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片。
“有……有鬼啊！”妇人惊慌的叫囔道。
“道长，道长，快拿出你的本事来驱鬼！”
出尘道人浑浑噩噩，下意识地想从布袋里取些器具，一摸腰间。
布袋呢？
里头可都是出尘道人吃饭的家伙呀。
定睛一看，布袋在漂浮在半空，袋口向下，里头的物件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桃木剑、皱巴巴的符纸，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瓶罐打碎，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化学品的气味。
“鬼！有鬼啊！”出尘道人惊恐地喊道，把腿就想往门外冲。
正巧妇人胆战心惊地跑路，两人撞在了一起，双双摔倒在地。
妇人正想破口大骂，大门猛地关上，屋子里阴暗了许多，也把妇人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
小鬼冷傲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舔了舔嘴角。
只要他们足够恐惧，那么惊魂失魄下流逝的灵气，就是它最美味的食物。
等等！
小鬼回头望向了徐其琛和江芷寒。
这两也不能放过，等着一起收网。
江芷寒缩在徐其琛身后，脸都不敢探出来，把自己当成是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别人就看不到她。
是鬼就看不到她。
徐其琛见小鬼四下寻找能开瓢的物件，手里一个火球就朝着它飞了过去。
小鬼实在是没想到徐其琛有点本事，察觉到灵力波动，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火球打了个正着。
火星四溅。
小鬼疼痛地哼了一声，在空荡荡的大别墅里面格外渗人。
“有鬼呀！救命啊！有鬼！”妇人叫唤着，拍着大门。
外头的保镖尝试着破门，只听“砰砰”响，可大门纹丝不动。
又一个火球术画好，正想要丢出去，却见小鬼沉入地面，消失无踪。
什么情况？
它的灵力竟然也不见了？
难道是地缚灵？
金大爷曾经给徐其琛解释过地缚灵，就是束缚在特定环境的鬼魂。大多是生前心愿未了，或是大仇未报，无法解脱，执念让它们成为了灵体。但和游魂野鬼不同，地缚灵生于斯，便不能离开此地，也就无法吸食其它地方的灵气。所以它们存在的时间更久，实力不强，危害性较小。
像是孙晓菲就是原来大学的地缚灵，活动的空间有限。如果不是依靠古玉给予的灵力，进化为实质化灵体，她是无法自由活动的。
再比如经典恐怖电影贞子，它其实也属于地缚灵的范畴。
古时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地缚灵占据着绝对的地利，整个别墅都是它藏躲的地方，以徐其琛的实力，并不能把它给揪出来。
“徐其琛，我们……我们先跑吧……”江芷寒艰难地说道。
“门被他施法关上了，不解决它，我们暂时出不去的。”
江芷寒也不是第一次见鬼，害怕归害怕，不至于手足无措，出尘道人和妇人的模样就凄惨多了。
出尘道人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直哆嗦：“救……救命啊……”
“冤有头债有主，别来找我啊！”
妇人一听就急了：“你不是厉害着呢嘛，赶紧把鬼收服了呀！”
“我……我没本事，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徐其琛能体会出尘道人价值观崩塌时的心情。
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把小鬼给揪出来，不然诡异的气氛迟早会让其余三人心态炸裂。
阴暗的角落里，灵气出现了一丝波动。
徐其琛蓄势待发，谋而后动，死死地盯着那里。
小鬼从墙壁中钻了出来，抱起一个欧式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沿墙挪动。
“出来！”徐其琛故意朝着另一个方向囔道。
小鬼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悄咪咪地靠近过来。
“出来，我看到你了！”
小鬼一听，瞬间停了下来，见徐其琛释放的火球朝着另一边飞去，知道他不过是打心理战罢了。
就在小鬼举起瓷瓶想要砸向徐其琛的时候，火球突然拐了一个弯，直奔小鬼而来。
多次训练，操作提升了不少，徐其琛已经能够遥控火球的移动。
小鬼来不及躲藏，硬生生挨了一下。
“”
昂贵的瓷瓶摔在了地上。
吃痛的小鬼又潜入了地面，不敢再探出头来。
许是知道了徐其琛的厉害，抱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心态，小鬼迟迟没有出现。
紧闭的大门被砸开，阳光重又照进来，地面上一片狼藉。
出尘道人和妇人异常狼狈地蜷在地上，江芷寒也像是徐其琛身上的挂件，寸步不离身。
“太太，你没事吧？”一名女保镖小爬过来把妇人搀扶起来。
妇人死死地抱住女保镖的胳膊：“快走！”
“这里有鬼，快带我走！”
妇人的腿发软，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跑路了。
女保镖一脸诧异，江民远还在医院里住着呢，怎么家里面又疯了一个。
妇人被女保镖带出了别墅，出尘道人爬着出了大门。
就在徐其琛搂着江芷寒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脑袋从大门处探出来。
徐其琛眼疾手快，定身符就飞了过去。
小鬼还想缩回墙里，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连徐其琛都打不过的小鬼，自然是更没办法挣脱定身符的束缚。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徐其琛都打算撤了，谁知道小鬼主动跑出来送人头。
“你还跑？”
小鬼不断地挣扎着，越挣扎越是绝望。
“别……被杀我！”
“我没害人！没害人啊！”小鬼惊恐地喊道，表情狰狞。
“没害人你到处吓唬人？没害人你吸食别人的灵力？”徐其琛质问道。
小鬼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声音顿时小了下来：“我……我得活下来呀。”
“求大仙放我一条生路，日后必然不敢再害人了！”
徐其琛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他呢。
“上仙，你放开我，我给您解释。”
徐其琛坚决地摇摇头，他又不傻。
揭开定身符，这货就是海阔凭鱼跃，徐其琛可没法在他的地盘上把他找出来。
小鬼垂头丧气道：“我家就在这，后来被拆毁之后，原地搭建起了别墅，我就被圈禁在这。”
“不是我有心吸食灵气，实在是没办法。”
徐其琛向一旁的江芷寒求证小鬼的话。
江芷寒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我中学的时候，别墅才建成。”
“之前这一片是老城区，除了几处标志性建筑保留之外，剩下的都经过了改造、重建。”
差不多是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的房价也不低了呀。
拆迁拆迁，一步登天。
而不论哪一年，在京城、沪城这样的超一线城市有一套拆迁房，不用等十年二十年，不学看盘、不学k线，无需占用资金，今日拆迁，明日暴富，真正的一夜暴富。
原住户将旧房套现，买了新房，还有不少富余，存银行吃利息都够后半辈子。要是如南方那般以房易房，那后半辈子的工作就是到处收房租。
清理出来的地皮卖给开发商，住宅也好、商业区也罢，足够
唯一受伤的，就是漂流打拼的年轻人。居高不下的房价，纵然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属于他们的房子。
城大，居不易。
从古代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
再看看一脸哀求的小鬼，你好歹是个拆迁户，咋就混成这副模样了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有意识的时候家就成了废墟，到处是挖机和推土机。”
“没过多久就有许多人过来，我是亲眼看着别墅建起来的。”
“我也想过离开这里，可一出别墅，就浑身难受。”
“后来我越来越虚弱，只能不断沉睡。”
“直到最近周围的灵气充沛了许多，我才再次清醒过来。”
“我真不是有意吓唬人，就是想借一些灵力，好离开这里。”
第52章 道士捉鬼
出尘道人在屋子周围转了一圈，手指盘算了一下。
出尘道人和妇人说道：“此处高楼环绕，风水上属孤阴煞，阴气过重而阳气不足，邪祟偏好。”
“西南坤宫有塔，坤煞加重，易引鬼怪，人居其中，郁郁寡欢，怅然。”
“西北和东南乃是阴阳分界线。而正西和正东是日出日落分界线，至于西南和东北走向是鬼道分界线。”
出尘道人指着大门：“此门朝南偏西，按人的八运来说，属于五黄位，煞气重，阳气尽失，坤又为西南，为老阴，为阴极之处，所以容易有鬼怪幻象，或常发类似的梦。”
“是的呀，我住家里的时候就觉得阴气沉沉的。”妇人点头道。
出尘的一番话语，把江芷寒也惊到了。
江芷寒小声地问道：“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啊？”
徐其琛有点迷惑：“我不太懂风水。”
他对道士的了解全都来自于金大爷，印象里金大爷斩妖除魔从来不废话，简单粗暴三下五除二就把小鬼大鬼给处理了。
“道长，有没有办法破解宅子风水的问题啊？”
“大门要偏移一些，改为正南，破解阴煞。加以符纸镇小鬼，驱邪祟。”
“不算难事。”
“那请道长快快解决，了却我们的担忧。”
出尘道人点了点头，从灰色的布包里拿出几张朱砂写的符纸。
徐其琛凑过去一看，不由眼睛眯了起来。
有点眼熟，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笔画构造和他熟悉的符文相似，可却没有一丝的灵力。
这货不会只是骗骗钱财的假道士吧？
