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小瞧
徐其琛从办公楼出来没多久，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就走了出来，向前台询问徐其琛的来意。
前台的妹纸一脸嫌弃：“找工作来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要那么高的工资，哪家公司吃得消啊？”
在妹纸眼中，自己模样不错，也就这么点工资，徐其琛年纪又大，估计是被哪家公司给扫地出门的“奋斗者”，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知道自己的小庙容不下大神，那种看好戏的心态，让她心情很是愉悦。
有门技术了不起，拿高工资了不起啊，最后不还是成为更年轻码农的垫脚石？
切——
颜值才是资本，其它的都是浮云。
怪不得前台小妹的短见，要是她能够长远眼光，就不会在小庙当门面了。
保安微微点头，他的身份只是个掩饰，但耳濡目染，也清楚互联网企业的日子不好过，大把大把三十多岁的程序猿被辞退。徐其琛的年纪差不多，他就没有多想。
确认徐其琛已经离开，小保安重新回到楼梯口，盯着大厅里人的一举一动。
办公楼就电梯和楼梯两个入口，守住这两个地方，就能够确保没有可疑人员进入。
小保安盯得眼睛有些发涩，打了个哈欠，分泌出了点泪水，眼睛的酸痛才好了一些。
“别动！”
小保安的身后穿来了声音，心中一惊的他刚想要去寻找信号器，发现手碰了个空。
完犊子，遇到高手了！
“在找这个？”徐其琛晃了晃小盒子，从小保安的身后走出来。
守住大门又怎么样，徐其琛在金鹤楼身上学到了不走寻常路的技能，轻巧地就从二楼洗手间的窗户钻了进来。
小保安冷汗直流，知道自己不是徐其琛的对手，慌忙着急之际，想要大声叫喊，希望引起混乱，能够让楼上的人得到消息。
谁知道他刚想张嘴，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太弱了，让你来看门，能看得住谁？”徐其琛冷冷说道。
小保安又气又怒，涨红了脸，说不出话的他只能在脑海中把徐其琛骂了一万遍。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不算强，可他的使命就是警示而已，哪怕是被抓或者被杀了，楼上的大佬们也不会心疼。
以他中阶的实力，就算是高阶的修炼者硬闯，他至少按下信号器的机会。
可万万没想到，徐其琛搞偷袭，直接贴上了定身符，他根本就没机会反抗。一个比自己实力强不少的修炼者搞偷袭，小保安觉得说出去，会被其他人笑掉大牙的。
徐其琛才不管修炼界当中假模假样、惺惺作态所谓的交手规则，他对那套很不感冒。
“几楼？”
小保安早就有了牺牲的准备，自然不会老实交代。他甚至觉得面前的高手有些搞笑，自己被控制住了，嘴巴都张不开，你问几楼有什么意义？
徐其琛微微一笑，很有把握地说道：“七楼？八楼？九楼？”
察觉到小保安的神情细微的变化：“八楼对吧？你说说七上八下，选八楼不吉利的？”
小保安一脸震惊，不知道徐其琛是怎么猜到具体的楼层。
“你不能说话，不代表我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小家伙，还得多多修炼呀。”徐其琛拍拍小保安的肩膀，确认定身符的效果。
要是他潜入进武超的公司，定身符失效了，他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在小保安恐慌的神情中，徐其琛悠哉哉地踏进了电梯，按下了8楼。
在武超进入电梯的时候，徐其琛远远瞥见他按下楼层的位置，偏上一点，觉得应该就是中间楼层。
至于从小保安那里确认楼层，并不是什么读心术，而是微表情。
极快的语速下，小保安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反应都是下意识。当徐其琛说道八楼的时候，他的微表情告诉徐其琛就是这层。
一些小技巧，普通人也能学得会，就是施展的时候还得靠一点运气。
“叮咚！”
电梯在八层停了下来，徐其琛走出了电梯，没有一丝停留，朝着一家小公司走了过去。
他能够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没有丝毫慌乱，在小公司前台小姑娘差异的眼神中笔直地走了进去。
才出电梯，徐其琛就锁定了武超去的公司。门口摆着两个中阶实力的保安，就差没有打出招牌：我们公司有鬼。
身后的磨砂玻璃门合上，前台的小姑娘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喂，你是谁啊？来找谁？”
徐其琛停下了脚步：“找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还钱？”
小姑娘被扑面而来的质问给吓坏了：“老……老板他不在。”
“那我就不走了，把他找过来，不还钱，你们公司就别开了！”徐其琛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前台小姑娘有些哆嗦，心想着自家老板是欠了多少钱，怎么被债主追到公司了？
幸好来讨债的不是金链子金手表的社会银，否则小姑娘吓得都要报警了。
创业小公司嘛，要么是拿血汗钱赌一把，要么是一张嘴忽悠，烧别人家的钱。前者少有，后者是主流。
徐其琛在创业公司带了几年，实在是太明白其中的门道。
你要是能够忽悠来几十万的投资，那么创业就算是初步成功。要是能够遇到投资百万的凯子，那么公司，这波创业只赚不亏。
如今的时代，骗子太多，傻子都已经不够用了。
前台的小姑娘倒了杯水，头都不回地朝里头跑，估计是找能说得上话的经理、主管一类来应付债主。
把前台忽悠走，徐其琛闪身从角落里的窗户钻了出去。
写字楼的窗户只能开启45度，好在徐其琛伸手敏捷。
一只手抓住边框，整个身子悬在外头。要是楼下有人抬头看到悬在半空的徐其琛，准得被吓死。好在大家都忙着生计，早就没有了抬头的习惯。
用灵力振开临近窗户的锁，打开来后，徐其琛晃悠了一下，从窗户钻了进去。
看着一排排的柜子，应该是员工的更衣室。
随便打开柜子，找了套白色的实验服穿上，服装上还有标牌。偌大面罩遮住了脸，只要徐其琛不开口，应该是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是闯入者。
到了这里，要是公司里没有什么诡异，徐其琛就不信了。
公司里面要穿实验服，搞得像是做生化实验一眼，一看就不正经。
稍微思考了一下，徐其琛给小四发了个定位，把怪异的地方简略地说了一下，让他派些人接应。
小四回了个魂淡，徐其琛懒得看接下来的抱怨，打开更衣室的门走了出去。
公司占据了小半个楼层，空间非常大，绝大多数的人都穿着实验服，徐其琛不那么显眼。
这么多人，不乏有高阶的修炼者，他们到底在研究些什么呢？
“嘟嗒嘟嗒~第三十四次试验进入倒数，请做好安全防护！”
“重复！倒数三十秒，请做好安全防护！”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倚墙站着，习以为常。
徐其琛学着旁边的人，贴着墙面。
广播当中的倒数结束后，徐其琛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静止不动的研究人员们接着做刚才的事情。
没有在管理局备案的研究机构，防备外松内紧，徐其琛感觉自己似乎是找到了某个名门世家的秘密基地。
徐其琛沿着走廊，看到了端着咖啡的武超，跟着他到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有好几个办公位，堆放着大量的材料。徐其琛瞥了一眼，上面写着大量的函数，应该是某项工程的验算过程。
“你是不是走错了？”武超见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走了进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徐其琛脱下面罩，在武超快要叫出声来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出声！”
“呜呜！”武超很是惊慌。
徐其琛小声地说道：“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就是想问问，这个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要是明白了就点点头。”
武超平复了下情绪，点了点头。
徐其琛松开手的时候，精神极度紧绷，要是武超不配合摇人的话，他会在武超出声之前就用定身符控制住他。
好在武超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震惊徐其琛的到来。
“你怎么到这来了？”
“跟着你来的。”
武超的猜测得到了验证，面色凝重。
他随时是个宅男，可也明白研究所的做派。要是上级知道是他把人带过来，准没他好果子吃。
“这个地方很危险的，你哪来的还是从哪里回吧。”
“危险？”
武超猛地点头：“我是在一个论坛上被招录过来的，听人说之前有次实验失败引发了爆炸，不少实验人员都死了。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才放开了招录的门槛，不然我根本就达不到标准的。”
徐其琛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到底是研究什么？你在里面负责哪块？”
“造鬼！”武超的情绪亢奋了起来，“把鬼魂制造出来！”
“鬼？”
“对！”武超重重地点点头，“人由细胞构成，鬼魂则是由灵力构成。制造出鬼魂早就成功了，可如何给鬼魂赋予意识，就是实验的目标！”
意识依附与物质，对意识的研究很早就开始，只是在这片被誉为上帝禁区的研究领域，所产生的成果有限。
人工智能可以说是人类在制造意识，不过这种意识机遇数据模型和算法，暂时还不能像人类一样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可是在智力方面，拥有大数据和自主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已经有超越人类的趋势。
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更为离谱，给人造鬼魂赋予意识，感觉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你呢？”
“我负责对实验数据进行建模，给实验室进行参考。”武超对徐其琛并没有什么防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就是说你没接触过实验室？”
武超摇摇头：“实验室是绝密，我没有权限进去。只能等着实验室把数据传输过来，才能开始工作。”
“刚才听广播说第三十四次试验，那一会数据就会传给你？”
“对，所以你要赶紧离开，等下会有人把数据送过来。”武超有些着急地说道。
他知道徐其琛是个修炼者，可不认为面对研究所中大量的高手，徐其琛能够占到便宜。
在徐其琛印象当中，只有一个群体会试图制造出鬼魂，那就是人魔。之前在镇压人魔的过程中，管理局查获了不少听令行事的鬼魂和试验设备。
只是人魔很快销声匿迹，隐藏起来，修炼界知道花费再多的精力也不可能彻底把他们根除，就又陷入了内斗当中。
没想到修炼界到处都找不到的人魔，在管理局的眼皮子底下设立了那么庞大的研究所。
“有人来了！”武超透过磨砂玻璃，隐约看到几个身影走过来，“先躲躲！”
徐其琛不想打草惊蛇，在武超的指引下，藏到了办公室的一处资料柜中。
“其他人呢？”来人问道。
武超心里有点慌，咽了下口水：“被调走了。”
“第三十四次试验的数据，你只有一个小时。”
“好。”武超签过字，把一个方盒收了下来。
送数据的人离开后，徐其琛从狭小的柜子中钻了出来。
“一会管理局的人会突袭研究所，你在房间里别乱跑，我会让他们保护好你的！”徐其琛交代道。
“管理局？你是管理局的人？”武超拿着方盒的手有些颤抖。
“不算吧。”徐其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只是和管理局的关系不错。”
“徐哥。”
带上头罩准备出去的徐其琛被武超叫住了，回头疑惑他要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毁了我们的事业的！”
徐其琛心中一颤，武超已经按下桌底的按钮，办公室里顿时铃声大作。
“你做什么？”徐其琛冷汗刷刷直流。
刚才聊得不是还挺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武超一脸歉意：“你要是当做没看到，我也不会为难你。”
“可是你要毁了这一切，那我只要抱歉了。”
第212章 事业
人们常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透。
徐其琛觉得宅男某些方面和女人很相似，对某些方面特别痴迷，心思瞬息万变。
如果徐其琛只是闯入者，那武超会选择隐瞒，不让徐其琛被研究所发现。可当他得知徐其琛会把管理局引来，当机立断就按下了警报。
和伟大的事业相比，武超和徐其琛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鸿毛罢了。
徐其琛实在是看不透武超的举动，你说他妇人之仁也罢，说他脑子抽筋也好，都改变不了自己暴露的事实。
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徐其琛就该先撤退，和管理局的支援会和之后，在对研究所进行突袭。
研究所内部的安保很严密，加上有用大量的高手，很快办公室门口就距离了不少人影。
徐其琛能够感觉到强烈的人魔之力，可能是不清楚办公室里面具体的情况，才没有贸然攻入。
“出什么事了？”门外有人高声喊道。
武超看了一眼徐其琛，眼神中有些不忍，正要开口之时，徐其琛手中的定身符扑了过去，话语卡在了嗓子上。
“没……没事，不小心按到了。”徐其琛捏着嗓子，模拟武超的声音，有个八分相似。
“把门打开！”门外的人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徐其琛的目光在办公室不断飘动，试图寻找逃生之路。
蚁多咬死象，何况门外那些高手都是精英，可要比蚂蚁厉害太多。徐其琛觉着硬拼的话，又是贴身近战，自己的符文根本起不到最大的效果，就会被活活堆死。
“来了！”徐其琛扯着嗓子，朝着办公室门走去。
一步又一步，能走多慢就走多慢，希望能够多拖延些时间。
隔着磨砂的玻璃门，徐其琛注意到门外的人有所动作，赶紧闪身扑到一旁。
“啪嚓——”
钢化玻璃被一脚踹碎，渣子崩裂开来，撒了一地。
徐其琛闪身藏入办公桌底下，手中的符纸朝着门口丢过去，瞬间门口就被烈火、冰霜封堵起来。
“杀无赦！”门外领头的冷声说道。
各种招式落在烈火和冰霜上，瞬间就把门口清理了干净。
徐其琛保持好火力压制，朝着冲进来的人魔就是一顿招呼。
“啊——好烫好烫！”
“痛痛痛！着什么东西？”
“别挤我，让我进去！”
“……”
办公室的门就那么大小，冲击来的人越多越是施展不开来。
小头目没想到会混乱成这幅样子，赶紧嚎了一嗓子：“高阶一下的都出来，其余人进去！”
现场好不容易有了些秩序，少数几个高阶的高手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办公室的玻璃破了一个大洞，外头的风呼呼吹进来。
“人呢？跑哪里去了？”
有一个小弟快步跑到窗边，探头往下去，下面是混乱的人群，纷纷往上看，楼上发生了什么，落下那么多玻璃碎片。
“看到人！”
“下去，快！不能让他跑了！”小头目脸上阴晴变化。
几名修炼者冲了出去，小头目则是把藏在办公桌下的武超拎了出来。
“他是谁？知道多少东西？”
武超被巨大的动静吓得直哆嗦：“徐……徐其琛，知道研究所在研究什么。”
小头目深吸口气，抑制住当场杀了武超的冲动。
“收拾一下，能带走的赶紧带走，时间不多了。”小头目把武超丢在地上，指挥着其他人魔打包重要的资料。
仪器没了还可以再买，可是几十次的实验数据要是没了，他们这个据点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武超被人带了下去，怎么处置他要等大佬回来之后才能够做决定。
一群人乌泱泱地跑出了办公室，分头行事。
人魔很清楚自己过街老鼠的身份，早就研究所创立之初，就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杂乱不堪的办公室恢复了平静，倒在地山的文件柜晃悠了一下，柜门露出条缝，确认办公室安全之后，徐其琛才钻了出来。
徐其琛在隔绝门外的视线之后，就砸碎了玻璃窗，伪造自己逃离的假象，转身就藏进了文件柜。
人魔们对研究所受到侵入，随时可能会被管理局包围的情况下，肯定会心中慌乱，惦记着珍贵的实验数据，自然是无暇考虑太多，不会想到徐其琛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胡乱把之前脱下的实验服穿了起来，带上面罩，徐其琛快步走出办公室。
门外乱成一锅粥，穿着制服的保安、西装笔挺的管理人员和试验工作人员到处瞎跑，徐其琛并不起眼。
人魔只是少数，研究所有不少是被威逼利诱裹挟进来的普通修炼者，还有许多是如武超一般对鬼神感兴趣的普通人。
小头目下令转移，绝大部分的人有些慌乱无措，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魔给抛弃了。
“我们去哪呀？要是被管理局发现，肯定饶不了我们的！”一个中阶实力的修炼者惶惶不可终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不停打转。
“都怪那个潜入者，圣教抓到了他，要把他给五马分尸。”这位是忠实的魔教信徒。
更多的人朝着研究所的大门冲去，想要趁着管理局尚未赶来之际逃跑。
“不要乱！”小头目带着不少人魔挡在门口，“先让仪器和数据转移，你们这些人都往后退！”
赶着逃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从小头目的警告，后排不停地朝前挤，都要怼到小头目脸上了。
“放肆！”小头目见局势即将失控，体内的人魔之力暴涨，扩散的部分把面前围着的人给扫到一旁。
不少修炼者从摔倒的人群当中爬了起来。
“我们这些人的命还没那些仪器有价值？”年纪大些的修炼者难以置信地质问道，“想当初，若不是你们的首领多番恳求，我们怎么会过来为魔教效力？”
小头目一脸冷漠：“为我圣教效力？我看不然吧，如果不是我教出手，你此刻应该被你们掌门给三刀六洞了吧？”
“玷污师兄的老婆，还有脸站在这提要求？”
修炼者被小头目说得脸色铁青，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轻而易举地被当场揭露，心中无比害怕。
“去死！”恼羞成怒的修炼者掌心中冒出了滚滚灵力，朝着小头目扑了过去。
小头目冷哼一声，雄浑的人魔之力竖在面前。修炼者的攻击砸在能量盾上，没能一点伤害，反倒是受到巨大的反弹，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到了不少人，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还有谁不服？”小头目厉声喝道。
小头目是高阶中级的实力，在场有不少败类修炼者和他实力相仿，只是在小头目身后还有不少人魔，个个是精英，他们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够撼动如此强大的一群人魔。
“只要是仪器和资料撤离，你们都能离开。”小头目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语气有时间在这和我较劲，不如回到岗位上。秩序才是效率的保障，任何胆敢破坏秩序的存在，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小头目清楚时间有限，必须发动所有人的力量，一同安排仪器和数据的撤退，否则管理局一旦赶来，宝贵的仪器和数据都走不掉。但狗急跳墙，把人逼得太狠，他就得花费不少功夫来镇压，无端浪费了太多转移的时间。
小头目的算盘打得不错，只是他没想到徐其琛在潜入研究所之前就通知了管理局，管理局赶来的时间要比他预计得快很多。
而且徐其琛还藏在人群当中，怎么会让小头目那么容易就把局势稳定下来。
“什么秩序？不就是把我们当炮灰吗？”徐其琛扯着嗓子高声喊道，“管理局的人都要来了，哪还有时间？”
“就是拿我们的命给他们争取时间。”
“人死刁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徐其琛用极具煽动性的语气喊着口号。
“拼了！”话音未落，就有附和的人喊道。
人挤人，徐其琛没找到是谁开了口，不然真想要给他颁发给最佳捧哏的奖杯。
“拼了！怕个鸟！”
“想当初劳资也宰了几个人魔，害怕你们？”
“人魔我杀过，管理局的走狗我杀过，多少几个又何妨？”
“……”
一呼百应，局势瞬间就混乱了起来。
研究所除了人魔和普通人研究员之外，还有不少修炼者。有的修炼者为追求更强的力量，加入到魔教之中，获取更加强悍的功法，用来突破修炼中的门槛。有的纯粹就是人渣，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为修炼界所容，被管理局通缉抓捕，不得已躲藏进魔教。
能够从修炼界和管理局手中逃脱的，也只有魔教这个组织了。
这些人本就是有所求、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会愿意为魔教的大业而牺牲。
有了一个人动手，很快就打成一片。
徐其琛看到双方下狠手，不由咋舌，幸好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没选择硬肛，按着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徐其琛还真撑不了多久。
看热闹不嫌事大，徐其琛在边缘位置暗暗下手，看到人魔被败类们群殴，就给败类下道虚弱符，等人魔缓过气压着败类大的时候，就给人魔使绊子。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让他们分出胜负。
小头目原本想留着这群修炼者中的败类，为转移设备仪器出点力，多点人也能快一些，可出手之后，他就绝了这份心思。
这群败类被修炼界唾弃不是没有原因的，干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
“都杀了！”小头目恼火地喊道。
得了命令的人魔精英变了招式，将拦路的修炼者推开，集结成阵型。
败类们惦记着逃跑，根本没心思留下来和人魔们硬碰硬，面对人魔结阵的打击，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徐其琛见败类们的大势已去，被肃清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早就离开纷争之地，朝隐秘的实验室跑去。
主要的防备力量都集中门口，谁也不会想到穿着实验服的工作人员是以为早就逃出去的徐其琛，一路上畅通无阻。
实验室的门敞开着，不少人在卖力地搬运着仪器，徐其琛都不用破解门禁，很顺利就进入了绝密的实验室。
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名字，还有绵延的管道，正中间是徐其琛熟悉的拱形装置。
按照猜测，管道当中应该是灵力撞击的地方，拱形装置则是制造鬼魂的场所。实验人员正在装箱的金属小盒，应该就是制造出来的鬼魂。
徐其琛可是在这些人造鬼魂上吃过亏，它们有用鬼魂的特性，没有什么物质能够阻挡它们的渗入，而且好不惧死，甚至是发起自杀袭击。
决不能让人魔把这些金属小盒带走，否则突袭研究所，打击人魔力量的目的根本就没达到。
徐其琛混在实验人员当中，接触到金属小盒。
微微探查了一下，一只混沌的鬼魂缩在小盒当中。
“快点，不要磨蹭！”装箱的实验人员朝着徐其琛喊道。
接着金属小盒的遮挡，徐其琛的左右缩进了袖口，把烈火符文抽了出来。
“马上，马上。”徐其琛把符文贴在金属小盒的底部，然后放进了箱子当中。
装箱的实验员看到徐其琛一直带着头罩，心中有些怀疑：“把头罩摘了吧，设备都关了，没必要。”
“额……”
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啊。
你管我带不带头罩，赶紧收拾啊。
对方见徐其琛迟迟没有动作，心中的疑惑更甚，声音越发严厉：“摘掉！”
徐其琛的手缓缓朝着头罩挪去，顺带着把附近忙活的研究员们摸了一遍，高阶实力的很少。
“嘭——”
烈火符文炸裂开来，整个箱子被火焰包裹。
“怎么回事？”
“快灭火！试验品都在里面呢！”
装箱的实验员眼角都要裂开了，撕心裂肺地喊道。
金属小盒就是研究所的试验品，花费了人魔大量的人力物力才生产出来。没有了这些试验品，意识就没有可供培养的土壤。想要再把试验品凑齐，又不知道得过多久。
实验室里的人都清楚金属小盒的重要性，纷纷放下手中的设备，各显神通，希望能够尽快把烈火灭掉。
趁着一片混乱，徐其琛摘掉了头罩，转身朝着一堆硬盘数据跑去。
第213章 渣猫
实验室的人都挤在着火的箱子周围，一堆数据反倒是没有人看管。
“你干什么？”有一个研究员看到徐其琛抓起两块硬盘。
数据材料太多，徐其琛把两块硬盘揣兜里，就朝着实验室外跑。
“抓住他，快抓住他！”发现徐其琛的研究员是个废柴，战斗力很弱，只会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实验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手朝着徐其琛追了过去，徐其琛边跑变打，打翻了一地人。
“是你！”看到徐其琛，刚处理完败类的小头目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招呼起手下，朝着徐其琛围攻过来。
“正是你爷爷我！”徐其琛大喝一声，掉头就跑。
小头目：“……”
他还以为徐其琛会和他硬碰硬，没想到那么怂。
“杀了他！”小头目极其败坏地喊道。
手下们结成阵型，朝徐其琛掩杀过来。
“砰——”研究所的大门炸裂了，一群穿着管理局制服的行动队员冲了进来。
“跪下！”
“都跪下！”
几声喝声之后，行动队员就朝着还站着的人出手。
哀嚎声不绝于耳，眼花缭乱的灵力在空中对撞。徐其琛朝着行动队员们冲了过去，撤到了他们后面。
“没死呢？”套着一身装备的小四呵呵说道。
“你们还能再墨迹一点嘛，差点没被打死。”
小四没腔调地说道：“人都撒出去监控各个名门世家了，召集起来不需要时间啊？”
“派几个人过来就是送人头，还不如等等，等人齐了一波推平。”
徐其琛翻了个白眼：“话说得好听，充分反映了管理局的应急机制的滞缓，你们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一堆屁话，有没有什么发现的？”
徐其琛笑得很神秘：“你先说怎么感谢我吧，那么大一桩功劳。”
“搞那么神秘干嘛？”小四举得徐其琛有些故弄玄虚。
“你可别后悔啊，我自己把东西交给管理局。”
徐其琛煞有其事的样子，让小四赶紧拉住了他：“好说好说，私下不是哥们嘛，好事可不能缺了我呀。”
小四一脸严肃：“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呢。”
徐其琛下巴微昂，从兜里把硬盘掏了出来：“这里是人魔秘密的研究所，设备资料实在是太多，我就把看着很重要的硬盘拿了两个。”
“等会清理战场的时候，你注意把资料都搜集起来，这是整个研究所的关键，完全不能让人魔带着东西离开！”
“明白!”
