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向往云天的金丝雀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梁画栋的门窗照着曦月的床头,而这位小公主还在床上睡着懒觉,伺候她的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冒着热气的清水和一条洁白如雪的手帕,公主此时没有一点动静,她们哪敢轻易打扰她。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清脆悦耳的金器敲击声,曦月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头用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那金器敲击声是诸王子和公主早上起床的闹钟,宫女端过来绣着麒麟的紫色华服,左右宫女一起给若汐穿好华服。
然后另一位宫女端来热水和手帕给她小心翼翼的擦洗着白皙的小手和脸颊,还有人蹲下来为公主穿上鞋袜,这一系列的装束是随着一天的安排不断变化的,比如要去学社听先生的课就是这般装束,如果要去跟随殷师傅学武功则变成了洁净干练的穿戴。
鞋子也要精心挑选不能太硬,太松或太紧,让公主穿起来一定要舒服满意,宫女为若汐穿好鞋袜,若汐站起身展开双臂,宫女还要为她在腰间束上一条镶着绿宝石的玉带,接着引领到梳妆前,为她梳妆打扮一番。
平常人看似简单的起床过程,却被宫里的规矩搞得如此繁杂,等萧若汐梳妆完毕,宫女言道,“公主殿下,王后吩咐奴婢,请公主到王后的寝宫用早膳!”萧若汐在宫女的簇拥下走向王后的寝宫,路过殷碧莹的房间时,殷碧莹已经梳妆完毕,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房间,身后的桌子上放着宫女送来的早餐。
萧若汐看到殷碧莹已经恢复如初,面带笑容的向王后的寝宫走去,当萧若汐进了厅堂,意外看到了她的君父,平日里,国君政务繁忙已经很少陪她们母子三人用膳了。
若汐靠着萧圣焘的身边坐下,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弟萧禹,便问道,“君父,母后,弟弟怎么没用早膳?”皇甫盈言道,“你弟弟早吃过了,跑去找你们的兄长了。”萧若汐点点头,“哦,好吧!”
在用膳的时候萧圣焘亲自给萧若汐夹着她喜欢吃的菜肴,让若汐感受到好久不曾有过的暖意,“朕忙于朝政,好一阵子没来你母后的寝宫,看我的宝贝女儿都瘦了!”
萧圣焘看着弱小的若汐言道,“来,多吃点,补补身子!”国君依旧给萧若汐夹着菜,萧若汐一边吃一边言道,“哪有?儿臣都长胖了不少那!”国君和王后看到若汐可爱的神情相视而笑。
用过早膳,公主便要去听觉明先生的课,虽然公主闹着非要学习武功,可是先生们的课她也是不能落下的。她的兄长大王子萧衡,二王子萧帆和六岁的弟弟萧禹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先生来授课了。
“姐姐,你来啦!”萧禹看到曦月刚到,蹦跳着跑过来,拉着曦月的手来到座位前,曦月向她的兄长们行礼言道,“若汐见过大哥,二哥!”萧衡和萧帆回礼,萧帆言道,“若汐,你再晚来一刻,要迟到了哦!”若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先生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本慢悠悠的走进来,萧衡等人起身面对先生施礼言道,“先生早,学生向先生问好!”先生回礼曰,“好,好!那么我们开始上课!”萧衡等人坐下来,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笔墨,先生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经论道,下面萧衡等人嘻笑打闹,好不快活!
好不容易上完先生们的课,已是正午时分,萧衡等人走出学社,萧衡拉住萧若汐言道,“若汐,听说君父为你专门请了一位女师傅,有机会可否让为兄一睹芳容?”若汐言道,“对呀,大哥你怎么知道的?”萧衡笑道,“若汐,你好大排场,为了给你选师傅,搞得王城满城风雨,世人皆知。为兄又岂能不知!”
萧衡因为多少年前,他的母妃殷氏因涉及制造萧若汐谣言一案,被国君打入冷宫,整日郁郁寡欢深受打击,让萧衡对皇甫盈母女二人怀恨在心,当时的萧禹还未出生,所以萧衡和萧禹的关系倒也不错!
萧衡从那时起就开始处心积虑,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扳倒皇甫盈和萧若汐。而如今的萧衡已经十六岁,快要到及冠之年,太子的位置不出意外也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不怀好意的笑让若汐看了很不舒服,看着萧衡离去的身影若汐思绪万千,她那时候还小,又怎么懂得这些恩怨情仇。
正午过后萧若汐就要遵照国君的指示,跟随殷碧莹习练内功,吃过午餐的若汐换了一身行装来到庭院的空地,只见殷碧莹正在那里练剑,时而飞跃,时而腾空翻转,剑到之处有种秋风扫落叶的干脆,结合着敏捷的身姿,动作轻盈不失优雅。
“师傅,好精彩!”若汐看着殷碧莹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拍着手大喊道,听到若汐的声音,殷碧莹方才从容落地,随即收了剑,双手抱着剑柄走到公主面前言道,“不知公主驾到,民女有失远迎!”
“师傅,不用拘礼,您难道忘了父王说过,在这里我要听您的话,父王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动不动使性子。”若汐跑过来拉住殷碧莹的胳膊言道,“师傅,今天您要传授给我什么那?”萧若汐天真的看着殷碧莹。
殷碧莹引领若汐走到人工湖边曲折的廊桥上,顺着木石结构的廊桥来到一座八角凉亭,凉亭里有一套石制桌凳,桌凳的前面地上放着厚厚的圆形坐垫,这座八角凉亭,背靠绿树成荫的假山,面向波澜不惊的湖面。
殷碧莹在八角凉庭转了一圈,四处观望了一番,笑着对若汐言道,“公主殿下,您看这里风景优美,天地之气又是如此的清新,是公主修炼内功的绝佳之地。”
“内功,何为内功?”显然年纪尚轻的若汐还不知道内功是何物。“来,殿下。您先坐在这块垫子上,然后双腿交叉盘起来,手掌自然伸展掌心向上,放在双腿膝盖上。”
殷碧莹边说边扶着若汐坐下,用手握住她的手腕,教她练习内功的准备动作,初次接触武功的若汐身体有点僵硬,略显笨拙,殷碧莹很耐心的在指导着她的动作。
“师傅,我准备好了,然后那?”经过殷碧莹一番纠正,若汐已经像模像样的稳坐在垫子之上,抬起头询问殷碧莹。“然后那,你就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周围的环境,调整自己的气息。”
若汐按照殷碧莹传授的方法,闭上眼睛,平静的坐着呼吸动作,她居然感觉自己身心一下子清爽了不少。“所谓内功那,就是人在身体内自我调节,练气的过程,它可以锻炼到人的五脏六腑,从而在武术中提高战斗力,增强自身耐力和起到保护自我的作用。”
若汐似乎已经沉浸在这一份恬静中,久久没有睁开眼睛,殷碧莹接着对她言道,“内功的练习讲究吐纳之法,让气由腹腔进,鼻腔出,精神一定要集中,修炼内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事倍功半!”
“呼吸吐纳~”殷碧莹回头看了一眼若汐,发现公主竟然坐在那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的样子,她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教这样身份的人物练武,确实需要足够的耐心。
殷碧莹拿起石凳上自己的披风,蹲下来把若汐包住,抱起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殷碧莹把公主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又倒上一杯茶,坐在桌边凳子上,看着萧若汐红扑扑的小脸蛋,脸上洋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
看到萧若汐已经睡熟暂时不会醒过来,突然殷碧莹的注意力被萧若汐手腕上一把钥匙吸引,那显然是一把房间的钥匙,殷碧莹心想,莫非,这把钥匙对公主很重要?通过这把钥匙也许能查到什么线索。
殷碧莹悄悄的从若汐手中摘下钥匙,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又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公主,她关上房间门,拿着钥匙来到公主住的房间,公主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殷碧莹走进房间,看到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有抹布擦洗桌椅留下的水痕。
殷碧莹猜测是宫女刚收拾完房间离开,暂时应该回不来,她拿着那把钥匙试着开了几个房间都打不开。她来到公主卧室旁边那道门,果然那道门被钥匙打开,殷碧莹之前看到的那把赤魅蓝绫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剑架上。
殷碧莹欣喜的走过去,上前摸了摸那把剑,仔细的看着剑柄上巧夺天工的雕刻纹路,突然那把剑似乎不愿意其他人去动它,它自己跳动起来。
殷碧莹只好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当她退出公主房间,恰好遇到已经回来的宫女们,“殷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宫女惊讶的看着她问道,殷碧莹把拿着钥匙的手放在身后,言道,“哦,公主练功的时候睡着了,我把她送到我的房间了,特地来告知各位。”
“哦,奴婢说那,方才去公主练功的地方,没找到公主,这不正要禀报姑姑(中阶女官)。”殷碧莹假意笑道,“这倒不必了,公主醒了的话我会把她送回来。”
宫女们走进公主房间忙碌起来,殷碧莹回到自己房间,公主还没有醒来,她悄悄的把钥匙套进公主的手腕。殷碧莹坐在床边,时间久了困意上来,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话说身在无涯山的冉泽由于忍受不住炽热的池水,晕倒在玄梦池中,后又被无崖子封冻在冰室中,时隔三天他终于醒来了。当他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无崖子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当他醒来后,封冻他的冰室在快速融化,他游到池子边缘对无崖子言道,“师傅,我睡了多久?”“三天而已!”无崖子答道,“那您一直在这里陪着徒儿吗?”冉泽感觉他的师傅一步也不曾离开,无崖子笑了笑没有作答。
“师傅,您老辛苦了!都怪徒儿不争气,这样的磨难都承受不住。”无崖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徒儿,你已经很不错了。普通人恐怕半个月也不见得醒的过来。”
“真的吗?师傅!”冉泽不曾想到,他昏睡了三天,无崖子还会这么说,“你在腹部和胸腔各提一口气试试!”冉泽按照师傅无崖子的指点,深深吸一口气,让它停留在胸腔和腹部,顿时感觉全身力量倍增,他的前胸后背都散发着气浪。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明明下池子之前,我感觉身体虚脱的厉害,现在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冉泽感到非常的吃惊,“这就说明你之前的磨练稍见成效,只要熬过七七四十九天。为师相信必定有助于你内功的修炼和升阶。”
“感谢师傅指点,徒儿一定不辜负师傅期望。”冉泽为了自己的一点成就有点沾沾自喜,谁曾料到随着无崖子手中升起一团烈焰,当无崖子把烈焰灌注到池水中时,池子里的温度迅速上升。
还没来得及做准备的冉泽被烤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池水中蹦哒,大喊着,“师傅,师傅,您不能手下留情呀?好热呀,好热!”无崖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纵容,继续施展功力,再给池水加温。
“徒儿,用方才为师教你的呼吸方法,快!不然你是熬不过为师的烈焰掌的!”冉泽突然突然想到无崖子说过的话,两腿盘坐在池水中,屏住呼吸,不去理会那升腾的热浪,迅速聚起一口气在胸腔,那口气在胸腔,腹部窜动。
随着那口气的窜动整个身体开始持续发热发烫,但他却感受不到像池水般的炽热,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洪流在涌动,原来无崖子教他的方法,是让他遇强则强,以毒攻毒。
冉泽用自身运气产生的能量去规避外在能量对他身心的伤害,只见冉泽脑门上大汗淋漓,身体开始持续冒着白气!他闭上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以前的惊慌失措。
冉泽在恍惚中进入了梦境,梦境中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在开满野花的森林边缘,追逐着五彩斑斓的蝴蝶,突然一阵风吹来,蝴蝶消失不见。地上的野花迅速枯萎凋谢,森林中树叶纷纷变黄飘落。
忽而光秃秃的树木,败落的野花杂草结了一层白霜,接着远处的荒山上开始被冰雪覆盖,冰雪一路向小女孩袭来,就在此时一个全身散发烈焰的男人出现,他抱起小女孩一路飞奔。
“啊~”殷碧莹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公主被梦惊醒,随着公主的一声大叫,殷碧莹也从睡梦中醒来,她冲过去抱住若汐,安慰她道,“公主,公主,怎么了,怎么了。”
此时从外面呼啦啦跑过来一群宫女,跪倒在公主床榻前,若汐看了看殷碧莹,又环视地上跪着的宫女,受到惊吓泛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原来是一场梦!嘻嘻!”
宫女们用袖口抹了抹脸颊的汗水,原来是虚惊一场,在公主的示意下纷纷退出殷碧莹的房间,若汐悄悄对殷碧莹言道,“师傅,今晚我们悄悄溜出宫,我要去找梦中的人!”若汐神秘的笑道。
“啊!公主,您~”殷碧莹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但被她的言语惊吓到了。私自带公主出宫,这个罪过可大了,她可担当不起!先前因为公主私自出宫,那些宫女,宦人以及宫门守卫都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这,这太危险了!万一被抓到,民女怕是难辞其咎!”殷碧莹深知此等行为将产生的后果!“哎呀,我真的不想呆在宫里嘛!师傅,您就陪我出去走走!好师傅,徒儿算求您了!”
殷碧莹赶紧作揖行礼,“民女不敢当!公主折煞民女了!”萧若汐抬起头望着窗外,“再说,我还想去看看绫秀姐姐!”虽然若汐和绫秀只有一面之缘,但生性豪爽的她对绫秀可谓一见如故,“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啦!”
“那好吧,我陪公主出宫就是了!”殷碧莹终于妥协,但她还是有些焦虑,“只是我们要保证万无一失,不然公主恐怕也保不住民女了!”若汐使劲的点点头表示答应。
御膳房管事阿贵正忙活着准备晚膳,公主若汐换上帮厨宫女的衣服,偷偷跑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贵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公……”若汐捂住他的嘴,“你别喊,跟我走!”
阿贵放下眼前的工作,随公主走出了御膳房,两个人悄悄的来到公主的庭院,“公主,您要招奴才前来,派宫女打声招呼就行,何必您亲自前来,还这身打扮!”阿贵看到若汐一身小厨娘的打扮,不由得嘿嘿一笑。
“别笑,阿贵!平时本公主有没有亏待过你!”阿贵连忙答道,“公主对阿贵恩重如山,何曾亏待了阿贵!”阿贵原本就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宦人,若汐三岁那年偶然“失踪”,数他最灵泛,心急火燎的钻进山洞去找公主,后来若汐一句话就把他调到御膳房做事了。
如今的他已经是御膳房管事了,虽然也是屁大的官,但最起码他天天不用亲自干活,照样吃香的喝辣的,自然对若汐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我要出宫!”若汐脱口而出。
“公主,您怎么又要出宫?”阿贵表示为难,若汐上去就要爬到阿贵背上,若汐也不顾阿贵取笑,当然阿贵也不敢取笑她,毕竟从三岁开始,若汐就经常把他当马儿骑,阿贵也很珍惜陪伴若汐的快乐时光,只是公主长大了,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少。
“哎呀,我的小祖宗,好了,您快下来吧!阿贵答应就是了!”若汐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真的?”阿贵答道,“真的,没有公主,我阿贵算哪根葱?是个人都能把我像蚂蚁一样踩在脚下,也不会有今天!”
阿贵说着眼睛渐渐湿润,“只要能帮到公主,阿贵就是死了也值得!”听到阿贵说的那么感天动地,若汐把殷碧莹叫了进来,“殷师傅,您也在呀!”阿贵看着若汐突然笑起来,“公主呀,公主,原来您和殷师傅都计划好了!就差借我这阵东风了!”
然后三个人开始商议怎样有惊无险的逃出宫去,因为每天的入夜时分,御膳房都会把剩下的饭菜运出宫,送到王宫外的内务府管理的畜牧监,那是专门为王宫畜养牲口和家禽之类的地方。
公主,阿贵和殷碧莹三人初步制定的方案是两个人躲在送剩饭剩菜的车上,夹在两只大桶中间,由于空间太狭小,萧若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装不下,更别说殷碧莹一个成年人了。
三个人又换了另一种办法,就是把萧若汐打扮成男孩子,假装成阿贵的表弟,是早上跟随送水队进王宫的,由于阿贵太忙,没有及时把他送出宫,只好让她跟着畜牧监的车出宫。
而殷碧莹由于上次进宫前已经验明正身,混是混不出去了,阿贵就想法去犒劳城墙上的官兵,让他们稍微有所松懈,殷碧莹武功高强,从城门上顺着绳子溜下去。
计划制定完毕,阿贵就开始给公主化妆,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衫,殷碧莹换了一身夜行衣,紧紧跟在两个人和畜牧监的马车后面,来到宫门前,“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守宫门的士兵问道。
“劳驾,本人是御膳房管事阿贵,这是我的表弟阿曦,今早他跟随送水队进宫来,我把他留下来吃饭了,结果御膳房事太多,就忘了送他出宫这茬子事了,烦请官爷通融一下!”
“原来是阿贵管事,您可是我们陈总旗的好友呀,这点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士兵看了看化妆后的公主,他一个守城兵士肯定一辈子见不到公主面貌,而且已经入夜更看不清楚了。“阿贵管事,您和小兄弟请吧!”阿贵把他们送出城门,对车上的公主嘱托了几句,返回城门,马车扬长而去。
第17章 寒暑三载,终有一成
御膳房管事阿贵,把公主送出宫门之后,又提着酒肉返回到宫门内,“劳驾兄弟,今日是你们陈总旗值夜吧?”守城兵士答道,“是啊,贵管事何意?”
阿贵笑了笑,“你看,我说好久没和陈总旗把酒言欢了,这不趁这功夫,来看看陈总旗和众位兄弟。”阿贵打开提篮,酒香四溢,阿贵冲着四周的兵士言道,“快来呀,兄弟们!”闻到酒肉香气的兵士走过来围在阿贵周围,殷碧莹趁机迅速攀上了宫门内的石梯,先躲了起来。
兵士闻着就嘴馋的要命,可是军中纪律执勤时不准饮酒。“我们这些守城士兵值夜禁止饮酒的!”兵士言道,“不妨事,这样吧,我那,留一半酒肉放这儿,你们换班后尽管吃喝。剩下的我提上城门,和你们陈总旗叙叙旧可否?”
“不错,还是贵管事仗义,您上去吧!”兵士们把留下的饭食放在门楼内,阿贵一个人上了宫门楼,见到了陈总旗又是一阵客套,等到陈总旗安排两班人马交替巡逻的间隙,殷碧莹果断从城墙上滑落,去和之前出宫的若汐公主会合。
殷碧莹滑到城墙地下,解脱了绳索,沿着马车压过的车辙印一路追寻,等她走到一座荒废的屋子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谁?快出来!”殷碧莹走进屋子里,看到公主正坐在废弃的床头上,“师傅,您可来了,我在这儿等了好久。”
殷碧莹走过来抱住她,她从屋子外面找来一堆柴草点燃篝火,两个人围着篝火盘膝而坐,“公主,您也顺利跑出来啦,你想让民女陪你去哪儿?”殷碧莹问道,“去哪儿?”若汐感到为难了,她想了又想,言道,“我想到啦,师傅我们去找绫秀姐姐。”
殷碧莹站起来看了看外面,对若汐言道,“公主,不对呀,这个地方好像是出王城的路,如果去薛九爷的客栈,应该往回走。”
“哦,我也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这个房子就进来啦!”若汐不明所以,“如果是白天,我还能记得路,这外面黑漆漆的。我看,咱们还是在此安歇,明早再走!”
在逃出宫之前,殷碧莹就跑去找公主庭院管事的陈姑姑,告诉她公主要潜心修炼内功三天,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要擅自打扰公主,而王后也忙于照顾年幼的萧禹,隔三差五才过来来看若汐。
教书先生那边的课若汐也亲自去请了三天假,若汐可以放心的在这破房子里待一晚上,可是这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平时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主,哪能睡得了这地方。
殷碧莹又在房子周围搜寻了一遍,找到些细软的枯草在床上铺了很多层,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铺上,“公主,您过来睡觉吧,我在旁边守着您。”萧若汐走过来刚要上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愣,“师傅,这地方能睡吗?”
“没办法呀,咱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细软,只有这么一套套衣服。”殷碧莹也表示无可奈何,当然在荒郊野外露宿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可对于小公主来说,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正当殷碧莹无计可施之时,从破旧的门窗外扔进来两床被褥,看起来还是新的,“谁?”殷碧莹拔出剑冲了出去,可是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殷碧莹拿着剑追出去很远,还是一无所获。等到她回到房子时,发现公主抱着被褥往床上拖,试图把它拖到床上,“公主,快躲到我身后来。”殷碧莹走过去扶起若汐,把她藏在身后,用剑把被褥挑开,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放心把被褥铺开。
公主躺在柴草铺垫的床上,殷碧莹生怕这地方会有蝎子,毒蜘蛛,蟑螂之类的毒虫,就拿出她行走江湖使用的夜来香点燃,放在床头驱赶邪物。公主沉沉睡去,殷碧莹趴在床头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租用进王城做生意的马车进了繁华的闹市,殷碧莹和公主来到薛竣山的客栈,“二位是?”客栈的伙计拦住她们,殷碧莹抬起头,伙计言道,“您是殷姑娘,那这位小朋友是?”
“小哥,麻烦您先把薛掌柜请出来,这儿不便说话。”殷碧莹不想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暴露公主身份。客栈的伙计去请薛竣山,薛竣山从楼上走到门口,“殷姑娘,您不是在宫中给公主传授武艺,怎么会到鄙人的客栈?”
“薛大哥抬爱了,借一步说话。”薛竣山把殷碧莹和公主带到楼上房间,殷碧莹走进房间关上门,把若汐推到前面对薛竣山言道,“您看,她是谁?”若汐抬起头,“公主……草民拜见公主。”
薛竣山看到是公主,赶紧作揖行礼言道,“免礼,薛掌柜。”公主嘻笑道,一副可爱调皮的模样。薛竣山脑子里一团迷雾,他不知道公主到此要干嘛。
“六子,进来”薛竣山喊道,“掌柜的,您有何吩咐?”薛竣山猜不透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防万一他想派人去通知皇甫衷,“薛掌柜,您这是何意?”殷碧莹拦住他问道,“公主光临寒舍,草民深感荣幸,只是为了公主安全,草民想还是通知国舅爷为好。”
薛竣山又把钱六支出去,关上房门,若汐煞有介事的言道,“本公主那,在王宫待的太闷啦,想出宫透透气,你要再去通知我舅父,他肯定又要把我送回宫里,我不就白跑出来了。”
薛竣山心想公主是偷偷溜出宫的,应该没被人盯上,只要他加派人手保护公主,肯定不会有闪失,“那好吧,请公主先在房间歇息,待我稍作安排,再来面见公主。”
“绫秀在哪儿?公主要见绫秀姑娘!”殷碧莹走到薛竣山言道,“哦,我这就去叫小女来见公主!”薛竣山离开房间走到绫秀房间,“女儿,公主来了,要见你。”待在家里正百无聊赖的绫秀,听说公主来看她了,高兴的跑去公主的房间。
薛竣山还没说完话,她就像鸟儿一般飞走了,他只好摇摇头,背着手下楼去了。绫秀跑到公主的房间,“民女薛绫秀参见公主。”若汐赶紧跑过来抓住她的手,“哎呀,绫秀姐姐,不必客气,走,陪我出去玩!”
“这怎么行?”绫秀见两个人这身打扮,以她的推测公主是偷跑出来的,绫秀看着公主看了又看,“等一下,我去去就来。”绫秀拿来了她行走江湖女扮男装的装束,把若汐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公主,你看怎么样?”绫秀把铜镜拿给若汐看,若汐一看吓了一跳,镜子中的自己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这时薛竣山走进来,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还用红布盖着,“这是草民给公主备的薄礼,供您这几日玩赏之用!”
殷碧莹掀开盖着的红布,盘子里竟然是一百两黄金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这些金锭子我家里多的是,可是现在它在王宫里拿不出来啦!”若汐挠了挠头发嚷道,把绫秀等人逗乐了。
殷碧莹和薛绫秀陪伴着小公主,在王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闲逛,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要买下来,不是跑去听说书,就是去剧院看杂耍,该玩得都玩了,该逛的都逛了,好不快活。
不过苦命的就是那些薛九爷的伙计,买的东西都是他们在后面扛着,等到公主玩累了,走不动了才回到薛九爷的宅院。客栈的几个伙计气喘吁吁的提着一大堆东西,“掌柜的,这这,这大小姐和她的朋友也太能折腾了。”
“说什么那?”若汐听到后蹦跳着跑过来,几个伙计顿时不敢说话了,悄悄的躲到一边,薛竣山赶紧打圆,“若公子,几个伙计嘴碎。您别介意!”