穿身道袍，举着个幡子招摇撞骗？
注意到江芷寒询问的眼神，徐其琛让她稍安勿躁：“看看情况，他要是解决不了，我再出手。”
江芷寒心里头憋着口气，也只能是盯着出尘做法。
只见出尘道人摇起幡子，手持着铃铛在屋里转起圈来。
“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
“叮铃铃~”铃铛清脆。
“此符安家。”出尘道人将手中一张符纸贴在了大门后方，“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闻我关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镇龙神。”
“此符镇怪。”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官名，迅速来临，驱除幽厉，拿捉精灵，安龙镇宅，功在天庭。”
妇人不明觉厉，紧紧盯着左右蹦的道长，一脸的虔诚。
出尘道人摇着铃铛，转悠到客厅中央，找到玄关的位置，将符纸贴了上去。
“此符镇五鬼。”
“五鬼五鬼，奔逐忙忙，迷人藏物，搬运无常，我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敢有违……”
出尘道人的咒语好没念完，也不知哪里起了阵阴风，才贴上去的符纸就落了下来，晃悠悠地沾在了地上。
出尘道人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手里的铃铛也不摇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道……道长，没，没事吧？”妇人有些胆怯地问道。
“此……此鬼凶狠！”出尘道人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手里的铃铛摇起来，幡子晃起来，出尘从布袋里拿出一摞符纸。
“五鬼五鬼，奔逐忙忙”
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绊到了什么，出尘道人摔在了地上，手里的符纸散落一地。
“道长！”妇人吓得朝后退了两步。
她察觉到屋里情况有些怪异，害怕了起来。
江民远见的那些诡异事件，妇人是没见着的。对于江民远说自己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妇人总觉得老头年纪大了爱瞎想。
把出尘道人找来，也是贵妇人间的推荐，说是堪舆、驱邪挺厉害。
出尘道人的一番操作，确实是镇住了妇人，觉得不过尔尔，回头就能把老头子从医院接回来。
可贴上的符纸掉落下来，出尘道人无端摔倒，妇人猜想是不是家里真有小鬼。
出尘道人想要驱邪祟，镇宅子，惹恼了别墅里藏着的鬼魂。
江芷寒也看出了怪异，赶紧凑到徐其琛身边，求得一丝安全感。
“徐……徐其琛，鬼是不是出来了？”
徐其琛摇了摇头：“暂时还没出来。”、
“那……那符纸怎么掉下来了？”
“他贴得玄关那里比较光滑，大门开着有穿堂风，落下来不足为奇。”
江芷寒眨巴眨巴眼睛：“摔倒呢？”
“道士自己手脚不协调，一紧张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徐其琛摇了摇头，还以为遇到了厉害的修炼者呢。
自己把自己给操作到了，徐其琛也挺佩服这个出尘的。
出尘吃的就是迷信这碗饭，自然是不信这个。
他也知道刚才是紧张了把自己给搬到了，爬起来装作如临大敌的样子。
“夫人莫怕，雕虫小技而已，看我如何驱鬼！”
出尘道人拿出一柄桃木剑，朝着玄关处念念有词，身体突然摆动。
突然间，玄关处便有星星蓝色的火焰燃起，飘摇的“鬼火”很快不见了踪影。
“鬼……鬼火！”妇人已经吓得舌头发僵。
“徐……徐其琛！”江芷寒依靠在徐其琛身上，浑身颤抖。
徐其琛一脸诡异，他是真的没见鬼。
只是……
江总，能不能稍微矜持一些，你都快成挂件了。
出尘道人挥舞着桃木剑：“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出尘奉祖师敕令，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急调阴兵阴将，火速至此，速速领令，火速奉行，祖师敕令。”
啧~这是在调兵请将的意思吗？
徐其琛就是看个新奇，心态反而是最轻松的那个。
出尘在玄关处点一根白烛，摇曳的火光上，一张符纸经过烘烤，符纸上便出现了一团痕迹。
“便是这只鬼在此闹事作怪，看我斩鬼！”
出尘道人大喝一声，饮一口水，喷在桃木剑上，一剑便砍向符纸。
桃木剑劈在符纸上，符纸瞬间变红，看着鲜血淋漓。
“鬼啊！真有鬼啊！”妇人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幸好是把出尘道长给请来，否则这鬼不得祸害我呀！
妇人心有余悸地想到。
出尘道人一手持剑，一手结法印，指尖便有火焰冒出。
手指按在“血淋淋”的纸符上，印着“小鬼”的纸符便燃了起来。
“弟子出尘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速收阴兵阴将归法坛。”
念叨完，出尘道人满意地收齐桃木剑。
“道长，鬼已驱走？”妇人焦急地问道。
出尘道人摇了摇头：“本想留它一命，奈何此鬼性情恶劣，留恋此地，已被我当场斩杀，烟消云散！”
“斩得好！”妇人欢呼道，“感谢道长！”
“只是斩鬼比驱鬼耗费了我更多的法力……”
妇人心领神会：“加钱！”
“一定得加钱，不能让道长委屈！”
妇人想着的是另一件事。
妇人一直想掺和金鑫集团的事务，可始终找不到切入点，对于极有追求的她非常难受。要没有点追求，当初她也不会斥巨资去商学院读管理博士，自然也就结识不到进修的江民远。
搞房地产的，工地上出事是常有的事情。一个项目结束，要是没有死人，那就是阿弥陀佛。有些时候，严防死守，一连出几起人命，施工方还得破拆消灾，给出大把的钱让家属闭嘴。否则有关单位天天来查，整个工程都得受影响。
有的小工地因为出安全事故，地产公司可能就直接被拖垮了。
如果把出尘道长介绍给江民远，帮着工地驱邪保平安，她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等她到金鑫集团任职，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手段，又是江民远枕边人的身份，治不了江芷寒这个黄毛丫头。
当然了，老头子还是有点东西的，趁着还干得动，再搞出个男孩来，那等于是把江芷寒一脚踢出了权利中心哈。
幻想了一番，妇人是笑开了花。
本来就害怕的江芷寒，见了后妈诡异的微笑，吓得直往徐其琛怀里钻。
她后妈是被鬼附身了吗？
“夫人？夫人！”出尘道人把沉迷yy的妇人给喊醒。
“道长你喊我？”
出尘道人一幅你说呢的表情。
不过面对妇人的“钞能力”，刚才表现“猛”得一批的出尘道人还非常恭敬。
“邪祟已除，夫人只要以后佩戴平安福，邪祟就不会近身。”
见识过出尘本事的妇人自然是言听计从，非常配合地问着平安福的价钱。
“谈钱就俗气了，只是此符需在三清观摆放七七四十九日，给道观些补偿即可。”出尘道人句句是涉及到钱。
也幸好是妇人有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就在出尘道人和妇人俗气的时候，客厅桌上的一块富贵石的摆件无声无息地飘了起来。
察觉到灵气波动的徐其琛瞬间就锁定了客厅的方向，把怀里的江芷寒推到一旁。
“它忍不住要出手了，你注意安全！”徐其琛腾出手，开始画起符来。
“什么？”江芷寒心头一惊，“鬼不是被消灭了吗？”
第54章 把戏
徐其琛把小鬼的话转述给江芷寒，问她该怎么处理。毕竟这是她家的别墅，自己只是过来帮忙的。
江芷寒可不是个爱心泛滥的小姑娘，给了徐其琛一个坚定的眼神。
徐其琛心里头叹了口气。
当老板的人心都狠，不过也无可厚非。江民远年纪一把，小鬼不仅吸食了他不少灵力，还把他给吓唬进了医院，留着始终是祸害。
小鬼猜不出徐其琛和江芷寒两人到底是何意图，只凭借着神情，感觉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
就在徐其琛揭开定身符的那一刹那，小鬼拼死朝着徐其琛冲了过来，妄图控制住他。
徐其琛心里本有些芥蒂，觉得江芷寒是狠心了点。可见了小鬼的样子，一丝丝的善意也荡然无存。
火球术和水球术碰撞在一起，升腾起的巨大水雾把小鬼弹到一旁。
趁此良机，徐其琛操控着定身符再次把地上的小鬼定住。
不顾小鬼的哀嚎和求饶，数个火球术砸过去，小鬼边化成了一地的灵力碎片。
人之初，性本恶。
后天的教化改变了本性，教导人以善良。
而鬼魂继承了人的本能，却没有道德约束，也没有法律震慑，自然是恶向胆边生。
很多时候，鬼魂的恶行，就是人压制太久的邪念。
把碎片收集起来，徐其琛扶着江芷寒走出别墅的大门，夕阳美好。
“仙人！”
出尘道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声仙人把徐其琛喊得一愣一愣的。
“你干吗！”徐其琛退后一步，警备起来。
可别是搅浑了他做法骗钱的把戏，准备找麻烦。
“仙人！”出尘道人殷勤地让人害怕，“您收我为徒吧！”
“我一心向道，奈何寻不到名师。”
徐其琛表情怪异。
他一个修炼废柴，居然有人找他拜师？
要是金鹤楼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我可教不了你。”
出尘道人郑重其事道：“上仙手段高明，术法精妙，教导我这样的榆木不在话下。”
一番恭维让徐其琛多少有些飘飘然，可他太清楚自己的水平。何况出尘道人就是个江湖骗子，要真学了点本事，还不得祸害一方。
“那点本事可不如你，刚才你不是一下火，一下斩鬼，比我厉害多了。”徐其琛推脱道。
“都是些雕虫小技，入不了上仙法眼。”
“之前在别墅里你不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出尘道人纠结了一下，想着要是能拜师入门，也就不必搞些小把戏，赶忙解释道：“鬼火很简单的，就是撒点磷粉，磷的燃点很低，接触到空气就会自燃，看着像是鬼火。”
“符纸上的小鬼和斩鬼呢？”
“符纸上提前用硝酸钾溶液画了些图案，干透之后看不出做了手脚。符纸靠近火源的时候，硝酸钾就发生分解反应，释放出氧气。凡是粘有硝酸钾部位燃烧不充分，这样就烧出了鬼的形状。”