小四赶紧招呼来行动队员，吩咐他们要额外注意仪器和数据，可别在打斗的时候给弄坏了。
研究所本来的守备在清理修炼者败类的时候就损失了一部分人，在面对行动小队的全力攻击，被打得节节后退，见大势所趋，小头目想着先把资料都毁掉。
只是小四得到了徐其琛的消息，派遣了一支小队突袭了实验室，小头目还没来及下手，就被灵力武器射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战局一边倒，没多久就扫清了整个研究所。
“给我个面子，那个小年轻就不要为难他了，治疗过后就放了吧。”徐其琛眼尖，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武超。
“有关系？”
“认识。”
小四问了问武超的身份，觉得并不重要，就点了点头。
看着武超被带走，徐其琛叹了口气。
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修炼界的事情，等到管理局治疗过他，消除了相关的记忆，他应该能够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没那么多惊醒刺激，平平淡淡就好。
至于不少寻求人魔庇护的败类，管理局是没什么好脾气的。这些人不少都是常年关在通缉榜上，带回去今年的案件侦破率能够提高不少。
和之前的收获相比，查获人魔重要的研究所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
人魔所能够获得的资源本就有限，把核心研究所毁去，等于是砍掉了重要的臂膀，他们开展的研究要倒退好多年。在损失大量的资料和研究人员之后，人魔再想开展人造鬼魂的意识研究，不知道又得多久才能恢复。
发现的东西越多，小四越是激动。
“徐其琛，你可以啊！我发现你搞事的能力和运气是成正比的啊，不枉费那么多次帮你擦屁股啊！”小四激动地拍了拍徐其琛的肩膀。
徐其琛嫌弃地把小四的手推到一旁：“别说得那么恶心好不啦，搞得我和你关系很密切一样。”
“关系不好吗？”小四一幅你要敢说不是就和你急的样子。
徐其琛咧了咧嘴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研究所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小四处理，徐其琛有些疲惫地下了楼。
楼下不少人围观，很多是楼上各个公司的职员。
外层是管理局设下了界限，借口是楼上的公司发生了爆炸，在尚未把隐患排除之外，闲杂人等是一律不能进。
徐其琛开上车回到家，把自己扔到沙发上。
“腓腓呢？”
徐其琛扭头没在窝里看到猫咪，问了一句。
孙晓菲捂着嘴笑得很大声：“出去解决私事去了。”
“累，知道你想说，赶紧的。”
孙晓菲就是一副快来问我的样子，好满足她分享八卦的心思，谁知道徐其琛如此不解风情。
不过心里头依旧按捺不住：“腓腓不是弄了只近卫军嘛。”
“嗯。”
这事徐其琛知道，搞得家里的猫粮开销直线上升。不过猫咪天生对灵力很敏感，在小区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腓腓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徐其琛忍痛就承担了这笔开销。
“近卫军里混进一只走丢的宠物猫，超级可爱，对腓腓格外钟情，老是缠着它。”
孙晓菲眉飞色舞：“腓腓不搭理它，那只猫咪就总凑到腓腓身边，还守在楼道门口，都快成望夫石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样子吧？咯咯——”
徐其琛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舔狗，不对，是舔猫。”
折腾了许久，徐其琛翻个身的功夫就睡着了。
……
“粑粑，注意看路啊！”车后座的璐璐见徐其琛精神萎靡，赶紧提醒道。
徐其琛打了个哈欠，振作下精神。
修炼者可不是刀枪不入，要是出了车祸，也扛不住巨大的撞击。主要是璐璐还在车上，可得当心些。
璐璐一脸狐疑：“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去了？”
“有好玩的事情不带着我？”
徐其琛睁大眼睛看着路：“帮管理局个忙，贼无聊。”
“我不信。”璐璐发挥了女孩的第六感，觉得徐其琛在骗他。
“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买菜，想吃点什么？”
果不其然，一提到吃的，璐璐就对其他事情没了兴趣，一脸兴奋地把想吃的东西数出来。
“要不咱们家开个酒店吧。”徐其琛很无语。
璐璐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佛跳墙这些菜你敢提，你爹我也做不出来啊。”
打消了璐璐不切实际的幻想，徐其琛在超市买了些常见的食材。
拎着走回家的路上，璐璐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腓腓吗？还是我看错了？”
徐其琛朝着花坛里瞥了一眼，那身形是腓腓无疑了。
“腓腓怎么在这呀？它应该在窝里睡觉吧。”璐璐一脸疑惑，蹑手蹑脚朝着花坛靠了过去。
徐其琛想到了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喵！喵喵！”
腓腓一脸高傲，对身旁献殷勤的猫咪看都不看一脸。
猫咪披着厚重的毛发，背脊是渐变的灰色，下盘则是雪白，脑袋圆圆的，竖着一对尖尖的小耳朵。
最妙的是猫咪的眼眸，一只泛着蓝色，一只偏向绿色。
异瞳的布偶猫，看着血统还算纯正，身价不菲，看着也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高雅公主。
只是在腓腓面前，布偶猫放低了姿态，低着脑袋，蹭着腓腓的前胸，可却得不到腓腓的任何回应。
腓腓也是头疼得不行，他的近卫军当中出了个“叛徒”。
布偶猫找不到家，又没有食物来源，不得不以加入到近卫军当中，起初大家都没注意到她。
谁知道经过几天的休养之后，布偶猫不在那么撂倒，恢复了漂亮柔顺的长发，顿时让近卫军躁动了起来。
要说布偶猫是落难的公主，近卫军里头的那些流浪猫就是24k纯钓丝，齐刷刷跑到布偶猫面前装大尾巴狼。
腓腓一看近卫军猫心散了，队伍不好带，想着把矛盾消灭在苗头当中。
以腓腓的实力，镇压一群躁动的流浪猫，手到擒来，走了一趟，把几只最躁动的猫咪打倒在地，近卫军也就恢复了秩序。
腓腓对自己很是满意，却没注意到布偶猫看它的眼神。
宠物猫也是动物，遵从自然界的法则。
在布偶猫眼中，腓腓除了胖点，什么都好，就想和腓腓生孩子。
它想法中的生孩子，可不是粉丝对明星的幻想，是实打实的生娃，最好是生一窝猫咪。
腓腓首次遇到布偶猫缩在自己身下，可是把它吓得跳了起来。
按照狸族的习惯，它还是个孩子啊！
布偶猫可不管了那么多，跪拜在腓腓身下，渴求怜惜，腓腓哪遇过这场面，灰溜溜地逃回家。
近卫军是腓腓一手建立管理的，没有它就等于瘫痪。可是它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布偶猫的热情，迟迟没有露面。
拖了好几天，腓腓下定了决心，要斩断布偶猫的幻想，否则近卫军就没有战斗力了。
“喵——”腓腓极其冷漠朝着布偶猫叫唤着，大概的意思就是【拒绝】、【走开】、【别烦我】。
布偶猫的异瞳泛着莹莹水光，叫声低沉婉转：【臣服】、【热烈】、【渴望】。
面对一只想上自己的母猫，腓腓有些束手无措。冷漠不理睬，劝退都试过了，布偶猫不为所动，腓腓总不能动手打人家吧？
“粑粑，腓腓是在找个伴吗？那只猫好漂亮啊！”璐璐目露精光。
徐其琛不由点点头，不管哪个角度来看，布偶猫的颜值都是非常耐打的，有一些高雅和贵气，又有一种落难公主的楚楚可怜。
只是这些其实并不能打动腓腓，它可是高贵的狸族，血统比国外的布偶猫不知道珍贵多少，自然是对它没有任何兴趣。
“为什么腓腓不搭理它呀？”璐璐看到布偶猫一味讨好，可腓腓始终不予理睬，不由问道。
“大概…可能是腓腓不乐意吧。”
徐其琛又不是腓腓，哪里清楚它是怎么想的啊。
布偶猫侧躺下来，露出自己的腹部，哀婉地朝着璐璐叫唤着。
腓腓翻了个白眼，它都努力地和布偶猫沟通了，可始终改变不了它的心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渣猫！”璐璐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把躺在地上的布偶猫抱了起来。
腓腓很早就察觉到徐其琛和璐璐在附近，只是它没想到璐璐一开口就是斥责它，根本没有站在它一边的意思。
徐其琛耸耸肩，爱莫能助。
女人说是你渣男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所以腓腓你现在就是渣猫，石锤！
“喵喵——”莫名被陌生人抱了起来，布偶猫不住地扭动着。
璐璐柔和地抚摸着布偶猫柔顺的长发：“别怕，不理腓腓，我带你回家哦。”
腓腓的眼睛瞬间瞪大，这个麻烦它想尽办法想要甩开，你还把它带回家，那我还回不回家了？
“喵喵！喵喵！”腓腓一溜烟跑到徐其琛脚下，蹭蹭徐其琛的裤腿。
可不能惯着璐璐呀，绝对不能让布偶猫回家！
徐其琛觉得好笑，把腓腓抱了起来：“璐璐就是一时兴起，等她兴致过了，我们帮布偶猫找主人，把它送回去。”
腓腓一听这主意好，可以一想到要和布偶猫同处一室，脑壳就无比疼。
璐璐安抚着布偶猫，欢快地跑在前头，腓腓则是生无可恋地躺在徐其琛的怀里。
“哎呦，新娘子进门了呀，哈哈哈——”
腓腓一进门就听到孙晓菲的调侃，缩在徐其琛怀里面装死，对孙晓菲不理不睬。
流浪了好久，布偶猫身上有些脏，璐璐放了一盆温水，想先帮布偶猫洗个澡。
“喵喵——”没多久，卫生间就传来了布偶猫凄厉的嘶吼。
第214章 子贡赎人
“璐璐！做什么？”徐其琛赶紧跑进卫生间。
璐璐抬起头，一脸无辜，手里头还拽着布偶猫的长尾巴。
布偶猫脸上满是惊恐，整个身子紧绷成一个弓形，死死地趴在洗澡盆的边沿，死活不乐意到水里头去。
“洗个澡，整得像杀猫一样。”徐其琛蹲下来，帮忙按住布偶猫。
布偶猫本就有畏惧情绪，又被大力按住，反应激动了起来。
“喵~喵喵——”布偶猫奋力挣扎，溅起无数水花。
“腓腓！腓腓，进来！”徐其琛嚎了一嗓子。
门外腓腓装死，一点回应都不给。
“小猫崽子，不得了了。”徐其琛站起身来。
“蹦！蹦蹦！”腓腓感知到徐其琛出门的脚步，心不甘情不愿地跑了过来。
“喵！”
干嘛，很烦的好嘛。
看到腓腓到场，布偶猫的反抗弱了许多，异瞳直勾勾盯着腓腓。
果然是公主的性子，看到心仪的公猫，还是要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腓腓不屑地撇撇嘴，洗个澡咋啦，搞得要死要活的样子。
找配偶是天性，怕水也是天性，在布偶猫身上，前者压过了后者，璐璐抓紧时间赶紧给布偶猫打上泡沫。
布偶猫的毛发较长，容易沾上草屑和枯叶，看着挺干净，搓洗一番，正盆水都变得浑浊不堪。
它似乎有些羞愧，作为喵公举，这么脏是极其不应该的。
洗过澡，用吸水毛巾擦过，在烘好，布偶猫恢复了小公举的模样。
璐璐满心欢喜地抱着布偶猫，晃动一下，布偶猫的毛发就像是海草海草一样，随波摇摆。
“好顺，好好摸呀！”璐璐揉搓着布偶猫。
布偶猫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哪怕心中有些不爽，没轻易地流露出来。
白音对布偶猫没有任何好感，在她眼中，腓腓是高贵的存在，而布偶猫只是不同的猫咪，以它平庸的身份，居然对腓腓死缠烂打，那简直就是挑战白音心中的等级体系。
在璐璐眼中可没有白音根深蒂固的那套，她只是觉得猫咪又温顺又可爱，手感好到爆炸。
“别摸了，再摸就要起电了！”徐其琛看不过去。
璐璐闻言抬起手，布偶猫的长发便被吸引了起来。
“哇——好神奇啊！”璐璐一脸震惊，“这是电吗？”
“静电。冬天的时候你脱毛衣，有时候会感觉被刺了一下，那就是静电。”
家里头腓腓和白音对布偶猫是很反感，璐璐特别喜欢，徐其琛和孙晓菲则是无所谓的态度。
“喵——”腓腓跳到沙发上，直视着徐其琛。
“什么事？”
腓腓有些心痛，但为了表达自己明确的意思，选择花费一些灵力：“你答应过的，把它送回去！”
“那也得明天再说啊，大晚上我去哪找呀？”
“喵！”腓腓撂了叫声，藏到窝里去了。
家里待不下去了，┭┮﹏┭┮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舔猫大概也是相同的解决。
腓腓对布偶猫实在是没有兴趣，面对布偶猫的纠缠，冷漠地用灵力竖起了屏障，布偶猫怎么都过不去，只能哀婉地叫唤几声，然后蜷曲起身子，趴着睡觉了。
白音还是心软，不待见归不待见，可也不能看着布偶猫睡在地板上，就让出了地毯的一小块，把布偶猫抱了过来。
布偶猫睡得很沉，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大早，徐其琛伺候好璐璐，送去幼儿园，回家就解决布偶猫的问题。
或许是是一起的缘故，布偶猫对白音很是依恋，只是眼神时不时好朝着腓腓飘去。
看样子它是没放弃和腓腓生一窝猫咪的想法。
徐其琛把布偶猫装到背包里：“先从宠物店找起吧，那么贵的猫，吃穿用度肯定都是用好的，店里应该有印象。”
徐其琛踹踹猫窝：“去不去？”
腓腓缩在窝里装死。
“不去也行，要是找不到猫咪的主人的话，我只能再把它带回来。”徐其琛有些唏嘘地说道，“那么贵的猫咪，放出去肯定被无良的家伙偷走。”
腓腓一想也是，自己在徐其琛身旁，还能当个监工，就慢慢地爬了出来。
徐其琛冷哼一声，朝着腓腓的大屁股就是一脚。
死破猫，还知道了谈条件。
腓腓肉厚，一点感觉都没有，扭动自己肥腻的腰肢跟在徐其琛后头。
布偶猫柔弱，想来是走不了太远，徐其琛就用导航软件寻找附近的宠物店，打算一家一家问。
布偶猫忍不得家，也只能这么个本办法。
连着问了两家，宠物店的老板只是夸赞布偶猫很漂亮，想要收下来，对客人有没有布偶猫丢失是一问三不知。
市面上血统纯正些的布偶猫动辄大几千，过万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宠物店的老板就想一两千收下来，狂赚一波差价，搞得徐其琛很是气恼。
好在到了第三家店，年轻的老板很热心，帮忙在顾客群里发消息，让徐其琛知道开宠物店的并不一定是只要铜钱，还有是真正爱好宠物的。
“喝点水吧，养猫的多会交流，如果是附近的人家走丢的，说不定会有消息反馈过来。”年轻的老板端了杯水过来。
天热，又跑了一圈，徐其琛还真有些口渴，就坐下来吹会空调，喝点水。
老板隔着背包的透明板逗弄了几下猫咪，猫咪心情不是很好，鲜有回应。
腓腓听着布偶猫快要有着落，心情不要太美丽，大大咧咧地跳上桌子，向徐其琛讨要些水喝。
“这只猫咪有些活泼呀？”老板看到腓腓的灵动很是惊讶。
“狸花猫，很普通的猫咪。”
老板凑过来细细打量一番，咋舌道：“狸花猫可不是一般的宠物猫，它可以凶猛得像一只小老虎，也可以温柔得像贴心小棉袄，是一只可盐可甜的好猫咪。”
徐其琛瞥了腓腓一眼，这货大概就是料下猛了，咸得发齁，甜得发腻，清流当中的泥石流，不是一两句能够描述得了。
见徐其琛不是很在意，老板觉得自己的意见被忽视，强调道：“国内对狸花猫不是很重视，可在国外就很稀罕了。以它的花色，没有几百美金可下不来。”
大概就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国内把折耳猫、布偶猫推崇不已，外国则是把狸花猫当个宝。
国外的月亮也有阴晴圆缺，和国内没有什么两样。
“有消息了！有一个客人说邻居家最近丢过一只布偶猫，还在小区里看到过悬赏，和这只长得非常像。”
“有联系方式吗？”徐其琛站起身来。
“她和邻居不是很熟悉，平时没有什么接触，只有地址。”年轻的老板说着把手机凑了过来，让徐其琛自己看聊天记录。
徐其琛记下地址，向心好的老板道了谢，朝着地址赶过去。
走进小区，布偶猫似乎回忆起乐什么，在背包里面很不安分。
看样子没找错地方。
“别着急，很快就到了。”徐其琛加快脚步。
到了楼道里，徐其琛果然看到了张贴出来的悬赏通告，用的照片和背包里的猫咪一模一样。主人很阔气，只要是提供布偶猫的线索，就说重金酬谢。
重金有多重，徐其琛不太关系，能帮人家把猫送回来，也算是做好事。何况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腓腓，要是再把布偶猫留在家里，这家伙绝对会发疯的。
找到门牌号，徐其琛按下了门铃。
“谁呀？”门里传来柔弱的女孩子的声音。
徐其琛看向门上的猫眼，知道里头的住户正在打量自己，忙放下背包，举了起来：“看一下，是不是你家的猫？”
“刷——”
门打了开来，窜出来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一把抓住背包：“大白鲨，是你，真的是你啊！”
徐其琛一头黑线，这取名很彪悍呐。
那么温柔的布偶猫叫大白鲨，是为了凸显反差嘛。
“呜呜~不……不要意思，太……太激动了，还以为再也找不到它了呢！”小女孩不停地擦着眼眶，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理解，理解。”
说话的功夫，徐其琛瞧了瞧女孩的模样，二十岁出头，一米六的个子，素颜很能打，只穿了条居家风格的睡裙，倒是看不出身材怎么样。
“那……那您先进来做一下，我……我换一下衣服。”女生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装扮很不合时宜，让出了空间。
徐其琛只觉得女生不怎么警惕，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倒也没说什么。
女生哒哒踩着拖鞋朝屋里跑，把徐其琛晾在门口。
徐其琛看了眼鞋架，都是女孩子的鞋子，也没有备用的拖鞋，估计是一个人住这。纠结了一会，穿着鞋就进了屋。
走了一上午，多少有点味，拖一下地板总比喷空气清新剂要简单点吧。
在门口餐桌配套的椅子上做了一会，换了身衣服的女生才走了出来。
很简单的白色体恤和牛仔内裤，一马平川，毫无亮点。不过好在颜值过关，看着赏心悦目。
“非常！非常感谢能把大白鲨送回来！”女生一上来就是千恩万谢。
徐其琛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恨不自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好在背包里的大白鲨打破了气氛。
女生打开了拉链，大白鲨从里面窜了出来，跃进了女生的怀抱。
女生紧紧搂住大白鲨，下巴蹭着猫头。
“大白鲨，很有趣的名字。”徐其琛知道很破坏气氛，可实在是找不到话题。
“是吗？他们都说我取名太随意了，其实我觉得就很好听。”女生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徐其琛咽了下口水，他就是客气一下，谁知道这姑娘是真不客气啊。
“能转账吗？我没那么多现金。”女生拿出了手机。
徐其琛挥挥手：“不用了，大白鲨回来就好，以后注意一些，别在跑丢了。”
女生一脸郑重：“您听过子贡赎人的典故吗？”
呵——
徐其琛那么好为人师的性子，经典的故事怎么会不知道呢。
“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女生没想到徐其琛知道这个典故，一脸兴奋：“就是这个道理，要是你不收的话，以后就会有别的猫咪回不到主人那里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都让您装了，徐其琛可咋办呢。
“你要真想给的话，意思一下就行。”徐其琛客气地说道。
女生眼中一道精光：“真的只要意思一下吗？”
徐其琛有了不祥的预感，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点点头。
女生扫了下二维码，没一会徐其琛就收到了“188”的转账。
得，真是意思意思，不过数字还挺吉利的。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黄馨月。”
“徐其琛。”
“我们加个好友吧。”黄馨月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囊中羞涩，回头我再给你发红包。”
徐其琛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红包就算了，你看好大白鲨就好。出去玩的时候，要给猫咪套上背带，不然猫咪玩性重，一不留神就跑了。”
“不是出去玩的时候，是我在家的时候，大白鲨不知怎么就跑出去了，一只找不到。”黄馨月有些委屈地辩解道，“以前大白鲨很乖的，从不出门，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回事。”
加好友的时候，徐其琛注意到归属地并不是沪城，小姑娘一个人生活在沪城，已经够辛苦的了，善意一些吧。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徐其琛起身说道。
“嗯，我们再联系。”黄馨月摇摇手里的手机。
“大叔！”黄馨月喊住了徐其琛。
徐其琛有些疑惑地回头，就看到黄馨月笑着指了指地上的腓腓。
“带猫咪出来要记得带背带，你的猫不就没跟上你嘛。”
嘿，这姑娘。
徐其琛朝着腓腓招呼了一声，却喊不动它。
破猫，大白鲨在家里的时候，死活不要，现在要分开，知道留恋了？
徐其琛走过去，正要抱起腓腓的时候，却发现它的神色异常严肃，盯着卧室。
“怎么了？”
“喵——”腓腓朝着卧室叫唤了一声。
第215章 汉服
“瞄——”腓腓朝着卧室叫唤道。
徐其琛朝着卧室看了一眼：“有东西？”
腓腓一脸凝重，点了点头。
黄馨月很是好奇：“有什么东西啊？”
“不干净的东西。”徐其琛自己感知不到，但是他相信腓腓的判断。
“那……那里是我的卧室……”黄馨月不明白为什么大叔说自己的卧室不干净。
她一个人住随意了些，可还是会偶尔打扫一下，不至于脏兮兮的。
“大白鲨是自己跑出去的？”徐其琛想到了什么。
“对，那天晚上我拿了外卖，没把门关好，它就跑出去了。”
徐其琛看了看大白鲨，它对房间似乎很是畏惧。
看这样子，大白鲨并不是自己想跑，而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吓到了它，才慌不择路跑出了屋子。
大白鲨又不如腓腓那么聪明，跑出去之后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沦为了流浪猫。
“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怪事？特别是大白鲨走丢那几天。”徐其琛问道。
黄馨月很是迷惑，不知道大叔问这个干嘛。不过看到徐其琛面色凝重的样子，她努力地思索了一下。
“好像……好像那几天大白鲨情绪不太对，时不时会叫得很凄厉，我还以为它生病了呢。”黄馨月想起了什么，拍了下手：“还有，大半夜它在我旁边不睡觉，叫得特别大声，我都被吵醒了。”
