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玉
搞定了汪大妈，徐其琛心头算是舒了口气，不用担心被她死缠烂打。
关键是她的嘴，尖酸刻薄还絮叨。她要是不如意，转头和小区里的人一顿碎嘴，徐其琛估计就得臭名远扬。
这等人物，以后还是敬而远之。反正一句话，年纪大的，小年轻惹不起。
只是金大爷的脸色似乎不是特别好。
金鹤楼叹了口气：“我之前和你提过灵气复苏的问题吧？”
徐其琛点了点头。
上次金大爷好像说自然环境好了起来，外界的灵力就变得浓厚了许多。
“万物有灵，灵便是一种能量。古时的修炼，多半是化外在为内在，将灵力聚集于己身。”
金大爷要开始科普了，徐其琛拉了个小板凳好好听课。
璐璐依靠在徐其琛身边，像是在听一个睡前故事。
“楚霸王力能扛鼎、秦国乌获能举千钧之重，正是人们初步学会利用灵力士气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缺乏技巧，更多是体现在蛮力上。后来随着逐步开发利用，出现了大唐剑仙等等的故事。”
楚霸王为人熟知，而后者秦国乌获是《战国策》当中记录的，说是：“今夫乌获举千钧之重，行年八十而求扶持。”
按照换算，一钧约为现在的十五点九斤，那么按照这个算法，千钧之重就是一万五千九百斤的样子，西游记里的如意金箍棒，也才一万三千五百斤啊。
那么问题就来了。
说好今年下半年的两开花，到底开不开？咳咳~
金大爷没注意到徐其琛的走神，接着说道：“战乱、自然破坏都会削弱游离的灵力，导致出现末法时代。从前那些修炼者也就成为了传说和史诗，功法和修炼体系绝大多数失传，哪怕机缘巧合得到，因为灵力的缺乏并不能适合修炼，也就被当成了小儿书遭人嫌弃。”
“近来自然整治也好，人口和资源控制也罢，一定程度扭转了灵力不断削弱的情况。”
“依附在大妈身上的小鬼其实并不多见，古籍中记载说，其鬼虽小，而有神灵。与其说是发育不良的鬼魂，不如更像是一种精怪，倒也不会害人。”
“没有足够的灵力，基本是不可能出现精怪，我上一次遇到这样的小鬼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可能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灵力的复苏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徐其琛察觉到金大爷的担忧，忍不住问道：“灵力复苏不是好事吗？?”
“人要是有了足够的灵力，不就各个都是超能英雄？”
金鹤楼翻了个白眼：“那你告诉我怎么吸取灵力？怎么利用灵力？”
徐其琛：“……”
你是大佬，你问我？我是废柴哎！
“历史上存在的技巧已经失传，重新开发就是从零开始，那必然是百年、千年的时间跨度，反正和我们这几代是没啥关系了。”
“小爷爷，那……那是不是以后的孩子才能看到我们自己国家的超级英雄啊？”璐璐懵懂地问道。
金鹤楼哈哈一笑：“那就得看璐璐了啊，说不定你能成为我们自己国家的神奇女侠呢！”
“神奇女侠？就是那个可以飞来飞去，不用坐车坐飞机的那个嘛？”璐璐眼冒金星，“好帅的样子哎！”
童言无忌，或许真有可能性吧。
“被你岔开话题了。”金鹤楼严肃了起来。
“复苏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可能不是人，而是死后成为的那些鬼魂。”
“相比较人类吸纳灵力需要各种技巧和体系，鬼魂作为纯灵体，办法就简单粗暴得多。”
“可能平淡日子就要走远喽。”
“那岂不是说……”徐其琛望向了自己的女儿。
金鹤楼微微点了点头。
一瞳见人，二瞳孔见天地往生。
虽说金大爷也不太清楚双瞳的具体用处，可之前女鬼那么觊觎，必然有其重要之处。
徐其琛心有些发凉。
自己是个凡人，敌人却越发厉害。
“把这个给璐璐带上吧，也不枉我深入敌后。”金鹤楼拿出一块玉佩。
金鹤楼在夜场待了那么久，自然不是沉迷酒色。
古玉外形是一只兽，并不是普通的动物，应该是上古传说中的品种。在厚重的包浆下面，是如同湛蓝大海般的流动感，徐其琛能够感受到其间蕴藏的巨大灵力。
“古玉，相传是唐代得道高人生前所有，数千载的摸盘，富有灵力，能隔绝旁人的查探。”金鹤楼解释说。
“这……不好找吧？”徐其琛觉得这个人情真的是好难还。
金鹤楼轻笑道：“璐璐都叫爷爷了，这块玉就当是改口费吧。”
“璐璐，喜不喜欢啊？”
璐璐望了望爸爸，后者微微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欣然接受。
“喜欢就好，你要记得戴好，不要给别人看到。”金鹤楼关照到。
金鹤楼费了大力气才得到的自然就是宝贝，要是被同道中人撞见，说不准就要杀人越货。
徐其琛看过不少，明白普通人和修真者根本就是两个物种，所谓杀人越货，不过就是高一层级的物种从第一层级的物种那里抢夺资源。
就好像是人类把动物赶走，烧荒耕种，猎杀捕食，也没见人会有慈悲之心，会对那些动物心存歉意。
或许徐其琛曾经对没啥正形的金鹤楼有所怀疑，可当他把昂贵的古玉送出的时候，徐其琛真的是信服了。
世间有大爱，可能对某一些超能者来说，应该是不再被世间的琐事而烦恼，超然脱俗吧。
女儿有一块古玉保护，屏蔽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了却了徐其琛最大的心病。
“故事听完了，要不先吃饭？”金鹤楼瞥了眼厨房，香气四溢啊。
聊着天，徐其琛锅里的汤已经到了火候了。
“对，先吃饭，我来盛汤！”徐其琛赶紧站起来。
徐其琛跑前跑后，殷勤服务，就差没把饭菜喂到金鹤楼嘴里了。
金鹤楼被徐其琛的热情搞得有些猝不及防，这货该不会是和那些夜场小公举一样对帅气的大爷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徐其琛觉得是很正常的操作。
别说是伺候吃饭了，真要是强人所难，他都会很认真地考虑然后再拒绝。
璐璐能平平安安长大，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
第17章 夜市惊魂（求波推荐票和收藏）
孙晓菲无聊地坐在路灯上面，下面便是人来人往的夜市。
高处寂寞。
习惯恶作剧的孙晓菲似乎对捉弄年轻男女失去了兴趣，就在高高的路灯上地进行思考。
这对过去的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过去的她任性而跳脱，玩累了就找个角落休息。可自从见了徐其琛之后，她心中便萌发了一颗交流的种子。
她想要和人说话，和人交流，而不是单方面的戏弄他们。
那好无聊啊。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学校呢？”孙晓菲抱怨道。
她曾经尝试过离开，只是离得远一些身体就会非常虚弱，这片夜市已经是她的极限。
孙晓菲莫名心中一动，望向了远处。
一个男人找笑眯眯地牵着一个小姑娘朝这边来，孙晓菲立刻从路灯上飘了下来。
“大叔！你来了啊！”
公司各项事务要收尾，包括已经交付给客户的项目也需要过一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徐其琛累了一天，回家实在是不想做饭，就带着璐璐到夜市上吃顿好的。
孙晓菲从高处飘来，刚想要靠近，只觉得像是被什么碰到了一般，被弹到了一旁，身上泛着的蓝光黯淡了许多。
只见徐璐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包裹，满脸都是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其琛注意了下女儿的脖间，系着古玉的红绳很明显，看样子金大爷送的古玉非常有用啊。
见女儿没事，徐其琛还想着去把倒地的孙晓菲扶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就穿了过去。
孙晓菲的道行有些低，还不具备实体形态。
被古玉的保护反弹了一波，孙晓菲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也不再有之前的雀跃，精神有点萎靡。
“姐……姐姐，你没事吧？”璐璐觉得自己好像是闯了什么祸，都带了些哭音。
“停！”见徐璐要过来，孙晓菲打了个寒颤，“别过来！”
璐璐站住了身子，一脸的委屈，转头望向徐其琛。
孙晓菲似乎也察觉大自己刚才太凶了些，赶紧放缓了语气：“姐姐有些不舒服，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啊。”
孙晓菲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望着徐其琛。
好几天都没来，来就带着一个会伤害到她的人。
徐其琛讪讪地笑了笑，解释道：“璐璐她没有恶意的。”
孙晓菲呆坐了一会，感觉灵力稳定了些，才重新飘起来。
璐璐被孙晓菲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打量着，心里面毛毛的，贴在爸爸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靠近她呀。”孙晓菲迷茫地说道。
她第一次见璐璐，也不知道心里头的亲近感是哪里来的。不过刚才被一道保护罩给弹开，她也不敢再次尝试靠近。
徐其琛心头一惊，怎么佩戴了古玉，还是能让孙晓菲感受到了些什么？
“是感觉到什么了吗？”徐其琛急切地问道。
“就是觉得璐璐好可爱，好像抱抱她，摸摸她的头。”孙晓菲有些遗憾地说道。
“……”
原来是觉得璐璐可爱，吓了徐其琛半条命都没有了。
虽然没法接近璐璐，可孙晓菲还是很热情地逗着璐璐。
“姐姐，夜市里真的和你说得那么好玩吗？”璐璐睁大眼睛问道。
“那当然啦，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还有好多人。”
“有人的地方就会很好玩啊。”
小女鬼的心智还是差了点，并没办法很好地表达自己。不过好在璐璐也很小，解释得多了她也理解不了。
夜市确实热闹，又是学校附近，来回穿梭的多是学生，显得更加有活力。
铁板鱿鱼、铁板豆腐、烧饼、狼牙土豆等等，空气中充斥了各种香味。稍稍往里走几步，便是连片的大排档。
每个摊点都有一个火光熊熊的大锅，锅旁便是一个长条桌，放置着各种调味。天气热了起来，特意放着冰柜，成列着各种食材。餐桌在搭起的简易塑料棚里，朝向大街，点菜、吃饭一目了然。
远远看去，灶火的油烟、灯光下的热气、菜肴的光亮和吃客脸上满足的神情。
更主要的是物美价廉，量大实惠，颇受学生的喜欢。
夜市里人不少，徐其琛牵着璐璐的小手，防止走失。孙晓菲就方便得多，反正没有实体，任由人流穿过她的灵体。
徐其琛才走了几步，就被喊了好几声老板。
“老板，烧烤配上冰啤酒，人生实在太美好！”
“小龙虾，五斤送一斤，老板看看!”
