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遭遇
部落修炼血气，夏季附近的五个部落围着湖泊举行野合大会，其他部落俯首。
“凡炼成血气者，即为王的战士。”
姿的满面潮红的对众人说道。
当晚，姿选取了包括鹿在内的三名强壮猎手，教导他们修行血食搬运法。
断也学习，却被姿拒绝。
“你，需反思过错。鹿宽恕了你，不意味着你没有罪，血气修行之法乃是王的恩赐，我必秉公传授，部落的强大猎手才有资格优先习得。”
断有些羞愧的退下，他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山洞的角落，躺在有些返潮的草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鹿和往常一样，带着所有的男性去打猎，这一次鹿将断也带去了。
“断，今天起，你也是部落的猎手。”
阳光下，鹿的笑容让人很暖和，他继续说道：“过去我对你的惩罚有些过了，你是部落的男人，应该和我们一起狩猎，以后有什么想法，多和我说。”
断看着鹿的笑容，内心感觉到些许温暖，就在他们即将出发之际，姿拦住了他们。
“我也要参加狩猎。”
听着姿清冷的声音，部落男性们的表情有些愣神，鹿更是罕见的拒绝了。
“姿，你是女人，更是高贵的巫女，不适合参与狩猎。”
姿听后，左眼微微眯住，盯着鹿等人看，她做了一个格斗的姿势。
“你们一起上吧。”
最终，男人们鼻青脸肿的同意了姿参加狩猎，他们一群人也没打过姿一个女人。
艾斯饶有兴趣的观察和评估着，虽然姿已经诞生并可以使用血气，但是单单就生命层次而言，她的生命层次还是不如主物质位面的普通人类。
在梦境之中，她比原先的蝼蚁大了些，但相对艾斯而言依旧无比渺小。
“普通凡人与我的生命差距，不会如此之大，这种差距堪比半神与凡人，这处空间的内世界太古怪，就好像一切都被缩小快进一样。
就好像是一个袖珍世界！
更奇怪的是没有魔力，这个世界的魔力几乎无处不在，虚实之海更是一片魔力的汪洋，空间也好，片面或者半位面也好，肯定需要大量的魔力支撑，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形成无魔环境？”
艾斯没有保持弥散状态继续观察这个空间内的袖珍世界，因为那样魔力流逝太快，他已经通过和本体的对比，大致明确了这个袖珍世界和主世界的时间流速对比。
主物质位面一小时，大致相当于这个袖珍世界一年的时间，只要艾斯能控制住自己的魔力流逝，他在这个袖珍世界活上万年也不是问题。
艾斯思考之际，姿等人已经开始狩猎，他们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用投石索和石矛驱赶猎物，另一组则挖坑，布置好绳索陷阱。
他们注意避开虎、豹、群狼等猛兽，重点袭击黄羊等食草动物。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就抓住了三只黄羊和两只野鸡，姿对于这种狩猎形式不太感兴趣，她决定独自一人寻找猛兽，解决猛兽。
姿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立威，作为高贵的巫女，无形之王的使者，她有着天然的最高地位和最高权威。
姿是考虑到三个人要进行血食修行，这种修行说白了就是使劲吃肉喝血，再辅以固定姿势将生机营养固定下来，让自身的生机逐渐充盈。
这也是艾斯对袖珍世界的一次测试，如果这个世界是与前世类似的无魔世界，即使再修炼恐怕也难以生机充盈诞生血气。
因为生机力量本身就是魔力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所以在姿诞生出血气后，艾斯确定，这个无魔袖珍世界只是表面无魔，其根基必然与魔力有关。
姿带着石矛，动作灵敏如猿猴般爬上了树，男人们也不担心她，反而松了口气，毕竟姿的战力太强，给了他们极大压迫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快到傍晚，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猎物，一头膘肥体壮的成年野猪。
姿从后背的兽皮包裹里掏出投石索，将打磨的滚圆的石头放入投石索，然后挥动投石索，用力的一甩。
砰！
野猪被天降石头砸的头晕目眩，它暴怒的四处张望，最后发现了在树上的姿。
它冲上去，毫不犹豫的撞着树干，想把姿给弄下来，姿将血气凝聚在双腿，修长的双腿灵活的一跃，跳到另一颗树上。
投石索挥动，又一枚石头砸中野猪，力道比上一次强很多，正中野猪的眼睛，瞬间鲜血流出。
野猪吃痛的怒吼，冲向姿所在的大树，竟然直接将树撞断。
姿一个侧空翻稳稳的落下，平举石矛，血气散于全身，如同一强弓般绷直身子。
待到野猪冲锋时，姿猛的一跳，竟直接落到野猪后方，石矛突刺！
野猪吃痛的哀嚎，夹着刺入身体的石矛，绝尘的跑了。
姿召集了族人，分头寻找野猪。
当他们找到已经濒临死亡的野猪时，另一群野人已经围住了它。
“这是我们的猎物！你们想干什么？”
姿带着人刚刚靠近，对面十五名猎手就围了上来。
双方举着石矛对峙，双目带着怒火。
鹿往前走了几步，将石矛扔到一旁，举着一只野鸡走到对面，对对面的野人说道：“这头野猪是我们击杀的，它后面的石矛正是我们的。但是我们都是人类，没必要彼此争执，请你们收下这只野鸡。”
对面的野人互相对视，一名身材魁梧者扔掉石矛走上前说道：“我叫吾，是我们部落的首领。一只野鸡并不够，我们比你们多一个巴掌的男人，我们要更多！”
鹿据理力争，与吾交涉了大半天，但是吾要求分一半的野猪肉，他实在难以接受。
“我们人比你们多，真斗起来，我们可能我们惨胜你们全死。”
随着吾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族人也跟着嗷嗷叫，壮大声势。
姿直接走上前，大喝一声，一脚踹断旁边的树干，清冷的声音说道：“给你们一条后腿加一只野鸡，我们部落的女人都和我一样强，男人比我更强！”
第七章 保存食物
吾看到姿，双目发直，吞了吞口水。
完美的身材，漂亮的脸蛋，还有强大的战斗力，肯定能生好多个非常强壮的孩子！
不过，他可能打不过姿，虽然不太相信姿说的话，但他对鹿等人也有了忌惮，一个女人都这么厉害，男人会怎样呢？
最终，吾拿着姿扯下来的后腿和一只野鸡，和鹿等人攀谈起来。
原始的野人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在冲突过后，他们合并一起狩猎，收获颇丰。
鹿等人也了解了附近的情况，在这里的北方不远处，有一个大湖叫布里泊，是附近部落的公共狩猎地，那里的猎物更丰盛，部落也更多。
而这片地区被称为卢卡草地，加上鹿他们的部落，一共六个小型部落栖息在这里。
卢卡草地部落之间的争斗并不多，一是附近的食物资源还算丰盛，二是巨兽们时不时狩猎人类，如果部落间再互相争斗，恐怕卢卡草地的人类就该灭绝了。
吾部落众人带着猎物走了后，断不解的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分给他们一条后腿和一只野鸡，就算什么都不给，他们摄于姿的力量，恐怕也不敢和我们战斗。”
鹿看着如同刺猬般的断，微微一笑。
“如果我们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攥到手里，我们可能会失去更多。分给他们少量肉，让他们觉得我们既不好欺负，又不蛮横。
我们刚刚到这片土地，要和周边的部落建立良好的关系，只要不是那种食人部落，大部分部落都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我们合作狩猎，了解了附近的情况，甚至知道了入冬卢卡草地会有一次野合大会，这难道不是好处吗？”
断听着鹿的话，开始点点头，听到最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断则有些面红耳赤。
姿双眸冷然的看着他们，走在队伍后面，一言不发。
整个保护区的人类部落，已经懂得血亲不能和合的道理，不同部落会进行换亲或者多部落野合。
这也是鹿的想法，部落需要发展，需要人口，他们的人丁不多，强行掠夺人口不现实而且也会变得臭名昭著，掠夺来的人口也不安心，很容易逃亡或内乱。
与附近部落搞好关系，才能消息灵通，良好的增长人口。
在之后的时间，姿一直与众人一起狩猎，有了姿的参与，加上和附近部落合作，鹿部落的猎物极大丰收。
而姿更是在附近部落声名鹊起，大家都知道卢卡草地新迁移来一个小部落，有一名女猎手能手撕猎豹，拳殴野猪，即使是与猛虎对峙，也能不落下风。
“姿真的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无形之王的使者，我们部落最高贵的巫女。”
在姿拖着一只绝望的野牛回来的路上，鹿忍不住的赞叹道。
“那是，其他部落的年轻小伙，特别是吾，看姿的眼神都直了，一直在打听姿要不要参加野合大会呢。”
另一名族人也插嘴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感觉到后背一阵阵凉风。
“你似乎对我有意见，我们来角斗角斗。”
就在他开心的说着时，姿出现在他背后，一把将他拖走。
其他人发出后怕的笑声，断则若有所思。
傍晚，随着部落的肉食增多，夏季的来临，鹿看着快要变质的肉，心里一阵痛苦。
虽然他们把肉都烤熟了，可是依旧不能放太久。
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没有吃饭，而是虔诚的祷告着，舞动着，因为她发现这样做最容易头晕目眩，在半睡半醒之际可以见得神明。
艾斯待在姿的右眼中，这里已经完全被艾斯改造成梦境的世界，复杂的符文构造已经彻底改变了这只眼睛。
当然，这只眼睛还不能离开姿，因为其中的梦境源于姿，需要姿来支撑。
“这个傻妞，是想把自己饿的头晕眼花，好进入梦境吗？”
艾斯观察着已经渐渐晕眩的姿，有些好笑的说道。
梦境之中，姿再次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巨大阴影，仅仅是看着艾斯，就让姿感觉到内心巨大的满足，她如飞蛾一般，明明不能忍受火焰，却偏偏想要靠近。
“伟大的无形之王，您是唯一的救主，请怜悯我们。我们是您道路的践行者，我们将执行您的意志，我们将歌颂您的仁慈，请您告诉我，我们该如何储存更多的食物？”
在原始部落，如何储存更多的食物，一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无数的野人都幻想过，在动物和浆果繁盛的夏秋多捕猎多采集，留到寒冷而缺衣少食的冬季吃。
但是，肉和浆果都容易腐烂和变质，他们只能临近秋末弄一些浆果，等待冰雪降临，将浆果埋进冰雪中保存。
艾斯对此的解决方法就是制作熏肉、果干和真空保存，根据高塔的研究，已经发现了细胞、细菌和更小的病毒。
如果这个袖珍世界的情况和主物质位面相同，那么制作熏肉、果干并进行真空保存完全是可行的。