“楼下的老太太一大早就跑上来，对着大门拳打脚踢，说是吵到她睡觉。”
年纪大了，睡眠本来就浅。猫咪凄厉的叫声穿透性很强，没把大门给踹开已经是很“慈祥”了。
“猫咪会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徐其琛幽幽地说道。
“看不到的？”黄馨月猛地往后退了半步，拍了拍飞机场，笑得很是勉强，“别……别开玩笑哈，哈哈~”
徐其琛摊摊手：“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
黄馨月的声音大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可能就是大白鲨身体不好，我房间里，怎么……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徐其琛微微摇头：“猫的敏感度可要比人强太多，特别是晚上，感官能够注意许多我们难以察觉的东西。”
“呵~呵~”黄馨月的笑容凝滞了下来。
“我能进去看看吗？”
黄馨月紧张地舌头有些僵直，可以两个字说得模糊不清。
徐其琛宁可了把手，黄馨月的卧室便展现在眼前。
凌乱的床铺，一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书、化妆品和团成一团的衣物。
而在床的边上衣架上，则是挂着不少款式的古代服装。
“有点，乱，啊。”黄馨月只觉得眼红。
一个人在大城市生活，卧室就是极其私密的空间，黄馨月也懒得收拾，需要用的东西就摆在手边，乱是乱了点，可确实是方便不少。
腓腓缓缓地走进卧室，边走边嗅着气味。
能够躲过徐其琛感知的灵异存在，要么是实力强大，要么是隐藏能力极强，纵然是腓腓，也只是能够察觉到一点残留的气味。
跨过地板上的各种物品，腓腓在衣架前伏下了身。
就是这。
黄馨月是个汉服爱好者，四季款型都有，大多是做工精细，用料高端，气质华美。
“大白鲨之前没有出现过异常情况吧？”
黄馨月摇摇头：“没有。”
“走丢的那天前，买的是哪几件衣服？”
黄馨月对汉服极其喜爱，家里搞得乱，可是购买的顺序记得很清楚。
“之前有个汉服的展览会，买了不少。”黄馨月说着挑了几件出来。
徐其琛挑了一件，那在手中抚摸了一番，见黄馨月有些脸红，立刻想起天热还热，说不定这几件她贴身穿着。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闻女孩穿过的衣服，确实有些不像话。
想到这，徐其琛把腓腓招了过来，挨个把服装给它问一遍。
最终锁定了一套偏红色的齐胸襦裙，腓腓确定上来鬼怪的味道残留得是最浓重的。
襦裙采用的丝绸材质，手感顺滑，胸口的刺绣格外精良，不像是机器的那般粗糙。
“绣的是什么东西？”徐其琛感觉到刺绣用的针线似乎很不寻常。
一提到黄馨月的专业爱好，她情绪好了不少：“古代的一种花，现在的说法应该是牡丹的一种。”
“那倒是挺贵气哈。”
“不仅是贵气，还很贵呢。这条裙子抵得上半个衣架，要不是我出价高，都买不到。他们家的汉服都是手工制作，而且是看身材。”
“出得起价钱的身材不符合，身材符合的没我有钱。”黄馨月说着有些飘飘然。
什么叫做符合身材的没钱，以黄馨月的身材来说，作用一座飞机场，确实是没几个姑娘能够适合。
徐其琛面露黑线，这就是你重金酬谢只有188的理由吗？
新一代年轻人的恶臭，在爱好上不惜付出一切，哪怕自己需要吃土维持生计。
“我要是说里面有浓重的鬼气，你会不会拿剪刀把它给剪了？”
“鬼气，什么气？”黄馨月一脸迷惑。
“人有人气，鬼有鬼气，鬼怪在上面停留过，残留下来的气息。”
“大叔，麻烦默念敬业友善，多念几遍。哪来的鬼魂呐？”黄馨月给自己洗脑，坚决不相信鬼怪之说。
“老夫子不曰乱力怪神！”
徐其琛笑了笑：“完整的一句应该是：子不语乱力怪神，非不语也，盖有未易语者耳。他从来不说怪力乱神，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其中有不容易说明白的地方。”
在熟悉的领域被打败，黄馨月挫败感十足。
纵然是这样，黄馨月还是不信自己闹鬼，还把自己的猫咪给吓跑。
徐其琛无所谓她信不信，188的钱都收了，就顺手帮她解决一下问题。
要是回头大白鲨又被吓跑了，肯定会跑去找腓腓，那腓腓肯定会暴走。
徐其琛看了腓腓一眼，它也想到了这茬，所以才那么卖力。
“藏那么深，估计只是作为它附身的一个场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现身。”
“喵~”腓腓表示赞同徐其琛的判断。
“看来得去把它找出来，不然迟早是个隐患。”徐其琛一时之间找不出襦裙当中的机关，只有解决了下了禁制的恶灵，才能一劳永逸。
“大叔，你在和我说话吗？”
“额……”徐其琛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在和腓腓说话，要是黄馨月知道猫咪能够和人交流，那她的三观绝对会原地爆炸的。
“自言自语。”
“咳~能带我去这条襦裙的店铺吗？”
“他们是在活动的时候摆得摊子，具体的地址我得问问别人呢。”
汉服圈是个很奇怪的圈子。
起初不过是少数人的喜好，大多是自己制作，规模很小。随着文化的复兴，突然就火了起来。
人一多，圈子的各种乱象就都出来了。
首先就是定义问题，汉服按照广义定义应该是历史上的所有服装，可偏偏就有人不认可魏晋风襦裙为汉服，搭配要符合规定，汉服据对是不能搭配高跟鞋和运动鞋，必须是绣花鞋。
很多一早进入汉服圈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规则。
说到底就是汉服成了一门生意，有人借助各种认为制定的规则来抢夺话语权。话语权往往是和生意挂钩，圈子里自然就是各种诡异操作。
只有哪几家店出品的才算是正品，其它小店的就是山寨。这就很奇怪，几百年前的东西，连个版权都没有，凭什么来界定真假，也就是欺负老祖宗没法爬出来，否则非得把这些一门心思往钱眼里钻的家伙给抽死。
汉服的图案和元素多是来源于历史记载，那卖汉服的人就应该给文物缴纳使用费用，据为已有吃相极其难看。
黄馨月年纪不大，在圈子里也算有些江湖地位，很快就得到了店铺的具体位置。
路上，黄馨月和徐其琛吐槽圈子里的乱象，如果不是她的收入来源于当up主，很多粉丝都是看她对服装的解读来入坑的，她早就想退圈了。
徐其琛年纪大了，对年轻人的爱好很不感冒，就当个八卦听听。
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自古以来就不是新鲜的事情。
车停在一家民宿门口，院子里布置了不少历史元素，看着像是从历史当中穿越而来，颇有古风。
“挺其他人说，他们一直坚持手工制作，产量很低，因为极好的质量和独特的设计，每件价格非常高昂，可以说是圈子当中的奢侈品。”
那么大的民宿规模，哪怕是地段偏了点，可毕竟是在沪城，没有足够的财力，哪可能存在。
民宿楼上住人，楼下开店，一进门就能看到墙上挂着各种款式的服装。
“是预定了房间还是？”穿着素色袍子的年轻人走过来问道。
黄馨月从纸袋里拿出了襦裙：“之前是在活动上买的，发现有缺损，不知道能不能帮忙修补一下。”
年轻人一脸不好意思：“手工制作，难免会有些缺漏，要是有凭证的话，我们支持退款的。”
“不用退，我挺喜欢的，就是看看能不能修补好。”黄馨月按照商量好的话说道。
“那稍等一下，我把老板喊过来，这条是他制作的，只有他能补。”
趁着年轻人去找老板的空档，徐其琛轻轻碰了碰腓腓，让它嗅嗅附近的气味。
腓腓在前厅绕了一圈，摇了摇头。
墙上挂着华美的服装都不存在鬼魂残留的味道，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老板在后面，你们跟我来。”年轻人很快返回。
跟着年轻人穿过前厅，路过苏江南园林的院子，看到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正穿着服装在拍照，不乏有俊美的男生。
看样子爱好者非常多，本就是漂亮的模样，配上古色古香的服装，确实是赏心悦目。
只是不知道如果颜值不过关的人，有没有资格穿。
面对徐其琛的问题，黄馨月的表情就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风气早就被带坏了！”
“汉服的爱好本应该是大众的，积极向上的，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有这样的爱好，才能做好推广。”
“可圈子里面总有些人对普通人挑三拣四，甚至还出现过当众辱骂一般人的事件，这么下去，路只会越走越窄。”
脱离群众的爱好，只是浮在空中的无病呻.吟。黄馨月看得很透彻，只是既得利益者规模庞大，她只是一个做视频的up主，人言微轻。
大概只有这群得利者惹了众怒，圈子的风气才能清净些吧。
穿过院子，就是店铺的制作工坊，不少身着灰色的衣袍人在裁剪布料。
手工确实都是手工制作，但在徐其琛看来更多是一个噱头，提高售价。
除了少数人之外，人力不会比机器更出色，这帮制衣的人感觉更像是真人秀，向参观的人表明所制作服装的价值。
“老板在里面，你让他帮忙看一下。”年轻人恭敬地说道。
出了些质量问题，店铺没有推脱，这一点还是做得非常好的。
戴着眼镜的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二十大几的年纪，现代的短发，白鹤汉服袍，广袖，谁看了都得夸一句翩翩少年。
老板接过黄馨月手中的襦裙，在腰间的位置摸了一下，笑道：“确实是出自我手，不知是哪个地方有问题。”
黄馨月不由望向了徐其琛，路上说话的时候，也商量好是哪个地方出问题啊？
徐其琛上前说道：“我妹妹穿上的时候，总觉得后背硌得慌，不知道是不是裁剪和缝线的时候有问题？还麻烦你看一下。”
感觉这东西太个人，说硌得慌就是硌得慌，无懈可击。
论到瞎扯，徐其琛闭着眼睛都能随口胡诌。
老板愣了一下，只是买家找上门来，他还是得查看一番。
低头把襦裙翻转过来，放置在房间里的实木桌上，老板细细地抚摸后背位置，时不时还皱下眉头。
趁着老板忙得时候，腓腓伏在徐其琛脚下，外表看似在打瞌睡，实则嗅着房间里的气味。
“喵~”腓腓朝着徐其琛叫唤了一声。
徐其琛给了个眼神，腓腓肯定地点点头。
看样子，问题的根源确实是出在老板这个工作室里面。
第216章 财帛动人心
“老板，你这一手绝技是哪学来的啊？”徐其琛在工作室里踱着步，漫不经心地问道。
“兴趣而已，承蒙喜爱罢了。”
“兴趣？我看是特别好，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顾客喜欢呢。”
“啧啧，这一条就要一万多，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老板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位客人的攻击性很强，想着和气生财，便没有接话。
徐其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这位老板，紧接着问道：“如此多的款式，复古的点缀，是否也能光靠兴趣呢？”
老板被类似的问题问了好多遍，回答起来非常流畅：“汉服说到底是在古代服饰的基础上，加上一些现代化的改造而已。大量的书画、雕塑，都是灵感的来源。”
“奥~”徐其琛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难道不是谁教给你的吗？”
“不对，应该不能说是人。”徐其琛猛地凑到老板的身边，“准确地说，鬼！”
老板浑身一抖，往后退了几步，撞在柜子上：“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板胡乱地抓起桌上的襦裙：“裙子不卖给你们了，退钱，全额退款！”
黄馨月再傻，也能从老板怪异的举动当中察觉出一丝的端倪，更别说是老道的徐其琛了。
“现在可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命的问题喽。”
徐其琛说着从墙壁上挑选了几件各式的襦裙扯了下来：“这几条，应该是它让你做的吧？”
老板着急慌忙地推了徐其琛一把：“出去！来人！这有人捣乱，把他赶出去！”
一向情绪平和的汉服店老板极其败坏，外边几个裁减衣服的员工以为出了大事，快步跑了进来。
“老板，什么事！”
“是这小子，对吧？揍他！”
“……”
徐其琛伸了根手指头，摇晃了几下：“世间那么美好，何必如此暴躁。”
“你真想我把内幕广而告之？”徐其琛小声地对老板讲道。
老板心里有鬼，不敢声张，纠结了片刻之后，铁青着脸让员工退出去。
“老板？”员工难以置信老板的心意变化如此之快。
“出去！”老板脖子气得都涨红了一圈。
徐其琛像个没事人，看着闲杂人等都撤出工作室外，确保没有人能够听到工作室的谈话。
“你想怎么样！”老板低声地咆哮道，语气中是抹不去的愤怒和秘密被解开的羞恼。
“姓名，性别，年龄！”
“你不是警察，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些问题！”
徐其琛无趣地打着响指：“我确实不是警察，你却是个罪人。”
“我没有害人！”
“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别告诉我这几条襦裙当中隐藏的东西，你一点都不知晓。”
老板像是被抽干了气息，瘫坐在椅子上。
“钱焦俊，男，28岁。”
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钱焦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老套的故事，徐其琛心里猜测出七七八八，钱焦俊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
几年前，钱焦俊只是个刚入圈的汉服爱好者，他自己是服装设计专业出身，就把专业知识和爱好融合在一起。
只是之前汉服热潮尚未兴起，钱焦俊自己设计的汉服鲜有人问津，挫败感让他自暴自弃。
好在圈里面小姐姐不少，钱焦俊利用一些颇具特色的汉服，得了不少便宜。
颓废的状态，知道他收到了一套有点年代的服装。
毫无新意，服装里有一只女鬼，钱焦俊就被缠上了。
钱焦俊担惊受怕的过程中，发现女鬼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倒是被它通晓古代服饰的本事所震撼。
自此从钱焦俊手中就流出了不少轰动的汉服款式，得到了市场的青睐，加上热潮兴起，钱焦俊的汉服生意快速扩张。
“站在风口上的猪，也能飞起来。”
钱焦俊一脸苦笑：“猪是飞起来了，可这股风没那么简单。”
最初女鬼只是说是附身的衣服拥有独特的材质，要添加在新制的汉服当中。钱焦俊只是觉得奇怪，但在女鬼一贯的指挥下，他也没有多想。
当时的汉服圈不大，钱焦俊很快就得知一位汉服爱好者的惨死，一开始他没有联系起来，可当第二位购买了缝制上残片的女生无端死亡之后，钱焦俊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利诱，转变成了威逼。
“我……我真没想害别人的意思，都是……都是它逼迫我的！”钱焦俊痛哭流涕，把所有的错误推到了女鬼身上。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它害人，从来没有尝试过？”徐其琛听到受害者的数量，气得吼道。
钱焦俊耿直了脖子，像是一只绝境中的公鸡：“反抗，那死的就是我！”
“难道没有我，它就不会害人了吗？”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不要学会了几个词，就数落我，倘若是换成你，你可能会更不堪！”
徐其琛愣了一下：“没有那么多如果，它估计也没有胆量来找我麻烦。”
“把衣服交出来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钱焦俊没有刚才的气势，有些哆嗦地从柜子的底层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来之后，残破的圆领对襟长衣就展露了出来。
长衣上残存的鬼气很淡薄，不细致些，根本就闻不到。
“这个实力学别人出来害人，真不知道是不是打着灯笼去厕所——找死！”
长衣中升腾起一股雾气，穿着长衣的女鬼就现身了。
其貌不扬，放在光罗大众中没有一丁点的存在感。
“你的猫一踏进门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女鬼不屑地说道。
“不怕？”徐其琛眼角抖动了一下。
女鬼的淡定超乎他的想象，要么是它疯了，要么就是有足以翻盘的底牌。
女鬼的余光瞥向钱焦俊，后者双股打颤，脚边淌了一地液体，工作室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你以为靠着他们就能够摆脱我？”女鬼冷笑一声，“只有死，你才可能结束你的噩梦。”
“别……杀我，不要杀我，呜呜……”偌大的男子汉，摊在地上无助地哭喊道。
“放心吧，我们在呢，你死不了。”徐其琛对钱焦俊的怂包样很是无语。
怎么说他在沪城修炼界也有些名号，加上腓腓这种贼厉害的吉祥物，徐其琛觉得灭掉这个嚣张的女鬼还是很简单的。
“我烟消云散了又如何？”女鬼肆意嘲讽道，“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功夫，才把我的魂魄碎片送出去。”
“你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怎么那么熟悉呢？
“你从哪学会的？”徐其琛抑制住内心的狂喜。
女鬼见徐其琛表情管理失控，以为徐其琛是怕了，正要显摆一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它没见徐其琛出手啊？
徐其琛围着女鬼转悠了一圈，像是发现了宝贝玩具的小孩子，眼眸当中全是欣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你那么弱，居然会使用分身的本事，实在是太好了！”
女鬼被徐其琛的语气惊得有些胆寒，这人到底是谁，他似乎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万宁困扰了徐其琛许久，再找不到本体的情况下，分身就像是杀不绝，时不时就会蹦跶出来。哪怕是个别分身想要脱离本体的控制，也被本体借助徐其琛的手给除掉。
这只把北方折腾得生灵涂炭的大鬼，就是仗着拥有不知其数的分身，才会如此嚣张。
徐其琛没想到能够发现另一个女鬼拥有类似万宁的本事，而且那么弱，估摸着从它身上能够找到破解万宁的法子。
汉服女鬼动弹不得，想要召唤分身，发现周身覆盖着厚厚的灵力护罩，屏蔽了它对外联络的途径。
它就像是摆在砧板上的鱼肉，随便徐其琛怎么宰割。
“我知道你是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哪怕我让你魂飞魄散，只要是其它分身还存在，你就不会彻底消失。”徐其琛点出了汉服女鬼嚣张的根源。
“嘿~我也不知道你能够轻易说出来，所以我会把你交给管理局。相信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我不着急，可以等！”
汉服女鬼自然是知道管理局的名号，正是因为如此，极度的恐惧吞噬了它的心智，意识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灵体。如果不是被定身符制住，此时可能是在不住地颤抖。
“大仙，谢谢！谢谢！”
“我终于是摆脱了它！呜呜~”钱焦俊伏在地上呜咽道。
徐其琛眼中尽是嫌弃，语气冷漠起来：“管理局会判定你的罪行，不要想着逃跑，就算能够逃出生天，那些尚未归案的分身决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相较之而言，管理局可能还安全些。”
钱焦俊是个小白，对灵体管理局完全没有了解，以为是和警察局差不多的机构，多少会**律，大不了是关几天，出来了还有偌大的产业。
解决了祸根，独享财富，怎么看都不亏，钱焦俊对徐其琛是千恩万谢。
实际上涉及到妖魔鬼怪，管理局的权限可要比警察局大多了。
以他为虎作伥、残害普通人的行径，管理局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能不能出来看造化，他的钱财多半是用来补偿那些丧命的可怜姑娘。
管理局的外勤很快赶到，查封了钱焦俊的店铺，把他带了回去。
汉服女鬼是寻找破解万宁的关键，徐其琛不放心，打算亲自押送到管理局。
“你还好吧？”徐其琛见黄馨月精神恍惚，关切地问道。
黄馨月呆呆地应了一声，许久才说道：“刚……刚才我是在做梦吧？”
说话时，牙齿哆嗦的碰撞声非常明显。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大白天见着了鬼，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整个心理都被阴影给遮蔽了。
徐其琛拍拍她的肩膀：“不怕，治疗一下，这些都会忘掉，一切都会变好。”
黄馨月并不是坚强的人，根本就无法接受世间存在鬼怪，如果管理局不介入治疗的话，这些记忆会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轻者疯疯癫癫，重则丧失理智。
处理后事，收拾烂摊子，管理局是专业的，把黄馨月交给他们，徐其琛非常放心。
“how old are you！”小四见到徐其琛的时候，一脸无奈。
“好事。”徐其琛把汉服女鬼交给小四。
“你确定猜得没错？”小四有些怀疑。
徐其琛摊摊手：“那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
“至少从原理上，它的能力和万宁的非常相似。没有那种功法是无懈可击的，越是逆天的功法，破解之法可能就越简单。”
万物守恒的道理小四很清楚，像是万宁那种类似复制自我的功法，肯定也会有缺陷。
“只是……”小四有些为难，“这是它的保命之道，不上硬手段是不会开口的。要是弄坏了，咋办？”
“坏了就坏了喂。”
徐其琛无所谓，听得汉服女鬼是愤怒到极点，又恐惧到了极点。
“本就是意外收获，能够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是最好，倘若是没能如愿，就当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祭奠。”
汉服女鬼的实力远不如万宁，所以它必须借助活人的灵魂来寄养自己的部分。有一点像是异形的繁殖方式，血腥又歹毒。相比较而言，万宁只需要耗费大量灵力，从本体分裂出一块，部分会通过吸收灵气、吞食鬼魂等办法自我生长。
当然了，两者都会伤害到普通人，充满罪孽。
小四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把汉服女鬼接了过去。