“……”
许是看出他年纪颇大，带着个孩子，不是学生，觉得是个优质的顾客。
大排档之间竞争是残酷，特别是学校附近人流量极大的地域。味道好、价格低、干净卫生就会吸引更多的客人，而哪方面做得不够好，客人就会少，越来越冷清，造成马太效应。冷清的摊点难以为继，最后收摊关门，然后新人到来，新一轮的竞争又开始上演。
孙晓菲是夜市的地头蛇，哪里好吃她可能不太清楚，但哪里人多热闹，她是门清。
七绕八拐，来到一处拍档。
穿着汗衫的老板负责掌勺，老板娘则是跑前跑后招待客人。
拍档坐满了人，暂时没位置。老板娘不好意思地说着等一等，转身从冰箱拿了个冰淇淋出来。
“小姑娘先吃着，一会就有位置了。”
璐璐盯着冰淇淋就挪不开眼睛，可怜巴巴地扯了扯徐其琛的手臂。
唉~生意好不是没道理的。
等了几分钟，有客人买单离开，徐其琛坐了下来。
趁着老板娘收拾桌子的空档，点了三菜一汤，而璐璐则坐在一旁，卖力地舔着冰淇淋。
夜市靠湖，习习凉风吹散了暑气，等待也不是那么急躁。
菜上得很快，徐其琛才吃了两口，就听着不远有吵闹声。
陪档的客人不由地张望起来，大家都爱凑热闹嘛。
老板娘探头过去望了一眼：“没事，大学生喝多了发酒疯呢。”
“啧啧，现在的大学生啊，嗝~”某个喝着酒的胖子咋舌道，“和以前比起来差多了。”
“喝点猫尿就分不清南北，不能喝还逞强。”旁边一桌接茬道。
第18章 夜市惊魂（二）
极短的时间里，附近的食客、行人都围了过来，水泄不通。
本来只是骂骂咧咧，你推我搡的矛盾，很快就变成了全武行。
你掀翻桌子，我就把周边几个椅子给踹倒。
好事者撸着烤串，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喊打得好，也不知道是给哪一方加油。
原本就是年轻人，好面子，谁都不想成为那个最后妥协的人，谁都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跌面，一开始只是喝多了发泄几句变成后来的死要面子而不甘示弱。
“别凑热闹，我们赶紧吃。”徐其琛说道。
喜欢看热闹，其实是人生荒芜的表现。当自己无法成为主角的时候，就会沦为他人的看客，作一个合格的观众。
孙晓菲爱看热闹，已经是雀雀欲试，听到徐其琛的话只得安静下来。
“动刀子了！”
“杀人啦！快跑啊！”
不远处一阵嘈杂，然后好事者一散而空，给决斗的双方留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徐其琛一听事态升级，饭也不吃了，拉着对冰淇淋恋恋不舍的璐璐，稍稍往后方撤撤。
吃饭很重要，性命更重要。
人群散开后，徐其琛才看得清战场情况。
戴着眼镜的学生手里操着把菜刀，红彤彤的脸上充满了恨意。站在对面的有点小帅的男生则是举着塑料的桌面，时刻防备发疯的眼镜男。
“黄家富，你是不是疯了！”捂着手臂的壮实的男生吼道，“吵几句而已，至于动刀嘛！”
“是男人就打一架，打过不就好了啊！”
这几人都认识，壮实的男生负责拉架，谁知道被火冒三丈的黄家富给失手伤到了。
“打一架？”黄家富嗤笑道，“二打一？还是三打一？”
黄家富扫视了一下周边的几个男同学，后者立刻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哎呦，话说得好听，刚才就顾着拉他了，害得他挨了好几拳。”
“真不要脸，现在的大学生啊，心太偏。”
一直看热闹的观众说了句公道话，显然壮实男生拉的架拉偏了，眼镜男也是逼不得已。
黄家富不屑去看那几个同学，盯着面对的男生吼道：“李舜，来啊！一对一，谁怂谁孙子！”
“黄家富，有病你去医院治，你在这发什么疯！”李舜心里头有些哆嗦。
菜刀才见血，还往下滴着呢，他觉得有些晕。
“我疯？”
“到底是谁疯？”黄家富冷笑一声，“谁的女人都敢睡，给别人带绿帽很爽吧？”
“可被戴的人很不爽啊。”
“你…你胡说什么！”
“寒假是你带着小媛去泰国的吧？”
“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就是偶尔遇到的！”
“我**就懂一种姿势，你告诉我小媛那些鬼招式是哪里学来的。”
啧啧，这里的考点有些多，吃瓜群众觉得信息量爆表。
“现在的大学生啊，就知道乱搞。”
“是啊，哪里像我们那个年代，都是天之骄子啊。”
唉，你们两就别乱加戏了。
“嗷，对了，还有隔壁班那个傻大个，他女朋友和你在教室里就直接来，还给我们看照片。体院那个牲口，换一个女朋友你就绿他一次……”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吃瓜群众循声望去，一个高大壮实的男生手还没放下，旁边是小鸟依人的女生，白皙的脸上有一个红彤彤的掌印。
“贱人！我早就怀疑了！”
“你混蛋，他就是疯子，你也信！”
“哎呀呀，你们两就别添乱了。”路人赶紧劝架。
两人被拉开，依旧隔空对骂，可怎么看都觉得女生心虚，那岂不是说明黄家富说的都是真的。
“你帮我砍死这孙子，有什么后果劳资陪你！”被拉住的傻大个死命挣扎着。
看样子黄家富不仅要砍死李舜，似乎还要这家伙身败名裂。
给那么多人带过绿帽子，考虑到影响，能不能毕业都是个大问题啊。
“你**闭嘴！”李舜自己干的破鞋，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再让黄家富说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举起桌板就挥了过去。
黄家富没料到李舜突然暴起，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摔在了地上。
没等黄家富爬起来，李舜举起桌板有砸了两下，总算是把他给打昏了。
“马的，真是见鬼了，平时老实巴交，怎么突然那么狠。”捂着手臂的壮实男生踢了黄家富一脚，并没有什么反应。
李舜把桌板丢到一边，手还有些颤抖：“我是正当防卫，你们也看到了他都准备拿刀杀人了！”
“让你给人家戴绿帽，被砍死也是活该！”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谁！有种当面说！”李舜黑着个脸。
人群中没了声响。
李舜脑子里有些晕，事情搞那么大，怎么才能收尾。在场人那么多，不用明天就能传遍整个学校。被他戴绿帽的家伙反倒是小事，看到黄家富的下场也得给考虑自己一下。关键是社会影响，教务处的关系能不能把事情压下来。
能给那么多人戴绿帽，也得有些脑子，不然早被人套麻袋里胖揍了。
人群突然哄闹了起来，李舜还以为又是谁搞事，还没来得及查看，只觉得小腿刺痛，接着是后背、肩膀、手臂、后脑勺……
他听到了有人喊小心，有人尖叫，眼前好多人都在逃散，然后他就倒了下来，失去了意识。
黄家富手里的菜刀沾满了鲜血，脸上、镜片上、衣服上都是血点子。
“哈哈哈”黄家富仰天长啸，“值了！值得了！”
全武行变成了屠宰场，还看个屁的戏，看客恨不得自己多长条腿，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黄家富一脚把趴在地上李舜翻了个身，盯着他的裤裆一阵冷笑。
目睹一切的男性不觉下身一凉，这疯子不会那么狠吧？
徐其琛带着璐璐早就跑得十万八千里远，站在台阶上给警察打电话。他不是第一个报警，电话那头说已经派了最近的民警赶过去。
“好像有些不对！”孙晓菲嘟囔道。
“什么？”徐其琛没听清楚。
孙晓菲盯着站起身来的李舜：“你没觉得他的灵力有些混乱吗？”
徐其琛摇了摇头。
他仅限于能看得到一部分鬼，并不明白怎么感知灵力。
“小孩的灵力稚嫩一点，中年的灵力壮实一些，老年人的灵力虚弱一些，但都是完整的。”孙晓菲说道，“而他的灵力有些破碎，好像还挤进了些什么东西。”
徐其琛心头咯噔一下，看样子又见鬼了。
第19章 夜市惊魂（三）
李舜躺在血泊中，原来拉偏架的同学早就不见踪影，就怕黄家富心头怒火未消，波及到他们。
本就是建立在砂砾上的关系，轰然崩塌也是理所当然。
黄家富自顾自地蹲了下来，嘿笑地盯着李舜的下档。
“让让！快让开！”
两个警察挤了进来，没想到事态远比收到的报警要严重。
“冷静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中年男警察大声地劝说道。
另外一个是年轻的女警察，中短发落在肩上，俏丽的瓜子脸上煞白，正在向指挥中心汇报现场的情况，请求支援。
他们两都没有带枪，如果鲁莽行事，可能会激怒黄家富，导致更糟糕的后果。
国情不同吧，民警带枪怕出事不敢用，而不带枪应付不了紧急情况。当遇到紧急情况时，就算民警身上配了枪，开枪也十分谨慎。每颗子弹都有编号，若是开了枪，要找回弹壳，写好事情经过材料，找主管领导签字，再逐级上报，登记在册。如果伤到无辜的人，等待的将是复杂的调查。
而一旦出现枪支丢失或被抢，轻则被辞退，重则面临刑事责任，面临巨大压力。民警巡逻的时候能不带就不带，本来还能说说笑笑，带了就神经紧绷，总觉得会窜出来个壮汉抢枪，上个厕所都得先确定枪支安全，才能放心蹲下来。
弊端自然是很明显的，遇到恶性犯罪的时候，民警往往得赤手空拳，可能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黄家富见了血，已经处在癫狂的状态，警察也怕他疯起来见人就砍。
女警忙着把胆大录像的看客驱赶开，男警察则不断劝说。
黄家富抬起头来，沾了血点的脸格外狰狞，特别是他扯起的嘴角，显得有些疯癫。
“你说我把他命根子砍了，医院能接好吗？”
“听说现在断了都能接上，好麻烦。”
“那我多砍几段，还能接吗？”
“……”
男警察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你怎么就对他命根耿耿于怀呢。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说，有所求的犯罪分子往往是可以劝说的，哪怕要求比较离谱，可有的谈就能周旋，争取些时间。而面前的学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虽然他很想等着带枪的特警支援过来，可时间紧迫来不及了。
李舜被砍了几刀，血肉翻滚，大量失血，如果不赶紧送医院，可能会活生生把血流干。
男警察悄悄给了女警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利用驱赶看客的过程，女警也在不断接近黄家富。
黄家富举起菜刀的时候，中年男警察正要一个箭步上前准备夺刀，女警则是准备从侧面制服住黄家富，他却停了下来。
中年男警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女警察见情况有变化，没有贸然出击。
孙晓菲正和徐其琛讨论灵力的问题，突然停了下来，略有所感，转头望向了下面，和黄家富隔空对视。
“他能看到我们！”孙晓菲有点慌张，“他体力另一股灵力能够感觉到我！”
看样子不只是遇到鬼了，还是一只厉害到能够附身的鬼。
徐其琛一摸口袋，金大爷给的符纸还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黄家富的眼眸充斥着诡异的暗红色，他放弃了砍断李舜下身，操着菜刀朝着徐其琛他们冲来。
男警察心道大事不妙。
周边还有大量的路人，黄家富要是转头攻击这些人，他和女警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控制住他，不免会造成大量伤亡。
他心头懊悔不已，刚才延误战机了！
女警反应更快一点，拔腿朝黄家富追去。
黄家富嗷嗷叫着，像是狂热的疯子一样笔直地冲刺。这个戴眼镜的小瘦子居然有那么大的爆发力，让身为警校长跑第一的女警有些跟不上。
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徐其琛知道转身逃跑只会把后背暴露给疯子，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还不如看能不能搏一把。
“跑！快点！”徐其琛把璐璐护在身后喊道。
“你们跑，我去拦着他。”孙晓菲坚定地说道。
一眨眼，蓝色的灵力划过半空，与高速冲来的黄家富相撞。
能够打败模仿的只有魔法，而能够击败灵力的只有灵力。
孙晓菲很清楚，单纯依靠徐其琛的凡胎肉身是抵挡不了藏在黄家富身体里的家伙。她只能选择拼一次，能够为他们争取点时间。
她记不得从前的事情，迷茫而无助。她只记得和徐其琛交流很开心，璐璐好可爱，也记得等待他到来好煎熬，她觉得应该保护他们。
在穿过黄家富身体的一瞬间，她结结实实地撞在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灵力的存在。
一个混杂着红色的灵力体出现在黄家富身后，而随着孙晓菲被弹到一旁，灵力体又回到了黄家富的身体里。孙晓菲的努力，只是迟缓了一点黄家富的速度。
黄家富没管虚弱的孙晓菲，依旧朝着徐其琛冲过来。徐其琛明白，他，或者说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目标是璐璐。
“你怎么还在这？！！”
徐其琛回头一瞥，璐璐还依偎在自己身后。
他和孙晓菲都是为璐璐争取时间，而她却根本没跑！
徐其琛从来没打过女儿，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可这回她没听话，真的是气得他恨不得找块板子过来。
“我不走！爸爸不走，我也不走！”
徐其琛哪里有空哄她呀，心急如焚。
黄家富都快到眼前了，徐其琛只知道自己不能躲闪，自己的女儿就在身后。
徐其琛拽紧符文，成防守的姿态。
黄家富沾染血迹的脸越发明显，眼睛后的眼眸凶狠而没人性。
璐璐抱着徐其琛的大腿，探出了个脑袋。她在爸爸身旁，就什么都不怕。
菜刀的威力最大，徐其琛觉得要先控制住黄家富持刀的手，哪怕自己挨些拳脚都没事。
离得还有一米不到的时候，黄家富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而在人声下，还有他身体里的沉闷的叫喊。
黄家富身体里的灵体被弹了出来，只有上半身的男性鬼魂，蓝色的灵力中有不少红色的东西在流淌。
徐其琛眼疾手快把符文贴在了黄家富额头，趁着他停滞的瞬间，徐其琛暴起扑了过去。
徐其琛战斗力弱鸡了些，好歹一百五十斤，把瘦小的黄家富撞到在地。
飞奔而来的女警一脚飞踹，踢开了黄家富手里的菜刀，按住该他的胳膊，反扣过来，利用身体压住黄家富。
第20章 跟你回家
“你没事吧？”控制住的黄家富的女警朝着徐其琛说道。
徐其琛快速地收起符纸，撇头望了一下附身的灵体。
在它冲向璐璐的时候，遭到了古玉的防御，自身受到了力量的反噬。本就是残破的灵体，又受到了重创，俨然是没有什么攻击性。
金大爷还是靠谱的啊！
俗话说人养玉，玉养人。
千百年中，不少高人摸盘古玉，吸收了大量的灵力，这边是人养玉。待到灵力充盈，玉开始向外界反馈灵力，就成了玉养人。
女警控制住黄家富，中年男警察赶了过来，掏出手铐把黄家富拷住。黄家富在地上扭动着，可越是挣扎，手臂和肩膀只会越加疼痛。
而在警察看不到的地方，战斗还没有结束。
残存一息的灵体求生欲极强，纵然是虚弱无力，依旧挣扎着朝着璐璐冲了过来。
微微恢复了些的孙晓菲飞身而来，拦在它面前，硬生生抗下了撞击。
残破的灵体黯淡下来，脸色无比狰狞，可已然是没有了力量。
它嘴角抽动着，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声响。
没有谁不心甘情愿地消失，哪怕是死过一回。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它只剩下了一半，不得不栖息在黄明富身体里。只是它与黄明富灵体的冲突，使得瘦小的宅男心中充满了怒火，差点把人给宰了。
它看到那个可爱而单纯的小女孩朝着自己走来，狰狞的脸庞充斥了恐惧和不甘。
当古玉那层保护罩触碰到残破灵体的时候，就好像是满身裂纹的玻璃杯，轻轻一砰，碎片满地。
灵体碎片漂浮起来，融入厚实的护罩，一瞬间就收拢回了古玉。
果然修真的极致就是科幻，科幻的极致就是修真。
这不就是简化版的星际防护罩嘛！
警车。救护车悉数到场，带走了昏迷不醒的李舜和失神落魄的黄明富。警察向观众询问情况，而更多的人则是曲终人散。
夜市的血腥一幕，不知道又会在学校和网络形成怎样的舆论。只是相比较血腥场面，估计看客更关心李舜送出去的若干带颜色的大帽子。
“你刚才挺英勇的啊。”女警察递了瓶水过来。
徐其琛惨笑一下：“我女儿在后面呢。”
女警一脸的敬佩：“秦晓寒，认识一下。”
秦晓寒上次出现场见了分尸现场，吐得是天昏地暗，大队长觉得她太丢人，就扔到巡逻待几天惩罚一下，谁想到又遇到了黄家富的事情。
她都不知道那么瘦小的个子怎么跑到比她还快，如果不是徐其琛即使挡住了黄明富，后果不堪设想。
徐其琛算是一个差点被波及到的无辜路人，秦晓寒确认他身体没什么问题，简单问了几句，就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徐其琛抱着璐璐，看着走远的秦晓寒，赶紧查看孙晓菲的情况。
忽闪忽明，似有崩溃的模样。
“我……我好像要消失了。”孙晓菲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什么办法吗？肯定有办法的！”
还有金大爷！
徐其琛赶紧拨通了金鹤楼的电话。
“哎，你就不能找个我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金鹤楼埋怨道。
徐其琛听到听筒里传来的飒飒风声，估计金大爷又在哪个阳台上呢。
“着急救人。”
“救人？就什么人啊？”
徐其琛把孙晓菲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您神通广大，德厚流光……”
求人帮忙嘛，高帽子给您给戴好。
人都是喜欢奉承的，即使明明知道对方讲的是奉承的话，但是还是会沾沾自喜，这就是人性的弱点。金大爷异于常人，可毕竟还在人类的范畴里。
“行了，够了够了。”金大爷呵呵笑道。
“你给她补充些灵力就行，她不会消失的。”
额(⊙o⊙)…
灵力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能量，就好像是你手机没电了，去向山顶洞人要充电宝，这不是在为难他们嘛。
金鹤楼知道徐其琛在灵力方面就是个麻瓜：“打个比方，古玉就是一个大号的充电宝，她电不够，你让璐璐给她冲上不就行了。”
“刚才她靠近璐璐的时候，被弹到了一边，另一个更惨，直接碎了一地。”
让璐璐给孙晓菲充能，怎么看想都像是在害她啊。
“要不等你过来？”
“等我赶过来，说不定烟消云散了，你确定？”
电话那头乒乓作响，还杂夹着一些愤怒的嘶吼声。
金鹤楼在那头挺忙的样子。
“其实很简单的，你平时用充电宝给手机充电的时候会觉得困难吗？”
徐其琛哭笑不得，又不是一回事情。
再说了，手机充电充不好也会爆炸的啊，不然人家嗓星怎么成为世界有名的军火公司。
金鹤楼给的办法非常简单，徐其琛赶紧转述给璐璐。
璐璐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从何入手。
徐其琛挠了挠头，恨不得自己代替，可金大爷说了古玉觉得他不配。
要是古玉有意识，徐其琛都能想象出它的嘲讽：配钥匙，3元1把，10元3把，您配吗?您不配!什么您配?你配几把?