“我喷在桃木剑上的是姜黄水，符纸上有碱水，相遇之后就会变成红色。”
“樟脑粉、磷和硫磺都沾到手指上，硫、磷易燃，一经接触空气即发生自燃，而樟脑粉又极易在燃烧中挥发带走热量，所以燃烧时会保护手指不被烧伤。”
小把戏不简单呀，里面蕴含着的都是科学知识。
“你看，科学学得那么好，何必学些没用的道术呢？”徐其琛摊手说道。
“上仙！上仙！”
“教些简单的就成，不用很麻烦。”出尘道人哀求道，“要恰饭的嘛。”
“那你不如找道观学，他们入世，正合你胃口。”
徐其琛没有哄骗出尘道人的意思，确实有不少分支是行走尘世，做的事情和出尘差不多。勘测风水、驱魔降妖，顺带着收取一些费用。只是一个有真才实学，一个玩弄些把戏糊弄世人。
至于人家收不收下出尘这个假道士，就不关徐其琛事了。
望着徐其琛开着跑车，带着惊魂未定的江芷寒离开。
出尘道人眼中充满了恨意。
如此不要脸面的哀求于他，却没得到丝毫好处。
想着自己的名气，一朝毁于此，气急败坏的出尘道人踹了一脚路边的碎石。
小石子翻滚了几圈，落入一汪水潭中。
几圈波纹泛开，一道黑影从涟漪中浮出。
它察觉到附近灵气变化赶来，觊觎屋里的地缚灵多时，谁想跑出来个搅局的，把地缚灵给制服，连块碎片都没剩下。
白瞎了一顿美餐。
黑影的目光移到了落魄的出尘道人身上，大餐没吃着，来顿快餐填饱下肚子也好。
…………
吃过晚饭，徐其琛累瘫在沙发上。
难得捞了个空闲，可又是捕灵，又是做饭，都没歇歇的时候。
放空了一会，侧头看到孙晓菲和璐璐正凑在平板面前。
“晓菲，少带着璐璐看电视剧，对她眼睛不好。”
徐其琛其实更担心的是偶像剧里怪异的三观会对幼小的璐璐造成影响，毒害毒害无知少女就好，放过孩子吧。
“爸爸，爸爸，我要看，挺好玩的。”璐璐不依地撒娇。
“那你看懂了些什么啊？”
璐璐迟疑了一阵：“里面的人都好帅气，好漂亮，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哈哈……”
璐璐一句话概括了众多偶像剧的特征。
“你要是没事干，就牵着腓腓出去溜达一下，小猫要保持运动量。”
趴在窝打盹的狸花猫一瞬间抬起了脑袋，这锅怎么砸它头上了呀。
“腓腓那么聪明，它可以自己出去玩的。”璐璐不是很想运动。
徐其琛翻身把璐璐搂了过来，拍了拍她胖嘟嘟的小肚子。
“再不动动，以后肯定是个小胖纸。”
“不要，我才不要变成胖纸。”璐璐抗拒地说道。
小家伙要漂亮，要苗条，乖乖地给不情不愿的狸花猫套上了背带。
又不走远，何况还有孙晓菲跟着，徐其琛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只是徐其琛没想到璐璐会把自己给拖着，一副不陪她就不出门的态度。
“爸爸有些累，让晓菲姐姐陪你好吗？”
“我不嘛，就要爸爸陪。”
璐璐嘟着个嘴：“爸爸是不是不想我变得漂亮？”
“璐璐本来就很漂亮呀。”
“哈~那就不下去啦。”
徐其琛：“……”
小破孩，给人挖坑是一绝，跟璐璐妈妈似的。
“喵~”
被套上背带的狸花猫走路有些不习惯，抱怨地叫唤着。
徐其琛给了它一个眼神，小样，我都得陪我家小公主，你是想翻天不成。
狸花猫才不怕徐其琛，立刻一个凶狠的眼神反击。
璐璐扯了下绳子，狸花猫就被拉离了现场。
徐其琛得胜地拍了拍手，赶紧跟了上去。
夜晚的小区格外热闹，不少老头老太太坐在小椅子上乘凉。
“小徐呀，好久没见找你了啊。”
“璐璐好像又长大了不少。”
“这是你家的猫，好神气。”
大爷大妈们闲着无事，最爱的就是聊着小区住户的八卦，对住户可是要比民警还要熟悉。
徐其琛笑着回应，腮帮子都有些疼。
拐到偏僻些的地段，拉着璐璐的小手，漫无目的地走着。
璐璐停了下来：“爸爸，走不动了，要抱抱。”
“坚持一下，腓腓还没活动开呢。”
“喵喵喵”狸花猫叫唤了起来。
活动开了，赶紧回家，回窝里趴着多舒服啊。
徐其琛白了狸花猫一眼，蹲下来握着璐璐的手：“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生命在于运动，不要怕累。”
“可是……可是腿酸。”璐璐眼睛水汪汪。
得，又来这招。
璐璐爱吃甜食，不爱运动，
孩子胖嘟嘟的是可爱，可对幼小的身体来说，肥胖是一种负担，会压迫发育的身体。
徐其琛打定主意要让璐璐多锻炼，把头瞥向一旁。
璐璐抱着徐其琛的胳膊，使劲地撒娇。
徐其琛被晃得受不了，妥协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璐璐赶紧纠正道：“抱着走。”
嘿呦，小样一点都不入坑嘛。
“爸爸累了，抱不动。”
徐其琛想着，敌不动我不动，不能总惯着孩子。
璐璐抬头看了看徐其琛略有疲惫的脸庞，踮起脚尖，抱住徐其琛。
“可是你好重呀，我抱不动你。”璐璐为难地说道。
徐其琛：“……”
打败我的不是你的天真，是无邪。
好在璐璐体恤徐其琛的疲劳，稍稍休息了一会，便自己溜猫。
狸花猫万分不情愿，可忌惮璐璐脖间的古玉，只能是勉强地落在身后。
璐璐拉了拉绳子，见狸花猫萎靡不振，把它抱了起来。
“腓腓，要运动哦，不然胖了就不可爱了。”
狸花猫很想说，胖了的猫咪才是最可爱的好嘛。
“你要是跟上我，等会就奖励给你一个罐头，怎么样？”
罐头？
狸花猫的眼睛冒光，不由地舔了舔嘴唇。
和坚硬寡淡的猫粮比起来，猫罐头简直就是世间美味。
只是家里没矿，没法保障罐头的持续供应。
一听有罐头作为奖励，狸花猫顿时来了劲，小腿甩得飞起。
“慢点，我还没说跑呢！”璐璐扯住绳子囔道。
落在后面的徐其琛不由咋舌，也不知道哪家的小男孩会落在璐璐手里，提前为他默哀吧。
第55章 野狗
“汪汪”
远处传来犬吠，急促而狂野。
徐其琛并没重视，早就习惯了。
小区住户有不少人家养了宠物狗，大半夜狂吠扰民的也有。
物业不知道被家里有小孩的住户怼了多少遍，他们通告也发了，上门也劝了，多是被赶出来，无奈只能是报警。
警察总不能因为狗扰民就把住户带回派出所，遇到不讲理的便无计可施。
在宠物这个问题，严重缺乏可供执行的规定条文。
突然一团黑影从远处奔来，徐其琛立刻警惕了起来。
走夜路遇到鬼了？
等黑影近了些，徐其琛觉得还不如遇到鬼呢。
一条黑色的野狗，突出的垂肉由头上折叠地伸展到颈部，造成了多层脸颊的外貌。眼睛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眼翳，毛发上打着结，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洗过澡。
野狗在几米远停了下来，闪着绿光的眼睛盯着璐璐。
“璐璐，别动！”徐其琛赶紧说道。
璐璐紧张地捏着绳子，心里头有些害怕。
遇到野狗，千万不要回头跑路，这只会激发起它的凶性。
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防止野狗随时有可能的扑咬。
一般来说，野狗狂吠可能是饿了，或是觉得遇到了敌人，有食物的话丢给它，多半是能安全脱身的。随身没携带食物的话，就乖乖装小弟悄眯眯溜走，
徐其琛快步上前，挡在璐璐身前，嘴里不断地发出恐吓的声响。徐其琛张牙舞爪，露出一副凶相，希望能够把它给吓唬走。
“呜汪汪~汪~汪汪~”野狗许是没讲过那么狰狞的人类，不住地狂吠。
有门！
老话说叫唤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唤。
它叫唤得越凶，说明心里没底，没准一会就被吓唬走了。
狸花猫以看白痴地眼神望向徐其琛，堂堂一个没入门的修炼者居然害怕一只野狗？
其他修炼者要是知道了，准是笑掉大牙。
这还真不能怪徐其琛。
关心则乱，璐璐遇到危险，徐其琛一时之间就把自己掌握的技能给忘掉。
徐其琛弯腰捡起一块鹅卵石，作势就要朝着野狗丢过去。
野狗吓了一跳，转身窜入草坪。
“呼”
徐其琛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野狗给吓唬走了。
“爸…爸爸……”
徐其琛把璐璐抱了起来：“璐璐别怕，爸爸已经把它给吓走了。”
“我不怕啊。”
“你不是会火球术嘛，我为什么会害怕啊？”
徐其琛：“……”
“喵~”狸花猫附和地叫唤道，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徐其琛尴尬地挠挠头，神情严肃道：“回家。”
“嘿嘿，爸爸转移话题！”璐璐笑道。
徐其琛忍不住瞪了女儿一眼，看破不出破，给你老逗留点面子哈。
往回走了两步，一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
“喵”狸花猫的反应要比徐其琛快一些。
狸花猫还没成年，释放灵力需要将自己的灵力尾巴幻化出来，太耽搁时间。
想都没想，狸花猫直接冲了上去。
璐璐下意识松开了绳子，狸花猫直直地和野狗撞在了一起。
野狗吃了痛，朝旁边拉开了些距离。
狸花猫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里嗡嗡的。
徐其琛这次没忘记自己的技能，手上画出一道符文。
燃起的火球照亮了一片黑夜，徐其琛控制着火球直扑野狗。
野狗对火的恐惧来自远古的基因，吓得掉头就跑。
四条腿也跑不过飞的，火球击中了野狗的屁股。
“呜呜~”野狗一声惨叫，尾巴上的毛被烧去不少。
受伤了的野狗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腓腓，你没事吧？”璐璐心疼地把愣愣的狸花猫抱了起来。
狸花猫摇晃了脑袋，弱弱地缩在璐璐怀里。
“要不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徐其琛有些担心地说道。
野狗至少有十个狸花猫那么壮，撞击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可吃不消。
狸花猫摇摇头。
好歹是狸族，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回窝里趴一会就没事。
本是下楼让璐璐和狸花猫锻炼锻炼身体，谁知道遇到了条发疯了的野狗。
徐其琛护着璐璐，璐璐抱着狸花猫，走到楼下，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还没走近，就听到人群里头的骂声。
“谁啊，谁那么缺德烧我家的墨汁啊！”一个穿着睡裙的中年妇女站在树底下骂骂咧咧，“生娃没把的家伙，丧尽天良的玩意儿！”