“魂飞魄散其实并不可怕，当一切消失就是终结。”小四的声音低沉，宛如是恐怖片中低沉的喃喃自语，“欲死不能，求生不得，在无尽中挣扎，想来你会喜欢的。”
管理局的特点就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内部的条例规定多如牛毛，询问室得遵守，很多时候对待修炼界的败类、恶灵，都会留个体面。
只是汉服女鬼很特殊，死亡对它来说是解脱，那样四散的分身就能够独立成型。既要让汉服女鬼的本体活着，还得问出涉及裂变的破解办法，是个极难的挑战。
嗷嗷待哺的老师傅们，已经很久没有“烹饪”过大菜，此时已经嗷嗷待哺地等待着“食材”。
第217章 魂兮归来
徐其琛本想要跑去旁观一下，被小四拦了下来。
“个人建议，还是别去，我怕你会有心里阴影。”
“这么厉害？”
小四一想起询问室那群会微笑着刑讯的家伙，不由打了个摆子：“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自管理局成立以来，进入询问室的嫌犯，没有一个不开口的”
哪怕是死，也得说实话才能好好死，询问室行事就是那么简单。
按照小四的说法，里头的家伙每一个都是心理变态，技能点都点在各种刑罚上，就算是高阶巅峰的修炼者或者恶灵进去，他们都有办法让其开口。
询问室可不是折磨**，那实在是太低级，大师傅们不屑于使用。他们擅长的是进攻犯人薄弱的心理，不管是修炼者还是妖魔鬼怪，都是有心智的，他们总是有办法触及到意识当中最薄弱的一块，然后用粗暴的办法将这块给捅破，直至犯人丧失抵抗意识，只求速死。
“真别去，里头的人看我一眼，我都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站在他们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小四劝道。
好奇心是建立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否则那叫找死。
徐其琛只是想得到汉服女鬼口中的秘密，至于过程就是发生了什么，他就不去了解了。
“看样子它嘴巴很硬，要不你先回去，有了消息我就联系你。”小四有些无聊。
徐其琛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带着腓腓返家。
“怎么风尘仆仆的？”孙晓菲感觉到进门的徐其琛有点疲惫。
徐其琛把自己丢到沙发上：“你可以理解为发现某个秘密过度惊喜之后的贤者时间。”
孙晓菲撇撇嘴，弄得那么高深做啥，就不能说人话吗？
既然徐其琛没有明说，孙晓菲才不会遂了他的愿，八卦秘密究竟是什么。
到了放学时间，接回璐璐没多久，徐其琛就收到了小四的讯息。
在上古时代，灵气充沛，诞生了招魂的秘术。招魂，就是将死去消散的灵魂召唤回来，拼凑起魂魄，再利用傀儡术或者夺取肉身的方式，让亡魂复活。
招魂是中性的，但往往会导致歹毒的结果，不为主流所容，秘法逐渐流失。
有一个脑洞大开习得招魂秘术的家伙，逆转了秘术的施展流程，把聚集魂魄变成了拆分魂魄，已达到分身的目的。
只要是找到本体，用正统的招魂秘术，就能把有着微弱联系的分身集聚到本体之上。
管理局已经在汉服女鬼身上试验过，证明“魂兮归来”的秘术确实能够达到聚集分身的效果。
至于汉服女鬼的下场如何，徐其琛不用猜就知道已经被人道毁灭了。
小四附上了秘术的施展方法，毕竟万宁最想除掉的就是徐其琛，小四可不想这个大麻烦精阴沟翻船。
“魂兮归来！
去君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讬些。
……”
徐其琛看着大段大段的文字，只觉得心里苦。
秘术有了，可哪里找万宁的本体呢？
连想要反抗的分身都不知道本体在哪，又要让徐其琛去哪里找呢？
小bi崽子，有本事你来找我，绝对让你有去无回。
徐其琛只能是心里放狠话，毕竟以万宁缩头乌龟的性格，想要找徐其琛麻翻最多也就是派个分身过来，它的本体才不会露面。
估摸着它也知道正统招魂秘术的存在，本体才不会出现。只要是本体无恙，它可以为所欲为，那些剥离的分身的生死，于它而言，只需要花费点时间，就能够再制造出来。
当初怎么会和如此麻烦的家伙杠上，徐其琛很是后悔。
璐璐不知道爸爸心中的懊悔，缠着徐其琛要去见小红帽。
“粑粑，你答应我的，大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璐璐大义在前，堵住徐其琛一切的推脱。
“小红帽她爸可没有我那么好脾气，你要是惹火了他，我可打不过。”
“小红帽的爸爸怎么会为难我们呢，我和她关系那么好。”璐璐很自信地说道。
小家伙真的是不知者无畏，拥有神通的剑神二十年前平推管理局，还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传说。
超强的实力就算了，像是大门派的底牌也有神通者，可年迈的他们哪个不是以仁慈的面目示人，努力维持着良好的想象，哪里像是剑神口无遮拦，毫无底线地威胁徐其琛这个小喽啰。
徐其琛实在是受不了小家伙的纠缠，不得已同意了下来。
想来以璐璐和小红帽亲密的关系，剑神不至于当着女儿的面动手，那么保命的底牌就有了。
……
周六，十里岗公墓依旧冷清。
路上，徐其琛就察觉到不少中阶实力的炮灰，想必还会有不少高阶巅峰的高手暗中埋伏。只是越接近公墓，监视的力度越小。
剑神小试牛刀，远距离结果了窥探的高手，加之他始终没有踏出公墓的企图，监视的名门世家就把人员放到了外围。
“把东西都带齐，可别少了哪样啊。”徐其琛从后备箱拖出来大包小包，轻便点的就挂在璐璐的脖子上。
璐璐被压得低下了头，一脸的不忿。
徐其琛背着大包，抱起箱子，纵然是高阶实力，也有点吃力。
“别看我，你自己要来的，搬点东西怎么啦？”
“哼！”璐璐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和见到好朋友想必，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
才踏进大门，就听到了剑神的咆哮声。
璐璐的修为刚刚入门，面色煞白，徐其琛赶紧放下箱子，护住了她的耳朵。
“前辈，我是带女儿来的，她和小红帽是好朋友，你可别吓到她，胆子小！”
“她叫小卉，黄思卉，不是小红帽，再喊错，我就杀了你！”剑神黄慎的声音依旧狠厉，只是降低了声调，不至于那么刺耳。
徐其琛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瞬间就收敛起来，可不能刺激这个疯子，否则真可能不顾情面，当场格杀。
都是女儿奴，何必逞英雄。最讨厌就是这种要面子的爹，当什么还要立牌坊。
二十年前的沪城修炼界都清楚，黄慎这个王八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剑神？
不过是平推管理局之后的威名罢了。
舆论是会屈服的，就像是几百年前的国外变化的报纸标题。
第一天——“科西嘉的怪物在儒安港登陆”；
第二天——“吃人的魔鬼向格腊斯前进”；
第三天——“篡位者进入格勒诺布尔”；
第四天——“波拿巴占领里昂”；
第五天——“拿破轮接近枫丹白露宫殿”；
第六天——“陛下将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吧黎”。
乳法了，乳法了。
走进平房，剑神黄慎依旧是嫌弃的厌世脸，觉得徐其琛就是过来破坏他和小卉关系的罪人。
“哇~好久不见了~”璐璐见着房间里的小红帽，直直地扑了上去。
“你怎么有身体了呀？”璐璐的小脑袋搁在小红帽的肩膀。
小红帽有些迷惑，可是熟悉的感觉又让她很是依恋。
徐其琛在旁边一脸嘚瑟，小朋友之间的感情，你个光会杀人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
璐璐触碰到实质化的小红帽，特别好奇：“和以前好不一样啊，像是晓菲姐姐的那种感觉，那我们岂不是能够一起玩游戏了？”
面对热情的璐璐，小红帽有些木讷，不知道该怎么先回答哪个问题。
“见过了吧？滚吧！”黄慎冷声说道。
小红帽明白黄慎是要璐璐他们离开，眼神中很是不舍，可她不会表达心中的情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黄慎。
二十年前叱咤风云的黄慎也抵抗不了这般的眼神，只能是把头撇到一边。
“小卉是吧？叔叔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徐其琛很明智地没有称呼小红帽，怕挑衅黄慎的神经。
一般的小女孩无法抗拒零食，可小红帽是个鬼魂，吃喝对它来说没有用处。徐其琛从大包小包里把洋娃娃、拼图等玩具拿出来，接着拆开了纸箱，里面是一台电脑。
“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徐其琛笑着说道。
小红帽看了看光鲜亮丽的洋娃娃和不少漂亮的小衣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娃娃，不由望向了黄慎。
她舍不得爸爸给他缝制的娃娃，可对洋气的礼物又有兴趣。
黄慎觉得在女儿面前，徐其琛抢走了自己的风头。只是女儿喜欢，他也只能憋住火气，默认手下这些东西。
“我们一起看佩奇好不好，这是我最最最喜欢的动画片了！”璐璐把电脑搬到小红帽身边。
也不知道十里岗公墓这有没有网络，徐其琛提前把不少动画片下载了下来。
黄慎在十里岗待了二十年，多少和外界有些脱节。看到轻薄的笔记本，实在是无法和黄慎记忆中的又打又精贵的电脑联系起来。
“我是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爸爸……”
熟悉的声音过后就是歌曲，看到小猪踩泥潭，璐璐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红帽盯着屏幕，露出了笑意。
察觉到女儿难得地开心，黄慎慢慢少了些盛气凌人，平和了不少。
“让她们自己玩吧。”徐其琛朝门外走去。
黄慎看了眼小红帽，跟了出去。
“抽烟吗？”
黄慎接了个过去，徐其琛帮忙点上火，美美地吸了一口。
“味道淡了点。”
徐其琛吐了个烟圈：“时代不一样了，人们的喜好自然也会变。”
“过去是味道越重，越提神，现在是要少点尼古丁，好多活几年。”
黄慎眼睛微眯：“要活久点，干嘛抽烟呢？”
“个人自制力不同，有瘾。”
黄慎总觉得徐其琛话外有话，只是他没着急点破。
徐其琛见黄慎没顺着自己的话继续，只能是自己接下去：“如今的修炼界变化太大，不知道前辈作何打算。”
“就像是烟瘾，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没多大改变。”黄慎把抽了一半的烟捻灭，“有人能够戒掉，绝大部分的人依旧痴迷当中。”
徐其琛大概明白黄慎的意思，他不想再掺和到修炼界当中的风风雨雨当中。所谓的烟瘾，指的就是对权力的痴迷。
能够进入神通境界的黄慎不是傻子，他自然是明白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太多推手，自己不过是个棋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前辈应该知道神通境界的威力。”
“矛盾还没大规模爆发，十里岗公墓这算是平静。等到双方打破头，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想起前辈你了。”
黄慎的眼神锐利起来，压迫得徐其琛喘不过气。
“你大概是不明白神通是什么模样。”
“那离我太远，可沪城不知前辈一个神通。在棋盘上，神通只是棋子。”
“谁都想当棋手，甚至是想要把棋盘掀翻，可到头来，不过是重开一盘新棋罢了。”徐其琛强忍着不适。
躲是躲不掉的，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大屁股还是会露在外头。
“再说下去，你女儿可能得一个人回去了。”
黄慎收起了威压，徐其琛觉得呼吸通畅了许多。这并不是他态度缓和，而是坚定了想法，不会再听徐其琛劝说。
看在小家伙们的友谊，黄慎不会伤害璐璐，可徐其琛要是再撺掇他，就不要怪他痛下杀手了。
徐其琛暗暗叹了口气。
拉拢一个神通难于登天，徐其琛早有预料，只是临到此时，还是会有点遗憾。
“人魔蠢蠢欲动，只是很快就被修炼界镇压下去了。”
“与我何干？”黄慎语气渐冷。
要是徐其琛嘴里再蹦出拉拢的话语，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群家伙居然异想天开，想要给人造鬼魂赋予意识。”
黄慎神情一动。
困在十里岗公墓，黄慎的消息相对闭塞，加之人魔研究所的事情是绝密，他自然是不了解。
“人魔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想要突破天地法则，虽说没有成功，可是有不小的进展。”
“意识都能够培养，**呢？”
第218章 两难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映物质。
先有物质、后有意识，意识是物质世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意识离不开自己的物质基础——人脑；意识的内容只能来自物质世界，离开了物质世界，人脑不会自行产生意识。
鬼魂的意识依附灵力而存在，当力量被打击碎之后，那意识也会随之消失。
从某种角度来说，人魔的研究没有毛病，他们制造出来鬼魂，可以作为容纳意识的物质依托。
那么倒推过来，研究可供意识存在的物质，明显简单了许多。
“意识都能够培养，**呢？”
对于黄慎来说，这句话就像是恶魔的呢喃，让他无法平静。
徐其琛稳坐钓鱼台，就等着黄慎开口。
饶是心智再坚定的人，遇到了心中所系，思维也是会乱了的。
黄慎呼吸有了一丝起伏，徐其琛知道他动心了，所以心就乱了。
“有办法？”
“会有办法。”
黄慎吸了口气:“也就说目前没有喽。”
“有需求才会有研发的动力。”
徐其琛不疾不徐地说道：“管理局接纳一部分守规矩的鬼魂，不代表他们完全放心，否则也不会设置那么严苛的随机检查。”
“拉一派打以及一派，不至于把所有的鬼怪都推到敌人的位置。”
“态度决定了政策，管理局自然是不会为鬼魂考虑，给他们制造出**来。”
“没有，不代表技术不成熟。人魔都能够研制出人造鬼魂来，管理局努努力，造出一具身体还不是小事。”
徐其琛并没有跑火车，克隆技术很早就有，利用动物培养人体组织也有不少成功案例。迟迟没有往下走，只是过不了世俗的道德观念。
科学是中性的技术，但如果模糊了道德的边界线，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就是伤害。
拉拢一位神通境界的高手，想必会有不少势力愿意为他开这个口子。
黄慎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否则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徐其琛没指望剑神能够激动万分，磕头拜码头，能够动摇他的心神，说明策略没问题，那就足够了。
在风中吹了会，带走身上的烟味，徐其琛和黄慎才回到房间。
和出去时候不同，黄慎有些心事重重，徐其琛变得泰然自若。
两个小姑娘乖巧地看着动画片，没察觉到两位大人的变化。
“璐璐，该回家了。”徐其琛笑着摸摸璐璐的头。
“不嘛不嘛，还没看够呢。”
小猪佩奇她都看了好多遍了，哪里会没看够呢，只是舍不得和小红帽分开而已。
小红帽显得沉稳许多，眼神中很是依恋，却没有开口。
“下回我们再来吧。”徐其琛劝道，“何况我在电脑里下载了通讯软件，回家你可以和小卉视频啊。”
璐璐不是很情愿，但她察觉到徐其琛语气中的不容拒绝，只能是点点头。
“有空的话让管理局帮忙拉一根网线吧，现代社会没有网络比受刑还要痛苦。”临走的时候徐其琛撂下一句话。
黄慎还沉浸在给女儿造一个**的想法中，反应有点呆滞。
他看着坐在电脑前的小红帽。
灵体实质化，只是让鬼魂能够接触到现实事物，可总归不是人，没有人的血肉，没办法品尝美食，没办法哭泣。
要是小卉能够像徐其琛说得那般，成为一个真正的人，那黄慎觉得让他做什么都成。
他的心中一片火热。
……
回程途中，徐其琛瞥见路边有人招手。
“你怎么在这？”
伍侠坐在了副驾驶位置：“怕你一不留神被剑神给杀了。”
徐其琛启动了车辆：“我带些东西给他而已，纯粹一片好心，他不会恩将仇报吧？”
“你那么好心？”伍侠很了解徐其琛，他可是个不见鱼儿不撒饵的主，会突然那么好心？
“何况还带着璐璐，我是不信的，除非是你疯了。”
黄慎的脾气说变就变，徐其琛哪怕为了某个目的拿自己冒险，也不会带着璐璐。
小家伙可是比徐其琛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剑神的女儿和璐璐相熟，他在发疯，也不至于对璐璐下手的。”
伍侠清楚小红帽的存在，徐其琛没必要遮掩。
“有什么成果能够分享给我听听吗？”伍侠仰靠在靠背上。
“一丢丢，还没影的事情，就不打搅您这位大神了。”
伍侠听出语气当中的阴阳怪气，心中不由有些火气。
“说人话！”
徐其琛目视前方：“你是站在管理局还是伍家的立场和我说话。”
“管理局！”
“那你是要和伍家断绝关系吗？”
伍侠的声音大了起来：“为何我就要和伍家断绝关系？”
“我们都清楚，沪城修炼界的洗牌是迟早的事情。”
“二十年前，伍家能够找到黄慎这个冤大头当做大手，把敌对势力和竞争者打压下去。如今，伍家还能找得出第二个冤大头出来吗？”徐其琛没有留情面。
从伍侠出现在半道上，徐其琛就知道是十里岗公墓外围的监控人员给她的消息。
既然她强势地站在管理局一方，那么心中就是伍家的一员，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为什么伍家和管理局不能和平相处下去？”伍侠质问道。
徐其琛呵呵一笑：“这不该来问我，你清楚答案的。”
伍侠陷入了沉默。
伍家家族、青云门门主、沪城管理局局长，当三者一体的时候，伍侠的父亲便拥有了沪城修炼界最大的权势。
但至于切割了任意一个身份，其它两个身份瞬间就会被摘除。
家族内部有旁支跃跃越试，青云门内也有不少其它势力的内奸，管理局内部更是有不少人虎视眈眈着局长之位。
其他名门世家能够承受得了失败，大不了就是丢几个有分量的人物把罪名担下来，想来上级为了平衡各方力量，不至于赶尽杀绝。
想当初如果不是黄慎这个不稳定因素把砍去了大堆的人头，伍家想要掌控管理局绝不会那么容易。
可要是伍家她爹失败了，伍家、青云门和管理局会毫不留情地把她踢出局。
一枚弃子，甚至是自己的命都没资格做主。
伍侠不想要背叛管理局，又不愿父亲遭受苦难，极其矛盾的她才会第一时间来找徐其琛。要是徐其琛能有办法说服剑神，伍有德有了他的帮助，稳住局势的把握就会高些。
徐其琛最讨厌的就是被当成棋子，不然对待伍侠不至于如此恶劣。
伍侠一脸失落，坐在副驾驶沉默不语。
“我……我该怎么办？”伍侠迷茫地问道。
“脚踏两只船，如何才能不翻船?讨好两方都是极难的，何况是在多方势力围绕的鸡蛋上跳舞？”
徐其琛暂时还是局外人，看得要通透些：“守住伍家，就能够稳定住门派。”
“有了家族和门派的底气，就算把管理局丢出去，你爹也不至于沦为丧家犬。”
什么都想要，就什么都得不到。
管理局局长是个烫手山芋，看似美妙无比，实则万分凶险。
伍侠知道徐其琛是想让她劝父亲退一步，以退为进，至少是被让战火第一时间点燃。
“没用的。”伍侠沮丧地说道。
徐其琛能够想明白的事情，伍侠早就试过了，换来的只是伍有德幼稚的评价。
二十年的时光，族长、门主、局长身份的合一，是伍有德最大的依仗。
家族、门派和管理局内部不少的追随者是因为三重身份合一的原因才依附于伍有德，如果他把局长之位丢出去，纵然能够让他免于被直面冲击，可在其它恶犬争夺局长这根骨头的时候，家族和门派内部就会先乱起来。
就算伍有德有所防备，能够稳住家族和门派，那必然会让手中的实力大幅跌落，不再有实力把局长之位抢回来。
何况请辞局长之位，让沪城乱起来，上级还会同意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想必，会把他第一个排除在外。
伍侠和父亲的矛盾就在于，伍侠想要保住父亲的安危，而伍有德在乎的是手中的权力。
世间的人，尽管奋斗的目标不同，但都逃不脱名利二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益是生存的基础.即使是出家人，也必须“衣食住用”四事具足才能安心修道.更何况凡夫都是血肉之躯。
伍侠夹在中间，极其难受。
徐其琛叹了口气，伍侠武力值极高，天赋时间少有人能够匹敌，可她社会经历太少，在抉择面前，畏缩逃避难以避免。
徐其琛是牢牢绑定在伍侠身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可不信那些名门世家在打倒伍有德和伍侠能够大大方方地对自己网开一面。
“黄慎想要让小红帽有一个身体，我想凭借伍家现在的实力，应该不难吧？”
伍侠不解地望向徐其琛，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又变了心意。
“别看我，脸上看不出花来。”
“麻烦你清楚，你的优柔寡断害得不止是你自己，还有很多人。”徐其琛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伍侠重重点了点头。
呵~还有点可爱呢。
“提前说清楚，就算帮了忙，以黄慎的脾气来说，也不一定会站队。”
“我明白，至少保证他不会站到对面去。”
接下来的路程，话题轻松了许多，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当了小半路透明人的璐璐也能撒撒娇、卖卖萌，想在伍侠这减轻点修炼强度。
不管外头局势如何，璐璐的修炼进度决不能受到干扰，这一点上徐其琛和伍侠态度一致，璐璐沾不到一丝便宜。
回到家中，徐其琛懒懒地躺在沙发上。
脑力劳动也是劳动，整个人都很疲劳。
高阶修炼者在世家名门的碰撞中，也就是个炮灰，想要存活下来，徐其琛要付出得太多太多。
徐其琛的情绪难免会影响到白音和孙晓菲，只有混吃等死的腓腓一切照旧。
“喵——喵喵——”腓腓跳到沙发上，在徐其琛身边绕着。
壮实的尾巴扫了扫去，徐其琛的露在外头的胳膊痒痒的。
“什么事？”徐其琛伸手把猫咪撇到一旁。
“喵喵~”腓腓不依不饶。
“没空猜，说话！”
腓腓翻了个白眼，知不知道说一次话要用多少灵力？
败家子。
不过徐其琛摆出一副懒得搭理地样子，腓腓只能心痛地挤出了点灵力。
“家里没吃的了！”
徐其琛一屁股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猫咪：“你是猫还是猪啊？”
“几大包猫粮，一整箱的猫罐头都干没了？”徐其琛难以置信。
又想猫干活，又不给猫吃饱，哪有这般的好事。
腓腓本喵对猫粮和罐头兴趣不大，都是作为近卫军的伙食。
春天的时候，很多小动物急不可耐，自然就会发生不少符合规律的事情。猫咪的孕期本来就短，过了夏天，就有更多的流浪猫出现在小区。
近卫军来者不拒，规模快速扩张，这可苦了近卫军的主帅兼后勤部长。