艾斯将信息流消息意义的剪裁，一点点的流露，巨大的生命层次差距，即使一丁点信息，也会夹杂着大量姿无法理解的无用内容，让其陷入疯狂。
良久，艾斯看着梦境中已经陷入癫狂的姿，皱了皱眉头，没控制好，又失败了。
其后一周，艾斯反复尝试下，终于将制作熏肉、果干和真空保存的方法。
熏肉和果干的制作，需要用到盐和碱，至于真空保存，则需要制作带釉的陶瓷。
随着姿与鹿商量后，鹿对无形之王的意志表示无条件支持，他第二天就带着两个人，背着肉前往吾部落，交换盐巴。
留在山洞的姿则用土窑烧制陶器，她按照无形之王在梦境中演绎的方法，在陶坯的内胆和外壳涂上一层草木灰。
鹿部落的陶是有丰富制陶经验的人，在她的烧制下，三天之后，有着光滑内胆的陶缸和陶罐很快制造出来。
姿用手摸了摸陶器的内胆和外层，异常的光滑，阳光之下泛着光，很是漂亮灰白色。
“这就是瓷吗？”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奔跑的声音。
第八章 冬
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自从修炼出血气后，姿的五感变得敏锐很多，她轻轻的将瓷罐放下，回身取出石矛，呼唤着同伴，一群人猫着身子，拿着投石索和石矛严阵以待。
看清楚来人，姿长舒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众人不用攻击。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原来是鹿三人回来了，他们将身上的兽皮包裹一扔，露出里面青色的盐巴和雪白的碱。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姿松了口气，有些担心的问道。
鹿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走上前说：“我们一路跑回来，快渴死了，让我先喝口水。”
姿眉头微挑，轻哼了声，陶将几个刚做好的粗瓷碗拿出来，舀了碗刚刚煮开的热水，递给了鹿。
鹿没有注意到差别，猛的一喝，烫了一嘴，全咳了出来。
“怎么这么热，烫死我了！”
姿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用清冷的声音说道：“这是热水，无形之王的意志，以后我们都要喝热水！”
鹿皱着眉头，龇牙咧嘴喝了下去。
“太烫了，太烫了。”
姿把头一别，忍住笑意说道：“你可以等水变凉了再喝，凉开水也可以喝。”
鹿看着憋住笑的众人，逮住断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说道：
“我开始去了吾部落，但是他们的盐巴也不多，而且没有碱。后来我送给吾一条羊腿，他告诉我布里泊有盐和碱，我们就去了布里泊。
那湖泊真大，特别特别大，听当地的部落说，海边更大，简直不可思议……”
听着鹿的话，姿慢慢了解了情况，艾斯也跟着旁听。
布里泊北部有个天然盐井，很大而且盐的质量很高，附近部落都从那里取盐，盐被最强大的部落卡姆部落控制，鹿三人在付出了三条羊腿后，获准采集盐巴。
后来不知怎么的，鹿和卡姆部落的人混熟了，又用一包裹盐巴换了一包裹碱，顺利完成姿交代的任务。
“卡姆部落真的很强大，他们说有上千人，你们肯定不知道啥叫上千人，就是一百个鹿部落！
他们不住在山洞，住在一种叫屋的地方，就是就是人造的山洞！但是不像山洞那样潮湿，还有他们没有穿着兽皮，而是穿着一种叫布的东西，总之非常非常不一样。
对了，他们也有陶器，不过没我们的陶器好看。”
夜晚，鹿部落的众人围着火堆，听着鹿讲述他们的见闻。
断的听着鹿的见闻，眼神也闪过不甘和渴望：“鹿，卡姆部落真的如此强大吗？”
鹿点点头说道：“我们确实比卡姆部落弱小太多，而且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是文明的。”
“文明？”断皱了皱眉头，似乎无法理解。
“他们信仰无形之王吗？”姿忽然问道。
“不，他们信仰丰收之王。”鹿答道。
众人陷入了沉默，良久姿说道：“我们信仰的是真正的神灵，在无形之王的庇佑下，我们的未来不会差！现在，先把熏肉和果干制作出来。”
转眼三个月过去，盛夏已逝，深秋来临。
成块的熏肉挂在山洞入口处风干，姿将一缸熏肉用火炖开，香气四溢。
“好了，把这一缸熏肉放在一旁冷着，我们来把刚刚那缸炖开后凉下来的熏肉封存。”
两个族人按照姿的指挥，在瓷缸的边缘口处涂抹松脂，用火烤干后干净的兽皮将瓷缸包裹，然后绑上绳子固定封闭住。
一个原始版本的超大号熏肉罐头就诞生了。
陆陆续续，一缸缸熏肉密封缸和果干密封缸都已经准备好，一共四十缸，其中三十缸是熏肉，十缸是果干。
“我们度过冬天，十缸熏肉就够了，为什么要拼命捕猎，准备这么多呢？”
一名族人有些不解的向鹿问道。
断则早就双目闪亮，抢着说道：“因为再过一个月就要进行野合大会了，如果我们食物足够多，我们就可以向其他食物不足的部落换回来人口！”
鹿把熏肉塞进小陶罐，封好后扔进超大号陶锅里蒸煮，陶烧制了三百多个小罐头，正好用来制作小罐头。
“断说的很对，我们部落要想发展，必须有人口。每年冬天，这附近的部落都会因为食物不足被迫驱逐老人，甚至青壮，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和强大的猎手，就能在野合大会上交换到足够来年春天发展的人口！”
鹿的双眼闪闪发光，他全身的生机充盈，说话间竟然浑身生机竟然跟着他高亢的情绪沸腾起来。
“鹿，立刻进行搬运法！”
姿发现了鹿的异常，及时提醒道。
鹿按照固定的姿势运转着血食搬运法，渐渐感受到充盈的生机不断汇集，最终在胸腔处变成了一腔血气。
这个袖珍世界的第二位血气修行者，第二位战士诞生！
因为食物的极大充足，整个部落三十五人都开始修行血食搬运法，一个月后，第一场雪已经降临。
姿皱着眉头，咀嚼着熏肉，烤的流油的熏肉非常可口，但是姿的眉头却依旧紧锁。
“怎么了，姿？我看你的表情不对。”
鹿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你感觉到了吗？熏肉提供生机力量远远不如鲜肉和热血。”
姿把自己乌黑的长发往后一撩，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鹿。
鹿却嘿然一笑，轻声说道：
“你就担心这事啊，我也发现了，但是你要是反过来想，我们往年冬天吃都吃不饱，有熏肉吃，有浆果吃，还有热水和熏肉汤喝，不是已经非常非常好了吗？”
姿听了鹿的话，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道：“是不错，但是仅仅依靠这种生机薄弱的熏肉，恐怕很难诞生新的战士。”
鹿听了后，蹲了下来认真的对姿说道：
“不要心急，我们俩都提炼出血气，这个冬天依靠我们俩也足以对抗其他猛兽乃至附近的部落，只要不是巨兽，我们不会有危险。
等我们和其他部落交换到足够的人口，度过冬天，我们又能吃到满是生机的新鲜猎物，有无形之王指引，我们注定会越来越强大。”
第九章 火焰
时间过的很快，卢卡草地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开始了。
鹿带着部落的二十名成年男女来到了熊部落，熊部落是卢卡草地最大的部落，有二百多人，其中成年人口达到一百零五人。
就在鹿带着人背着食物来到熊部落山洞不远处时，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我为部落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我的腿是为了救你才断的，你今天怎么能驱逐我。”
“呜啊，我为部落生了十三个孩子，成年了七个，今天我的孩子要把我赶走。”
……
十几名强壮的熊部落男性，正推搡着二十多名年迈的熊部落老人，让他们离开部落。
鹿几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悲凉，他们部落没有驱逐老人的传统，只有艰难岁月，老子自己悄悄离开。
但是他们也知道，很多部落视老年人为累赘，一旦到打不动猎，跑不快，采集不多，就可能被驱逐出部落。
“首领，我们要不要帮他们。”
一名族人于心不忍，向鹿悄悄说道。
“不，我们走，这不关我们的事。”
鹿咬咬牙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们的食物是用来在相亲大会上交换青壮人口的，不能浪费在与自己无关的其他部落老人身上。
附身在姿梦境中的艾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鹿的选择，这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部落首领，他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自己部落的壮大。
篝火逐渐升起，卢卡草地的各个部落的年轻男女都已经到来，场面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已经有不少人看上了强壮的鹿，只要他招招手，就有一群女人愿意。
不少其他部落的男人也盯上了姿，围着她展示自己的肌肉和力量，希望能被姿青睐，遗憾的是，姿并不打算和合，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防范意外，有两位战士在此，就有足够的威慑力守住带来的食物。
因此，姿毫不留情的对几个男人勾勾手，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吾看到这场景，吞了吞唾沫，最终没敢上前。
鹿带着食物，开始和其他部落的首领一个一个交涉，在尝了尝鹿带来的肉之后，最终吾部落、树部落和角部落决定和鹿交换。
鹿瞧出来这三个部落食物短缺的现状，狮子大开口说道：
“你们只要把这些烤熟的肉放到雪中冻住，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一袋熟肉换一个女人加孩子或一个男人。”
吾一听急了，低声说道：“不可能，一袋熟肉最多换一个孩子。”
树部落的首领是少见的老年人，他们部落有养老敬老的传统，他说道：“两袋熟肉，换一个女人。”
角部落的首领也加入讨价还价，最终在鹿的口舌和武力压力下，最终他们同意一袋熟肉换一个女人，两袋熟肉换一人男人加孩子。
他们一共换了十二个女人和七个男人还有七个孩子，在六位部落首领的见证下，巫女姿为他们举行了庄严而神秘的祷告仪式。
伴随着姿神秘的舞蹈，一丝低语在蔓延，在场的人们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原来有些小心思的熊部落也熄了心思，竟跟着姿一起高呼起无形之王的名号。
