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请自来
过了五月,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北辰一中高三毕业班的学生都已经进入了临考前的冲刺状态,当然也有个别例外,张弛和侯博平就在其中。
像他们这种成绩在全年级垫底的差生,基本上被老师放弃,顺利通过体育结业考试之后,就等于稳稳拿到了毕业证,老师私下给出的建议就是面对现实吧,前方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条路,他们可以选择职业技术学校,可以选择直接就业。
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跟随着高考大军,千军万马去闯独木桥?按照老师的想法,他们目前的水平根本没希望踏入高校大门,即便是去参加高考,也就是走个过场,说穿了就是陪衬。
侯博平最近迷上了武侠小说,每天都回去租书店租几本,课本一样大小,看得痴迷,不知什么时候就能够笑出猪声。
张弛对武侠小说兴趣不大,他最近忙着搜集洗骨丹的材料,洗骨丹虽然不如培元丹需要准备99种材料那么多,可是需要的材料也有66种之多,最麻烦的是,其中有几种都是目前市面上买不到的。
人间路,快乐少年郎,在那崎岖崎岖中赏月光。泥尘里,快乐有多少方向,一丝丝像梦中风雨,路随人茫茫……
张弛和侯博平坐在落霞湖的草坪上,路边音响里正放着《倩女幽魂》的主题曲。
张弛还是头一次听到这首歌,从歌词里不由得联想起自己现在的境况,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感伤。
趴在草坪上看书的侯博平忽然发出一阵怪笑,听起来就像是鹅鹅鹅,从家畜变成家禽了。
张弛道:“看个小黄书,有什么好开心的?”
侯博平合上书本,坐起身来,望着远方的湖面感慨道:“我要是会武功就好了,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谁特么敢惹我,我左手一记降龙十八掌,右手一记六脉神剑,拍死丫的。”
张弛懒洋洋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道:“好个屁,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关键时刻还得靠脑子。”
侯博平道:“张弛,你将来准备干什么啊?”
“得过且过,坐吃等死!”张弛的人生路有点崎岖,面前还在为了生存而挣扎,还没有机会去考虑远大的理想。
侯博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我下周就不来上学了。”
张弛睁开了眼睛,毕竟他周围朋友不多,侯博平勉强算一个:“你不参加高考了?”
侯博平点了点头道:“我这成绩参加高考也没什么意思,我连大专都考不上,不想凑热闹了。我爸通过关系给我找了份电厂的工作,下周就去培训,半年后上岗。”
张弛暗暗感叹,有爹的孩子是块宝,侯博平说得也是现实,既然考不上大学,又何必浪费时间,电厂的工作工资高福利好,就算是大学毕业也未必能够拿到那么高的工资。张弛笑道:“恭喜你了!”
侯博平道:“别跟别人说啊。”
“好事啊,你还不好意思?换成是我高兴都来不及。”
侯博平道:“刚开始知道的确是很高兴的,可后来又觉得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整天想着不上学,可突然就要离开学校了,心里还觉得有些舍不得,张弛,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矫情啊?”
张弛点了点头道:“的确矫情。”他拍了拍侯博平的肩膀道:“你小子马上领工资的人了,以后赚了钱可别忘了我。”
侯博平道:“哪能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走哪儿也不可能把你忘了。”
“走,我请你吃饭,给你送个行。”
侯博平道:“哪能呢,我请,你又没钱。”
张弛道:“看不起人,我好歹也是一拆迁户,再没钱,请你吃顿饭总没问题,现在是给你送行,给哥们一个面子。”
侯博平笑道:“忘了你是拆迁户了,成啊!要不这样吧,咱们买点菜去你家吃,晚上还有世界杯外围赛呢,咱们边吃边看。”
张弛点了点头。
侯博平又道:“待会儿把周良民叫上吧。”他不了解张弛和周良民最近产生了隔阂,还以为两人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张弛道:“他出不来吧,最近忙着高考,忙得昏天黑地,叫他吃饭不是等于害了人家。”
侯博平道:“今儿不是周六嘛,我去请他,这点面子总得给我。”
张弛见他坚持,也只能点了点头:“成,你去叫,我这就买菜去,吃什么你尽管点,我拿拆迁费换去。”买菜屁大点事,说得也那么悲壮。
张弛买菜回家不久,侯博平就来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侯博平居然真得把周良民请来了,周良民见到满脸堆笑的张弛,态度仍然冷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张弛知道他心眼小,记恨着他妈手镯的事情,也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招呼周良民先坐,周良民拿着书包去里面做作业去了。
张大仙人对他的尿性已经非常了解,跟着进屋,去柜子里把刚刚修好的手镯取了出来,放在周良民面前:“给你的。”
周良民愣了一下,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是母亲的手镯,只不过此前已经摔碎的手镯已经用黄金重新镶嵌好了,因为修补的工艺很好,所以看起来比过去还显得精致。
周良民道:“我不要,你拿回去。”
张弛笑道:“拉倒吧,我又不是女的,要这玩意儿干啥?那天阿姨不小心把手镯摔了,我担心你爸你妈因为这件事产生矛盾,所以我才要过来,找熟悉的工匠帮忙修补了,现在物归原主。”他没有说实话,可如果不这样说周良民未必肯接受,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周良民有些内疚了,感到自己可能误会了张弛,其实他也清楚张弛把拆迁房卖给他们,实际上是他们家占了便宜,只是没办法接受张弛把妈妈的手镯给要走,他抿了抿嘴唇道:“谢了啊。”
张弛朝他挤了挤眼睛:“你接着学习,我帮忙做饭去,千万别耽误你复习功课。”,周良民毕竟是他来到凡间第一个结识的朋友,张大仙人还是念旧情的。
张弛来到厨房,看到侯博平正在杀鱼,刮鳞的手法非常专业,一看就知道过去没少下厨,侯博平笑道:“我爸在电机厂食堂工作,我从小就跟他学做饭,不是我吹,成桌的宴席我都能张罗出来。”
张弛道:“让我帮什么忙。”
侯博平道:“你帮忙扒葱剥蒜。”
张弛应了一声,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剥蒜,一边干活一边道:“想不到你还真有些办法,居然把周良民给请来了。”
侯博平向外面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真当他是冲我来的?”
张弛心说反正不是冲着我,刚才还给周良民手镯的时候,这厮对自己还爱理不理的,证明这次过来是勉为其难,应该是侯博平从中帮忙的缘故。
侯博平道:“我还没来及跟你说,待会儿林黛雨和刘文静要过来啊。”
第四十七章 低情商
张弛一听就愣了,这都哪跟哪啊?好像没邀请女同学啊?
刘文静他知道,是侯博平现在的邻居,侯博平招呼她一声也算正常,可林黛雨又是怎么回事?没听说林黛雨和侯博平之间有什么交情啊!
不过有件事他明白了,周良民之所以同意过来吃饭是因为林黛雨,既不是冲着侯博平更不是冲着自己。那货一直都单恋林黛雨,若非如此又岂肯牺牲宝贵的复习时间。
侯博平解释道:“刚才我去学校的时候不是遇到刘文静了吗?她知道我的事,就多嘴问了几句,刚好呢,她又和林黛雨同班,两人走在一起,我就说你请我吃饭给我送行,顺便我就客气了一句,刘文静本来说没空来着,可林黛雨说要来一起庆祝,我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来啊!”
“面子够大的。”
侯博平笑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还是你面子大,我看林黛雨是因为上次你帮她解围的事情,肯定是冲你来的。”
张弛才不这么想,他首先想到的是黄春丽,难道林黛雨已经知道自己租了她小姨的房子?又或者她早就知道黄春丽住在这里,所以借着这个契机来看看,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妮子精明的很,此番前来必有所图。
内心顿时有些不爽,林黛雨的心机也忒重了一些。
侯博平道:“周良民听说她们要过来,马上就答应了。”
张弛这才知道周良民为何舍弃宝贵的时间过来赴约,原来是另有所图啊,他摇了摇头道:“她们什么时候过来?”
侯博平道:“说是要晚一会儿,六点吧。”
张弛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五点二十,看来两位女生是算准了时间,过来吃现成的。想想侯博平下午的时候还专门交代自己不要把他上班的事情到处乱说,可一转眼,他自己却把底全都兜了出去,这给张大仙人提了个醒,指望侯博平这货保守秘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既然有女生要来,张弛怎么都得收拾一下房间,还好这厮平时就注意个人卫生,他把房间整理了一下,又点了根檀香插在香炉里。
周良民自从来到之后一直坐在桌前复习,这货为了考上大学也是拼了,双耳不闻窗外事,眼里压根一点活都没有,更不用说帮忙。
张弛扫地的时候,他连客气话都没说,只是大爷一样把两只脚抬了抬。
张大仙人过去在天庭也没少干伺候人的活,不过那时候服务的群体是太上老君、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之流,望着周良民翘起的双脚,张弛不由得生出过时的凤凰不如鸡的感慨,当然这也反应出周良民的低情商,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周良民对檀香的味道有些过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道:“这香味儿太浓了,你点它干什么?”
张弛道:“浓点好,能盖住霉味儿。”毕竟住的是平房,到了这个季节就开始返潮,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搜集了不少的药草,如果不点香,房间里面充满了中药材的味道。
周良民这才想起观察了一下张弛的住宿环境,比起过去那间狭窄逼仄的小屋要好了许多,意识到张弛已经将购房资格卖给了他们,也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过去他住的那间小屋已经拆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租房。
周良民像多数同龄人一样并不关注这些柴米油盐的事情,毕竟对他们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高考。除了学习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周良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也坚信这一点,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实现理想。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林黛雨要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牺牲宝贵的复习时间来张弛家里吃饭,他甚至已经在心底不知觉地跟一些人划清界限,张弛和侯博平显然都在其中,他们两人都是没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考不上大学就意味着没有前途,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走向社会,沦为社会的底层,甚至慢慢被社会所淘汰。周良民并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觉得他们这样浪费青春年华很可惜,明明可以通过奋斗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他们偏偏就不去努力。
外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张弛在吗?”
周良民随手将纸巾扔在了地上,快步赶了出去。
张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笤帚将纸巾扫到簸箕里。
林黛雨和刘文静非常守时,两人准点到来,而且还买了礼物,其中有甜品、水果、饮料,还有一只广式烧鹅,比起两手空空的周良民,就显得隆重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上门做客,买些礼物也是对主人的尊重。
周良民殷勤地迎了上去,伸手去帮林黛雨拿东西,林黛雨却道:“你先帮刘文静。”
刘文静手中拿着水果和饮料,的确份量更重一些,周良民愣了一下,这才去从她手里接过,他笑道:“你们还那么客气,买了这么多东西?”眼睛却望着林黛雨。
侯博平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来:“周良民,你进来端菜。”
周良民应了一声,拎着水果和饮料不知往哪儿放。
张弛不知在房间里干什么,周良民忍不住叫道:“张弛,同学们来了!”
张弛这才慢吞吞从房间里面出来,跟林黛雨和刘文静打了个招呼:“欢迎啊!”他的样子在周良民看来就是木讷,甚至欠缺那么点诚意和热情,说穿了就是情商低。
刘文静道:“我们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周良民抢着说道:“不唐突,不唐突,我们请都请不来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他自以为说得幽默,末了还配上呵呵两声大笑,只可惜在场人谁都没笑。周良民顺势把水果递给张弛:“张弛,你去把水果洗洗!”
这命令的口吻让张弛有点不舒服,可他也能够理解,周良民在梦中情人的面前当然想多刷点存在感。
张弛接过水果,林黛雨却道:“我去吧!”
张弛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将水果递给了林黛雨,指了指院子的东南角道:“水管在那边。”
周良民跟着林黛雨走了过去,殷勤道:“林黛雨,还是我来吧。”
林黛雨道:“你是担心我洗不干净还是怕我偷吃?”