供养一只喵咪队伍，耗时耗力，腓腓的睡眠都不够，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皇帝还不饿差兵，流浪猫近卫军很大程度减少了小区的灵异事件，给徐其琛提供了足够的预警，花点钱买安全，徐其琛还是舍得的。
掏出手机，下了个大单，正要结算的时候，腓腓把爪子伸了过来，挡住了徐其琛的手。
徐其琛见腓腓的爪子指着数量：“这还不够？”
腓腓摇摇头。
你可没讲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帮小喵崽子可不是一般能吃。
要是只有这点量的话，回头它可能又得跑过来找徐其琛拨粮草。
想要让徐其琛花钱，就像是割肉一样疼，腓腓觉得太难了。既然都得疼，一次性疼到彻底，肯定要比多次疼要好点，还省得它卑微地过来讨要。
徐其琛吐了口气，把数字翻了个倍，见腓腓还在摇头，暴脾气就上来了。
“你到底招了多少猫啊？”
腓腓偏了偏头，示意徐其琛跟他去看看。
徐其琛麻溜地爬了起来，自己花的钱，好得也看看近卫军什么规模了。
第219章 大局为重
“喵——”
一声穿云喵，千军万马来相见。
小区的角落里，陆陆续续赶来各个品种的猫咪，数数有三四十只，角落显得就有些狭窄。
与普通的流浪猫不同，这些猫咪要精神太多，毛色有光泽。
其实近卫军的任务很简单，轮班盯梢，任务轻，伙食好，养了不少肥膘出来。
“怎么那么多橘猫？”徐其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十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炕。
橘猫赛^(*￣(oo)￣)^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的胖。
胖就算了，橘猫凭借着可爱的模样，流浪的时候也有比其它猫咪更高的存活率。能吃能生，数量不多才有鬼呢。
“你是真的牛！”徐其琛朝着腓腓比了个大拇指。
那么多橘猫，那些猫粮居然能够撑到现在，腓腓的管理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徐其琛算了算，订单的数量要翻两番，估计也就勉强能够让这只小部队支撑到过冬。
能吃不是问题，干活就成。
三四十只猫咪对于偌大的小区来说只是沧海一粟，花坛、井盖、楼道间，都是他们藏身的地方，并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腓腓很着重培养他们的纪律，白天除了必要的值班之外，都在睡觉，等到了住户很少活动的深夜，这些近卫军才会从黑暗中出来。
经过腓腓的教导，它们就是小区黑夜的守护者。
“喵——”
腓腓一声令下，近卫军分头撤退，次序井然。
“干得不错，晚上给你单独做个菜！”徐其琛心情不错，摸摸腓腓的猫头。
猫咪一脸的得意，觉得过程当中的辛酸也能够忍受。
“不过猫咪的数量还是得控制一下，不然来年小区里头就剩下它们了。”徐其琛觉得这个问题得注意。
在日常生活当中，流氓猫流浪狗是很常见的，有时以爱之名喂养小区内的流浪猫，不仅会给流浪猫带来伤害，也会给我们造成伤害。
长期定时定点对流浪猫的喂养会导致猫的聚群，给小区住户生活带来不便。猫的存在很有可能对弱小的婴孩老人及孕妇造成威胁，捕食是猫科动物的天性，朝着人脖子扑一下，后果很严重。
更别说到了特殊时期，大量的母猫都会发出与往常柔和的“喵喵”声不同的叫声。
到了后半夜，小区里的流浪猫便开始集体发声。有时叫的声音小，有时叫声很是凄厉，在原本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特别恐怖。
腓腓的近卫军有纪律，但生育繁殖的天性是无法制止的。在没有节育的情况下，会疯狂地繁殖，发育正常的猫7-10月就能生娃。
更特殊的就是猫咪的生育方式，母猫在交配之后，会引起卵子破裂，接着再与第二只雄猫交配，会双重受精。
猫咪一次生育的时候，出来的小猫花色不一，真不是打印机墨水出问题，而是母喵出了轨。
条件允许，母夜猫一年生个十几二十只小猫跟玩一样，到了明年小区里头都是猫，可不是胡乱猜测。
徐其琛对大橘猫尤其重视，能吃能生，以几何级数繁衍的话，再大户的人家也承受不住啊。
腓腓不知道徐其琛要对它的近卫军下手，只是奇怪徐其琛回家的路上有些心不在蔫。
坐在电脑面前，徐其琛查阅了一下相关信息。
猫咪体内外驱虫花费较小，少则几十，多则一两百。狂犬疫苗稍微贵点，国产的不必进口的效果差，咬咬牙还成。
看到绝育手术，徐其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沪城的宠物店贵得不像话，母猫大概一千左右，包括术前检测、、呼吸麻醉、手术费用、3天点滴。
公猫的话相对便宜很多，大约在500元左右，公猫绝育时间相对母猫短，采用的是注射麻醉，一次点滴就好。
小城市的价格大概能够打对折，三四十只猫算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腓腓见徐其琛在电脑前抓耳挠腮的，有点好奇，轻手轻脚地攀上桌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顿时犹如雷击。
我**，为啥他要看这些内容？
腓腓只觉得某个部位凉飕飕，赶紧从桌子上蹦了下来。
“嘣——”
掷地有声，一听就知道是只胖猫。
“喵喵——”腓腓一半惊恐一半愤怒地叫唤道。
徐其琛瞥了眼地板上弓着身子，竖起尾巴的猫咪，不知道它突然那么生气。
“腓腓被你看得东西吓到了。”孙晓菲很好地说出了腓腓的心意，节省了猫咪不少的灵力。
腓腓猛地点头，大家相处得很好，它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想到看去势的东西呢。
徐其琛笑了笑：“不是给你的，是你手底下那些猫咪的。”
“不加控制的话，回头小区都要被填满了。”
“喵喵喵喵——”
“说人话，我又不懂猫语，叫唤再多也听不懂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它们，它们可是给你卖力的！”腓腓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质问道。
徐其琛耐着性子把放任流浪猫生育繁殖的坏处和腓腓解释了一下：“何况做绝育对猫也好，不至于到了特殊事情，受到折磨。”
如果公猫没有绝育，闻到母猫的味道，可能会有到处尿的现象，宣布自己的地盘，显示自己的雄性荷尔蒙。当年龄大了也有可能会得**癌。母猫不绝育发情的时候会到处蹭，撅屁股，在发情期间母猫是很难受的，而且如果不让它生育老了可能也会有子宫蓄脓、乳腺肿瘤等问题。
徐其琛把权威兽医的解读给腓腓看，并且搜索了一些癌变的图片，腓腓有点心里不适。
“可……可自然当中，就不存在这种情况啊！”腓腓觉得兽医的说辞，只是在给自己拉拢生意罢了。
徐其琛叹了口气：“人类占据了世界的主导，能想明白吗？”
屁股决定脑袋，徐其琛作为人类出发，认为绝育对流浪猫有好处。而在腓腓看来，做绝育手术是很不喵道的。
其实换个思维，假设喵星人占据了世界，真正成为了人这个物种的主子。在把人类当成宠物的情况下，喵星人为了不让人类繁衍过多，控制人口，也会选择绝育来控制住人类的数量。
腓腓能够想明白，但却接受不了。
那些流浪猫投靠自己，却要遭受去势的痛苦，腓腓觉得很对不起它们。
“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如果它们不加入近卫军，在外流浪的话，哪来的充足的猫粮？等到了冬天，连个暖和的地方都没有，可能还没来得及繁衍呢，就被冻死在外面了。”
哪来的和平共处，人类口中的仁义道德，不过是在保证自己活得逍遥的时候，将手中的资源按着心情赏赐给别的生物罢了。
如果熊猫不是那么可爱萌哒哒的话，哪里会被保护起来，早就灭绝了。
走向极端的动保人士为什么被主流唾弃，就是因为他们想要强行把物种拉到一个地位，甚至是高出人类，脑子正常些的，都不会同意。
腓腓解不开心结，闷闷不乐。
徐其琛说服不了它，便合上了电脑，暂时把这事情往后拖拖，看看有没有双方能够接受的办法。
白音听完徐其琛和腓腓的谈话，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她是猫妖，猫修炼成的人身，正好是夹在中间，心理上是偏向腓腓，可当徐其琛问了句为什么修炼成人身，不是狗身、鱼身之后，她就彻底凌乱了。
并不是说人类最适合修行，其实很多贴心自然的生物更能够炼化天地灵气。
只是因为人是地球子民当中最厉害的存在，在弱肉强食的思维下，妖魔鬼怪才会以人形为变换的依据。
如果未来有个研究修炼的学科，这里头的知识点能够写一篇《论修炼化形以人为主的社会因素和个体心理》。
为了安抚一下情绪低落的腓腓，徐其琛晚上特意做了道糖醋鲤鱼，整整一天食不知味的腓腓吃得很香甜，一番苦干之后，盘子里面就剩下鱼骨头了。
吃饱喝足的腓腓选择了妥协，徐其琛也后退一步。
征求近卫军成员的意见，愿意遵从的留下来，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留下来的分年龄进行去势，还没有生育过的暂缓，给它们为喵父为喵母的机会，生育过的流浪猫就要进行绝育，防止患上其它疾病。
妥协的结果充满了无奈，腓腓觉得已经争取了极大的权益，总比会在外头挨饿好多了。
狸族在历史上煊赫一时，短时间内就衰弱，只能缩在小世界里苟延残喘不是没有原因的。说到底，玩计谋和玩脑子，它们真的是比不了人类的先辈。
说不定什么时候喵星人彻底觉醒，积攒力量，利用人类当中把猫咪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作为内应，一举推翻人类的统治。
人类流浪的地点徐其琛都考虑好了，就在澳洲圈块地养起来，模样好些的才有资格到大陆上成为猫奴，否则就在沙漠里头等死。
…………
家里头非常安静，徐其琛、白音和孙晓菲都是冥想的状态，炼化着灵气。
灵气复苏的速度越来越快，能够察觉到浓度的提升，想来再过几百上千年，就能够到达灵气巅峰的状态。
一番炼化下来，徐其琛睁开了眼，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又茁壮了不少。
“呼呼~”
房间里只有腓腓这只懒猫的呼噜声，大半夜不睡觉解决近卫军绝育的问题，它可是耗尽心力，要是白天再不补觉，模样就要变成熊猫了。
只是哪怕是在睡觉，腓腓周围的灵气还是朝它身体里钻。徐其琛不打不感慨，妖族的修炼确实要比人顺利太多。
人类的修炼几乎是逆天而为，妖族当中几乎是顺势而为。真不知道祖先们吃了多少苦，才占据了这个花花世界，不至于后代被丢到澳洲圈养起来。
想想那地方高温缺水，茂密的橡树和懒懒的不好吃的考拉，一场大火就能够烧小半年，真正诠释了水深火热的意思。
伸了个懒腰，凭栏眺望，徐其琛看着楼下的小花园，觉得缺了点什么。
徐其琛想了想，缺了中豪迈。那种能够像璐璐吹牛的豪气：这片江山是你爹我打下来的！
楼下溜达的大爷大妈显然不会捧场，要是徐其琛打个招呼，说不定还会被问候一下家庭情况。
徐其琛决定去璐边小店晃悠晃悠，感受感受打下来的江山。
璐边小店是徐其琛创办的没错，可他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搞得不少新来的服务员都不晓得有这号人物，以为自己的老板是常来店铺视察的江芷寒。
幸好分店的店长在第一家门店干过，认出了徐其琛，否则徐其琛就得感受一下打下来的江山不认识自己的尴尬。
“营业额总体来说符合预期，只是大量的分店摊薄了客流，和之前是比不了。”店长很老实地说道。
徐其琛点点头。
想当初第一家门店的时候，有不少食客是横穿一个区，就为了能够吃上一口，现在分店开到家门口，自然不会再花那么多路费。
“不错，做得很好嘛！”
在店里转了一圈，徐其琛表示非常满意。
用餐区干净整洁，厨房区秩序井然，最重要的是服务员的态度，徐其琛和顾客聊了几句，对这方面他们毫不吝啬夸奖。
“好好干。”徐其琛开始满嘴跑火车，“海滴捞为什么能够做到上市？”
没等店长借口，徐其琛自顾自地说道：“就是因为服务！”
“口感上，璐边小店不说甩几条街，遥遥领先是一点都不夸张。只要是保持好服务态度，等我们那天进军火锅领域，肯定能够把海滴捞给干下来！”
新店长面色古怪地看着夸夸其谈的徐其琛，果然还是老板能扯呀。
一个不能扯的老板，绝不是一个好老板。一个不能给员工画大饼的公司，不是值得追随的公司。
说大话不要钱，这都吝啬的话，公司给的待遇可想而知。
“叮铃铃——”
徐其琛扫了眼号码，立刻把不可一世的表情收敛起来：“喂，江总，有何指教啊？”
“呵~”江芷寒一声冷笑，“我是想问问徐总有何指教才对。”
徐其琛能够感觉到对方咬牙切齿的情绪。
第220章 闹事
自觉亏欠了江芷寒的徐其琛屁颠屁颠地赶到金鑫集团的总部，一脸殷勤。
“特地用秘方调制的汤，补身体！”徐其琛笑呵呵地把保温壶递了过去。
一般炖汤需要个把小时，但利用灵力加温，制造出高压的情况，能够把这个时间缩短到十几分钟。
盖子打开，浓郁的香味散开，江芷寒冷峻的脸舒缓了不少。
她不清楚灵力在烹饪上有这般运用，以为徐其琛安抚她，特地花了不少时间给她炖的汤。
南方的汤拥有悠久历史，是传承数千年的食补养生秘方，慢火煲煮，火候足，时间长，既取药补之效，又取入口之甘甜。
俗语说：“宁可食无菜，不可食无汤。”更有人编了句“不会吃的吃肉，会吃的喝汤”的说法。
煲汤的炊具有讲究，用的是厚厚的沙锅。汤则慢慢煲，煮熟后还要小火焖四五小时，认为这样才能原汁原味。
江芷寒拿着勺子在保温壶里翻动了一下，土鸡块，茶树菇，花旗参贝母、红枣，还有不少墨绿色的野菜干。前面的材料都是传统汤，最后的野菜干则是点睛之笔。
充足的天地灵气，与人体相贴合，因此多了几分别样的鲜美。
“你是想补死我吧？”江芷寒的语气依旧生硬，可身体诚实得很，小口小口地嘬着汤水。
汤很稠，很浓，很有味道。
徐其琛讨好道：“江总近来费心，多喝点补补身子。”
“可不能因为璐边小店的生意，劳累过度。”
暖心的话谁都爱听，江芷寒哪怕知道徐其琛只是哄她开心，嘴角依旧露出些许的愉悦。
“那就罚你每天都煲汤给我。”
在南边，这几乎是相当于表白的话语，徐其琛没办法接话，只能是装聋作哑糊弄过去了。
热汤入肚，江芷寒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咚咚~”
秘书敲门进来，闻到了香味，忍不住嗅了嗅气味。
“江总，有点事情汇报。”
江芷寒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推到了徐其琛面前：“店里的事情，既然刚才你说不想我多费心，那这件事情就你来处理吧。”
徐其琛就是客气客气，哪知道江芷寒真就很客气。不过璐边小店毕竟是自己占股多的公司，什么都不干实在是说不过去。
扫了一眼文件，是某家分店有人碰瓷。
店员反应，有顾客上门闹事，说是吃了璐边小店的麻辣烫食物中毒，人快不行了，要求赔偿。
干餐饮的，就算是有在严格的管理，出现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不过闹事的人集结在分店门口，店长提出了协商，对方始终是不愿散去，给分店的生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食物中毒的顾客是昨天晚上用的餐，闹事的人是上午找上门来的。”江芷寒看了眼时间，“想要事态不发酵，你最好今天能把事情解决掉。”
“不派个人帮忙？”
江芷寒把脸朝旁边一撇：“自家的店，自己想办法。”
“公关的人才是金鑫集团的，我总不能损公肥私吧。”
徐其琛明白江芷寒是不会出手，看来得真正的老板出马了。
在互联网时代，对于企业来说，危机一旦发生，其破坏性能量就会被迅速释放。如果不能及时化解，危机就会快速蔓延、发酵，短时间内就会成为舆论热点，给企业品牌形象造成巨大的冲击。
所以应对反应一定要快，快速回应本身就可以给消费者一种有问题尽快解决、不逃避的负责任形象。就像是之前有朋友圈造谣肉松饼里面塞得是棉花，就是一场小型的公关危机。
肉松饼店的老板显然并不谙于此道，等到舆论发酵起来，自己的店就被所谓“正义”的人围攻，生意一落千丈。
哪怕后来有媒体辟谣，给出了真相，可经过谣言狂欢后，又有几个人还有闲心去查看真相呢。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结果出来得太晚，注意力都被转移走了，反正以后是不会再去光顾肉松饼店了。
徐其琛火急火燎地赶到分店，发现阵势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分店门口，拉横幅的拉横幅，哭诉的哭诉，就差拉个音响过来，摆个舞台了。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冷血企业，害人性命！”
“璐边小店，还我母亲姓名！”
“……”
有人带头喊口号，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我在这家店吃了好几顿也没事，怎么就有人中招了呢？”
“现在的食品安全形式严峻，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能叛变。”
“呵~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为了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说不定就是过夜的菜，老太太身体虚，扛不住就食物中毒了喂。”
“说不定就是碰瓷的，之前不还有火锅店里出现老鼠，后来看了监控，就是客人自己放的。”
“嘿，你是不是收钱了，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也来赚一份。”
“……”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徐其琛听得非常扎耳朵。
按照现在的舆论，要是处理不当，澄清事实，璐边小店的口碑就算是臭了。
徐其琛从后门把一脸愁容的分店店长喊了出来，询问相关的情况。
“徐总，我和带头的人交涉过来，只要他们把人散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他们就是不干，非说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店是黑店。”
分店店长资历尚浅，没经历过这般的事情，急得都要哭了。
“有没有人去看过食物中毒的老太太，确认是因为吃过店里的东西？”
“他们都不乐意和我们沟通，哪里知道那位老太太在哪呢？”
“店里的东西都按照规定来的吧？”徐其琛不太放心。
店长激动了起来：“都是按照公司的规范，过了夜、不新鲜的都是我盯着销毁的，记录上写的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是因为食物不新鲜就吃坏了人呢！”
店长觉得自己受到了质疑，情绪有些激动。
徐其琛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事实是什么，既然我到了，就让我来处理吧。”
分店店长有些怀疑，店里的事情想来是江芷寒解决，传说中的徐总只是偶尔露面，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她对徐其琛的能力不是很信任。
不过高个的愿意站出来抗，店长自然不会反对。
徐其琛穿过地面，吸了口气，把大门打了开来。
“黑心商人出来了！”
领头的家伙一声吼，顿时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骂声，搞得徐其琛感觉陷入了人民的汪洋，自己就像是条小船，随时会被口水给嫌烦。
“安！静！”
徐其琛一声暴喝，震耳欲聋，离得最近的几个家伙举得耳朵嗡嗡直响，头晕目眩。
年轻的店长站在后面，一脸诧异。虽说不知道徐总的本事如何，嗓门是真的大，一开口就把一群人给镇住了。
“你是谁？”一位大妈叉着腰就走了过来。
“璐边小店的负责人，你能做代表吗？”
“像是你们这样的黑店，人人得而诛之，你管我是谁！”大妈一上来释放了蛮不讲理的招数。
“那就是没关系喽，那你就闭嘴。”
大妈梗着脖子：“我尼玛，还不让人说话，可以见出平时是怎么对待顾客的！”
“顾客就是上帝，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
徐其琛眉头一挑：“你消费了吗？你吃过璐边小店吗？你都不是上帝，凭什么要我按照对待上帝的方式对待你？”
嘿呦，这位脾气躁啊。
围观的群众来了兴致，停了下来，等待着好戏上演。
大妈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我就是看不得你们害了人，还不知羞耻的模样。”
“人年纪大了，可受不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只要你们这些黑心店铺倒闭了，世道才太平。”
“就是平日里敢于伸张正义的人太少，才会有你们生存的土壤。”
大妈一下子就把价值拔得很高，引得不少人点头称是。
“回归原来的问题，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徐其琛冷冷地问道。
这个时代就是人人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事情巴不得避开，居然还有人主动粘过来，本身就是个诡异的事情。
吵吵了半天，也没见当事人出面，大概率所谓的赔偿只是幌子，实际上就是要把璐边小店的生意搞黄，名声搞臭。
大妈站出来一通辩驳，更加坚定了徐其琛的猜测。
璐边小店快速扩张，把不少麻辣烫店都逼到了关门的边缘，要是再不采取些行动，生意都被璐边小店抢走，那他们就只能正在马路上喝西北风了。
研究新配方，降低单价，在璐边小店鲜美的秘方面前完全不管用，某些人就只要采用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到时候热搜买一买，花小钱就能够解决大麻烦。
“你管我有什么关系？”大妈避而不谈，死咬着璐边小店有卫生问题不撒口。
徐其琛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不管你有没有关系，就想问问出场费多少？”
“五百？一千？还是更多？”
大妈一时语塞，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你这是侮辱我，侮辱我的人格！”大妈咆哮道。
徐其琛淡然地挥挥手：“生意人之间就不要谈人格，阿猫阿狗的人格都比你值钱。”
“不管他们给你多少，我出双倍，怎么样？够买你的人格了吗？”
一沓鲜红的票子很是晃眼，大妈觉着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成，不成，决不能上了这小子的当。真要是忍不住诱惑，中了招，回头可没办法交代，以后还会有谁来找她做生意呐？