气急了的中年妇女抖动着一身的肥肉，唾沫星子四溅，附近的大爷大妈赶紧拉开了距离，唯恐被远距离生化武器波及。
在妇女身旁，一条黑色的宠物狗垂着尾巴，低着头，尾巴上的毛发蜷曲，还有一部分冒着黑烟，显得有些狼狈。
说起江南女子，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安静淡恬、柔媚可人，皓腕轻举，团扇轻挥。白皙的肌肤，玲珑的身姿，柔婉的话语，宛若是书中走出的大家闺秀。
像是著名《雨巷》中: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撑着油纸伞在雨中哀怨，在哀怨中彷徨，她静默地走近，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梦一般地飘过，冷漠，凄清，惆怅……
屁嘞！
有这种美好想象的，绝对是红薯吃多了。
你要是见过五大三粗的大妈，叉着腰，抖擞的肥肉，在巷子口骂街的模样，绝对会赋予你对江南女子更多的理解。
中年妇女从十八代挨个骂起，一个都不放过，骂的一旁的大爷大妈面容失色。
画面感就像是魔教教主里，武僧评价张无忌的一句话：我的战斗力只有六千，他起码有一万以上。
污言秽语让徐其琛气愤不已。
“你有没有素质啊？”
中年妇女一见有人接茬，顿时来了精神。
“我在骂烧我狗的人，哪爬出你个玩意儿过来挨骂啊！”
“你的狗就是我烧的！你家的狗到处乱跑……”
徐其琛还没解释完，就被中年妇女打断。
“好哇，总算不缩在乌龟壳里了啊！”中年妇女撸起袖子，就要准备动手。
徐其琛盯着这位泼妇，揉了揉拳头。
论到骂街，十个徐其琛可能真不一定比得过她。可要是动起手来，徐其琛要是连她都揍不过，那真可以去宜.兴买只夜壶，溺死在里面算了。
不打女人？
开玩笑，徐其琛正在气头上呢。
要不是狸花猫顶开了疯狗，璐璐可能就被咬了。
谁敢动他女儿，他还管对方是男是女。
当然啦，打狗还要看主人。
一棍子把不懂事的狗主人打死才好呢。
泼妇见了徐其琛的神情，身形顿了顿。感觉真要动手，他一定不会忍让的。
最大的依凭失去了，泼妇往后退了退，开启了自己最擅长的言语攻击。
围观群众多是支持中年妇女，展开了对徐其琛的声讨。
“小伙子太残忍呢，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宠物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恶毒、残忍，没有人性。”
“好好一条狗，被烧成这样，他该不会有报复型人格吧，好恐怖啊！”
“……”
有了不少人助阵，中年妇女越发得意。
徐其琛眯起眼睛，大声问道：“你是人还是狗？”
面对泼妇，就不能忍让。越是敬而远之她越觉得你好欺负，反而对你不依不饶，越发得劲。
而和她对骂，千万不要顺着她的话，要重新开辟一块战场，掌握话语主导权。
泼妇被吼得愣了下，随即气势汹汹准备反击。
徐其琛趁她的大喘气的时候接着说道：“遛狗不牵狗，就是狗遛狗。你是人是狗？”
“我……”
“遛狗不牵狗，就是猪狗不如。你是人还是不如猪狗……”
“我曹……”
“遛狗不牵狗，就是耍流氓。你有什么脸骂街！”
“老祖宗花了几万年学会用工具，偏偏到你这就全给忘了，还不如只猴子。”
“抱歉啊，有些侮辱猴子了。”徐其琛笑着回击道。
泼妇一肚子问候的话被堵在嗓子眼，脸都憋得通红。
好不容易徐其琛说完，正要接着痛骂的时候，徐其琛又吼了一嗓子。
“我女儿！这么小，这只畜生扑过来就要咬啊！”
“你们说那么小的孩子，要是被咬那么一口，多疼啊！”
“身上以后留了疤，你们想想有多丑。”
璐璐见爸爸朝她使眼色，心领神会，非常配合地摆出了一幅委屈的模样，小手还不住地拽着衣角。
平日里管用的绝招，撒娇卖萌流眼泪，此时起了大作用。
徐其琛就是争取舆论，形成全面声讨泼妇的局势。
“狗那么大，真要是咬了一口，不敢想象啊。”
“那么可爱的女娃娃，看被吓成什么样了。”
“隔壁小区的一个孩子就被野狗咬了一口，缝了好多针，现在都不敢出门。”
“说得对，遛狗不牵狗，就是狗遛狗，还舔着个大脸在这里叫唤。”
徐其琛趁热打铁：“这次她的狗发疯，我还在旁边能护着些。要是哪天冲撞了小区里的老人，那谁站出来呢？”
在场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听了徐其琛的设想，不由浑身一颤。
是啊，换了自己，谁来挡住这样的大狗啊。
泼妇战斗力高于大爷大妈的平均值，奈何一群大爷大妈同时发难，她也有些吃不消。
姜还是老的辣，有些话徐其琛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觉得好歹毒的样子。
第56章 你的无邪
中年妇女脸色铁青，嘴巴没停过，只是大爷大妈们联合起来，怼得她节节败退。
“戳那娘额逼……你嘟一群乡吾宁，老不死的……”中年妇女还在顽强地抵抗。
接到总台出警信息的巡警赶了过来，见一群人围聚，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赶紧挤了挤进去。
“警察！让一下，不要挤。”
“让一下，让我们进去！”女警察挤得一脑门汗，才到了中心位置。
“哇……”中年妇女扯了一嗓子，快步上前就抱住了女警察的手臂，“我冤枉啊！”
“他……他烧了我的狗，还颠倒是非侮辱我！”
“警官，他欺负女人，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女警察被妇女吓了一跳，浑身绷紧。
围着的老头老太太不愿散去，自觉地主持公道，杂七杂八地也说不清楚。
秦晓寒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刑事案件有挑战性，民事案件简直就是一堆糊涂账。
“行了，一个个说。”秦晓寒大声说道。
和她一起来的男警察疏散了一部分凑热闹的群众，场面才算是恢复了些正常。
“他烧我的狗，警官，你看看！”中年妇女恶人先告状。
“我的墨汁可是从国外来的进口犬，好几万块钱呢！”
“你看都被烧成什么样子了！”中年妇女把狗子叫了过来。
进口犬？
秦晓寒家里养过退休的警犬，对宠物犬也有一定的了解。
面前这条大狗，脸上遍是褶皱，毛发很短，尾巴垂着，看着委屈巴巴的模样。
屁股处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伤口处还流着血，看样子伤得不轻啊。
“你这是什么品种？”秦晓寒一时没认出来，不由问道。
“纽波利犬，都是外国贵族家庭才养得起的！”中年妇女一扫之前的颓废，傲气地说道。
中年妇女还望了一眼徐其琛，意思像是在说你这一个穷鬼买得起吗？伤了我家的宝贝，赔不死你！
“纽波利犬？！”秦晓寒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停了一拍。
秦晓寒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让同事疏散群众。
“你确定是纽波利犬？”秦晓寒再次确认道。
中年妇女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以为女警察察觉到自己的尊贵，赶忙点头。
“你知不知道按照城市管理条例，严禁豢养烈性犬只。”
中年妇女傻了眼，怎么和她想象的剧本不一样呢？
纽波利犬属于獒犬，和它一个品种的还有藏獒，从分类上就可以知道它的攻击性如何。除了身材高大，相貌吓人之外，纽波利犬还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被称之为养不熟的野兽。
国外将它定义为护卫犬，对熟悉的人非常友善，很少惹事，论智商与执行能力，是工作犬中的一把好手，可以说训练好了，就能成为一只非常优秀的安全护卫犬。可当它察觉到危险，就会进入战斗模式，凶猛慑人，连人类都有可能咬死。
在国外的一些地区，这类大型犬相当的受人欢迎，它们的凶猛程度真的是野兽中的极品，并且之前还有新闻报道过，这类犬被某些势力作为处理尸体的犬种。
刚才那么多人围聚痛斥中年妇女，纽波利犬居然没有发飙，秦晓寒真不知道该感谢中年妇女没有训练好，还是该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无邪”的女人。
“哪有绳子，找条绳子给我。”秦晓寒询问道。
人和人的矛盾处理可以暂缓一下，要紧的是把纽波利犬控制起来，防止它突然地情绪失控。
这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这有！”徐其琛把狸花猫脖子上的背带解开来，给秦晓寒送了过去。
秦晓寒接过背带，表示了一下感谢。
这个老男人好眼熟啊？
秦晓寒注意到抱着猫咪的璐璐，立刻反映了过来。
他们那天也在宠物医院啊。
“你要干什么！”中年妇女见女警察拿着背带朝着她的狗子走去，赶忙质问道。
“根据去年颁布的犬只管理条例，城区是限制养犬地区，对烈性犬和无证犬只一律予以收容管制！”秦晓寒解释道。
“你凭什么带走我的墨汁。”
“养狗证有吗？”
中年妇女傻了眼，养狗还要证？
秦晓寒接着问道：“养狗不能干扰他人的正常生活知道吗？”
“根据治安条例处罚法，养犬人饲养犬只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处以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或者放任犬只恐吓他人的，处以200元以上500以下罚款；”
“我不管，我不听你讲，你不准碰我的墨汁！”
“管天管地，你管我拉屎放屁，我怎么养狗，还需要你教？”中年妇女骂道。
秦晓寒脑壳又开始疼起来，民事纠纷最怕不讲理不**的人。
见秦晓寒好往前走，中年妇女堵在前面，像是一堵墙。
“你讲不讲理！是他！”中年妇女指着徐其琛吼道，“是他烧了我的狗！”
“你把他抓起来啊，你碰我的狗干嘛？”
“我刚才解释过了，烈性犬属于限制范围。”
“你们之间的事情等会再解决，先把让我控制住这条狗。”
中年妇女一脸气愤，打不过徐其琛，还打不过细皮嫩肉的警察了？
突然有了气力的中年妇女一把推开了秦晓寒，挡在了纽波利犬的面前。
“不准碰我的狗，不然要你好看！”
“你敢碰一下，我让我老公明天就扒了你的皮！”中年妇女吼道，“听到了吗？”
秦晓寒眯了眯眼，很无语的样子。
注意到一旁有好事者举着手机，秦晓寒只能是为她的老公表示哀悼。
如今环境，还敢搬出丈夫身份来压人的，不知道是中年妇女过于“天真”，还是想要害死自己的丈夫。