周良民被她问得愣住了:“呃……我,我没那意思,我没那个意思……”
林黛雨正眼都没看他,对周良民献殷勤的目的心知肚明,淡然道:“你这人还真是开不得玩笑。
第四十八章 嘴巴欠
周良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正犹豫是不是笑两声表示配合,侯博平又叫他过去端菜,周良民暗骂侯博平没有眼色,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接近心上人的机会,就不能让自己多说几句话。
端菜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眼睛偷偷瞄着林黛雨,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手中端着的一盘糖拌西红柿全都洒在了地上。
侯博平郁闷地望着他,自己的辛苦成果被他就这么给糟蹋了,实在是让人火,。心中早就骂开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
张弛收获了来自于侯博平的200怒火值,马上就赶了过来。远远就听到侯博平抱怨道:“我说你能干什么?连个盘子都端不好。”
如果在平时,周良民或许嘿嘿一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可今天当着林黛雨的面,他可不甘示弱,瞪了侯博平一眼道:“你嚷嚷什么?谁没有失手的时候?不就是会做个菜吗?你有什么可傲的?”
侯博平一听更火了,正准备过去跟他理论,张弛及时赶了过来,笑道:“我说你们也不怕女同学笑话,猴子,你看好锅,别把菜烧糊了,周良民,你把地扫了,省得别人不小心踩到滑倒。”
张弛一开口还真是管用,两人都不吭声了。
刘文静也走过来道:“周良民,你去摆桌椅吧,我来端菜。”
一场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四人一起动手,没多久所有的菜就摆上了桌面。刘文静把买来的烧鹅上桌,林黛雨将洗好的水果也端了上来,周良民殷勤地去接林黛雨手中的果盘。
侯博平看到这厮的样子,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早知道这货如此模样,今天就不该请他过来。
刘文静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轻声道:“你这房间好香啊。”
周良民转身打了个喷嚏,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道:“早就让他别点檀香了……阿嚏……”赶紧又把脸扭了过去。
侯博平一脸嫌弃地望着他道:“你出去打喷嚏,别把菜给糟蹋了。”
周良民讪讪笑了笑道:“我对这香味有些过敏。”
林黛雨道:“好像有丁香、铁线莲的味道,张弛,你是不是在服中药啊?”
张弛闻言一怔,仿佛头一次认识林黛雨似的打量了一下她,此女双商都达到了140,毕竟不是盖的,可智商情商跟嗅觉好像没关系啊,人的嗅觉源于天生,可通过嗅觉辨别气味的能力却要经过训练,没有一定的基础是不可能做到的,张弛呵呵笑道:“你还闻到什么了?”
林黛雨道:“薄荷、冰片、雄黄、五倍子……”她笑了笑道:“我也是瞎猜。”
张大仙人真是刮目相看了,林黛雨的嗅觉真是灵敏啊,就算是自己目前也不可能短时间内从中分辨出那么多种的味道,可她竟然可以做到。她也不是瞎猜,说出的这几样全都是自己目前房间里有的。
林黛雨看出了张弛的惊奇,轻声道:“别忘了,我外公过去就是老中医,我小时候常常在他的医馆玩,他教我认识了许多种中药材,所以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分辨出许多种中药材的味道。”
周良民赞道:“厉害,林黛雨你真是太厉害了,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今天他的话格外多,想显现出幽默,可说出来的话往往达不到效果。
侯博平道:“你有这样的才华不去学中医可惜了,我看你考国立医科大绝无任何的问题。”
周良民脑子飞快地转,如果林黛雨报考医科大,自己是不是也要改变志向跟她选择同一所大学?可是自己对学医没有兴趣啊。
刘文静道:“国立医科大岂不是委屈了林黛雨,其实她……”
林黛雨及时制止了刘文静说出接下来的话,端起面前的饮料道:“来,咱们谢谢主人的热情款待,谢谢侯同学的辛苦劳动。”
几人一起响应,周良民这才意识到林黛雨的感谢中并不包括自己,隐隐有些失落。
林黛雨道:“张弛,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因为闻到那么多中药的味道,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张弛正想否认,周良民道:“你们不知道啊,张弛初中毕业那一年出过车祸,所以身体受到了一些影响。”
侯博平在桌下踢了这厮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弛车祸的事情同届的学生基本上都知道,在那场车祸中张弛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种伤心的事情本该回避,周良民怎么一时口快又给说出来了。
张弛倒没什么反应,笑道:“都过去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再说,我现在身体还不是好好的。”
周良民道:“好什么啊,当年你可是以咱们这届总分第一名考进的北辰一中,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
刘文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要说张弛还真是可惜了,因为那场车祸不但失去了家人,而且成绩还从第一迅速滑落到了倒数第一,可以说那场车祸毁去了他的未来。
林黛雨也知道,在当年的新生之中,她的总成绩排在了第二,为此争强好胜的她还很是不服气,私下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期中考试中全面超过张弛,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给她势均力敌竞争的机会,她和张弛都毫无悬念地将两个第一保持到了现在。
张弛道:“排骨炖好了,我去盛菜。”他起身向厨房走去。
侯博平在张弛走后向周良民抱怨道:“你嘴咋那么欠呢?好端端的提人家不开心的事情干什么?”
周良民道:“我也是好意啊,张弛是我好朋友,我一直都想帮他,你们是不知道,那场车祸给他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他不但大脑受损,智力减退,而且医生还说,他太胖了,身体健康存在着很大的隐患,说不定哪天就会稀里糊涂地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侯博平听不下去了:“周良民,你丫有毛病啊,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怎么说话的?”怒火值500+
周良民道:“我说得是事实,我也是为他好……”
林黛雨此时插了一句道:“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周良民愣了,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其实他对张弛没恶意的,可因为林黛雨在,他总想突出自己,在不经意中竟然将张弛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林黛雨的话让周良民冷静了下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嫉妒张弛,不该啊,他身上有什么值得自己嫉妒的地方?相貌、身高、谈吐、学习,自己有那样不比他强?
张弛端着炖好的排骨走了进来,乐呵呵道:“热腾腾香喷喷的排骨出炉了,这道菜是我做的,还请侯大厨点评一下。”他的到来也化解了周良民的尴尬。
几人品尝了一下张弛炖得排骨,侯博平竖起了拇指。
林黛雨赞道:“好吃,很像我妈妈炖得味道。”
张弛道:“评价很高啊!”
刘文静道:“很好吃!肉一点都不柴,很嫩,香味很足,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侯博平道:“你不用做,以后找个会做饭的老公就行。”他和刘文静是老邻居,算得上青梅竹马,心中早就喜欢上了刘文静,可惜一直没勇气表白,眼看自己就要离开学校了,壮着胆子撩了一句。
刘文静羞红了脸:“猴子,你瞎说八道,讨厌死了。”
第四十九章 崇高的理想
张弛道:“别忘了咱们今天的主题,侯博平同学下周就要离开校园了,咱们一起敬晚宴的主角一杯,祝愿侯博平同学工作之后,青云直上,大展宏图!”
几人一起举杯,侯博平激动的眼圈有些发红,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曾经拥有的一切是如何可贵,上学的时候期盼着早日脱离苦海,尽早踏上工作岗位,那样就可以不用再没完没了地做作业了,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心中反倒产生了不舍的念头。
侯博平跟他们碰了碰杯,把杯中的王老吉凉茶一饮而尽,感慨道:“谢谢同学们,谢谢。”目光转向张弛道:“尤其是要谢谢张弛。”
张弛笑道:“你谢我干什么?”
侯博平道:“今天我必须当着大家的面郑重给张弛道个歉,我和张弛同桌三年,我非但没有帮助过他,反而处处跟他作对,经常捉弄他,可张弛始终没有跟我计较过,回头想想,我真是惭愧。”
周良民道:“这我可得说你,高中这三年,你可没少欺负张弛,如果不是我护着他,你更过分。”
张弛也发现周良民今天有点反常,处处在刷存在感,应该是想要在林黛雨面前表现出优越感,好把他们两个比下去。
张弛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和猴子不单单是同桌,还是同窗共枕的关系,经常趴在一张桌子上睡觉。”
一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刘文静道:“说起上课睡觉,张弛可是在年级出了名的。”
周良民道:“张弛上课睡觉是有原因的,他身体有病。”
侯博平听这厮说话越来越不顺耳了,横了他一眼道:“你才有病呢。”
张弛笑道:“周良民说的没错,我身体的确不好,一上课就犯困,医生说我体质差,身体负担太重导致的脑缺氧,叫什么血氧混合比不足。”
刘文静道:“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前几天咱们体育结业考试的时候,我还看你在八百米比赛的时候把霍青峰都给赢了,那可是咱们学校的体育健将。”
张弛谦虚道:“我那天算是小宇宙爆发,超常发挥了。”
林黛雨道:“如果你在高考的时候也突然小宇宙爆发,说不定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其实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以张弛现在的成绩要是能考上大学,恐怕小宇宙爆发都不行,可能整个宇宙都要爆炸。
张弛没想过自己要考大学,他经历决定了他的思维方式和世界观跟同届的其他同学不同,他从不认为踏入大学的校门就能够如同鲤鱼跃龙门般金鳞化龙,改变命运没有捷径,对他而言,考大学也不是最迫切面对的问题。
他首先要改善自身的体质,所以他来到凡间之后将多半精力都投入到了炼制培元丹改善体质,力求在这人世间多活一些岁月,多渡过几许光阴。
此前炼制的那颗培元丹虽然称不上完美,可毕竟在茅台酒的催化下对他的身体起到了作用,到目前为止,还无法脱胎换骨,但是张弛认为自己在体质上的短板已经得到了一些弥补,等到他将培元丹内的能量全部消化吸收之后,他的体质甚至要比多数人还要强一些。
培元丹的吸收过程通常需要十八天,张弛预约了明天的体检,他希望能有一个理想的结果。
最近一段时间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洗骨丹,如果身体方方面面的生理指标恢复了正常,最为迫切地应该是改善一下自己的身高了,可就目前搜集到的材料来说,炼制洗骨丹的难度很高,过去在天庭随处可见的材料,可在凡间都变得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炼制培元丹的时候,为了寻找不死草可谓是历尽辛苦,还差点把这条小命丢在了清屏山灵犀峰。如果不是那位神秘的少女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已然稀里糊涂地丢了小命。
刘文静道:“小宇宙爆发!说得跟圣斗士似的。”
张弛道:“其实高考也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社会都是多元化的,由各行各业的人组成,不可能每个人都成为大学生,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成为管理者,总得有人从事基层工作。”
周良民道:“虽然你说得是事实,可我们还是应当力争上游,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记得某位大师说过,要是童年的日子能重新回来,那我一定不再浪费光阴,我要把每分每秒都用来读书。”
林黛雨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微一动,她忽然想起了不久以前,张弛亲手送给她的那封情书。
刘文静道:“这位大师是印度诗人泰戈尔吧?”
周良民点了点头道:“我最欣赏最喜欢的大诗人,他的文字中充满了人生的哲理。”
张弛道:“这老头还说过,学习必须和实干相结合,实践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
林黛雨禁不住笑了起来,前面的半句话是泰戈尔说得不假,他移花接木的本领倒是不小。
周良民也笑了起来,他误以为林黛雨是在嘲笑张弛的无知,解释道:“你前半句是泰戈尔的名言,可后半句不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最早出现于1978年5月11号的《光明日报》,根本不是泰戈尔说的。”
刘文静道:“这你都记得那么清楚,周良民厉害啊,我看你今年考上一本没有任何问题了。”
周良民有些得意,可在全年级综合成绩第一名的林黛雨面前他也不敢表现出来,谦虚道:“我成绩也就那样,跟林黛雨同学不能比,尽人事听天命吧,希望高考能够发挥出正常水平,考入理想的大学。”
刘文静道:“你想报考哪所大学?”