在姿右眼中的艾斯，看着这一切，低语正是艾斯泄露出来的，他感受到了崇拜、信任、恐怖和不解，而这些复杂的情绪竟然被居于梦境的艾斯吸收，让他和周围的一切更加紧密。
“这些凡人的情绪，似乎让我与袖珍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只是这种情绪缭绕全身，不一定是好事，先把凡人的情绪堆积到梦境角落吧。”
艾斯将凡人的情绪驱逐出自身，堆积在一旁，慢慢梳理提纯，保留能让艾斯与袖珍世界紧密的力量，把其他的杂念清楚。
“或许，我需要一把火，一把能净化这些杂念的火，也许可以学一学魔鬼，把情绪点燃，让情绪之火自燃成灰烬，只留下纯粹的念头。”
艾斯尝试着点燃情绪，这并不容易，一时半会难以成功。
在梦境之外，泄露的低语渐渐消散，在场的众人却都难以平息，他们疯狂的和合，没有人敢靠近巫女，所有人都认为姿是属于无形之王的，是神圣的，容不得亵渎。
不知不觉中，关于无形之王的信仰渐渐深入卢卡草地诸部落人心中，各种小心思被按了下去，部落间因为共同的信仰，联系和信任也日益增加。
鹿部落的人口也达到了六十一人，女人们纷纷怀孕，更让这个部落充满了希望。
随着天气日益寒冷，鹿部落又通过食物换人口从熊部落换了五男五女，从石部落换了三男七女。
随着春天来临，鹿部落的人口已经达到了81人，其中成年男性25人，成年女性34人，一跃成为卢卡草地第二大部落。
其实鹿本意不想一年内换取如此多的人口，虽然食物勉强够用，但是他担心脚步不够扎实，外来人口过多了。
不够姿打消了他的疑虑，新族人对无形之王无比虔诚，对低语恐惧而又想亲近，交换人口是在伟大救主无形之王的低语下见证的，没有人敢心存二心。
就在开春之际，断的生机已经充盈，竟然自行修炼出血气，成为鹿部落的第三位战士。
“这是无形之王的恩赐，我们拥有了第三位战士，赞美伟大的无形之王。”
姿跳着神秘的舞蹈，将红色的油彩涂满断的脸颊、额头和双肩，并示意断和众人跪下。
这一次，断望着独眼的巫女姿，眼神不再挣扎，野心的火焰仍在，双膝重重跪地，口中高呼：“赞美伟大的无形之王，您是人类的救主！”
部落的所有人都匍匐在地，姿高高的站立，俯视着众人，她的右眼，艾斯也观察着众人，特别是眼睛中跃动着野心火焰的断。
轰！
梦境之中，这种野心勃勃的情绪，通过断对无形之王的复杂信仰浮现，在梦境环境中，被艾斯放大，瞬间点燃了堆积的情绪，熊熊燃烧起来。
艾斯欣喜的说道：“原来如此，内心最坚定的**，就是情绪火焰的火种啊。”
第十章 门
鹿欣喜的看着新诞生的血气战士，当年他被断用古老的传统挑战，内心怎么可能没有芥蒂，但他是首领，尽管非常愤怒，鹿还是选择了大度原谅断。
他一直告诉自己，断也是为了部落，并试着多倾听断的想法，竟然渐渐和断关系日益亲密。
断成为战士，整个鹿部落也变得更加强大，这让鹿坚定了自己内宽外严的首领之道。
夜晚，鹿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拉着断和姿两人走出山洞，迎着月光低声说道：
“储存食物的方法是我们部落最大的秘密，只要守住这个秘密，我们每年冬天都会比周边部落有更多的食物，族人平安度过冬天，交换更多人口，会有更多孩子，孩子又会长大，等两个手掌的时间过去，我们部落肯定会强大，即使比不上卡姆部落，也不会相差太多。”
姿用左眼看着鹿，细碎的皱纹已经悄悄爬上了鹿的眼角，他已经开始衰老了啊。
“只要虔诚信仰无形之王，我们定将更强大，低语会庇佑我们。”
断的眼神闪烁，好像在思考什么，他仰头望着月光，轻声而坚定的说道：
“我要去卡姆部落，既然他们比我们强大，必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我要弄明白卡姆部落强大的秘密，带回我们部落！”
鹿看着眼神中燃烧着热切火焰的断，和自己年轻时候真像，轻声说道：“我支持你，但是要记住，坚定对无形之王的信仰，不可信外神！”
姿没有说话，围着断起舞，示意断跪下。
随着断缓缓的下跪，姿把被兽皮包裹的右眼露出，睁开。
圆环六芒星图案在眼眸中旋转，如梦似幻，无数的神秘符文在其中生灭。
明明前一刻朗月当空，当姿的右眼睁开时，瞬间阴云密布，似乎有精灵在歌唱，有恶魔在咆哮，众众不可思议的异象出现。
无形的低语，梦境迷雾弥散，瞬息间暴雨倾盆。
姿、鹿、断三人没有被暴雨冲刷，似乎有某种奇特的力场笼罩了他们，阻断了暴雨。
鹿用崇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超自然现象，有着如梦似幻右眼的姿，在他眼中仿佛披上了一层神圣的薄纱。
断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即使再强的野心，也在这一刻彻底信服和臣服，人类对难以理解的未知总是心怀敬畏。
姿轻声呢喃着。
“王的战士们，和我一道觐见无形之王。”
无形的梦境迷雾不再弥散，而是缭绕着三人，圆环六芒星图案突然扩散，三人瞬间消失。
刚刚暴雨倾盆的卢卡草地，转瞬间云消雨霁，柔和的月光洒过，一切如同梦幻。
艾斯在姿想睁开右眼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姿的想法，如果艾斯不想，姿的右眼也无法睁开。
艾斯同意了，右眼睁开，微弱的魔力流逝，这次艾斯细细的感受了其中的不同。
袖珍世界的某种根源性质的东西，似乎在猛烈的回应着艾斯的出现，这一切自然异象都是袖珍世界的欢呼。
“天降神灵，万物朝拜，世界雀跃？这似乎存在于久远的神话之中，传说那时候人神共居，众神还没有将卡亚神山高举到世界外侧，我在这个袖珍世界中，享受到了远古神灵的待遇？”
梦境之中，艾斯喃喃着。
这个袖珍世界的规则比主物质位面脆弱太多，艾斯的一级符文在这里仿佛成了规则化身，只是气息就可以引起袖珍世界的巨变。
如果不是受制于魔力，这几乎是艾斯最好的试验场和体验场，他可以提前体验神灵那种时来天地偕同力的伟力。
遗憾的是，袖珍世界的魔力浓度接近于无，这种缺陷环境下，艾斯无法恣意的存在，只能将自我封禁在梦境之中，在梦境环境下维持住魔力浓度。
本来，艾斯的梦境是不可能容纳真实，但在袖珍世界，艾斯截取的栖身梦境竟然缓缓的真实化，时至今日，梦境更能让袖珍世界的生命真身进入。
“如果能研究透这其中的奥秘，或许我在主物质位面也能让真幻梦境世界化为现实。”
在三人进入梦境时，艾斯自言自语道。
断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随着艾斯的动作、思考和言语，整个世界时刻变化，令人无所适从。
阵阵低语传来，让断瞬间失去了理智，无法理解的信息几乎要撑爆了他的脑袋。
“这是王的国，尽管王怜惜我们，偶尔也会有低语，必须保持心中对王的崇敬和虔诚，才能在这国度保持理智。”
姿抚着断的额头，阵阵清凉袭来，让断恢复了理智。
断看了一眼姿，发现姿的右眼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眶。
“姿，你的右眼……”
姿诡异柔美的一笑，贴近断和鹿的耳旁，对两人说道：“你们，看见了真实。”
鹿震惊的看着姿，脑中想起了卡姆部落人说的话，“丰收之王的居所，即为神国。”
鹿用有些含糊咬着舌头的声音说道：“你是无形之王的居所，活着的神国！”
姿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有些诡秘的微笑，惊心动魄的魅力和可怕的威严同时略过二人心间。
“我更愿意自称门。”
跟随着姿的脚步，他们踉踉跄跄的一步一叩首，慢慢靠近了那伟岸而漆黑的身影，凡人之于神，即使在神灵身侧，依旧如盲人摸象，永远无法窥视全貌，理解全貌。
姿带领鹿和断二人，深深的匍匐在伟岸的漆黑身影之下，这一刻鹿对无形之王的传统信仰得到了巨大巩固，断也将自己的个人野心和志向归附到伟岸的无形之王身下。
神灵不语，其实不是不语，而是无法沟通。
作为生命层次远远高于袖珍世界生命的存在，艾斯泄露出的任何思考和话语，都会变成袖珍世界生命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低语。
柔和的月渐渐落下，旭日升起，伴随着第一缕阳光，三人回到了山洞前，姿用兽皮眼罩遮住紧闭的右眼，用左眼撇了眼二人。
鹿和断下意识避开姿，似乎她有某种神圣，不容亵渎。
第十一章 学习
经历那不可思议的一夜后，断成了坚定的无形之王信徒，甚至是狂信徒，他认为无形之王是世界的救主，而他们三人，就是被王选中的战士，拯救人类的战士。
“我是王选战士，将会紧随无形之王的光辉，聆听王的低语，我们部落也是王选部落，我必将从卡姆部落学成归来。”
断背着鹿为他准备好的两包裹熏肉和一串贝壳项链，往北方的布里泊走去。
那串贝壳项链是鹿在卡姆部落的朋友所赠，鹿让断把项链作为信物，一包裹熏肉作为礼物，送给朋友。
春去秋来，时间过的飞快，卢卡草地又迎来了深秋，鹿等人又开始紧张有序的制作新的熏肉和果干。
在过去的一年，他们依靠不断合作狩猎采集、慷慨的赠送猎物和传播无形之王的福音，与卢卡草地另外五个部落形成了良好的关系。
凭借这良好的关系，鹿部落迅速在卢卡草地土著化，并在其他部落的帮助下躲过了数次巨兽们的狩猎。
这半年的时间过去，部落陆续诞生了四名血气战士，姿亲自给他们赐福，授予他们王选战士的称号。
不知不觉中，姿从鹿部落的最高贵巫女变成了卢卡草地的最高贵巫女，附近部落经常有人过来聆听王的福音。
姿也不再只居于鹿部落，经常往返于其他五个部落，用无形之王教导的草药知识和血气带来的生机力量救助信众。
鹿躺在干燥的草堆上，闭着眼叼着根草，轻松惬意的想着。
“再有一个月，就要到了一年一度相亲大会，今年因为巨兽的袭击，各个部落都损失不小，我们部落也死了十二个族人。
但是我们有储存的食物，肯定能换来更多的人口，不知道断会不会回来，其他部落有不少可爱的姑娘，都对王选战士非常青睐。”
一个月后，断在卡姆部落混的风生水起。
他虽然谨记无形之王的福音，但是他知道到别人家门口宣传外神的大忌，所以他只是保持虔诚信仰，融入卡姆部落，无偿的在卡姆部落进行各种劳动。
无论是弓箭狩猎，垒土造墙，畜牧养殖或者刀耕火种，断学的都样样精通。
“断，你不如就加入卡姆部落吧。首领非常欣赏你，只要你来，就是百夫长，还能学到卡姆文字！”
鹿的朋友，卡姆部落的优秀猎手吐鲁说道。
吐鲁长的浓眉大眼，虽只是中等身材，但有一手优秀的箭术，断最开始学射箭就是靠的他。
断没有说话，看着吐鲁，心中却想着自己的部落，该回去了。
吐鲁看着断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你再考虑考虑，已经半夜了，如果你想走，明天一早我送你。”
断留在茅草屋中，没有言语，盯着吐鲁离开的背影，等到吐鲁关上门后，他咕噜一下翻身而起，抽出一柄石刀，将桦树木头制成的短弓背着，几支弓箭放进皮袋中。
准备好之后，断贴着木门，听着外面的声音。
有些嘈杂，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围困了，卡姆部落不打算放过自己这个知道了如此多秘密的人，准备在今夜解决自己。