“我再强调一遍！”
“根据犬只管理条理，纽波利犬属于烈性犬，一律需要收容。”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重复一遍！”秦晓寒逐渐失去耐心。
纽波利犬只要没有被控制，对于附近的群众来说就是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此时委委屈屈的纽波利犬什么时候会化身暴戾的野兽。
远远望着的那些老头老太太，连它一口都扛不住。
中年妇女不断地推搡秦晓寒：“警察了不起，你碰我狗试试！”
旁边一个老头看不下去：“警察有理有据，你这狗就不该在小区里养，怎么就不讲道理呢。”
“就是啊，那么大只，都把我给吓坏了。”
“感觉还挺可爱的，哪里像是烈性犬啊。”
“……”
秦晓寒听着议论的话语，明理人比糊涂蛋要多啊。
烈性犬会把烈性两个字标在脑门上吗？
等它发了狂撕咬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觉得这是个可爱的“大家伙”。
“第三次警告！”秦晓寒冷冷地呵斥道。
“呵呵~有种你就打我！”中年妇女用力推了一把秦晓寒，高喊道，“警察打人啦！”
“警察打人啦！”
一旁看戏的徐其琛一脑门黑线，演技实在是太差劲。
肥膘把智商挤占没了吧？
这么多人看看，还有人录像拍照，颠倒是非是不是有点傻。
“汪汪”
“汪汪”
似乎是嚣张的女主人给了纽波利犬勇气，恢复了神气的狗朝着秦晓寒不断地叫唤。
秦晓寒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妙，一把拽住中年妇女的手。
中年妇女一脸惊诧，她居然真敢打人啊？
制服不想穿了吗？
只觉得眼前的事物一片迷糊，世界颠倒了过来，中年妇女看到了老头老太太声讨她的嘴脸，然后就只剩下了夜空。
夜幕上挂着几颗亮星。
一个过肩摔解决中年妇女，秦晓寒不敢耽搁，快步跑向狂吠的纽波利犬。
纽波利犬压低了身子，一下下地朝着秦晓寒叫唤。
“其他人都散开些，不要围在旁边！”男同事驱赶着凑热闹的群众，防止狗急跳墙。
纽波利犬突然停止了吠叫。
秦晓寒暗道一声糟糕。
一道黑影朝着秦晓寒飞扑而来，察觉到危险的秦晓寒扭身避开了纽波利犬的扑咬，正要转身反击的时候，一旁看戏的徐其琛冲了过来。
趁着纽波利犬落地，注意力还在秦晓寒身上，徐其琛操控的定身符从掌心飞出，沾在了纽波利犬的后背。
空档的几秒钟，徐其琛一个泰山压顶，按住了纽波利犬。
秦晓寒干净利落地把背带给大狗套上，死死地勒住。
徐其琛揭下定身符，才爬起身来。
恢复自由的纽波利犬不断地挣扎，试图撕咬控制自己的秦晓寒。
秦晓寒勒紧绳索，保持安全距离。纽波利犬被迫站立起来，只能撕咬空气。
躺在上的中年妇女见爱犬被勒得难受，气呼呼地站起来，像是一辆坦克朝着秦晓寒冲去。
侧面的男警察飞踹一脚，把坦克踹翻在地。
在袭警面前，违规豢养犬只算是一件小事了。
支援的警车很快赶到，第一时间把嗷叫的纽波利犬五花大绑，丢到车厢里。
中年妇女又哭又闹，无比心疼她的狗儿子。
两个警察才控制住挣扎的妇女，扭送塞进警车。
“麻烦到警局录个笔录。”秦晓寒走过来和徐其琛说道。
第57章 又见小四
只是简单的笔录，秦晓寒就在办公室进行。
徐其琛把纽波利犬袭击的过程描述了一下，
“遛狗不牵狗，才导致狗乱跑袭击我们。”徐其琛愤愤不平道，“我们是自我防卫。”
秦晓寒点了点头。
事情的根源在于中年妇女豢养烈性犬，出门的时候没有栓绳。
“我比较好奇，狗身上的烧痕是怎么造成的。”秦晓寒的笔尖轻触纸面，眼睛盯着徐其琛，等待着回答。
徐其琛心头一凛，这位女警察不是很好糊弄的样子啊。
要是一般的巡警可能就不会寻根问底，毕竟事情责任划分比较清楚。可谁让秦晓寒是刑警出身，来当巡警不过是队长让她磨磨性子，自带着职业病。
细节是破案的关键，职业病的秦晓寒注意到狗身上伤痕，想不出是东西造成的。
如果是按照徐其琛的说法，纽波利犬先攻击，他是被迫防卫，可随身怎么携带着火源。
那么大一块伤疤，倒像是一大团火造成的，那徐其琛可能也不无辜啊。
徐其琛怎么解释呢？
当场表演一个火球术？
那他可能就得当场去世了。
周边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笔尖轻微的敲击声。
秦晓寒淡淡地盯着徐其琛，
“我是个魔术爱好者，你信吗？”
“看看呢。”秦晓寒笑着说道，模样像是在等待着徐其琛的表演。
徐其琛做作地把手深入口袋，暗中划着火球符。
在手掏出来的一刹那，火球符完成，焰火在指尖燃烧。
秦晓寒一脸诧异，这是……这是什么魔术啊，居然能在指尖点起火来。
秦晓寒距离火球很近，能够感觉到传导过来的热量。
可看徐其琛的样子，火焰似乎没有什么温度。
“你怎么做到的？”
秦晓寒觉得哪里像是魔术，简直就是玄幻。
徐其琛诚恳地解释道：“其实原理非常简单的。”
“樟脑粉、磷和硫磺都沾到手指上，硫、磷易燃，一经接触空气即发生自燃，而樟脑粉又极易在燃烧中挥发带走热量，所以燃烧时会保护手指不被烧伤。”
活学活用。
出尘道人才说过不久，徐其琛印象深刻。
“魔术师嘛，随身多少得带些道具。”
“大狗窜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野狗，就撒了一些粉末过去。”
“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狗攻击到我女儿，可能伤害有些大了。”
“行了，我知道了。”
“不用担心，如果事实就是纽波利犬先袭击，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秦晓寒见徐其琛现场演示，惊诧之余有些失望，走向不是她脑洞大开的情况。
“哎呦，你怎么在这啊？”一个帅气的男警察小跑过来打招呼。
“小四队长，你怎么在这？”徐其琛又见到一个熟人。
小四嘿嘿笑道：“在警局还是叫我韩警官。”
“韩斯。”
“小寒，他是我朋友，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韩队长。”秦晓寒答道，“你可以把他带走。”
“那行啊，回头请你吃饭哦。”小四笑着勾肩搭背，把徐其琛带离了办公区。
接上等待的璐璐和狸花猫，小四把他们送出警局。
“你是不是疯了，当着那么警察的面使用符术？”小四低声喝道，“上次带回去的管理办法是不是没看？”
徐其琛无辜地摊了摊手：“不能怪我呀，你们警察问得那么详细，我只能说是魔法。”
小四眼皮抖动了几下，亏徐其琛想得出。
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小四看在徐其琛和伍侠关系匪浅的份上并不打算深究。
“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以后注意啊。”
“下次要是再犯，管理局可是要采取行动的。”小四警告道。
……
局里的值班室，值班的警员盯着监控，不敢松懈分毫。
特别是扣留区域的监控，那里扣留着没移交给看守所的嫌犯，以及醉驾酒驾关在里头醒酒的醉鬼。
每个仓房都是铁索把门，里头的人多是睡觉。
值班警犬突然注意到屏幕里飘过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凑到屏幕前面。
除了房间里睡觉的嫌犯，并没有什么白色的身影。
才坐下一会，警员又在另一个探头的视频里见着了白色的身影从屏幕中飘过。
值班的警员不由坐起身来，冷汗直流。
旁边的同事见他表情怪异就问道：“你怎么了？”
浑身绷直的警员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同事凑过来一瞧，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什么鬼东西！”
“喂喂，1号关押区，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怪异的情况！”警员赶忙在对讲机里呼叫道。
“滋滋~这里是1号关押区，没有什么情况，总台。”
再次扫了一眼屏幕，确实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怎么那边就没注意呢？
不会是……
两个警员对视了一眼，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猜测。
这是鬼吧？
一个警员反应过来，率先冲出了监控室，朝着1号关押区跑去。
在拐角的时候，正要遇到了领着徐其琛出警局的小四。
“慌慌张张干嘛。”小四皱着眉头说道。
人民警察就该有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的气魄，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
“韩……韩队长，1号关押区见鬼了！”
警员喘着气：“监控里看到有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可关押区的同事什么都没看到。”
“见鬼？”小四另一个身份是灵体管理局的成员，自然是知道鬼魂的存在。
可哪只鬼那么大胆，居然跑到警局来？
不知道这一块是四爷罩着的吗？
小四一马当先，朝着关押区冲去。
徐其琛纠结了一下，让路过的秦晓寒帮忙照看一下璐璐和狸花猫，也跟了过去。
“喂，你回去干什么啊！”秦晓寒莫名其妙地喊道。
徐其琛哪里理会她的叫喊，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莫名其妙。”秦晓寒嘟囔道。
一低头，秦晓寒看到了瓷娃娃般的璐璐，爱怜地把她抱了起来。
“姐姐，又见到你了哎！”璐璐甜甜地打着招呼。
秦晓寒见了璐璐心觉欢喜，和她一起撸着狸花猫。
撸猫真心是一种容易上瘾的活动，简单的抚摸、揉捏、按摩，给予猫主子快意的同时，自己的精神也得到了升华。
猫咪天生孤僻，反倒是让猫奴们成为了舔狗。猫咪越是高冷，猫奴们越是竭尽全力取悦。果然是人性深处都隐藏着受虐倾向。
秦晓寒撸着狸花猫，狸花猫自然是很反感陌生人触碰它。
只是谁让秦晓寒和璐璐关系好呢，狸花猫只能是忍气吞声地享受着按摩。
还别说，秦晓寒的手有些训练出来的老茧，摩擦力度刚好，狸花猫舒坦地眯起了眼睛。