“还没想好。”周良民的秘密只对张弛说过,只有张弛知道他想和林黛雨报考同一所大学,希望张弛不要把自己出卖了。
侯博平道:“虚伪,都到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说没想好?说说呗,考不上我们又不笑话你。”
周良民道:“我真没想好,你们不知道吗?从今年开始,高考是先出成绩然后填报志愿,我想看看自己考得怎么样再定,你呢?”
刘文静叹了口气道:“我想考省师范大学,毕业之后当人民教师,最好能回咱们北辰一中当老师。”
侯博平道:“好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多么崇高的理想。”
周良民问刘文静只是为和林黛雨搭话打埋伏:“林黛雨同学,你有方向了吗?”
林黛雨淡然道:“我无所谓,看我爸妈的意思。”
刘文静道:“学校已经保送黛雨去水木大学了!”
第五十章 红颜祸水
林黛雨有些嗔怪地看了刘文静一眼,终究她还是把这件事情给抖了出来。
张弛和侯博平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保送这种好事距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就算有八百个保送名额也落不到他们两人的头上。
周良民羡慕之余又有些失落,林黛雨已经被保送去水木大学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学也是水木,高中三年,周良民始终坚持不懈地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着,然而他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全年级第九,周良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凭着他目前的成绩很难进入这所国内的顶尖学府。
周良民心中有些失落,如果他无法考上水木,那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永远不会追上林黛雨的脚步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努力,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天不该将时间浪费在这场聚会中,自己应该回去复习功课的。
张弛率先恭喜林黛雨道:“恭喜你,接下来的日子可以放宽心好好休息了。”
林黛雨淡然道:“文静知道的消息并不准确,其实我已经拒绝了学校的保送。”
几人闻言都是一怔,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周良民心中暗忖,如果这种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多好。
刘文静道:“真的假的?”
林黛雨点了点头道:“我爸常常对我说,人一辈子如果不经历一次高考,那该有多么遗憾,所以我决定挑战一次,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想给自己的梦想留下这个遗憾。”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去,侯博平因林黛雨的话又有些失落了,难怪自己今天的心情不好,明明就要逃脱艰苦枯燥的学习生涯了,可偏偏没有预想中解脱后的快乐,原来是因为有遗憾。
张弛向侯博平道:“不经历高考遗憾,可经历了高考却考不上就更遗憾,所以猴子,咱们没啥好遗憾的。”心中想着因为梦想实现不了而遗憾就是所谓的梦遗吧,忽然怎么感觉自己的脑洞咋就那么大呢?
侯博平点了点头,对他们来说的确没什么可遗憾的,他们早就都习惯梦想遗憾。
刘文静道:“咱们同干一杯,希望我们毕业后都有美好的前程,都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几人一起响应,可总有人会遗憾,否则就不正常。
刘文静道:“时候不早了,我答应过我妈,八点前到家,她每天都要监督我复习功课。”到了这种时候,每个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厌学情绪,可为了理想和将来,只能选择默默坚持着。
周良民虽然很希望和林黛雨多呆一会儿,可他心中毕竟有一根弦紧绷着,他也要去复习功课,今天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虽然能够见到林黛雨补偿了这个遗憾,但是他有更远大的目标。
侯博平道:“这么早啊?”
周良民道:“没办法啊,高考迫在眉睫,不敢放松啊,其实我们都很羡慕你。”这话就有点违心了,他心底深处是看不起已经选择工人道路的侯博平的。
林黛雨道:“我也该回去了,谢谢张弛同学的盛情款待,等毕业后我来组织,同学们再好好聚聚。”
侯博平道:“还是我来组织吧,到时候我就领工资了,你们还都是学生,只要你们这些大学生别嫌弃我这个工人阶级就行。”
张弛道:“天黑了,路上小心。”
周良民主动请缨道:“我刚好也要回去,顺路送她们去车站。”
侯博平看出这货别有用心,换成过去,侯博平或许会成全他,可今天周良民的表现让侯博平很不爽,就算是想表现也没必要去踩别人,侯博平决定不让他称心如意,于是道:“我也得回去了,一起走吧。”
周良民闻言一怔,这厮真是没眼色啊,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个可以单独护送林黛雨的机会,他跟上来做什么?不过周良民应变也是极快,他笑道:“你和刘文静同路,我送林黛雨去车站。”
侯博平道:“没事儿,一起走!”
张弛心中暗乐,侯博平摆明了是不想让周良民如愿。他微笑道:“那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林黛雨道:“身为主人,不送送我们是不是有失礼节啊?”
张弛头皮一紧,林黛雨什么意思?看上我了?鬼才相信,他是真不想送,如果让黄春丽遇到,岂不等于点了个炸药包?这妮子莫非是想坑我?张弛笑道:“我不是不送,这不还有那么多家务……”
林黛雨道:“咱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太没礼貌了吧,大家帮忙收拾干净再走。”
张弛无语……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像我没请过你。
林黛雨的号召马上见效,周良民第一个响应,抢着去收拾桌子,一不小心又打烂了一只盘子,别看这厮出身于普通家庭,可真没怎么干过家务,毕竟家里给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事情大都由父母代劳了。
虽然有意外的小插曲,可人多力量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清理完毕。
张弛本不想送,可林黛雨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说侯博平也存心不想让周良民找到机会,招呼张弛出门送送,张弛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出门的时候,张弛向隔壁黄春丽家看了一眼,门前停着电动车,黄春丽应该已经回来了,希望她没有发现林黛雨过来最好。
林黛雨也朝隔壁院门看了一眼,马上就觉察到张弛充满警惕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也不说破。这抹笑容如雨后彩虹般娇艳动人,刚巧让周良民捕捉到了,周良民心中不是滋味,实在想象不出林黛雨为何会对张弛展露欢颜,记忆中她对自己的态度始终都是冷冰冰的。
一群人走向附近的公共汽车站,林黛雨和刘文静走在前面,张弛三人跟在后面,周良民认为这样的排列很容易被别人当成尾随少女别有用心的不良少年,于是加快步伐,甩开张弛和侯博平,进入前面林黛雨和刘文静的队列。
侯博平也加快了步子,却被张弛一把抓住了手臂,张弛倒不是要成全周良民,他能够看出林黛雨对周良民并没有好感,周良民越是殷勤越是容易激起林黛雨的反感。
不碰南墙不回头,让周良民早点认清现实也好。
周良民很想跟林黛雨说话,可看到林黛雨稍嫌清冷的表情,顿时又打起了退堂鼓。已经可以看到汽车站了,周良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句:“前面就是汽车站了。”
林黛雨没搭理他,后面的侯博平道:“你家不是就住在附近吗?赶紧回去复习吧。”
周良民很恼火,侯博平今晚始终在跟自己作对。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机车引擎声,十多辆摩托车鱼贯从后方驶来,赶超了他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一人穿着黑色皮夹克,染着银白色的头发,骑着一辆宝蓝色的本田摩托车,其余的人也都穿得是奇装异服,样貌嚣张跋扈,一个个觉得自己特牛逼其实特傻逼的那种。
白毛骑士冷冷望着五名学生,周良民看到这些人心中有些发毛,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来看都是一些社会不良青年,怎么这么倒霉,每次见到林黛雨都会遇到这么麻烦的局面。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走到前面,这下该怎么办?
张弛暗叹红颜祸水,这个林黛雨就是个麻烦制造机,不管她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第五十一章 满面桃花开
林黛雨处变不惊,冷冷望着那银发青年道:“你们干什么?”
银发青年打量了林黛雨一眼道:“妹妹,长得不错!”
刘文静壮着胆子道:“让开,不然我们会报警的!”
银发青年呵呵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道:“你们走,我不找你们麻烦。”他伸手指向后面的张弛道:“那小胖子给我留下来,其他人赶紧走。”
张大仙人闻言一怔,本以为这群混混是冲着林黛雨来的,搞了半天自己还冤枉了她,这次祸水不是红颜,而是自己,看来人身安全和长相也不是绝对反比的关系。
周良民道:“你们……”他本想鼓足勇气说句话,那银发青年双目一凛:“滚!是不是想留下挨揍啊?”
周良民吓得一哆嗦,向身边两位女同学颤声道:“要不……咱们先走……”
刘文静也怕的不行,她的确想赶紧离开这里,可看到林黛雨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林黛雨被吓住了,伸手拉了拉林黛雨的衣袖,按照她的想法,他们可以先走,然后报警。
侯博平低声对张弛道:“我不走,我留下来帮你。”虽然他也很害怕,可是他既然将张弛当成了朋友,就不能在这种时候弃他而去,不然他自己的良心会过不去。
张弛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想不到危难之时愿意跟自己并肩战斗的居然是过去一直捉弄自己的同桌,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张弛道:“你们先走吧,谁都不要留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他向侯博平悄悄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赶紧离开这里去搬救兵,事实上以侯博平的战斗力留下来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周良民再次道:“咱们先走吧。”恐惧已经让他不顾经营形象。
林黛雨轻声道:“要走你走,我不会将他一个人丢下!”
张大仙人内心打了个激灵,他没想到林黛雨居然拥有这么大的勇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她没理由对我这么好,难道另有所图?不对啊,此女双商极高,应该懂得审时度势,在目前这种敌众我寡的状况下,选择留下实在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张弛不认得这群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找上自己,他还是走了过去,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站在同伴的最前方,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直面未知的敌人。
张弛矮胖敦实的身材挡在了两名女同学的前方,就像一堵墙,一堵矮墙,挡得住两位女同学的身材却挡不住她们的视线。
周良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走了,他担心林黛雨会永远看不起自己,可如果留下他有没有这样的胆子。
林黛雨道:“你们两个送刘文静先回去。”这句话等于给周良民一个台阶,周良民没做过多的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张弛道:“猴子,你听到没有?”
侯博平没说话,躬下身从地上默默捡起了一块砖,人生能有几回搏,老子已经错过了高考,不想错过人生的路考。
刘文静咬了咬嘴唇,快步离开,周良民低下头跟着她的脚步赶紧走了,他在内心中安慰自己,遇到这种状况不能逞匹夫之勇,要有智慧,必须要有人先离开去报警。
银发青年望着张弛道:“你就是张弛啊?”
张弛道:“是我!”临危不惧的样子让他的魅力值瞬间提升了500,来到了-2000。
银发青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突然一拳向张弛的面门击去,正中面门,张弛踉跄退了两步没有倒下。
侯博平大吼一声:“我特么跟你们拼了!”
张弛展开臂膀将他拦住,咧开嘴笑道:“谁都别动,我的事情谁都不要插手。”
林黛雨一双美眸怒火闪现,她的怒火值已经到达了3000,火源石吸收到了来自于她的上昧之火,张弛感到胸口一热的同时,也觉察到了银发青年的武力值,对方的攻击力和防守力都达到了85,只有当对方想要攻击自己的时候,他才能看清对方的武力值。
张弛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是无法和对方一争短长的,对方出手果断,幸亏这一拳击打在自己的脸上,如果打在别的地方,恐怕自己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
林黛雨握紧了双拳,此时她看到远处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正在遥遥观望着,她紧握双拳的手又悄悄放开,皱了皱眉头。
张弛道:“打人不打脸,我说你懂不懂规矩?”
银发青年点了点头,扬起拳头照着张弛防御力10000+的脸又是一拳。不打脸?我今儿就是来打你脸的。
张弛之所以刚才那样说,就是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将火力集中在自己的脸上,这一拳比刚才更重,张弛的脑袋明显又一个后仰的动作,不过他摇晃了一下,仍然坚强地站住了。
林黛雨从那一拳击中张弛面门发出的声音已经判断出对方强大的力量,如果这一拳击中自己,可能自己已经倒地不起,不过张弛仍然挡在她的前方,林黛雨咬了咬樱唇,她悄悄向远处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笑了笑,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的纽扣。
张弛吸了一口气,望着银发青年笑了起来,银发青年望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内心中的怒火蹭蹭蹭不停向上蹿升着。
这和他心中预先设定的剧本不同,他本想以干脆利落的一拳将这个小胖子击倒在地,然后用脚踩着他油腻的肚子,再在他的胖脸上狠狠啐上一口唾沫,让所有兄弟看到自己如何霸气侧漏,如何八面威风,甚至顺便还可捎带用野性之风吹开纯情少女的心扉,可连续两记重拳都没奏效,这小子实在是太抗揍了!