若汐看着几个伙计也挺不容易,“看到吗?那堆东西,你们喜欢什么就挑什么拿走吧!”几个伙计都看着薛掌柜,薛掌柜摆摆手,“愣着干嘛?照若公子说的办!”
几个伙计走上前去,挑了几件喜欢的东西退下了,其实他们也用不着,只好拿回家给自己的母亲或媳妇。等到几个人走后,薛竣山言道,“公主殿下,您这次出宫玩得可好?”
若汐踢着小腿,走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薛掌柜,辛苦你了。这次出宫本公主感觉还不错!”若汐开心的笑起来,她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玩耍了。薛竣山跟着赔笑着。
“掌柜的,侯爷差人来了,您快出去看看。”钱六在门外喊道,薛竣山问候过公主,转身向客栈走去,若汐心想,难道这次出宫又让舅父发现了?不能啊,她们这次做的很隐蔽呀。
国舅爷府上的护卫单修来到薛九客栈,“九爷,别来无恙呀!”薛竣山客套着言道,“单护卫,国舅爷有何吩咐?”单修告诉薛九爷,国舅爷得到消息说今日王城的闹市区,有一个陌生面孔的少年,出手十分阔绰,一天就挥霍五十金,王城里的央城卫已经在调查此事。
“薛掌柜,您这儿有什么消息吗?”单修满脸狐疑的看着薛竣山,“这,鄙人倒没听说。不过鄙人会替国舅爷查清楚他的来历。”单修听到他这些话,满意而归。
薛竣山回到楼上,他走到公主房间门前,停留了一阵,敲门走进去。“公主殿下,您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貌似被央城卫士兵发现,并报告给了侯爷。我看您还是尽快回宫吧,以免节外生枝!”
“本公主好不容易跑出来,这才一天又要回去,本公主不回去!”若汐好不情愿的说道,殷碧莹深知万一被查到公主私自出宫的严重性,劝道,“公主,您就算不为民女着想,也想想你小时候的玩伴阿贵,如果你不回宫,他私自帮你出宫可是死罪!”
若汐突然不说话了,她想到了从小陪他玩耍的阿贵,小时候就数阿贵对她最衷心耿耿,若汐终于妥协了,薛绫秀上前抱住她,安慰她以后还有机会出宫,还能见到她们。
若汐只好和殷碧莹跟着送水的马车混进了王宫,萧若汐这次私自出宫总算有惊无险,阿贵趁着去给公主寝殿送饭的间隙,打听到公主已经回到王宫,他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
萧若汐托宫女给阿贵送去好多在市井之中买来的东西,阿贵感动的跪在地上,拜谢公主的赏赐,以后的很长时间,萧若汐都师从殷碧莹修炼内功,学习殷氏的剑法,国君萧圣焘也会在闲暇之余在她武艺上给予教诲。
与此同时,身在无涯洞玄梦池中修炼内功的冉泽,也在经历了无数次的严寒酷暑的考验,即将度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磨练期,准备出关了。“泽儿,为师当初还担心你能不能熬过这七七四十九天的磨砺,没想到你没有让为师失望。”
待到冉泽从玄梦池爬出来之后,无崖子伸手握住他的手,随着一股强劲的内力输入冉泽的身体,冉泽全身开始颤抖,感觉就像一股暖流涌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无崖子突然一惊,摇了摇头,“天意呀!”
“怎么了?师傅!”冉泽着急的问道,无崖子撒开冉泽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冉泽穿好衣服跟在无崖子身后,“为师发觉,你并非百年一遇的应变体质,不过通过这七七四十九天的历练,你有了修炼至高武学的身体基石。”
无崖子带着冉泽冲出无涯洞,飞跃湍急的瀑布水流,冉泽终于从幽暗的山洞来到了大千世界,他感到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小子,恭喜你还能活着出来。”紫鹊在一旁笑道。
冉泽突然想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山洞以及洞顶那些被禁锢的神兵利器,他以为自己经受住了玄梦池的考验,应该可以驾驭洞顶被禁锢的兵器,
“师傅,我现在可以去师尊修炼的地方选取自己的武器了吧?”冉泽询问道,无崖子大手一挥,在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件兵器,冉泽看到兵器兴奋的冲上去。
“双龙麒麟槊!这是我父亲的兵器。我当年我还在纳闷,父亲去往王城,他的兵器双龙麒麟槊没有带走,却失去了踪迹,原来它在这里。”无崖子告诉冉泽,他的父亲冉湛在去王城之前就托亲信把这口槊秘密送到了无涯山。
冉泽抱着双龙麒麟槊,他的眼里泛着泪水,他在思念已经逝去多年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脑海里满满的全是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无崖子走过来揽住他,给他安慰。
这把双龙麒麟槊,拥有七尺有余的暗红色握杆,槊尖是两条互相盘绕在利刃上的金龙,托着两条金龙的是一头麒麟灵兽。这把双龙麒麟槊异常沉重,不是一般的人能拿的动,更别说把它用的出神入化。
冉泽上前就要拿起麒麟槊,可他一只手哪里拿的起来,于是只见冉泽双手抱住麒麟槊,用尽全身力气,脸色都变了还是拿不起来。
青风和紫鹊却在一旁偷笑,“青风,你去把它拿起来让小子看看!”虽说青风有很多年的修为,让他去拿起来这么一件从未见过的神兵,他也是有些不爽。
只见清风走过去,身体悄然有一股气悬在胸腔,随后盈满全身又迅速集结到右手臂,借助左手的力量拿起那口双龙麒麟槊,冉泽感到吃惊,正要鼓掌的时候。
清风突然气力不足,麒麟槊在离地半尺之后又重重的立在了地上,“哎呀,清风,你可真给我丢人!”青风听紫鹊这么一说,满脸的委屈和不服气,“这不是从来没见过此物嘛,要不,紫雀你来试试!”
紫雀此时气的一跺脚,本来想让青风拿起来好嘲笑冉泽一番,没想到青风那么不争气,冉泽看到比他能力强十倍有余的青风拿起来都费力。他求教于无崖子,“师傅,以我现在的功力,该怎样提起这口麒麟槊?”
“泽儿,你靠蛮力怎么能拿的动它,要靠你的内力去驱动它为你所用,此功非几日可成!”从那以后冉泽在师傅的教导下开始,修炼混元内功心法,功力在迅速提升。
在以后的日子里冉泽不但要学习基本的驻颜功法和混元内功心法,以及玄冥云翻掌,六禾筋骨功,踏风冲浪,招蜂引蝶等。还要涉及到医药百草,目的是将来在危急时刻能够自救和救治别人。
他每天练完功,都会和青风,紫鹊一起挎着背篓上前采药,尝遍百草,在师傅的指导下炼制丹药。就这样日复一日,冉泽的功力已经可以和青风进行正面较量了,有一天冉泽来到父亲留下来的那把麒麟槊跟前,他失声言道,“父亲,请您保佑我,早日学有所成,为您和母亲沉冤昭雪,还有我好想最小的妹妹若汐。”
冉泽抱着麒麟槊趴在地上好大一会儿,他慢慢站起身,想要拿起麒麟槊,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轻而易举的拿在手中,这时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冉泽回头一看,是青风和紫鹊,“好棒呀!冉泽!”
紫鹊喊道,冉泽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时青风拿起自己的兵器双锏,冲冉泽大喊,“冉泽,小心!我来了!”原来青风看到冉泽已经拿起来双龙麒麟槊,他要和冉泽切磋一下武艺。
两个人从大殿打到了外面,又从外面打到了瀑布下面,两个人各自施展“踏风冲浪”的轻功,在水潭上面激烈的打斗着,紫鹊在一旁观战,不时的为两个人加油助威。
不过功力尚浅的冉泽不久败下阵来,青风的双锏鬼魅般落在了他的面前,青风收回双锏走到冉泽面前,“小子,不错嘛!进步挺快!”冉泽无奈的笑笑,其实他也挺开心了,毕竟可以拿起麒麟槊和清风大战十几会合,说明他的武功突飞猛进。
第18章 逃离王宫
冉泽在无涯山修行一载,尘世已经过去三年有余,此时的公主萧若汐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温婉可人,和她的师傅殷碧莹站在一块宛如姐妹。
这三年来她从一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逐渐成长为聪慧睿智的芊芊少女,曾经抱起来都感觉吃力的赤魅蓝绫剑,被萧若汐用内力驱使,舞起剑来得心应手。
这日,若汐公主正在自己的宫苑练习剑法,殷碧莹站在庭院里空地的边缘,看到萧若汐在空地上来回飞舞的倩影,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公主第一次看到她舞剑时的情景,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宫女匆匆跑过来,“公主殿下,大王子说要来看看公主殿下,此刻正在前殿等候。”萧若汐正在练剑听说她的王兄萧衡登门造访,她收了赤魅蓝绫剑,心想,这时候,萧衡来干嘛?
“你去好生伺候着,本公主即刻就去。”萧若汐走到殷碧莹跟前,“师傅,你随我一起去见王兄如何?”殷碧莹应允,公主命人把赤魅蓝绫剑放回了剑架,她进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华丽的服饰走出来。
萧若汐和殷碧莹一前一后走进前殿,此刻的萧衡正坐在前殿客厅里喝茶,三年过去,此时的萧衡已经二十岁,按照王室的规矩他有可能被正式册封为太子,“王兄,怎么有空到若汐这儿来了。”
萧若汐见到萧衡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若汐,王兄这不在宫里待的无聊,来看看妹妹。”萧若汐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自从我们的老师离开王宫之后,咱们兄妹便很少得见啦!”
“谁说不是那,艾,若汐~”萧衡此刻拜访其实是为了赤魅蓝绫剑而来,“王兄有何事?就请快说吧!”萧衡见她依旧不改小时候的性情,也就说明来意。
“听说,姑姑赠你的那把赤魅蓝绫剑放在这里,三年你都不曾用过,是也不是?”萧若汐终于知道他来这儿何意,看来是想要和她争夺那把剑。
“王兄,莫非你也对小魅情有独钟?”若汐疑惑的看着萧衡言道,“那当然,世上谁人不知,赤魅蓝绫剑是一把神剑,为兄当然也想得到。再说当年,姑姑也没说就是给你的!”
若汐想想也是,当年是她一时好奇,才让人把赤魅剑抬到国君面前,祈求父王和王后让她练剑的,那时候萧衡和她都还小,根本不知道赤魅剑的来历。
“王兄这么说,小妹不想辩驳,那把剑就放在我的房间,若汐带王兄去看便是。”说完,萧若汐带着萧衡来到她的房间,殷碧莹紧随其后。当萧衡看到那把剑的时候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对于一个七尺男儿而言,拥有一把自己心爱的武器很重要,而赤魅蓝绫剑正是他的心中所爱,但若汐不知道的是这把剑还有另一层深意,这是三百多年前,萧氏的高祖萧桓公曾经横扫天下用过的佩剑。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君权的象征,只是已经一百年没人能把它当做武器使用了,萧衡走上前去,正想用手去摸,突然一道冷艳的寒光闪过,萧衡在空中翻转,当他落地时,看到赤魅蓝绫剑不见了踪影。
萧衡和公主等人追到了院子里,那把剑直挺挺的立在院子里空地的中间,纹丝不动。“自古但凡神兵利器,能者居之,若汐,不如我们兄妹来比试一下,看谁更有能力得到它?”
殷碧莹把自己的剑递给萧若汐,“好,王兄,看剑!”若汐拿着剑飞跃而起,冲到萧衡的面前,但被萧衡用剑身挡住,若汐被反弹了回来,还没立住脚,萧衡开始进攻,双方在院子里激烈的争斗,不分伯仲。
萧衡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武艺竟然进步的那么快,他也不甘示弱,为了能得到他心爱的赤魅剑,对着若汐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进攻,若汐招架不住,退到了殷碧莹身后,殷碧莹果断出手挡住萧衡风驰电掣般的进攻,萧衡武力不及殷碧莹被剑气震倒在地。
“若汐,你还是输了!”萧衡站起来,用剑撑住身体对若汐笑道,然后对殷碧莹投来赞许的目光,“没想到,殷师傅武功这么高强。本王佩服!”
若汐不想让他夺走自己的小魅,走到萧衡面前言道,“才没有,王兄你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不算数。”若汐见打不过萧衡,只好来个无理取闹。“若汐,刚才你可是答应了!你可是贵为一国的公主,怎么能出尔反尔,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本公主~哎呀,算啦,送给你啦!”若汐也不再申辩,干脆一咬牙说出这句话。“公主,不可!”殷碧莹上前劝阻,她也认为萧衡这么做对若汐不公平,有点以大欺小的意思。
不过正当萧衡再次去握住赤魅剑的时侯,那把剑却自己飞到了若汐的手中,若汐接过剑一下子飘到了上空,和萧衡又是一阵较量,不过这次萧衡被若汐打的很惨,连连求饶,“若汐,咱不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嘛!”
若汐看到她的王兄认输了,高兴的抱着殷碧莹言道,“师傅,我终于赢了!”得不到赤魅蓝绫剑,萧衡虽然有点失望,但一个更大的惊喜却降临到他头上。
朝中大臣向国君提议应当册封太子,大多数人认为萧衡年少有为,又是国君的长子,应当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并且恢复其生母殷妃的地位,多年前因为那件对公主的造谣事件,让国君萧圣焘对殷妃和萧衡置若罔闻。
此时他又抵不住朝中大臣的非议,只好同意先把被驱逐在宫外闲居的殷妃迎回宫中,恢复她曾经的身份地位,而把册封太子的事搁置。
恢复地位的殷妃和萧衡的师傅公孙扬武走的很近,希望得到公孙扬武和其他大臣的支持,让自己的儿子上位,成为古月国的太子。而国君真正喜爱的孩子是他和皇甫王后的幼子萧禹。
萧圣焘本就打算立萧禹为太子,但此时的萧禹年幼,不堪重任,最后在公孙扬武和一班大臣的坚持下,萧圣焘只好册封萧衡为古月国太子,加封甄妃的儿子萧帆为安南王,王后的次子萧禹为安敖王。
在太子萧衡的册封大典上,若汐公主跟随自己的母后皇甫王后来到大典上,十二年前的今天,她被自己最爱的父王册封为曦月公主,此刻她又参加了王兄萧衡册封太子的仪式,因为自己的儿子成了太子,他的母妃殷妃也变得趾高气扬,飞扬跋扈。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殷碧莹趁着公主睡熟再次去探查关于赤魅蓝绫剑的秘密,当她上前去抚摸赤魅蓝绫剑的时候,发现公主的身上突然透着一股绿油油的寒光,她悄悄的走到公主床边,发现绿油油的寒光是从她的睡衣里发出来的,她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公主的房间。
为了一探究竟,殷碧莹找个理由,要帮公主沐浴。在帮公主沐浴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公主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麒麟灵玉,这是她潜伏在王宫这些年要找的东西,她的目的就是带这块玉回去。
“公主,我看您脖子上挂着的这块玉真是漂亮。”殷碧莹故意说道,若汐低头看了看那块麒麟灵玉,“你是说这个吗?它从我一出生就戴在身上了!”若汐把麒麟灵玉握在手心说道。
根据萧若汐所说,殷碧莹得知这块玉从小便戴在公主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是她最重要的宝贝了,殷碧莹心想,如果要夺走麒麟灵玉肯定要伤害到公主,王宫戒备森严,她根本不可能带走麒麟灵玉。得知麒麟灵玉去向的殷碧莹,要把消息传递给她的父亲。
过了数月,殷碧莹不辞而别,在王宫中神秘消失了。殷碧莹的消失,让王宫里的振武卫行动起来,在国君的授意下,王宫进行了大面积的搜捕,就连王后的寝宫都没有放过,当振武卫来到公主宫苑的时候,若汐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萧若汐问道,振武卫头领拿出令牌,言道,“本使奉国君之名,搜查暗黑组织安插到王宫的奸细,公主殿下,得罪了!”振武卫搜查了公主寝殿的角角落落,还是没有找到殷碧莹,等振武卫撤退之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若汐来到国君的寝宫。
“父王,孩儿好久没见到殷师傅了,是不是您把她带走了?今天来我的寝宫搜查的卫士是怎么回事?”萧圣焘知道公主和殷碧莹感情很深,他也没想到殷碧莹是暗黑组织安插到王宫的奸细。
为了保留若汐和殷碧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萧圣焘拉着萧若汐的手言道,“若汐,父王告诉你,你可别难过。”若汐点了点头,“嗯,父王请说。”
“你的师傅那,她前几天找到你母后说,她的老父亲病重,她要回去尽孝,不能再陪伴若汐,所以父王就同意她出宫了!”萧圣焘意味深长的说道,“至于那些卫士,是在搜查闯进王宫的刺客。”
“啊!王宫中竟然有刺客,父王和母后没事吧?”萧圣焘笑道,“父王和你母后无碍,若汐不必担心!”就在此时,振武卫的卫士已经发现了殷碧莹的踪迹,正在一路追杀,殷碧莹逃向了大漠。
失去殷碧莹的公主若汐更是百无聊赖,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渐渐产生对殷碧莹的依赖,殷碧莹也对她是百般娇宠。可是从此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住在深宫之中了。王后看到若汐每天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是十分心疼,就把她的好朋友薛绫秀招进了宫,和若汐公主做伴。
时间一晃又是三年,在无涯山学艺的冉泽已经进阶到上乘武功的初级阶段,还学习了济世玄学的黄炎治经,脉络心学,阳毒经等,以及星月无影剑法,云山雾罩功等,自以为学有所成的冉泽急于要替父母沉冤昭雪,决定告别师傅,下山去千里之外的天狼城,寻找父母被陷害的证据。
无崖子也不加拦阻,只是交给他一封书信,让他先到雁山国去拜访若汐的姑姑馨乐长公主,冉泽辞别师傅和青风,紫鹊去往雁山国。
转眼十七八岁的公主若汐,是生的容颜清俪,气质高雅,俨然如从天上飞来的仙女,只是依旧不改那种自由烂漫的性情,多年前殷碧莹对她描述的江湖在她心中生根发芽,此刻迅速膨胀。
她认为自己饮马江湖,行侠仗义的时候终于到了,萧若汐心想如果到父王面前要求他放自己出宫,是那么的痴心妄想,她又想到对自己忠心不二的阿贵,不过时隔六年,此时的阿贵也已经是将近四十的人了,怕是折腾不起了。
“阿贵,你要帮我出宫!”公主把阿贵招到寝宫拉着他的手说道,“公主,您这不为难阿贵吗?阿贵这马上都四十了,经不起折腾了!”阿贵感到有些为难,“阿贵叔,您对若汐最好了,您就再帮我一次嘛!”若汐摇晃着阿贵的手臂开始撒娇。
阿贵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连连说道,“公主殿下,我的小姑奶奶,你这可折煞俾人了,这让别人听到,俾人小命就没了!”若汐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给阿贵,“看,这是父王当年赐给若汐的古月令箭,本公主送给你,就是父王都不能轻易治你死罪!”
看到若汐把她最重要的东西之一,送给了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这时他几辈子不曾得到的恩赐,阿贵趴在地上连连叩首,阿贵让若汐和薛绫秀互换衣服,又让人帮她打扮了一番。
阿贵带公主若汐来到宫门前,借口薛绫秀得了病,需要出宫回家里医治,并伪造了内务府的公章,给薛绫秀告假才骗过了守宫门卫士。公主逃出王宫便拿着她的赤魅剑和一百两黄金骑着马,匆匆向王城外飞驰。
在王城的城门口,早已等待的薛竣山把她安全的送出了王城,并安排自己的手下钱六一路跟随公主,公主出走两天后,皇甫王后来到公主寝宫,发现了躺在床上假装生病的薛绫秀,气的火冒三丈。
当国君萧圣焘得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大动干戈,只是问清了缘由,把薛绫秀放出了王宫,萧圣焘对皇甫王后言道,“盈儿,不要动怒了,其实这样也好。”萧圣焘说到,“前番东齐国特使奉齐君之命,前来商议两国和亲,寡人也不想若汐像她的姑姑一样远嫁他乡。”
话虽如此,身为公主母后的皇甫盈还是忧心忡忡,在她眼里若汐是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她在外面根本挨不了多少日子,尽管若汐不是皇甫盈亲生的孩子,但她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八年,胜似自己的亲生女儿。
回到寝宫,王后说道“去,把皇甫衷招进宫,本宫有事和他相商!”宫女走出寝宫差人去请国舅爷,皇甫衷急匆匆的赶到宫里,“王后,出什么大事了?”皇甫衷已经是满头大汗,急切的问道。
皇甫盈眼里含着泪水,用手捂住心口,言道,“这孩子,她竟然离家出走了,就不知道做母亲的有多心疼吗?”皇甫衷扶皇甫王后坐下,言道,“王后不用担心,我这就差人把公主找回来!”皇甫盈拦住他,摆摆手。
“算了,儿大不由娘,随她去吧!不过,你一定要确保若汐的安全。”皇甫盈握住弟弟的手失声言道,皇甫衷应允,辞别王后返回候府。
第19章 大闹古月楼
逃离王城的若汐只身一人骑着马沿着出城的官道一路前行,她时而回头察看,并没有发现有来自王宫的追兵。萧若汐渐渐放慢了马儿奔跑的速度,而薛竣山派出的钱六带着几个伙计紧随其后。
皇甫衷回到候府,马上把他的心腹罗程找来,“侯爷,有何吩咐?”皇甫衷言道,“从今日起,本侯把你调离卫营,你就带几个人暗中保护公主安危,有什么状况速速来报!”罗程领命,深夜便带着几个高手离开王城,沿着出城的道路追寻公主的踪迹。
若汐终于远离了王城,摆脱了父王和母后以及王宫的各种束缚,她骑着马在官道上走着,此刻的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儿,毕竟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出来闯荡。
漫无目标的萧若汐,只能顺着那条路走下去,走到哪儿算哪儿吧,追寻公主而来的罗程在路上遇到钱六的人马,“这不是侯府的罗大人嘛,您怎么会出现在此处。”罗程看到是钱六客气道,“六子,别来无恙啊,我也是奉命行事。”
罗程向钱六打听公主的下落,钱六才得知他们也是来追寻公主的,言道,“罗兄,我等也是薛老板派来保护公主的,既然侯爷已经得知公主出走,我等也可以回去复命了。罗兄,您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公主。”
钱六等人辞别罗程骑马返回王城,向薛掌柜复命,“掌柜的,侯爷的人马和我们的兄弟不期而遇,他们说是奉侯爷之命去保护公主,您看?”薛竣山听到这儿,悬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轻声言道,“罢了,有侯爷的人在,我等就可安枕无忧了。”
经过一番奔波,若汐来到了一座小城池,她骑着马进了城,这座城看起来非常的小,是古月都城的一座属城,名曰陀罗城。是王城禁卫军驻扎和训练的地方,走了一天的若汐是又累又渴,她突然发现了一座门面挺气派的酒楼。
若汐走了进去,一个伙计走过来对她言道,“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呀?”若汐言道,“本公~”刚要说出口,若汐心想不能暴露身份,改口言道,“店家,我要住店,给我找一间舒适的房间。”
“好嘞,麻烦你到柜台前交上押金嘞!”店里伙计把若汐领到柜台旁,若汐从包袱里摸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掌柜的,这个够吗?”她的那锭黄金,别说要一间上房,就是在这儿住上半年也够了。
收账的先生眼睛都被金子的光芒亮瞎了,“得嘞,这酒楼的房间客官您随便选!”说完,伙计把萧若汐带上楼,走到一间“天”字号房间,伙计打开门,萧若汐走进去,这房间布置的相当豪华,竟然还有可以沐浴的套间。
伙计走后,若汐坐到松软舒适的大床上,激动的不亦乐乎,就感觉回到了王宫似的,“看来,那些金锭子真好使,早知道多带点出来了!”若汐自言自语道,这时罗程几个人已经赶到了陀罗城。
他们找到了另一家客栈住下,派出几个人在城里打听一个女孩的踪迹,“罗大人,找到了,在古月酒楼!”寻找公主的人回来禀报,“嗯,去派人轮流盯住古月酒楼!”罗程安排好人手,让其他人先休息以便于轮流盯着古月酒楼的动静。
走了一天的路,若汐实在是累了,在吃过晚饭后躺床上就睡着了,谁曾想她到柜台交定金的时候,被一些江湖盗匪盯上了,夜半时分,一直竹管戳透若汐房间的窗户纸,只见白色的烟雾从竹管口冒出,若汐便沉沉的睡去。
“大人,那边有情况,我们要不要上去!”罗程飞跃到楼顶看到两个蒙面盗贼正在打开公主的房门,他刚要跳进去,突然发现盗匪的身后站着一个江湖模样的人,他悄然走过去,只出两掌就把两个贼击倒在地。
罗程看在眼里,小声的对身后的两个人言道,“撤!”三个人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空中,黑夜悄悄过去,清晨的光芒透过门窗照进房间,若汐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觉到有点痛,她习惯的张开双臂,等着宫女来伺候她,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动静,她悄悄的睁开眼,才想到自己已经出宫了,不再是养尊处优的曦月公主,一切都要自食其力啦!