话说两头，小四赶到1号关押区的时候，询问了门口的守卫，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关押区有什么异样。
小四有些迷惑，让守卫把住门口，自己进去查看情况。
赶过来的徐其琛和小四并排而行。
注意到徐其琛新奇的眼神，小四有些头疼：“没事你进来干吗？”
“没准能帮上忙呢。”
“我堂堂一个中级修炼者处理不了的情况，难道你一个没入门的能解决？”
“别忘了万宁！”
小四一时语塞。
灵体管理局耗费不少精力想要对付的万宁，确实是被徐其琛以一种诡异的方法处理，可这也改变不了他很弱的事实。
只是纠缠下去，就显得自己十分无能，小四很明智地选择终结这个话题。
监房里的犯人大多缩在小床上，有不少是惯犯，多次进宫，对简陋的环境习以为常。有的醉驾、酒驾的嫌犯更是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响。
小四从走道经过，有清醒的嫌犯扫了一眼，继续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正要拐弯的时候，徐其琛注意到一间监房里的犯人缩在床上，浑身打着哆嗦。
徐其琛赶忙扯了扯小四，示意了一下怪异的犯人。
“你没事吧？”小四朝着里面的犯人喊道。
犯人吓得一下停止了哆嗦，接着是哭腔：“别……别问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呜呜……”
不要问我，什么都不要问我！
小四和徐其琛相视一眼，看来确实有怪异的事情。
“我感觉不到灵气的波动，可能是一只大鬼，注意安全！”小四关照到，手不由地按在了腰间。
徐其琛点了点头，捏住定身符，防备可能出现的袭击。
另一条走道上响起了脚步声，在幽静的关押区特别明显。
小四和徐其琛两人快步赶去，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追过去！”小四轻声喝道。
警察的体能，自然不是徐其琛这个废柴能比，很快就被甩了一段距离。
等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白色的身影已经被小四堵在了墙角。
白色薄纱的裙摆，长发飘逸，遮盖了一部分脸庞，看不清模样。
徐其琛注意到墙上有一些阴影，愣了一下。
“小四队长，鬼魂有影子吗？”
灵力是一种纯能量的存在，按理来说光线是直接透过去，怎么会有影子呢？
第58章 大佬
灵体是另一种生命体，处于超越人类三维空间的更高维度，可能是四围、五维甚至更高的维度空间当中。
所以一般的人并不能差距到灵体的存在。
只有当人类修炼过后，能量突破了三维界限，才能看到鬼魂。或者是鬼魂拥有足够的灵力，像是孙晓飞那样具备三维空间的实体，就能被人类看到。
光线是三维空间的物质，在其它维次空间的生物面前就起不了作用。
小四没察觉到对方有强大的灵力，而它又有影子，那就不应该是鬼魂。
徐其琛和小四面面相觑，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四喝道：“你到底是谁？”
“回话！”
“不然我就要开枪了！”小四掏出武器喊道。
披头散发的白色身影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地答道：“别……别开枪……我……我错了，错了……”
尼玛是个人啊。
嗓音浑厚，还是个老男人！
小四冲上去单手反扣住装神弄鬼的家伙，一把拽下了戴着的假发。
赶过来支援的值班警员围堵过来，扒开他脸上的硅胶头套，发现居然是个男人，不由来了几句我去。
中年男人是个大佬，暂时关在警局，等待着审讯。
家人探望的时候，给他带了假发、面具。大佬有一手开锁的本事，轻而易举就搞定了监房的门锁，可当他准备离开关押区的时候，发现门口有守卫，大门还是电子锁。
大佬当了那么多年，没有与时俱进，实时更新技能，对电子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焦急地在关押区晃悠，看看有没有其它出口。
大半夜的，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关押区晃悠，可是把见着他的嫌犯吓了个够呛，连带着监控室的值班警员还以为是见了鬼。
真女装“大佬”。
虚惊一场，小四让值班警员把这位大佬关回监房，并安排人对关押区犯人进行巡查，看看有没有浑水摸鱼的人。
假发头套不是什么违禁品，可出现在关押区里怎么都觉得不寻常。
幸好是大佬不知道怎么开电子锁，不然守卫疏忽一点，不就被他给跑了？
女装从家人到大佬手里，必须是得经过警察的查验。
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都能轻易攻陷。到底是负责检查物品的警员一时疏忽没有察觉，还是注意到但被利益封了口。
这是个值得查查的问题。
“有事情做了，我就不送你了。”小四说道。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成。”
出门滴滴一下，快车把徐其琛和璐璐送回家。方便是挺方便，就是越来越贵了。
刚出来的时候还左一张券，有一张券，券后价和不要钱一样。后来一家独大，就越来越贵。
消费者没有优惠，老用户还要被加价多宰一刀，司机没有补贴还得被抽成。
“腓腓，你冲出去的时候超级帅哒。”璐璐摸着狸花猫的脑袋，把一听刚开的罐头放到面前。
只听稀里哗啦的声响，狸花猫差点都要把脑袋埋在罐头里了。
“多吃点，还有还有。”狸花猫停止了进食，抬头傻愣地望着一脸笑意的徐其琛。
它怎么觉得徐其琛有其他的目的，猫罐头吃起来都不拿没香甜了。
徐其琛忍不住摸了摸狸花猫的脑袋，赶紧吃，吃壮点，还要保护璐璐呢。
……
日子如往常，似乎是恢复了些平静。
只是沪城富豪圈里赫赫有名的出尘道人折了戟，遭到了圈子抛弃。
据说是给哪户豪门驱灵，灵是没驱走，还被鬼吓得尿了裤子。
不过对于很多富豪来说，风水、吉日是刚需，满足他们的一些。出尘道人谢幕，自然会有别的道人、法师走上台来，
毕竟傻子太多，总得有人来收割一波。
大病初愈的江民远找来徐其琛见了一面，之前只知道他和女儿关系匪浅，没想到他居然还有驱鬼的本事。
年纪大了，由不得他不信时运。
“时运怎么样？”徐其琛难以置信。
徐民远点点头：“不知道能不能看？”
“年纪大了些，越感觉自己的能力有限，你要是懂这个，不妨给我说说。”
心有余而力不足，年纪到了，就缺少了改天换地的锐气。
特别是被小鬼吓进了医院，让本就心力不足的江民远有了寄托它物的心思。
徐其琛年轻是年轻了点，可施展过本事，江民远心有期待。
“我……我不擅长于此，如果江董有需要，可以帮您联系一下我师傅。”
徐其琛口中的师傅自然就是金鹤楼，虽然他并不会承认废柴的徐其琛是他教出来的。
“你师父身在何处？”
“师父老人家常年云游，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沪城。”
“没有联系方式吗？”
“他老人家不用现代科技。”
江民远有些失望，想着得道高人应是有些特立独行，也能理解。
徐其琛也不知道金鹤楼会不会相面，为了不生事端，一本正经地扯谎。金鹤楼当然会用手机，他还喜欢穿西装，时不时就会到家里面蹭饭。
只是没必要告诉江民远罢了。
江民远关照徐其琛记着这事，见了师父一定要转达一下他的请求，费用什么都好说。
在办公室待了没多久，江民远的贴身秘书边送来一张支票过来。
徐其琛数数位数，50万，出手真是大方啊。
这笔酬金本是要给出尘道人的，可谁让他在真鬼面前出了糗，正好徐其琛把闹鬼的事情解决，加上江民远另有所求，这笔钱就到了徐其琛手中。
对于江民远的身价，这笔钱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对于徐其琛来说，这就是笔巨款。没想到堪舆驱鬼居然那么赚钱，早知道如此就问问金大爷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学一门是学，学两门也是学，技多不压身嘛。
“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徐其琛乐呵呵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老大，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胖子闻声赶来。
两人都是死歌型的嗓子，臭味相投，他也不觉徐其琛的歌声有谋财害命的本事。
“发了笔小财，中午带你们出去搓一顿？”
胖子一听搓一顿，眼睛都开始冒光。
“真假？我知道新开了家日料店，只是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你让珊珊通知大家一下。”
坐在办公椅上，听着外头的欢呼声，徐其琛美滋滋地弹弹支票，一点都不觉得肉疼。
小弟们还是需要喂饱的，不然干活的时候哪里肯卖力啊。
没到下班时间，徐其琛就提前溜号。
“爸爸，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啊？”璐璐一放学就看到徐其琛，感觉有些惊讶。
“有些好事，特地早点下班带你吃顿好的。”徐其琛把璐璐抱起来。
璐璐对金钱的感知还不够，和她说多少钱理解不了，还不如给她买个超大的佩奇娃娃更让她开心。
“真的吗？”
璐璐开心地叫唤道，引得不少家长孩子注目。
徐其琛挺胸抬头，一副得意的模样。
“那当然，爸爸可是一马既出。”
“驷马难追！”璐璐默契地接道。
“哈哈……”
“哈哈……”
父女两笑了起来。
“爸爸，我能带着我的朋友吗？”璐璐小心地问道。
“璐璐想请哪位朋友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徐其琛的印象里，璐璐性格比较孤僻，基本没有什么朋友。
“我带你去找她。”璐璐扭扭身子，从徐其琛怀里下来。
徐其琛跟在璐璐身后，穿过成排的教室，到达幼儿园的小操场。
操场周围的墙壁画着不少图案，五颜六色的蘑菇房子，做游戏的卡通人物。边沿开辟了一片植物园，里面种着不少花草，充满生机。
学费贵，贵在值得。
和其它狭窄的幼儿园比起来，贵族幼儿园更贴近自然一些。
玩具区还有不少乐不思蜀的小孩，老师在一旁看护着，陪他们一起等待家长来接。
璐璐带着徐其琛径直走向操场的角落，一个小孩子蹲在那里。
可能是因为父母迟迟未来，孩子的情绪有些低落，不愿意和玩具区的孩子们一起玩。