张弛道:“你特么没吃饭啊?我站着让你打你都不行?来啊!有种照这儿打!”他瞪大了双眼,把脸向前伸出去。他的魅力值在持续不断地攀升着,从最开始的-2500已经来到了-1200,不断刷新着他来到凡间之后的最高纪录。勇气是一个男人魅力的最主要成分。
侯博平佩服张弛的狠劲儿,可是他怀疑张弛是不是被打傻了,不但不知道还手,反而主动将脸送过去。
林黛雨怒视远方,那慢条斯理的黑衣人总算将西服脱下,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银发青年用尽全力挥拳向那张可恶的面孔击去,事不过三,他不信邪,这一拳我必然要将你击倒在地,然后用鞋底狠狠在你的圆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
刚才始终一动不动的张弛这次却主动迎了上去,用他的脸主动迎向对方的拳头,在所有人看来,这厮是在飞蛾扑火,是在自寻死路。唯有张大仙人知道,自己的这张脸皮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突然缩短的距离让银发青年这一拳的力量无法得到尽情施展,当他的拳头提前击中了张弛的胖脸,张大仙人的五官都被这记重拳打得扭曲走形,不过他完全扛得住,不但如此他的头脑还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和清醒,事不过三,他不会任人宰割,他要绝地反击,攻其不备,取其要害。
张弛仅仅60的战斗力并不起眼,可是当他将战斗力准确锁定在对方的弱点之上,就可以成为扭转胜败的关键。
张大仙人用脸承受了对方的第三次重击,他的左手狠准稳地掏在了对方的裆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命根子,最可气的是,这厮得手之后还要大叫一声:“猴子偷桃!”
侯博平愣了一下,这时候哪还有去偷桃的心思,可马上就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刚才还牛逼哄哄的银发青年惨叫着摔倒在了地上,张弛左手紧紧攥住这厮的裆下,有点小,怕被他跑喽。
扬起右拳,照着这厮的面孔狠狠捶了下去,张大仙人的戾气绝非寻常,一拳接着一拳,砸得对方满脸开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打你个欺软怕硬的小无赖,打你个满脸桃花开,打你个猪头挂血彩,打到你心服口服永远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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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银发青年一起过来的那群人谁也想不到局势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一群人慌忙抽出铁棍和钢管向张弛冲去。
此时那名姗姗来迟的黑衣人已经冲了上来,抬脚就将其中一人踹飞,他出手狠辣,但凡出手均无落空,那十多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转眼的功夫已经被他尽数击倒在地。
银发青年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被张弛揍得满面是血,惨叫道:“松手……你快松手……”脸部的疼痛还在其次,裆下被这厮捏得肚子一阵阵刀绞般的疼痛,仿佛肠子都要被他薅出来一样,半条命就快折腾没了。
趁你病要你命,狠人压根没有停手的打算。一边打一边道:“你还敢牛逼不?”
“不……不……敢了……”
“我都不认识你,你找我麻烦干什么?”
“你欺负我堂弟……罗……罗旭光……”
张弛总算搞明白了,原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林黛雨而起,那天嘉治公学的罗旭光在体育场门口纠缠林黛雨,张弛正好赶上了,用脸撞翻了罗旭光,也是从那天结下了梁子。
眼前的银发青年叫罗旭成,是罗旭光的堂哥,弟弟受了欺负,当哥哥的过来给出气。
这罗旭成平时喜欢玩摩托车,所以也纠集了一群小伙伴,整天吆五喝六,招摇过市,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高中生手里栽了跟头,他们今天来了十二个人,除了罗旭成被张弛拿下之外,其他十一人全都被那黑衣人击倒。
张弛认得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黑衣人,这货分明就是那天跟在黄春晓身边的保镖姜东河,当时自己还寒碜他来着。想想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毕竟林黛雨在这里,可能他一直都在,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出手,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
林黛雨朝张弛看了一眼,又赶紧扭过头去,偷偷咬了咬嘴唇,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张弛实在是太阴险了,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是这样子也实在是太不雅了。
姜东河来到张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真打算把他给捏死啊?”
张弛咬牙切齿道:“斩草除根,我不捏死他,他以后还得报复我。”
罗旭成听他这么说吓得魂飞魄散,这小胖子实在是个狠人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不是要我命,你是要我的命根子,他本想帮堂弟出口气,谁曾想会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
姜东河伸手在罗旭成满是银毛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他是真想弄死你,我管不了,你就认命吧。”
罗旭成哀嚎道:“我不会报复,我发誓我……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我发誓……你松手,你松手……你再不松手我报警了……”
张弛扬起右手抽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报你麻痹!人民警察是保护我们这些爱国守法公民的,不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社会败类。”这句话说得虽然解气,可魅力值却因粗口而直线下降,来到了-1500。
林黛雨皱了皱眉头,这个张弛满口的污言秽语,素质堪忧,既然危机已经过去,她决定离开这里,不然还不知道这厮会飚出多少脏话。
侯博平听到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赶紧将手中的砖头给丢了,从头到尾,他还没有用上这块砖头的机会。
张弛终于还是放开了手,罗旭成捂着裤裆,在同伴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姜东河向张弛笑了笑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凑巧赶上了。”
张弛呵呵笑道:“你想多了,这种小场面我自己就能对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出风头?”
我要是不出手,你现在都被揍成猪头了,姜东河怒火值2000+,附送了这厮一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张弛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要你管了?赶紧回去表功去吧,估计你这个月能领到一笔笔额外奖金。”
姜东河双眼一翻,怒火值5000+,我特么怎么那么想揍这个小胖子?带着恨得发痒的牙龈离开了现场,车里有王老吉,得赶紧喝两听王老吉凉茶败败火。
周良民去临近的派出所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曲终人散,只剩下张弛插着兜正准备最后一个离开现场。两名警察一脸懵逼地望着这厮大摇大摆的背影,彼此交递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
“有人报假警!”
“消遣我们玩呢。”
“得好好追究一下那小子的责任。”
因为报假警的事情周良民被老师批评,周良民很冤枉,自己明明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警察叔叔不相信自己?为此他专门去找了刘文静,刘文静知道自己没有报假警,报警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的,只是刘文静在派出所外面等着没进去。
刘文静知道周良民是冤枉的,可事情已经结束了,她觉得没必要专门去找老师解释,不然还要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很快就要高考了,昨晚又没出什么大事,没必要将精力花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再说老师只是批评了周良民几句,并没有处罚他,何必画蛇添足?
周良民却认为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到自己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他一直都是一个乖学生,怎么可能背负报假警的罪名,侯博平已经办完了离校手续,不会再来学校了,就算他来也未必肯帮自己解释,至于张弛,今天也没露面,他向来都不参加星期天补课的。
周良民思来想去,只能去找林黛雨,他去找林黛雨的原因不仅仅是想她帮自己解释,更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向林黛雨解释一下,自己昨晚不是临阵脱逃,不是胆小懦弱。
中午的时候,林黛雨离开教室准备去食堂的时候遇到了周良民,周良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林黛雨道:“你希望我去派出所说明情况?”
周良民点了点头道:“现在派出所的警察认为我报假警,还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你应该知道我是冤枉的,应该愿意帮我解释清楚对不对?”
林黛雨反问道:“什么叫应该?”
周良民被她问得愣住了。
林黛雨道:“你报警的时候我不在场,你离开之后,现场发生了什么状况你也不清楚。”
“不是有一群混混找张弛的麻烦……”周良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不知道走后又发生了什么。
林黛雨道:“你向警察反映的状况不属实,你走之后,什么都没发生,警察也的确白跑了一趟。”她的意思很明白,警察说你报假警一点都不冤枉。
周良民道:“可是我当时离开也是为了帮助你们……也是为了帮助张弛……”
林黛雨有些不耐烦了:“你不用拿张弛当借口,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你的理由,我没兴趣知道。”
周良民尴尬极了,他有些后悔来找林黛雨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近人情,他艰难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林黛雨道:“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不能丢掉责任和勇气,而这两点你恰恰都没有,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说完她丢下周良民向远处走去。
周良民咬了咬嘴唇,转身道:“林黛雨同学,当时明明是你让我送刘文静先走的。”
林黛雨停下脚步,头都没回,轻声道:“还有,那封信写得真是矫情,空洞且乏味,如果你不了解诗中的含义就不要滥用,否则是对诗人的亵渎和不敬。”
第五十三章 该打就得打
张弛翻看着自己的化验单,一切都已恢复正常,那颗自己炼制的次品培元丹在茅台酒的催化下竟然产生了神奇的效果。
今天上午他检查了肝功、三对半、血脂、血糖、血粘度、血生化、三大常规、糖化血红蛋白、t3t4、所有实验室指标证明,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过去困扰他的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全都神奇消失了,ct和超声检查也表明一切正常,连脂肪肝和心肌肥厚都好了,可有得就有失,在他身体恢复正常的同时,过去能够审视自身生命值的能力也随之消失了。有得必有失,世间万物大抵如此。
张弛感到欣慰,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了,如果说遗憾,那就是他已经闭合的骨骺线,张大仙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做了一次检查,结果表明他的骨骺线已经闭合,理论上没有再长高的可能。
赤脚测量的身高是162cm,比起过去居然矮了一厘米,体重倒是减轻了一些,从过去的二百二十斤变成了一百八十斤,仍然属于超重类型。
坐在门诊大厅,张弛翻看了一下自己过往的病历,只有将最新的检查结果和过去对比,才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发生了何其惊人的变化。
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照片中的张弛自卑怯懦,而现在的自己自信果敢,心态决定气质,气质改变面貌。
张弛并没有前去复诊,他认为没那个必要,在医院门诊大厅坐了半个小时,将文件袋中的过往病历全都看了一遍,然后一股脑全都扔到了垃圾桶里,他要将过去的晦气像扔垃圾一样彻彻底底地扔掉。
抬头看,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要想成功别要脸!
好天气往往会让人有个好心情,可对建筑商罗忠林来说却是极其郁闷的一天,一个上午他已经收到了三个坏消息,两个即将签订合同的工程被资方取消,还有一个在建的工程回款出现了问题。
在商场浸淫多年的罗忠林绝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他敏锐地觉察到可能有人在针对自己,马上派人去打听,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不然他将面临很大的损失。
罗忠林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查出对方是谁,一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北辰举足轻重的企业家,天宇集团的总裁林朝龙。
即将要签订的两个工程都是天宇集团出资的,而他目前在建的工程也是天宇集团下辖药厂的车间项目,罗忠林和林朝龙见过面,虽然他很想攀附上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可林朝龙却没有跟他结交的意思。
商场上以实力论英雄,罗忠林虽然身家过亿,可是实力和拥有多家上市公司,身家早已超过百亿的林朝龙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在林朝龙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包工头罢了。
罗忠林考虑再三,还是鼓足勇气去拜会了林朝龙。
在天宇集团的总部,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在午饭之前得到了面见林朝龙的机会。
林朝龙的办公室不大,陈设也很简单,论到气派豪华甚至都无法和罗忠林的办公室相比,如果说比罗忠林强得地方就是满满一面墙的书架。
罗忠林见过不少这种风格布置的办公室,其中有不少都是用假书来装饰,造成一种文化氛围,经营出一种儒商的形象,可林朝龙不是,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看书,从知识中汲取力量。
秘书将罗忠林带到办公室后,林朝龙放下手中的书。
罗忠林有些拘谨地恭敬称呼道:“林总!”他对林朝龙的实力非常清楚,此人虽然低调,可是却拥有着极其雄厚的实力,天宇集团不仅仅是北辰的利税大户,就算是放在全国也是营收前十的药企,更何况林朝龙的经营范围不仅仅限于此。
林朝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通常给人的感觉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罗总来了,请坐!”