“你让璐璐试一试，不管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的。”孙晓菲柔声说道。
不同于往日的顽皮，多了许多女人味。
“很开心能认识你们。”
“真的真的很开心。”
这是……这是在提前离别啊。
“璐璐，你喜欢姐姐吗？”徐其琛只能慢慢引导。
“喜欢。”璐璐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一直都见到姐姐啊？”
“想！”
“那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要把一些灵力分给她。”
“灵力是什么？”璐璐含着手指，大概是一种好吃的东西吧。
徐其琛心里叹了口气，要不再等等。
金大爷那么厉害，那边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完吧。
孙晓菲笑着说道：“璐璐，我能抱抱你吗？”
璐璐点了点头。
孙晓菲朝着璐璐飘了过来。
犹豫就会白给的道理徐其琛还懂得，只是他不想冒险。既然她自己做了决定，徐其琛没不会阻拦。
或许是感受到璐璐的意愿，防护罩并没有出现。
孙晓菲越靠近璐璐，灵体越发充盈。
当璐璐抱住孙晓菲的腰的时候，流动的灵力呈现出浓郁的深蓝色，浅于黑、深于蓝。
孙晓菲想哭，好久好久，她好久好久没有和人有肢体接触了。
古玉这块充电宝非常厉害，一次充能就让孙晓菲进化成能量实体。她受限于灵力的匮乏，只能在生前的地域活动，而灵体的进化，解开了束缚她的枷锁。
徐其琛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孙晓菲的决定给吓了一跳。
“你要跟我回家？”
第21章 大白
生物钟是个神奇的东西，到了点徐其琛自然而言就醒了。
璐璐穿着她可爱的粉色佩奇睡衣，像是只树懒一般依偎在徐其琛怀里。
徐其琛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一抬头，心脏差点就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璐璐还没睡醒，徐其琛赶紧收住了话音。
“你…你盯着我干嘛！”
“我是鬼啊，又不用睡觉。”孙晓菲捂着嘴笑道。
徐其琛侧身起床，晃了晃脑袋，稍微清醒了点。
昨晚给孙晓菲“充电”过后，让她挣脱开地域限制，她不想在外头晃荡，想跟着徐其琛回家。
人鬼殊途，徐其琛还在为难，璐璐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璐璐不舍得大姐姐，睁大了眼睛望着徐其琛。
这眼神徐其琛贼熟悉，每次她想吃冰淇淋的时候都是这模样。
这不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还在上头垫了点土。
夜市惊魂，徐其琛情绪波动有些大，很晚才睡着，早上起来状态不太好。
徐其琛洗了把脸，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眼窝深陷，眼眶泛黑。
抖索了下精神，徐其琛开始做早饭。
培根在油锅里滋滋作响，香气弥漫。穿好衣服的璐璐抱着装着椒盐的小瓶，站在一旁严阵以待。
璐璐时不时望一眼徐其琛，然后继续盯着锅里面的培根。
新住户孙晓菲浮在半空中，手托着下巴，不懂父女俩到底在干嘛。
“好了好了！”璐璐欢呼着踮起脚尖，摇晃着瓶子，椒盐撒在培根上。
璐璐笑着挥了挥小手，然后握拳悬在身前。
徐其琛把铲子搁在一旁，握拳，拳头轻碰，在分开。
手指挨个张开，来回抖动。
父女俩相视一下：“吧啦啦啦……”
大白的经典动作。
璐璐看过《超能陆战队》后，对这个动作异常痴迷，也就成为了他们两个的小习惯。
孙晓菲不知道他们俩在开心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早饭很丰盛，而孙晓菲只能看着馋。
徐其琛出门前特别交代孙晓菲，千万别出去乱跑，万一哪个道士不长眼把她给收了。
人类的世界很危险的。
孙晓菲很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在家里面看电视。
她可是有好多偶像剧还没有刷呢，一定要补起来。
啧啧，和以前的电视剧比起来，现在的质量是江河日下，希望她不会中毒身亡吧。
送璐璐到幼儿园后，徐其琛赶到了公司。
下周就要去金鑫集团上班，同事间充满了愉悦的气氛。
“老大，你夜里纵欲过度了吧？”死肥宅笑得像成精的老鼠。
“死胖子，你以为老大和你一样猥琐啊！”旁边的小姑娘很不爽地说道，“肯定是璐璐睡觉不安分，老大得哄着她睡觉。”
“老大，是不是？”
“恩。”
徐其琛能说啥，人家都帮你脑补出了一切，省得解释。
下周就要到新公司上班，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徐其琛，陪我出门一趟？”江芷寒从办公室出来。
“好的，江总。”
“开我的车，在地下一层，我一会下来。”江芷寒把车钥匙递过来。
见了钥匙上的车标，徐其琛眼前一亮。
法拉利！
江芷寒很少开她那辆跑车来上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低调的奔驰宝马，比较商务。公司里的人只有少数几人见识过，也就成为现实八卦的素材。
徐其琛下到车库，按了下钥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解锁的声音真的是太美妙了。
红色法拉利458，夸张的前脸，性感腰线，极低的地盘，赏心悦目，视觉冲击感极强。
都说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跑车梦，想象着开着跑车，上演速度与激情。只是不是每个人家里面都有矿，跑车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好像是身材性感的白富美，看看都是一种犯罪。
好多人只能退而求其次，买辆能承受的轿跑过过瘾。
徐其琛有些激动，颤抖的手抚摸着法拉利的车盖。
啧啧，手感都不同于一般的轿车啊。
打开车门，徐其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垂涎三尺啊。
“能开吗？”江芷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穿着休闲衬衫和牛仔裤的江芷寒少了几分凌厉和精干，多了点生活气。
“能开！”徐其琛就差拍胸脯了。
怎么可能不能开呢！
“金鑫总部，先带你认一下以后工作的部门。”江芷寒坐在了副驾驶上。
徐其琛发动起步一气呵成，轰鸣的油门声，爽啊。
行驶上道路，徐其琛把车速提了起来。
毕竟是开了天眼的男人，速度飚驰起来，依旧觉得身旁的车好像是蜗牛，不断在车流里穿梭。
江芷寒倒是有些惊讶。
跑车比较拉风，但是其实舒适性很差，座椅是那种桶形设计，包裹性很强，能较好地保护，但去让人很不舒服。其次就是跑车较高的性能，强悍的动力，很难掌控地住。
“没想到跑车开得很熟练嘛。”江芷寒难得调侃道。
徐其琛随便找了个借口：“试驾过，还行吧。”
车里又沉默了些许时候，江芷寒开口说道：“今天脸色不是很好啊？”
“璐璐不好好睡觉，哄她花了不少时间，睡得晚了点。”
借口别人都帮忙找好了，徐其琛拿来直接用。
江芷寒哦了一声：“等会要和你以后的负责人见面，精神饱满些，不要给我丢人。”
“嗯！”徐其琛点了点头。
开车几百万的跑车呢，精神不要太亢奋呀。
车停在集团总部门口，保安殷勤地跑了过来。
徐其琛把钥匙递给他，江芷寒也跟着下了车。
“哇，好帅的车……好帅的男生啊！”门口一个女白领眼冒爱心。
旁边的同伴看着走下车的江芷寒，满满的羡慕嫉妒恨，怎么自己就傍不上开跑车的大款呢。
驾驶座的男人看着是老气了些，但开跑车哎！还要管年纪干嘛。
“车是董事长女儿的，来了那么久也没点眼力见。”另一个同事不屑地说道。
刚才眼冒爱心的女白领立刻变了脸：“啊？原来是个小白脸啊。”
“哪里小，哪里白了？没想到口味居然那么差！”
有多赞美，就有多诋毁，习惯就好。
第22章 画大饼
大集团就是大集团，保安身材匀称，站姿挺拔，颇有气势。前台的小姑娘颜值在线，态度和善，让人如沐春风。
刚出电梯，早已等候的女秘书殷勤地走了过来：“江总，董事长还在开会，让您稍等一下。”
俗语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当秘书的，可是要比一般的部门经理还要傲气。好态度主要还是给江芷寒，徐其琛只是蹭了点光。
休息室里，江芷寒放松地依靠着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胸前的伟岸喷薄欲出。
其实抛开平日里作为公司老板的身份，江芷寒是一个前凸后翘的高冷美女。只是她的强势，让不少人很难去欣赏她的容貌。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开车吗？”江芷寒淡淡地问道。
徐其琛在职场也混了不少时间，大概猜到点什么，知道很可能是她的一次考试。
“金鑫集团非常庞大，派系纷杂，你需要一个自己的班底。”
江芷寒点了点头。
要是徐其琛这一点都看不透，只惦记着增长的工资，那她也就没必要培养他了。
“我爸让我空降过来，有人阿谀奉承，有人冷眼相对。”
“阿谀奉承的未必就是好心，但冷眼相对的人绝对在等着看我的好戏，推波助澜，甚至暗中出手。”
“带你来，就是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代表。”
“稍后自然会有不少人来接触你，试探也好，拉关系也罢，能拉拢的要拉拢，能打压的就要打压，后面还有我。”江芷寒一脸英气，显然是做好了应对各种挑战的准备。
江芷寒言语中非常看重徐其琛，可徐其琛心里也非常清楚，她绝不会只准备了他一个人。如果他表现不佳的话，会被果断放弃掉。
“内耗”是企业中很普遍的现象，职业经理人常常忙于争权夺利，而私营企业的管理层更多的则是对公司话语权的争夺。
金鑫集团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并没有足够的控股权。除了流通在市场上的股票之外，还有不少在代理机构和企业元老手中。换而言之，在激烈的权力斗争中，江家是可能会被赶下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老江总那么迫切地要求江芷寒到集团任职。
企业经营传承是家族财富传承中最难的一步，继任者需要足够的视野和决策能力，虎父犬子的情况比比皆是，一朝败掉父辈终生心血。为了企业的发展和生存，子女不成器，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儿女也能享受足够的财富。
可对于老江总这样较为传统的老一辈，将自己的心血交给职业经理人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好在江芷寒足够优秀，也在外头创业历练的不少时间，在老江总眼中，培养一下足当大任。
只是老江总的想法，并不能成为整个集团的意志。
职业经理人、元老派系的反扑，外部有资本集团的虎视眈眈，都是江芷寒即将要面对的。
“当然，目前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本职工作，熟悉集团运作。”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你调到我身边。”
江芷寒巧妙地给徐其琛画了张大饼，一朝成为太子近臣，等太子上位，那便可以成为一方诸侯。
徐其琛可不是初入职场的无知小白，心里面非常清楚不过是让他卖命罢了。要是他没能在集团里站稳脚跟，别说是太子近臣，连她的支持可能都得不到。
看破不说破，说破就是错。徐其琛表现得感恩戴德。
江芷寒，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可心里头都是算计。
果然是资本家，想从他们手里占便宜实在是太难。
工资是涨了不少，可工作难度也随之增加。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说得太开就有些侮辱双方的智商了。
没等多久，秘书过来通知老江总那边的会议结束。
“走吧。”江芷寒站起身来。
女秘书在前面带路，带着殷勤的微笑，不断给初到集团的江芷寒介绍总部的布局。
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抱着堆文件走了过来，女秘书没注意，迎面就撞了上去。
“注意！”江芷寒赶紧提醒道。
女秘书愣了下神，不知道小江总让她注意些什么。
让江芷寒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中年男人从女秘书身体中穿过，拐了个弯，穿墙而过。
“你看到了吗？”江芷寒嘴角有些哆嗦。
任由是职场女强人，见这么诡异的一幕，也是吓得汗毛瞬间竖起。
徐其琛从容许多，鬼他都见了几次，见惯不惊。他没必要暴露自己能够看得到鬼魂的能力，所以摇了摇头。
江芷寒神情恍惚，急促地向女秘书问道：“总部有没有一个头发稀疏，有一点胖，大概三十大几的人？”
女秘书有点迷惑，不知道小江总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样的人挺多的吧。”
中年人男人，能够保住自己头发的少之又少。加上年纪到了，发胖是一种常态。可以说江芷寒描述的体态特征，总部一抓就是一大把。
江芷寒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戴着副黑框眼镜，手腕上还有一块手环。”
“江总，你也看到老沙了？”女秘书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什么叫我也看到？”江芷寒又是害怕又是奇怪。
“他……他上周刚……刚去世。”女秘书身体有些颤抖，“有几个来总部的人也看到了他，我们私下里都说老沙是阴魂不散。”
真见鬼了？！
徐其琛从江芷寒脸上看到了曾经出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三观碎裂、害怕、恐慌，以及一丢丢的迷茫。