孩子带着顶红帽子，身上穿着牛仔背带裤，一双浅绿色的雨鞋。
徐其琛记得璐璐之前说要和好朋友戴一样的帽子，想必就是这位吧。
璐璐性格也大抵如此，两人可能是心心相印吧。
“就是她吗？”
璐璐点点头：“嗯。”
“走，我们一起吃饭去。”璐璐过去拉起低落的红帽子。
“那我们要等她爸爸妈妈来，一起去吃饭。”
“她没有爸爸妈妈。”
徐其琛一脸懊悔，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孩子大多比较敏感，特别是缺少父爱母爱的孩子，严重缺乏安全感。
徐其琛赶紧说了声抱歉，希望孩子不要介意。
“那至少给她爷爷奶奶打个电话，不要让家长担心着急。”徐其琛说道。
璐璐抬头疑惑地望着徐其琛：“她也没有爷爷奶奶。”
没有爷爷奶奶？
小红帽这么可怜啊。
西下的阳光，地面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小红帽的呢？
徐其琛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第59章 先撩者
“璐璐，你的朋友是人……还是鬼？”徐其琛咽了下口水。
璐璐不解地看着徐其琛：“不是人。”
不是人就是鬼喽。
徐其琛有些哭笑不得，感觉知道璐璐有双瞳之后，鬼就频繁地出现在生活当中。
小红帽牵着璐璐的手，抬头看了一眼徐其琛。
小姑娘长得非常水灵，衣服合身细节之处别出心裁，头发压在帽子下面，突显出俏丽的脸庞。只是皮肤过分苍白，眼眸中也缺乏神采，更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没有生气。
听着璐璐乐呵呵地和小红帽说要一起出去吃饭，徐其琛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小红帽没有神智，相当于一个会动的布娃娃，而璐璐乐此不疲。
大概是璐璐孤僻的性格，不愿和其他小朋友交流，就躲在角落里和一只小鬼玩耍。
“走吧，带着你朋友，我们吃顿好的。”徐其琛牵起璐璐另一只手。
如果璐璐没有友情，那徐其琛就得给她更多的亲情。
“璐璐爸爸，能和你说两句吗？”正陪孩子们玩闹的周老师走了过来。
她是璐璐的班主任。
徐其琛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小红帽，发现周老师并看不到她。
“去和同学玩一会吧。”周老师笑着和璐璐说道。
璐璐看了看徐其琛，就牵着小红帽离得远一些。
周老师奇怪为什么璐璐一只手悬在半空，介于璐璐一直比较反常的表现，周老师也多说什么。
“周老师，是璐璐在幼儿园有什么问题吗？”徐其琛关切地问道。
周老师点了点头，担忧地说道：“璐璐平时就很少和同学交流，我和其他老师经常鼓励她，可效果不是很明显。”
“教育不仅仅依靠学校，也得家长配合。”
“璐璐很聪明，幼儿园的教学内容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听到老师夸奖璐璐，徐其琛没有一点的开心，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后面谈话内容的铺垫。果然，周老师开始了但是。
“但是幼儿教育不是简单地对幼儿进行智力开发和知识传授，更重要是培养健全的人格和行为习惯，为以后的发展打好基础。”
“家庭是幼儿的第一所学校，父母是幼儿的第一任老师，家长的角色在孩子的教育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您家的情况我知道，就这更需要您给璐璐更多的关爱和安全感。放任她拒绝交流，久而久之就会对社交产生恐惧，遇到陌生人会不安、缺少安全感，严重地话可能形成人际交往障碍，引发心理问题。”
周老师并不是危言耸听，是基于大量案例研究得出的理论。
徐其琛听完有些胆战心惊，实在是没想到璐璐在老师眼中都快成了问题学生。
他知道璐璐性格有一点孤僻，并不喜欢进行交际。只是在他面前，璐璐一直都是表现得很乖巧，是个暖心的小棉袄，所以长期以来，徐其琛就忽视了璐璐的状态。
结合刚才的情况，璐璐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一只小鬼，徐其琛心头顿时沉重了许多。
他能保护璐璐，但迟早需要她独立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如果一直是孤僻的性格，她怎么处理越发复杂的社会关系啊。
周老师注意到徐其琛面色沉郁，知道谈话有些效果，开口宽慰道：“璐璐还小，观念和习惯都还没养成。”
“只要家长和老师共同努力，是来得及培养出良好品德和健康人格的。”
不得不说，周老师和善的笑容和极具说服力的话语，让徐其琛接受了她的想法。
“你再说一遍！”
远远就听到了一声轻喝，沉浸在老师话语中的徐其琛瞬间清醒。
这是璐璐的声音，她怎么了？
来不及和周老师打招呼，徐其琛第一时间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璐璐瞪着面前的小胖子，捏紧了拳头。
对面的小胖子仰着头：“你是个没有妈妈的哑巴！”
“没有妈妈！没有妈妈！”小胖子边叫喊着，边坐着鬼脸。
周边的孩子哄堂大笑。
璐璐的眼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有妈妈！我不是没有妈妈的孩子！”璐璐气得喊道。
“你妈妈呢？”小胖子不依不饶。
“她……她在天上看着我呢。”璐璐喃喃道。
小胖子肆意地笑道：“哈哈……你爸爸是骗你的，你妈妈死了。”
“你就是个没有妈妈的哑巴！”
“闭嘴！”徐其琛朝着小胖子吼道。
抱起委屈的璐璐，徐其琛捏紧拳头，咬牙切齿。
他真想给小屁孩一巴掌。
嘴巴太毒了！
“爸…爸爸……呜呜……”璐璐再也无法坚强，哭成了起来。
“他……他说我没有妈妈。”
“没有妈妈，哪来的璐璐啊。”徐其琛柔声说道。
“可是……可是妈妈没有抱过我，呜呜……”
徐其琛鼻子泛酸，却怎么都不忍心再用童话哄璐璐。
母亲的关爱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是没有办法用数字来表达的。徐其琛既当爹又当妈把璐璐拉扯大，可他无法弥补璐璐缺少母爱的事实。
没有教养的孩子就是恶魔，他们没有道德和法律约束，出口伤人。璐璐不愿和同学们玩闹交流，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一部分孩子嘲笑她，心理上越发孤僻和自卑。
璐璐不合群，就越是被其他人嘲笑。她不愿意多说话，被说成是哑巴。
“你干嘛吼我儿子啊！”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就好像是指尖划过玻璃那般刺耳。
徐其琛抬头望去，眼睛中的血丝吓得对面的妇女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妈妈……就是他，他吓我……”小胖子告状道。
穿着一身名牌的妇女吸了口气，朝着徐其琛开炮：“两小孩吵架是小孩的事，大人掺和进来干嘛？”
“把我家小倌吓成这样，出了点问题你付得起责任吗？”
徐其琛怒极反笑：“你儿子没教育好就放出来，你是不是要负点责任！”
“你什么意思？你骂谁家孩子是狗呢？”
“谁接话就是谁家的。”经历过泼妇阵仗的徐其琛嘴炮直接max。
妇人有些傻眼，这男人怎么如此不绅士。
“小倌别怕，我们不和乡吾宁（乡下人）吵架。”妇人转头安慰儿子。“有妈生没妈教，没素质。”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妇人的话戳中了徐其琛心头的痛，徐其琛把璐璐放了下来，捏紧的拳头随时都会朝着妇人呼气。
“别吵别吵，有事好说。”周老师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
“周老师哦，你来评评理，哪有这样当家长的。”妇人喋喋不休道，“就是这样的家长不懂教育，孩子将来也是个小流氓，也不知道怎么送到这来上学的。”
周老师有点头疼，都不知道怎么打圆场。
“源源妈妈，不要随意评价别的孩子。”
“我说的还不对喽，哪家的孩子像是她的，没教养。”
“我妈说得对！你就是你爸垃圾堆捡来的，没教养！”小胖子有了妈妈的帮助，高声喊道。
沉默的璐璐突然上前，一把推倒了小胖子。
“妈~她推拉我……”小胖子哭嚎道。
小胖子还想起身，璐璐直接坐在了胖子的身上，死死地按住他，小拳头锤在胖子身上。
干得好！漂亮！
徐其琛心中喊道。
“哎呀，你干什么！”
妇人心急地想要把璐璐推开，被徐其琛扣住了手腕。
“放开我！疼……”
“两小孩打架是小孩的事，大人掺和进来干嘛？”徐其琛加大力度，妇人的手腕顿时红了起来。
“疼疼~你松开~”
旁边是儿子被璐璐殴打，自己被徐其琛死死扣住，妇人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心急如焚的妇人只能求助老师。
周老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好说歹说，才让徐其琛松开了手。
璐璐打累了，站起身来，回到徐其琛身边。
妇人赶紧跑去把地上的小胖子扶起来，小胖子还有些晕乎。
“你把我小倌打成这样，我和你拼命！”妇人嘶吼着朝徐其琛冲来。
徐其琛按了按指关节，劈啪作响，一幅等着妇人动手的模样。
周老师脑仁疼得不行，赶紧在半途抱住了妇人。
“源源妈妈，冷静！冷静点！”
妇人见徐其琛面无表情的样子，心头有些害怕，被周老师拦住后，只是作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却是不敢冲过来。
“你等着，你等着，我叫我老公来收拾你！”妇人放着狠话。
“那我就在这等着，你马上打电话。”徐其琛冷冷说道。
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如果徐其琛退让一步，那以后璐璐在幼儿园就难待了。唯有一次性打服对方，以后见了璐璐都得绕道走。
妇人被徐其琛的气势震慑到，蓦然沉默了下来。
“从小我就教育我闺女，要懂礼貌，善待他人。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要揍回去。人家打你一拳头，你就要十倍奉还。”