罗忠林笑了笑,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除了林朝龙的座椅之外,只有靠门的沙发,他只能选择距离罗忠林很远的沙发坐下,坐下之后只能仰望林朝龙。事实上林朝龙一直都是他在心理上仰望的对象。
林朝龙道:“喝茶吗?”
罗忠林摇了摇头道:“不渴……”现在的他拘谨的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学生。
林朝龙摆了摆手,秘书没有倒茶,离开之后将办公室的房门掩上。
林朝龙道:“不知罗总着急找我为了什么事情?”
罗忠林马上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知道林朝龙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要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至少他要搞清原因,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林朝龙笑了起来:“通常我的日程安排的很满,今天破例见你并不是因为生意,而是作为家长跟你谈谈。”
罗忠林听到家长两个字,内心一惊,他忽然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一定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事,可自己并没有听说啊,难道儿子招惹了林朝龙的子女?
林朝龙道:“罗总只有罗旭光一个儿子吧?”
罗忠林点了点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林朝龙道:“平时你们父子间一定很少交流了?如果他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对你说?”
罗忠林道:“林总,我对儿子管教不严,如果他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一定会好好管教。”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可罗忠林知道诚恳道歉总不会有错,今天登门之前就做好了低头的准备。
林朝龙道:“我有一个女儿,在北辰一中读书,最近遇到一些小麻烦,你知道的,马上就要高考了,影响孩子的心情事小,可如果影响到她考试,岂不是耽误了她的前程?”
罗忠林心中暗忖,你有那么多钱,你女儿就算坐吃山空一辈子也花不完,又怎么会耽误她的前程,可这种话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来的,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慌忙道歉:“对不起林总,惹您生气了,给您添堵了,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训他。”
林朝龙笑道:“孩子嘛,该打还是要打的,你舍不得打,将来他就会被别人打。”
罗忠林的心在滴血,林朝龙分明在暗示自己去痛揍儿子一顿。他只能向林朝龙保证:“林总,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保证?”
罗忠林狠下心道:“我马上就送他出国读书,不让他继续呆在北辰了。”反正他一直都有送儿子出国读书的打算,这件事刚好让他把计划提前了,而且林朝龙刚才的那番话让他从心底发毛,如果让儿子继续呆在北辰,恐怕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林朝龙道:“你还有个喜欢玩摩托车的侄子吧?”
罗忠林并不知道侄子为儿子出头的事情,愕然道:“他……他又怎么了?”他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罗忠林没敢马上接电话。
林朝龙示意他先接电话,罗忠林接通电话,对面传来大哥罗中森焦急的声音:“忠林,旭成被警察抓走了,说他涉嫌危险驾驶、聚众闹事还有赌博,你赶紧去把他弄出来……”罗忠林没听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他明白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罗忠林眼巴巴望着林朝龙:“林总,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我向您保证,我发誓……”
林朝龙微笑道:“多大点事情还值得发誓?年轻人谁都会犯错,只有尝到代价才会记忆深刻,你说对不对?”
罗忠林赔着笑点头,他的电话又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妻子,罗忠林接通电话。
“老罗,你赶紧来医院,儿子踢球的时候腿被人给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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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有点热
罗忠林喉头发干,他认为这绝不是一场意外。林朝龙真是够狠,只不过是孩子之间发生点矛盾,他就让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罗忠林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悲哀,愤怒是因为林朝龙宛如暴风骤雨般的报复,悲哀却是因为自己面对他的打压和报复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
虽然炼制洗骨丹需要的材料要比培元丹少,只有66种,但是这其中有9种是目前市面上没法买到的。
张弛联系了李跃进,希望他能在清屏山有所发现。并亲笔手绘了药草的图形发了过去,李跃进很快就回复他,他在清屏山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此类的药草。有几种非常像虎皮兰,这厮心中有深深的虎皮兰情节。
张弛已经基本放弃了炼制洗骨丹的打算,上次只是为了一株不死草他就差点丢掉小命,想要找齐这九种药材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完成。
仙人修炼永无止境,凡人做事却要适可而止,因为前者长生不老,有充裕的时间去浪费,去挥霍,而凡人的生命不过百年,必须要仔细考虑如何有效地利用,让这短短的人生能够活得有趣,过得充实。
让张弛放弃炼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的仙脉已断,永世不得成仙,也就是说无论他炼出怎样的仙丹妙药,也无法让他重登仙境,这就让他的修炼变得失去了意义。
张弛可以放弃修炼,却不能放弃锻炼,他每天早晨5:30准时起床跑步,沿着故黄河边晨跑一个小时,跑步有助于增强他的体质,他现在的体脂含量太高了,必须要减掉这一身的油腻,就算无法长高,也不能无休止地横向发展下去,张大仙人一贯是个注重形象的人。
半新不旧的运动服已经变得有些肥大,张弛意识到应该去买几身衣服了,因为体重最近下降了三十斤,过去的衣服都普遍肥大。张弛经过通济桥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在追赶自己,回过头,看到穿着一身黑色晨跑服的黄春丽,晨光中的黄春丽跑得很轻松,脚步轻盈,呼吸平缓,和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张弛截然不同。
张弛放慢了脚步,笑着招呼道:“早啊!”
黄春丽道:“挺勤快的,减肥啊?”她一眼就看出张弛瘦了。
张弛点了点头道:“闲着也……是闲着……”
黄春丽道:“就快高考了吧,怎么会闲着?”
张弛笑道:“反正……我也考不上……”
“没出息,还没考就打起了退堂鼓。”
张弛心说不是我没出息,是实力不允许啊,自己虽然恢复了高中之前的记忆,也恢复到了当初的学力水平,可是高中三年却连一天课都没正式听过。
浑浑噩噩地混了三年,现在距离高考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五十天,就算自己智商139,差一步天才,可毕竟还不是天才,就算是天才也需要学习过程,也不可能将所有课程一蹴而就。
黄春丽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张弛还是头一次听到她鼓励自己,不过黄春丽下面一句话就画风突变:“不过有些事有心也没用,考不上大学就来我店里帮忙吧,我给你开工资。”
张大仙人感觉她这句话里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忍不住反呛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考不上……”
黄春丽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鄙视就要满溢而出。
张弛气喘吁吁道:“就算我……考不上,我也不去给你打工当伙计……”咱也是爱脸之人,虽然劳动光荣,可也不想被黄春丽当成小厮一样呼来喝去。
黄春丽格格笑了起来:“小子,你今儿不用上课啊?”
张弛摇了摇头,她忘了今天是五一节吗?学校给了他们三天假期,在家里自由复习。
黄春丽停下脚步,去一旁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农夫山泉,递给张弛一瓶。
张弛接过矿泉水灌了几大口,农夫山泉还真是有点甜。在滨河公园的连椅上坐下,呼哧呼哧地喘气。
黄春丽道:“跟你商量个事儿?”
张弛警惕地望着她,一瓶农夫山泉就想把我套路了?
“我得出门三天,可这三天是五一节,生意好得不得了,店里要是不开门,我得损失不少。”
张弛又灌了口山泉水,目光望着故黄河中绿色的东流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黄春丽分明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想让我给你免费打工啊!他故意道:“那就等节后再出去,五一节外出人多,你出去凑啥热闹啊!”
黄春丽道:“你帮我看三天店怎么样?”
张弛喝了口水道:“我得复习。”( ̄. ̄)
黄春丽心头无名火起,这小子真不是玩意儿,刚不是说闲着无聊吗?自己有事求他帮忙了,马上就说要复习,带着1000的怒火值道:“你复习也考不上!”
张弛道:“那我也得复习。”
黄春丽横了他一眼道:“算了,我再找别人,我还就不信了每天100块找不到人帮忙。”
“多少?”张弛好像有点兴趣了。
黄春丽道:“80!”
张弛道:“低于150你找别人!”
黄春丽道:“成交!”
两人同时扬起手,清脆地击了个掌。
张弛又道:“中午饭你得管吧?”
黄春丽道:“十块钱标准,多了自付。”
张弛伸手准备跟她击掌,发现黄春丽这次压根没有这个意思,抬起的手掌有些尴尬,灵机一动扬起小胖手在脸上扇子一样扇啊扇:“今天天气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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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春丽找张弛帮忙可不仅仅是为了钱,主要是她事先约了三位客户,五一期间会过来登门拿货,她遇到了要紧事,又不能不出门,所以才想起委托张弛帮忙。
天珠店柜台里的天珠都有标价,可标价是标价,给张弛的底价基本上都是原价三折,张弛听说底价之后,老半天没把舌头给缩回去,要说这天珠的利润还真是不小。这还是给他的底价,黄春丽的进货价肯定更便宜。
黄春丽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跟张弛交代了一遍店里的情况,当然真正的好货色她是不会摆放在外面的。她做事也非常爽利,告诉张弛,超出底价的部分利润可以跟他二八分,当然她要占八成。
张弛全都应承了下来,就三天而已,反正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不如过来帮她看店,三天450块,还包午餐,快赶上半月房租了。如果运气好,遇到几个冤大头,说不定赚得更多,在凡间钱可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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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打零工
张大仙人很快就明白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道理,黄春丽的天珠店根本没多少生意,虽然五一前来游览花鸟文玩市场的人的确不少,可很少有人光顾天珠店,一方面和最近几年文玩的热度下降有关,另一方面因为黄春丽这间天珠店并不在市场主街上。
张弛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个机会仔仔细细将店里的天珠检查了一遍,希望其中能够再找到一颗火源石,不过这个希望也很快就破灭了。
黄春丽邀约的客户来得相对集中,五一上午就全都过来提货,张弛按照黄春丽的吩咐,现场验货之后,将货品交给了客户,同时收取尾款。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压根没什么难度,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完成。
张弛在店里呆了一整天,除了三位约好来拿货的客户,来店的客人总共还不到五个,这根本不像是黄春丽所说的生意兴隆,就这种惨淡的经营状况,张弛甚至怀疑黄春丽付给自己每天150的日薪会不会赔本。
第二天的生意更是清淡,整整一个上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张弛百无聊赖之中拿起一份报纸,留意到上面有一则新闻,天宇集团抗癌新药上市,对晚期癌症治疗效果显著。
吸引张弛的是天宇集团这四个字,天宇集团的老板娘不就是黄春晓吗?整个版面几乎都是对天宇集团总裁林朝龙的专访,张弛看了看林朝龙的照片,很儒雅的一位中年人,应该就是林黛雨的父亲吧。
柜台前传来了一声咳嗽,张弛的目光离开了报纸,本以为有顾客光临,可抬头一看却是这一带的片警郑秋山。
郑秋山打量着张弛,他对张弛的印象很深刻,一个多月以前这小子好像来这里闹事,不知他今天出现在天珠店干什么?难道是黄春丽新雇的店员?
“黄老板呢?”
张弛道:“有事出门了,你有事等节后再来吧。”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张弛从郑秋山的表情看出了那么点奥妙,故意道:“她没跟我明说,估计是约会去了。”
郑秋山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约会?她……她什么时候处得对象?”
张弛心中暗乐,这片警果然对黄春丽有意思,他笑道:“我也不知道,女人嘛总得找个归宿,再说了,我师父年龄也不小了,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她去了什么地方?你有她联系方式没有?”