她没好气的站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和靴子穿上,拿起早就备好的毛巾,水盆出了门。打了一盆清水,若汐在清水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这还哪有一国公主的气质,活脱脱一位江湖游侠,她不免心中惬喜,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若汐洗漱完毕坐在镜子跟前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穿上外套拿上剑和包袱便出了门,她走到楼下,发现酒楼里已经人满为患,几乎人人都带着武器,原来这里是众多江湖人士进京办事留宿的地方。
若汐肚子饿了,点了一份菜两个馒头,看到酒楼里的客人桌上都有一个陶壶,客人从陶壶里倒出清水般的液体,端起碗一饮而尽,一副畅快淋漓的样子。若汐感到好奇,“店家,给我来一壶那个!”若汐觉得那东西喝起来一定是美味。
伙计答应着,“好嘞,客官您稍等!”当伙计拿着一壶酒走到若汐面前,他站住笑道,“我说姑娘,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样子,确定上一壶酒?”“酒?”若汐这才知道他们喝的是酒,在王宫她肯定是不准喝酒的。
正当若汐考虑要不要尝尝鲜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客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和他对面的人吵闹起来还动起手,把酒楼的桌椅板凳和碗筷搞得一塌糊涂,伙计们上前拦阻反而被打。
这时只听见有人在楼上大喝一声,“是哪儿来的小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众人随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到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站在二楼的台阶上。“掌柜的,那两个人不知因何故,打起来了,毁坏了咱店里不少东西,您看?”
那人轻声对伙计说了一些话,伙计们匆匆离开,“我那,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那与我酒楼无关,砸坏东西就要赔!”方才打架的那人如梦初醒,“好,我赔!你说多少银两?”
酒楼老板身边的伙计走下来言道,“每人纹银十两!”打架的两个人大吃一惊,“什么?章老板,您这是狮子大开口啊,纹银二十两,足够盘下一间酒馆!”原来这家店的主人便是这章老板。虽然若汐不知道纹银二十两的分量有多重,她却觉得不公平!
章老板听后笑道,“兄弟,你们是第一次来我陀罗城吗?不懂我这里的规矩也无妨,那我就告诉你们,在我这里,毁坏东西一百倍赔偿!”两个人听后,扭头就想跑,这时伙计们已经把房门紧锁,“怎么,不愿赔偿还想跑!”
若汐再也忍耐不住,她跳到凳子上大喊,“简直太霸道了!欺人太甚!”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身上,有的人还拉扯她的衣袖小声言道,“姑娘,姑娘,你下来,你怎么敢和章老板顶嘴,他朝中可有人!”
章老板店里的伙计跑过来蔑视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还敢和我们章老板顶嘴,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汐压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笑嘻嘻的言道,“这是什么地方?本姑娘还真不知!”
章老板笑道,“在这陀罗城,还真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没看到门前挂的招牌吗?”若汐这才想起昨天进门看了一眼招牌,“古月酒楼,你胆子不小,敢冒用大月国的名号,不过那又怎么样?别说你这小小的酒楼,就连整个王城都是本公,公…”若汐又差点脱口而出,“都是我的!”
听到若汐这么说,酒楼里的众人一阵哄笑,有人言道,“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章老板可是明白人,他仔细的瞅了瞅若汐,这时伙计对她言道,“老板,就是这姑娘,昨天给了一锭金子交付押金,怕是有什么来路!”
章老板交代伙计去请陀罗城县尉带官兵前来,然后对楼下伙计交代,“不管这孩子什么来路,把他们三个抓起来!”若汐怎么轻易让他们抓到,在章老板的酒楼里上蹦下跳,把平日里殷碧莹教的本事全用上了,和店里的伙计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若汐在桌子上跳过来跳过去,几个伙计追着她到处扑空,还被她拳打脚踢,“来呀,来呀!快来抓我呀!”若汐还冲着抓她的伙计做鬼脸,搞得几个人也是没办法,“小丫头片子,有本事你别跑!看爷几个不抓到你!”章老板的伙计气急败坏的言道!
章老板看到几个大男人折腾了半天,竟然抓不到一个孩子,还让她踢翻了不少桌凳,打破了很多酒坛子,破口大骂,“真是饭桶,你们干什么吃的!”正当若汐闹得酒楼不可开交的时候,潜伏在客人中的罗程无奈的摇头,心想公主就是公主,到哪儿都一副娇纵的样子。
这时从楼上飞下来一名身穿黑衣,手握短剑的男人,他就是章老板请的高手花谷城。他冷峻的脸庞盯着若汐,突然他纵身飞越到若汐身边,他的举动被罗程看在眼里,罗程悄悄起身要去救公主。白谷城伸手去抓若汐的时候,一个身穿青衣的俊美男子出现在若汐面前,和白谷城打了起来。
两个人赤手空拳的在楼下激战,武力不相上下,打了十几个回合,似乎那青衣男子略占上风,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有官兵!”那青衣男子避开花谷城拉住若汐破窗而出。两个人赶到后院牵了马匆匆朝城外飞奔,罗程也紧跟出门,骑着马去追赶若汐公主。
等到陀罗城的县尉带领官兵到达古月酒楼,闹事的若汐已被人带走,县尉带人骑马去追,追到城门口罗程的人拦住去路,“你们是谁?给本官让开,别妨碍本官执行公务!”
罗程的手下一动不动,那县尉叫喊道,“反了你们了,给我拿下!”这时罗程的收下亮出央城卫的令牌,“告诉你们大人,不该管的事别管,免得惹火上身!”县尉看到是央城卫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带着部下返回古月酒楼。
县尉离开后,罗程的手下飞奔出城去寻公主三人,县尉来到章老板面前,章老板问道,“抓到她们了吗?”县尉冷冷的言道,“没抓到,我们在半路碰到央城卫,央城卫那些人我们惹不起!”章老板心想,还好去通知县尉,不然会给自己惹来**烦!
若汐骑着马跟在那青衣男子身后,她突然很好奇问道,“喂,大侠!明明是他们的错,我们干嘛要跑?”那青衣男子勒住马匹回过头,言道,“你这姑娘,胆子真不小,你不知道那章老板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和他叫板!”
管他什么身份,在公主眼里当然不值一提,“他是什么身份呀?”若汐反问道,“听说章老板,和镇守边关的大司马,大将军夏侯有一些关系。”若汐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哦,身份在再高贵,能比得上当今国君?”
那青衣男子不再作声,若汐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俊俏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身穿草青色的长衫,手中握住一把黑色的长剑,颇有江湖少侠的风范。
“敢问大侠,姓甚名谁?”若汐若有所思的问道,“在下申屠无悔,姑娘称呼我无悔就好,敢问姑娘芳名!”这个问题让若汐有点为难,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灵机一动,笑嘻嘻的言道,“小女子复姓皇甫,名曰若汐!”
在两个人都报上名号之后,若汐抱拳言道,“申屠大侠,本姑娘还要去别处,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答!就此别过!”说完若汐骑马就要离开,“姑娘,你一个人要去哪里?”若汐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在江湖上也没什么朋友。若汐骑着马头也不回,大声说道,“本姑娘要浪迹天涯,走到哪儿算哪儿!”
看着若汐远去的背影,申屠无悔的脸上漏出难以察觉的笑容,他似乎被这个生性豪爽不羁的姑娘吸引了,骑着马走着走着罗程带人迎面而来,“敢问兄台,方才在酒楼被你带出来的姑娘在哪儿?”罗程问道。
申屠无悔看着罗程和身后几个人,几个人均面无表情,一只手抓住缰绳,一只手随时放在自己的武器上,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他猜测几个人非比寻常,而且是训练有素的一帮人。
申屠无悔故作轻松的言道,“我和那位姑娘素昧平生,只是碰巧搭救于她,方才她已经离开,大概沿着这条路去了。”罗程等人谢过申屠无悔,骑着马追去。
申屠无悔突然想到在古月酒楼见过罗程,他就一直盯着叫若汐的姑娘,他对此深感不安,决定追上若汐,看那帮人到底要干什么!申屠无悔调转马头,向相反的方向赶去。
第20章 流落璜水城
冉泽携带师傅无崖子的书信千里迢迢赶往雁山国,当他赶到燕阳城的时候已经是黑夜,燕阳城门已经关闭,城门守卫的士兵拦住他,冉泽没办法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城门打开,他才能顺利进入王城,冉泽牵着马朝远处走去,他必须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冉泽第一次来到燕阳城,对这一带非常陌生,此时又是黑夜根本分不清方向,在他看来只要有光亮的地方就可能有人家,没准就能够借宿一晚上,他边走边向四周张望。终于他发现远处的树林中有点点火光,冉泽迫不及待的走过去。
当冉泽走到有火光的地方时,却发现这里有一处院子,火光是从院子里的房间里发出来的,看来这里有人住,冉泽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房门慢慢打开,走出来一个老头,他拿着灯笼抬的老高,借着烛光看清楚冉泽的衣着和模样,看似不像是坏人。“大伯,我本来是要进城的,可是当我赶到这儿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您看能否借宿一晚?”
冉泽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笑道“大伯,我这儿有一些银子,作为今晚借宿的报酬!”那人看了看冉泽言道,“孩子,看你也不是坏人,银子先收起来,进来屋里说!”冉泽跟着老头进了屋。
这户人家房子非常简陋,家具也是非常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旁是篝火和吊着的锅,锅里还热着汤,看的出来老头一家是猎户。老头从三件木架挂着的钩子上取下锅,把里面的汤倒进碗里,热气腾腾的还冒着烟。
他把碗端过来对冉泽言道,“孩子,我们家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你就喝碗汤暖暖身子吧。”冉泽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笑着说,“这汤味道还不错,感谢大伯的盛情款待。”冉泽在屋子里看了半天,发现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门,用布帘掩着。
“大伯,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冉泽好奇的问道,老头笑了笑,他走进旁边的屋里,等他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女子走到冉泽面前言道,“小女子见过公子。”原来这个姑娘和老头在一起生活,冉泽通过篝火的微光看着这个姑娘,发现这姑娘面目清秀,身材婀娜多姿,只是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是那么光鲜。
显然和老猎户应该不是父女关系,当冉泽谈到这个事的时候,老猎户似乎也看透他的疑惑,老猎户拉住他的手说道,“这姑娘,是我有一天上山打猎救下的,她当时昏迷在树林中,当她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她可怜,就让她住在这里,给我做了闺女,我给她取名字叫做崔莺。”
冉泽总算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喝完汤,崔莺把他带进自己住的房间,虽然外面看起来很简单,可是毕竟是女子住的地方,还是挺宽敞的,有床有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灯。房间的墙上挂着弓箭,“为何带我来这儿?”冉泽问道。
“爹爹说您是客人,让您今晚住这里。”崔莺低着头说道,“我睡这儿,那么你睡那?”崔莺从床边的柜子里抱出一床被褥走到外面,把被褥放到门后面的土炕上。
冉泽觉得自己睡屋里,让他们父女两个睡外面不合适,于是他把崔莺领进屋,自个躺在柴草铺就的炕上就沉沉睡去,可能是他一路奔波太累的缘故,见冉泽躺在土炕上已然睡熟,老猎户和崔莺也不忍打扰他。
冉泽就这样在老猎户的家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爬起来,却看到老猎户和崔莺都不在,他刚要走出屋子去跟他们告别,老猎户就端着汤和大饼走进来,“你醒了,来吃点东西吧!”冉泽谢过老猎户,抓起大饼啃着,喝着汤一会儿便吃完了。
当他再次把身上的银子递给老猎户的时候,老猎户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言道,“这位少侠,老夫我观你是个好人,我如今年迈,恐怕时日不多,崔莺不能待在我身边,你把她带走吧!”好不防备的冉泽被老猎户的一席话惊到了。
“崔伯,这怎么使得!我也是活着浪迹江湖的日子,她跟着我岂不要吃苦!”崔莺也不愿意丢下收养她三年的老猎户一走了之,跪在老猎户哭着不忍离去,“走,孩子,你跟着这位公子走吧!”老猎户虽心有不舍,但他已经无力招呼崔莺,只能把她托付给别人来照顾。
看到老猎户主意已决,自己也不好推辞,毕竟老猎户还收留了自己,对自己又那么好,冉泽拉着崔莺走出屋子,把她抱上马。崔莺恋恋不舍的和老猎户告别,冉泽骑着马带着她直奔燕阳城而去,两个人路过城外一条小河,崔莺下马在河边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冉泽和崔莺两个人骑马穿过城门,直奔雁山国王宫而去,当他们到达王宫门口时,被守卫王宫的士兵拦住。“我要见大月国的馨乐长公主,麻烦兄弟帮忙通报一声!”王宫守卫蛮横的言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好大的口气,还想见我们的国后!”
无论冉泽怎么请求,卫士都不让他进宫也不给他通报,无奈之下冉泽只得带着崔莺入住一家客栈,以便等待时机。在住进客栈之后,他从老板口中无意间得知王后将在三日后携王子出游,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雁山国王后出游的那天,为了预防自己可能遭遇的不测,冉泽只好把崔莺留在客栈,并安排好了一切,约定自己如果一天之内回不来,她便要回到老猎户的家里。冉泽只身一人去拦王后的车驾,当冉泽挡在雁山国王后的车驾前时,一群卫士冲上来把他擒获,送到王后面前治罪。
“王后娘娘,小人不是有意冒犯王后天颜,是小人的尊师无崖子让小人将书信带予王后!”冉泽被押到车驾前大声喊道。过了一会儿,从马车里传出清脆的女子声音,“王后娘娘说了,放开他,让他跟着一块进宫!”卫士把冉泽放开,冉泽跟随车驾转进王宫。
回到王宫之后,雁山国王后召见冉泽,冉泽把无崖子写给馨乐的书信交给王后,王后看过之后言道,“冉家的事过去快十八年了,你终于来找本宫了,本宫从来不相信冉湛会背叛我萧家!”
说到馨乐和冉湛的渊源,要追溯到冉泽的祖父和国君萧圣焘的父王那一辈,冉泽的祖父是老国君当年所倚重的元老重臣,冉湛从小就和馨乐有过往来,情同兄妹。冉氏蒙难时,远嫁雁山国的馨乐公主一直是不相信,但她又不能拿出证据证明冉氏的冤屈。
十八年后的今天,她终于等到了冉家的后人,馨乐长公主遵从无崖子的嘱托,决定让冉泽以门客的身份到西陇国平凉侯赵之桓的府上任职,平凉侯赵之桓的妻子便是雁山国君的表亲,两家人素有往来,馨乐长公主萧圣把他安插在赵之桓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冉泽走出王宫回到客栈,崔莺正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他的消息,当听说他被王宫的卫士擒获,她还急出一身冷汗,看到冉泽安然无恙的回到客栈,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冉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崔莺走上前去,深情的看着冉泽忽而又低下头言道,“我没事,让你在此为我担惊受怕,我真的过意不去!”崔莺一边给冉泽倒水一边言道,“冉大哥说哪里话,爹爹让我跟随你,从此之后你便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
崔莺把倒好的茶杯递给冉泽,她无意间碰触到冉泽的手背,“哦~亲人”冉泽喝着茶若有所思,心想自己也是看她可怜,才答应老猎户照顾她,她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亲人。冉泽把自己要去西陇国的事和崔莺和盘托出,想要安排崔莺留在燕阳城等着自己回来找她。
“冉大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崔莺不愿意一个人留在燕阳城,那她就又变成了一个人,“怎么了,你说!”冉泽询问道,“我想和你一起去西陇国,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冉泽此去是为了暗中寻找父母和家族被诬陷的证据,前路凶险莫测,他不能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崔莺。
“这,”冉泽在房间走来走去,犹豫了很久,“莺儿,不行啊,这一路上真的很凶险,而且西陇国距离此处逾千里,你承受不了长途跋涉的辛苦。”不论冉泽怎样劝说,崔莺执意要去,冉泽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拗不过崔莺的苦苦哀求。冉泽决定带她一起去西陇国。
此时天色已晚,冉泽要回房间准备行李,就对崔莺言道,“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随信使出发。”嘱托完崔莺,冉泽离开崔莺的房间,出了客栈在王城的夜市上买了一匹白色的马,回到客栈给它套上马鞍和马蹄铁,喂了草料和清水才回到房间收拾行装后,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冉泽起床洗漱完毕,穿上王宫为他准备的衣服,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言道,“冉大哥,你在吗?我进来了哦!”冉泽听到是崔莺的声音,他走到门后面打开门。
“莺儿,我已经收拾妥当,待会我们就出发,你那边准备的怎样?”冉泽看到崔莺站在自己面前问道,崔莺笑着回答,“冉大哥,莺儿昨晚就已准备妥当。”
两个人到楼下用了早餐,结清账单,一人骑上一匹马跟随萧圣派出的信使奔西陇国的方向而去。冉泽等人途径古月国的河西郡一个城池住店时,从江湖人士口中得到公主出走的传闻,顿时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从陀罗城被申屠无悔搭救的萧若汐流落到一个叫璜水的大县府,这个地方属于山阳郡管辖,是山阳郡的治所,走进城池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繁荣的景象,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不愧是大河中游第一重镇。萧若汐牵着马在大街上缓缓而行,在街边的摊位上挑挑拣拣。
在繁华的街市上出现了一群穿着灰色衣服,干净利落的年轻人,在一个年纪稍大的人带领下,逢人便盘问些什么,只听几个伙计跑到那带头的人面前言道,“陈管家,我们到处找遍了也没看到小姐,这可怎么办?”
那被称为管家的人也是束手无策,用袖口擦着脑门上的汗言道,“哎,老夫有什么办法?接着找呀,兴许出城了?阿三,带人去出城方向找!”那个叫阿三的人应允着带三四个伙计匆匆离开。
剩下的人在管家带领下接着找,突然一个伙计走到管家面前,指着远处正在挑拣首饰的若汐言道,“陈管家,看,那不是小姐吗?”伙计说完,管家边走边说,“没准真是小姐。”
若汐正饶有兴致的试戴路边摊位上的首饰,突然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她抓住那人的手顺势转身把那人摁倒在地,管家定睛一看不是他家小姐,连连道歉,“姑娘,您高抬贵手,先放了他,咱有话好好说!”
若汐听到有人替他求饶,也就松开手问道:“你们是何人?在我身后鬼鬼祟祟干嘛?"管家言道:“姑娘误会了,是我们府上的伙计有眼无珠认错了人,得罪啦! "若汐也不计较径直离去。“姑娘,您留步!老夫请问姑娘可否看到一个身穿紫衣,头戴蝴蝶发簪的妙龄女子?”若汐摇了摇头,天色已晚,若汐还要赶去客栈投宿。
管家无奈只能带着伙计回去向老板复命,若汐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却发现客栈旁边胡同里出现一个女子,只见她用纱巾蒙住脸,生怕别人认出来她的样子,若汐无意间扫了她一眼,突然觉得这女子和那管家要找的人很像,她走到那女子面前笑道 :"你怎么在这儿?外面好多人在找你那!
女子一听转身就要走,若汐追上去拉住她言道:“你等等,如果他们是坏人,你不要怕,有本姑娘在,没人敢欺负你! "那女子却笑着言道“在这璜水城还没有人敢欺负本小姐,我是为了躲我父亲才跑出来的。”若汐越发好奇,感觉她和自己乃是同道中人,问道:“那你是?”这女子说道,她叫做柳絮,是这璜水城豪门柳府的大小姐,因为柳絮的父亲与琪山城的蔡家主人是多年至交,其父便要将她许配给琪山城蔡家少主蔡铭。
若汐听到柳絮的陈述言道“原来你是柳絮呀,本姑娘复姓皇甫,名若汐,以后称呼我若汐就好啦!”柳絮看着面前的若汐使劲点了点头,“那蔡铭已经向我爹爹提亲了,爹爹说让我择日完婚,可是我根本不想嫁,也并不喜欢蔡铭呀!”柳絮说完坐在身边的石阶上,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走啦,我们到客栈慢慢聊!”若汐拉起她走进客栈开了一间客房,随后两个姑娘坐下来畅聊起来。
“本姑娘觉得那,你不想嫁可以,但是也不能老是躲着你父亲呀!”若汐觉得柳絮的处境挺令人同情的,她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只是有一点点冒险。“这样吧,本姑娘我替你嫁给蔡铭如何?”柳絮听到若汐这么说,露出很惊讶的神色。
“若汐,这怎么可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又素昧平生,你怎么可以为了我委屈自己?”柳絮此时感到很不理解,若汐上前拍了拍柳絮的香肩笑道:“我今日在街市上遇到你们柳府的陈管家,他还把我误认为是你,而巧合的是我竟然又在此遇到你,也许咱们两个人是冥冥之中有缘分吧!”
听到若汐这么说,柳絮觉得有几分道理,再说就算事情败露她的父亲也不能把若汐怎么样。柳絮逐渐消除顾虑,同意了若汐的计划。
第21章 偷龙转凤
若汐和柳絮两个年纪相仿境遇相似的姑娘,经过几天的相处很快便情同姐妹,形影不离。而若汐也得到她浪迹江湖的第一位好朋友,若汐开始了两个人设计的计划,柳府多方打探终于找到柳絮藏身的客栈,正打算派人过去拿绳子把她绑回来。谁想到柳絮带着她的好姐妹若汐出现在柳府门前。
“老爷,小姐回来了!可是小姐怕您生气,在门口不肯进来!”柳府的陈管家兴冲冲的跑到柳正松面前言道,柳絮的父亲柳正松正为女儿出走的事怒气未消,他把小茶壶甩在桌子上,言道“这丫头,不是不愿意回来吗?不是要离家出走吗?怎么又舍得回来啦?”
陈管家连忙劝道,“老爷,小姐只是一时贪玩,出去闲逛一番,这不想您和夫人就又回到府中!您快让她进府来吧,我看小姐都饿瘦了!”陈管家故意拿这话刺激柳正松。
柳正松爱女心切,哪能让女儿饿着,“好啦,让小姐先回自己的房间,吩咐后厨准备些吃的送过去。不过只要她低下头认错,别来见我!”陈管家看到柳正松那心疼孩子又装作毫不动容的模样,偷笑了一声。“老爷,小姐还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她的好朋友。这姑娘…”
柳正松转过身对陈管家言道,“既然是小姐的朋友,好生招待着,不能让人说我柳府招待不周!”陈管家应允道,“得嘞,老爷,我这就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陈管家离开厅堂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走吧,小姐,老爷已经不生你的气啦!”陈管家把站在门外的柳絮和若汐迎进后院,当他看到若汐时感觉似曾相识,言道“这位姑娘,前几天我们貌似见过吧?”陈管家问道。
若汐当然记得前几天和陈家伙计闹那么一出,嬉笑道,“是啊,前几天的确在街市上不期而遇,我还出手伤了你家伙计,实在抱歉!”陈管家没曾想若汐竟然和柳絮是好朋友,他故而认为上次相遇,若汐故意向他隐瞒柳小姐的行踪。
陈管家言道:"既然姑娘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为何当时不和老夫说明,还闹出误会真是不该呀!"柳絮走过来解释道 :"陈叔,若汐不曾向您隐瞒我的行踪,我和她是后来才相遇的..."陈管家似乎明白过来,便不再多言,吩咐身边伙计给小姐准备饭食,随后背着手离开小姐的房间。
房间里两个姑娘坐在那偷着乐,等了一会府里的丫鬟送来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若汐心想真是自己还是蛮幸运的,自从出宫之后还没品尝到如此美味那!吃饭的时候柳絮不断地往若汐的碗里夹着菜,"若汐,来,多吃点。我们家厨子的厨艺在这璜水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哦!"