大妈呆滞的神情被群众看在眼中，当中有不少人总算是回忆起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
“感觉像是专程过来闹事的，这大妈演得有点过了。”
“坏人变老了，你看她眼神，眼珠子都要贴到钞票上头，还说自己不是收钱。”
“戏精本精，拿出钱就没话说，碰瓷无疑。”
“……”
一部分群众的觉醒，立刻扭转了舆论，至少不像是之前一边倒。
徐其琛还想接着加码，好从这个看样子不太聪明的大妈这儿套出点真话，如此下来，这场闹剧就可以收场了。
花些钱分化瓦解，再把璐边小店转换到受害者的位置，徐其琛举得这波操作只能“666”。
闹事人当中有人见情况不妙，立刻跳了出来：“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够收买我们，我妈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就想让人闭嘴！”
“问问我这个儿子答不答应！”
壮汉揉了揉拳头，伸着脖子盯着钞票的大妈立刻缩了回去。
钱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架不住武力胁迫。大妈只是过来耍嘴皮子，顺便引导引导舆论卖卖惨，可是打不过这位大孝子。
见正主跳出来，徐其琛淡然地把钱包揣回兜里。
“进医院的是你妈？”
“对，就是我妈！”
“你怎么证明是你妈？”
“我妈就是我妈，还需要证明吗？”
“你说你妈就是你妈？我还可以说是她的妈，他的妈，没有证明，凭什么就是你妈？”
壮汉被徐其琛绕到有些晕，看到徐其琛似笑非笑，知道自己是被耍了，顿时气急败坏。
“沃日尼玛！”
“劳资不和你废话，赔钱，要是我妈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要偿命！”壮汉露出了滚刀子的本性，肌肉疙瘩都要爆出来了。
论到动手，徐其琛想要打十个。关键这事情不是打架就能够解决，弥合闹事造成的不良影响才是正事。
“一不能证明那是你妈，二没有证据是在璐边小店导致的食物中毒，你就说是我们的问题，如此牵强，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目的。”
“我妈就是在你们这吃了麻辣烫才得的病，不是你们的问题是谁的？”壮汉大声地吼道。
“她几点来的？”
“昨天六点多。”
“几时犯得病。”
“一到家就肚子疼，送进医院，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哪家医院？”
“蓬山区人医。”
“哪位医生诊断的？”
“我哪知道是哪个医生，反正就是医生说的。”
“你收了多少钱？”
“三千，事成之后还有两千！”
第221章 嘴炮
“三千，事成之后还有两千！”
“┗|｀o′|┛嗷~~”徐其琛阴阳怪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嗷嗷——”
群众当中不少明眼人做作地附和着，把壮汉弄得面色铁青。
很简单的惯性思维，就能够把实情炸出来，真不是不知道该说徐其琛聪明，还是壮汉愚笨。
实在再厉害，还得靠嘴炮。
“就给五千？璐边小店那么多分店，你要是跑过来说要搞事，我觉得多花一倍钱安抚一下你还是很值得的。”
“这也太看不起璐边小店喽。”徐其琛一脸无奈地说道。
老阴阳师了，气得壮汉推搡着小弟要聚集过来揍徐其琛。
“你不是说只有三千吗？好哇，还有一笔居然瞒着我！”刚才萎靡的大妈跳了出来，对分赃不均开了第一炮。
伙同壮汉的小弟们有些不满，觉得领头的不地道，和他们说的数字少了，就像自己独吞。
小弟们虽然是过来当背景板的工具人，可使用工具也是要收费的，谁不想多拿点钱。
“你……你不要胡搅蛮缠，谁……谁说我收钱了！”壮汉想要一口咬死，把刚才自己脑子不灵光说出来的话给抹掉。
“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你不会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吧？”徐其琛提高了音量。
“就是就是，脑子笨就别出来碰瓷，要是找我，办得肯定比你要漂亮得多。”
“这碗饭可是要断子绝孙的，昧着良心的是可不能干。”
“我就说璐边小店不是他说的那般，东西好吃，服务也好，外卖经常点，还很贴心地放了不少小菜。”
“……”
群众的眼睛一会雪亮，一会蒙尘，可以归纳为薛定谔的眼睛。
不过舆论氛围扭转过来，面对众口职责，壮汉缩在小弟们后头，不敢在跳出来。
徐其琛叉着腰，面对一群人毫不畏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帮小混混没了底气，估摸是撑不了多久。
要是壮汉气急败坏动了手，徐其琛巴不得，正好活动一下身子骨，还能找个理由把他们给送到局子里去。到时候想问些什么，还不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
“还不快滚，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有位老大爷义愤填膺，看不惯小年轻的胡搞。
还没等大爷手里头的拐杖砸过来，一群人作鸟兽散。
“别跑！都站住！”
“拦住他！”
好几个民警围不过来，闹事的小弟们恨不得自己多张两条腿。
“你报的警？”徐其琛疑问地向分店店长问了一句。
店长还沉浸在徐其琛解决问题的魅力当中，恍惚中摇了摇头。
“没……没来得及报警呢，怕万一事情升级。”
徐其琛点点头，要是真想没出来之前就报警，说不定会被污蔑为勾结警察，打击“合理维权”的受害者。从来就不缺阴谋论的人，一般人更愿意相信“弱者”说的话，哪怕不是真相。
既然真相已经明了，警察的到来等于说是盖棺定论，之前的谣言也就成了无根之萍，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徐先生是吧，还得麻烦到派出所一趟，做份笔录。”领队的警官客气地说道。
“理所应当。”走常规手续，徐其琛并不抵触。
警官声音洪亮：“我们保护合法经营，要是有人敢迫害正常的市场秩序，绝不会手软！”
警官这话既是说给徐其琛听的，也是给现场的围观群众一个结论。
一切以官方为准，剩下闲言碎语就没必要传了。
貌似他有些公正得过度，徐其琛不由就想到了江芷寒，看样子她并没有彻底撒手不管，而是利用金鑫集团的关系，找来了警察主持公道。
万一徐其琛玩砸了，好得有警察背书，不至于被单方面诋毁。
徐其琛表示自己会开车到派出所报到，警官就押送着闹事的带头人返回。
“干得不错嘛。”
徐其琛很快就接到了江芷寒的电话。
能够那么快得到消息，验证了徐其琛的猜测，这女人确实是口是心非。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徐其琛轻飘飘地说道，“也就是找的人太废柴，两句就把实话诈出来，没有什么挑战性。”
“夸你一句尾巴就能翘上天，那你咋不自己管璐边小店呢？”江芷寒嗔怪道。
“咳咳~这不是有正事要做嘛，守护世界和平才是我的任务，经营的事情还需要专业人士搭理比较好。”
“呸，就知道满嘴跑火车，没个正行。”江芷寒很是轻快。
“派出所那边打过招呼了，你走个过场就好。”江芷寒顿了一下，“估计很快就能知道谁指使的，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徐其琛阴狠了起来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敢碰璐边小店，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是些小手段，没必要那么血腥暴力吧？”
“想什么呢？我是那么暴戾的人嘛。”
“虽然说有不少争端，但世界总体上是和平的。指使人员破坏生意，关几天不过分吧？”
“等他出来发现店旁边就开了家璐边小店，自家门店门口罗雀，正常的经济行为，不过分吧？”
“玩阴狠的手段，却打不过店里头的保安，顺其自然吧？”
徐其琛心里有了办法，打算是直接抽底抽薪。
生意做不下去，关门大吉，那就和璐边小店没有什么交集。
“做生意，和气生财，得饶人处且饶人。”
“又没有把人逼到死路上，后头我们把门店收下来，打通之后做一家更大的店面。给些补偿得了，不至于让他亏得裤衩都没有。”
江芷寒咋舌一番，有理有据，做事快准狠，徐其琛要是不去修炼，以他的店铺，经营一家公司不成问题。看样子在创业公司的时候，只把他当成产品经理用，有些屈才了。
其实徐其琛并不是突然觉醒了生意天赋，只是心中有底气，干什么事情都不慌张。
普通人罢了，再厉害能够搅和出什么样的风浪？
别说是徐其琛，把腓腓这只肥猫派出来，都不是这帮人能够扛得住的。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徐其琛也知道了幕后指使是谁。
果不其然，是投资了另一个品牌麻辣烫的老板，前期投入还没有收回来，生意一落千丈，心态直接就炸裂了。
连锁品牌最坑的地方就是没有退出保护。
要你投资的时候，真把你当成上帝，宣传的都是帮忙选址、装修、供应食材，手把手教会。等到签了合同，双方攻守转换，公司就成了大爷，不听话就拿合同砸人，想要毁约，先把天价的违约金掏出来。
硬着头皮，就得被连锁品牌公司一刀一刀割肉，直到实在是撑不下去，关门停业，公司自然会再挑选下一波的韭菜。
真要是连锁品牌那么赚钱，为什么这些公司不像璐边小店全部直营，反而要让投资者独占了这份红利。
国内至少有八位数的连锁品牌公司，可只有几千家是有正规牌照，也就是得到过官方背书的企业。虽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但能够拿下拍照，至少经营上比较规范，轻易不会携款跑路。
就像是一座小县城有不少鹿角巷奶茶，基本都是假的，而且还分属不同公司，在公司眼中，投资的都是韭菜。
加盟费收割一波，装修再来一波，采购材料备货再来一波，基本上韭菜就差不多见底。
所以幕后指使也是没办法，在他看来投资开店应该是日进斗金，谁知道根本竞争不过璐边小店，再下去不出几月就要亏死，毕竟租金是一根粗壮的稻草，再肥硕的骆驼也吃不消。
进了号子的老板悔改连连，根本不需要徐其琛摇人，求着把他的几家店铺收了吧，补偿一下装修费用和剩下的房租就成。
相比较被当成韭菜无情收割，卖给徐其琛好歹能够保住一份元气，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徐其琛没想到这位老板也是个果决的狼人，能够完成财富积累的都不是一般人。
考察过几家门店之后，发现除了个别重合之外，确实不错，还省了前期投入和时间成本。
只是徐其琛手里头没有那么多活动资本，最后还是江芷寒协调，从金鑫集团拆借了一部分，利息按照正常的给。
别人蹲号子，都是垂头丧气。老板蹲得却很开心，手里头的烂摊子被人接受，自己总算是能够从泥潭理出来。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兮所福。在看守所待几天，这波不亏！
……
金鑫集团，副董办公室。
秘书竖着耳朵，就差点把耳朵贴到门上。心里头清楚自家boss的事情少打听，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老板介怀，扫地出门。
可办公室里面的声响实在是让她心痒痒，想要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姿势不对，放低！”
“对对，就是这样，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嗯~”江芷寒的尾音婉转，一般男人听了包管站不住。
画面切换到办公室里头，江芷寒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解开了上头的两颗纽扣，上半身努力地向前弯曲，显示出完美的曲线。
徐其琛的手按在江芷寒的后背上，轻重交替用力。
“快了！”
“快了！”
江芷寒努力地憋住，脸颊的汗珠滴到地面上。
“好了！”徐其琛松开了手。
江芷寒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浑身酸软，江芷寒索性就仰躺在地上。
“好累啊！”
徐其琛撇撇嘴：“修炼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这点苦都承受不住的话，还是把它当做一个养生方式好了。”
江芷寒缺乏锻炼，身体的韧性很差，吐纳的效果很差，对灵气的感知几乎没有。
徐其琛要渡一些灵力，引导一番，她才能够勉强对灵气有一些反应。
天赋不够，年纪不小，修炼的大门紧闭，江芷寒连门槛都跨不过去。
江芷寒是个要强的人，否则偌大的金鑫集团也不会交到她手中。
徐其琛的打击并没有让她灰心，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你之前不也是修炼废柴？这才多久，就敢高高在上地教训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徐其琛哭笑不得：“你哪学来的这些浑词，我也是有了天大的机遇，才生生跨过了前期漫长的积累。”
“修仙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嘛，废柴主角遇到了莫大机遇，一路打脸。”
“那是小说，何况你也不是主角啊。”徐其琛觉得江芷寒把修炼看得太轻巧。
真要是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修炼者不惜入魔，成为走狗败类，只为了能够跨过修炼之路上的门槛。
“哼！”
江芷寒觉得徐其琛说得很有道理，但就是不愿承认。想她学生时代就是优等生，创业时候虽然黄了几家公司，可没从家里拿一分钱，比不少二代需要家里头收拾烂摊子表现太好。
接受集团的表现更不用说，老爹留下的那些废物元老挨个被扫地出门，一般人能那么厉害吗？
至少在江芷寒的人生当中，她就是唯一的主角，凭什么就搞不懂修炼？
徐其琛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一些基础的吐纳和心法，江芷寒随意折腾，正着练反着练都成，又不会走火入魔。
陪着江芷寒又运行了一遍功法，气喘吁吁的江芷寒实在是撑不住，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瓶水，才算是缓过气来。
白色的衬衫被汗水浸湿，沾着皮肤，江芷寒很不舒服。
无视徐其琛瞪大的眼珠，江芷寒从办公室的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还是有些难度。”江芷寒不得不承认年纪大了，身体的恢复能力不如小朋友，疲惫感充斥着全身。
“不着急，练着练着，说不定能够有点收获。”
徐其琛耸耸肩，有信心是好的。江芷寒要是能沉浸修炼无法自拔，倒是能够少些精力来找他的茬，自己也能够安生一些。
“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江芷寒把散发收拢了一下，扎了个马尾辫。
“你打听的那些设备有了消息，有个公司要撤离大陆，找不到人接手，只能把一些设备拆分开来出售，多少能够挽回些损失。”
“不过他们的开价的单位都是美元，想要把那么多东西凑齐，你哪来那么多钱？”
第222章 谁还不是个工具人
徐其琛的身家都投到璐边小店里头，囊当羞涩，他自然是买不起。
设备是给剑神黄慎采买，最终账单也是他来付。
在十里岗公墓待了差不多二十年，黄慎对名门世家充满了警惕，深怕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会在小红帽的肉身上搞事情。
倘若小红帽的鬼魂进入到肉身，深度结合之后，就会被限制当中。
要是身体有什么禁制，很容易就会成为胁迫黄慎的存在。
惨痛的记忆，让黄慎极其厌恶当工具人。他在世间唯一的弱点就是小红帽，所以绝不允许其间出岔子。
自己不能离开公墓，就只能让徐其琛这个工具人采购相关的设备，把实验室建在十里岗公墓。
黄慎轻易不会出公墓，其他人没有这个胆量进来，对于他来说，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江芷寒没有细问：“联系方式稍后会给你。”
“行。”
私事正事都聊完了，徐其琛就告辞出门。
门外的小秘书红着脸，都不敢抬头看徐其琛，她觉着某些事情也需要分场合吧，就在办公室……
徐其琛只觉得小秘书有些怪异，并没有多想，而是急匆匆地赶去十里岗。
小红帽没有看到璐璐，有些失落，待在一旁不声不响。
“设备清单都在这了，你自己选吧。”徐其琛用电脑打开文档，推给黄慎。
剑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一堆名称，对比着在文档里头寻找。
“查找会吗？标红筛选会吗？”
黄慎迷惑地抬起头。
“边让让，好几百太设备呢，你挨个看，要到啥时候啊？”
徐其琛把黄慎挤到一边，对照着纸条，很快就把清单里有的设备摘录出来。
“差不多两千万美元，掏钱吧。”
“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
徐其琛看着简陋的房间，摇摇头。
“那不就成了。”
“谁来付钱呢？”
“谁想拉拢我，谁付钱喽。”
“卧槽，你不会想要坑我吧？”徐其琛差点跳起来，“没钱，要命不给！”
黄慎轻蔑地扫了徐其琛一眼：“看你样子也不像是有钱，放心，伍家会付账的，你带着单子找伍家要钱就行。”
名门世家哪个不是底蕴深厚，世俗的金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粪土罢了。
徐其琛舒了口气：“既然都要经过伍家，你还不如直接问他们要设备，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还有你呢吗？”黄慎早就看穿徐其琛的打算。
“你盯着，直接把设备拉过来，他们想要动手脚想来不会那么容易。”
“就不怕我和伍家沆瀣一气？”
“随你。”黄慎状态很放松。
徐其琛不得不站边伍家，可却不能依附伍家，不然随时都可能被伍家当炮灰。想要在纷争当中保全自我，徐其琛需要更独立一些。
“合着你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啊！”徐其琛回过味来。
黄慎嘿嘿一笑：“你自愿的，可没有逼你！”
妈蛋！
徐其琛不得不承认黄慎说得很对，可心里头很不爽。
你情我愿的事情，光靠璐璐想要拴住黄慎显然是不可能，如果不是徐其琛实在是不懂，他都想在小红帽的身体里下个禁制。
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有。
目前的实力对比，黄慎占据绝对的主动权，徐其琛没有丝毫的能力可以反制，不是常宜之计。
技不如人，就只有工具人的命，徐其琛跑前跑后忙了一周，一堆二手设备才入场，在简易的工棚当中，工人们搭建起了实验室的雏形。
高端的设备需要专业人才，以黄慎脱离社会多年的水平，估计连开机都做不到。伍家一条龙服务，派了一个研究团队过来，在黄慎的眼皮底下为小红帽重塑肉身。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不要来找我了。”
“忙。”
徐其琛一脸幽怨，就像是小姑娘面对一个渣男。
用过就不搭理，还有没有天理了。
骂骂咧咧离开公墓，徐其琛把铁门踹得震天响。
黄慎听到外头的动静，看向研究团队的眼神变得狠厉。
他在考虑，事情结束之后，要不要把这些人灭口。
杀人对于黄慎来说没有任何的道德负担，反正二十年前杀了无数。
就好像是历史上很多王公贵族，为了死后安宁，在墓穴修建完毕之后，往往会选择活埋工匠，防止墓穴的位置和机关外泄。
黄慎明白女儿是自己的弱点，伍家知道，那些他的罪过的门派家族也清楚。在有了肉身之后，小红帽会变得很好对付。
正因为如此，黄慎必须要把女儿肉身的秘密保守下来，防止被暗害。黄慎还需要留着徐其琛，不会要了他的命，才会让他离开，不要触及到这些秘密。
研究人员完全不知道黄慎动了杀心，测试着二手设备，希望能够早些完成研究工作，离开这个鬼地方。
徐其琛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前的杀戮，不清楚被称为疯子的黄慎究竟有多可怕。
可怕，有的时候是残忍，有时候则是对生命的漠视。
……
“咯~咯咯——”
关在笼子里的鸡凄厉的叫着，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摊子老板抓出去。
像是这样的鸡，我们一般称之为，送终鸡！
拔掉鸡脖附近的羽毛，只是一刀，周围空气中边弥漫着一股腥味。
“鸡血要乏？”摊贩询问道，“要的乏，额是要加钱的哟。”
徐其琛被血腥味呛得鼻子痒，看着沾着污渍的大腕，摇了摇头。
要是容器干净些还好，鸡血的味道不必鸭血差多少，可看着周遭的环境，还是算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可亲眼看了活禽宰杀，确实有点倒胃口。
鸡没了动静，就被摊主丢到了滚水里头，上下翻滚了一番，拎了起来，不断地浇上开水，硬生生褪毛。
“贵是贵了点哈，散养的就这个价。比吃饲料的味道好，一般老沪城人就爱买。”干着活，摊贩不忘自卖自夸。
“鸽子要乏，补的呀。这个天炖点鸽子汤，养生的蛮。”
“不用了。”
摊主唧唧歪歪说了一堆，徐其琛专心忍着腥气，也没注意去听。
“好了。”
徐其琛接过黑色的塑料袋，赶紧离开了活禽区。
菜市场要比超市的生鲜区精彩太多，也真实很多。有些号称爱做饭的小仙女要是在屠宰区逛一圈，保证能够恶心一阵，吃不下任何的肉食。
不是徐其琛不愿意买现成宰杀好的，而是用来炖汤的鸡一定要新鲜，口感才足够好。
金鹤楼这位不着调的大爷特地电话点单，说是进来操劳过度，得喝点土鸡汤补补身子。
徐其琛很怀疑这位爷是在搞颜色，以他长年累月混迹夜店酒吧的光辉过去，所谓的操劳可能是得分成两个字来单独理解。
每家炖汤都有自己的理解，徐其琛喜欢的是过水后，把鸡皮和脂肪扯掉，汤汁鲜美清淡。现代人不是营养不够，而是过剩，清淡些的饮食能够很好的预防三高。
金鹤楼需要补补身子，徐其琛就省了不少步骤，炖出来的鸡汤上漂浮着厚厚的一层油。
除了鸡汤，还有几个大菜，做了满满一桌。
金鹤楼带了陶罐，也不知道哪年哪月的白酒，一打开，浓郁的酒香就有些催人醉意。
“那么些好菜，没有酒配着，实在是可惜！”金鹤楼急不可耐地给自己满上，眼神示意了一下徐其琛。
徐其琛摇摇头：“我不喝，不习惯。”
“啧啧~”
“也好，正好舍不得。”金鹤楼一粒花生米，一小盅小酒，美滋滋。
或许是沪城修炼界的火药味太浓，金鹤楼已经很久没有露面，徐其琛的信息也是隔了好久才会回复一下。
对于金鹤楼这个地头蛇来说，找个藏身之所还是非常容易的。
“黄慎那个疯子怎么样了？”
徐其琛夹了块菜塞嘴里：“忙着捣鼓什么呢。”
金鹤楼似笑非笑：“东西都是你出面买的，你不清楚？”
徐其琛一脸苦笑：“要是我能够打得过他，还让那么差使我?”