“别瞎说，哪来的鬼啊神的。”徐其琛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是越来越厉害了，“江总就是最近有些累了，看错了。”
“对对，肯定是江总您看错了。”女秘书瞬间醒悟过来，在公司里面传播迷信可是大忌讳，“肯定是哪个身材差不多的人，怎么可能是老沙呢。”
女秘书的话不足以打消江芷寒的恐慌，但她也知道不该再继续询问。
不然成什么了？
董事长寄予众望的接班人，在公司里见鬼了，这是打董事长的脸还是打自己的脸。
江芷寒强迫自己管理好表情，可旁边的徐其琛还是看得到她额头上的冷汗。
第23章 好人不长命
时势造英雄，时代的弄潮儿仿佛是bug一样的存在。
在开放初始，在一片凭借着蛮力生长的商业环境中，大亨们的发家史，多多少少充斥着一些传奇的色彩。
江芷寒的父亲江民远从体制离开，下海经商。资金有限，发家的第一桶金是倒腾猪饲料。气运这东西玄乎得不行，他倒腾饲料，行情就好得不行，收手转战到仪器仪表，饲料市场就立刻遇到了寒潮，而仪器仪表则是遇到了一波热潮。
可以说早期的金鑫集团除了违法的事情不做，在多个行业都有所涉足，关键是每每是稳赚不亏。而让金鑫集团彻底腾飞起来的，则是过去积累下来的旧工厂。本来是建个员工宿舍，多余的房子就顺手出售。
谁知楼市火热起来，出售的房子赚得是盆满钵满。金鑫集团手里有不少旧工厂遗留下来的地皮，只开发了一半，就让金鑫成为了华东地区规模不小的地产开发商，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江民远的深谋远虑和毅然决断，加上时事助推，成就了他的传奇。
徐其琛见到这位传奇人物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凌厉和高深莫测，反倒是平易近人。大概知道是女儿以后重点培养的班底，笑容和蔼，问了几句挺家常的话题。
了解到徐其琛有个女儿，江民远顿时就有了兴趣，说了些江芷寒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已经青春的叛逆。
徐其琛能够看得出来，江民远也是个女儿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芷寒以前那么排斥进入金鑫，非要自己创业。
集团的掌门人愿意和徐其琛扯几句家常，已然是非常给面。徐其琛非常有眼力见地停下了话题，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俩。
徐其琛端了杯咖啡，在员工休息室找了个小角落。
刚才接待徐其琛的女秘书到了休息室，很快加入了几个人的闲谈当中。
“小江总说她也看到老沙了，你们说公司里会不会真有鬼啊？”女秘书做作地拍着胸脯，弹跳的大球引得不少男员工目瞪口呆。
“嘿，我和老沙关系一直都挺好，就算他真变成了鬼也不会来找我的。”
“呵呵，那可说不准。老沙可能想着要和你联络联络感情呢？”
“滚粗，不会说话就别说，会把人吓死的!”小伙子越想越害怕。
充满血腥的恐怖片会让人恶心反感，可害怕也就是那么一会，而注重心理冲击的恐怖片，会让观众在很长时间陷入自己的无端猜测中，时刻都觉得自己会陷入影视中的那些场景。
洗脸的时候会脑补洗手池出现一张陌生的脸，坐在桌前想着桌底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冬天洗澡的时候，幻想皮肉掉落变成白骨。
死神来了那种看似偶然却又是巧妙安排的死亡方式，更是让人时时刻刻处于精神紧张，总觉得到处是想要伤害朕的刁民。
年纪稍微长些的男同事笑呵呵地说道：“成天提心吊胆地干嘛呢，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天哪里睡。”
“呦呵呵，哪管明天哪里睡，一转身就发现旁边多了个人，哈哈~”
话题都不知道岔哪里去了，女秘书赶紧把讨论的重点拉了回来：“问题是老沙死的时候就很诡异，听说他好像是要拦住什么，然后就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医院不是说了吗，心肌梗塞导致的猝死。身体素质那么差，还整天加班，哪里像是当领导的料。”
“别人当领导都是手底下的人累死累活，老沙当领导是把自己当老黄牛。”
“老沙是个好人，好人不长命啊。”小伙子很诚恳地说道，“其实哪怕我们真是见了他，他也不会伤害我们的。”
“说来也奇怪，我们都没见过，就不常来的人会看到了他。”
中年男人嘿嘿笑了一声：“新来的人眼睛亮，我们在这大楼里待得久了，眼睛就浑浊了，看不到旧人。”
这也是乡下的一种迷信说法，接着这个话茬，几个男士讲起了鬼故事，可是把几个小姑娘吓得直哆嗦。
徐其琛只是喝着咖啡，眼神始终盯着聊天那几人。
真不是那几个姑娘长得漂亮，完全是因为他们在聊着老沙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
特别是小伙子提到老沙是个好人的时候，这家伙不由地露出了点笑意。
或许是老沙本性善良，哪怕是变成了鬼魂，依旧是保持着纯良，并没有伤害别人。
成为灵体的要素要求是很多的，老沙转换得并不完全，他保留了完整的形态，可差了点意识，一幅不太聪明的亚子。
老沙在身边飘来飘去，徐其琛只是淡然地喝着咖啡。他现在就是个废柴，既然对方并没有恶意，就别没事找事去招惹他。
老沙在休息室停顿了些许，很快穿过墙壁离开了。
按照金大爷的说法，这种游魂性质的灵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自然消散。
只是进来见鬼的次数有些多，让徐其琛有些心累。
突然想起家里面还有一个小女鬼，徐其琛苦笑不已，开个天眼把自己开成整日与鬼为伴，怎么都觉得有点惨。
大公司的手磨咖啡喝多了也腻，玩了会手机，总算是等到江芷寒谈完话出来。
江芷寒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知道是和老江总谈话谈的，还是之前被老沙吓唬了一下。
“走吧。”江芷寒有一些虚弱。
没让女秘书送，两人坐上了电梯。
江芷寒依靠着，有些放空自己。
“叮咚。”电梯停靠了一下。
江芷寒抬眼看了一眼，发现徐其琛正挡在自己面前，便没有再看。
背对江芷寒的徐其琛一脸哭笑不得，怎么老兄你要上电梯啊。
老沙标志的地中海，挺起的啤酒肚，黑框眼镜和运动手环。
你不是一直穿墙的嘛，难道没有点穿天花板的天赋嘛？
江芷寒已经有些神经脆弱，要是再让她看到一回老沙，那估计得当场奔溃。
徐其琛只希望不太聪明亚子的老沙赶紧下电梯，可他并没有按楼层，而是一路跟着到了底层。
电梯门一开，老沙一马当先飘出了电梯。
徐其琛还以为就此结束，谁知道电梯门口拎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打了声招呼：“沙总监好。”
一旁正要上电梯的前台瞬间色变：“哪来的沙总监啊？”
“你没看到吗？刚才走过去的不就是？”
前台踩着高跟鞋快速和电梯拉开了一段距离，唯恐自己被什么沾上。
中年人有些莫名其妙地上了电梯，嘴里嘟囔着怎么金鑫这么大的公司员工素质那么差。
得嘞，徐其琛算是白忙活了，江芷寒已经是面无血色。
第24章 烦恼
一声招呼，宛若压垮稻草的最后一只骆驼，让江芷寒明白，并不是她劳累产生的幻觉，或者是身材相仿的人。
她和许多人一样，就是见到了老沙的鬼魂。
徐其琛正想着怎么安慰发抖的江芷寒，突然被她握住了手，拉着他就朝门外跑。
董事长单身的女儿，在总部大堂里牵着一个男人的手狂奔。
这是怎样的爆炸消息？
到底是豪门的强强联合，还是小白脸胃口不好只能吃软饭。
不对，在场许多人觉得那个男人年纪有些大，长相周正，还真不是很帅。
那就是这个男人略有手段，花言巧语哄骗了千金大小姐啊。
喜爱八卦的往往又喜欢脑补，徐其琛和江芷寒也就牵了个手，立刻就被人脑补出各个版本的小故事：霸道女总裁爱上我、第一软饭，江总轻点宠、总裁，老公来了、虐恋：我不当男二……
而现实情况就是江芷寒在前面撒腿跑路，徐其琛在后面差点失去平衡。
“江…总，江总你没事吧？”徐其琛也不知道江芷寒哪来的力气，就差拖着他跑了。
就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救命稻草，江芷寒拉着徐其琛的手不放，只是为了心理上有一丝的支撑。可徐其琛的手是真的疼，都被捏得发白了。
跑回车里，江芷寒立刻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半包围式的座椅是不太舒服，可却能给她以一丝的安全感。
人们害怕未知，天生便具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鬼和爱情一样，大家都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
总算是见过了，又把自己吓得半死，不觉就带入了自己听过过或看过的鬼故事里面。
徐其琛没想过将江芷寒的反应那么大，只好耐着性子安慰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说明还是人厉害啊，你说对不，江总？”
“恩……嗯啊……”江芷寒点了点头，又猛得摇头，显然是失去了方寸。
这可咋办嘛。
徐其琛有些头疼。
“没事哒，你那么漂亮，鬼怪见了都忍不住下手。”
“恩？”江芷寒皱了下眉头。
这是把她当女儿哄啊。
徐其琛挠了挠头，这女人好难搞啊。
实在是没办法，徐其琛只能政治老师附体，给江芷寒上起了唯物主义的课。
唯物主义的核心观点就是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
鬼神不过是人类大脑对于现实世界的想象和歪曲反映，是不存在的，是由于人类对于大自然未知事物的一种想当然的解释。
徐其琛的话自然是在安慰江芷寒，他自己有着另外的理解。
鬼魂的存在，并不是挑战唯物主义。鬼魂作为一种灵体，一种能量的存在，自然就是物质的，只是暂时没有科学研究能够寻找出其中的规律。
絮叨的政治课总是有让人安心和打盹的魔力，不管江芷寒听没听进去，情绪是稳定了不少，甚至有些想要睡觉。
…………
和许多富豪的选择一样，江民远发家之后就和原配离了婚，找了一个极具魅力和能力的新老婆。
江芷寒的亲妈得到一笔不菲的分手费，选择移民国外。有钱，国外就是天堂。
亲妈远走异国不闻不问，亲爹想要表达善意，可江芷寒却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特别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多余，自此再也没有回国那个充满她童年记忆的地方。
精神恍惚的江芷寒回到自己均价十万的豪宅，只有她独身一人，冷冷清清。
冷清的环境，华丽的豪宅，怎么都觉得是恐怖片的经典场景。喝了杯温水躺下来，可怎么都睡不着。只要合上了眼睛，脑子里面就不断地出现各种诡异的情境。
江芷寒忍不住抱紧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周边的寂静，江芷寒有些疯癫地翻箱倒柜，翻找出一个玉佩，雕刻的是一尊佛像。
以前她从不信这些，这些配饰都是锁在柜子里。现在她也不太信，只是求得一片心安。抓着脖间的佛像，江芷寒蜷缩在被子里。
就像是4岁那年，她独自在家，打开了家里面所有的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面，仿佛能和外界的世界隔绝。
一觉醒来，浑身发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江芷寒想站起身来，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就摔回了床上。
有钱人的烦恼是真的烦恼，因为这意味着这些烦恼并不能用钱来解决。
而更多人终其一生都在烦恼着没钱。毕生都在追求一个体验真正烦恼的机会。
远走的母亲，新的家庭、失败的创业和不得不回集团任职的尴尬，心里重负加上见鬼的冲击，让江芷寒病倒了。
江芷寒一边发抖一边握着脖子上的佛，不停说阿弥陀佛，手机上显示时间还不到11点。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解锁了手机，捏了捏拳头，还是拨通了徐其琛的电话。
…………
小可爱舔着冰淇淋，一脸满足地走在前面，徐其琛大包小包地拎着的食材。
打开门，家里面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金大爷仰躺在沙发上，穿着的西装压得有些褶皱，传来轻轻的呼噜声。沙发旁飘着可怜兮兮的孙晓菲，见到徐其琛进门，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呜呜呜，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可怜的模仿，真的是让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放心，金大爷对你没兴趣，你太弱了。”
徐其琛没理会孙晓菲的戏精时刻，忙着准备晚饭。
“什么叫我太弱了！我现在可是已经有实体了呢！”孙晓菲噘着嘴不乐意了。
孙晓菲迷糊了点，可又不是傻。徐其琛回来了，她就不用担心金大爷随手就让她魂飞魄散。
越是原始，越是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越是敬畏强者。
灵体是一种本源的能量，所以孙晓菲和金大爷打了个照面个，感受到对方的强大，立刻就表现出臣服的样子。
金大爷累得不行，没心情搭理一只小鬼，就让她不要乱动吵到他睡觉。
大佬都发话了，孙晓菲乖乖听从，一动不敢动，见了徐其琛回家，才表现出一幅见了救星的模样。
第25章 《易经》和《符箓精选》
切菜的嚓嚓声，拍大蒜啪啪声音，火舔舐锅底的呼呼声。
热油，出香味后放葱姜蒜刺啦一声下锅，香喷喷的炸葱花的味道飘散，倒入肥牛翻炒。
徐其琛协调各种食材，宛若一位指挥若定的大将。掀起锅盖，酸辣味扑鼻而来，徐其琛喊了声：“端菜。”