张弛道:“有她电话,不过她关机了,可能是不想被别人打扰吧。”
郑秋山道:“小伙子,你刚叫她师父,你跟她学徒啊?”毕竟是干过刑侦的,轻易就从细节上有所发现。
张弛点了点头。
“最近有没有发现谁跟她来往比较密切?”人在着急的状况下容易上火,郑秋山虽然不是怒火,可心火也有火力值,张弛的火源石悄悄收获了1000+的火力值,中昧之火。
张弛故意装出警惕的样子:“我凭什么对你说?”
“我跟你师父是好朋友,我总不能看她被人骗吧?”
张弛呵呵笑道:“您放心吧,我师父精明着呢,不会被人骗。”
郑秋山道:“那可不一定,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你师父性情单纯,耳根子又软,万一遇到一个骗财骗色的家伙……”
张弛把眼睛一瞪:“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就不能盼我师父点好?非得她倒霉你才开心是吧?”
郑秋山老脸一热:“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弛道:“那您什么意思?哦,您该不是对我师父有意思,见不得我师父跟别人好?”
郑秋山被这厮当场戳破了心思,一张脸皮涨的通红,这孩子没多大,心眼咋就那么多呢?不知道给人留情面啊?我这还穿着警服呢。
郑秋山尴尬道:“别瞎说,别瞎说,我的工作范围就是这一片,有责任保护商户的安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转身逃也似的出门,在门前差点跟一个老头碰了个满怀。
别看那老头七十多岁,可身手却是非常灵活,向旁边一侧身,躲过了郑秋山,没好气道:“瞎啊,不知道看路啊?”
郑秋山憋了一肚子火,怒道:“怎么说话呢?谁瞎啊?”,他这才看清那老头干干瘦瘦,腰身躬得跟个虾米似的,心中暗自庆幸,得亏没有碰上,如果撞倒了这老头,恐怕会招惹不少的麻烦。
那老头火气很大,听到郑秋山顶撞自己,将双眼一翻,扬起拐杖道:“信不信我抽你?”
郑秋山真是哭笑不得,今天自己出门没看黄历,里面那小的蔫坏,眼前的这老的又如此霸道,他陪笑道:“大爷,怪我,全都怪我,您老消消气。”这里绝非久留之地,郑秋山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老头骂道:“警察了不起啊?老子当警察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怒火值3000。
张大仙人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火爆脾气的老年人,听他的口气,好像也是一位退休的老警察。张弛嘴巴甜,招呼道:“大爷,您别生气,气大伤身,来买东西是吧?您里面请,我这店里的天珠全都是千里挑一的上等货,您看看有喜欢的没有?”
老头儿愤愤然,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拄了两下,余怒未消道:“什么东西?居然还敢跟我还嘴。”
张弛搬了张椅子送到那老头的面前:“大爷,要不您先坐着歇会儿?”
老头儿看了张弛一眼,觉得这笑容可掬的小胖子挺顺眼,点了点头道:“不坐了,春丽那丫头呢?”
张弛一听有些失望,本以为盼来了一位客户,想不到又是来找人的,他将黄春丽出门的事情说了。
那老头儿听完有些失望:“好好的出门干什么?”
张弛道:“您老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
老头儿看了张弛一眼:“跟你说,你是她什么人?你做得了主?”
张弛道:“那得看什么事。”
老头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儿有件小玩意儿,过去她一直都想收的,我舍不得给她,这不,我明天就去澳洲养老了,这东西留着也没用,所以就拿过来卖给她,既然她不在,我也只能另找买主了。”
张弛道:“大爷,您别急着走啊,不如您将那东西拿出来让我长长眼。”
老头儿望着张弛一脸的鄙夷相,张大仙人知道自己面嫩,人家一定觉得自己没经验。
老头儿想了想还是将一个布包拿了出来,将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却是一个寸许长度的青瓷瓶。
张弛认出这应该是一个药瓶,上面手绘着花鸟,上面的字迹表明是慈济堂专用,张弛想起慈济堂不就是黄春丽父亲黄老先生过去开的诊所吗?
老头儿道:“这瓶子是康熙年间手工制作的,下面有落款。”
张弛道:“慈济堂有多少年啊?”
老头儿道:“从明末传承下来的,他们老黄家的祖上据说还是顺治皇帝的御医,这瓶子自然就有了年头,如假包换的古董。”
张弛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发现瓶口还用蜂蜡封着,证明这瓶药始终没有开启过:“大爷,这里面还有药啊?”
老头儿笑道:“有是有,不过都快三百年了,什么药也都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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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冤大头
张弛晃了晃药瓶,老头儿慌忙提醒道:“小心,千万别摔喽,你可赔不起啊。”
张弛道:“大爷,您想卖多少钱呢?”顺便瞄了一眼这老头的双商,都在120左右,不高不低,比起自己差远了。
老头儿道:“都是老熟人了,三万!过去她就答应给我这个价,我一直没舍得卖。”
张弛道:“三万?这价也太高了。”
老头儿道:“我也没求你买,三万块,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弛道:“大爷,我先不跟你还价,您能不能让我打开这瓶子看看?”
老头儿点了点头道:“只管看,只要你别弄坏了瓶子就行,反正里面的药也不值钱。”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快三百年的药跟土没有分别。
张弛打开瓶子其实另有目的,他对瓷器不懂,可他懂药,只要闻闻里面药丸的味道,就能够基本判断出这些药丸的年份,从药丸的年份自然就能推断出瓷瓶的年代,想蒙我可没那么容易。
张弛也是闲着无聊,如果不是没事干,他早就将这老头打发走了。
小心打开了瓶塞,一股陈腐辛辣的味道从里面传来,张弛皱了皱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可一颗心却怦怦直跳,我的天呐,这瓶子里面的药丸应该有十多年了。
让张弛惊喜得绝不是瓷瓶的年代,而是因为他从药丸里面嗅到了通窍果的味道,他在天庭之时,曾经见过通窍果,这种果实一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就算在天庭也是比蟠桃还要珍贵的稀罕物。
想不到这小瓶子里面装着的药丸竟然饱含通窍果的成份,通窍果的主要功能就是醍醐灌顶,启蒙开慧,如果服下一颗利用通窍果炼制的通窍丹,记忆力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长十倍,一目十行绝不在话下。
老头儿老谋深算,一直悄悄观察张弛的表情变化,张弛目光中的狂喜稍纵即逝,可就是那么瞬间的狂喜还是被老头儿把握住了。
张弛不露声色地将瓶塞盖上,向老头儿道:“大爷,三万块有点高了,您要是真想卖,我出五千!”这瓶子绝不是康熙年间的,最多不超过二十年,张弛准备很砍一刀。
老头儿道:“五万!”
张弛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是老糊涂了还是没听清?张弛道:“五千!”
老头儿道:“六万!”
张弛愣了,怎么个情况,这位老先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难道他早就知道这这瓶药的价值?
老头儿拿起药瓶,又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杖,作势要走。
张弛真是有些慌了,今天这种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错过,他必然会懊悔一生,当下也顾不上多想,陪着笑道:“大爷,您赢了,三万,我买了!”
老头儿一脸狡黠的笑容,带着一张老奸巨猾的脸谱:“七万!”
张大仙人脑袋都要炸了,自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高人,坏了,一定是自己刚才不经意流露出的狂喜被老头儿发现了,所以他才吃定了自己,如果对方看出自己一定要买,那么这价肯定是讲不下来了。
张弛当机立断:“七万就七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老头儿向他伸出手去,瘦骨嶙峋的手指被烟熏得焦黄,咧开同样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道:“我要现金!”
张弛没有丝毫的犹豫,现金就现金,银行卡上有周家给的十万,一直零存着没动,他担心夜长梦多,赶紧去银行取钱。
老头儿将七万块的现金全都装到了蓝布袋里面,然后将那药瓶塞到了张弛的手中,轻声赞道:“年轻人真是痛快!”
张弛一次花了七万,的确有点心痛,可想起通窍果,内心顿时快乐起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我的快乐没有人能懂。
那老头儿拎着装满七万块的蓝布包出了天珠店,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来到市场的出口处,他回头看了看,确信张弛没有跟上来,这才将手中的拐杖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直起了腰杆,然后健步如飞的向路边走去。
马路对面有一个人笑眯眯向他挥了挥手,正是当初在花鸟市碰瓷林黛雨的冯老三,这老头儿乃是冯老三的同伙,冯老三自从上次在张弛手下吃了瘪,就一直引以为恨,昨天在市场逛荡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张弛正在为黄春丽看店,于是兴起了趁着黄春丽不在趁机报复的念头,此前他特地给黄春丽打了个电话,确信黄春丽手机关机,所以才大胆计划行骗。
老头儿心中得意洋洋,扬了扬手中的蓝布包,快步横穿马路,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冯老三。还以为张弛有多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本想骗他个万把块给他点教训,想不到居然遇到了一个冤大头,今天收获颇丰。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爽过头就容易忽略一些事,老头儿走到中途绿灯就变成了红灯,一辆红色的byd轿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伴随着一阵急刹和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老头儿在车头的剧烈撞击下宛如羽化登仙般飞到了半空,手中的蓝布袋高高飞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周之后,里面的钞票散落出来,宛如一只只粉红色的蝴蝶翱翔在空中……
冯老三看到了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同伴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满地散落得都是钱,冯老三准备走过去,却看到几名警察赶了过来,其中一人就是郑秋山,冯老三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敢上前。
张弛两个小时后才听说老头儿出车祸死在市场附近马路的事情,郑秋山经过天珠店门口的时候,专门进来跟他说了一声。
张弛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死了?”
郑秋山点了点头,郑重确认道:“死了,他闯红灯被一个开byd的新手女司机给撞飞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现场一共找到了三万七千六百块,还有不少钱被围观的群众捡走了。”
张弛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是自己的血汗钱:“那么多……”
郑秋山职业的本能让他有所发现:“你该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张弛笑道:“我有什么可瞒的?那位老先生就来我店里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天珠,什么都没买就走了。”
郑秋山道:“我刚才查了一下,他叫梁庆,是个经验丰富的骗子,过去因为诈骗多次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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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送你一把火
张弛道:“他跟我说当过警察,还说明天要去澳洲养老,原来全都是假的。”
郑秋山再次问道:“有事你赶紧告诉我,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张弛也是个爱惜脸面的人,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总体是占了大便宜的,可终究还是被人给宰了一刀,老骗子对自己的脉号得很准,原本只打算坑自己三万,可最后从自己手里坑走了七万,说出去丢人呐。
张弛决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他摇了摇头笑道:“没事,真没事。”
说话的时候,郑秋山一个所的警察小黎进来了,她刚刚去银行调查了一下监控,查到张弛和老骗子一起去银行取钱,一共取了七万块。
郑秋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叹了口气道:“我说张弛啊,你小子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让人给骗得这么惨?七万块啊,你七万块买了个什么宝贝?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
张弛脸皮发热,事到如今,瞒是瞒不过去了,丢人啊!他将花七万买来的药瓶拿了出来:“就是这个瓶子。”当然,药瓶里面的药丸都让他提前取出来了,现在只是一个空瓶子。
郑秋山接过药瓶看了看,他是个警察同时也是个文玩爱好者,整天在市场上耳濡目染,对瓷器方面的研究算得上是半个专家了。郑秋山道:“这个瓶子你花了七万?”