徐其琛盯着妇人：“父母教育孩子，首先是自己能做到。”
“如果你怀疑我家家教的话，可以试试。”
“璐璐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呢？”周老师责怪道。
第60章 小红帽
徐其琛对女儿的教育是尽心尽力的，育儿视频看了不少。
其中有一场就是探讨：“你的孩子，如果被别的孩子打了，你会教育孩子怎么办？”
辩论很多，印象最深的是四个观点：：用合适的方式告诉长辈、避免正面冲突、要懂得吃亏和打回去。
对于徐其琛来说，这是道视情况而定的单选题。
凯瑟琳凯利莱内曾经有一句话是：为什么童年的记忆特别真切，那是因为它们是最初的人生体验，带着某种特殊的味道。
徐其琛从不会教导璐璐去伤害别人，哪怕是她拥有着很多修炼者都艳羡无比的双瞳。他一直强调的是不要被别人伤害。
不伤害别人是一种修养，而不被别人伤害是一种能力。
很多孩子在最开始打人的时候都是带着试探，越是躲避和哭闹，越是会激起对方的嚣张态度，也就会越来越过分。
过分的行为慢慢跨越孩子间的交流，剥夺权利和尊严。捍卫自己的权益，在孩子的人际交往中是积极重要的一环。底线教育，将对方欺负的试探彻底扼杀。
也许徐其琛对璐璐的教育缺失了很多部分，可他对璐璐的保护和培养她保护自己的能力从来没有忽视过。
“璐璐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呢？”周老师责怪道。
徐其琛笑了笑，或许教导孩子以牙还牙不符合传统教育，可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具备善良。对待小胖子这种被宠坏了的孩子，只有让他知道了痛，以后才会躲着璐璐，不敢触及分毫。
妇女搂着哭泣的小胖子，望向徐其琛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其实璐璐气力有限，加上小胖子皮糙肉厚，疼痛有限。可他堂堂幼儿园的小霸王，居然被一个女生给打了，还是他平日里瞧不起的小哑巴，屈辱让他心有不甘。
“你死定了，谁来说情都没有用！”妇人叫嚣道。
正在打圆场周老师有些尴尬，说谁呢？
还把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啊！
周老师心中不爽，懒得掺和其中。
爱打就打，爱骂就骂，你们都是大爷，我不受这个气。
徐其琛轻笑了一声，巴不得妇人搬救兵。
气急的他需要好好宣泄一番。
小红帽有些呆滞地站在一旁，对于旁人来说，她就是一个透明人。
见到璐璐被小胖子欺负，小红帽冷漠的眼上浮现出一丝的生气。而当璐璐压在小胖子身上捶打他的时候，小红帽的生气变成了开心。
小红帽一直理解不了璐璐口中的朋友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要帮璐璐，就为了是“朋友”。
一个穿着t恤的纹身壮汉骂骂咧咧走了过来，接到老婆的电话，说是儿子被人打了，气得他赶紧从会所赶过来。
好在是过了接送孩子的高峰期，否则别管是谁，什么地位，都得被堵在路上。
“老公，就是他，他女儿打了个儿子，他还捏我的手，你看都红了。”妇人哭哭啼啼地告状。
“孬货，被一个女娃娃打，你是不是男人啊！”壮汉听完气得不行。
要是传出来他儿子被女娃娃给揍了，堂堂老虎居然生了个孬货，江湖上的人还不笑晕过去。
“就是你是吧？”壮汉扭了扭脖子，捏紧拳头。
“是你爷爷我。”
“呵~”壮汉怒极反笑，“希望等会你还笑得出来。”
就在壮汉准备发动的时候，徐其琛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出现的真空。
还以为妖魔鬼怪出来搅局的时候，徐其琛锁定在沉默不语的小红帽身上。
周边的灵气疯狂朝着小红帽涌去，她身体中的灵力越发精纯。
这是什么操作？
吸收灵气不需要炼化的吗？
小红帽的变出有些超出了徐其琛对修炼的理解。
天地间的灵气有所恢复，但远远达不过能被直接吸收的程度。一般的修炼者必须在身体中炼化，才能融入身体，耗时耗力。
小红帽疯狂吸食着灵气，随着周围的灵气越发稀薄，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徐其琛注意力偏移，回过神来的时候，壮汉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暗道一声不妙，徐其琛一弯腰，在地上滚了一圈，和壮汉拉开了距离。
“别打了，你们没光顾着看戏，赶紧把人拉开啊！”周老师着急地朝保安喊道。
贵族幼儿园的保安都是年轻小伙，闻言想要把缠斗的两人分开。
“别碰我！谁敢碰我！”壮汉挥舞着拳头，朝着保安示威道。
壮汉冷哼一声：“谁都别拦我教训这个瘪三，谁要是掺和进来，别怪我一起揍。”
两保安不由退后一步，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孩子，问题是两家长打架，不在他们职责范围。何况身体是自己的，被这不讲理的壮汉打了，疼得还是自己。
见无人再上前阻拦，壮汉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一群怂包。
徐其琛站起来，手里捏着定身符。
饶你是再能打，定身符一沾上，立刻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便宰割。
就在徐其琛准备主动出击的时候，一道灵力从小红帽身上迸发出来，目标直指壮汉。
壮汉直觉腹部遭到一下重击，弓着身子像是煮熟了大虾，苦水从腹部涌出，吐了一地。
小红帽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又是几道灵力从四面八方朝壮汉席卷而来。
壮汉遭到不同方向的攻击，立刻就歇菜地跪倒在地上。
“璐璐！”徐其琛赶紧喊道。
璐璐惊讶于朋友的突然暴走，听到徐其琛的呼喊之后，知道要赶紧制止小红帽。
以这样的打法，壮汉就得交代在这了。
徐其琛只是教训教训他们，没打算下死手啊。
璐璐跑过来抱住了小红帽，肆虐的灵力一瞬间平缓了起来。
小红帽脸上的愤怒消失无踪，依旧是呆滞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啊？”妇人着急过去查看壮汉的情况。
壮汉只觉得身体虚像是被压路机碾压过一般，一脸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鬓角落下。腹部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惨烈的模样让妇人心惊胆战，吓得魂都快飞升了。
“你……你使得什么妖法？！”妇人悲愤地吼道。
徐其琛无辜地摊摊手：“大家都看着呢，我都没和他发生肢体接触。”
“明明是他自己身体有问题，可不关我事啊！”
旁人一脸迷惘，不知道该怎么附和。
确实是壮汉来势汹汹先动手，徐其琛处于下风只能躲避。
可怪异的是，壮汉痛苦地跪在地上，像是受了重伤。
“源源妈妈，赶紧送医院！”周老师有些惊慌。
要是家长在幼儿园出了点事情，幼儿园可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而她作为老师没有及时制止，难逃干系。
“别傻站着，赶紧过来帮忙！”周老师把两保安喊了过来。
打架他们两不敢，抬人还是没问题的。
“你等着，老公要是出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临走前，妇人不忘撂下狠话。
徐其琛不是很担心壮汉的身体，顶多是些皮肉伤，小红帽的攻击并未伤及他的灵魂。
他更担心的是小红帽不声不响就放大招，璐璐和她做朋友是福是祸。
不少家长都目睹了这场争斗，诡异的结局让他们目瞪口呆。徐其琛和壮汉什么下场他们不关心，而是赶紧关照孩子千万不要惹璐璐。
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在幼儿园里被璐璐骑脸输出。
徐其琛和璐璐要离开的时候，两名穿着运动服的小伙子两面夹击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小伙子问道，
灰色的运动服眼熟，徐其琛想起了伍侠穿着的粉色的那套。
“灵体管理局？”
“是。”
“我注册过的，自己人。”徐其琛赶紧把证件掏了出来。
一个小伙子防备着，另一个上来查看了证件。
“未入门？”小伙子有些惊讶。
徐其琛：“……”
你那么大声说出来干嘛。
“管理条例规定，不能朝普通人使用灵力，你违反了规定，请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
徐其琛极其无辜：“我可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用。”
小伙子迟疑了一下：“也是啊，你才入门级，刚才的灵力强度你也达不到。”
徐其琛：“……”
能不能不要补刀，很讨厌的哎。
管理局的两位外勤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表情呆滞的小红帽，其中一个掏出手机对准小红帽。
手机查询出现结果。
“发现未登记灵体，强度入门级。”
“爸爸，他们要做什么？”璐璐悄悄问道。
徐其琛摇了摇头。
“不能让他们带走我的朋友，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呜呜~”璐璐伤心地说道。
徐其琛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小四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就这事？”
“我很忙的，老哥。”
“你让外勤登记一下就行，又没出人命。”
“嘟嘟……”
不是……
是你们不停强调规定的嘛，怎么感觉很随意的样子。
徐其琛只能硬着头皮和两个外勤解释，顺便介绍一下自己和小四关系不错。
“是队长的朋友啊，你早说嘛。”
一人记录下小红帽相关信息，两人便匆匆离开。
徐其琛感叹两人的操作，顺带着对灵力管理局所谓的规定充满了怀疑。
执法不严，那规定的威严性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