飘在半空，拖着腮帮子的孙晓菲后知后觉，抱着酸汤肥牛放到餐桌上。
作为一个灵体，她感觉不到汤碗传来的热度，确实是打下手的最佳人选。
四个菜一汤上桌，香气逼人。
沙发上的呼噜声突然停了，片刻之后，闻着味的金鹤楼就到了厨房。
“虽然你是废柴了点，可饭做得还不错啊。”
炒着菜的徐其琛停滞了一下，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住。
从心，打不过大爷就从心着。
家里面有个嘴馋的小姑娘，口袋里的票票不足以徐其琛带着璐璐常去去外面过嘴瘾。
其实哪有那么多天赋，不过是不得已。想要璐璐吃得好，愿意吃，徐其琛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网上的教程，自己尝试着做饭。
菜上齐，金大爷脱下西装，撸起袖子大快朵颐。
“啧啧，好吃啊，口味不错！”金大爷不由赞叹道。
做饭的一大乐趣就是被夸赞，徐其琛笑着说道：“家常菜，好吃就多吃点。”
正和金大爷说着话呢，发现璐璐只夹肉吃，完全不碰蔬菜。
徐其琛瞄了她一眼，夹了青菜塞过去。
璐璐一脸苦相，小心翼翼地偷瞟了一眼爸爸的脸色，嘟着个嘴，不情不愿地把青菜塞到嘴里。那痛苦的模样，就好像是在喝巨苦无比的中药。
一番风卷云残，金大爷满意地放下来碗筷，来一杯绿茶，恢复了得道高人的淡然。
金大爷最近是真的忙，各种鬼怪成堆地冒了出来，他只能是到处跑。
“鉴于最近有些脱不开身，我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你的能力。”金鹤楼喝了口热茶，“至少能够保证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带着璐璐跑路。”
徐其琛停下了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金鹤楼。
“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不愿意教，只是因为你天赋有限，学这些都是不容易的。”
跑路可不简单，想要全身而退，本身实力不能太低。
金鹤楼从内衬口袋里拿了两本书，推了过来。
徐其琛接过一看，古卷是《易经》注释，另外一本小一些的是《符精选》。
金鹤楼解释道：“《易经》是道教理论知识的大典，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
“能看得懂多少就看多少，里面的注释只是参考，看你自己理解。”
相传伏羲画八卦，创六十四卦伏羲，根据大自然的现象画出八卦，探索发现了不少宇宙奥秘，但未有文字之记载。至周文王，传承了伏羲氏所发现的奥秘，开始包罗宇宙奥秘，后文王作易，以六十四卦的卦辞爻辞，记下宇宙所存在的六十四条大道理，传于后世。
占卜算命、风水堪舆、捉鬼挡煞、延年益寿、修炼成仙都能从里面找所得。
“《符精选》有灵力使用的方法，比较适合小白，不用去探究原理，能用就成。”金鹤楼对徐其琛的要求不高，能画个符给自己用就算是不错了。
符术起源于巫觋，始见于东汉，史载符能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
《符精选》有点像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挑选出来的都是精华，比较适合速成。
易经是高屋建瓴的理论眼界，符精选差不多就是方法论。不理解纯理论没事，能够照葫芦画瓢运用灵力就行。
保命的东西哎，还吃什么饭！
徐其琛翻开精选，入目尽是些圈点、笔画构成的图形，从前至后，越发繁杂。
“你现在灵力有限，可以从前两页的取水符和取火符学起，后面暂时不适合你。”金鹤楼嘱咐道。
符文取决于灌入的灵力和其中的巧妙结构，
以徐其琛懵懂的状态，只需要学习怎么把灵力灌入符文，而不用考虑去创新结构。就像是数学一样，都是先从1+1＝2开始学起，不会要求你搞明白为什么1+1=2，为什么不是等于3或者4。前者是学龄前儿童都知道的东西，而后者的道理就涉及到哥德巴赫猜想。
徐其琛又翻开了易经，开篇说：元，亨，利，贞。
就是这么一句，后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注释。“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
接着注释的，是给注释的注释。
也就是说，几个字，后面跟着的小字都能搞篇论文出来。
古代大能者对易经有不同的理解，对先人的注释也有自己的理解，赞同也罢，批判也好，不断地扩充着原文的含义。
至于原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后人只能依据着注释去揣度一二。
徐其琛挠了挠脑袋，合上了易经，苦笑道：“好难。”
“当然难了。”金鹤楼呵呵笑道，“我都没读懂，你就更不行了。”
“那你还给我？”
“万一呢？”
徐其琛：“……”
谢谢您看得起我。
徐其琛想起了lol远古视频“万一赢了呢”的梗。人马石头人2v5
队友挂机，人马和石头人宁死不屈，二打五守住了主水晶。对面推不下，开始嘲讽，自家发条也嘲讽人马“输不起”、“不就一局游戏嘛”。人马仍然不放弃，跟石头人挡住了对面几波攻击，并买出了“尊严之剑”神秘之剑（唉，已经没有了），说出了惊世骇俗之句：“all/那万一赢了呢？”
之所以成为梗，是因为竞技精神和稀少，徐其琛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开金手指。
啧啧~只能说徐其琛见得还不多，作为主角，金手指还不是随随便便。
吃完饭，徐其琛把碗筷往水池一丢，坐在沙发上就开始研究符精选。
徐其琛竖着食指，不断地临摹，想要记住笔画和字符。
这顺序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啊？感觉比帮著名的“biàng biàng”面还要难写。
徐其琛一脸苦恼，望了望陪璐璐看电视的金大爷，不住地抛过去求助的眼神。
金大爷只顾逗弄小姑娘，无视了徐其琛的求助。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金鹤楼不能每个符都手把手教给徐其琛，必须得他自己摸索怎么用灵力描绘，才能独立地习得后面更加复杂的符。
徐其琛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最简单的取火符，却是看不出那些鬼画符有什么规律，没办法只能是死记硬背。
他使用灵力的能力本来就弱，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尚不得其法，还得用灵力画出符，简直就是让小娃娃站起来走路。
“加油！你能行的！”孙晓菲飘在半空，不停给徐其琛打气。
徐其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能别瞎掺和嘛。
孙晓菲捂着嘴，促狭地笑着，气得徐其琛恨不得把定身符掏出来贴在她额头。
真是个烦人的女鬼！
取火符还差最后一笔，徐其琛胸口一闷，眼前一黑，灵力突然就断掉。
指尖冒出来一个火星，噼啪一声就消失了。
“哈哈~”孙晓菲的嘲笑太过于刺耳。
“没事，爸爸，你能行的！”璐璐爬过来，摸了摸徐其琛的头。
呜呜~还是女儿贴心啊。
金鹤楼盯了一会，心里面叹了口气，真是个榆木疙瘩。
夜里还有正事要干，和璐璐打了个招呼，金鹤楼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也不知道金大爷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个坏习惯。
伺候小公举睡觉，徐其琛研究起《符精选》。
电话嗡嗡作响，徐其琛心头一颤，指尖出现了一团小火苗。
火苗摇动，徐其琛能感觉到传来的热量。还没等他欢呼，身体动了一下，火苗就灭掉了。
还得多加练习啊！
徐其琛接起电话：“江总，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虚弱：“你能到我家一趟吗？我好像生病了。”
徐其琛迟疑了一下。
深更半夜，女老板喊他去她家，怎么都觉得不太合适啊。
江芷寒有点难以启齿，沉寂了一会：“我……我有点害怕，你……过来陪我去一下医院。”
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心理阴影极大。
话都到这份上了，徐其琛再拒绝就太不仗义了。
“行，我一会到。”
挂了电话，徐其琛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
“啧啧~”孙晓菲给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你看我干嘛。”徐其琛被看得心里面发毛。
“不能看吗？”
“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吼吼，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孙晓菲的笑有点欠打。
在孙晓菲的想象中，完全就是霸道女总裁爱上我的剧情嘛，女老板是给徐其琛机会呢。偶像剧的毒性巨大，特别是好久没看电视剧的孙晓菲没有一丁点抗性，直接毒发身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26章 吞食
徐其琛开着自己的小汽车，风驰电掣，手感比起跑车差得太多。
到了小区门口，徐其琛就被拦下来了。
自家小区里的门卫都是大爷，不仅仅是吊儿郎当的那种大爷，也是年纪上的大爷。穿着保安服都感觉不到气势，一阵风都能吹跑。撩拨下爱跳广场舞的汪大妈还成，真不指望他能抓个贼啥的，熬夜没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江芷寒家的小区就不一样了，一年数万的物业费，保安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到处是监控探头，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徐其琛的小破车实在是配不上这里的房价，怪不得保安的警惕。年轻保安的态度还算是和善，
保安给江芷寒打了电话，才把徐其琛放了进去。
车库上电梯有门禁，进门还有密码，一顿折腾，徐其琛走进了数千万的豪宅公寓。
徐其琛走进卧室，素雅的房间里装饰品寥寥无几，比较醒目的就是床上蜷缩的一团。
确认是徐其琛，江芷寒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面容带着诡异的红，挂着汗珠，眼神浑浊，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来了。”
“大半夜的，麻…麻烦你了…”
作孽呀，怎么被吓成这样子。
江芷寒艰难地爬起来，颤颤巍巍，腿脚发软。
徐其琛赶紧找了件大衣，披在江芷寒身上。她就穿了一套丝绸睡衣，到外面冷风一吹，病情可能会加重。
去医院的路上，江芷寒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到门口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等候多时。
徐其琛以为是挺麻烦的事情，其实完全不用他操心，院方安排地妥妥当当。
直接贵宾病房，抽血检查都是在病房里进行。没多久，就开始挂水。
药水里有一些安眠的成分，江芷寒的情绪安稳了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徐其琛只能是感叹钞能力。
《我不是药神》有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富人生病要钱，穷人生病要命阿！
生命的贵重从来就不是一瓶昂贵的药物所能承担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对于底层的群众，命就是钱。而对具有钞能力的群体而言，能够获得世界最顶尖的技术和服务，有更好的生存率。
刘慈欣在《赡养人类》写到：对穷人的同情，关键在于一个同字，当双方相同的物种基础不存在时，同情也就不存在了。这是人类的第二次进化，第一次与猿分开来，靠的是自然选择；这一次与穷人分开来，靠的是另一条同样神圣的法则：私有财产不可侵犯。
当财富聚拢到极少数的人手中，富人和穷人就成为了两个物种。如此辛辣地揭露资本真相，也难怪会出现那么多刘慈欣被迫害恐惧症患者。
睡着的江芷寒模样柔弱，好像是小奶猫一般温顺。病床旁有专门的陪床，徐其琛和衣躺下，打算小眯一会。
走廊里偶尔有巡房护士和医生的脚步声，整个医院过分沉寂。
有点迷糊的徐其琛猛地坐了起来，敏感地感觉到周边的灵力有剧烈的波动，小心地拉开病房门，偷偷瞄着走廊。
楼道尽头的声控灯亮了起来，引起了巡房的医生的注意，恍惚有一个人影。
“谁在那里？”巡房医生紧走几步想去看个究竟。
他还以为是哪个病人，等他走到那里的时候，人影已经不见了。
奇了怪了，巡房医生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大夜班值多了，眼花产生幻觉了吧。
偷喵的徐其琛很负责地确认巡房医生没有眼花，更不是幻觉，惊扰到他的是一个穿着病服的鬼，发育不良，所以时隐时现。
在巡房医生回头的瞬间，鬼魂的灵力膨胀了些，又快速衰弱，所以他只看到了影子一闪而过。
大半夜的谁在开玩笑！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巡房医生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在贵宾病房区，他可能就当场发作了。
“出来，我看到你了！”巡房医生喊道。
楼道里静得可怕，巡房医生渐渐失去耐心，小跑过去查看情况。
空荡荡。
巡房医生有点迷惑，却又看到人影出现在楼道的尽头，垂头而立，朝着病房。
人影身形有些虚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是哪个病房的？”