柳小姐还真的把她当成浪迹江湖的女侠,她压根不会想到面前这位姑娘是当今的公主。吃过饭,柳小姐带着若汐走进已经为她收拾好的房间。"若汐,委屈你在这儿暂且住下,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什么需要招呼下人们就是。"
安排好若汐的房间,柳絮这才想起要去见见她的父母,免得让他们牵肠挂肚。于是她走出若汐的闺房向她父母的房间走去,当柳絮刚踏进房门的时候,柳絮的母亲柳夫人便拥上来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我的乖女儿呀,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和你爹爹都甚是着急,派人到处找你!”
柳絮投入母亲的怀里,言道,“娘,孩儿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啦!您不用为女儿担心啦!”母女两个忙着说话,把柳正松晾在了一边,他便故意捂着嘴闷哼两声,柳絮这才注意到母亲身后的柳正松。
她怯生生的走到柳正松身边,低着头轻声语焉:“爹爹,女儿回来了!”柳正松看到女儿回到家中,顿时全无怒色,只是碍于面子,答应至交好友的婚事不能就此算完。柳正松用冰冷的口吻对柳絮言道,“既然回来啦,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选个好日子和蔡铭完婚吧!”
果然不出柳絮所料,即使自己离家出走,也无法改变她父亲让她嫁人的决定,“爹爹,凭什么让我嫁给蔡铭,您明明知道我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柳正松也不听她诉苦,转身言道,“絮儿,爹爹和你母亲要歇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你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看到父亲压根不给她申诉的机会,身边的母亲又无可奈何,她只好退出父母的房间,独自一个人来到若汐的门前,若汐把她请进了屋,“快说,你去你父亲那里,如何?”若汐着急的问道。
柳絮依旧一副失落的样子,言道:“还能如何嘛!父亲他依旧不听我的苦诉!”柳絮和若汐两个人认为劝说不动柳正松,决定实施她们制定好的计划。过了几日,蔡铭的父亲蔡秉坤委托琪山城颇有名望的人物陶谦带着蔡铭,再次造访柳府。
这一天蔡铭才有幸见到众人眼中拥有沉鱼落雁之貌的柳家千金,柳絮。他被柳絮的美貌深深吸引,虽说两家是世交,常有来往,但蔡铭和柳絮见面的次数却不多,正所谓女大十八变,柳絮在蔡铭的记忆中依然是五六年前的清纯的少女模样。“多年不见,絮儿妹妹如今越发的娇艳动人啦!”
柳絮对蔡铭并无好感,她也不理会蔡铭的夸赞,把他们一帮男人撂在一边,转身出门去找自己的姐妹若汐,“若汐,他又来我们家啦!”若汐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柳絮跑来她把剑放在架子上,“你说谁又来啦?”柳絮递给若汐一条手帕,若汐擦拭着脸上的汗珠问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琪山城那个蔡铭嘛!讨厌死他啦!”柳絮埋怨道,若汐突然想要看看蔡铭到底何许人也,为何让柳絮如此讨厌,便要求柳絮带她去暗中窥探蔡铭,柳絮带着若汐悄悄走进厅堂的隔壁房间,在门口打开一道缝隙,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蔡铭。
只见蔡铭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衫,领口镶着红色的花边,腰间束着金黄色的腰带。模样俊俏,彬彬有礼,俨然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他只是坐在那听柳正松与陶谦侃侃而谈,时而陪笑时而向柳正松和柳夫人敬茶水。
柳絮的母亲看到蔡铭如此模样也是笑的合不拢嘴,陶谦站起身言道,“柳兄,小侄蔡铭与令嫒絮儿这门婚事就这么说定了!蔡兄的聘礼也委托在下一并送到,希望柳兄笑纳!”柳正松也起身笑呵呵言道,“好好,陶兄此番辛苦!柳某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听到柳正松和陶谦以及蔡铭在那客套,柳絮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扯弄着花盆里鲜花上的花瓣,愤愤不已言道:“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闺女嫁了,世上哪有这样的爹爹!”柳絮和若汐眼看着柳正松把蔡铭等人送出府,两个人赶紧跑回府内躲在若汐的房间,柳絮料想她的父亲会来兴师问罪。
“絮儿在哪?,太不像话了,今日到访的可都是贵客,这孩子不说一句话就没影了!这传出去该如何是好?”柳絮老远就听见爹爹在外面吵吵,心想不就是这么点事,用得着兴师动众嘛!柳正松在府里巡查半天,问谁也不清楚小姐身在何处?听着柳正松和一帮伙计远去的脚步声,柳絮躲在若汐的衣柜里长长的舒一口气!
一天的时光匆匆而逝,入夜时分,几个年轻人来到柳府高墙外,其中一个人便是罗程,“大人,您说公主为何住进这柳府,貌似和柳家小姐交往颇深!”罗程手下人言道,罗程也是不明就里,低声言道,“我们只是负责公主的安全,至于她想要干嘛我们怎么有权过问!撤!”
罗程带领几个手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们来到璜水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在树林里安营扎寨,静候璜水城里柳府的动静。这一个月来,若汐在柳府里好吃好喝的,平时在院子里练练剑,心情好的时候和柳絮出门逛街,生活的是不亦乐乎,全然不知身在王宫的母后是怎样的日思夜想。
国君萧圣焘忙于朝政,许久不曾临驾王后寝宫,皇甫盈的幼子安敖王萧禹已年芳十二岁,萧圣焘命他拜师于当朝太尉褚遂夏门下,萧禹也经常不在宫中,皇甫盈一个人在宫中寂寥无主,总是叹息道,“不知道我的若汐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给母后带个话!”每当此时她最想看到的是皇甫衷从宫外,带回来关于萧若汐的讯息。
平静的生活过去了一个多月,柳府里终于迎来喜庆的日子,天刚蒙蒙亮柳絮还没起床,柳府院里院外,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来,挂彩灯,贴喜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神色,喧闹的氛围把睡梦中的柳絮惊醒,她爬起来不知所云,此时丫鬟们开门进来,“小姐,恭喜呀!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
柳絮听到丫鬟们说是她大喜的日子,她立刻就楞在那里不知所措,“小姐,小姐,您怎么了?”丫鬟们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柳絮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爹爹他怎么能这样那?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婚事!不行我要去找他!”说着柳絮就跑出了房间,朝前院走去。
这时若汐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柳絮时一下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怎么办?怎么办?这回爹爹来真的了!”柳絮着急的站在那直跺脚,两只手使劲的揉搓着!“别着急,絮儿,咱们不是说好的嘛!我替你嫁到蔡家!”若汐走过去附身在柳絮耳边说了许久,柳絮点了点头,便又乖乖的回到自己房间。
丫鬟们开始为柳絮精心打扮,给她穿上特别订制的出嫁衣裳,戴上金光灿灿的凤冠,这时柳絮的母亲走进来,在柳絮的房间寻摸了半天,却不见若汐的影子,于是走到柳絮身边问道,“絮儿,你的好朋友,若汐姑娘,怎么不在府中?母亲正找她谈点事情那。”柳絮正对着铜镜化妆,淡淡的回了一句,“哦,母亲,就在方才,若汐姑娘的家人寻到她,把她带出柳府去了!”
柳絮的母亲言道,“这姑娘,临走也没来得及知会老爷一声,本来还想请她给你做伴娘那!”柳絮在镜子里看着母亲有些遗憾的表情,笑着言道,“兴许若汐也像你女儿一样,被父母安排嫁人那!”柳絮的母亲听出女儿话中一百个不情愿,转身离开了柳絮的闺房。
若汐背着行李从府中最热闹的地方走过去,目的就是让大家看到她已经离开柳府,为她制定的计划掩人耳目,当她走出柳府的时候还特意和守门的伙计打了招呼,随后若汐又悄无声息潜入柳府,躲进柳絮的房间,当丫鬟们为小姐梳妆打扮完毕,纷纷退出房间的间隙。
若汐突然出现关上房门,让柳絮脱掉结婚用的礼服,换上丫鬟的衣服,趁着府里上下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把柳絮送出了柳府,并约定还在原来住过的客栈碰头,因为她们相信最危险的地方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送走柳絮之后若汐又回到柳絮的房间,穿上柳絮的嫁衣,静静地坐在床边等了好久。若汐心想,我堂堂一国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千呼百应,还不曾像普通百姓一样生活过那,民间的男婚女配应当有一番味道。
正当她为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而乐在其中时,只听得柳府门外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新郎官蔡家少爷蔡铭骑着高头大马,胸前一朵大红花,头上戴着大红帽子,面带笑容一路走来,后面是八个人抬着的富丽堂皇的大花轿,轿子的旁边跟着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妈子和蔡府里的几个丫鬟,后面长长的两队人马全是蔡府的伙计,他们抬着大大小小二十几箱彩礼。
迎亲队伍是相当的气派,引来街市上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或跟在迎亲队伍的后面,柳家也不愧是璜水城的名门世家,柳府的厅堂和院子里站满了亲朋好友,送来了一箱一箱的贺礼,都等着看柳家的大小姐出嫁的那一刻。
陈管家和柳府上下几十人在门口迎接,迎亲队伍到达柳府门口,蔡铭意气风发的从马上跳下来,陈管家赶忙上前迎接新姑爷进府,随后是琪山城有名的巧嘴媒婆美其名曰巧婆。蔡府的伙计们抬着大大小小二十几箱子彩礼送进柳府,当柳正松看到相貌俊郎,仪表不凡的蔡铭时,纷纷夸赞柳老爷好眼力,为女儿寻得好夫家,为自己寻得乘龙快婿。
经过热闹非凡的迎娶场面,最后该让新娘上花轿了,柳絮的母亲已经在房间里给假扮柳絮的若汐嘱托了好一阵子,若汐也不说话,只是点头“嗯,嗯”的应承着,生怕此刻漏了陷,柳府的丫鬟敲门走进来,对柳夫人言道,“夫人,老爷请夫人过去。那边客人都等着那!”
柳夫人临出门看了一眼若汐,眼里泛着泪花,心中十分的不舍,她转身匆匆向前院走去,走到厅堂,蔡铭起身向柳夫人行礼,“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柳夫人眼里含笑着摆摆手,“铭儿,坐吧!”
柳正松凑到柳夫人身边小声问道,“夫人,絮儿准备的怎么样啦?有没有耍她的大小姐脾气?”柳夫人抬头看着他回应道,“你放心,她老老实实在房间待着那!”柳正松听到这儿,感觉有点纳闷,按理说他的女儿此刻不应该如此平静,至少有点闹腾才对!
但此刻新姑爷已经上门,他也来不及多想,还是安排女儿出嫁的事宜为好,在柳正松和其夫人点头之后,巧婆领着几个蔡府的丫鬟正往柳絮的房间而来,听到众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若汐反而有点紧张了,她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她竟然有了后悔的意思。
巧婆走进柳絮的房间,声情并茂的给若汐说了一大堆好听话,若汐站起来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向柳府的大门外走去,蔡铭已经先行来到门口等着送新娘上花轿,按照以往的传统女儿出嫁是要哭轿的,尽管柳夫人在房间里对若汐嘱托半天,可她一紧张全都忘了。
巧婆只好不断的小声提醒她要哭,哭出来。若汐这才有声无泪的抽泣着,蔡铭顺利的把新娘抱上花轿。蔡铭转过身向门房内的柳正松夫妇辞别过后,骑上高头大马潇洒的挥舞着鞭子扬长而去,后面跟着坐着若汐的大花轿和伙计们抬着柳家陪送的嫁妆以及几个丫鬟。
蔡家迎亲的队伍从璜水城的西门进,在璜水城大街小巷绕了一大圈,又从东门出,在城外绕了半圈才向琪山城的方向行进。经过乔装打扮的柳絮看到迎亲的队伍出了城门,才放心的回到她和若汐事先约定的客栈等待消息。
当蔡铭迎亲的队伍经过一片树林时,被罗程派去盯梢的手下看到,他飞身跳下枝繁叶茂的大树,赶到罗程身边禀报,“大人,柳家的小姐已经出嫁,却不见公主的踪迹,按说她应该也离开柳府了!”
罗程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他命令两个手下到璜水城内打探消息,自己和其他人则跟随蔡铭迎亲的队伍赶往琪山城。一路追寻若汐的申屠无悔因为中途有点事耽搁,近日方才赶到璜水城。
当他入住客栈想要打探若汐的消息时,却在客栈里无意间看到柳絮,她身上穿的正是若汐当时穿的衣服,他一路跟随柳絮来到客栈的一间客房门口,“姑娘,打扰了!”
申屠无悔拍了拍柳絮的肩膀言道,柳絮此刻正躲着她的父母,被申屠无悔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想要干嘛?吓死本小姐啦!”申屠无悔为自己的冒昧感到不好意思,他言道,“抱歉,姑娘!在下只是想问姑娘的衣服从何而来?”
柳絮也没想太多,就告诉他是自己穿的一个朋友的,在申屠无悔的追问下,她说出了若汐的名字。申屠无悔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客栈外走,“你放手,快放手!你是何人?干嘛要抓着本小姐!”一向安静如斯的申屠无悔此刻担心若汐的安危,也有些着急了。
当申屠无悔告诉这个姑娘,她们这么做会让若汐陷入危险的境地时,柳絮此刻也变得惊慌失措。她答应和抓着她的这个男人去找若汐,“我答应带你去找若汐,可你总得告诉本小姐你是谁?”申屠无悔面无表情的答道,“申屠无悔,若汐的朋友。”
“名字倒是挺别致,本小姐谨记于心,你那,可以叫我柳絮,或者絮儿!”柳絮笑着言道,申屠无悔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柳絮,他故而又把目光转向别处。申屠无悔到客栈结完账,带着柳絮骑着马去找若汐。
第22章 海城缉匪
蔡铭的迎亲队伍经过两三个时辰的跋涉,终于赶回琪山城的蔡家府邸。说起蔡家的当家人蔡秉坤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门下弟子众多,凭借蔡家祖传的流云剑法独树一帜。作为蔡家长子的蔡铭深得其真传,其武艺在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只是近几年来做起了生意,成为远近有名的商贾,蔡府的剑客为来往的商贾提供保护而赚取佣金。
蔡铭的迎亲队伍走进府邸,伙计们把柳府陪送的嫁妆和其他物品全都搬进府中,巧婆小心翼翼的引领着新娘子来到蔡府的大堂准备和蔡铭拜天地,可是若汐当拜父母的时候她一动不动,蔡秉坤和蔡夫人感到些许惊讶。当然在若汐眼里,普通百姓是不需要她行礼数的,全然忘记自己是替柳絮出嫁。
蔡秉坤的脸上虽然也有些不高兴,也只当是柳絮年龄尚轻,不懂繁文缛节。本来欢天喜地的拜堂仪式也就草草收场,搞得有身份和名望的蔡秉坤夫妇觉得很没面子,而新娘子全程也不曾说一句话。拜完天地,巧婆和丫鬟们把新娘送入洞房。
蔡铭一直在前院忙着应酬各位亲朋好友,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若汐终于可以不用装模作样了,她掀开红盖头,走到房间门口朝外面探视一番,见后院几乎没什么人,那些蔡府的下人们是不会走进来的。
若汐回到床边上,用双手托着脑袋遐想,自己已经到这蔡府,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那?如果在这里闹腾一番,到时候可有热闹看了,估计柳家的柳正松也是颜面扫地,不会再让柳絮和蔡铭成亲了吧。
若汐正在那美滋滋的想着,外面传开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若汐连忙盖上自己的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然后新娘房间的门被推开,几个丫头端着几盘新鲜的水果,和干果点心之类的放在桌子上,随后又陆续离开房间并关上房门。
等到几个丫头走后,若汐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点心之类的,方才觉得腹中饥饿,她跑到桌子边,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就要吃掉,突然想起临走时柳母的交代,新婚头一天不要偷着吃房间的东西,让人发现了会被笑话。
若汐手中的点心看了半天,嘟嘟嘴巴很不情愿的放回去,当她又坐到床边的时候,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红色的盒子,盒子用红绳缠的好好的,她对这个盒子感到很好奇。心想莫不是柳母给女儿的传家之宝,她小心翼翼的拆掉红绳,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打开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若汐打开盒子的时候,让她没想到里面哪有什么传家之宝,里面放着柳絮爱吃的桂花糕和一些糖果。可能是柳母希望她的女儿嫁到蔡家能幸福甜蜜吧,若汐看到有她也爱吃的糕点,拿起一块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吃的噎住了,走到桌边倒一碗水饮下,此情此景才别有一番味道。
罗程和手下乔装成蔡府的佣人混进蔡府,从蔡铭和新娘拜天地的时候,罗程就感觉新娘身型好像他们要找的若汐公主,罗程找机会潜入后院,若汐公主坐在房间偷吃糕点的举动被他看在眼里,罗程心想公主原来在这里,真的是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竟然干出如此荒唐之事。
蔡府的婚宴一直持续到酉时,等到蔡家的亲朋好友都散去,蔡铭喝了不少的酒有点迷醉的走到自己的婚房,他转身关上房门来到新娘的面前,对新娘笑道,“夫人,快来,让本少爷好好看看你的样子,我蔡铭可是对你一直,是,朝思暮想啊!”
蔡铭伸手就要掀开若汐头上的红盖头,若汐习惯性的抓住他的手腕,起身躲开站在蔡铭侧面,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若汐看着蔡铭的样子,掩面偷乐,好不快活。“不对呀,絮儿,你怎么那么大手劲。你父亲不是说你不曾习武吗?”蔡铭感到有些奇怪,他精神稍微振作一点。
蔡铭再次伸手去掀若汐的红盖头,被若汐巧妙的躲开,蔡铭这才确定她不是自己的妻子柳絮,“你不是絮儿,你是何人?”蔡铭厉声问道,他退到房间门口防止若汐逃走,若汐感觉已经瞒不住了,索性掀开红盖头,暴露在蔡铭面前。蔡铭定睛一看,这是一位比他的柳絮还要美艳几分的女子。
“你想知道我是何人?有本事抓到我再说。”若汐决定要大闹洞房了,蔡铭好歹是名门之后,自然不甘示弱,不能在一个女子面前丢蔡家的脸面。两个人在房间你追我赶,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好一番热闹景象。蔡府里上上下下的伙计和佣人,都围上来看热闹,以为是新婚的夫妻在闹腾。
突然一个府里的伙计看出异常,他大喊道,“不好,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去请老爷过来!”说完那伙计就匆匆跑到前院,蔡秉坤正忙着张罗收拾桌椅等物品,“老爷,老爷,婚房那边出事情了,不知怎么的,少主和少夫人打起来了!”
蔡秉坤听到后赶紧向后院奔走,等他来到儿子婚房门前,蔡铭还在和若汐针锋相对,武功不相上下。蔡秉坤带着人冲进去,出手将若汐擒获,并把她用绳子捆绑起来按在椅子上。
蔡秉坤喝退府里围观的伙计和女佣,面对着若汐坐下问道,“姑娘,你根本不是柳家小姐,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柳家小姐。”若汐见蔡秉坤竟然敢用绳子绑住自己,用尖锐的目光瞪着他。言道,“哼,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本姑娘奉劝你把我解开,不然你们蔡家会有灭顶之灾!”
蔡铭冷笑道,“我说这位姑娘,你口气还不小,如今被困在我蔡府还敢如此嚣张!”混在蔡府伙计中的罗程和其手下,此刻出手将蔡秉坤的弟子全部打倒在地,并分别捆绑起来。几个人冲到后院,把婚房门外的伙计解决掉,撞开房门。
罗程带着手下和蔡秉坤父子激战,而若汐被及时赶到的申屠无悔趁乱救出,当他们逃出蔡府和外面的柳絮团聚时,申屠无悔开始责备若汐的任性妄为,竟然想到替柳絮去和蔡家少主蔡铭完婚,还在蔡府闹出这么一出,搞得蔡府今后和柳家结下了梁子,势同水火。
而蔡秉坤父子面对敌众我寡的态势,终于抵挡不住。罗程等人见到若汐已被申屠无悔救走,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恋战,随着罗程一声令下,其他几名手下全部迅速撤离蔡府。罗程等人走后,蔡铭言道,“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个个武功了得,而且攻守兼备,撤退的井然有序!”
刚刚平复下来的蔡秉坤深思熟虑一番言道,“他们貌似布的五形飞鹰阵,看路数不像一般的江湖人物。”撤离蔡府的罗程等人,在琪山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若汐公主。因为申屠无悔的无端责备,若汐正闷闷不乐。罗程走到若汐身边,轻声言道“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若汐公主听到面前这个男人称呼自己殿下,怀疑自己身份已经暴露,担心这帮人要抓自己回宫,站起来就想逃跑。被申屠无悔拦住,对若汐言道“若汐,若不是这几位壮士出手相助,我怎么能轻易把你救出来,你怎么也不说句感谢的话,反而起身就要逃?”
“我感谢他们?他们是...”若汐用手指着罗程等人,一副尴尬的表情。罗程走过来笑道,“小姐,主人说您可以不回家,但一定让在下传回你的口信,他老人家才能安心!”看到罗程那双冷峻的眼神,随着罗程的暗示,若汐立刻反应过来。
“哦,哦!那你回去告诉他老人家,我坚决不回去,但是替柳絮完婚这事,确实是我任性胡闹,让蔡柳两家结下恩怨,让他老人家去安抚一下他们!你们,你们可以回去啦!”
罗程听从若汐的指示,带着手下立刻便消失在夜色中,“若汐,我看他们武功那么厉害,怎么对你毕恭毕敬?咱们这么一闹腾,我怕蔡家会找我爹爹麻烦。”柳絮对刚刚离开的黑衣人感到好奇,问道。若汐言道,“其实我也是偷跑出来的啦,他们是我爹派来找我的高手,这件事我爹他老人家会想办法解决的,也不会给柳家招来麻烦。”
罗程连夜赶回璜水城郡守府,拜见了山阳郡的郡守大人,由郡守出面调解蔡柳两家的矛盾,双方答应解除婚约,郡守大人才不予追究蔡坤父子绑架公主的罪责。柳絮很快回到了家中,但她从始至终也不知道若汐的真实身份,只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姐妹兼好朋友。
因为若汐代替柳絮嫁给蔡家少主蔡铭的事,让苦苦寻觅若汐多时,再度重逢的申屠无悔有些失望,一向傲娇任性的若汐觉得自己帮助,不喜欢蔡铭却要嫁给他的柳絮假结婚并没做错,两人出现分歧,再度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若汐一路向东而行,经过和申屠无悔的两次的不期而遇,让她情窦初开的芳心对有侠义风范的申屠无悔有了些许好感,她开始后悔因为赌气而离他而去,可事情已经发生,若汐只能坦然接受,并期待下一次的相遇,她将会紧紧的抓住这份缘分。
若汐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知不觉她到了一个叫海城的地方,因为这座城位于东海之滨,再向东便是无边无际的汪洋。不过这个地方却一直都比较混乱,因为海中有一伙匪徒作祟,他们的头目是一个叫霸三的海匪,他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勇武过人。霸三本名韩虎本是东齐人,在家排行老三,因为其父被村里恶霸勒索钱财,被逼饮毒酒自杀。韩虎为了替父亲报仇,在某个深夜独自一人怀里藏刀,潜入恶霸住宅连杀二十三口人,被官府追捕。
后来韩虎连夜逃到与东齐国交界的海城,在海城组织一帮逃犯,抢夺渔民的船逃到海上一座孤岛。他的乡亲们得知他的事迹后,觉得他比村里恶霸还心狠毒辣,从此就称呼他为韩霸三。
韩霸三的营寨是海外一座小岛上,这个小岛山石林立,拥有丰富的食物来源,韩霸三在军师穆狼的辅佐下,在小岛的周围布置机关陷阱,用来抵抗地方官府的围剿。海城县令曾多次派县府官兵围剿韩霸三,但终究没能攻上小岛消灭韩霸三。
韩霸三带着一帮手下又潜入沿海地区,对老百姓进行劫掠,有渔民逃到海城县府报官,海城令当即命令县尉带领三百士卒前去剿匪,而一路漂泊至此的若汐公主,看到海匪明目张胆的祸害百姓,她决定帮助渔民打击以韩霸三为首的海匪。
韩霸三的手下在武艺高强的若汐面前吃了大亏,带着残兵败将来到韩霸三的面前,“霸爷,近日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个女子,武功甚是了得,打死打伤我们十几号兄弟,您一定要替小的们出气!”韩霸三听说自己的一帮兄弟被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打的丢盔弃甲,破口大骂道,“饭桶,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连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霸爷,您请息怒,这女子想必有些本事,听说还是个美人胚子,不如把她抓来给霸爷做压寨夫人,岂不美哉?”韩霸三的部下献策曰。听到部下这么说,韩霸三心中惬喜,“去,把我的军师穆狼请过来。”
其中一个手下跑去请他们的军师穆狼,穆狼匆匆赶到聚义寨,“霸爷,您有何吩咐?”韩虎满脸笑意言道,“穆先生,你帮我想想办法,把那个和我们作对的女子抓住,我重重有赏!”