张弛点了点头。
郑秋山哭笑不得道:“康熙年制,他怎么没跟你说是元青花?这一看就是假的好不好,这瓶子连七十块都不值,你这小子真是蠢到家了。”
张弛心说我聪明着呢,瓶子不值钱,里面的药丸,别说七万,就是七十万,七百万也买不来。
郑秋山问明白张弛的七万块是他的拆迁款,对这小子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看在黄春丽的面子上,这个忙他也不能不帮,他安慰张弛道:“你也别着急上火,你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我回头做个书面报告,上报分局,看看能不能把你被骗的钱给追回来,不过这瓶子得作为证物先交由我们派出所保管。”
张弛听说还有希望把钱追回来,自然愿意配合,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损失能减少一点是一点。至于这瓶子,根本就不是重点。
回到家里,张弛马上将药丸拿了出来,这瓶子里一共装了一百粒药丸,因为通窍果的味道非常特殊,所以将其他药材的成分都盖住了,张弛将其中的一颗碾碎,化开,再用自己购买的离心机分离,药丸中除了通窍果之外,至少还有三十种其他的成份,张弛感兴趣的是通窍果。
想要从这么多种成分中分离出通窍果并不困难,因为通窍果的比重很大,密度和铁接近,如果直接食用通窍果的果实凡人是不可能吸收的,所以必须进行炼制。
炼制通窍丹需要的材料并不多,正常情况下只需要12种,这12种材料除了通窍果和精金之外,中药店都能够买到。
张弛过去一直都没有兴起过炼制通窍丹的念头,是因为他觉得人间不可能有通窍果存在,这种果实只有天庭才有,一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正常凡人的生命纵然能够等到开花,也没有福分等到结果之时,谁能想到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张弛利用三十颗药丸,方才分离出需要的通窍果成分,将从中药店买来的其他药材按照比例配置完毕,张弛将所有药材和精金一起投入到了乌壳青的炼丹炉中。
炼制通窍丹虽然只有12味材料,可是炼制过程要比培元丹长一倍,也就是说需要循环炼制二十四节。
张弛无法确定火源石内积蓄的三昧真火能否支持二十四节的循环炼制,不过根据他的经验最近火源石吸取得火力值要超出上次不少,三个红圈都已经发紫,也就是说火源石的蓄能就快达到了极限值,一切只能靠缘分和造化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炼制丹药的过程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歇,所以张弛提前把天珠店给关了,从当天零点一直炼制到第二天的下午,火源石内积蓄的三昧真火即将耗尽,二十四节的循环炼制还差一点能够完成。
张弛始终守在丹炉旁边,连一刻都不敢怠慢,如果练成了通窍丹,就可以启蒙开慧,让他的记忆力增强十倍乃至更多。
望着越来越弱的三昧真火,张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三昧真火在此时熄灭,就意味着炼丹失败,好好的通窍丹就炼成了废品,大好几万的成本呢。
张弛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千万不要,太上老君,念在我在兜率宫帮你煽风点火那么多年的份上,保佑保佑吧!
可三昧真火眼看着越来越弱,张弛心中想着愤怒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够愤怒起来,可他实在想不起什么生气的事情,就算想起来,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进入愤怒状态,我滴个金丹……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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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仙人以为自己要功败垂成之时,突然响起嘭嘭嘭的敲门声。
张弛被惊得打了一个激灵,外面已经传来黄春丽愤怒的声音:“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怒火值5000+
张弛闻声一愣,黄春丽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就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弛已经感受到了黄春丽的愤怒,即将耗尽能量的火源石开始重新泛起红意,张弛心中欢呼雀跃,黄春丽简直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虽然这个天使是个黄脸婆,而且是来寻仇的。
张弛没有马上起身去开门,现在火力缺货,黄春玲越是愤怒越好。外面传来黄春丽尖利的声音:“开门,你给我开门,再不开门,老娘就踹门了!”怒火值逼近7000。
眼看就要熄灭的三昧真火青白色的火焰重新跃动起来。二十四节循环终于顺利完成。
张弛不慌不忙地将丹炉收好,丹炉冷却还需要一个过程,不过这个过程并不重要,只要二十四节循环炼制完成,这颗丹药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张弛整理好之后拉开房门,来到院子里,不等他走到院门前,院门就被性情火爆的黄春丽给踹开了。
张弛满脸笑容,如同春光烂漫,他坚信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师父,您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哎呦喂……”
张大仙人可怜的左耳又被黄春丽一把给薅住了,黄春丽下手稳准狠,揪住张弛的耳朵愤愤然质问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给我看店三天,我是不是把工钱预支给你了?你为什么食言?”
张弛惨叫道:“师父,放手,师父放手……”
黄春丽恨得牙痒痒的,哪肯放手:“你食言且不说,又跟冯秋山胡说什么?老娘何时去约会了?我跟谁去约会?你竟敢坏我清誉,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张弛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黄春丽屈起手指照着他的头顶狠狠来了三个暴栗:“我是女人,从来都不是君子!”
张弛哀叹,孔夫子没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圣人经验,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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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卡住了
黄春丽发泄一通,感觉胸中怒火稍减,咬牙切齿道:“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她这才放开了张弛的耳朵。
张弛揉着发红的耳朵,哭丧着脸道:“我是小人,我是小人。”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黄春丽斜眼望着他,伸出手去:“拿来!”
张弛也不是傻子,从兜里掏出一百五递了过去,答应给她看店三天结果只去了两天,没干活怎么好意思拿人钱,无功不受禄。
黄春丽凤目圆睁道:“不对吧。”
张弛想了想又掏出了十块午饭钱。
黄春丽挥拳作势欲打,张弛赶紧又掏出三百二:“得嘞,我不要了,工钱我不要了,全都退给你,那两天就当我白白奉献。”
已经装到自己兜里的钱再拿出来的确有点舍不得。
黄春丽点了点数目,放回自己的手袋里,然后又伸出手去。
张弛苦笑道:“师父,钱我可都还给您了,一分都没少给。”
“门坏了不用钱?”
张弛道:“这门是您踹开的。”
黄春丽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惹我生气,我为什么要踹门?”她说得振振有辞。
张弛道:“要不这么着,门我来修,您看这样满意了吧?”
黄春丽总算把手缩了回去,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弛心里有些郁闷了,敢情都是装的,刚才那一出是为了阴我?好把钱给哄回去?不厚道啊,不厚道!
黄春丽没有要鸣金收兵的意思,笑眯眯望着张弛道:“我听说你七万块买了个宝贝?”
张弛…(⊙_⊙;)…这就尴尬了。
黄春丽道:“我找你要一千块租金,你跟我讨价还价,逼逼叨叨,人家卖给你一个假古董瓶子,你居然一下就拿出了七万,有钱啊!大方啊!”
张弛无语。
黄春丽道:“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嘴巴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张弛叹了口气道:“那老骗子打着您的旗号过来,说这瓶子是您父亲我师公黄老先生的遗物,我当时就想联系您,可惜您手机关机,我就想啊,这瓶子对您来说一定很有纪念意义,您平时对我这么好,我就算花再大代价也要把它买下来。”
“编,接着编,小子,你那点机灵劲儿全都用来对付我了吧?”
张弛心说,我聪明着呢,都觉得我吃了大亏,谁知道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占便宜的事情不能说,只能把脑袋埋起来当鸵鸟,让所有人把自己当成一个大沙雕了。
黄春丽越说越气:“现在整个市场都知道这件事,搞得我都成笑话了。”
张弛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黄春丽指着他的鼻子道:“这会儿有担当了,你打着我徒弟的旗号到处招摇,别人可不知道你是个冒牌货,现在好了,人家都觉得我徒弟被骗,都认为我教导无方,老娘现在成了市场的大笑话,脊梁骨都被戳成马蜂窝了。”
张弛道:“那我明天去市场上贴一告示,声明跟您并无师徒关系。”
黄春丽没好气道:“你少去再给我添堵。”她从手袋中掏出一个瓶子。
张弛眼睛一亮,应该是自己花七万买来的瓶子。
黄春丽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样的瓶子,我们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爸在世行医的时候,专门定制了一大批,用来盛药,你想买的话,来找我,我七十块就卖给你。”
张弛当真拿过来看了看,黄春丽手中的这个只是个瓶子,拧开瓶塞里面空空如也,看过之后就还给了黄春丽:“这成色,七块钱我都不要。”
黄春丽火冒三丈,这小子是专门为了气自己而生?突然有种拿起瓶子狠狠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点了点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记住这个教训。”
她认为张弛会牢牢记住这次的惨痛教训,七万块,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对这小子来说,已经是他的大部分家当了。
张弛没觉得惨痛,甚至连一丁点的沮丧都没有,心中充满着对通窍丹的向往和期待,黄春丽刚走,他就赶紧回到了房间里。
丹炉已经冷却,张弛小心翼翼地打开丹室,冷却的丹室内已经聚气结露,凝露为丹。
这颗丹药经过二十四节的循环炼制,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颗鸡蛋黄大小的紫红色圆球,比起上次培元丹的形状稍稍有了进步,至少不再是黑不溜秋,正常的通窍丹应该是朱红色,眼前的成品是紫红色,主要是因为精金不纯,表面还是有些粗糙,与其说是葡萄,更像是一颗杨梅。
张弛已经习惯了丹药的这种外表,先凑近鼻尖闻了闻,有香气,通窍果的香气,又伸出舌尖舔了一舔,能够感觉到一丝甜甜涩涩的味道,跟文字中描述的初恋大概是一种类型。
张弛将这颗丹药塞到嘴里,正准备细细品味的时候,可突然黄春丽尖利的声音又在院子里响起:“张弛!”
张大仙人吓了一跳,这颗丹药囫囵就咽到了喉部,却没有继续下行,在咽喉处卡住了,张弛慌忙去找水,可水瓶里面连一滴水都没有。
张弛已经感到了窒息,他吓得魂飞魄散,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黄春丽刚从损毁的院门来到院子里,就看到这厮风一样冲了出来,直奔院子里面的水管而去。
黄春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这货莫不是背着自己偷吃了个大鸡腿?
张弛脸都憋红了,他迅速拧开水龙头,可将水阀拧到最大仍然没有一滴水流出来,有没有搞错,今天居然停水,张弛两眼发黑,意识到自己遇到大麻烦了,他顾不上搭理黄春丽,拔腿向隔壁黄春丽家里跑去。
黄春丽的家门没关,看到这小子如同发疯一般冲向自己家里,赶紧追了上去,呵斥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张弛已经冲到了隔壁的院子里,看到黄春丽家里的房门敞开着,他随时都可能窒息昏迷,哪还顾得上想其他的事情,撒开双腿冲入房门,心中只想着能够赶紧找到水,将这颗卡在喉咙里的金丹往下送一送。
这厮还没有来得及跨过门槛,黄春丽已经追到了身后,这货慌不择路,直接绊在了门槛上,被绊得腾空飞了出去,空中的姿态还算优美,落地也是平沙落雁,可最先落地的还是脸,张弛的脸磕在硬邦邦的瓷砖地面上,经过这次撞击,金丹卡得更加密实了。
周一新书榜重新计算,目前以打赏为主,厚颜求打赏了,这是最后一周新书榜,希望能有个好名次!这一卡就是十来个小时,不容易呢!