人影似要抬起头来，突然一下又消失无踪。
眼睁睁地看着人影嗖地一下就消失了，巡房医生狠狠地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
医生多是唯物主义者，毕竟他们的工作就是从鬼神手中把人命夺回来。
只是他明明就是看到了，怎么就没了呢？
巡房医生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抽冷气，看样子并不是在做梦。
一个极其不稳定的灵体，应该是刚形成不久，看着也不像有多少攻击力的样子。
唉。
生生死死是医院里的常事，不断有人出生，也不断有人离开。
有的人喜极而泣、重获新生，有的人愁云惨雾、泣不成声。
鬼魂在这里酝酿，徐其琛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有点新奇，目睹一个新生的鬼魂。
灵力是生命本源，而遭到惊吓的巡房医生精神萎靡，神弛而气散，周身萦绕着他的灵力。
巡房医生不断散逸的灵力成为了鬼魂最好的养料，灵力朝着它聚集，徐其琛能明显感觉到它在壮大，慢慢开始平稳下来。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啊。
巡房医生精神不济，整个人看着苍老了些。
好在新生的鬼魂实力较差，不足以对医生造成生命危险。
巡房医生心头惴惴不安，转身朝着值班室跑去。
鬼魂没追过去，而是盘旋在半空中，消化着它才吸食的灵力，传递出一种开心的情绪。
就好像是进食完成的狮子，慵懒而优雅，看着温顺无害。
徐其琛注意到墙角有一丝黑气，快速汇集成一团，色如浓墨。
盘踞在半空的鬼魂毫无察觉，等到密密麻麻的黑丝将它缠绕，才惊慌地想要抵抗。
见对方已然反应过来，黑气一拥而上，将鬼魂包裹在其中。
残酷的一场狩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徐其琛想到了《三体》中的黑暗森林理论：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
初生的鬼魂太过稚嫩，为了从巡房医生身上掠夺灵力不惜大张旗鼓，就连徐其琛这样的废柴都感觉到了明显的灵力波动，更别说是其它在医院存在许久的鬼魂。
鬼魂间可不是友好相处的关系，它们之于活人是噩梦，同样也是彼此的地狱，是永恒的威胁。
包裹着鬼魂的黑气隔绝了灵力的逸散，也让其它鬼魂无法察觉，免得受到打扰。
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鬼魂本就虚弱，求生欲让它拼命挣扎，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冲击。徐其琛能看到淡蓝色的灵力，只是外面牢牢包裹着一层黑色的灵力层。
那薄薄的一层，让它如此绝望，逐渐就失去了动静，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混论吞下鬼魂的黑色重又凝聚成一团，俨然有了些人形。
它似乎没有清晰的意识，依靠着本能在寻找着什么。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黑影愤怒了起来，黑气不断翻滚，徐其琛再次感觉到灵力的波动，只是要比之前的还剧烈。
声音干涩刺耳，像是金属摩擦。
这是？
徐其琛有些搞不懂，刚还探讨了一番黑暗森林理论，怎么这团鬼东西就主动暴露自己。
输液大厅的灯忽闪忽闪，医生护士从值班室冲了出来，惊慌失措。
灵力是一种能量，狂暴四散的灵力势必影响到医院电力的稳定。
“别慌！注意重症！”边跑边批大褂的医生喊道。
“通知院里检查线路！”
电力出现问题，对于医院来说是致命的。手术室、重症监护室和各种检测社会都是需要稳定的电力，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好在医院基本都会使用两条点路，哪怕其中一条出现问题，另外一条还能自动替代。
哪怕遇到大规模停电，备用线路也出现了问题，医院也会有一定的备用电源，能够紧急发电。
电力保障会有专业人士负责，而医生们需要做的是确认病人在刚才的电力波动中没有出现问题。
电力的不稳还在继续，医护人员在楼道里奔走。
巡夜医生本就心神俱疲，还被吸食了不少灵力，本想在值班间小睡一会，谁知遇到了紧急情况。
在主任的指挥下，巡房医生去查看各个病房的情况，从黑影中穿过。
黑影并没有放过可怜的家伙，又是不少灵力被摄取，巡房医生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吴医生，你怎么了？”
“吴医生晕倒了，快来人！”小护士焦急地喊道。
赶来的护士抬起吴医生，黑影还想要故技重施，可其他人精神抖擞，黑影似乎没有下手的机会，有些讪讪然。
“还我命来!”
“为什么治不好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死了！”黑影无能狂怒。
它的观众只有徐其琛而已，忙碌的医护人员并听不到。
这就有点尴尬了呀。
第27章 钓鱼
“还我命来!”
“为什么治不好我~”
“我要你们一起死！！”
黑影咆哮着，怒吼着，声嘶力竭。
它试图攻击往来的医生和护士，只是不得其法，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呜嗷
无能狂怒。
医护人员紧张地查看病人的情况，特别是中间监护室里的重症。鬼知道电力波动，会不会把昂贵的仪器整出点幺蛾子来。
重症病人基本都是靠这些精密仪器维持生命，要是出了点问题，那真是要命的事情。
狂暴的灵力夹杂着狂怒，震得徐其琛脑袋生疼。
实力不济，只能从心。
徐其琛不敢不满。
释放灵力的黑影就好像是释放光亮的恒星，在黑暗森林中格外醒目。
一只湛蓝色的灵体悄咪咪地接近黑影，和模糊不清的黑影比，它轮廓分明，脖间有拼接过的痕迹，估计是个惨死鬼。
它脸上带着嘲讽，觉得黑影就是在作死。
不可否认，黑影的灵力充盈，可它不懂运用，只靠着蛮力，在其它鬼魂看来，这就是拿着巨款的小孩，不抢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黑影对来往的医生充满恨意，仇恨冲昏了它本就不太灵光的意识，并没有注意到暗处觊觎它的惨死鬼。
惨死鬼很清楚，想要不消失，就必须获得稳定的灵力。偏偏医院存在着不少灵体，狼多肉少，更别说几处禁地。
停尸房的老鬼，年岁不知，占据停尸房“物华天宝”的佳地，尸体中残存的灵力，新孕育出来的鬼魂，都是它的食物。
医学院的宿舍，是红衣学姐的圈占的禁地。相传红衣学姐曾是医学院的女学生，喜欢红色裙子，与学院教授相爱，并把爱意写入日记。教授有家室，两人的不轨之恋被原配察觉，到医学院大闹一场。教授为了自己的工作，当场否认了恋情，并且求得原配原谅。而作为事件的主人公，日记被舍友曝光，红衣学姐就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
学姐被爱人抛弃，被学校勒令退学，穿着教授送的红裙，悲愤下跳楼自杀。死后，学姐化为厉鬼，对教授和舍友疯狂报复，数名舍友死于非命。
但凡是医院有负心汉死去，红衣学姐一定会把鬼魂带走，肆意摧残然后吸食。
这么算下来，偌大的医院，可供鬼魂获得灵力的去处少得可怜。
缺根筋的黑影，在鬼魂眼中就是移动的灵力补给站。
只是……
惨死鬼没有贸然下手，静静地观察周边情况。
黑影是个好食物，可就怕有其它鬼想当渔翁。
惨死鬼在医院混了那么久，就是知道一点，小心谨慎。在它暗中观察的时候，有一个愣头青的鬼魂冲了过去。
贪婪写在愣头青鬼的脸上，它太弱小，不得不堵上一把。
突然出现的鬼魂让黑影愣了下，愣头青鬼当机立断朝着黑影发起了进攻。
低端的鬼魂缺乏使用灵力的技巧，愣头青的攻击野蛮而粗暴。
“嗷呜”黑影痛苦地嚎叫着，想要甩开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愣头青。
愣头青像是野狗般疯狂，死活不松开，持续啃食着黑影的灵力。
黑气变得淡薄，黑影变得虚弱，让愣头青兴奋起来。
大仇未报，黑影突然散成一团黑雾，将愣头青包裹其中。
黑气中传来了惨叫，痛苦和挣扎。
这场面，徐其琛见过啊！
一模一样的招式。
一招鲜吃遍天下。
等等！
徐其琛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货不会是在钓鱼吧？
快速吸收了愣头青之后，黑影越发强壮，恢复人形之后，轮廓越发清晰。
女性特征明显，身材臃肿了些，看不太清脸庞。
黑影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小，它很清楚自己需要大量的灵力。能在医院生存的鬼魂，多少有自保的手段，天时地利，贸然进攻，可能会被极限反杀。
与其费尽心机，不如甩个鱼钩，等待大鱼上钩。
反应过来的还有惨死鬼，立刻就溜没了影。
除了愣头青，陆续还有两个傻不拉几的鬼魂过来送人头。
不仅把自己给送葬了，也让黑影快速地膨胀。
夭折啦！
徐其琛觉得自己得喊救命了！
一只鬼他都对付不了，这鬼东西吸收了好几只，真是要命啊！
电话拨给金大爷，忙音。
(⊙o⊙)…
那咋办嘛。
…………
住院部的楼顶，穿着灰袍子的老头颇有趣味地看着楼道里发生的一切，眼中有贪婪，却又刻意表现出云淡风轻。
“耐心不错啊，呵呵~”穿着红裙的少女悄然落在楼顶。
“再等下去，这家伙可要成为医院里的一方势力了哟。”
红衣学姐语气中不乏有撺掇之意。
灰袍子面露笑意，一脸慈祥：“我们都在高峰，低谷里有太多觊觎我们位置的家伙。”
“它帮我们除掉一些，也省得来找我们麻烦。”
都是鬼怪，扯什么聊斋。
灰袍子很清楚要是自己先出手，红衣学姐绝对不会吝啬在关键时候捅它一刀。
红衣学姐看着灰袍子的笑就犯恶心。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个藏在停尸房的老家伙，成天呆在那个阴冷的地方，死活不出来。
看个戏就能把它勾出来？红衣学姐绝对是不信的。
老家伙的目的和红衣学姐一样，等待出手的机会，目标并不是疯癫的黑影，而是忍不住想要吞食黑影的大鬼。
红衣学姐面色阴沉，不着痕迹地和老家伙拉开了距离，提防它突然出手。
医院就像是个角斗场，小鬼间彼此争斗，大鬼吸食小鬼，大鬼间互相提防。
几只大鬼的存在，至少是平衡了高一阶层的争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想被别的大鬼捡人头，就别胡乱挑起争斗。
平衡肯定是会被打破，黑影的出现就是一条导火索。
灰袍子老头在等着捡便宜，等它能碾压医院里所有的鬼魂的时候，它自然就会走出停尸房，红衣学姐也会成为它的目标。
黑影绝不知道，自己的鱼钩，把多大的鱼给吸引了过来。
黑影见不再有送人头的出现，不由焦躁了起来，四散的灵力狂暴起来。
“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没救活我！”
“我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凶手出来！”
“……”
黑影的咆哮语无伦次，但几个中心点基本都能抓出来。
死在医院，有孩子。
难道……
黑影继续游荡着，寻找着可供它吸食的小鬼，以及它口中害死它的医生。
目送黑影穿墙而过，徐其琛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房门。
走了就好！
徐其琛太弱了，完全没有制服黑影的能力。唯一能帮忙的金大爷，电话占线，他能怎么办嘛。
灰袍子很有耐心，静静看着黑影在医院中游荡。旁边的红衣学姐就有些沉不住气，显得有点急躁。
“你要是想要，就和我说，一个小鬼而已。”灰袍子笑呵呵地说道。
红衣学姐冷哼一声：“你会那么好心？”
“好心？我们哪来的心啊？”
“我们在明处，还有几只大鬼蹲在暗处，谁也不想先出手。”灰袍子老头分析道，“新鬼是傻了点，可想要拿下它，必然是需要付出代价。”
红衣学姐警惕了起来，这老家伙把话拿上台面讲，意欲何为？
“为何不把藏起来的几个鼠辈一网打尽呢？”
灰袍子眼冒精光，亢奋了起来：“我们联手，把医院其它鬼魂清除干净，那时我们的实力，走出医院轻而易举，何必困守这里，为了点灵力大打出手呢？”
“你是想我来当更大的鱼钩！”
灰袍子笑着点了点头。
红衣学姐沉吟许久。
计划不错，可老家伙不是善类。这货在停尸房呆了那么久，浑身都是阴毒的气味。
算计其它大鬼没问题，可万一老家伙的计划有卸磨杀驴这一环，自己岂不是就白给？
风险太大，红衣学姐不敢答应。
灰袍子笑着，对红衣学姐的答复并不着急。
灰袍子老头不贪心，它只是想稳住红衣学姐罢了，只待藏着的几只硕鼠耐不住性子出手，那自己也就能先解决身旁的红衣学姐。
到时候那边自顾不暇，自然是没空跑到这里来当渔翁。
充斥着夙愿和仇恨的红衣学姐，可是要比黑影诱人得多。
等待许久，灰袍子老头脸色顿变，笑意都还没收拢起来，就钻进了楼顶的通风管。
通风管直达停尸房，它逃回老巢去了。
红衣学姐有些莫名其妙，可随着一股灵力波动，暗暗骂了老家伙一声狐狸，自己也赶紧从楼顶飘下，藏进了夜色中。
没一会，一个年轻的女人落在了楼顶上。
修身的运动服衬托出完美的身材，长发拢成一把，面带英气，英姿飒爽，看着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红衣学姐和灰袍子老家伙都善于隐藏自己的灵力，这也是它们能存活许久的绝活，女人并没有察觉到此处待过两只大鬼。
只是楼顶一股臭老鼠的味道让她不仅皱眉，摸了摸鼻子，便望向了游荡着的黑影。
偌大的鱼钩，不仅把深藏许久的大鬼吸引了过来，同样也把除鬼卫道的人给勾了过来。
狂暴的灵力就像是奥迪的车灯，哪里是车灯，简直就是太阳。
第28章 以爱之名
黑影不知疲倦，肆虐而暴戾，所到之处，灵力四散。
医院的灯忽闪忽灭，不少因为承受不了瞬间的高能而爆裂，整座医院宛如灭世之景。
医生和护士四处奔走，深怕病人出现问题。
修理工满脸冷汗，硬是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电力公司的紧急救援车抵达现场，带来的备用电力接入医院电网，可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难道……