穆狼思考了片刻,在他看来一个女子武功再高也微不足道,只要给她设计陷阱还是能轻易抓到她,穆狼凑到韩虎耳边窃窃私语。韩平不断地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要布置妥当,霸爷定能抓到那小娘们!”
“好,不愧是我的军师,只要这件事办成,抢来的财宝军师随便挑!”韩虎哈哈大笑道,这时穆狼让人把寨子里的女人阿兰找来,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男孩,名叫春儿。穆狼给那个叫阿兰的女人交代了一番之后,那女子领着男孩匆匆离开。
韩虎决定在官兵没有到来之前,速战速决,纵容他的一帮手下再次抢掠渔民,与此同时寨子里的女人阿兰经过乔装打扮,混进被抢的渔民中,向若汐求助。“姑娘,你求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他们抢走了!”
阿兰身上带着伤跑到若汐面前,跪在地上失声喊道,若汐顺着阿兰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海匪扛着一个男孩就向船上走去,那孩子使劲的挣扎着,哭喊着。若汐来不及多想,拉着那女人就去追,看到若汐中计了。跑过来要追回孩子,穆狼命令其他海匪边抢边撤。
等到若汐追到大船边上的时候,毫无防备的她被身后那个女人阿兰从背后用木棒击倒在地,几个海匪跳上岸把晕倒的若汐抬到船上,扬帆而去。海匪船刚离开岸边不久,海城的官兵方才赶到海边,但是为时已晚。只抓到了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小喽,剩下的海匪则站在船上向官兵们耀武扬威,大声喧闹。
海匪船已经飘远,县尉想要组织官兵乘船去追,但渔民的大船也被海匪放火烧毁,官兵清点了附近遭受抢劫的村寨,救治受伤的渔民之后,押解着被捕的海匪小喽关进了县府大牢,准备组织兵力再次进攻韩霸三盘踞的小岛。
海城令正在县府为韩霸三的事犯愁,县府的衙役向他禀报,“大人,门外有自称王城来的人要见您!”海城令一听王城的人到他的地盘,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莫非海匪的事都捅到朝廷了。海城令赶紧走到县府门外迎接。
看到门外站着的罗程等人,海城令陪笑曰“不知上差驾到,有失远迎!请到府衙用茶!”罗程等人跟随海城令进入府衙大堂,县府的佣人奉上茶水。“不知上差,身处何部?来我小小海城有何指教?”海城令依旧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罗程的手下言道,“府令大人,我们是王城的央城卫,您的辖区近几日可有匪患?”罗城的手下亮出央城卫的令牌,海城令此时思绪万千。心想这几人果然是为韩霸三的事而来,但是他和央城卫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他坐下来慢慢端起茶水,“我说几位上差,这是我县府的事,恐怕与你们央城卫不相干吧!”
罗程看到海城令喝着茶一副悠哉的样子,笑道“府令大人,剿匪的事确实与我们不相干,想必您也清楚海匪前日掳走几个女人和孩子吧?”海城令抬眼瞅了瞅罗程等人,“那又如何,本官已经上报郡守大人,不日就会派兵来消灭海匪,救出女人和孩子。”
罗程看到海城令还是那副置若罔闻的态度,突然站起来,厉声言道,“大人,你可知被虏的女子中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吗?她可是当朝公主!”海城令听到“公主”两个字,端着茶的手开始发抖,他把茶具放在桌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本官不知,本官糊涂啊!”海城令边说着边掌掴着自己,他踉跄着站起来,“来人,来人,带兵,带兵随我剿匪!”海城令命令县尉召集县府官兵和衙役数百人,又差人去请求临近的县府官兵增援。浩浩荡荡的前往海边,准备渡海剿匪。而被寨子里的女人阿兰打晕的若汐公主,睡了两天之后终于醒过来。
当若汐醒来时,她已经置身在海岛上,这座小岛上有一个寨子,寨门处有两座木头搭建的望台,门前是荆棘和圆木做的防护栅栏,寨子里有十几处木质房屋,寨子的周围和内部都有固定的岗位,和巡逻的海匪小喽,而若汐就被困在最好的一间房子里,她的赤魅蓝绫剑也不知去向。
“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若汐从床上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绑住,她挣扎着大声喊道,“来人那,你们是谁?干嘛要绑住我!”这时寨子里的女人阿兰走进来,她手里端着饭食放在桌子上。走过来扶着若汐坐起来,她痴痴的看着若汐,一副同情的表情。
“你不是那个孩子被抢走的女人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若汐挣扎着退到床的角落,她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中了他们的奸计,这个女人和海匪是一伙的!那女子也不多说话,只是端起碗送到若汐的嘴边。“姑娘,你先吃点东西吧!都两天没吃饭了,万一饿瘦了,霸爷是要怪罪奴家的。”
若汐一脸吃惊的看着她,言道,“霸爷,谁是霸爷?让他来见我!”就在若汐醒来之后,门外看守的海匪就把消息传到韩虎那儿了,他正心急火燎的朝若汐被困的房间而来,“哎呀,我的小美人儿,听说你醒了,霸爷我就急匆匆来看你。”随着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传来,韩虎已站在若汐面前。阿兰看到她的大当家来之后,她转身退出房间。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若汐摇了摇头,想来若汐也会像她一样被这帮海匪糟蹋,一辈子留在寨子里。
“你是谁?为何要把我绑来?”若汐瞪着明媚的大眼睛看着韩虎质问道,“我就是这聚义寨的大当家,韩霸三,人称韩三爷!”韩虎说着上前摸着若汐俊美的小脸蛋,阴险的笑着言道“至于为何请你来,还不是看上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
当韩虎靠近若汐的脸蛋想要亲上去的时候,被若汐一脚踢在腹部,他捂着腹部站直身体。用饿狼扑食般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若汐的身体,“娘们,还挺烈,刚好给霸爷我做压寨夫人!”韩虎扑上去就要抱住若汐。
此时门外有人喊道,“霸爷,霸爷,出大事了,巡逻的兄弟在海上发现大批官兵!他们正朝我们的营寨而来!”韩虎起身愤愤的骂道,“真晦气,坏了老子的好事!”当韩虎带着手下弟兄们赶到海边时,只见数百官兵乘坐大大小小十几艘船,把小岛的一边围住。
海城令站在船头大喊,“韩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任谁都敢虏走!今天本官便剿了你这匪寨!”海城的官兵虽然人数占优势,但盘踞在此很多年的韩虎也不是吃素的。他也不只是这么一个据点,在韩虎带着海匪和官兵对峙的时候。穆狼早就安排人挟持公主,从小岛的另一边偷偷登上大船准备逃走。
“别那么多废话,有本事你们上来踏平我聚义寨!”得知寨子里的女人和孩子等人已经转移,韩虎向围剿他的官兵叫嚣道。在海城官兵和韩虎的海匪对战的时候,罗程等人从一处断崖爬上小岛,冲进寨子里发现已经人去屋空,罗程带着几个人内外夹击,击溃了韩虎的防守,俘获海匪的三当家的和几名小头目,但让韩虎和穆狼趁乱逃走。
第23章 韩虎被擒,沦为家奴
韩霸三和穆狼等人乘船离开漂泊在海上,海城的官兵登上韩霸三多年来盘踞的小岛,翻遍了整个岛屿,也没发现有什么女人和孩子,官兵只好退出海岛返回县府。为了防止韩霸三继续在此岛盘踞,官兵一把火焚烧了海匪的聚义寨。
当剿匪的官兵回到海城之后,海城令会同罗程一起赶往大牢,当晚便提审韩霸三手下几名头目,“说吧,韩虎逃往何处?”海城令坐在牢房外面的木椅上问道。被抓到的海匪为逃脱罪责,谎称自己是迫于无奈,家中妻儿被韩虎挟持,不得已与官府为敌。海城令听到这几人大祸临头还在巧言善辩,冷笑道,“怎么,你们还要狡辩,装作无辜良民,好好看看!”
此时海城令身边站着的衙役把一张张画像和各官府的通缉文书,都摆在海城令面前的桌子上,牢房里的几名逃犯伸着脖子察看,看完以后耷拉着脑袋不再作声。“尔等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让本官大邢伺候!”说完,牢卒们抬来炭火盆,两只烧的通红都快要融化的烙铁,静静地躺在炭火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牢房里的这几人都是杀人越货的狠角色,也曾经出生入死,直到这时还是嘴硬不肯说。
“大人,您且稍歇息片刻,让本座的人来盘问这帮海匪。”坐在海城令旁边的罗程突然言道,海城令一挥手,狱卒们陆续退出了牢房。罗程的手下走到韩虎的三当家面前,只听见三当家几声惨痛的喊叫声,他的全身筋骨错位,疼的在那**。脸上一直冒着豆大的汗珠,随着三当家的**,其他头目心里在打颤。
罗程对几名海匪言道,“你们不想和他一样下场,赶快招了吧,免得再受伤筋动骨之痛!只要你们说出韩虎的去向,就可以戴罪立功!”在罗程的威逼利诱下,几名被捕的海匪终于道出实情,“其实小的们,也只知道韩虎在海上有两处据点,其中一处便是你们攻破的聚义寨,其他的藏身之处只有他和军师穆狼两个人清楚!”
“那另一处据点在何处?快说!”海城令追问道,三当家声音颤抖着言道,“在,在聚义寨东南方向大约一天的船程。大人,小的所知仅此而已。求大人开恩,饶小的一命!”牢房里的几名头目纷纷跪在地上求饶。审完犯人,海城令和罗程等人离开牢房,前往大堂商量再次出兵剿匪的计策。“罗把总,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不要禀报郡守大人?”
海城令此时想到自己的兵力有限,没办法搜捕如此大的海域,提出上报到郡守衙门,但被罗程断然拒绝,“不可,公主出走遇险,我等本就不想惊动官府,事出无奈才请大人出手相救,不宜再声张。”
官府的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商议剿匪的对策,逃出聚义寨的韩霸三和穆狼,乘坐一艘大船向东南方向的无名小岛飘去,“穆先生,吾觉此事甚是蹊跷,以往他官府围剿我们,从来都是虚张声势,以安抚百姓为主,这次怎么带那么多官兵还寻到我们的营寨?”穆狼此时也觉得大有问题。
“霸爷,在下也仔细斟酌过此事,不妨派一位心腹高手潜入海城内,探听虚实。霸爷您再作打算!”经过韩虎同意,一名身手敏捷的海匪趁着夜色飞上县府的门楼,躲藏在暗处伺机窥探县府的动静。
罗程和海城令正在县衙后堂议事,突然觉察到门楼之上有动静,“谁?”罗程大喝一声,飞身窜上门楼,那海匪来不及全身而退,和罗程交手几个回合。被罗程打伤但还是被他侥幸逃脱,县府的衙役打开大门匆忙去追,但那人已经逃之夭夭遍寻不到踪迹,“让他跑了!”罗程回到县衙后堂言道。
海城令站起身走到罗程身边言道,“那现在如何是好,他分明就是韩霸三派来的探子!”这时罗程的手下莫巴走进来,“罗大人,侯爷的密信。罗程接过简书,回头看了海城令一眼,海城令知趣的走开。留下罗程和莫巴两个人在后堂。
罗程打开简书,上面只是写着王后近日甚是思念公主,许久没有得到她的消息,牵肠挂肚,皇甫衷勒令罗程尽快回复公主的近况。罗程合上简书,沉思了一会儿,“莫巴,为何侯爷此刻来信询问公主的处境,难道有人把公主遇挟持的事走漏了风声?王后怪罪下来,我们难辞其咎!”莫巴劝罗程据实回报。
万一救不出公主,罗程和莫巴等人也是尽力而为,皇甫衷也不会怪罪于他们。罗程草拟一份密报,通过官府的信使快马加鞭发向王城。前去海城打探消息的高手带着伤回到船上,“你打探的情况如何?”看到那人回来,韩虎迫不及待的问道。
“霸爷,在下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王城,侯爷之类的话,然后就被发现还被他们打伤。幸亏在下跑得快,才捡回一条命。”穆狼吩咐手下把那人带下去疗伤。穆狼对韩虎言道,“霸爷,看来他们是冲着那姑娘而来,那姑娘来头还不小。”
韩虎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哼笑道“管她是何方神圣,在我韩霸三的地盘我就是王!”穆狼看到韩虎不可一世的模样心生忧虑,他带着几名手下来到关押女人和孩子的船上把若汐带到甲板上,“姑娘,你是何人?说说吧!”
若汐站在船头,遥望着无边无际的汪洋,竟然开心的笑起来。她此刻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此种情景让在旁的海匪们一头雾水,纷纷议论起来,“莫非这女子疯掉了?”突然若汐回过头朝着穆狼而来。“本姑娘是何人,也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可以知道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把你们通通丢进海里喂鱼。”
“姑娘,你休得猖狂,死到临头还如此大言不惭。”穆狼被若汐的话惊诧到,命令手下再次把她送回船舱,穆狼来到韩虎的身边,把若汐说的话一五一十禀报给他。韩平心想自己虏来那么多女子,哪一个不是怕的要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唯独这女子大义凛然,毫不畏惧。
由于之前和官兵在聚义寨的交战,和派探子探知的情况,韩虎不再强行对若汐施暴,只是派人轮流看押,严加防范,决定来一个静观其变。在他看来,只要脱离了固定的海岛,在汪洋之中飘荡。那些海城的官兵就找不到他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罗程的密信经过三天的快马加鞭,长途跋涉,被人送到了王城的历阳侯府,皇甫衷打开密信看到公主被劫持的消息心中一惊,“罗程办事不力,本侯饶不了他。”皇甫衷把密信攥在手心动怒道。第二天的酉时皇甫衷乘坐马车进宫去见王后,把密信拿给王后看。
王后当即就要调动沿海的官兵去搭救公主,被皇甫衷拦住。“王后,不要着急,这事不能太过张扬,官兵不是我皇甫家的,不是说调就能调的。再说公主出走,我等都受到牵连。依弟之见,我们不妨调动王城的云麾卫,听说那些人都是绝顶高手。”
王后听到皇甫衷此番话,摇了摇头言道,“调动他们,非国君亲自授命不可,他们只认国君和令牌,不服从其他任何人。”皇甫衷凑到王后耳边轻声说道,“王后,那我们就想办法搞到令牌!”王后虽然不知皇甫衷要调动云麾卫打的什么算盘,但她救女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
皇甫衷和王后商议过后便离开王宫,等待消息。国君萧圣焘退朝回到后宫,来到王后的寝宫之后,王后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说要亲自陪国君畅饮几杯,萧圣焘感到不解,“盈儿,寡人记得自从你成为王后,从未再饮酒。今日何故如此?”
王后一边为国君斟满酒杯一边含情脉脉的笑着,“君上,臣妾近日时常想起你当太子时,臣妾和君上在一起饮酒作乐的美好时光,不免暗自神伤。今日花好月圆,正好回顾一下你我美好的过往。”萧圣焘细细想来,觉得王后所言不无道理,亏欠之意迎上心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后自知不胜酒力,趁萧国君不注意偷偷把自己身旁的酒换成清水。
几杯烈酒下肚,许久未曾畅饮的萧国君醉卧在王后的寝宫,王后看到萧国君已经迷醉,便让身边宫女把他扶到凤榻躺好。皇甫盈打发走宫女后,亲自给国君宽衣。她小心翼翼的在萧圣焘的身上摸索着,寻找那块能够调动云麾卫的令牌。
皇甫盈此刻生怕惊动国君,又急切的想搜寻到令牌,她认为这是她仅有且非常难得的一次机会,如果今日找不到令牌,她最心爱的若汐就危在旦夕。作为一国之君,萧圣焘亲自执掌的御前三卫是威慑朝野,不容小觑的力量。一般在国君就寝之前都会特意命近侍妥善保管。
皇甫盈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找到那块令牌。捧在手中稍作片刻,看到国君已然熟睡,她整理好着装急匆匆的赶往典卫监。监正曹莨以为国君有命令,即刻赶往前殿跪拜接令。拿到令牌之后,曹莨命人请出副令核对无误,再双手奉还给王后。
曹莨见到来传令的人是王后本尊,并非国君萧圣焘的近侍,心生疑惑,“王后娘娘容禀,属下不解,此等差使怎劳烦娘娘亲自驾临?”皇甫盈没想到典卫监对她的到来,如此警惕。“曹莨,本宫亲自前来,你有何异议?”曹莨赶紧再次叩首,“属下不敢,娘娘请指示!”皇甫盈向曹莨交代了具体指令,又火急火燎的赶回寝宫。
当皇甫盈回到寝宫之后,悄悄的令牌挂在国君的身上,谁知把国君惊醒了,“王后,孤睡过几时?孤怎么全然不知!”正当萧圣焘翻身之机,令牌从腰间掉落。王后此刻惊出一身冷汗,国君抬头看了一眼皇甫盈,皇甫盈灵机一动,指着掉落的令牌言道“君上,此为何物?”
国君弯腰把令牌捡起来,系挂在腰间,“不知也罢,不知也罢!”皇甫盈不再多言,“孤还有要事要处理,王后早些歇息。”说完国君站起身,左右宫女为他穿戴好衣服和君靴,王后和众宫女恭送国君出了寝宫,皇甫盈方才镇定下来。
典卫典派人去亲卫司传令,指派云麾使泣血出王城赶往海城解救公主,泣血骑着赤仙马在官道上一路飞奔,在经过雍城,齐城,黑水城和云城的途中,召集了冷锋,破石,雷惊,杀狼四位高手,由泣血统率经过一天的奔波到达海城,云麾卫执行任务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彼此之间以特殊的哨音和符牌联络。
当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五个人出现在海城县衙时,把海城令关叔元吓了一跳,他即刻命官兵包围了几个人,泣血对包围他们的官兵不屑一顾,言道,“罗程何在?”听到这五个非常怪异的人问到自己的名字,罗程拔出剑飞跃到他们跟前,“在下便是罗程。请问阁下是何人?”
泣血言道,“我们是奉命救人的,至于我们的身份尔等无须多问!。”罗程此刻才明白这些人是国舅爷派来搭救公主的,“关大人,他们是自己人。”关叔元感到奇怪,对泣血等人言道,“既然诸位都是自己人,可否摘下面具?”
“这倒不必了,看过我们的人都会死!”破石轻蔑的言道,随后腾身而起,一掌击碎县衙内院的一块巨石,武功高强的罗程从未见过如此深厚的内功,不免惊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罗程把泣血等人请进后堂,把若汐公主遭遇海匪劫持,以及官兵围剿海匪的事,都向泣血等人详细道来,“公主的情况我们已经了然于心,明日一早便开始行动。”泣血开始对手下部署任务,“破石,杀狼,有劳两位充当先锋,乘坐渔船前往海匪盘踞的大船。”破石,杀狼应声曰,“是!”“雷惊和冷锋,你们连夜赶制鲁班雁,从上空探视海匪的位置,为我们指引方向。”雷惊和冷锋答曰,“是!大人!”
随后泣血把关叔元和罗程请到跟前,“二位大人,等他们四位击杀了匪首,和一帮头目,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本使负责解救公主殿下!”泣血和诸位交代完任务之后,几个人撤出县衙,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作风让所有人感到神秘莫测。
韩霸三的匪船还继续在汪洋中飘着,殊不知他们的末日即将来到,关叔元率领一帮官兵在渡口整装待发,迟迟不见泣血的人有什么动静,关叔元心生怀疑,“罗大人,昨晚那帮神秘的家伙莫不是故弄玄虚,想让吾等冲锋陷阵?”罗程站在渡口处眺望着远方。“府令大人,汝多虑耶!吾等只能静观其变!”
正当关老爷和罗程喋喋不休之时,从渡口后方的悬崖上飞出一只大雁,官兵们从来没见过如此体积庞大的大雁,“快看那,快看!那上面有人!”罗程抬头看到青天之上的大雁中有两个身穿斗篷,佩戴面具的人。而大雁的下方有一艘小船,前面坐着的正是泣血等三人。
关叔元命令官兵上船紧随他们其后,官兵们的船只在汪洋中跌宕起伏,随着大雁在青天之上的引领,很快发现了海匪的藏身之处。此时一名海匪看到青天之上的大雁,他飞奔到韩霸三面前,声音颤抖结结巴巴,“霸,霸爷,我们被,被官兵包围了,天上还有一支很大很大的鸟!”他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韩霸三站起来一把推开那小喽。
当韩霸三和穆狼带着一众海匪赶到船头时,看到十几只大船满载着官兵正向他们而来,“快,拿弓箭来,给吾把天上的怪东西,射下来!快!”海匪船上人头攒动,几十名海匪不断向那只鲁班雁射箭,雷惊和冷锋跳进海里,悄悄登上船舱。那些海匪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一个个打倒在地或扔进海里。
官兵和海匪各自依托船只对阵,不时有人被箭只射中掉落水中,泣血等人也登上了匪船,一路走来杀的海匪尸横船舱,几个人在船上各处搜寻公主的踪迹,终于在穆狼盘踞的船舱里找到了被囚禁的公主,“殿下,吾等救驾来迟!让公主在此受苦!吾等有罪。”若汐看到几个人装束非常奇特,甚是好奇,“尔等怎么如此打扮?”
“此事稍后再说,得罪了!殿下”泣血走过来扛起公主走出船舱,四人在周围掩护撤退,当泣血把公主带到安全之处时,以韩虎为首的海匪伤忙惨重,弃械投降连人带船被押回岸边。
海城令关叔元因剿灭海匪韩虎,在乡亲们面前树立了威信,而执行完任务的泣血要赶回王城向典卫监复命,交还令牌。罗程修书将若汐公主被救出的消息传达给皇甫衷。根据郡守府的命令,韩虎等海匪头目都会被处以极刑,其余的海匪被发配到边境服劳役,永世沦为奴隶。
若汐公主在经历这次劫难之后,也再为自己的任性出走感到愧疚,可她浪迹天涯,饮马江湖的信念却没有动摇,正当海城令决定对韩虎处以极刑之时,若汐公主突然出现在法场,“把那个韩虎给本公主留下,本公主要让他给吾一世为奴,来赎他所犯下的罪过。”
既然是公主金口玉言,要留韩虎一条命,海城令关叔元自不敢怠慢,“公主,容下官差人禀报郡守府之后,放可赦免他的死罪。”关叔元差县府衙役赶往郡守府,郡守府回复,罚韩虎给公主充当奴隶。
第24章 夜闯王宫
经过十几天的车马劳顿,冉泽与崔莺及信使三人到达西陇国的国都天狼城,昔日因贺兰王耶律齐与太子耶律宸君位之争,而日渐萧条的天狼城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昌盛。冉泽化名崔昊随信使前去平凉侯赵芝桓的府邸,崔莺亦跟随二人前去。
当冉泽一行来到平凉侯府门前时,被门前的卫士拦住,“尔等为何人?为何来此?”信使上前附耳过去,“官爷,劳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燕阳城有朋友到访!”信使说着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那名官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官差心领神会。
招呼旁边一名官差,“来,好好看着。吾去禀报侯爷!”那名官差转身走进侯府,等不多时又从里面走出来,冲着冉泽等人一挥手,“你们进来吧,侯爷在前院正等着汝等。”信使连忙作揖笑道,“多谢官爷!”信使带着冉泽及崔莺来到平凉侯赵芝桓跟前。
信使把来自雁山国君的密信交给赵芝桓,然后指着冉泽介绍道,“赵侯,此人名曰崔昊,是一位有勇有谋之人,主公派他前来助侯爷一臂之力!”冉泽上前行礼曰,“鄙人崔昊,见过侯爷!”赵芝桓见到冉泽仪表堂堂,颇有几分英气,甚是欣赏,再观其身后站着一名妙龄女子。
“这位姑娘是?”赵芝桓问道,“这是鄙人舍妹,崔莺。过来见过侯爷!”冉泽转过身招呼崔莺到他身边,崔莺上前行礼,赵芝桓命府中丫鬟把崔莺带去已经准备好的房间。三人关好门窗,赵芝桓打开密信洋洋洒洒的看过之后,言道,“二位稍等,吾去书房给主公修书一封,二位请便!”