屋外，吐鲁领着部落的十名男性，举着火把，直接将火把扔到了堆着干草的茅草屋顶，火瞬间燃烧起来。
“用石头把门堵住。”
几名男性把早就准备好的巨石推到门前，牢牢的堵住了门。
断听着噼啪作响的火焰燃烧声音，闻着烧焦的烟熏味，不再犹豫，他一直没有暴露的王选战士的巨力，在这一刻不再掩饰。
断双手抱住门框，硬生生的将木门拆下，接着用力推着巨石，将巨石推出半米左右，举着木门挡住自己冲了出来。
吐鲁等人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的射箭，全都中在木头门上。
断没有将几人撞翻，挥动着门板轻松凭借巨力将围困自己的几人击昏。
他一不做二不休，用火把将卡姆部落数出茅草屋点燃，趁着夜色逃走了。
这一夜，布里泊最大的部落，号称文明，有着文字的卡姆部落遭遇最大的火灾，死伤过半。
断直接往南跑，他知道卡姆部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去他的部落找他，甚至顺便消灭鹿部落，他必须先回到鹿部落，也只能先回到鹿部落。
“咻咻！”
清脆的吹口哨声从断嘴中响起，“哒哒”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匹野马。
断看到卡姆部落的人畜养了猪羊后，就起了心思，他尝试着驯服一匹野马，断驯服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他看中了野马群的头马，将之暴揍了一顿。
没想到就这样降服了头马，其后断经常带着煮熟的谷物去看头马，一来二去关系越来越好，野马也渐渐服从于他，听得懂他的一些口哨声。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卡姆部落的人忙着救火，等他们去追踪断的时候，断早就跑的没影了。
鹿刚刚带着相亲大会上用食物换来的新族人到山洞，他们部落已经有一百四十多人，其中青壮有八十多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鹿部落的山洞有点小，这么多族人住起来有点拥挤。
鹿看着姿为新族人举行着入部落仪式，心里却在畅想着，只要再给他三年时间，他有把握和平统合整个卢卡草地。
“或许可以像传说中的首领傲一样，建立部落联盟，好想这一天快点到来。”
就在这是，咴咴咴的马嘶声响起，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部落的众人惊觉，纷纷拿着投石索和石矛警惕着。
“不要打，不要打，是我，王选战士断！”
断赶紧抱住马头，让头马停下，从马身一跃而下。
紧随其后，是一大群野马，竟然都跟来了。
“断！你小子终于回来了，我还已经你赖在卡姆部落不走了呢。”
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放下武器，冲上去给了断一个厚实的拥抱。
断有些仓促的和鹿拥抱后，低声说道：“首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卢卡草地！”
第十二章 联合
鹿高兴的表情瞬间凝固，神色凝重的问道：“难道是巨兽们又来狩猎了？”
“不是巨兽，我从卡姆部落学会耕种、伐木造车、制作弓箭、造屋等一系列先进技艺，因为我不愿意留在卡姆部落，他们想放火烧死我，被我逃了出来，并在他们部落放了一把火。他们肯定会来报复，我们必须快点逃走。”
断神色焦急的说道。
鹿看着断，发现他的衣着确实不一样，与兽皮不一样质感的外衣，一双缝制的很精巧的兽皮靴，背着一个弯曲的木棍。
“既然烧了火，卡姆部落肯定得先救火，我们应该还有一天的时间，抓紧带着存储好的食物，裹紧兽皮，准备出发。”
鹿信任断，他不愿意和强大的卡姆部落发生直接冲突，准备在冬日迁徙。
“外面太寒冷了，如果贸然迁徙，我们可能会损失很多族人。”
姿结束了仪式，悄然走到两人身边说道。
“那怎么办？”
鹿问道。
“我们有七名王选战士，总共八十多成年族人，有一战之力。”
姿答道。
“即使战胜，恐怕也是惨胜，卡姆部落即使死掉一百人，他们还是有上千人，我们只要死掉一百人，部落就完了。”
鹿并不同意，先不说卡姆部落会派多少人来，能不能打赢，仅仅是鹿部落输不起就让鹿不想打这一仗。
“光靠我们肯定不行，必须把卢卡草地的其他部落联合起来。”
姿的左眼带着炫目的光彩说道。
“怎么联合？”
断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的意志，”姿有些神秘莫测的说着：“还有，这些没有角可以骑的大黄羊是你弄来的？”
断有些得意的说道：“这叫马，是我从布里泊更北边草原发现的。它们奔跑速度很快，一旦驯服，就是我们最好的伙伴。”
“教我怎么驯服马。”姿用清冷的声音说道。
断抓耳挠腮，最后告诉姿自己怎么暴力驯服马的，姿挑选了一只自己喜欢的马，狠狠揍了一顿，顺利的骑上了马。
“我去联系其他部落，你们先准备战斗！”
鹿和断面面相觑，既然巫女说是王的意志，他们只能选择服从。
断指挥着部落族人用动物骨头磨成薄薄的骨质薄片，并做成锯齿状，然后用来伐木。
“断，卡姆部落的技艺确实厉害，这种叫骨锯的东西，竟然能这么快就把一颗大树锯断，可是我们锯断大树有什么用呢？”
鹿有些不解的问道。
断神秘一笑说道：“你待会就知道了。”
很快，大树的树干就被锯成一个个圆形短短的桩，天也快亮了。
断从用门板防御和冲击得到了启示，他将圆木桩中心挖出一个手握的柄，做成了一个非常原始的木盾。
断拿起来粗糙的圆木盾，对鹿说道：“来试一试，用石矛攻击我。”
断一手拿着石矛，一手拿着圆木盾，很快就击败了鹿。
“这也是从卡姆部落学来的方法吗？”
鹿有些焦虑的问道，如果卡姆部落的人都有圆木盾，恐怕不好对付。
“不用担心，卡姆部落可没有这东西，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鹿部落的秘密武器！”
断有些得意的说道。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来，鹿部落众人正在疲惫的挖着陷阱，越来越的脚步声传来，竟然是熊部落的人来了。
随后是角部落、吾部落、树部落和河部落的人陆续到来，卢卡草地最高贵的巫女姿骑着一匹棕色马跟随其后。
“卡姆部落竟然想占据卢卡草地，将我们都驱逐，简直不可饶恕！”
吾站在高贵的巫女身旁，大声说道。
“信仰无形之王的所有部落，必须联合起来，以王的名义！”
熊部落首领也说道。
其他部落的首领也陆续表态，让断和鹿大吃一惊。
断悄悄的贴近鹿的耳朵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部落的首领脑袋被羊踢了？”
鹿看着骑在棕毛马上一脸端庄微笑的姿，姿和鹿对视了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鹿恍然大悟。
他低声对断说道：“神之居所，无形之王的意志。”
断恍然大悟，姿应该是借了无形之王的力量。
事实上，姿确实借用了艾斯泄露出的气息，因为艾斯长期居于姿的右眼，整个右眼已经神圣化，泄露出的一丁点气息，也足以威慑别人。
姿祈求艾斯流露出一丝气息，艾斯也确实回应了姿的请求，流露出一丝气息给姿，凭借着艾斯一丝气息的压制，卢卡草地信仰无形之王的诸部落都同意联合起来。
“我们要建立一个信仰联盟，共同对抗卡姆部落的入侵！以无形之王的名义，在神的见证下，无形之王的子民们联合起来。”
姿把右眼的眼罩掀起，紧闭着右眼，一丝艾斯的气息在这里弥散，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心悸，没有人敢违逆神的意志。
“组建卢卡同盟，打败伪神丰收之王的走狗！”
断紧跟着大吼了起来，其他几位部落首领也依次狂热的站出来，就这样，明明是鹿部落的危机，竟然让整个卢卡草地六个部落组成了同一信仰的同盟。
鹿的目光灼灼，低声自语。
“我们部落有一百四十人，熊部落二百人，树部落八十人，吾部落六十人，角部落四十人，河部落三十人。那总共是？”
鹿有些算不过来了，要是前几年，一百以上的他都算不过来，这两年因为部落人口激增，他对数字也渐渐敏感起来。
“一共是五百五十多人，即使在布里泊附近，也算得上是大部落了。”
断插嘴说道。
他们俩目光对视，都读懂了彼此的想法，他们想让这个同盟更紧密的维持下去，而不是仅仅应对卡姆部落的入侵。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击败卡姆人！只有击败了卡姆人，才能谈及其他。”
鹿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已经不想逃跑，而是想把整个卢卡草地的人类统合起来。
他们迅速的行动，一部分人跟着断伐木造盾，另一部分人挖掘坑洞陷阱，姿带着少部分人骑着马前往北方，侦查卡姆部落的动向。
第十三章 魔力反应
骑马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特别是没有马鞍、马镫，基本上完全依靠屁股和双腿夹紧，才能指挥动马。
普通人根本没法那么短时间熟练骑马，还好鹿部落的王选战士不少，修炼出血气的他们，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更强。
他们和姿一样，很快就学会了骑马，虽然不太熟练，但是在这种原始时代，当侦察兵还是没问题的。
姿和两位王选战士一共三人，很快到达了卡姆部落附近。
大火刚刚熄灭，卡姆部落满目疮痍，因为卡姆部落的屋主要是茅草屋，而且因为冬日，他们堆放了大量的草堆，让整个部落近半变成了废墟。
卡姆部落的首领卡斯库更是暴跳如雷，还好部落的人反应及时，大部分人都逃了出来，但是数年积累的醋栗都毁于一旦，大量的粮食和牲畜都被烧成灰烬，损失难以估量。
自从修炼出血气，姿的视力非常强，她跳下马，浑身涂满泥浆，小心翼翼的趴着靠近卡姆部落的聚居地。
卡姆人心中的悲痛在凝结，复仇的种子在燃烧，越来越的卡姆部落族人走聚集在卡斯库身边，哭泣着、怒吼着。
“我们热情的招待鹿部落的断，无私的将卡姆人的技艺传授给他，他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他放火烧了整个卡姆部落，他把我们最珍贵的史诗壁画烧成了灰，数百名卡姆人死在这场火灾，我们必须复仇！”
卡斯库的话让所有的卡姆人都振奋起来，他们化仇恨为力量，拿起武器，背上口粮，跟随卡斯库南下。
其中几名跑的快的卡姆人已经先行前往，似乎要侦查鹿部落的情况。
姿慢慢的后退，翻身上马，让一名王选战士骑马回去报讯，另一名王选战士跟着她一起吊在卡姆人后。
只有大半天，鹿就知道了卡姆人的动向。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卡姆人引到陷阱地来！”
鹿说道，他们已经挖好了连片深坑，铺上了树枝和草堆，并铺上了一层薄土。