“话说，有没有什么秘术能够瞬间提升到神通境界，不要太高端，和他用过的差不多就好。”
“等我到了神通境界，第一件事就把公墓给平了。”
在旁边胡吃海喝的璐璐一听，瞬间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
公墓不是小红帽在的地方吗？
上次去的时候，剑神叔叔明明和爸爸聊得很好啊？
小家伙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埋头吃饭，大人们的事情绝不插嘴。
金鹤楼喝了口酒，发出了爽的感叹：“谁都能知道的东西还能叫秘书嘛。”
“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够到神通上走一走，哪怕很快坠境，至少清楚如何才能够踏上去，再花个十年二十年修炼回来，也是相当值得的。”
“可惜，没有人能够从疯子口中得到真话。”
“目前来说，除了你可以能够进出，还没有听说哪个活人从里头出来的。”
“伍家不是送了不少人进去吗？”徐其琛觉着金鹤楼的说法有些偏颇了。
金鹤楼不屑地冷哼一声：“进去是进去了，能不能出来就另说了。”
“估计伍有德把人送进去，就没指望着他们出来。”
“不至于吧？”
“你不了解黄慎的性子，什么事情他干不出来。”
金鹤楼对黄慎的鄙夷也不是一次两次，徐其琛习以为常。只是想到那么多人可能死于黄慎剑下，徐其琛多少有些胆寒。
一方面是为研究人员们的同情，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与虎谋皮，风险很大。
金鹤楼打了个酒嗝，有了点醉意。
“如今的局势越发看不懂，小门小派间也安静了下来，估摸着下次再打起来，后头的名门世家就要下场喽。”
金鹤楼是局外人，只要是不波及到他，乐得看戏。
在他眼中，所谓的名门，多是满口仁义的伪君子，多死几个正好能够净化一下修炼界的氛围。
金鹤楼倒是给徐其琛提了个醒，真要是撕破脸，以他和伍侠的关系，说不准会受到波及。
等璐璐吃饱离桌，醉眼朦胧的金鹤楼才说了此次过来的最终目的。
“才收到的消息，王家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群死士，分批潜入沪城，管理局有发现吗？”
“我最多算是编外，接触不到管理局的内部消息。”
“那就透露给他们，可别一开站，就被他们搞个斩首行动，到时候就处处被动了。”金鹤楼严肃地说道。
势力之间的战争可不是个体修炼者的对垒，复杂得太多。要是死士能够得逞，敌方损失大量决策者，应对滞缓，说不准就被集中优势力量给歼灭了。
金鹤楼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有自己的消息网络，也是他保命的底牌，自然是不能透露给徐其琛消息的来源。
给了提示，已经是看在交情上了。
正事说完，金鹤楼放开了吃，喝光了一小罐酒，还把鸡汤喝了个精光。
“别的不说，就这厨艺，真是舍……舍不得你死。”金鹤楼舌头有点打架。
“呸呸！什么人嘛，跑过来蹭吃蹭喝，还咒人死，是不是很过分！”徐其琛不爽地说道。
金鹤楼哈哈笑着：“我得先避避风头，没事没找我，有事更别找我，找我也应付不了。”
“万事小心，抱住小命。”
金鹤楼迈着虚浮的步子，从阳台的栏杆垮了出去。
“哎呦，谁呀！谁乱放东西呀！”
也不知道金鹤楼踩在什么上，骂骂咧咧了一阵才离开。
徐其琛马上给伍侠挂了电话，把死士的事情告知给她。
“大概是什么时候？多少人？有什么计划？”
徐其琛一愣，金鹤楼也没说那么多啊。
“都不清楚，只是说今天的凌晨，王家回去联系死士的头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应该是伍侠捂住了听筒。
过了好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小徐是吧？我是伍有德！”
哎呦，伍局长，貌似徐其琛和他还没有过什么正事的对话呢。
“是我。”
“消息能够确认吗？”
“不能，金鹤楼特地过来通知我的，没办法确认真伪。”
“你到我这来可以吗？”
徐其琛感觉伍有德还算客气，应了下来。
第223章 捕蝉
伍家大宅，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徐其琛对深宅大院没什么好印象，觉得过分阴冷。
门口的守卫带着徐其琛到了伍有德的书房。
伍侠站在书桌旁边，中年男人半伏着身子，笔走龙蛇，宣纸上出现了苍劲有力的草书。
至于写的什么字，徐其琛懒得去猜。
这玩意就是培养培养兴趣爱好，发展一下艺术天赋，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关键万一是猜错，马屁就直接拍到马脚上了。
草书给缺乏专业审美的人来看，通常是看不懂。
就像是行业内流传的话：草字出了格，神仙认不得。
即使是书法人士，突然去看草书，对不熟悉的字也是迷茫。
就有段子，墙上挂了一幅“去他妈的”，实际写的“春池嫣韵”。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联系起来。
“看看怎么样？”伍有德直起腰，把毛笔放在笔架上。
徐其琛张了张口，又把话给吞了下去。
他很想说有事说事，莫要装比。想着好歹是伍侠她爹，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
酝酿了一下情绪，徐其琛扯出了习惯性假笑：：“八分一字直百金，蛟龙盘拏肉屈强。”
伍有德目光一亮：“吴郡张颠夸草书，草书非古空雄壮。这可是诗仙写的《李潮八分小篆歌》，用来形容我的拙作，实在是汗颜呐。”
看您乐呵乐呵的模样，似乎没有一点汗颜的意思，放倒很受用啊。
花花架子大家抬，徐其琛一通吹捧。
吹捧这事非常有技巧，不能乱吹，没有抓到关键点，就容易让整个吹捧显得尴尬。也不能太直白，那马屁的意味过于明显，被吹人可能会感觉厌恶，适得其反。
徐其琛选了句诗，他不懂，可诗仙懂行啊，吹得恰到好处，还引据经典。
伍侠瞪了徐其琛一眼，她还不知道这家伙的为人，嘴上说得好听，指不定心里头怎么编排伍有德呢。
伍有德笑盈盈，满身书生气，丝毫不像令妖魔闻风丧胆的管理局局长。
“时间差不多了，你和小伍赶过去，人手已经到位了。”伍有德淡淡地吩咐道。
“是。”
徐其琛正说得气劲，被打断之后有些不舒服。搜索枯肠的他还有不少好东西没说呢，这下被憋在肚子里。
“你爹是真喜欢书法，还是拿出来糊弄人的啊？”开着车的徐其琛忍不住问道。
“刚才你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你问我？”伍侠翻了个白眼。
“我那就是配合着演出，不是很懂。”
“我也不懂，只知道我爹拿着笔写了十几年。他写的东西从来不流露出去，没有人评价过，所以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的水准。”
徐其琛思考一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把我喊过去，写了几个字，然后让我夸几句，真拿我当个工具人呐？”
“我哪清楚，向来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也是，能够掌控管理局二十年，不是老狐狸的话哪里扛得住那么多家族的觊觎。
不管他作何用意，重点是把死士们一网打尽，断掉王家的外来助力。
王家在沪城算是根基深厚的地头蛇，如果不是伍家给的压力太大，想来也不会向外部实力寻求帮助。
金鹤楼平日里很不靠谱，但他对沪城的局势判断很准确，决战时刻一触即发。
到达目的地之后，伍侠带着徐其琛和家族卫队汇合。
万金买死士，一散无复还。死士为了达成任务会自愿或被迫献出生命，通常会在执行任务之前服毒。他们擅长下毒、暗杀，深谙此道，一人的破坏力就极强，越级杀人是家常便饭。
成群结队出动，短时间就能够清除大量决策者，使得整个指挥系统瘫痪。
不管是家族还是门派，群龙无首，在外部巨大的压力下只有崩溃。
“小姐。”领头的中年人恭敬地拱了拱手。
“七叔客气了，你才是指挥，我只是协助配合。”
因为是绝密行动，伍有德只调动了家族内部的力量。管理局就是个大筛子，只要其他名门世家有心，什么消息都保密不了。
青云门同样如此，混杂了太多的间隙，谁也不知道派遣的人当中有没有混进。
只有伍家多年培养的力量，才能保证身家清白，并且绝对服从。
“小姐，各个小队已经散下去，信号一出就能快速集结。”七叔把一个类似短笛的东西交给伍侠。
伍侠有些无奈，只能把东西手下。
想来那玩意应该就是信号器，看样子这位七叔是把指挥权交给了伍侠。
啧啧~伍侠在家族当中的威望，要比徐其琛想象中高得多。
“七叔是家生子，我小的时候很照顾我。”待七叔带人下去，伍侠小声地和徐其琛解释道，“只是他始终以主仆之姿相待，弄得我恨不自在。”
守旧固执是传统家族的特点，还存在着家生子这种充满了封建气息的词语。
所谓家生子，奴才生的孩子，生来就是奴仆。
对于接受新思想的伍侠来说，这个词语实在是老旧。
可谁让传统统治才能够稳固家族秩序，真要是引入人人平等那套，那就会有人跳出来至于家主、掌门的权威，对于掌权者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历史上，曾经有过一股修炼实力追求理想中的世界，思想上的碰撞，导致的就是流血事件，损失的修炼界精英，比面对人魔入侵的还要多，至此之后，哪怕心中不满，也不会表露出来。
修炼界摇摇欲坠，经不起大折腾。
正是因为家生子的身份，七叔虽是高阶巅峰的实力，对伍侠也是无比尊重，轻而易举就把指挥权交给了她。
七叔效忠的只是伍有德的小家，对整个伍家的利益是无视的。
时间迫近，伍侠有点焦虑地踱步，时不时望向窗外。
居高临下，接头地点一览无余。望了一会，始终没有人出现的迹象。
“消息准确吗？”伍侠扯了扯躺在一旁的徐其琛。
徐其琛懒懒地打着哈欠：“不知道。”
“金鹤楼的消息网传来的，我就是传个话。”
伍侠咬了咬牙，没继续问下去。
以她爹谨小慎微的性子，对于莫名来的消息绝不会轻易相信。想必是抓着这条线索，有了验证，才把那么些精英派过来。
网都布下了，耐心地等着鸟自投罗网吧。
伍侠深呼一口气，盘腿坐下，眼睛微眯，缓缓地调节体内的灵力。
徐其琛坐了起来，冲了杯热茶。
金鹤楼这位大爷的消息想来灵通，几乎没出过错，只是他一只就是明哲保身的做派，通过徐其琛把绝密透露给伍有德，怎么看都是在帮伍家一把。
诡异。
或者说他和背后的势力不愿看到力量对比失衡，还是说暗中拱火，让战火烧得更加猛烈一些？
徐其琛一直以来都看不透这个老家伙，想了会脑仁疼，索性就不想了。
“小姐，有动静了！”七叔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有王家的长老现身。”
喝着茶的徐其琛都不知道七叔是从哪冒出来的，吓得差点把一口茶给喷出来。
深藏不露啊，要是七叔有杀意，徐其琛估计就悄无声息地狗呆了。
伍侠睁开眼，透过玻璃俯瞰。
轻车简行，很普通的轿车下了一个老者，站在酒店的门口，拒绝了门口保安的引导，等待着什么人。
“接头的人呢？”
七叔摇摇头：“还没发现踪迹。”
“死士本就擅长伪装、隐藏，要等到他们有所接触，才能锁定。”
“继续盯着吧。”伍侠情绪平稳，“不急。”
王家都喊外援了，他们才是真的着急。
相比较伍家而言，王家更想确认死士的踪迹，越快行动，才能抢占先机。
入秋的夜，风有些萧瑟，不知道从哪飘来一片枯叶，翻滚了几下，稳稳落在了老者的华发上。
老者轻轻摘下枯叶，端详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叶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良久，老者捻了捻手指，枯叶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酒店门口听着的轿车启动，司机殷勤地打开了后座车门。
“这是要走？”徐其琛不解地问道。
伍侠扑到窗户口，想要看老者究竟要做什么。
“那片枯叶有古怪！”七叔率先发现了问题。
“要不要把他控制住！”
王家的长老厉害归厉害，可在一群精英面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除非是黄慎那种超脱的神通者，无视数量。
伍侠紧紧皱起了眉头。
说好的接头商讨行动，怎么一片叶子就让王家长老离去，难道说是暴露了？
“联系一下各个小队，确保都在位。”伍侠急促地说道。
要是早被人发现，自己还在这傻傻地蹲守，那显得就太蠢了。
七叔领命就要离开的时候，徐其琛伸出手拦住了他。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你们提到过以短笛声为号，说明各种通讯工具都是禁用的对吧？”
七叔看了伍侠一眼，点了点头。
“死士也好，王家派来的人也罢，都是实力强悍的修炼者，感知能力太强，一丝的破绽，都会被他们察觉。”
“那你现在去联系队员，岂不就是告诉他们这里是个陷阱？”
“人都要走了，说明已经察觉到有问题。”伍侠有些着急。
“那可不一定。”徐其琛侧身盯着老者的姿态，“太平静了。”
“我要是知道被敌人包围，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还会那么云淡风轻地上车？”
“年纪大了，嫌活的长？”徐其琛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死士分批潜入，避免暴露踪迹，要是交接不换几个地点，那这帮人的智商肯定是没在线。”
七叔觉得徐其琛说的不无道理，可守株待兔的计划确实是失败了。
眼看轿车使出了酒店，伍侠做了决定：“挑几个擅长跟踪的跟上去，其余人员暂时不动。”
“好。”七叔快步出门安排。
“你盯着我干嘛？”徐其琛看到伍侠的目光。
“和我一块。”
“不去！”徐其琛非常果断，“在这蹲人，那是以多打少，我看看戏就好。”
“就几个人跟过去，要是遇到了死士的大部队，岂不是找死？”
“消息是你提供的，倘若是你骗我怎么办？”
“骗谁也不会骗你啊，真要是虚假消息，那也是金鹤楼的锅。”徐其琛甩得飞快，决不沾上责任。
伍侠抓住徐其琛的衣衫，一把推开窗户，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疯婆娘！
这里可是八楼！
身体急速下坠，耳边充斥了呼呼的风声。
徐其琛还没来得及叫喊出来，风声突然消失了。
双腿发软地踩在地上，徐其琛颤颤巍巍地张开了眼。
“好歹有高阶实力，这点高度就怕成这样？”伍侠有些戏谑地说道。
徐其琛脖子瞬间就红了：“恐高咋啦，恐高犯法了还是违反社会道德了！”
他把伍侠会瞬间移动的能力给忘了，习惯了从平地上一个点瞬移到另外一个点，忽视了高度上的移动。
这点距离对于伍侠来说，不要太轻松。
追踪的人已经跟上了王家长老，伍侠就带着一群人追上去。
徐其琛坐在后座很奇怪，明明就是挖坑等人跳进来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追逐呢。
死士太过于警觉，王家长老到处跑，几乎是刚到一个点就马上换地方。追踪的人看了半天，也没有注意到死士露面，没搞清楚到底是依靠什么东西留下信息。
“不能再追了，时间越久越容易暴露！”七叔严肃地说道。
深更半夜，一群人本就扎眼，还逮住王家长老的踪迹不放，只要死士稍微留点心，他们根本就无处隐藏。
伍侠靠在车座上：“先把人撤了吧。”
“我们接着跟他们兜圈！”
徐其琛觉得此时放弃是明智选择，再跟进可能会把自己送到陷阱当中去。
可死士的威慑力太强，如果不能及时铲除，后患无穷，伍侠不愿轻易放弃。
“要不就算了吧。”徐其琛小心地说道。
伍侠一脸不服气：“不能就这么算了！”
“咬下一块肉算一块，决不能让他们以为沪城无人！”
第224章 后动
“不要冲动！”徐其琛察觉到伍侠情绪有些急躁，赶紧开口劝说道。
伍侠面色凝重，没有回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非要追下去的话，我们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这不是徐其琛的危言耸听，而是心中对危险的预感。
七叔觉得徐其琛说得很有道理，可一贯对伍侠的敬畏，让他有一些愚忠，并没有说出口。
“停车，我们撤！”伍侠很不甘心地说道。
就在车辆掉头的时候，巨大的爆炸从车底传来。徐其琛一脑撞在前座的靠垫上，七荤八素。
车上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像是可怜的沙包一样，颠来倒去。
整个车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家的长老和死士们估计早就发现了跟踪，不然袭击绝不会那么迅速。
车辆的周围出现了不少强者的气息，徐其琛知道不能够在车里面坐以待毙，咬着牙踹开了凹陷的车门，拽着有些蒙圈的伍侠往外爬。
“砰——”
车被巨大的火球击中，火光四溅，要不是徐其琛手脚快，就落在他身上了。
伍侠躲避不及，衣物灼烧了起来。
徐其琛赶紧释放了取水符，把火给灭了。
皮肤烧灼的痛感让伍侠清醒了过来，抓起残破的车门就朝着某个方向丢了过去。
袭击太突然，好在伍侠还有战斗本能，局势尚未失控。
徐其琛想要掰开前座的车门，好把七叔和司机拖出来。
可包围过来的死士们不会让徐其琛如愿，就好像是黑夜中的魅影，处处都是残影，虎视眈眈。
“哗啦——”七叔自己从副驾驶爬了出来。
“咳咳~”七叔的身体素质不错，胸口插着一根钢刺，居然还能动弹。
只是司机的模样惨烈了些，安全气囊没能挡住，脑袋撞在了a柱上，花白一片，显然是救不活了。
车上的活越烧越烈，黑烟腾空而起。
“我殿后，咳咳~快走！”七叔厉声喝道。
以他高阶巅峰的实力，都没法判断附近到底有多少行踪诡异的死士，哪怕是正面对垒，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现如今的局势，能跑一个算一个。
作为伍家的家生子，七叔要保住小姐的命。
伍侠紧紧捏着拳头，望向残影的眼神中满是愤怒。
如果不是她固执己见，早些撤离的话，也不会给王家和死士们机会。
徐其琛拽了拽伍侠残破的衣袖：“先走再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休整一番再报复回来就好！”
“跑不了的。”
“外围还有不少人呢！”
伍侠的空间能力，让她能够分辨出死士们的具体位置，不会被表面的残影所迷惑。
重重包围，哪怕是断尾求生，也没法跑出去。
唯有抓住某一个点狂攻，撕破包围圈，才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够得到如此绝密的消息，只是……你们太嫩了，居然敢赶着我们？”王家的长老现了身，按照惯例一通嘲讽。
“好刀需要开刃，就那你们磨磨刀子吧！”长老没想废话，招了招手，一众残影朝着徐其琛他们攻来。
一时间，徐其琛面前是漫天的灵气利刃，大小不一，角度刁钻，急忙升起了冰墙，似乎能够挡住一些。
伍侠猛地拉住徐其琛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七叔的胳膊。
徐其琛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到眼前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厉害了刚才的中心位置。
死士们多是高阶实力，短时间内，汽车周围就被洞穿，地面上残留着密密麻麻的划痕。
如果不是伍侠他们带出来，现在已经是一滩肉丝了。
“附近有禁制！”伍侠脸色苍白，刚才的瞬间移动消耗了她太多灵力。
本想着长距离移动，可才施展出来，就察觉到了厚重的壁垒，让她不得不缩短距离，面的撞上去。
强行穿越禁制，空间的法则可能会把他们直接抹杀。
徐其琛一听没办法离开，顿时有些慌张。
瞬间移动是个外挂般的存在，打不过可以跑得掉。谁知道对方早有准备，设下了空间禁制，有效地让伍侠的能力无法发挥出来。