说完赵芝桓离开前堂,走进内堂的书房,客厅里只剩下信使和冉泽两人,“多谢兄台这一路的照料,在下感激不尽!”冉泽对信使言道,信使露出笑容,“兄台客套,这是在下分内之事,何以言谢。”一杯茶的工夫,赵芝桓从书房走出来,把书信整理好,塞进竹筒交给信使。
信使接过竹筒,用绳子捆好,挎在背后,拜别赵芝桓匆匆离开平凉侯府,“侯爷,信使大人怎么走的如此匆忙?”冉泽本想信使应当吃过饭才离开,赵芝桓言道,“最近天狼城,风声正紧,汝进城时应当觉察到异样!”说完,赵芝桓让人带冉泽去给他准备的房间休息。
冉泽的房间就在崔莺的对面,两者之间也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当他路过崔莺房间的回廊时,崔莺走了出来,“兄长,你来一下!”冉泽听到崔莺在呼唤他,他停住脚步对身边的伙计道,“有劳小兄弟,这里没您什么事,您请回吧!”侯府的伙计走开之后,冉泽随崔莺进了房间。
“怎么了?莺儿,在这里不适应吗?”“倒不是不适应,冉大哥,莺儿总觉得这赵侯看莺儿的眼神有点怪。”崔莺忧虑的皱着眉。“哦,是吗?吾不会让你久留此地,等办完那件事。立刻带莺儿离开此地!你且歇息,为兄也回房休息”说完,冉泽走出崔莺房间来到赵侯为他准备的房间。
冉泽在进屋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崔莺房间的动静,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从怀中掏出一直短哨,“莺儿,你若不放心。尽可吹响这短哨,吾自来救你。”莺儿将短哨握在手心,点了点头。
冉泽近一个月都在赵侯府无所事事,实在无聊便带着崔莺去市集闲逛。自从韩虎忍辱负重给若汐公主当了仆人,渐渐没有了当年的匪气。虽名为奴隶,其实就是若汐的随从,韩霸三自然也是武功了得。韩霸三牵着马,马上坐着公主殿下,“喂,你说本公主怎么称呼你好那?”若汐用手挠着头发,“韩虎?不行,小三?好像也不妥!”
“殿下,小的现在就是您身边一条忠实的狗,您怎么称呼都可以!”韩虎略带卑微的笑道。“不准称呼我公主,你得称呼我小姐,听到没?”韩虎赶紧点头,“是,是,小姐!”“那这样吧,本公主叫你阿三,你称呼本公主小姐。记住没?”说着若汐用手拍着韩虎的头发,“是,阿三遵命!”
两个人不知走了多久,“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韩虎见若汐一直再走,也不说去哪问道。若汐抬头环顾四周,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应该去往何处,“本小姐不曾知道,这是什么地界?”韩虎听到若汐这么说,撇了撇嘴,“小姐,这貌似是安南郡的地界。再往西走怕是到西河郡啦!”
“西河郡?好玩吗?”若汐突然来了兴致,但她不曾知道西河郡是古月和西陇两国常年征战的战场,“好玩?小姐,西河郡一直是军队征战的沙场,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汐陷入思绪中,随后笑道,“阿三,汝从前本事那么大,本小姐让你找个江湖人士,汝可否办到?”“小的自当尽力,万死不辞!”韩虎抱拳言道。
若汐把和申屠无悔相遇的过往讲给韩虎听,韩虎感叹公主还有那么多坎坷的遭遇。两个人说着说着来到路上一家小酒馆,若汐下马,韩虎把马拴在酒馆旁边的木桩上,喂了草料和水。又为若汐点了一份肉和青菜。“店家,再来壶酒!”韩虎嚷道,若汐嗯了一声,韩虎无奈的冲店家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快上菜吧!”
当店家把肉和素食都搬过来时,韩虎问道,“劳驾店家,可否遇到一位穿着白衣,模样俊郎的后生路过此地?”店家笑道,“客官,您说的这样的客官多了去了,真不知您要找哪一位?”店家把菜都摆桌上,拿着空盘离开,接着招呼其他客人。随后又回到若汐和韩虎身边,“我说客官,我们这店是来往安南郡和西河的几条要道。
由于其他路要么绕远道,要么遇到兵荒马乱,大多都从此处路过,在小店安歇。客官要打听朋友,可多留宿几日便可!”韩虎转向若汐,探寻她的指示。“阿三,这荒郊野外的,本小姐睡不舒服,吾看咱还是多走一段路,去城里借宿吧!”
吃完东西,韩虎付了饭钱,若汐正准备上路,“小姐,店家说此处是来往两郡的必经之路,小的认为可以给申屠少侠留下些蛛丝马迹再走!”若汐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韩虎拔出短剑,在栓马的木桩上刻下独特的图案,是若汐和申屠无悔事先约好的暗号。
若汐和韩虎继续前行,此刻他们距离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慕容山庄已经不远,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廷和剑南山云霄派的掌门沈云霄早年交好,不知因何故,七年前开始渐渐疏远。慕容廷有个女儿慕容嫣天资聪慧,如花美眷。从小便跟随父亲学习武艺,年芳二八已经是功夫很深。
本来是慕容山庄和云霄宫两家当年是定下婚约的,有一次女扮男装的慕容嫣去参加由云霄宫举办的擂台比武,慕容嫣对沈云霄的长子沈傲海的傲慢霸道深恶痛绝,而沈傲海偏偏对慕容嫣一见倾心,发誓非她不娶。而此时慕容家和云霄宫的关系也大不如从前,云霄宫几次三番派人到慕容山庄求亲,都被慕容嫣拒绝。
“慕容山庄在江湖上很厉害吗?”若汐听到韩虎对于慕容山庄和云霄宫介绍问道,“据小的早些年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慕容廷还是有一定实习的,特别是他自创的慕容剑法,威力无穷!”“哦~”若汐从身边拿出她的那把赤魅蓝绫剑,若汐清澈的眼神映在光洁透亮的剑身上,“本小姐倒想会一会那慕容庄主!”
韩虎无意间看到赤魅蓝绫剑,他虽不知是上古名剑,但他已感觉到剑本身强大的力量,“小姐,您这可是一把好剑!”若汐得意的笑道,“那当然,这可是我姑姑送给本小姐的宝贝!”若汐和韩虎继续一路前行,远在千里之外的冉泽也找到一次机会,他从平凉侯那得知,西陇国君耶律齐要发兵去攻蜀地,天狼城和王宫的守卫也被抽调走不少。
冉泽决定尝试潜入王宫,寻找其父冉湛被陷害的证据,崔莹还在熟睡中,冉泽不想让她担心,也就没告知崔莹。当冉泽穿着黑衣,戴着面具飞到王宫的城墙时发现宫中守卫果然少了许多。他沿着宫墙另一边飞奔下宫门楼,悄无声息的接近王宫的大殿。王宫的守卫似乎都没发觉他的举动,冉泽在王宫中到处察看。
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证据在哪,当他停住脚步抬头看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名为藏金阁的门前,冉泽心想,这莫不是西陇国王宫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兴许能在此找到一点线索,于是冉泽轻手轻脚的靠近藏金阁的门前,这时突然一大群守卫官兵围了上来,“有贼,快抓住他!”
冉泽见被王宫守卫发现,他别无选择只能和守卫士兵鏖战,经过半个时辰的拼杀,冉泽打死打伤数人,但自己的体力已有些不支,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守卫的轮番进攻,只能找机会赶紧撤退。在奋力击杀几名守卫后,冉泽终于冲出包围圈,带着双刃麒麟朔一路狂奔。当冉泽飞身上城墙的一刹那,他的肩膀被一支箭射中,冉泽带着伤逃回赵侯府。
当晚王城的官兵在全城搜捕潜入王宫的黑衣人,把近三天所有肩膀受伤的人都抓起来审查,疑似是箭伤,贯穿伤的全部投入大牢,一时间搞得天狼城人心惶惶,家家关门闭户。冉泽踉踉跄跄的跑进崔莹的房间,看到冉泽肩膀上已是血肉模糊,把崔莹吓的不知所措,“冉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伤的如此严重?”
崔莹把冉泽扶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端来一盆清水,用自己的手帕给冉泽把伤口处的血擦拭干净。冉泽从身上取出师傅为他配制的治伤药交给崔莹,崔莹把药涂在他的箭伤之处,此刻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着牙,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上完治伤药,崔莹顺手把自己的衣袖撕扯开,给冉泽把伤口处理好。
王城的官兵搜查到平凉侯府时被侯府的护卫兵士拦住,“大人,没有上头的命令,您不得擅闯平凉侯府。”王城的统领从身上取出一道西陇国丞相府签发的搜查令,“昨晚有人夜闯王宫,图谋不轨。丞相大人,命我等全城搜查,尔等还不让开!”看到王城的官兵要来搜查侯府,早已有人禀报赵芝桓,赵芝桓来到冉泽的房间,没有找到人又匆匆赶到崔莹的房间。
“贤弟,你怎么伤的如此严重?”“侯爷,一言难尽,恐怕他们不多时就会搜查到这儿来。”冉泽欲起身,但剧烈的疼痛,让他此时根本无法起身。“先别说了,来人,把崔昊抬起来赶紧随本侯来。”侯府的家丁走进来,三两个人架起崔昊,跟随赵芝桓来到院子里的一处假石山,赵芝桓等人钻进山洞,里面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石室。
“本侯出去之后,这扇石门会落下,崔莹,你就在此照顾兄长,暂避下风头!”崔莹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花。说完,赵芝桓从山洞中走出,石室的门落下。赵芝桓回到房间,换了一件干净的外套和皮靴,带着手下来到侯府门前。
“哎呀呀,不知是雷统领光临蔽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雷统领有何贵干那?”赵芝桓面带笑容对王城带兵搜查的统领言道,“赵侯客气,在下也是奉命搜查昨夜入宫的歹徒,多有得罪,望侯爷海涵。”雷统领行礼曰,“既然是奉命行事,本侯怎敢怪罪雷统领,请!”
雷统领带人进入平凉侯府,院里院外前前后后都搜查了遍,未见到有任何嫌疑的人和地方。当他们搜查到崔莹的房间时,雷统领看了看房间,走到蜡烛前看到蜡烛快燃尽。“这房间貌似有人住过,现在人在何处?”赵芝桓走上来言道,“雷统领,这是本侯女儿的房间,她前几日外出游玩至今未归。或许是府中丫鬟在此收拾房间而已。”
“侯爷,恐怕不只如此吧?”雷统领注意到床上有一丝血迹,“侯爷,请赎罪!方才小姐的宠物猫窜到床上,奴婢着急去抓它,结果把它弄伤了。”此时府里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赵侯面前,“哎呦呦,那可是小姐的心肝宝贝,猫那?”“在夫人那儿,奴婢这就去把它抱过来。”
赵芝桓故作生气的瞪着丫鬟,顺便瞄了一眼身边的雷统领,“既然没有查到歹人,吾等告退,侯爷,多有得罪!撤!”雷统领拜别赵芝桓,带着王城的兵士们离开平凉侯府。王城的士兵走后,赵芝桓扶起跪在地上的丫鬟笑道,“汝倒是挺聪明!赏!”那名被赵侯夸赞的丫鬟脸上露出羞涩的微笑。
赵芝桓走到山洞里面,打开石室的门。此时的冉泽状态看起来好很多,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润。见到赵芝桓来到石室中,冉泽坐起来拜谢,“多谢侯爷出手相救,不然在下只怕是凶多吉少!”“崔少侠客气,吾曾受雁山国王后大恩,你的事王后在书信中也有交代,只是这次你太过冲动。”
赵芝桓把准备好的饭食放在石室的桌子上,“崔少侠,恐怕你们还要在石室中暂避几日,都饿了吧,先用餐吧!”折腾了一晚上,躲在石室中的两个人还真饿了,于是坐下来吃着饭。“本侯事务繁忙,就不多陪两位了!先行告辞!”待到冉泽伤好之后,几次三番的潜入王宫,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均一无所获。
冉泽开始怀疑父亲被诬陷的证据也许并不在此处。于是他决定回到祁连山,向他的恩师无崖子寻求帮助。这一日,冉泽来到侯府的前院客厅,“贤弟,来找为兄有何事相商?”赵芝桓看到冉泽问道。“侯爷,在下是来辞行的!承蒙侯爷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也给侯爷添了不少麻烦!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赵芝桓感到疑惑,“贤弟,住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辞行?你的伤?”“在下的伤已无大碍。只是有些事在下还不明白,需要回去拜见我的恩师。”“哦,原来如此!既然贤弟还有其他事,本侯也不便多说,让本侯送贤弟一程吧!”崔莹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冉泽向赵侯辞行,两个人便可以一起离开天狼城。
赵芝桓特意准备一桌家宴为冉泽兄妹送行,冉泽在酒宴上对赵侯百般感激。随后冉泽驾着一辆马车,载着执意要陪伴他的崔莹离开天狼城,去往赫连山的路上。
第25章 清枫客栈
云霄宫少主沈傲海的屡屡纠缠,让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慕容嫣深感苦闷,云霄派的掌门沈云霄又以当初两家订下的婚约为依据,要求慕容廷答应下这门亲事。于是慕容廷把他的女儿招过来商量此事,慕容廷和夫人在正堂的木椅上坐着,慕容嫣行礼曰,“不知父亲和母亲招女儿前来为何事?”慕容庄主拍了拍桌子,看着他的女儿叹气。
“女儿,这云霄宫的沈云霄已经找上门,硬是要我们履行约定将你嫁到沈家。”“父亲,那沈云霄当年不是伤了您,我们与他们不相往来了吗?凭什么要履行什么婚约。”听到女儿这么说,慕容廷有些痛心疾首,当年他和云霄派的掌门是多么要好的世交,就为了那块号令天下,唯我至尊的令牌,沈云霄背信弃义,暗中纠结其他帮派打败了慕容家,建造了现在的云霄宫。
如今又想威逼慕容嫣嫁给他那霸道不可一世的儿子,本来决定退隐山林,不问世事的慕容廷又被卷入江湖是非之中。这件事的由来还是因为多年前慕容嫣的任性出走,在沈云霄设置的比武擂台上打抱不平。慕容嫣走到父母面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无论如何,您女儿我是不会嫁给那傲慢无礼的沈傲海。”
说完慕容嫣放下茶具,转身就想离开正堂,“你等等,你不想嫁,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当初不是你任性私自外出,去招惹沈家。他们会找上门来吗?”慕容廷站起来大喝道。慕容嫣此时觉得相当委屈,她当时并不清楚那个人就是沈家的少主,父母也从未提及有那么一桩婚事。
慕容嫣又回过头直直的看着她的父亲,慕容廷突然感觉不太舒服,“你,你不要这么看着为父!”“这么说都是您女儿我的错喽?当年叱咤风云的慕容大侠哪儿去了?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慕容嫣失望看着她一直引以为豪的父亲,庄主夫人走到女儿身边,拉住她的手安慰着她。
“嫣儿,不要这么说你的父亲,他也是有苦衷的。”庄主夫人带着女儿离开正堂走在院子里,意味深长的对慕容嫣曰,“孩子,你的父亲看惯了江湖的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看到你和钧儿慢慢长大,他决定不问江湖是非,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建造这座山庄,为的就是一家人平安无事!”
听到母亲这么说来,慕容嫣心中那股气才慢慢烟消云散,她深知自己的任性出走给慕容山庄带来了麻烦。慕容嫣松开母亲的手,快步向正堂跑去。此时的慕容廷安稳的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外面在神思。“父亲,女儿没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女儿知错了!”慕容廷握住女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露出复杂又隐忍的笑意,“孩子,你走吧!离开慕容山庄,走的越远越好!”
父亲突然的话语让女儿为之一惊,“父亲,这是何意?为何要赶我走!”“沈云霄的门派弟子众多,实力强大。你若不肯嫁,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为父思虑再三,你和钧儿都走吧!”慕容嫣此刻才感受到父亲的无奈和沉甸甸的爱意。“可是,女儿若离开此地,您和母亲还有慕容山庄怎么办?”慕容廷握紧了拳头,他明白早晚和沈云霄还会有一战。
在慕容廷的安排下,其子慕容钧被送往外公家里,慕容嫣则独自离开山庄,决定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慕容嫣告别父母和山庄的师兄弟们,骑着马一路西行,走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就在一个叫做清枫雅舍的地方落脚。这是一个环境相当优美的客栈,客栈后面的山上是一片竹林,旁边还有清澈见底的绿湖相称。
慕容嫣走进清枫雅舍,店里伙计赶紧出来迎接,“姑娘,您是用餐那还是住店?”“先把本姑娘的马喂些草料和水,在准备一间干净的客房!”慕容嫣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她决定在此逗留几日再作打算。“好嘞,客官,您请!”
伙计冲客栈里面招呼一声,“新来女客官一位,好生招待!”然后接过慕容嫣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向客栈旁边的马厩走去。慕容嫣进了客栈,才发现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客栈,里面确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然还有说书的先生和登台卖唱的人物,店里的伙计把她引领上楼,停在一个“天”字号房间门口。
“客官,这可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之一,打开背面的窗户,您可以看到后山的竹林和这寂静清幽的绿湖。您看如何?”随着客栈伙计打开房门,慕容嫣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不错,劳烦小哥!”慕容嫣从身上掏出几枚铜钱打赏店伙计。客栈伙计走后,慕容嫣把包袱解下来放在桌子上,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嫣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方才的布置,“嗯,这样才像本小姐的房间!”把房间整理好之后,慕容嫣关上房门下楼去,来到客栈院子左边的乐坊,坐在一张空座位旁,伙计立马走过来笑着道,“客官,您需要着什么?我们这里有干果,牛肉,清酒~您看?”
“那就给本姑娘来一份干果,一壶好茶!”慕容嫣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感觉有些饿了。“得嘞,您稍等,马上就来!”伙计说完跑开,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干果和一壶茶水放在慕容嫣面前,“客官,您慢用!”慕容嫣点点头。一边磕着干果,一边欣赏着琵琶独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听着听着慕容嫣就有些困意,不多时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客栈伙计收拾残局时方才把她叫醒,“客官,客官!您怎么在这歇息了!”慕容嫣被伙计的喊声惊醒,才发觉演奏已然结束,周围也空无一人。她站起身,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离开天狼城已数日的冉泽和崔莹两人,一路向东经过陇石关,来到西河郡治下所辖的沛城,在沛城补充了给养向慕容山庄的方向而来。“冉大哥,我们要去哪儿?这又是什么地方?”经受不住马车颠簸之苦的崔莹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问道。冉泽回过头温柔的看着她,“莹儿,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是清风雅舍,我们待会去那儿歇息!”
清早醒来,慕容嫣洗漱打扮起来,当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时,突然眼中浮现出小时候母亲为她梳头时的场景,她不免有些唏嘘。她心里清楚,父亲并非要赶她走,而是迫于无奈。她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突然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白鸽停留在她的窗户上,轻跳了几下。
慕容嫣发现它竟然是慕容山庄圈养的信鸽,她把信鸽抱起来,从信鸽粉红的爪子上发现一张字条,慕容嫣把纸条小心翼翼的取下来,把信鸽捧起来放飞之后。她展开那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嫣,沈已派人追寻你。父留”慕容小姐把字条紧紧握在手心,她猜测慕容山庄可能已经遇到了麻烦,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正当她为此事踌躇不定时,透过窗台看到远处一辆马车奔腾而来。
那辆马车在清枫客栈门前停住,伙计赶紧迎出门去,“客官,几位?”“两位”赶车的男人答曰,“您是打尖那?还是住店?”“店家,给我们准备两间干净的房间。”赶车的男人刚说完,马车里面有一个女的声音传来,“店家,我们要一间便可!”客栈的伙计用疑问的神色看着赶车的男人,“那好,就要一间。”
“好嘞,客官您二位里面请!”随着马车的帘子被打开,崔莹手里拿着包袱走了出来,和冉泽两人跟在伙计的后面进入客栈的楼上房间。而慕容嫣的房间恰好和冉泽他们的房间对门,慕容嫣对风尘仆仆赶来住店的两个人十分好奇。
伙计用钥匙打开房间门,“店家,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送上来。”冉泽进门之前转身对客栈伙计吩咐道,同时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伙计接过银子,走下楼去。就在冉泽抬头的一刹那,看到了对面正在观望他们的慕容嫣,他也没在意就进了屋。
“莹儿,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怎么能在一个房间那?”冉泽看着坐在茶几边的崔莹,“在侯府的时候,你不是承认我们是兄妹,这有何不可?”崔莹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在侯府的那些日子,我经常睡不着觉,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感觉到安全。”冉泽不再多言,他似乎明白崔莹好不容易遇到他这个好人,她只想能时刻陪伴在冉泽身边。
不多时外面有人敲门,“客官,你的饭菜给您送上来了!”冉泽走过去打开房门,接过饭菜道了一声,“有劳店家!”冉泽把饭菜端到崔莹面前,“快吃点吧,这一路颠簸,想必你也饿了。”冉泽和崔莹两个人面对面吃起饭来。
慕容嫣的出走很快传到了云霄派掌门沈云霄的耳朵里,沈云霄勃然大怒,“慕容廷这个老匹夫,本座的儿子娶你的女儿,是他慕容家的福分。还真的以为还是当年的慕容家吗?早已经没落了!”云霄派大弟子沈辰禾言道,“掌门莫要动怒,当初我云霄宫和他慕容山庄早已有婚约,武林中人皆知,他慕容廷纵容女儿逃跑,已经是背信弃义。我们可以到慕容山庄兴师问罪!”
关于沈云霄和慕容廷当年的恩怨,其两人的后辈弟子并不知晓,而自从慕容廷建造慕容山庄独处一隅,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少。“兴师问罪的事容老夫斟酌一番,先派人去找慕容廷的女儿,找到之后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沈辰禾应允,带着几个精明能干的师弟离开云霄殿,恰好在门口遇到沈敖海,“师兄,这是要去何处?”“哦,少主。我等奉掌门之命,出去办点事!先行告辞!”
沈敖海看到沈辰禾带人离去,感到莫名其妙。他走进云霄殿询问其父,“父亲,辰禾师兄此去何为?”他的父亲摆了摆手,沈敖海走上前去,“这件事,你就不用过问了!好好把为父教你的剑法练好就是。”沈云霄没有把慕容嫣逃走的事告诉他的孩子。
沈辰禾带着几个人很快追踪到清枫雅舍,趁着夜幕来临之际,他们谋划潜入慕容嫣的房间要将她擒获。虽然慕容廷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女儿,但慕容嫣压根没想到危险来的如此之快。正当她把灯熄灭要卧床休息的时候,沈辰禾带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慕容嫣机敏的拔出剑和黑衣人打斗,打斗的响动惊到了对面房间的冉泽。
“什么声音?”冉泽说道,“好像是对面客房有人在打斗!”冉泽走过来安慰崔莹,“莹儿,你别怕,你待在房间别出门,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冉泽吹熄了烛火,关好房门走了出去。他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半掩着,好像里面有人在打斗。他突然想起白天看到慕容嫣的情景,他冲进去。 果然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和四个黑衣人在交手。
那名女子孤身一人显然不敌几人,在尽力挡住对方一击后撞到了门窗边,“你只要跟我们回去,我等绝不伤害于你。”其中一名黑衣人站出来道,那名女子注意到半开的门窗,似乎有了主意。“休想,看剑!”她主动逼向黑衣人,却只是虚晃一招。趁黑衣人准备招架的间隙,跳窗而逃。
“不能让这丫头跑喽,快追!”言毕,几个黑衣人也陆续纵身越过窗户,而这家客栈的后面就是一片竹林,便于隐蔽。从客栈逃走的那名女子正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慕容嫣。方才在和几个黑衣人的交手中,她右臂受了一点轻伤。她拿着剑迅速的跑进竹林,想用面前这片茂密的竹林为自己做掩护。
慕容嫣刚跑进竹林,几个黑衣尾随而至,突然带头的黑衣人停住向其他人摆手,几个人都站在原地,“她跑进了竹林,大家进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中了埋伏。”“师兄,怕什么!我料定她肯定没有帮手,且受了伤跑不了多远。”“老四,还是谨慎点为好,听师兄的。”随后几个人分散开走进竹林。
冉泽回到自己的房间,崔莹走过来用期待的眼神,急切的问道,“冉大哥,方才发生何事?”冉泽扶她坐下来,若无其事的说道,“只是一些江湖恩怨,我们明天还要赶路,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说完就让崔莹赶快睡觉。崔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冉大哥,看隔壁那名女子挺可怜的,要不咱们帮帮她吧!”