“不如我带人拿着投石索先去袭扰卡姆人，然后装作失败，把他们引到这里，你们带人埋伏在这里，把他们困在陷阱地中。”
鹿眼前一亮，同时也有一丝担心的说：“如果你能成功把他们引到连片深坑，我们再一拥而上，肯定能赢，唯一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把卡姆人都引诱来！”
断拍着胸口说道：“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只要给我四十个跑的快的族人和两个王选战士，我保证把卡姆人引诱到陷阱！”
鹿和其他部落的首领商议一番，最终同意了断的提议，给了他四十个跑的最快的族人。
断皱了皱眉头，他对其中几个人有印象，短距离跑还可以，长距离不行。
“各位首领，我需要能跑长距离的人，不是短距离冲刺，不如让族人们一起跑一段，谁跑的快谁和我去。”
最终，断骑着马，带着四十名长跑最快的男性族人，与来报讯的王选战士一起前往北方。
断带领众人到了半路，先行和姿两人汇合，随后说道：
“你们带人在这里假装埋伏，等我把卡姆部落的人引来后，打两轮投石索就撒腿跑。
卡姆部落的人初次遇到我引诱，心中可能会有怀疑，但是看到你们这么多人伏击失败，一定以为你们就是鹿部落的大部分青壮族人，我们就可以把失去警惕的他们引入真正的陷阱。”
姿清冷的双眸浮现出一丝诧异，没想到断的心思已经如此缜密。
他们按照断的安排，一群人埋伏在一处土丘上，而断则独自一人去挑衅卡姆人，前来复仇的卡姆人青壮有六百余人，他们看到前来挑衅的断，睚眦尽裂。
有不少人，怒吼着就要冲上去。
卡斯库眯着眼盯着断，他举着一柄双手石斧，用力的一掷，石斧回旋着向断砍去，断则回转马身，拼命跑了。
“不要让断跑了，宰了他。”一名卡姆人大吼道。
卡斯库摆了摆手，大声说道：“里姆斯，你带五十人跟着他，不要冲动，如果遇到危险，就吹号角！”
名叫里姆斯的卡姆人带着五十名卡姆人拿着弓箭和石斧追着他跑，一晃眼的时间，就到了鹿部落众人埋伏的山丘。
姿带着人突然出现，用投石索投掷石头攻击这群卡姆人，竟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干脆带着人举着长矛冲了上去。
断见状也回身下马，四名王选战士带着四十人很快就杀死了十三四个卡姆人，呜呜的号角声响起。
这时，卡斯库也带着卡姆人大部队赶到，他们没有什么章法，自己人和断等人混在一起，不能射箭，干脆嘶吼着一拥而上。
断见状连忙喊道：“抓紧跑，打不过了！”
这四十名擅长长跑的族人纷纷把长矛往后投掷，有些慌忙的跑了。
四名族人逃跑不及，被当场杀死，姿和断等四名王选战士翻身上马，一边用弓箭和投石索骚扰敌人，一边撤退。
这一追就是大半天，有两名族人不小心绊倒，被卡姆人当场杀死。
其他人则吊着卡姆人，慢慢接近真正的陷阱，不知不觉间，追逐的卡姆人逐渐疲惫不堪。
“再加把劲，鹿部落的精壮就这些人，杀了他们，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卡斯库怒吼着，冲到了陷阱地。
埋伏在侧的鹿等人耐心的趴在地上，他们浑身涂满了泥土，在落日的余晖，很难认出。
断带着人在陷阱地略带小心的观察着标记逃跑，扑通！
卡斯库掉进了陷阱深坑，其他的卡姆族人也陆续掉入陷阱，剩下的大半卡姆人惊疑不定，鹿不再等待，带着众人举着石矛冲出。
从两边侧翼跳起，率先攻击卡姆人的两边侧翼，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鲜血流淌了一地，前来进犯的卡姆人只有少数逃出，其他的全部死亡。
卢卡草地的六个部落族人欢呼着，拥抱着，血腥渐渐升腾，艾斯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一样，这些的环境，似乎有微弱的魔力反应！
第十四章 阴影与火焰
姿忽然浑身一震，面色潮红，她听到了低语，姿控制不住的用右手撕开右眼的兽皮眼罩，猛地睁开右眼，圆环六芒星图案闪烁，瞬间变大。
轰！
无形的低语在蔓延，姿半跪匍匐，高举双手，右眼流出血泪。
没有任何的言语，姿的行动让在场的所有卢卡同盟族人肃穆起来，跟着匍匐在地，梦境逐渐笼罩这片战场。
所有的人浑浑噩噩，他们沉醉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世界，等到醒来时，敌人的尸骨已经消失无踪，而他们也不记得梦境中的一切。
姿的右眼已经闭上，艾斯在梦境之中，看着梦境中的变化，不是很明显，但是可以感觉到，梦境更加凝实。
或者说，梦境更加贴近于真实，贴近袖珍世界的真实，一丝奇异的袖珍世界规则碎片在梦境中凝结。
“战争吗？”
艾斯嗅着这颗规则碎片，喃喃道。
鹿从梦境中醒来，先是愣了下神，紧接着大声说道：
“我们团结起来，战胜了卡姆部落，这不只是卢卡联盟对卡姆部落的胜利，更是无形之王对丰收之王的胜利！
只有团结才能让我们强大，我提议，我们卢卡草地六部落，应该在无形之王的注视下，成为一个部落！”
最终，在姿的支持下，卢卡草地的六部落合为一体，成为全新的卢卡部落，原有的部落改称氏族。
袖珍世界中已经过去两年时间，在主物质位面，只过去两个小时。
安布里奥大罪司已经与魔女达成交易，弄到了魔女的欺骗粉末，悄然潜入高塔领地，化为一道影子。
影子没有引起任何魔力侦测反应，就好像它是一道非常普通的影子一样。
黑影安布里奥没有着急，他匿藏在各处阴影，悄然调查着高塔领地的情况，这时几只阴影乌鸦引起了他的注意。
“纯粹的阴影，和灰暗不同，没有深渊那腐朽的恶臭，哦呵呵呵，真是令人着迷，当年放走的小老鼠们，竟然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甚至发现了纯粹的阴影生物，太迷人了，如此美丽的城市，如果摧毁掉，痛苦肯定会如烟花般绽放吧。”
安布里奥燃烧着痛苦火焰，顺着阴影层面，在影子中抓住了一只阴影乌鸦，用痛苦火焰献祭了阴影乌鸦的真灵，自身竟然整个化为痛苦之火，涌入阴影乌鸦之中。
过了一会儿，一只浑身漆黑的普通阴影乌鸦从影子中飞出，化为高塔领地最常见的实体阴影乌鸦，漆黑的眼眸中，痛苦火焰一闪而过。
中级学徒卡罗正在酒馆中招待自己的朋友，他是民兵中的一个传奇人物。
从一个普通民兵到士兵再到民兵队长，最后积累了足够的工分，成为了一名超频者，最近更从初级魔法学校毕业，成为一名中级巫师学徒，在港口区民兵中，卡罗就是活着的奋斗传奇。
“你们不知道，我头次见到巫妖，真的被吓一跳！”
卡罗喝了一大杯啤酒，打了个嗝，向几位战友说道。
“队长，巫妖到底啥样子？他真的能长生不死吗？”
“听说巫妖和亡灵差不多，巫妖都不能算人类了吧？他们还有没有人类的情感？”
卡罗把手摆了摆，对其他几人说道：“别那么多人提问，我可记不得这么多，巫妖啊，真的非常奇特，我很幸运，和巫妖维特同桌上课过！”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的说道。
“竟然能与巫妖同桌，队长简直太厉害了！”
卡罗听了嘴角上扬，谦虚的说道：
“我不厉害，厉害的是艾斯大人，竟然能创造出巫妖转化仪式这种极富开创性的魔法。
虽然说成为巫妖有很多缺陷，比如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进食和说话，冥想效率会大大降低，对某些法术流派会很不适宜甚至无法施法，但是，巫妖是可以理论上长生的存在啊！
即使有再多缺陷，只要不死，道路就会不断延伸，就有可能见到魔法更璀璨的未来！”
其他几人听了也纷纷点头，其中一人更是略带遗憾的说道：“可惜我没有魔法亲和天赋，超频无路，恐怕终身不得接近魔法之路了。”
卡罗使劲喝了被啤酒，大声的说道：
“不要灰心，即使不能走魔法之路，你也有其他的机会可以成为超凡！
据说正式巫师卡罗索大人正在进行魔物血肉植入人体的研究，艾斯大人最近在研究一种名为血气觉醒的方法，听说都有了一定成果。
再过几年，可能就有成熟的成果了！”
夜晚渐渐临近，卡罗有些微醺的离开酒馆，以中级巫师学徒的实力，如果运转固有魔力，些许酒精很快就会被驱逐。
但是卡罗不想这样，他觉得与朋友喝酒如果还要用魔力消除酒精影响，未免太无趣，这样畅谈后微醺回家的感觉也不错。
卡罗直挺挺的往后一趟，背后的魔法飞毯自动展开，将他接住，载着他慢悠悠的在夜色中回家。
“差点忘了我的阴影乌鸦，这可是我的毕业奖励。”
他咕哝着，激发了契约印记，呼唤着自己的阴影乌鸦，懵懂之中，似乎有个带着诡异火焰的双眸在盯着他，卡罗感觉到头痛欲裂，灵魂似乎遭受重击，瞬间不省人事了。
另一边，安布里奥附身的阴影乌鸦，顺着契约呼唤快速飞来，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卡罗，漆黑的阴影乌鸦露出诡异的笑容，发出“啊，啊”的叫声。
阴影乌鸦停在卡罗身上，用喙轻轻啄着卡罗的身体，没啄一下，就有一丝痛苦之火燃烧。
阴影乌鸦与卡罗的契约印记也在火焰燃烧下渐渐消散，接着新的契约印记形成，乌鸦似乎消耗了很多力量，竟然拟人化的喘着粗气。
它围绕着卡罗呱呱大叫，最后变成影子融入卡罗的影子中，匿藏不见。
卡罗感觉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梦，他梦到无数身上带着火焰的乌鸦向自己扑来，啄咬着自己，他感觉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的燃烧，似乎坠入了永恒的痛苦梦魇。
“呼呼！”
伴着黑色痛苦火焰缭绕消散，卡罗醒来，他的神色很脆弱，柔和的晨光洒进房间，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刺目和灼热。
第十五章 狼图腾
卡罗一把拉上窗帘，在漆黑之中才觉得舒服了些。
“我这是怎么了？这么点酒也会醉，头也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卡罗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他的影子在灰暗的房间中被透过窗帘缝洒下的阳光拉长，影子有些残缺，一个乌鸦影子正趴在影子上啃食着，朝着卡罗的方向诡异一笑。
卡罗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今天要去政务厅魔法司报到，随着魔法人口的日益增多，魔法司成为了高塔领地最大的部门，只有从初级魔法学校毕业的中级巫师学徒才能有魔法司的正式编制。
至于肄业的中级和初级学徒们，只能去魔法司下属的各种魔法行业打工了。
卡罗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冷和灼热，他洗了洗脸，走出了房间。
阳光下，他的有些残缺和趴着乌鸦的影子一闪而逝，变成了正常的影子，卡罗的脑袋也感觉清醒了许多。
另一边，魔法城堡西塔，艾斯正测量着袖珍世界与主物质位面的时间流逝速度比。
密密麻麻的公式下，艾斯终于得出了结论。