电网不同节点出现过载，工程师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
楼顶的年轻姑娘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行动，否则受到波及的病人不知其数。
姑娘接近黑影的时候，黑影已经有了预感。
又是一个送死的！
她身上有好多灵力！
贪婪占据了黑影的全部意识。
然后两者交手的时候，黑影才明白，这妞不好惹。
只见姑娘手中一道球形灵力球弹出，硬生生打破了环绕的黑气，将黑影的本体打出一个缺口。
“呜嗷嗷”黑影嚎叫了一声。
黑气快速地填补缺口，可伤痛并不能减少多少。
“莫要害人！”姑娘一声轻喝。
其实她是想说不要害人，但是没气势，换个词立刻就把自己是个高手给凸显了出来，语言魅力啊。
“弱…弱……哈哈”黑影不再装弱卖惨。
黑影收拢四周的黑气，色如浓墨，被影响的电力稳定了下来。
……
“什么情况？”工程师看到电网的各项数据平稳，似乎之前的乱流根本就不存在。
小队的负责人一脑门的迷糊，从检测的数据来说，电网并没有问题。
可刚才波及整个电网的乱流是真实发生的，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不要掉以轻心，请求总部抓紧把大型设备运过来！”负责人严肃地说道，“我们要做好随时更换设备的准备！”
电力对于医院来说至关重要，稳定是压倒一切的需求。大量的医疗仪器是受不了电力的乱流，造成的财产损失倒是其次，如果有患者遭殃，那是无法承担的后果。
短时间中找不出原因，电力公司必须做好更换大量设备的准备，防止刚才的乱流再次出现。
和许多国家的电力公司不同，他们在很多时候可以不惜代价，无需考虑经济代价。
电力的恢复，不过是因为黑影收拢了四散的灵力，它要集中全力，与面前的姑娘一战。
姑娘又不是傻子，会乖乖等到黑影做好准备。
在它还在收拢黑气的时候，几道灵力球已经飞到它面前。
“噗呲~”
“噗呲~”
灵力球钻入黑影之中，并没有预计中火星撞地球的场面，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姑娘愣了一下，她好像有些低估黑影的实力。
能够出其不意快速将其它鬼魂吸收，说明它原本就很强大，更别说消化鬼魂之后的实力暴涨。
徐其琛察觉到了这场打斗，虽然很想接着怂下去，可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好奇心害死猫啊。
徐其琛悄咪咪地流出病房，在楼道的尽头弹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偷瞄。
姑娘也就二十出头，青春得和邻家姑娘一般。
运动服、马尾辫。
要不是她浮在半空中和黑影对阵，说她是隔壁大学的校花都没人能反驳。
和青春秀丽的相貌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凌冽的攻势。
灵力球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朝着黑影飞去。
黑影挡下了一大半，可剩下的也足够它喝上一壶。
徐其琛望着，心里头羡慕不已。
他连画个取火符都难如登天，而这个比她年轻太多的女生却有如此充沛的灵力。
唉~
人要服老啊。
“可恶！”黑影咆哮道，“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姑娘根本不搭理黑影的狠话。
杀了她？
先打过她再说吧！
只能说实力差距有一点大，何况还是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单方面被压着打。
蓝色的火花绽开，黑影周身的黑气越来越少，自己也越发虚弱。
实在是扛不住那么强大的火力，黑影直接就跪了。
“别……别打了，呜呜……”
这是求饶了？
“我想活，我不想死！”
“我的孩子啊！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他…他才几个月大，他还不会叫我。”虚弱的黑影带着哭音。
它好不甘心。
没有能报仇，没有见孩子，它不甘心啊。
“我没有害其他人！放过我吧”黑影哀求道。
姑娘并不清楚其间的原委，只是发现狂暴的灵力影响到医院的电力，可能造成极大的破坏，才赶了过来。
难道它并不是想害人？
“你别被她骗了！”徐其琛见姑娘有些纠结，赶忙喊道。
姑娘惊慌了一下，她没想到还有旁观者。
是敌是友？
在修炼者阵营中，善恶难分。慈眉善目的可能是带恶人，一脸刀疤的汉子可能是热心肠。刚才和黑影打斗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灵力，她很担心旁观者会朝着下手。
姑娘望向了徐其琛。
(⊙o⊙)…
这大叔怎么那么弱？
姑娘感觉到徐其琛身上微弱的灵力，离修炼的门槛差得太多，也就是比普通人高那么一丢丢。
没道理啊！
这么弱怎么可能看得到鬼？
姑娘有点奇怪。
黑影在遭受打击的时候，包裹它的黑气散去了不少，隐约能见到它的相貌。
中年妇女的模样，瘦削得恐怖，带着病态和偏执。
徐其琛有一个优点，遇到不知道的东西就会搜索一下。
医院的名字加上妇女，很快就出现了答案。
事件还挺火，一度占据了网络的热点，只是很快被其它热度给掩盖，不关心的人可能不知道情况。
网络是有记忆的，将当初的情况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
中年妇女本名肖红，她的成名因为拼命生子，是世界首例超高龄超高压肺动脉高压产妇。
刚开始的舆论是支持肖红的，认为为母则刚，觉得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是男权社会对女人的迫害。女拳们认为，是残酷的社会导致肖红死亡，是因为长期形成的社会意识：爱一个男人就要给他生孩子，有了孩子才能抓住爱人，生孩子是女性的价值和任务，生育是天职。
肖红赌命生子，就是活生生的迫害案例。
但凡涉及到女性，总是能很快成为热点。
也正是热度的推高，肖红身上的崇高被撕碎，隐藏在其后的东西就暴露了出来。
肺动脉高压怀孕死亡率高达30%-50%，肖红之前做过肺移植，如果执意生孩子，就必须二次肺移植。她已经完全不具备生孩子条件，但是她要用“以爱的名义”生下孩子。
救治她的医生并没有因为世界首例而觉得自豪，而是认为遭到了绑架。
孩子怀了，人不行了，医院你是救还是不救？
以爱为名的作死并没有就此罢手，对抗感染用药不信任，拒绝必须的用药治疗，导致双肺反复感染，诱发慢性排斥。不遵医嘱不吃排异药，甚至说出只有神能救她，而不是医生。
医生：纳尼？
给她治疗、手术的是医生，获得的肺源的来自于捐献者，然后肖红说只有神能救她？
一波看不懂的操作。
就如同成为黑影的操作如出一辙。
小聪明的背后，是偏执而自私，癫狂而自大。
吸食了几只小鬼，就觉得天下无敌。医院里的大鬼没有出手，并不是惧怕它，而是忌惮其它虎视眈眈的大鬼罢了。
在实力超强的修炼者面前，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而已。
就这样的性格，带着点神经质，说出来的话能信才怪！
黑影的哀求和事实根本不符，医生没有害她，甚至被“绑架”了也是尽力救治。她也不像是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她现在所表现出来样子，肯定是另有目的。
就好像它之前卖惨装柔弱，等小鬼上了钩，翻脸就把对方给吞食。
只是徐其琛没有想到，自己的提醒让姑娘分了心。
肖红瞅准时机，瞬间变脸，凶狠和暴戾替换了虚弱和可怜。
迸发的黑丝像是一张渔网，铺天盖地，想要把姑娘包围在其中。
姑娘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击，只能左躲右闪，疯狂避让。从空中到房顶，又从楼顶落到地面。
运动服沾了不少灰尘、枯草，马尾辫也散了开来，看着有点狼狈。
徐其琛：……
他真的是好意，没想当个猪队友啊。
“找死！”
姑娘恨恨地说了一句，一道深蓝的光亮从掌心冒出，翻滚过后化成红色的火球。
火球直奔肖红而去。
周边的空气一瞬间都像是烧灼了一般，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火球在半空裂开，散落在黑影上。
深入灵魂的炙烤，黑气想要阻挡烈火。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
黑影瞬间化为乌有。
就这么结束了？
徐其琛还以为黑影能给姑娘造成点困扰呢。
姑娘飘然而至，落在徐其琛面前。
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她不少体力，身上都是汗水，运动服贴在身上，隐约能见着里面的轮廓。
“你，刚才为什么干扰我！”姑娘瞪着徐其琛。“有什么目的！”
第29章 手放哪
起初修炼者群体中，分善恶正邪，正邪势不两立。
嘴上都是道义，心里全是算计。
口口声声为了正道，私底下各怀鬼胎、心狠手辣。被称为魔头、魔教的，却在百姓口中有不错的口碑。
美丑对照，善恶相较，以功法、门派来区分善恶，是一种极其愚蠢的做法。
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
善首先就是善行、善言、善思，那就是正道。恶则是恶念，恶言与恶行，那便是邪道。以此标准来区分正邪，避开了功法、门派之见，极大程度减少了内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灵气的衰弱和匮乏，修炼者再窝里斗，那可能就自绝后路。正邪和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总得来说结果还是不错。
大家都务实点嘛。
姑娘盯着徐其琛：“你是修炼者？”
“算……算是吧。”
“算是？什么意思？”
徐其琛屏气凝神，手指在空中快速地滑动。
“你是道士？”姑娘注意到是道士常用的符术。
道士难道不该是仙风道骨，这中年大叔怎么都觉得特别世俗。
被话语一打断，徐其琛手里停顿了下。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指尖冒出些火星，劈啪作响。
“这是……取火符？哈哈……”姑娘忍不住轻笑起来。
大叔真的是好弱啊。
最简单的取火符居然都没办法画出来。
徐其琛过于废柴的实力，让姑娘消除了绝大部分的戒心。
“我叫伍侠，伍佰的伍，侠义的侠，你可以叫我小伍。”
哪里敢叫您小伍啊，您是伍大侠。徐其琛心里默默吐槽道。
伍侠能够单独把黑影解决，而徐其琛则是连修炼的门槛都没有摸到呢。强者表现出善意，徐其琛要是不接着，那就是给脸不要脸啊。
“徐其琛，学艺不精让你见笑了。”
大量遗失的功法体系，在民间多少有点残存，有些人给予足够，天赋够高，确实是能自己修炼。
他大概是个野生的修炼者吧。
就是……
伍侠心里面为他默哀，以这种修炼速度，感觉到白发苍苍都成不了气候。
既然没有威胁，伍侠的心态放松了不少。
“以后别乱看热闹。”伍侠好心地劝告道，“很容易殃及池鱼的！”
“嗯嗯！”徐其琛深以为然。
伍侠和黑影的战斗，对于徐其琛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超越了常人对力量的理解。
“行吧，你好好加油呀！”伍侠笑着握了握拳，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嗯嗯~”
徐其琛很单纯地以为伍侠的是美好祝愿。
…………
江芷寒醒来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窗外的晨光，清新的空气，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简单而平淡。
睁着眼睛过了一会，脑子里面总算是冒出了点东西。
昨天受到了惊吓，回家之后惴惴不安，发烧后意识就有些混乱。
后来……
怎么到医院来着？
好像是给徐其琛打了电话。
江芷寒偏了下脑袋，徐其琛正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旁边不是有陪护的床嘛，他怎么趴这睡觉？
江芷寒动了动，好像被什么压住了。
低头一看，徐其琛的手臂正好压在她胸膛，猪蹄子很自然地握着一块凸起。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调被。
“徐其琛！”江芷寒坐了起来。
徐其琛像是受惊的兔子蹦了起来，有点迷茫。
“啊？”
“出什么事了？”
徐其琛四处张望，空空荡荡，也没有鬼魂。
“怎么了，江总，怎么脸还这么红，是不是没退烧啊？”
江芷寒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她总不能和徐其琛说，你手放错地方了。
他也不是有意，何况人家陪了一夜。江芷寒不断自我催眠，免得当场暴走。
“你……你怎么不睡床上？”
徐其琛揉了揉眼睛：“昨天夜里医院电力出了点问题，不少仪器都坏了，医生让多看着点病人，以防万一。”
江芷寒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你赶紧回去吧，璐璐要上学呢。”江芷寒轻推了徐其琛一下，一脸的小女人作态。
“你是魔鬼吧。”
“今天礼拜六啊，璐璐不上学。”
“周六？”
徐其琛伸手摸了下江芷寒的额头：“不发烧了呀，怎么还糊涂着呢？”
江芷寒的脸越发滚烫，觉得自己还不如再发会烧。
“我……我没事！”江芷寒躲开了些。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烧已经退了。开了些药，让注意休息。
发烧有的时候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并不算是坏事。发烧时体温升高，有些病源微生物活性和繁殖就会变得不那么活跃。而人体的免疫系统反应增强，白细胞计数增加，吞噬细胞和嗜中性粒细胞的杀菌活性增强等，开始抵抗病原体。
别问为什么徐其琛知道那么多，问就是养孩子。