冉泽透过微弱的烛光温柔的看着崔莹,“你总是如此善良,好吧。你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出去找找那位姑娘!”冉泽安抚好崔莹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下崔莹眼里为他的担心。冉泽顺着黑衣人走过的痕迹很快也来到那片竹林旁边,他心里犯嘀咕,这么大一片竹林,要找一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不过既然答应崔莹去找那位姑娘,就必须兑现承诺,在他眼里崔莹也成为了他的牵绊。冉泽把那杆双龙麒麟槊拿在手中,在竹林里转了又转,别说是慕容嫣,连一个鬼影都没有。他悄悄走进了竹林的身处,此时的慕容嫣忍受着手臂的伤痛,惊慌失措的在竹林里乱跑。
“看,她在那,快给我追!”随着一个声音传来,在竹林里来回乱跑的慕容嫣被发现,于是她顾不得其他,用手拨开竹子就夺路而逃,在竹林的另一个方向,冉泽隐隐约约听到那声呐喊,他也快速向声音的源头追去,为了方便找到慕容嫣的位置,他纵身一跃飞到了十丈有余的茂竹。借着皎洁如雪的夜光,他看到远处一节竹子在颤动,发出“唰唰唰”的响动。
冉泽在茂密的竹林之上像猴子一样跳跃,攀爬。慕容嫣由于在竹林里天黑路滑,辨别不了方向,绕了一大圈停住的时候却发现回到了原点,等她疲惫的抬起头时,两个黑衣人已经挡在了面前,冲着她邪魅的笑着,“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当她要向相反的方向跑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她拔出自己的宝剑,几个黑衣人虎视眈眈的向她迎面扑来。
突然冉泽仿佛从天而降,用麒麟槊挡住了黑衣人的剑,然后回过头看着慕容嫣,“姑娘,别怕。有我在这里,他们伤害不了你!”对面的黑衣人叫嚣道,“你是哪儿来的小子,敢和我们作对,找死!”几个人冲上来,冉泽把慕容嫣拉到自己身后,和几个黑衣人大大出手。一招玄冥云翻掌将上前的黑衣人击倒在地。
当黑衣人再次围攻上来时,冉泽腾空而起手中掠过一把竹叶,向几个黑衣人奋力撒去。此时的竹叶变成了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划破了几个黑衣人的皮肤。只听见几声闷哼,“算你狠,我们撤!”黑衣人捂着伤口退出竹林。
等到黑衣人走后,慕容嫣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她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来。冉泽顺势把她抱住揽在怀里,四目相对。慕容嫣疲惫的脸上略带羞涩。“多谢少侠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当冉泽扶住她有伤的手臂的时候,慕容嫣轻哼了一声,冉泽发现她已经受了伤,“姑娘,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回去疗伤!”
还没等到慕容嫣反应,冉泽抱起她飞跑几步便腾空飞跃在半空中,很快他们来到客栈的后面,冉泽把慕容嫣抱上楼,用脚踢开房门。崔莹机警的站起来,看到是冉泽回来了,她心中此刻才如释重负。但看到他怀里竟然抱着个陌生女子,崔莹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
慕容嫣此刻也观察到崔莹脸上有点不悦的表情,“少侠,我,我没有大碍,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冉泽此刻方才缓过神,“莹儿,这位就是你说要救的姑娘,她的手臂受伤了,我要给她疗伤。”“哦!”崔莹低着头退到床边,默默的在木盆里倒进热腾腾的水。
冉泽把慕容嫣扶到床边,慕容嫣的伤在右臂上,疗伤的时候需要脱掉外套,露出她那嫩白的香肩。冉泽觉得自己待在房间里甚为不妥,他把脸转向崔莹,“莹儿,你说我一个大男人待在这儿,不合适!你来替她疗伤,我在外面给你指点如何?”
崔莹点了点头,冉泽走出房间,背对着门站在窗外。根据冉泽的指点,崔莹用手帕轻轻帮慕容嫣擦拭着伤口,边擦边聊起来,“姑娘,你姓谁名谁?为何会被黑衣人追杀?”“我是慕容山庄庄主的女儿慕容嫣,因为家里有点事才跑出来的,至于那些黑衣人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人?”“小姑娘,那你和门外那位少侠是什么人?”慕容嫣对两个人的身份也觉得好奇,只因为她见识过冉泽的武功,认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客。
“小女子名曰崔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是我的结义大哥,至于他的身份我从未过问。”听到崔莹的诉说,慕容嫣煞有介事的点头。一会儿功夫崔莺就在冉泽的指点下帮慕容嫣敷上了药,然后用干净的布包扎好,然后崔莹站起来把手帕放进木盆,转身向床的另一面走去,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到几件漂亮的衣裙拿给慕容嫣。
“嫣姐,你看你的衣衫上都是血迹,快换上我的衣裙吧!”慕容嫣接过崔莹手中的衣裙,眼睛突然被泪水浸湿,她不曾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好心人。慕容嫣换好了衣服,崔莹走到门口把冉泽请了进来。眼前的慕容嫣眉若皓月,唇红齿白,玲珑小巧的鹅蛋脸,肌肤如玉瓷般剔透,一副清秀的模样动人心扉,回眸一笑宛如那皎月中的仙女。
第26章 慕容山庄
客栈外的夜色朦胧,方才紧张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三个人围坐在桌子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崔莺的一句话打断了宁静的局面,“慕容姑娘,那些闯进你房间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带走呢?”慕容嫣把自己的剑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她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云霄宫的人,但肯定对自己和慕容山庄不利。鉴于冉泽和崔莺兄妹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决定把实情相告。
“不瞒冉大侠和崔莺姑娘,我本是据此地百里之外的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此番出走也是迫于无奈。”慕容嫣把自己和云霄派少主沈敖海的恩怨纠葛,对她的救命恩人冉泽诉说。听完慕容嫣的叙述,崔莺的眼里含着泪花,她很同情慕容嫣的遭遇,想到一旦云霄宫的人得手,又会是一个骨肉分离的悲剧。
崔莺不由自主的拉扯着冉泽的衣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安静如厮的美男子冉泽。自冉泽师从隐世高人无崖子,便早已把仁义和除恶扬善谨记心中。他自然不能容忍云霄宫的人如此霸道,欺凌弱小。冉泽的嘴唇蠕动,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房间中的两个女人。
“这件事我们兄妹两个管定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慕容姑娘,您委屈一下和莺儿一起睡。我在外面保护你们!”说完冉泽转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来到走廊里。他攀坐在走廊边缘的木质栏杆上,面对着崔莺的房间,背靠着走廊的立柱。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却又欣慰的微笑。
冉泽睡梦中仿佛看到慕容向她走来,她的手里还拖着一件长袍,她走到冉泽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轻轻的把长袍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转身回到房间,突然冉泽从梦中醒来,盖在身上的长袍滑落在地上。冉泽恍惚中弯腰捡起长袍,他方才得知这并不是一场梦。他看了看对面崔莺的房间,又伸手摸着慕容嫣送来的长袍,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冉泽就醒了过来。他走到崔莺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却发现没有一点动静,冉泽心想可能是昨晚她们都太累了,不忍打扰到她们休息。于是自己一个人走下楼,吩咐客栈伙计准备了早点,之后冉泽走到客栈的后院,看到吃饱喝足,精神抖擞的马儿,他上前拍了拍马的腹部,“伙计,待会我们就要出发了。你可要听话哦!”
等冉泽回到楼上,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两位姑娘也已经梳洗完毕,冉泽吩咐客栈的伙计把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早餐送到楼上,三个人围坐在房间里吃着饭。冉泽突然顾虑到什么,他看着正专心用餐的崔莺,“莺儿,我决定和你的慕容姐姐去一趟慕容山庄,你不会武功。我怕我们一起会有危险。我先把你送到父亲的朋友家里暂住几日,等解决了这个事情再回来接你可好?”正吃着饭的崔莺听到这儿,放下手中的碗筷,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想到自己不会武功,跟着他们此去慕容山庄,只会给冉泽添堵,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吃过饭收拾好行李,冉泽和慕容嫣,崔莺三人驾着马车一路向东而去,来到驻守雍城的季云将军的府上,由于冉泽的容貌和十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季云一眼便认出了他,便把冉泽等人迎进了府里奉上好茶,“少将军,十几年不见,你依然是英俊非凡呀!”一番感叹之后季云又陷入惆帐,“只可惜冉侯至今还背负着通敌判国的罪名,不能沉冤昭雪!”
“季将军,哪有什么少将军,小人乃崔昊。此次前来想麻烦将军一件事!”冉泽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外人所探知,因而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季云听到冉泽这番话语,即刻明白过来,“哦,哦,崔贤弟,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你请说!”冉泽把崔莺叫到季云的面前,“莺儿,快来拜见家父的朋友,季将军。”
崔莺走上前施礼曰,“小女子拜见将军!”季云起身走下台阶,看到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的崔莺笑曰,“姑娘请起,既然是崔贤弟的妹妹,也当是我季云的贤妹,不必拘束!”崔莺起身走到冉泽旁边坐下,冉泽请求让崔莺暂时就在雍城,因为季云是当年冉泽的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了报答冉湛的莫大恩情,爽快的答应让崔莺留在雍城。
冉泽和季云,崔莺短暂告别之后,和慕容嫣一起赶往慕容山庄,看到冉泽架着马车离去,崔莺望着远去的马车迟迟不舍离开。“崔姑娘,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吧!”站在崔莺身边的季云言道。
在冉泽和慕容嫣在赶往慕容山庄的时候,若汐公主和她的忠实奴仆阿三也在去往慕容山庄的路上,执行任务失败的沈辰禾等人把他们遭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的掌门沈云霄,终于按捺不住的沈云霄决定到慕容山庄兴师问罪,想趁此机会一举灭掉慕容山庄,扫除他成为盟主的又一个障碍。
大批身穿棕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云朵的云霄派弟子出现在去往慕容山庄的路上,另外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的附庸者。当他们路过若汐和阿三身边时,引起了若汐公主的警觉,“哎,阿三,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小姐,小人也不知!不如让小人去抓来一个您问问!”说完韩虎尾随那帮云霄派弟子而去,临走时若汐公主脱口而出,“阿三,你小心点!”这句话让韩虎心中甚是感动。
韩虎尾随云霄派的弟子走了一路,终于在树林里遇到一个落单的云霄派弟子,他悄无声息的摸到那名弟子的后面,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喊,不然要你的小命!”在韩虎的恐吓加威胁下,那个倒霉鬼只好乖乖的被韩虎带到若汐公主的面前,“我家小姐问你什么事?如实招来,不然要你好看!”韩虎再次威胁那名云霄派弟子。
受到恐吓的那人只能老老实实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他只说是按照掌门的命令他们的人倾巢出动,到慕容山庄的外围设防,准备围堵慕容山庄的出口不放过里面任何一个人,听完云霄派弟子的描述,若汐公主笑道,“这会可有好戏看喽!”韩虎从后面将抓到的云霄派弟子打晕,拖进了路边的草丛中,“阿三,我们快走吧!”若汐公主坐在马上此时显得特别兴奋,韩虎却一脸茫然。“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若汐公主用眼睛瞪着韩虎,瞬间又调皮的笑道,“还能去哪儿?去慕容山庄!”说完挥舞着鞭子,“驾,驾!”“小姐,小姐,我们不能去那里,慕容山庄很快会有一场浩劫!”若汐公主骑着马已经走远,只留下韩虎扯着嗓子在风中呐喊,他又像泄了气的气球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暗自感叹,“这是什么苦差事,还不如咔嚓一刀来的爽快!”说归说,他还是要快马加鞭追上若汐公主。
等到冉泽和慕容嫣赶到云梦山,在云梦山脚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慕容山庄的楼阁。远远的看到山上的亭台楼阁时,慕容嫣变得兴奋起来,她跳下马车拉着冉泽的手曰,“快看,终于快到家啦!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赶路。”于是两个人朝山脚下的小酒馆赶去。冉泽和慕容嫣在云梦山脚下的小酒馆吃饭的时候,发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他们开始有所察觉。慕容嫣悄悄把冉泽带到酒馆外面,“冉大哥,我觉得酒馆里的一些人面孔很陌生,而且形迹可疑,以往这家店都是我们慕容山庄的弟子光顾,很少有外人出现的!”
“莫非我们回来晚了,慕容山庄已经遇到了麻烦?”冉泽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冉泽的话让慕容嫣为之一颤,她忽然觉得头脑发晕,冉泽上前扶住她,安慰道“我只是无端猜测,应该不至于如此!你看那那些人衣着光鲜,不像是经历过什么阵仗!”冉泽决定上山去一探究竟,他们匆匆付了饭钱,把马的缰绳解开。马车推到了山沟里,两个人从山间的崎岖小路向慕容山庄走去。
尽管是走的人迹罕至的崎岖山路,却依然在半山腰遇到一帮身穿棕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云彩的云霄派弟子。慕容嫣停住脚步,指着远处巨石边藏匿的云霄派弟子,“冉大哥,那些穿棕色长袍的人就是云霄宫弟子,看来他们已经把慕容山庄围住了。不行,我要硬闯进去给我的父母传递消息!”慕容嫣急不可耐的要去告知其父母,被冉泽一把拉住。“不要去硬闯,冒这个险!以慕容庄主的才智,他何尝猜不透云霄宫的计谋,我们若是莽撞的话,会把我们和慕容山庄置于危险之地!”
在冉泽的一番劝说下,慕容嫣打消了从这个地方硬闯进去的想法。“谁?快出来!”冉泽觉察到附近有人,他把慕容嫣护在身后,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喂,你们又是谁?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干嘛?”随着一个声音传来,若汐从繁茂的灌木丛中走出来,而韩虎则一直在树上观察着云霄派弟子和慕容山庄的动静。
若汐公主的出现让冉泽有一种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感觉,“在下崔昊,请问姑娘姓甚名谁?”若汐公主看着冉泽的面貌,也是感觉有一些异样,“复姓皇甫,名若汐!”若汐公主很坦然的答曰,慕容山庄之前怎么说也是江湖一大门派,她的父亲见多识广,多少对皇甫家族有一个耳闻!慕容嫣仔细端详着若汐,“姑娘,你是月城皇甫氏还是洛京皇甫氏?”
若汐心想如果告诉她是月城皇甫氏,势必和她的舅舅皇甫衷扯上关系,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故作轻松的言道,“洛京皇甫氏!”冉泽对慕容嫣的问题感到不解,“这两者有区别吗?”慕容嫣把脸凑到冉泽的耳边轻声细语道,“如果是月城皇甫氏,她可能是皇亲国戚。”冉泽方才明白过来,心中忐忑。毕竟自己此时依然是戴罪之身,她若是皇亲国戚万一发现自己身份,岂不完了。
正当若汐和慕容嫣等人相互攀谈的时候,韩虎从树上跳了下来,把慕容嫣吓了一跳。韩虎来不及多说,只喊道,“小姐,快跑!”若汐公主和韩虎就迅速钻进旁边的灌木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冉泽和慕容嫣也跟着钻了进去。果然四个人刚离开就听见有人嚷道,“明明看到这地方有人的,兔崽子跑的挺快!给我仔细搜!”而早已逃脱的若汐等人已经到达一条山涧旁边,当看到这条山涧时,慕容嫣莫名兴奋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经常和弟弟跑到这里玩,这条小溪的上游有一个隐蔽的山洞,穿过山洞就可以到达慕容山庄。”
四个人这次算是因祸得福,没有被云霄宫的人抓到还意外找到绕过重重包围的偏僻水道。不过慕容嫣突然对身边的若汐两个人产生怀疑,她上前拦住若汐公主和韩韩虎,“哎哎,方才逃跑的匆忙,还没搞清楚你们两个来此有何目的?”若汐公主感到挺委屈,刚才明明是她把慕容嫣两个人带出了包围圈,却遭到慕容嫣的怀疑,“我说慕容姑娘,要不是我主仆二人把你带到这儿,你们早就被抓了,这时反倒怀疑我们。你看本姑娘像坏人嘛?”
看到若汐那孤傲的深情,慕容嫣顿感羞涩,她确实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坏人,反而有一种豪爽的游侠之气,再加上曼妙的身材和纯真无暇的脸庞,很难和阴险狡诈的人联系到一起。但反观她所说的仆人,一个相貌还算俊郎却一脸横肉,面目冷酷的男人。慕容嫣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似有若无的指着若汐身边的韩虎,“那他?”
若汐公主回头看到一脸无辜表情的韩虎,噗嗤一笑,“你说他呀,姑娘大可放心,本姑娘的话他不敢不从!”韩虎连忙弯腰点头,“是,是,对小姐唯命是从!”“本姑娘来到这里,不过是仰慕慕容庄主的名望,像一睹大侠的风采而已,谁曾想遇到这种事,也罢,就当本姑娘闯荡江湖的经历啦!”若汐公主一副不知身处危境的轻松样子,让冉泽也不免心存疑虑。不过时间紧迫,四个人就这样**裸的暴露在小溪边很容易被山上的云霄派弟子发现,于是四个人一起向山涧的上游走去。眼看快要到山洞的入口,脚下的路却越走越难。
山上的石子哗啦啦向下落,而要想到山洞的入口就必须自己开辟一条道路。四个人不得不手脚并用,相互搀扶着向洞口走去,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滑落谷底。若汐公主过惯了金枝玉叶的生活,那会想到自己会跑到这荒山野岭受这等罪,不禁抱怨道,“这是什么破地方嘛!”她的手臂也划破了,脸上满是污垢。她的忠仆韩虎看到后小心的移动过来,扯下衣衫上一绺布条给她包扎好。
若汐看了看用布条包扎的伤口,又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韩虎,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她儿时的玩伴太监阿贵的模样。四个人稍作休息后继续往上爬,经过一番折腾他们的双手终于触碰到洞口的岩石,然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进山洞里的水道之前,冉泽点燃了一根干木柴充当火把,走在四个人的最前面探路。水道的洞口看似很矮很窄,越往里却逐渐宽敞一点。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还是漆黑一片压根看不到光明,“慕容姑娘,你确定这条水道通往慕容山庄?会不会我们走错了?”若汐抱住慕容嫣的手臂,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汐却对黑暗有着莫名的恐惧,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完全没有了在外面意气风发的模样。“不会错的,我和弟弟经常会来这里,虽说当时没有爬进山洞,但它肯定是和山庄想通的。”正说话间,一个声音传来,“水道里好像有人,你们快过来守住这个洞口,我去禀报庄主!”
当冉泽听到声音后判断他们离洞口不远了,果然在转过一个弯后看到了光明,一缕狭长的光芒穿进山洞,他们开始欢呼雀跃。但慕容山庄的人以为是有人发现了水道,想从水道进入慕容山庄。所以在洞口守株待兔!当冉泽刚钻出洞口,慕容山庄的弟子一拥而上,冉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和众人进行搏斗。等到慕容嫣和若汐等人钻出山洞,正在和冉泽激战的慕容山庄的弟子才得知是一场误会,立刻停止进攻。
“原来是大小姐!大小姐,您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是有敌人从水道里攻上来那!”其中一名带头的弟子走上前激动的的言道,然后把慕容嫣四人带到了慕容庄主的面前,许久未见自己的父亲,慕容嫣发现父亲苍老了不少,她情不自禁的冲上去一把抱住父亲,“嫣儿,好了。快下来,还有客人在,成何体统!”“不,我不。我就要抱着你,爹爹,我好想你!”慕容廷一脸无奈的看着冉泽,和若汐等人。
“ 不是让你走的远远的嘛,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不和为父先介绍一下那!”慕容嫣这才松开父亲的怀抱,把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和认识的江湖朋友都告诉了父亲,慕容廷为感谢冉泽解救他的爱女,深深鞠了一躬,“老夫在此谢过少侠,多亏少侠仗义出手,否则我父女将无再见之日!”冉泽连忙起身扶起慕容廷,“晚辈岂敢当,您的名望崔昊早有耳闻!”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前辈吧,小女子皇甫若汐见过前辈!”若汐终于见到了慕容廷,心中还是有几分激动。“老夫何德何能,受皇甫姑娘如此礼遇,惭愧呀!”慕容廷还礼曰。然后吩咐庄上弟子把若汐等人带到庄上的客房休息,慕容嫣的朋友安排妥当之后,慕容嫣忍不住询问父亲,“爹爹,云梦山脚下和山庄的外围都布满了云霄宫的弟子,您知道吗?”
慕容廷脸色变得阴沉,言道,“爹爹早就查探到他们的动静,沈云霄指责为父擅自解除婚约是假,兴师问罪想灭了我慕容家是真!所以为父当初才把你和钧儿送出慕容山庄,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慕容廷不免感叹道。“那为何沈云霄要灭掉我们慕容山庄,您当年不是和他交往甚厚吗?”慕容廷非常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此时的慕容嫣也已经长大成人,他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也可以告诉她了。
早在十年之前,前任武林盟主云耕前辈不幸去世,武林各门派为争夺盟主之位相互厮杀,沈云霄找到当时拥有实力的慕容廷,请求助其一臂之力。当时江湖门派的大厮杀严重影响到地方州县的统治,州县衙门上报到朝廷,朝廷不宜动用军队进行镇压,就派出了亦兵亦江湖的王城十二卫中的一支,暗中解决掉一部分江湖门派的首领。而沈云霄和慕容廷却在这一次争夺武林至尊的厮杀中脱颖而出。
沈云霄为了独霸盟主的位子要除掉昔日的盟友慕容廷,朝廷派来执行任务的十二卫统领段霖却爱上了沈云霄的女儿沈敖霜,因此使的沈云霄因此逃过一劫,他还怂恿段霖出手重伤慕容廷,幸得慕容廷命大逃到了云梦山。而擅自做主帮助沈云霄击杀慕容廷的段霖被十二卫逐出官府,后来沦落成江湖杀手。由于沈云霄的狼子野心被江湖各门派所鄙弃,空有武林盟主的令牌却不能号令江湖,江湖中出现了几家独霸的局面。
云霄宫也一直计划向几家独霸的大门派下手,但以他的实力还不敢与其他几家为敌,只好借慕容廷违背婚约,背信弃义的名义暗中除掉慕容山庄。当一切真相都明了之后,慕容嫣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她再次走过去抱住自己的父亲,“爹爹,您为了我和弟弟,忍辱负重辛苦了!”慕容廷镇定而深邃的眼神略过慕容嫣俊俏的脸庞,“嫣儿长大了,懂事了,为父死而无憾!”
冉泽等人在客房休息,突然发现门外面有动静,冉泽翻身起床打开房门,发现慕容山庄的弟子都拿着兵器,一队一队的向外面跑去,他回到屋里穿好衣服,也跟着跑了出去。同样听到动静的若汐和韩虎主仆二人也穿好衣服紧随其后。慕容山庄的弟子全副武装集结在院子里,慕容廷父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听我说,云霄宫的人已经开始进攻,现在突破了外围防守。女人和孩子由赵岐带着去后山躲一躲,其他人随老夫应战!”