“袖珍世界与主物质位面的时间流速比不是恒定的，而是在一个阈值间波动，具体的波动规律还没有找到，但可以通过不完全归纳法得知，在这个样本范围内，袖珍世界的一年大致相当于主物质位面1到1.5小时。
根据目前的记录，梦境分身已经进入袖珍世界时间十三年，主物质位面十五小时。”
艾斯手一挥，面前如荧光般密密麻麻的公式消散，他走进密室之中，魔法阵已经被艾斯用魔石固定住，即使艾斯离开，也能保持魔力供给。
他通过魔法阵阅读着分身在袖珍世界的成果，满意的点点头。
“分身在袖珍世界虽然因为魔力原因，不能长时间出现，又因为生命层次的巨大差距，无法与袖珍世界的生命有效沟通，但是仅仅凭借引导和超快的时间流逝，仅仅不到一天，血气修行就有了很大的发展。
有些粗糙的血食搬运法已经发展为战士修行法，十一年的时间，改变确实很大，唯一的问题是，这种依靠自身生机产生生机凝聚物也就是血气的方法，似乎缺乏突破到高级学徒同等层次的路径。”
袖珍世界，蒙多巨兽王国北部原始狩猎保护区，围绕着布里泊，一场战争正在以一边倒的态势进行。
一千多名骑着马的人类，他们装备了原始的木制兽皮包裹的马鞍，五十人为一队，举着弯弓，将被猪油浸泡过的麻布包裹箭平举，一名名举着火把的骑马者将箭头一一点燃。
“我们王选部落联盟已经和布里部落联盟战斗了十一年，卑鄙的布里人用泥土建设了所谓的城，他们在城里面苟延残喘了六年，今天就是他们灭亡的时候！”
断骑着马面对着一千多名骑马的族人，用王选战士独特的血气扩音能力，大声吼道。
十一年的时间过去，当年的卢卡部落因为经常被蒙多巨兽们狩猎袭击，转而迁徙北上，越过布里泊，到更北方的大草原栖息。
即使是最强的王选战士，也无法独自对抗蒙多巨兽，更可怕的是，蒙多巨兽不是野兽，他们的文明程度比原始的人类高的多。
这场迁徙历时一年，卢卡部落被以卡姆部落为首的布里部落联盟偷袭，鹿为了部落的迁徙，在图卡峡谷带领九名王选战士阻击敌人。
最终鹿等人全部战死，断继承了鹿的遗志，成为卢卡部落的新首领，带领卢卡人来到了大草原。
姿在无形之王低语的影响下发明了马鞍和缰绳，断将学自卡姆部落的双轮手推车倒了过来，制造了这个世界第一辆马车（巨兽们体型远远大于绝大多数动物，他们没有利用畜力）。
成为首领的断，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部落成员的住宿问题，在大草原，他们没有山洞可以生存。
草原不适合耕种，在艾斯低语暗示下，断创造性的发明了“兽皮屋”，称为帐篷！
再加上畜养牛马猪羊等牲畜，在低语帮助下驯化草原狼为狗，一个马背上的部落诞生了。
他们逐水草而居，放牧着牲畜，成了艾斯口中的游牧先民。
艾斯之所以引导他们成为游牧部落，是有自己的考量，游牧部落多食肉类，实践已经证明，植物能提供的生机力量似乎与人体有很大的不匹配，食用肉类最佳。
为了能完成自己对血气修行的探索，在艾斯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卢卡部落成为了游牧部落，因为远离了巨兽的狩猎区，又能经常南下掠夺人口，卢卡部落很快发展起来。
断进行了一系列威逼利诱、怀柔和信仰同化，最终建立起一个游牧部落联盟，王选部落联盟，自称王选族。
作为诸部落的最高军事首脑，断在姿的支持下，以无形之王的名义成为部落联盟的首领，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刻的盛景。
最高贵的巫女姿大人高居山丘之上，揭开右眼的虎皮眼罩，睁开右眼。
圆环六芒星图案闪烁，不断的复制和层叠，令人眩目神秘花纹浮现并迅速扩大，似乎与世界的某种神秘规则产生了联系。
一直居于神之居所的艾斯，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在王选部落联盟三千多人的祭祀下，艾斯感受到了强烈的魔力反应和一种类同化效果。
似乎与巫师潜意识海有些相似，但是层级太过低微。
“潜意识海需要我付出一个分身作为代价，但是这种袖珍世界形成的所谓族气，我仅凭借生命层次的巨大鸿沟，就能降伏。”
姿仰头向天，右眼爆发出可怕的光芒，光芒过后，一个巨大的漆黑身影屹立于天地之间。
正在祈祷的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身上，一点点气息集聚，竟然渐渐形成了一只狼。
刚刚形成的狼向着黑影试探性的龇牙咧嘴，被黑影如山岳般的巨掌无情镇压，最终翻身向上，露出嫩白的肚皮。
第十六章 黄雀
黑影的巨掌抚摸着白狼的肚皮，似乎有如梦似幻的歌谣响起，白狼逐渐变得漆黑，最后化为了黑狼，跟着黑影一起进入了艾斯的梦境。
梦境右眼之中，黑狼吐出了一口气息，喷在艾斯身上，它变得有些萎靡不振，而艾斯汲取了这气息后，感觉到自己的魔力不但得到了补充，自身的精神力似乎也有所提升。
要知道，梦境艾斯其实是分身，理论上是不可能提升的。
他当时就通过魔法阵的特殊锁定，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本体。
“这就是所谓的族气，如果能统一人族部落，这种族气肯定会更强大，能给我的好处也会更多。”
艾斯把梦境世界的一角划分给黑狼，随后不再管它。
在这之后，本有些面和心离的王选部落联盟，变成了紧密的一体，首领断被部落联盟族人称为“伟大者”，而巫女姿则无人敢称其姓名，最后由断代表部落联盟为最高贵的巫女姿献上称号“神之居所”。
在其后的几年，以王选部落联盟为代表的游牧原始文明和以布里部落联盟为代表的农耕原始文明展开了残酷的战争。
因为游牧民族固有的机动性、灵魂性和掠夺性，王选部落联盟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权，在断的英明领导下，他们不断掠夺人口和粮食，扩大自身优势，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最终战。
上千根火箭已经在断的指挥下往城抛射，他们已经围城两年，城内布里部落联盟的人已经断粮，他们绝望的派出使者，希望能取得和平。
“和平？”
“你们屠戮截杀卢卡部落时候，怎么不说和平，杀死卢卡部落杰出首领鹿时候，怎么不说和平？”
断拿着黑曜石磨成的短剑，指着使者的脖颈怒吼着。
使者面色凄惨的一笑，面色无惧的冷静说道：
“伟大者，我在此向您祈求宽恕，不是为我个人，也不是为了城内的人，而是为了我们人类。
我们被巨兽们当做猎物，当做食物，当做宠物，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王选部落联盟和布里部落联盟是巨兽狩猎区两个最强的人类部落联盟，我们应该为人类保存一丝火种，保存未来！
如果您心中还有怒火和仇恨，我愿意一死平息。”
话音刚落，使者脖颈用力，竟直接让断刺穿了他的脖颈，留下一个凄惨的笑容。
断有些震惊，他望着已经被火焰烧的有些焦黑的城，最终传令族人往城内喊话，允许城内的人放下武器走出，但是布里部落联盟的首领必须自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颗脑袋被送出城外，断令原布里部落联盟的人挨个过来辨识，确认是首领后，接纳了投降者。
至此，布里部落联盟灭亡，王选部落联盟统一了北部大草原和布里泊附近地区。
踩着残垣断壁，“神之居所”最高贵的巫女姿在艾斯的低语祝福下，为断加冕。
姿身着白色貂皮泡，赤着双脚，已经过去十几年，当年的少女已经成长为大姑娘，岁月似乎没有在姿的身上留下痕迹。
她变得越发出尘，一举一动都带着神秘和高雅，与“神之居所”的称号越发相符。
姿举着桂冠，高声说道：“以至高无上的无形之王的名义，授予断北方大草原和布里泊地区人类共主之尊位！感恩王的恩赐，赞美王的选择！”
一身虎皮戎装的断，双膝跪地，姿将会桂冠缓缓戴到断的头上，轰！
就在这一瞬间，强烈的光芒从二人中爆发，一只黑狼从光芒中跑了出来，张开大嘴吞噬着散落的布里部落联盟族气，拟人化的打了个饱嗝。
姿的眼罩自然脱落，漆黑的阴影从右眼蔓延，很快将黑狼拉入阴影，退回右眼之中，圆环六芒星图案旋转一圈后，姿的右眼流出血泪，缓缓闭上。
右眼梦境世界内，无形之王艾斯的国度，无尽的梦境生灭，统合两个地区人类族气的黑狼，变得黝黑透亮，张嘴突出延绵的气息，滋润着艾斯。
艾斯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增强了，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本体的回复。
“原来如此，在我被气息滋润的一刻，本体也同步被滋润，身体和灵魂都变强大，事实上正因为本体的变强，我才会变强。
只有一种解释，这种变强是直接作用于真灵，再辐射到**和灵魂的。”
无形之王艾斯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浏览着本体的信息。
关于血气的桎梏，本体提出了一种思路，情绪可以产生可怕的火焰，拥有独特的威能，这种火焰类似于魔力。
是否可以用某种情绪的升华，即某种意志转化为火种，用血气为薪柴，形成某种独特的火焰之路呢？
这些年，王选部落联盟杀死敌人并血祭自己，积累了无数情绪之力，被艾斯点燃，并用部落的信仰之力为薪柴，除去灰烬，还有一种如浆流般的存在提炼出。
这种存在与信仰并不相同，与情绪也不相同，是一种很纯粹的精神存在，对精神力有极大的滋补和提升。
只可惜提炼太少，这么多年下来，艾斯也只提炼出与自己一指甲盖那么大小的浆流存在。
戴着桂冠的断，在残垣断壁宣布建立人类的国度，信仰伟大的“无形之王”的国度，王选之国。
就在他大声宣布之际，大地颤抖，无数的脚步声在震颤，部落众人惊恐不安。
“是巨兽，特别多特别多的巨兽来了！”
侦查警戒的族人似乎有些惊慌失措，断不敢耽搁，迅速组织人马，骑着马就要逃走，然而巨兽们的行动极为迅速，它们似乎早有准备，从四个方向围困着人类。
巨大的旗帜在招摇，上面绘着荆棘花图案，是巨兽文明第一大国，蒙多王国的王室近卫军！
一位衣着考究，戴着金属边框玻璃眼镜的蒙多兽对一位身着全身板甲的蒙多兽说道：
“尊敬的将军大人，这就是我请您的原因，狩猎区近些年有两个大型人类部落崛起，他们互相争斗，今天正好是将获胜者彻底消灭的好机会。
这个世界，有一个文明种族就够了！”
第十七章 心火燃烧
断被迫带着族人们退到残垣断壁的城内，两个部落联盟合并成的新生人类王国，王选之国在这一刻陷入了绝望。
近五百只全副武装有着智慧的蒙多巨兽，从四个方向将人类逼进了残城之内。
一共五千左右的人类，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境，梦境世界内，艾斯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黑狼，犹如困兽般焦躁不安，非常焦急的想跑出梦境世界。
“族气化生的图腾，在断宣布建国的一瞬间，成了国运位格的表现吗，类似规则化生物？或者叫位格生物？”
艾斯放开了梦境世界的一角，正在瞭望着巨兽的姿，突然痛苦匍匐，右眼流出血泪，漆黑的影子弥漫，眼罩破碎，一只威风凛凛、毛发黝黑透亮的狼从眼睛钻了出来。