七叔一脸坚定：“实在是不行，就杀出一条血路！”
伍侠明白七叔是要以命搏命，想要趟出一条路来。
只是死士身形漂浮不定，突破口都无从找起，七叔就算是想要蛮干，也找不到准确的方向。
那可不是以命搏命，是找死。
“冷静！不要慌！”伍侠不停地告诫自己。
对方没有孤注一掷，全力搏杀，很可能是忌惮伍侠的空间能力。
在狭小的空间当中，伍侠依旧能够躲闪腾挪，利用无处不在的空间来猎杀死士。
死士是以诡异著称，但面对伍侠的空间能力，显得要逊色不少。
能够稳妥地消耗伍侠的体力，就像是钓鱼一样，慢慢溜，知道大鱼精疲力尽，再猛地发力，就简单多了。
死士们是耐心地猎人，不断地逼迫伍侠使用瞬移能力，几番下来，伍侠觉得自己的灵力快要见底。
越是危险的时候，徐其琛的心中反倒是平静了很多，在多次瞬移的时候，大概摸清了死士们的阵型。
快速移动产生的残影不过是故弄玄虚，实际上是交换位置。
每一个点的站位都不重复，好像是有着复杂的算法，只有他们本人才知晓。
只要是有一点遭到冲击，很快整个阵型一半的死士就能支援过来，其它位置会张开，继续把住方向。
想要用声东击西的计谋是行不通的，死士占据人数优势，就凭徐其琛他们几个人，很难造成足以洞穿阵型的力量。
“夜枭，小姑娘眼看就不行了，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吧？”王家长老看着狼狈的徐其琛他们说道。
站在一旁冷漠地查看战场的蒙面男子点点头。
夜空中出来一声咕咕的鸟叫声，凄厉又深邃。
叫声过后，死士的阵型很快变化起来，快速压缩位置，把徐其琛他们朝着中心位置逼。
徐其琛身上的符纸丢了个精光，画符文又耗费时间，要是被贴身近战，面对死士没有任何优势。
“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其琛望向了高处，正是王家长老和死士首领的位置。
“拼一把？”
“好！”伍侠束手无策之际，也只能赌一赌。
【左右互搏术】释放过后，冰火两重天在原地炸开，肆虐的火焰和随之而来的寒冰滞缓了不少死士的行动。
趁着这个空档，七叔和伍侠一左一后，朝着高处掩杀过去。
双方都是竭尽全力，不少死士从战圈中被甩出来，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死士替补上他的位置，保证整个阵型的完整。
王家长老察觉到徐其琛的打算：“不自量力！”
夜枭的表情被黑布遮盖，只有眼神当中的不屑。
要是阵型就这么被攻破，那他们还混个屁。
“嘟~嘟~嘟~~”
幽长的笛声响起，不少人警觉地寻找笛声的源头。
正和一名死士交手的伍侠猛地低头查看别在腰间的笛子，她根本就没有动，为何会有进攻的信号？
“老爷来了！”七叔松了口气。
跟在身后的徐其琛恍然。
貌似又当了趟工具人。
准确地来说，是诱饵。
伍有德对伍侠太了解，所以料定了会出问题。
七叔那么容易就移交了指挥权，并且很少开口给出建议，一方面是对伍侠的敬畏，另外一方面可能是伍有德的关照。
一般的目标不不得王家和死士拼尽全力，唯有伍侠尊贵的身份和伍有德的父女关系，才会让他们不惜暴露出来。
伍侠的空间能力极其罕见，又是天之骄子，要是把她击杀，就等于断掉伍家一条臂膀，还能极大影响士气。
要是伍有德气疯了报复，王家是巴不得。
疯狂是死亡的前兆，沉默冷静的伍有德才是最可怕的。他要是发狂，才会露出破绽。
只是这些都在伍有德的计算当中，等到徐其琛他们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才把真正的后手使了出来。
“大长老来了！”七叔眼尖，看到了带队的人。
“他是神通。”伍侠脸色如白纸。
大长老轻易不会露面，像是神通境界的人物，哪个不是家族、门派的底牌。
经常喊着要下大小鬼的不可怕，藏到最后一手，那才具有震慑。
把大长老搬来，就说明一切尽在伍有德的掌握当中，王家的人和死士，谁都别想跑掉。
“他——他怎么来了？！！”王家长老见到了带队人的容貌，吓得浑身颤抖。
人的影树的皮，伍家大长老许久没出现，但江湖上一直有他的传说。
夜枭察觉到大量高手包围过来，可惜已经太晚，自己的手下根本不可能撤退。
只见一道浓重的黑雾升起，夜枭想要趁机遁逃。
大长老只是挥了挥手，一柄长剑从天边飞来，嗖地一声穿过黑雾。
夜枭的尸体深深地埋在墙壁当中，胸口洞穿，污血漫了一地。
“你~你不能杀我！否则王家会不死不休的！”王家长老声嘶力竭地吼道。
神通是一个新的境界，高阶巅峰的修炼者在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王家长老知道自己动手了，只有死路一条，不动手还能谈谈条件。
“你不用死。”大长老沧桑沉闷的嗓音传来，“回去吧。”
王家长老一脸震惊，搞不清楚大长老是什么意思。
“这群死士不经通报，贸然进入沪城，死有余辜。名门正派，人人得而诛之。”
“倘若你有心帮一把，伍家会上门感谢的。”
王家长老趿拉着脸。
伍家这是要占了道德制高点呐。
死士是藏在暗处的力量，各个家族都有豢养，却不会摆在明面上。表面大家都谴责暗杀行为，实际上用得很顺手。
谁都知道，王家把死士请来，针对的就是伍家，可不能明说，那会让王家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引来管理局上层的调查。
王家长老不仅不能帮忙，还得袖手旁观，否则就是和这群死士有关联。
看着重金请来的死士被挨个诛杀，王家长老心中在滴血，并对伍有德的算计惶恐不已。
夜枭不过是死士的一个头目，剩下的力量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到王家头上？
王家长老不知道，不敢想，他只知道初次交锋，王家惨败。
一败涂地！
“duang！”
一把宝剑落在了王家长老面前，没入地面。
“还不走？是想分我伍家的功劳吗？”大长老笑呵呵地说道。
“我向来大方，这几人就交由你解决，回头我会向管理局说明情况，也让你沾些功劳，免得怪我们独占了！”
王家长老双股打颤，低着头，不敢直视伍家大长老。
他的生死是在大长老的一念之间，想要活下去，就要杀掉几个被擒的死士，划清关系，否则就算大长老杀了他，也没有会帮他解释。
和死士混在一起，没有一个活口，伍家怎么愿意就可以怎么说。
可要是杀了人，王家就真的洗不清。消息一过管理局，其它的死士就能够收到。
重金把人请来，还设局把人给杀了，王家就会成为死士发泄怒火的对象。
可……
王家长老深吸一口气，含怒拔出了宝剑，奋力一划。剑气出，几名死士的喉咙处就出现了红线，就像是孩子裂开的嘴。
“我……能走了吗？”王家长老万分憋屈地问道。
大长老微微点头。
徐其琛看着王家长老落荒而逃，不由惊讶神通的威力。
“许久不见，小伍都那么大了啊！”大长老走过来说道。
伍侠弯腰恭敬地说道：“多些大长老。”
“确实是莽撞了点，有德也是瞎搞，哪有把自己女儿当诱饵的，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还不得心疼死啊？”
没有外人在场，大长老随意了很多，喷伍有德很不给面子：“回头得好好教训一顿，不然还以为我伍家就偏好这些阴谋诡计呢！”
伍侠不是笨人，她知道大长老是在帮她爹解释，免得她怨恨。
“是我太想当然了，父亲做得没错。”
大长老抚了把长须，没再多说。
第225章 格局
收尾工作非常顺利，死士们的尸体被厢式货车拖走，洒水车把地面冲洗干净，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普通人最多是疑惑路边的标牌怎么不见，不会多想。
沪城中有心的名门世家门基本都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暗暗惊讶于伍家的杀伐果断和伍有德这家伙的心机叵测。
虎毒尚不食子，能够把前途一片光明的伍侠当做诱饵，伍有德的心思需要各家重新评估一番。
王家费了老鼻子劲找来的死士才到沪城就被一举歼灭，传闻王家家主得到消息后，喷了一口老血，晕死过去。
站在旗帜最前面的王家连伍有德的一招都没抗住，不少人惶惶不安，眼看上级要开展专项调查，明面上不敢再和王家有所接触。
死士是豢养的专业杀手，在管理局高层看来就是定时炸弹，他们可没有什么仁义廉耻，只是收钱办事，对管理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管理体制是极大的挑战。
一个家族就敢挑衅管理局的权威，那以后还不得闹翻天。
不管沪城的格局走向何方，王家的下场是注定了的，谁都没办法改变。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若是反伍联盟得势，王家还能够留下点火种，要是伍家得胜，那王家就不需要存在。
王家遭受重创，喧嚣的局势瞬间冷静了下来，大家不得不重新评估伍有德的，免得被他给算计了。
“稍微开心点，至少是把死士给一网打尽，只看结果的话，还是相当不错的。”徐其琛见伍侠情绪低落，开口安慰道。
伍侠眼神没有焦距，呆呆地望着前方。
想到她被亲爹给卖了，徐其琛很是不忍：“要不吃顿好的？吃饱了心情能够好些。”
“我还好。”
“真的？”徐其琛表示怀疑。
伍侠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会：“只是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一意孤行，就不会被包围，司机也不会……”
徐其琛揉了揉脑门，这姑娘不会是傻了吧？
整个事情当中，让人难过的不该是伍有德拿她当诱饵，完全没有顾及到她的安危吗？
“我不怪他。”
“他给了我机会，是我没有把握住。要是没有后招，我们和七叔的命可能都保不住。”
徐其琛：“……”
你要是这么理解，似乎也没有问题。
高度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是迥异不同。
徐其琛要是被人算计，当了棋子，绝对是当场翻脸。
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况是你个瘪三。
而在伍侠看来，伍有德的布置是为了大局，预防各种突发情况。哪怕看起来是个工具人，那也是有价值的工具人。
伍侠好好反思自己鲁莽的问题去了，把徐其琛孤零零地晾在一旁。
陪着您出生入死，一点情分都不讲的吗？
五星酒店、生猛海鲜安排一下，安抚一下受惊的小心灵呐？
得，你们都是大爷。
不忿的徐其琛打了辆车回家，嘴里骂骂咧咧，司机还以为他是受了老板的气。
还没到家呢，金鹤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旁人的消息有些模糊，徐其琛作为亲历者，消息要详细得多。听到死士被一锅端，有了心理准备的金鹤楼还是吃了一惊。
“伍家的大长老都出场了，一上来就把死士的小头领给嫩四，后续还不是一边倒？”
“啧啧，实在是没想到，伍有德还有这么一招。”金鹤楼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
“我可是差点挂掉好伐！”
“我给的接头地点和时间没问题好不好，是你们乱跑，前期的布置都做了废。要不是伍有德暗藏了一手，就你们瞎搞，要是能活下来才见了鬼呢！”伍有德冷嘲了一番。
“你以为我们想要追啊，还不是那帮人老是换地方。”
“那和我也没关系，免费给你消息已经是巨大损失了。”金鹤楼优哉游哉地说道，“我要是把你们提前埋伏的消息透露给王家，让他们能够来个反包围，价钱那是随便喊！”
徐其琛一想，倒也是。要是金鹤楼当了二五仔，王家不仅保存了死士，还能够除掉伍侠和一批精英，一来二去的，反而是对伍家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让我把消息传给伍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徐其琛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以您平日里的性子，不可能是见义勇为吧？”
“狗咬狗而已，哪里有义。”金鹤楼对名门世家很是不屑。
明明有着大量的人才和资源，却陷入内斗和消耗。要是联合起来，说不定早就拓展出新的生存空间，何必在一个盆里抢食吃。
金鹤楼岔开了话，没有正面回应，让徐其琛摸不透。
徐其琛隐隐有一些感觉，金鹤楼似乎是如今格局当中不那么醒目的第三方，背后有着不小的势力。虽然暂时没有亲自下场，但影响巨大。
只是一个情报，就能把王家给废掉大半。
金鹤楼没有明确表达他和身后势力的所图，也不知道到底是偏向哪方势力。
不过伍有德知道金鹤楼的存在，那么必然会对情报的来源进行调查。以他掌握的伍家、青云门和管理局的资源，查清楚金鹤楼的底细估计不难。
被挂掉电话的徐其琛有些不爽，貌似自己全程蒙圈，怎么看都是棋子，落在哪，有什么作用，自己根本说了不算。
心中充斥了愤懑，徐其琛只能用阿q精神安慰一下自己。怎么说都是有价值的棋子，短时间里不会被舍弃掉。
一夜没睡，坐到沙发上，倦意就排山倒海袭来。
“哈~”徐其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眯一会，你给璐璐准备点早饭啊。”
孙晓菲还没来得及答应，徐其琛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有那么困吗？”孙晓菲不需要睡觉，理解不了徐其琛怎么能那么快入睡。
到房间找了条轻薄的毯子，给徐其琛盖上。
天边露白，璐璐房间响起了脚步声。
孙晓菲看到小家伙横冲直撞的样子，赶紧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不要闹，大叔才刚睡下。”
小家伙看了一眼徐其琛的模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到我房间，我们一起看剧！”璐璐招了招手。
孙晓菲很有兴致地点点头。
一个人刷剧是很无聊的事情，所有才有了弹幕的诞生，吐槽也好，发点破梗也罢，至少让看剧的人不那么孤独。
自从弹幕出现，看恐怖片都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当然，要是能够和同伴一起看，实时分享吐槽，那就更加有意思。
璐璐有时候看不太懂剧情，但帅哥美女还是能够欣赏的。孙晓菲爱的低龄言情剧，也不太需要很高的智商。
“哇~他好帅呀！”璐璐一脸花痴的样子。
孙晓菲在一旁猛点头：“最近超级迷恋这样的颜，超级能打！”
要是徐其琛知道孙晓菲带着小家伙一起看这样的剧，估计要气得七窍生烟。可谁让他现在躺在沙发上睡得像头猪，完全察觉不到。
……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徐其琛的鼻子不觉动了动。
“咕噜噜——”
好饿啊。
徐其琛坐起身来，外头的太阳已经升到很高了。
“姐夫，你醒了？”
徐其琛眨巴眨巴眼睛，如此称呼他的只有一个人。回头一看，韩佳莹正坐在餐桌旁哄璐璐吃饭。
“你怎么来了啊？”徐其琛下意识看了一眼衣服，有些皱巴。
“璐璐打电话说没饭吃，我就买了一些送过来。”韩佳莹解释道。
徐其琛看了一眼飘着的孙晓菲。
孙晓菲摊摊手。
家里头有钱的只有徐其琛，关键他还睡得贼死，没法点外卖，就只能给韩佳莹打电话求助了。
外卖油重盐多，食材也不一定新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不过徐其琛饿的前胸贴后背，也顾不得那么些，拿起筷子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粑粑，慢点吃，狼吞虎咽对消化不好！”璐璐不想吃蔬菜，随便找个理由躲开了韩佳莹夹着的青菜。
徐其琛伸手敲了下璐璐的小脑袋：“把青菜吃了！不要让小姨一直给你夹着！”
小屁孩，你这套都是爹玩剩下的。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胆子不小哇。
璐璐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把青菜吃了下去，模样比喝中药还要痛苦。
风卷云残，徐其琛满意地拍了拍肚子，很是满足。
韩佳莹化身贤惠的妇人，倒了杯清茶，顺带把桌面收拾了干净。
吃外卖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么多锅碗瓢盆需要清洗，直接装回塑料袋，回头丢到垃圾桶就好。
“昨天夜里有些突发情况，实在是太累了，本来想着让璐璐自己点个外卖就好，没想到麻烦你跑一趟。”徐其琛很抱歉地说道。
本是笑盈盈的韩佳莹有些不自在：“别……别那么客气，有些生分了。”
徐其琛愣了一下，笑着把尴尬化解了一下。
怎么说她都是璐璐的小姨，太客气反倒像是对待外人。
韩佳莹知道姐夫忙的事情和修炼有关，自己不方便问，就说了说近况。
除了教书、管学生，韩佳莹忙活最多的事情就是学习徐其琛给的吐纳和功法。
韩佳莹不求能有多厉害，只是为了和徐其琛有点共同话题，不至于搭不上话。
徐其琛对关系亲近的人练习练习入门级别的功法是支持的，多少对身体有好处。
“能够独自完成一遍循环已经很厉害了，慢慢坚持下来，就能够完成洗髓。”徐其琛夸赞道。
韩佳莹是个高材生，不仅仅是专业上的突出，还体现在学习能力上。
徐其琛也没怎么指导，她就能依靠自己的理解开始炼化灵气。
韩佳莹很是高兴，赶忙提问道：“可是距离你说的流畅还有很长的距离，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行啊，就在沙发上吧。”
韩佳莹依言盘腿坐在沙发上，合上了眼睛。
徐其琛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慢慢来，不急。”
韩佳莹有些经脉是堵塞的，灵力流动的时候会淤塞不通，直接导致炼化效果的折扣。
徐其琛缓缓地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当中，把堵塞的经脉疏通。
“爸爸，你偏心！”璐璐已经是入门水平，能够看得懂徐其琛是在帮韩佳莹打破阻碍。
“我怎么了？”徐其琛摸不着头脑。
“你帮小姨不帮我，修炼太累了！”璐璐一脸委屈。
一般来说，修炼者都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把堵塞的经脉冲破，如此才能打牢根基。
韩佳莹的目的只是养生，并不追求实力，走走捷径无所谓。
“万丈高楼平地起，你是在打基础，自然得一步一步。小姨不用那么辛苦，得到的自然也不会像你那么多啊。”
“璐璐是要做女侠的！”徐其琛笑呵呵地把女儿抱了起来。
“嗯，要像师父一样厉害！”璐璐捏了捏拳头。
韩佳莹心情有些低落。
她觉得徐其琛的世界太过于庞大，哪怕自己尝试去了解修炼到底是什么，终究只是触碰了世界的一小块。简单来说，她无法完全了解徐其琛。
难得聚在一块，韩佳莹努力不让自己想些不开心的事情，硬生生扯出了点笑容。
好动的璐璐闲不住，想要和韩佳莹出门逛街。
“到秋天了，要买新衣服！”
“去年的还能穿吧？”
“不能穿了，我都长个了！”
小家伙修炼之后，长得飞快，比班里的男孩还要高，去年的长裤都变成了九分裤甚至是七分裤。
小姑娘爱美，加上徐其琛对衣服的审美确实差了点，才央求着要和韩佳莹一起逛街去。
“你小姨已经很累了，回头我带你去。”
“才怪呢！每次说回头就忘了，略略，不相信你了！”璐璐抱着韩佳莹的胳膊不松手，朝着徐其琛比划鬼脸。
小屁孩是不是屁股痒了？
韩佳莹揉了揉璐璐的脑袋：“不累。趁着有空就陪陪璐璐，我也好久没逛过街了呢。”
二比一，徐其琛叹了口气，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爸爸，答还是不答应呀？”
“我总得洗把脸，换身衣服，不然走在你们两旁边，人家还以为我多有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