第五十九章 厕所相逢勇者胜
黄春丽也发现情况不对,将张弛的身体翻转过来,看到这厮指着咽喉,一张大圆脸因为缺氧憋得乌青发紫。
黄春丽马上判断出张弛应该是咽喉异物,难怪这厮没命地朝自己家里跑,她的第一反应是要尽快做气管切开术进行插管,必须要帮助这小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通气,不然真有窒息死亡的危险。
黄春丽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一个药箱,打开药箱从中取出手术刀。
张弛的视野都要模糊了,不过模糊的视线仍然看到了药箱中用来消毒的酒精。
黄春丽迅速给手术刀消毒,准备切开张弛的气管,这厮却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挣扎着抓住了那瓶酒精,拔掉瓶塞,张开大嘴,咕嘟咕嘟灌了进去。
黄春丽被这货疯狂的举动给搞糊涂了,那可是75%的医用酒精,难不成这小子根本就是酒瘾犯了。
张弛一口气将整整一瓶酒精灌了下去,足足250ml,酒精灌入喉头,犹如一团火燃烧了起来,刚刚炼制完成的通窍丹,遇到酒精之后似乎缩小了一点,沿着张弛的咽喉艰难滑到了食道,再进入胃里,经过的地方一股彻骨的寒意向四周弥散开来。
连酒精都无法抵挡通窍丹带给他的凛冽寒意,就像是有人用一把手术刀从内部嗤啦一下剖开了他的消化道。
张弛大口大口喘息着。
黄春丽本来还担心这厮可能会因窒息而死,看到他由紫变红的脸色,知道张弛应该利用酒精将卡在喉头的东西咽了下去,她也被吓得不轻,忘了寒碜张弛,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张弛没说话,就算想说此刻也说不出来,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前面的酒柜上,大步向酒柜走了过去。
黄春丽本想上前拦他,可看到张弛举止怪异,最终还是放弃了阻拦他的打算。
却见张弛一把抓住了酒柜中的茅台酒,打开瓶盖之后,直接对着嘴里倒。
黄春丽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那瓶酒可是自己存了十年的五星茅台。自己都没舍得喝,眼看着进了他的肚子,这小子是酒鬼投胎?一个高中生,怎么就那么高的酒量,先喝了半斤医用酒精,这又整瓶吹起了茅台酒。
张弛将一瓶茅台酒喝了干干净净,直到酒瓶中再也晃不出一滴,这才将酒瓶给扔了,打了个香气四溢的酒嗝,向黄春丽报以傻呵呵的一笑:“晕!我有点晕……”说完之后,张大仙人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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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急诊室,肚子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旁边没有陪人,手上打着吊瓶,一名带着口罩的小护士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吊瓶,准备给他拔针。
张弛虚弱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医院!”
“我怎么了?”
小护士道:“喝多了呗,没那个酒量就别学人家逞能,饮酒过量都能把小命给丢了。”
张弛苦着脸道:“我怎么那么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放心吧,死不了,通常洗过胃之后都是这个样子。”
张弛闻言一惊,洗胃?难不成黄春丽把自己送到医院来洗胃?我的天呐!谁允许你们给我洗胃的?我刚刚吃下去的通窍丹,岂不是还没有来及消化就被你们给洗出来了?张大仙人痛苦地捂住脑袋:“洗胃?为什么要给我洗胃?”
小护士抓住他的手腕,把已经开始回血的针给拔了:“为什么?为人民服务呗,救死扶伤!”
张大仙人一脸绝望地望着她,这小护士咋就那么贫?不知道人家现在很心痛,很难过,很失落……
“别用那么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职责。”
张弛很想骂娘,可他又想当一个有素质的人,再说人家是好意,罪魁祸首还是黄春丽,是黄春丽自作主张把自己送到了医院,不然自己怎么会被强迫洗胃。
这不是洗胃,你们简直是洗劫,我辛辛苦苦炼制的通窍丹,可能还没来及融化就被你们给洗没了:“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暴殄天物!绝壁是暴殄天物!”
张弛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报纸,看了一段,希望能够记住,自己至少吸收了一部分通窍丹。可他很快就感到了失望,这记忆力非但没有半点增强,似乎还有点减退,估计是酒精中毒的后遗症。
张弛再次体会了啥叫乐极生悲,悲从心来,险些落泪,还有那么点内急,人在心情低落的状况下通常都需要有个发泄的途径,张弛选中了男厕所,排出体内的水分也能够减少对身体的压力,此时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
张弛去厕所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一人拄着拐站在小便池旁,这货一个人占了仅有的两个位置,简直是浪费公共资源。
张弛没好气道:“麻烦让让!”
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瞪着他,冤家路窄!正是在体育场外跟他发生矛盾的罗旭光,罗旭光也认出了张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张弛的目光四十五度朝下瞄了一眼,罗旭光赶紧将大前门给拉上,咬牙切齿道:“看什么看?你丫自己没有啊?”
张弛冷笑一声,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不屑道:“没见过那么袖珍的。”
罗旭光最近诸事不顺,心中火气很大,他的腿在踢球时不幸骨折,堂哥罗旭成因为替他出头,已经被拘留了,老爹回去之后还把他臭骂一顿,勒令他养好腿伤之后马上出国读书。今天是他来医院复检的日子,没想到刚巧遇到了张弛。
罗旭光知道自己倒霉的根源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那个人就是林黛雨,可张弛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他的腿没有受伤,他现在就会冲上去,将这厮的大圆脸摁倒冲水马桶里帮他洗刷刷一下。
罗旭光道:“你特么给我记着,等我好了,我弄死你丫的。”狠话还是要说的。
“啊?你说什么?”张弛说话的时候,身体向罗旭光一偏,流向随之改变。如果在平时罗旭光可以轻巧地躲开,可他现在腿有伤,眼睁睁看着这厮尿在自己打石膏的伤腿上。
罗旭光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一时间热血上涌,他扬起左拳准备不顾一切地跟这厮拼了。
可没等他出手,早有准备的张弛已经抡起右手,照着他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巴掌将罗旭光给打懵了,这厮居然先下手为强,尿我一腿,还打我耳光,我拄着拐呢,还要不要脸?还有没有点道德?人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居然殴打一个受伤的人!
张弛可没那么多讲究,等你腿好了,要弄死我?我现在就趁你病要你命,先修理你一顿再说,反正没人给你作证,厕所里也没有摄像头,反手又是一巴掌。
罗旭光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真打起来,他占不到便宜,他心情不好,张弛心情更加恶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罗旭光这两巴掌之后,张弛快速退后。
罗旭光涨红了脸,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羞辱感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扬起左拳打了出去,可惜距离太远,根本打不到张弛。
张弛阴险地笑道:“孙子嗳,有种来追我啊!”说完他就向厕所门外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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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失而复得
罗旭光拄着拐杖,又如一只被激怒的斗鸡,一瘸一拐地跟在张弛后面追了出去。
张大仙人走路有风,没事人一样已经来到了急诊科的走廊,罗旭光目前这速度根本追不上他,罗旭光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吼道:“张弛!你特么有种给我等着!”
等着你找我麻烦?我呸!张弛这会儿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加快脚步将罗旭光甩开,果然快乐通常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罗旭光失去了目标,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子大叫,他现在杀了张弛的心都有,只是他没找到张弛,反倒把工作人员给吸引了过去,一位急诊科大夫走过去拦住他道:“叫什么叫?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
罗旭光的一双眼睛都被愤怒染红,他突然一拳打了出去:“禁你麻痹!”
年轻冲动总会付出代价的,罗旭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击倒了这位无辜的医生,医生高达一千度的树脂眼镜飞了出去,鼻子被打出了血,林朝龙此前对罗忠林说过的话也全部应验。
医院本身就设有报警点,警察常驻,听说有患者公然殴打医务工作者,警察第一时间赶到了,当着罗旭光家人的面把这小子给带走了。
罗旭光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有不少人围观,围观群众里面居然还有装成没事人一样的张弛,罗旭光看到这厮,疯了一样地指着他破口大骂:“我操你十八辈祖宗……”
后脑勺被警察叔叔狠拍了一记:“小子,你是不想好了?”
“都是他害我,都是他……”
“人家让你殴打医生了?我告诉你,医生去检查了,搞不好你就触犯了刑法,知道伤害罪要判几年吗?”
“呜……我冤枉……”
看到人群中笑得阳光灿烂的张弛,罗旭光欲哭无泪,这个人实在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看到罗旭光被警察带走,张弛心中的郁闷减轻了不少,回到属于自己的病床上,那戴口罩的小护士过来了,递给他一张处方:“医生说你没多大问题,随时都能走了,上面是给你开的药,拿了药,按照医嘱服用,回家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事到如今,张弛也只能接受现实:“谢谢!对了,送我过来的人呢?”
小护士道:“不知道,可能走了吧,那人是你妈吧?”
张弛心说你啥眼神,如果让黄春丽听到,肯定饶不了你。
小护士准备走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从推车下,拿出了一个不锈钢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颗足有蛋黄大小的紫红色圆球,乍看上去杨梅似的,分明就是他此前吞下去的通窍丹。
张弛望着这颗失而复得的通窍丹,感动得鼻子一酸,差点没把眼泪给流出来。人生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感动!一颗通窍丹带来的感动竟是如此深刻。
小护士道:“这东西是你吐出来的,是我帮你丢垃圾箱还是你自己拿回去?”
张弛一伸手把通窍丹拿了回去:“人家还要吃呢。”
小护士道:“,你恶不恶心?”
张弛道:“我自己吐出来的东西,不恶心!你要不要尝尝?”
小护士满脸通红怒火值500+
事实证明无论是医用酒精还是茅台酒对这颗通窍丹都没有辅助吸收的作用,张弛带着这颗来之不易的通窍丹回到了住处,房门已经修好了,大门上了锁,张弛望着那把新换的锁,高度怀疑黄春丽是要把自己扫地出门的节奏。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应该把黄春丽气得够呛,换成是谁都忍不了,张弛犹豫着是不是去敲隔壁房门的时候,黄春丽拉开院门走了出来。
张弛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般指责的准备,可并没有从黄春丽那里感受到丝毫的怒火值。
黄春丽的语气居然非常和蔼:“回来了?”
张弛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究竟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还是她画了个更大的圈套等着自己去钻?
黄春丽将钥匙递给了他:“门我找人修好了,锁我也换过了。”
“嗯!”毕竟理亏,再解释也是没用。
黄春丽道:“医院的费用我也付过了。”
张弛道:“您放心,今天所有的损失都算在我身上,我赔!”
黄春丽道:“你不是废话吗?不算你身上难道还让老娘替你垫不成?”
虽然她的语气不善,可张弛却感到温暖,他已经习惯了黄春丽的这种说话方式,对他太客气反而不适应,不知是不是有点犯贱。
黄春丽道:“不止是医院的费用,你还浪费了我一瓶收藏多年的茅台酒,摔烂了我一个古董花瓶,喝了我半斤医用酒精,七七八八算起来,至少三万块……对了,你还吐了我一身,弄脏了我的衣服,这些全都要赔的,我给你打个折扣,你一共赔我三万六吧。”
张弛道:“我赔,我全都赔!”
黄春丽道:“你还有钱啊?”
张弛道:“没多少了。”他的确没多少了,被老骗子梁庆骗走了七万,剩下的还不到三万,这笔钱就是全都算上也补不上亏空。
黄春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也不急,反正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张弛心说这庙是你的,我真想跑,你还真没地要钱去。他现在总算放心了,欠钱的是大爷,我欠你那么多钱,你肯定不会轻易赶我走。
黄春丽转身准备回去,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郑秋山让你去市场派出所一趟。”
洗胃之后,张大仙人感觉始终不爽,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颗得来不易的通窍丹始终被他攥在手里,张弛思来想去,还是落肚为安。
他这次可不敢再重蹈覆辙,先用小刀将金丹切成小片,然后将最小的一片塞到嘴里,顺便送了口水下去。
金丹入喉,清凉一片,和他今天用酒精送下去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那种冰冷彻骨的寒意,虽然下咽的时候仍然感到清凉,可并不是那种刀割般的寒意。
张弛一片一片地吃,直到将整颗金丹全都服了下去。
等这颗通窍丹完全下肚,上腹部的寒意渐渐变得浓烈起来,张弛事先准备了一个暖水袋,将暖水袋贴在上腹部,虽然热源紧贴肌肤,却仍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张弛现在才有时间考虑自己吞下这颗通窍丹的目的何在?自己是不是有些贪心了?
炼成培元丹,将原本病怏怏的身体培元固本,各项生理指标已经恢复正常,按理说可以健健康康平平淡淡过一生,这还不满足吗?
他又动了炼制洗骨丹的念头,想要再长点身高,改善一下形象,可现实条件并不允许,他只能暂时放弃了炼制洗骨丹的念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让自己得到了那么好的机会,遇到了这瓶富含通窍果成分的药丸。
也许是自己骨子里仍然充满了不甘,不甘心就这样被打下凡尘,平平淡淡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也许因为机缘送到了门前,他总不能白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