一闪而逝，其他族人再揉揉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世界规则显化的生物，凡人不可见。
断将血气集中于双目，正观察着巨兽，寻找突围的可能，忽然抬头，看到黝黑的巨狼，四面包围的巨兽们上空气息弥漫，逐渐出现了一只强大的巨兽，与巨狼战成一团。
巨狼不敌，困兽犹斗，拼死反抗。
断突然明悟，这可能就代表着巨兽与人类的悬殊战争。
最高贵的巫女，“神之居所”姿睁开右眼，圆环六芒星图案猛然放大层叠，艾斯响应了她的呼唤，低语开始弥散。
城中的众人脸上露出希望，他们虽然身处绝地，但是还有伟大的无形之王。
就在这时，居于右眼梦境世界中的艾斯一阵心悸，袖珍世界最根本的某种意识发出了警告！
如果艾斯出手，将会被这方袖珍世界彻底厌弃甚至排斥。
“位面意识吗？看来我不能在这场人与巨兽的战争中直接下场。”
漆黑巨影艾斯意识到这一切，但是他不准备毫无作为，这个袖珍世界的人类是他重要的实验体，必须进行实验。
弥散的低语突然中断，层叠的圆环六芒星图案逐渐消散，在最后的时刻，一道漆黑光炮从姿的右眼爆发，瞬间杀死了三十多只全副武装的蒙多巨兽。
蒙多巨兽将军满脸不可置信，那位衣着考究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蒙多兽也目瞪口呆，失神的对将军说道：“将军，您看到了吗，黑色的光影，所过之处化为灰烬？”
蒙多巨兽将军震惊的答道：“不可思议，原始而落后的人类竟然隐藏着这种秘密！”
它定了定神说道：“这种不可思议力量一定有着限制，要么很少有人掌握，要么使用代价很大，很可能两者兼具，不然人类如果人人如此，早就把我们消灭了。”
眼镜蒙多兽也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将军高见！”
蒙多兽将军当机立断，命令其他部队后撤，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二十名巨兽试探性进攻。
断将八十多名王选战士聚集起来，先走到半跪在地上的姿身旁问道：“高贵的‘神之居所’，刚才那样的神恩还能再来几次吗？”
姿摇摇头，神色肃穆的说道：“王说了，这是我们的战争，他破例出手一次，不能继续出手。”
断肃穆的点点头，神色凝重，他望着飘扬的圆环六芒星旗帜，心情复杂，没有王的帮助，恐怕很难从这次绝境中胜出。
“既然如此，我们准备突围！”
断的神色凝重，他是北方草原和布里泊的人类共主，必须做出抉择，突围不可能是所有人，必然要舍弃部分甚至大部分人。
断让所有的王选战士上马，把姿也搀扶到马上，由两名王选战士护卫，观察着情况，天色渐渐灰暗，日即将落下，夜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王选战士和普通族人一起上阵，将二十名巨兽击退，蒙多兽将军有些游移不定，他慑于漆黑光炮，再观察观察。
夜晚，断让族人大部队分成两队逃生，自己则带着八十多名王选战士独自突破。
巨兽追逐着大部队，轻视了断这一支队伍的战斗力，被断带领王选战士击杀了十几名巨兽后突围成功。
三个月后，断一行人在草原逃亡，如丧家之犬，被巨兽们追逐着。
因为蒙多王国的国君知道了那一天的漆黑光炮，动员了三千多名巨兽近卫军进行地毯式搜索，最终在一处山丘将不到六十人的王选战士团团围住。
“如果你们选择投降，将与神灵沟通的方法和神灵赐予的血气修行法献给伟大的国君，国君承诺将让你们从此衣食无忧。”
一只精通断部族人类语言的巨兽大声的说道。
上千只巨兽渐渐靠近断等人，他们狼狈不堪，却不想投降，坚持不下去的人已经提前离开了，剩下的人不愿意成为巨兽的宠物或者研究的对象。
梦境之中，曾经巨大黝黑的族气黑狼已经衰弱不堪，变成了渺小的小狼崽。
艾斯眼神闪烁，他已经通过低语，告诉了姿唯一的拯救之法。
“只有自助者，方能得王之怜悯，我等为王选战士，修习王赐予的血气之道，今天必须想方设法突围！我们，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人类永不为奴！”
断眼中闪过决绝，他不愿意放弃生命，因为没了生命就没了未来，但是他同样不愿意屈服，一旦被抓住，恐怕人类再也没有机会了。
姿有些欣慰的看着断，当年挑战鹿的野心少年，已经成长为坚毅果敢的男人，只可惜鹿没有看到这一切。
“我们不该在这里终结，人类也不该在这里终结，伟大的无形之王啊，请怜悯人类，请赐予我守护的力量！”
一身白色貂皮已经被泥泞污染，曾如凝脂般细腻白皙的皮肤因为居无定所的逃亡而变得憔悴，但是姿没有放弃希望，她牢记着低语中见到的梦境。
“血气为柴，意志为种，燃我身躯，耀我人族！”
姿袅袅的走着，她赤着足，每走一步，就叹一句，每叹一句，她的气息就提升一大截，当她话音落下，竟然四步就走到数百米远的巨兽将军身旁。
她最坚韧的意志如同火种，落入血气沸腾的胸腔，霎时间血气点燃，化为熊熊热火。
第十八章 两百年
姿浑身滚烫，火焰从她的身体慢慢渗出，轰！
火焰彻底爆发，围绕着姿燃烧着，她的手抚着蒙多巨兽将军的额头，对方被瞬间点燃，几秒内就化为燃烧巨兽。
“好烫，好烫，好……”
巨兽将军挣扎的在地上打滚，想熄灭这种火焰，却不知道火焰由内而外燃烧，满地打滚也无法清除，其他巨兽看着这一场景，目光有些呆滞，这种超自然现象，完全违背了自然道理。
文质彬彬衣着考究的巨兽更高呼着“末日降临，落荒而逃。”
姿抬头看了逃跑的巨兽一眼，强烈的心跳，火焰从姿的双目喷出，伴随着姿的转头，瞬间焚烧了几十头巨兽。
她有些疲惫的喘息，巨兽们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望着姿。
歇息了一会儿，姿似乎恢复了力量，呼唤着断等人，让他们跟在身后。
火焰烧灼着一切胆敢靠近的巨兽，他们再一次逃了出去。
姿的状态越来越不妙，艾斯观察着她的状况，发现这种火焰不止烧灼着血气，更燃烧着她的灵魂，姿时日无多了。
“已经可以确定，意志会成为火种，或者说**会成为火种！守护的意志是**，野心也是**，只要有**，就会有火焰，此火可命名为心灵之火，简称心火！
血气可以作为心火燃烧的燃料，或者说生机力量可以作为燃料，除此之外，心火也能烧灼灵魂或者魔力！”
艾斯从姿那里截取了一小朵心火，把自身的魔力浇在心火之上，心火旺盛的烧灼着魔力，心火烧灼之后，魔力被消耗了不少，但是一种流质状魔力保留了下来。
“这种魔力更加精纯和细腻，用它洗涤自身的灵魂，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升华感，虽然效果没有族气或者信仰精粹强，但是胜在无隐患。”
如果视线回到梦境世界的艾斯身上，就会发现他漆黑身影上有无数血色笼罩，再仔细看，就会发现血色都是一个个人形，似乎在控诉着，拉扯着。
“因为我接受了族气和血祭供奉，所以在失败时，我也有了责任或者说不可斩断的命运关联吗？反噬？”
艾斯大手一挥，轻而易举的将血色击散，巨大的生命层次差距在这一刻得到体现，也辛亏人族不多，倘若上百万人，这种反噬对艾斯来说也是巨大的麻烦。
在艾斯的观察中，更多的反噬出现在共主断的身上，顿时有了明悟。
“怪不得神灵为一个城邦的守护神，而去每个城邦都有一位王，正是为了弱化可能的反噬啊！
不过，有危险就有机遇，如果能指引人类击败巨兽，在袖珍世界获得统治地位，估计也能得到巨大的正向反馈。”
艾斯思索间，姿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的灵魂和身体都已经被火焰烧灼一空，明明是为守护而诞生的火焰，却将主人烧为灰烬。
弥留之际，姿伸出手，轻轻点了断的胸口，火焰印记浮现，姿化为灰烬飘散，只留下一只晶莹梦幻的右眼。
断用双手捧着右眼，泪水止不住的流，大声的吼道：“人类永不为奴，人类必将崛起！”
主物质位面，高塔领地。
卡罗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他似乎记忆力不太顺畅，总是遗忘很多事情，时不时的做噩梦，梦醒之后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大罪司安布里奥控制，成了安布里奥了解高塔领地的傀儡。
“真是令人愉悦，伟大的痛苦，这里是如此繁华，如此精巧，还有那被称为魔法的技艺，竟然能让凡人掌握超凡钥匙，简直是凡人最伟大的杰作，即使是神灵，恐怕也会自愧不如。
如果毁灭了它，会有多少痛苦呢？令人愉悦啊，伟大的痛苦，请原谅我。”
伴随着咏叹调式的赞叹，卡罗的影子逐渐拉长，一只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的阴影乌鸦飞出，围绕着卡罗飞来飞去。
卡罗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任由乌鸦停在自己的左肩，带着乌鸦一起前往港口区。
一转眼，一周已经过去。
在袖珍世界中，已经是姿死后两百年。
两百年间，人类凭借着心火强大的威慑力和艾斯的指引，逐渐在袖珍世界与巨兽文明分庭抗礼到碾压态势，几年前更是灭掉了最强巨兽文明王国，蒙多王国，在遗址上建立了人类国家。
艾斯的居所，晶莹的梦幻之眼也成为了人族至高圣物，只有修炼出心火的人类才有资格觐见。
经过二百年的发展，人类对心火的使用有了新的进展，他们在艾斯的指引下，学会了不完全燃烧和可控燃烧。
姿使用心火的方式是完全的燃烧自己的血气、生机和灵魂，现在心火战士的方法，是将火焰稳定在胸腔，供给少量的血气来维持火种。
血气的供给决定了心火的强弱，通过这种方式，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心火战士只用燃烧少量血气就可以结束战斗，必要是也可以短暂全功率，虽然会大量消耗血气乃至生命力，可总会不会像姿一样直接烧为灰烬。
因为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人类与巨兽的战斗中逐渐占据了优势地位，毕竟巨兽文明也只是冷兵器文明，单个巨兽也无法对抗拥有超凡力量的人类，哪怕这种超凡力量有着缺陷。
在击败蒙多王国之后，人类国家的人口已经多达百万，信仰之力将艾斯寄身的右眼完全神化，并试图改变艾斯。
“仅仅凭我，无法将这一切完全消化，甚至可能会被信仰影响，成为袖珍世界人类的至高战神。
虽然听起来很好，但是这种被人类所驱使所塑造的神灵，只是傀儡而已。如此说来，卡亚诸神的方法更好，淡化祭祀，淡化信仰，用血裔统治城邦，用族气位格巩固自己，比信仰安全的多。”
想到这里，艾斯决定改变策略，他不再将信仰与族气位格混合在一起供心火燃烧提炼，而是将两者分开，之吸收族气之提炼物，信仰直接让晶莹梦幻之眼中的梦境世界吸收。
第十九章 晨曦皎月心火冥想法
主物质位面，高塔领地，魔法城堡西塔。
艾斯正阅读着分身二百多年观察和实验的数据。
“分身对生机、血气和心火的实验数据已经很完备，这样一个袖珍世界，简直是天然的模拟实验场。不过，我还需要验证袖珍世界的实验结论是否适应主物质位面。”