孩子免疫力差，容易生病。璐璐小时候受凉发烧哭得昏天地暗，徐其琛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感谢儿童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讲了一番道理，徐其琛才算是平和了点。
徐其琛出病房的时候，在迎面碰到了倒霉蛋吴医生。
穿着病号服的他精神抖擞，看不出被吸食过灵力。
路过的小护士对吴医生充满了崇拜：“吴医生兢兢业业，昨天都忙晕了。”
“是啊，值大夜班那么拼命。”另一个小护士夸赞道。
吴医生笑呵呵，点头示意，默默手下了赞美。
虽说吓得不轻，可是值得啊！
这消息传到领导那里，肯定对他另眼相看。
到时候评职称，做主任，娶院长的女儿，走向人生的巅峰。
把江芷寒送回家，徐其琛才悠悠地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往家走。
一进门，孙晓菲正悬在半空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一脸的悲怆。
可惜它没法流泪，不然绝对已经是泪流满面。
徐其琛瞥了眼屏幕，120集的超长电视剧，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习惯了快节奏，徐其琛觉得讲一个故事三十四集正好。可为了很多时候为了拖集数，有的电视台故意把45分钟一集缩减成30分钟，前面加回放，后面加预告，中间插上一堆广告。好好的一部电视剧，因为电视台的狗屁操作，搞得观众是死去活来。
再好的质量，也扛不住电视台这个猪队友。当然，质量差的，电视台也不屑于这么搞。
观众是会用脚投票的，电视台那么搞，还不如冲个会员到视频网站看。
“大叔！你回来了啊！”
“女老板是不是留你过夜了呀？”孙晓菲促狭一笑。
“看到你的肥皂剧。”徐其琛白了她一眼。
肥皂剧里流量明星夸张的动作和台词实在是让徐其琛忍无可忍，赶紧说道：“家里有个平板，你拿着看吧。”
“还能倍速观看，比较适合你。”
其实徐其琛就是想安静点，脑仁疼。
“真的吗！”孙晓菲雀跃不已。
“恩，等会给你找出来。”
徐其琛说着走进卧室。
璐璐睡觉从不安分，把被子踹到一边。
怎么还流口水了呢？
小家伙不会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了吧。
晃了晃璐璐，小家伙睁开了眼睛。
“啊~爸爸~”璐璐呢喃着，搂住徐其琛的胳膊。
“行啦，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徐其琛装作有点嫌弃的样子。
“不嘛不嘛！就不嘛！再睡一会会，就一会会。”
璐璐百转千回的撒娇，徐其琛是真的扛不住。
“行，你接着睡。”
“我出去吃顿好的。”徐其琛作势要走。
一听有好吃的，璐璐立刻精神了起来，飞快地站了起来，拉着徐其琛不让走。
“带我！不准把我丢下！”
“那你还不起床？”
哼，你有你的撒娇计，我有我的吃顿好的。
小屁孩，和你爹斗法，还年轻了点呀。
如果璐璐不是自己女儿，徐其琛真觉得她是属驴的，必须得前面挂个胡萝卜，不然干啥都不积极。
知道要出门吃顿好的，璐璐自己穿衣服，自己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徐其琛还想在床上小憨一会，璐璐就穿戴整齐地跑了过来。
“爸爸，走！”
“吃饭去！”
格外豪气。
“才几点呀，没到中午呢。”徐其琛打了个哈欠。
大晚上看小伍大战黑影，又要盯着江芷寒，没睡好，腰酸背痛的。
“那……”璐璐迟疑了一下，转眼又兴奋了起来：“不早了，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可以出门了。”
徐其琛：“……”
生了个女儿给自己当爹呀！
真的是担心受怕。
自己闺女那么可爱漂亮，放古代那就是红颜祸水，看谁都像是想把自己花盆抱走的坏蛋。
真应了一句话：生了儿子，看谁都像是亲家；生个女儿，看谁都像是流氓。
一点不省心。
在床上躺了会尸，实在是扛不住璐璐的撒娇**，徐其琛只得爬起来，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
“平板给你，几个账号都有会员，随便看。”临出门，徐其琛把平板给找了出来。
会员都是给璐璐注册的，她爱看动画片。网站抓住家长舍得为孩子花钱的心理，好看的动画片都是要会员。好在不贵，遇到活动包年更便宜。只是璐璐的兴趣是一阵一阵的，看多了就觉得无趣，平板也就闲置了下来。
平板对于喜欢刷剧的孙晓菲来说简直就是神器，随便拖进度条，二倍速食用更佳。
看吧，管好一只小鬼都比管好小孩要简单得多。
第30章 坍缩的量子态
在饮食方面，孩子和大人有很多差别，辛辣、坚硬的食物并不适合他们。
肠胃的脆弱，消化系统以及咀嚼能力的弱小，使得孩子很容易受伤。
火锅、牛排、生猛海鲜、油炸烧烤都是在食谱之外的，尽量少吃，能避免就要避免。
徐其琛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忽略了璐璐的身体情况。
在软件上找了下，徐其琛挑选了一家童趣餐厅。
评分高，大量好评，看着评论里的照片，感觉挺不错。
其实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吃饭本不必那么麻烦，沙县、麻辣烫、盖浇饭足够对付肠胃。
这不是要带璐璐吃顿好的嘛。
“吃顿好的！吃顿好的！”
一路上，璐璐就没有安分过。
要不是徐其琛等红灯的时候回头瞪了她一眼，小家伙绝对不会安安稳稳地坐在她的儿童座椅上。
餐厅规模不小，在商业区占据了偌大的一块。餐厅外头摆着不少花草果木，感觉置身户外，充满了生机。
餐厅里头是欧式装修，有一点童话里城堡的样子，屋顶挑高，落地玻璃使得采光极好。
大厅里有一个迷你动物园，小兔子、小乌龟、小猪仔等等，引得无数小孩疯狂围观。
璐璐眼里冒光，新奇地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童趣餐厅嘛，和女仆餐厅、二次元餐厅、机器人餐厅等是一个道理，具有特定的客人。
特殊服务所带来的的自然就是高昂的价格，拿到菜单的徐其琛有些肝疼呀。
果然是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不够啊。
见了肥皂剧脑仁疼，花钱的时候肝疼，睡不好腰酸背痛。
“给我一杯热茶吧。”
其实徐其琛更想来杯枸杞水，想着童趣餐厅应该是没有。
璐璐对冰激凌情有独钟，还是小猪佩奇模样的，那简直就是差点贴在冰淇淋上舔了。
说来也奇怪，那么喜欢佩奇，一勺一勺把佩奇形状的冰淇淋（kuai三声）着吃，不残忍嘛。
餐厅里都是小孩子，吵闹是一种正常操作。
好在都是家长带着来，大家也都习惯了小孩子的哭闹，一般人还真扛不住这些小家伙的动静。
菜品软食多一些，营养搭配均衡，方便孩子消化吸收。
口感只能说一般。
只能说好吃的菜，都没有什么营养。炸鸡脂肪高，火锅辛辣没营养，海鲜烧烤加啤酒痛风警告。
徐其琛正在神思，对面的璐璐突然问道：
“爸爸，你有多爱我？”
怎么突然问这个。
望着睁大眼睛渴求答案的女儿，徐其琛内心的弦被拨动了。
“很爱，比爱这个世界还要多一点。”
“那……那我还想再吃个冰淇淋！”
“不行！”
徐其琛果断拒绝，补充道：“肚子受不了！”
任由璐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徐其琛都没有松口。
吃一个都嫌多，再来一个回家肯定拉肚子。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家的路上开心开心。
吃饱的璐璐在后座上泛着迷糊，徐其琛停好车，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重了好多啊。
要是再过几年，就抱不动喽。
徐其琛有些感慨。
期待着她的长大，又害怕她长大后自己随之而来的衰老。
“徐哥！你总算回来了！”
冲过来一个小伙子，打断了徐其琛的伤春悲秋。
这位是……武超。
被鬼的幻境迷得七荤八素自愿贡献灵力的单身狗。
额~抱歉，插了一刀。
看着他兴奋而又急迫的样子，徐其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之前你说鬼是一种灵体，由灵力构成。”
“嗯。”
“我查了很多资料，觉得鬼应该是一种量子态的存在。”武超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严格来说，他们并没有真正死去，他们是薛定谔的猫，在不确定的时候处于生和死的两种状态。”
“薛定谔的猫听说过吗？”
(⊙o⊙)…
徐其琛虽然对高深的物理学知识很陌生，可是对大名鼎鼎的薛定谔的猫还是知道的。
设想在一个封闭的匣子里，有一只活猫及一瓶毒药。如果我揭开盖子，便无法确认猫是活还是死，这是它的两种本征态，处于一种活与不活的叠加态。只有在揭开盖子的一瞬间，才能确切地知道猫是死是活。此时，猫构成的波函数由叠加态立即收缩到某一个本征态。
量子理论认为：如果没有揭开盖子，进行观察，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猫是死是活，它将永远处于半死不活的叠加态。
不过他没打断武超，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武超很满意地继续说道：“对于他们而言，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莎士比亚，《哈姆勒特》。”
小样，我居然还会抢答了呢。
武超没被抢答所干扰，只是他兴奋地手舞足蹈的样子，让路人看着像是个疯子。
“先上楼再说。”徐其琛还抱着睡得死死的璐璐，胳膊有点酸。
徐其琛打开家门的时候，孙晓菲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拖着腮帮子，二倍速刷着长达120集的狗血偶像剧。
孙晓菲听到动静抬头忘了一眼，突然发现还有一个陌生人，立刻有一点慌张。
不对啊，一般人看不到我啊。
孙晓菲缓过神来，情绪平复下来。
而在武超看来，平板电脑悬在空中，播放着电视剧，显得有些诡异。
正要询问，徐其琛侧身遮住了他的视线，拿了双拖鞋给他。
趁着武超低头换鞋，徐其琛不断给孙晓菲使眼色。
孙晓菲点了点头，把平板往沙发上一丢。
武超换好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貌似是自己眼睛花了。
徐其琛把吃撑睡着了的露露放回卧室，给自己泡了杯枸杞水，静静听武超分析。
“我猜测灵体是一种生和死的叠加状态，不稳定的能量体。”
“持续坍缩就是灵体的死亡，彻底消失。如果能够获得能量的补充，那它们就能够维持灵体的稳定。”
徐其琛和飘在半空的孙晓菲对视了一眼，武超的猜测还是有些道理的呀。
孙晓菲原本就是处于坍塌状态，如果不是璐璐的古玉给她补充了灵力，可能没多久就消失了。
不管武超是科学理论研究还是无端猜测，至少和现实情况非常相似，徐其琛不觉认真了起来。
“就像是量子在没被发现前，很多科学家觉得它只是猜想，是不存在的。”
“可现在量子的研究一日千里，有大量的科学家投入到理论研究。”
“我查阅了最新的量子领域研究成果，已经证实有多种方式来寻找量子态的坍缩过程。”武超兴奋了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寻找到鬼。”
“只要有仪器，人类就可以证明鬼的存在。”
武超似乎对找到鬼充满了动力，人家都是怕鬼惦记，这货非要主动凑上去。
“需要什么仪器？”徐其琛心动地问道。
武超瞬间沮丧了起来：“类似的仪器都是国家重大设备，我们很难接触得到。”
徐其琛：“……”
他还想是不是能开发一中便携式的搜鬼仪器，现在看来有些太过于理想化了。
量子研究是世界最顶尖的物理研究，相关设备都是价值数亿美金，除非是国家或者是大型跨国公司，不然是绝对负担不起的。
更别说是大型设备的仪器小型化，甚至是便携，那都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要知道拥有核弹的国家不少，但能够小型化的国家屈指可数。不能小型化，就无法通过导弹发射，总不能是在自己国土上引爆核弹，那就是全灭自己伤敌一指。
而核弹小型化，传说北极熊曾经研制过，称之为公文包核弹，一人便携，简直是刺杀灭国的利器。不过公文包核弹后来被证实为情报恐吓，和美利坚的星球大战政策异曲同工。
总的来说，武超的量子理论精进了不少，吸取了很多最新的研究理论，给他的猜想提供了一定的科学依据。
“没有设备的支持，猜想只能是猜想。”
“为什么量子态的灵体会具有意识，它们究竟是人类的另一种存在形式，还是一种新的种类。”
“构成灵力的能量能否被创造，通过仪器是否能大量制造灵力。”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培育灵体？”
武超的困惑实在是太多，搞得他有一点疯疯癫癫。
他只是个科技宅，并不是真正的科学家。他天资并不顶尖，唯一领先的就是他见过鬼，不用去证明鬼是不是存在。
在武超眼中，鬼肯定是存在，只是怎么证明出得并让自己能够看到，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这本就不是个短时间能够取得突破的事情，想不明白没事。”徐其琛宽慰道，“千万别钻牛角尖。”
武超给人的感觉就是科学狂人，在影视作品当中就是一个天然的反派。
这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武超钻研得越多，越发现自己的迷茫和无知。
徐其琛感觉武超有点急于求成，想要短时间里面解决太多的问题，势必会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安慰劝说了武超几句，他就着急回家继续他的研究。
说实话，他并不是科班出身，很多关于量子的知识都是现学现卖，自己并没有消化理解，显得有点民科的味道。
“大叔，这个人好厉害啊！”孙晓菲一脸的佩服，“要是他能破解灵体的奥秘，那我是不是就能被很多人看到了？”
这姑娘孤独太久。
“大概吧。”徐其琛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