产生血气对艾斯而言并不复杂，他的身体生机充盈，有着英雄级别的身体素质，即使在一级生命序列中，艾斯的身体素质都算前列。
不需要任何的血食搬运，艾斯对身体的控制力非常精细，仅仅不到一分钟，他全身五十五万亿细胞中的生机就被提炼凝聚到胸口处，血气沸腾。
轰！
肉眼可见的强大气焰从艾斯身上爆发出来，血气从雾状渐渐凝结，在艾斯体内变成了流质状。
艾斯感受着自己的血气，非常浑厚，远远超越普通人修炼的血气浑厚程度，无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即使修炼血气，也只能相当于一名神启者的水平，点燃心火后，实力大致相当于类英雄。
艾斯的血气没有点燃，仅仅是血气凝结，他的身体强度就飞快的提升，再加上袖珍世界人类提供的族气滋养，艾斯的精神强度达到了90刻度，身体强度达到了81刻度。
“已经接近一级生命的巅峰状态，我需要更进一步，让我的身体和灵魂状态达到一级生命的最佳状态，实现生命层次的第二次跃迁！”
艾斯双眼冒着精光，他要真身前往袖珍世界一次，扶植其中的人类成为袖珍世界的主角，获取人族族气的更大正反馈！
“最大的难点，在于我用意志火种点燃血气，形成自己的心火！”
心火是艾斯必须要点燃的，他不是无魔法天赋者，有非常强的魔法亲和，完全可以在点燃心火后，用魔力代替自身血气，作为心火的燃料，从而不影响自身的寿命。
有着分身在袖珍世界丰富的**和意志点燃经验，艾斯知道如何擦出意志（**）的火花。
“魔鬼恐怕更精通此道，他们最擅长操纵情绪，引导**，而痛苦火焰更是这样生成的，好想捕捉一只魔鬼认真研究啊。”
艾斯叹息自语着，不过也只是幻想，即使他晋升到二级生命，与大英雄同一生命层次，也不敢深入九层地狱，那简直是活腻歪了。
“除非我能诱骗一只普通魔鬼（相当于英雄级），但是去诱骗一只最擅长骗人的魔鬼，我可没有信心。”
艾斯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笑了，他屏蔽了杂念，集中自己的想法，探寻内心最深处的**。
灵魂秘藏空间，真幻梦境世界剧烈晃动，似乎有什么巨变要诞生，真幻梦境世界内弥漫着各色的情绪，**在交织，占有欲、权力欲、亲近欲、能力欲等等各色的**在编织罗网，梦境世界的微小生命在**洪流下疯狂。
艾斯的真灵渐渐降临，冷漠的观察着灵魂秘藏空间的一切，渐渐的他抓住了两条**洪流，一条疯狂肆虐，一条静静不动。
“原来是这样，我心底最深沉的**是贪婪和傲慢啊，对知识无限的渴望，无尽的索取，这就是最深刻的贪婪或者说占有欲；对自身认识世界的自信，对客观中立研究精神的自负，对数学和逻辑学的自负，这是我内心最深刻的傲慢。”
知识贪婪和道路自傲两种坚定的**就是艾斯最底层的意志，当他把两种意志提炼出的那一刻，其他的**都消失不见。
两种**交织着，激烈的碰撞，火花四溅，最终缠绕成熊熊燃烧的奇异火花。
“贪婪与傲慢，真是美丽的火焰。”
艾斯真灵将这火焰高高举起，火焰渐渐变成燃烧的书本和道路虚影，这火焰就是他的意志，真灵将火焰从灵魂空间掷出，落在胸口波涛起伏的血气之上，霎时间火焰燃烧。
意志的火种与血气发生了神奇的反应，艾斯的心灵之火诞生了。
“那么是下一步，将心火的薪柴替换为异种魔力！”
艾斯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导着心火，慢慢的将它接引到精神秘藏空间，这里是真幻梦境的世界，也蕴藏着艾斯的勃勃生机。
血气涌入真幻梦境，整个梦境世界下起了瓢泼血雨，几乎将所有的陆地淹没，倾盆大雨下了很久，血气翻涌，一颗似乎能煅烧一切的火焰，书本和道路虚影浮现，血气海洋在下。
艾斯真灵小心翼翼的降临，这种火焰能不能焚烧一切不知道，但绝对能焚烧真灵，痛苦面具内的痛苦火焰可是能把真灵整个煅烧为养料的。
他引导着心火之焰，让将晨曦皎月冥想法汲取的异种魔力置于其下，异种魔力猛烈燃烧，艾斯的真灵居于上方小心的引导着。
如果让心火一直燃烧异种魔力，最终会什么都不剩下，必须控制心火的燃烧大小，及时将被心火提炼的异种魔力取出。
“果然如此，心火能够将异种魔力的异体特质煅烧掉，我需要调整心火的状态，让心火能把异体特质完全烧掉，保留魔力精华！”
真灵艾斯大喜，他用心神操纵着心火，渐渐改变心火的“温度”，这不是实际的温度，而是一种独特的状态，或者说功率。
全功率燃烧的心火，几乎会焚烧一切，而功率在45%左右，是焚烧异种魔力的最佳状态，保持这种半燃烧状态，心火会将异体特质消解，留下纯粹的晨曦精华和皎月精华。
仅仅两个小时，原来需要半个月时间转化的异种魔力就变成了纯粹的精华，真灵艾斯深吸有口气，轻松将精华消化汲取，转化效率比过去的速度要快非常多。
“一次晨曦皎月冥想法需要大概六个小时，因为只有早上才能冥想晨曦，深夜才能冥想皎月，所以一天只能完整冥想一次。彻底转化这些异种魔力只需要三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原来半个月才能完成的冥想过程，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完成。
从此，我的冥想法可以称为晨曦皎月心火冥想法！”
第二十章 吉与凶
艾斯睁开双眼，灵魂秘藏空间内的心火已经降低到低功率19%。这样的状态不但消耗不了多少血气和魔力，反而会让血气和魔力更加纯净精粹，而这种精粹的魔力和血气，又会反过来滋养艾斯的身体和灵魂。
转眼一个月逝去，艾斯一个月的冥想相当于过去一年多的冥想效果，灵魂强度91刻度，身体强度82刻度。
“按这个效率，只需要一年的时间，我就能达到一级生命的临界点，去触碰大英雄的领域！”
艾斯目光灼灼生辉，现在是魔法历十五年春，如果能达成，就意味着他35岁之前将成为二级生命。
即使是神裔，除了少数被神宠爱的幸运儿或者与神血缘亲近者，绝大多数英雄只能在一百岁之后才能继续足够的力量，成为大英雄。
仅艾斯所知，美狄慕斯城邦的大英雄阿诺德是一百三十岁时候才成就大英雄，米尔恩城邦的惩戒者首领卡里姆一百五十岁才成为大英雄。
根据艾斯在美狄慕斯王家图书馆中阅读所知，五十岁之前成就大英雄，都有希望更进一步，被称为传奇种子，而五十岁之后就很难抵达传奇了。
艾斯走的路和神裔并不一样，他在0级生命阶段就有了最初的心象雏形，在1级生命阶段更确定了道路，有了属于自己的心象世界雏形，这意味着他可以一路平摊的抵达二级巅峰，也就是所谓的黄金英雄层次。
“黄金英雄是大英雄的巅峰状态，从**的巅峰升华出心灵的结界，诞生了心象世界。
而我本身就有心象世界雏形，所要做的紧紧是在二级生命阶段让**和灵魂达到巅峰，并不需要想办法诞生心象世界！”
艾斯嘴角带着微笑，拥有灵魂秘藏空间，意味着巫师只要抵达二级生命层次，就可以一往无前的到达二级生命的巅峰！
“傲慢？我们的道路，巫师的道路足以自傲，也应当自傲！”
就在说话间，艾斯起身端起一个玻璃杯，想要喝杯水，砰！
他竟然没有拿稳杯子，精致的流光玻璃杯摔落在地板，四分五裂。
艾斯的心跳一阵悸动，背后不由自主的发寒。
“怎么回事？我对身体的控制，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感觉太奇怪，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或许应该用星象占卜预言？”
艾斯有些游移不定，拜仁通过研究神秘骰子和星体，提出了星象预言系列法术，他之所以离开高塔前往旧大陆，也是星象的指引。
艾斯对这个学术派系有些将信将疑，虽然无法解释其根本原理，但是这一魔法学术派系有时候很有效。
在短时间的战斗中，预知术可以预判出敌意、敌人未来某一段时间的攻击轨迹甚至危险，艾斯对直感系列法术有过了解，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像某种直感警示。
“不可信其无！”
艾斯看着破碎的流光玻璃杯，左右踱步，最终决定前往城外高塔，去找领地内最擅长占卜的女巫塔鲁娜。
高塔星象层，从地板到墙壁再到天花板，都是梦幻般的星象，带着神秘的味道。
艾斯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开，巫师学徒们纷纷前去迎接，艾斯摆了摆手，径直找到高级巫师学徒塔鲁娜。
两人在占卜室密谈了很久，艾斯离去。
魔法城堡西塔，艾斯并没有让塔鲁娜直接施法，而是向塔鲁娜学习了相关知识后，自己尝试着占卜。
“基于星体投射假说，利用阿纳兹尔骰子中解析出的符文，借助预言系列一级符文侦测吉凶。会得出三个结果，吉、凶和无。”
艾斯按照星象预言学派的方法，结合自己的知识，进行了适当的修改。
修改的关键就是微积分，利用这一方法，将主物质位面内各个“星体”和世界外侧的诸位面进行了更精确的测算，虽然没得出绝对简洁的公式，但是已经有了重大进步。
艾斯的真幻梦境世界中，一颗颗“星体”出现，梦境世界的天空开始繁星点点，艾斯真灵竟然淌出“汗”，这是真灵急剧消耗的一种表现。
之所以真灵消耗如此急剧，是因为艾斯试图将主物质位面天空的群星都投影到真幻梦境世界。
艾斯的真灵将星体投射冥想法运转到极致，将众星的特种魔力投影到梦境世界的星空，虽然极度粗糙，但不管怎么说，艾斯勉强复刻投影出主物质位面的群星。
“我宣告，”真灵屹立在真幻梦境世界中央，日月群星环绕。
“主物质位面之日月星辰，在梦境世界皆有对应，梦境世界之星辰即为占卜预言之凭依。”
随着艾斯真灵的话语，整个梦境世界内的星辰不断旋转，寻找其对应主物质位面的位置，一枚枚预言系一级符文被复刻融入星空，一枚枚星象符文感应主物质位面星辰，从虚无中诞生。
真灵艾斯被璀璨星光笼罩，光耀万丈，在这一刻，艾斯听到了某种呼唤，似乎是世界母亲在用温暖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语。
“外侧，大吉，内侧，大凶。”
艾斯猛地睁开双眼，如梦初醒，浑身已经湿透，缥缈的低语还在耳边萦绕，心悸在不停提醒着他，必须前往世界外侧。
“既然选择了占卜，就按照占卜的方向前行，我必须去世界外侧，去袖珍世界，尽快的晋升二级生命。”
另一边，卡罗的真灵已经空洞，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火焰，他的面容极度扭曲，又极度愉悦。
灰暗的房间中，他的影子竟渐渐站立，漆黑的影子露出空洞的笑容，慢慢出现安布里奥的样子。
“真是杰作啊，短短十几年，竟然诞生了八名堪比英雄的存在，还有上百名类英雄实力的人物，如果再给你们些时间，会不会诞生堪比大英雄的大人物呢？
可惜你们被我发现了，时间已不在你们这边，把萌芽状态的希望掐死，迎来绝望的痛楚，是痛苦最伟大的宠幸。”
安布里奥化为阴影乌鸦，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飞出高塔领地，在山丘之上徘徊，随后变回自己。
高高的兜帽，灰金色袍子，痛苦面具轻轻摘下，露出漆黑空洞的面孔，礼貌的鞠躬，就像是舞台剧的谢幕，优雅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