人群中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走出来,他便是慕容嫣的师兄赵岐,赵岐带着一帮弟子护送山庄的女眷和孩子前往后山躲避。
第27章 紫袍使者
慕容廷带领弟子们来到山庄门前,看到慕容山庄的人和云霄宫弟子混在一起厮杀,“给老夫上,先掩护受伤的弟子撤回来再说。”说完,早已整装待发的山庄弟子们冲上去,经过一番激战。击退了云霄宫的第一轮进犯,拖回已经受伤的慕容山庄弟子,慕容廷看到一个个丢盔卸甲,面目沧桑的弟子们,转过身挥挥手,“把他们带回山庄处理伤口。”其他众弟子搀扶着受伤的弟子回到山庄。
此时云霄宫的大批人马中,走出一个衣着光鲜,羽扇纶巾的男人,“我说慕容老儿,你的女儿不是在家嘛!为何要欺骗于我父亲和本公子。”那人不屑的看着慕容廷等人曰。慕容廷看到这个男人,却突然笑道。“沈大公子,此前老夫的女儿确实不在山庄,今日方回。何谈欺骗于你和你父亲。”这时站在父亲身边的慕容嫣才知道这个男子就是要逼婚的沈敖海。
趁着所有人不备,慕容嫣拔出防身用的匕首冲到沈敖海面前,“我要杀了你这个坏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慕容廷和沈敖海都大吃一惊。慕容嫣拿着匕首刺向沈敖海,沈敖海也不是泛泛之辈,轻易的便躲开。慕容嫣扑了个空,云霄宫的人迅速把她包围。“嫣儿,你不是他对手,快回来!”说话间,慕容嫣和云霄宫的弟子已经打斗起来。“都给本公子住手!”
看到慕容嫣气急败坏的样子,沈敖海大喝一声,“你们都退下!”听到指令的云霄宫弟子纷纷退到沈公子身后,沈敖海仔细打量着慕容嫣,慕容嫣狠狠地瞪着他,“你看什么看,本姑娘就想杀了你。”沈敖海把手中的扇子插在腰间,鼓起掌来大笑道,“看不出来嘛,你这女子还挺烈,这也是本公子喜欢你的原因。”
慕容嫣听到他这么说就觉得恶心,“呸,你这恶棍。”慕容嫣啐了他一口唾沫,注视着两个人片刻的冉泽悄然挡在慕容嫣面前,“快回到你父亲身边!”慕容嫣还想要和沈敖海争吵,被若汐等人拉了回来。沈敖海的手下紧盯着冉泽,手中挥舞着刀蠢蠢欲动,但冉泽凌厉的目光和一身的英气让他们不敢擅自行动。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报上名号,本公子不杀无名无姓之人。”沈敖海对突然出现的冉泽也是傲慢不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号,江湖败类!”冉泽面对着傲慢的沈敖海脱口而出。这下子把沈敖海激的有些恼怒了。“呵呵,冉少侠,你快教训教训这个江湖败类呀!”一直没有作声的若汐也叫嚷起来。
当若汐出现在沈敖海面前时,她的美艳动人和散发着的高贵气质让沈敖海为之一动,“美哉,美哉!想不到你慕容老儿此处还有如此曼妙的女子!”“你!再敢无礼,小心本公~本姑娘撕烂你的嘴!”若汐差点说出口,沈敖海狠狠地曰,“你们等着,等我父亲来到踏平慕容山庄,到时候你和慕容小姐可都是本公子的囊中之物啦!”“休想!”若汐上前就给了沈敖海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把沈敖海打懵了,他从小都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没有谁敢动他一根毫毛,今日受如此大辱,沈敖海恼羞成怒。“都给我上,给我上,杀了他们!”沈敖海捂住被若汐公主打肿的脸,疯狂的叫嚣着。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大批的云霄宫弟子拼杀过来,慕容山庄和云霄宫的人再度冲杀成一片,慕容嫣和冉泽追击着沈敖海,无奈沈敖海武功也是十分强悍,冉泽这才后悔当初没好好和师傅学艺,和沈敖海过招显的有些吃力。
正当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沈敖海也因冉泽等人的死缠烂打,和轮番进攻变得处于下风,此时集结其他门派的沈云霄赶到,看到被紧追慢赶的儿子,迅速出手将冉泽和慕容嫣击伤在地,随后沈云霄和棋逢对手的慕容廷对战,由于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打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缓过神来的沈敖海带着人再度和冉泽等人厮杀。
两股势力的厮杀从正午当头一直打到黄昏,尽管云霄派纠集一帮三流门派,散兵游勇人数众多。但在拼死抵抗的慕容山庄也没占到多大便宜,冉泽等人还在和沈云霄父子激战,眼看沈云霄父子已渐渐势微,附庸他的其他门派纷纷撤走。这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穿着紫袍的蒙面人,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慕容山庄的弟子根本近不得他身就被击杀,眼看着一个个弟子倒下,正在和沈云霄大战的慕容廷分了身,被沈云霄一掌击中胸口,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慕容嫣赶紧赶过来,扶起父亲一路掩杀来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孩子,你们快走吧。那个人来了,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慕容廷露出忧虑的神色言道,慕容嫣一边用手绢给父亲擦拭嘴边的血迹,一边问道,“他,父亲,他是谁?”慕容廷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说道,“十年前打伤为父的人!”听到伤害父亲的仇人来了,慕容嫣咬紧牙关,眼里含着泪水,“父亲,他来了正好!女儿为你报那一剑之仇!”慕容廷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不行,嫣儿,和你的朋友快走!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会白白送命!”
“爹爹,你别说话,您待在这儿别动!”慕容嫣掰开父亲的手,拿起剑就要去找那人报仇,“孩子!快回来!”慕容廷呐喊道,刚跑出几步的慕容嫣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看着父亲,她明白这一去可能就凶多吉少了!慕容嫣走后,慕容山庄的弟子把庄主围在了中间。
安顿好父亲,慕容嫣和冉泽四人把那个人围住,“你到底是谁?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都要死了,还用知道我是谁吗?”那个人是在用腹语在说话,声音雄浑嘶哑。若汐公主听到这种声音感觉熟悉,她之前在宫中也听到这种声音。“冉大哥,他怎么说话这种声音,好可怕的样子!”若汐问道。
“他用的是腹语,经过特殊的训练。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冉泽此前听师傅讲过各种武功绝学,所以对腹语略知一二。“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打败他!”若汐露出灿烂的笑容,而在他身边的韩虎却一脸愁容,“我说大小姐,咱们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啦!”若汐公主听阿三这么一说,使劲敲了一下他额头,“阿三,说什么那!这么盼着本小姐死呀!”
韩虎弯着腰连连道歉,“阿三不敢!”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们龇牙咧嘴的叫喊着的人,几个人感觉一阵脊背发冷,也管不了许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在另一边,众人退进了慕容山庄最后的堡垒,玄铁笼,这种全部玄铁打造的房间,任何武器都不能把它破开,沈云霄父子站在外面也是无计可施。
冉泽等人对那个蒙面人进行轮番攻击,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都不能靠近其身边十步之内,反而被多次打倒外地,几个人打的筋疲力尽,但却不能伤他分毫。就在那个人稍微放松的间隙,若汐公主腾空而起,想从后面击杀他,剑刃碰触到他的手掌,才发现他的手掌有一层金甲,若汐公主连人带剑被甩出老远,当她落地的瞬间,那个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握着若汐公主的剑。
此时把韩虎吓得魂飞魄散,他冲那个人大喊,“公……小姐,你敢伤害我家小姐一分一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若汐公主的麒麟灵玉垂落在地上,那人弯腰去捡的时候,突然丢下剑转身不见影踪,搞得冉泽等人一脸迷惑。那蒙面人前脚刚走,罗城和他的手下才赶到,帮助慕容山庄击退了云霄宫。
罗程走到若汐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属下救驾来迟!请小姐赎罪!”罗程从地上捡起那块麒麟灵玉,双手奉上。“救驾?”冉泽感觉莫名其妙,心想什么大人物还救驾。若汐公主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脚腕,还好只是皮外伤。
罗程把韩虎叫到僻静处,“韩虎,我看你不想活了,怎么能让公主身处险境,也不通知我们!”韩虎还觉得委屈那,他嘀咕着道,“我说大人,我也多次劝说公主,不要多管闲事,可她怎么可能听我的。实在是冤枉呀!”罗城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给!”罗程从怀里掏出一支金口哨递给韩虎,“有什么需要我们出面,吹响它我们会立马赶到!”
安顿好韩虎,罗程等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公主面前,他们的任务是去追查那个蒙面人,罗程的手下报告,“大人,打听清楚了,之前有个穿紫袍的蒙面人打伤了公主,我们的人正暗中跟着他。”罗程略微思索了一番,“走!”几个人骑着马一路狂奔而去。经过一番大战,慕容山庄已经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躺在地上哀叹的伤者,此情此景让若汐公主愤愤不平,“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普天之下,朗朗乾坤,就这么毫无忌惮的杀戮!”
“姑娘有所不知,江湖就是江湖,只要不是滥杀平民,危害国家社稷。地方官府也是听之任之的,不愿意过多干涉。”慕容廷言道,若汐公主似乎也明白一点,“哦,那他们会不会再来?”慕容嫣搀扶着他的父亲,不免有些担心。慕容廷回头看了看破败的山庄,叹气曰,“慕容山庄恐怕经不起再折腾了。”若汐公主突然灵机一动,“阿三,给我准备笔墨和绢布。”
阿三觉得莫名其妙,“小姐,你要它们干嘛?”“哎呀,让你准备就准备嘛!”阿三向庄上的先生弄来若汐需要的东西,若汐在绢布上写了一些字,“阿三,你把它偷偷送到郡守府,这样慕容姐姐家就平安了。”阿三一边把绢布卷起来,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绢布很快送到郡守府,郡守大人翻开绢布,前面写着,“请郡守大人派一支军队,驻守在云梦山脚下,不经国君允许,不准调动!”落款是公主的印信,郡守清楚国君对公主宠爱有加,他也不敢违背若汐的意思,只好调派一支军队驻守云梦山。山下传来消息,有人赶紧去禀报庄主,“庄主,不好了!山脚下突然出现一处军营,和很多士兵!”
慕容廷觉得非比寻常,正疑惑着,若汐跑过来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庄主!”慕容廷把事情详细的向众人道来,若汐公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却把慕容廷愁坏了,“怎么这件事惊动了朝廷吗?,怎么山脚下会有官兵驻守。”若汐走上前去安慰道,“庄主,您想啊,我们没做错事,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有官兵也好啊,省得云霄宫的人再来找麻烦!”
慕容廷仔细想来,觉得不无道理,不过他还是准备了大礼亲自来到山脚下的军营,拜见驻守的官长。辕门的士兵进去向官长通报后,慕容廷随士兵来到官长面前,慕容廷百般小心的奉上礼物,那官长看到慕容廷带来的厚礼笑道,“慕容庄主客气,本将也是奉上头命令驻守在此处,并非是为慕容山庄而来。”慕容山庄的事情解决之后,冉泽就要回雍城接他的义妹崔莺。若汐公主却对前几日大战中突然隐顿而去的蒙面人感到不解,她从脖颈处掏出那块麒麟灵玉仔细端详,心想,莫非那杀人如麻的恶魔认识这个物件,似乎还很惧怕的样子。
韩虎收拾好行李,给公主和自己的马喂足了水和草料来到若汐跟前,“公主,我们该启程了。”若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的仆人,“启程去哪?”听到这儿,韩虎表示很无奈,哭笑不得言道,“公主不是说要去雁山国看望长公主吗?”经过韩虎的一番提醒,若汐公主终于想到自己原本就是要去看望姑姑的。韩虎把公主扶上马,和慕容庄主告别过后,两人骑马北去。
两个人骑着马离开云梦山没几时,来到一个分叉路口,公主勒住座下的白马,回头问韩虎,“阿虎,这里有两条路,我们应该走哪条?”韩虎从怀里掏出之前郡守府给他们绘制的地图,又抬头向两条路的远处望去,韩虎把地图揣进怀里,指着右边那条路言道,“小姐,应该是走右边这边路。”公主依旧停在那里思绪乱飞,冷不防得问道,“阿三,去云霄宫怎么走?”
这一问换韩虎怔在原地,“小姐,我们不是去北方的雁山吗?您怎么突然问起云霄宫?”若汐冲着韩虎邪魅一笑,虚张声势的说道,“阿三,汝是仆,本小姐才是主人,本小姐想去哪里,汝追随便是,休得多问!”“可是!”若汐死死的瞪了韩虎一眼,韩虎知道他的公主殿下主意已定,只好说道,“左边这条路是通往云霄宫的方向。”
话音未落,若汐依然纵马而去,韩虎在后面紧追慢赶好不惬意。一路上追寻若汐公主踪迹的申屠无悔路过若汐之前吃饭的那家店,看到若汐主仆留下的痕迹,揣测她们一路向西而去。故而仗剑纵马,风尘仆仆而来。作为一位闯荡江湖的侠客,自然改不了行侠仗义,扶危济贫的毛病,因此耽误了和若汐主仆在云梦山相聚的机会。
等他赶到云梦山之时,若汐主仆二人已经远走几十余里,申屠无悔遵照其师傅的命令去拜望慕容山庄庄主。当年慕容廷的父亲当年流落仙山为申屠的师傅所救,颇有一点渊源。慕容廷得知是救命恩人的座下弟子前来拜望,依然是不敢怠慢,命山庄上上下下好生招待。
虽然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些日子,但久经战阵的申屠无悔还是能看出端倪,“慕容庄主,贵庄最近是否发生一些事情?”申屠无悔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慕容廷,“哦,申屠贤弟,您说的是,此前确实有一帮强匪前来捣乱,不过已经被吾等击退。”申屠无悔对若汐的性情已然熟络,认为遇到这等事情,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兴许从慕容庄主这里能得到她的讯息。
“庄主,吾想问您打听一个人,看您可否见过?”申屠无悔把若汐的相貌,服饰等一些信息透漏给庄主,慕容廷当即便拍了拍手,“老夫当然认得,您说的这位姑娘是若汐吧,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忠实的仆人。这姑娘可是了得,才貌双全,武功也是不凡,她和老夫的女儿是情同姐妹。”听到慕容庄主如此说,申屠无悔顿时如同拨云见日,急切的问道,“那她人在何处?”慕容廷略带遗憾的言道,“奥,她前几日刚走,说是去北方的雁山国,去看望什么亲戚。”
得到若汐消息的申屠无悔心中如浪涛翻涌,他很想找到她向她道歉,解除两人之间的隔阂。申屠无悔在慕容山庄逗留半日便要离开,慕容廷自是好生挽留,但申屠无悔推脱说还有师傅交代的要事,耽搁不得,慕容廷才略带唏嘘的送他离去。
第28章 若汐坠落悬崖
“师父,师父,您快救救这位姐姐吧!”紫苑看到她的尊师从草堂里出来,眼神中流漏出殷切的期盼。
迎面走来的是紫苑的恩师,亦是养父。因厌烦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几十年前便隐居在剑南山,给自己取了个雅号,采药人。山下的人家多受惠于
此人,尊称他为“药圣”。
“徒儿,别急。为师观这位姑娘无大碍,先把她扶进屋里,待为师为她诊治下药!
紫苑搀扶着若曦走进草堂,在窗棂下面一张毡草垫铺就的床上躺下,随后紫苑走到厨房端来一盆清水和毛巾放在床边。药圣看了一眼紫苑,紫苑会意的点了点头。
药圣便走出草堂轻轻将房门关上,“姐姐,你别怕。我这就帮你处理一下外伤,待会儿再请师父为你进一步诊治!”
“嗯!”若曦轻哼了一声,慢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此时手臂上,锁骨等处的血际业已凝固。
紫苑用毛巾沾些清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若曦背上,和手臂等处的血渍,“啊!”突然若曦由于疼痛,喊出了声。紫苑听到声音,手轻抖了一下。“姐姐,是不是我手重了些,弄疼你了。”
虽说身上有些许疼痛,却也是紫苑一片好心,“没什么,不碍事的。”接着紫苑继续为若曦擦拭伤口和血渍。过了好一会儿,当紫苑把毛巾丢进水盆时,盆里的清水依然变了颜色。
紫苑走到房间靠墙的橱柜里拿出两个小瓶,和一卷干净的白色布条,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若曦姐姐,苑儿开始为你敷药包扎了哦!你忍一忍”。
在给伤口敷药之前,紫苑从白色的小瓶里倒出一粒弹丸,放在若曦手心里,“若曦姐姐,敷药之前你先把师父配置的丹药吃下去。”
若曦把丹丸服下之后,渐渐地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就在这间隙,紫苑熟练的为其处理了几处外伤,然后用白布缠好。
当若曦把衣服穿好之后,紫苑方才有出门去,“师父,遵照您老人家指示,已经帮她处理好了外伤。”
“哦~待为师为她进一步诊治!”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里,来到床榻前。“姑娘,现在感觉如何?”若曦看着面前这位老者,点了点头。
药圣上前轻轻抬起若曦的左手腕,此刻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连身旁的紫苑都屏住了呼吸。稍时,紫苑便问道,“师父,怎么样?”
药圣把若曦的手放进被褥里,微笑着面对着若曦言道,“姑娘,不必担心,你并无大碍。好生歇息,不日便可康复如初!”
说完药圣便悠然离去,此时的若汐已经略感疲惫,便躺在床上悄然睡去。跟在师傅身后的紫苑心想,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竟然安然无恙,越想越不可思议。
忽而又看到尊师药圣立在院里一块石头上眺望远方,“师傅,徒儿越想越不得意。想向师傅请教一二。”
药圣转过身,用手轻抚一下银色的胡须,言道“苑儿,有何事请教于为师呀?”紫苑把心中的不解如实道来,药圣轻叹一声,“也罢,此女子命中该有一劫。”
“她坠落的那处断崖,足有千尺之数,人从上面摔落下来,断不会安然无恙。”药圣顿了一下,“师傅,这么说您已经知道她受了很重的伤,为啥又告诉她并无大碍。”
此时的药圣有点犹豫,以他的功力,应该说救若汐一条命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已经改名换姓,隐居在这剑南山已数十载,如果冒然出手,将自己的功力留存在此女子身上,会让外面那些高手觉察到他的踪迹。
药圣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他最得意的徒儿,“不用担心,徒儿。老夫观这位姑娘命大,会有人来救她的,也许还会成就一段姻缘!”
药圣神秘的微笑,让紫苑一头雾水,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嘟囔了一句,“罢了,罢了,师傅神通广大,我跟着瞎操心什么劲。”
随后紫苑走进厨房,为她的师傅和屋里躺着的若汐准备饭菜。
在剑南山的北地,迷失方向的申屠无悔在深山里转了又转,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地域。他施展轻功飞跃到一颗参天大树的顶端,透过白茫茫的一团雾气,隐约看到远处的半山腰升起袅袅炊烟。
炊烟升起的地方必然有人家,此时的申屠无悔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正需要找个地方落脚,一来可以稍作歇息,二来也能饱餐一顿。他拿起手中的剑便向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
申屠无悔越往山谷深处走,越是杂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不时有鸟雀的啼鸣声,穿过一片密林,由远及近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再向前走过百步开外,一片豁然开朗,申屠无悔果然在密林深处发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申屠无悔也顾不得其他,放下手中的剑蹲下来。捧起一汪溪水,放在嘴里一饮而尽,感觉特别的清凉爽口。
待申屠饮完水过后,无意间在溪边掉落的树枝上发现一绺轻纱,他伸手摘下来放在手心,脑海中浮现出若曦的模样。方才醒悟过来,这不就是若汐所穿轻纱上的残余吗?
而那绺轻纱上的斑斑血迹让申屠无悔紧张起来,莫非若汐已遭遇不测。正当申屠无悔沉思之际,忽而一个人影悄然而至,申屠无悔一眨眼功夫宝剑出鞘,横在了来人的面前。“谁?”
冰冷冷的剑刃直逼来人的咽喉,那人吓得也不敢动了。当申屠无悔发现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二八芳龄的女子时,感觉有点莽撞,立刻收了剑并要赔礼道歉。
“在下唐突,不知是姑娘。请姑娘赎罪!”
“你这哪是唐突,你若稍不留神,小女子我可就是你剑下冤魂了。”
原来方才紫苑正在小溪的下游准备洗衣服,抬头间发现上游不远处有一江湖打扮的翩翩公子。她好奇心起,就悄无声息的来到申屠无悔的身边,哪承想申屠无悔戒备心那么强。
申屠无悔被眼前的小女子说的更加惭愧,“好了,给你闹着玩呢。”看到申屠无悔此刻的神情,紫苑也不好再责备于他。
“烦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怎么会到这荒山野岭?”
“在下申屠无悔,本来是要去云霄派寻觅好友,不承想走错了方向,误入此地。”
“哦,你可以叫我紫苑。”
紫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俊美少侠,目光却停留在他手中那一绺轻纱之上。
紫苑不由分说扯过轻纱,喃喃自语“这不就是若汐姐姐衣服上的吗?”
“姑娘,你说什么?你见过若汐姑娘?”听到紫苑说出若汐两个字,申屠无悔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怎么?你和若汐姐姐曾相识?”紫苑被申屠无悔反常的举动为之一惊。“不瞒姑娘,其实若汐就是在下要找的人。”
终于发现了若汐的踪迹,申屠无悔内心还是挺开心的,但他也有一丝疑惑,若汐本应该在云霄派,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既然你和若汐姐姐是朋友,那我带你去见她吧!”说完紫苑转身走到方才洗衣服的地方,端起木盆走在申屠无悔的前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小溪向下游走去,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过了一座小石桥。已经可以看到药莘师徒所隐居的院落。
紫苑指着远处的几间房子对申屠无悔言道,“看,若汐姐姐就在那几间房子里。”
申屠无悔顺着紫苑指的方向望去,几间房子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房子周围绿树成荫,一片安静祥和的氛围。
两人很快来到药圣的住处,紫苑的师傅此时正坐在院落边上的凉亭里品茶。看到紫苑带过来一个陌生男子,他却只顾揣摩闭目养神。
紫苑走到师傅药圣跟前请示道,“师傅,我又在山上发现一个奇怪的人,他说和若汐姐姐是旧识,所以我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申屠无悔走上前,双手作揖。“前辈,在下申屠无悔,打搅前辈清修,深感惭愧!”
药圣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申屠无悔,“公子客气,老夫只是小憩片刻,怎能算打搅!坐吧”
药圣请申屠无悔坐在自己的对面,邀他一起品茶,此时的申屠无悔满脑子都是若汐,哪有心情陪药圣师傅品茶。药圣岂能看不出他的坐立不安。
“苑儿,把药端过去让若汐姑娘喝了吧。”
“哎,知道了!师傅”紫苑说完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双手端着药走进旁边的房子里。房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让申屠无悔的心揪了一下。
“前辈,里面那位姑娘伤势如何?”药圣自知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便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虽知那位姑娘受了内伤,无奈修行尚浅,也是力不从心那!”
说完,他还看了申屠无悔一眼,得知若汐的命危在旦夕,申屠无悔嘴角抽动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对,如今的他是不能够失去若汐的。
一个七尺男儿,外表刚毅不屈的申屠无悔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噗通跪倒在药圣面前,让药圣前辈也是为之一惊,“申屠少侠,这又是为何?”
“求前辈想办法救救若汐。”药圣随之站起身,上前扶起申屠,“办法不是没有,她只是由于之前和武功高深的人有过一场大战,内力损耗过半。又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才变成这个样子。只要找一个功力深厚,身体健朗的人给她灌输真气,不日便可恢复!”
“那前辈看晚辈可否一试?”药圣上前抓住申屠的手臂,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逼药圣而来。让药圣不禁感叹,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这般深厚的功力,实属罕见呢!
“少侠,你可要想好了,救她会损耗你多年的功力,甚至有可能丧失内力。”申屠却好不犹豫的言道,“前辈,我已经想好了,纵使我此刻粉身碎骨,也要护她周全!”
见申屠主意已定,药圣不再相劝,而是吩咐紫苑准备好另一间房子,并烧了很多柴草。“师傅,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紫苑走过来面奏药圣。药圣起身伏在申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申屠连连点头,随后药圣从袖口中拿出一卷书交给申屠。“去吧,孩子!这姑娘孰好孰坏,就全赖你一人啦!”
药圣轻抚自己的银发,边走边哈哈大笑起来。当申屠想要再次谢过药圣之日,却发现药圣和紫苑都已消失不见,申屠急忙追到柴门外,竟然发现自己站在断崖的边缘,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申屠望着幽深且黑暗不见底的深谷,不禁感叹,“此乃仙人也!”想到若汐还没脱离危险,申屠拿着书卷返回草堂,打开药圣留下的书卷,依照上面的方法为若汐运功疗伤。
连续两个时辰过后,申屠由于真力耗损严重,略感疲惫,当看到若汐有了明显好转之后,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当若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但她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空无一人,太阳耀眼的光芒透过窗户洒满了整张床。
“紫苑妹妹……”房间里没有回声,只有若汐孱弱的声音在回荡,“药圣师傅?”依旧是没有任何声响,若汐只好从床上坐起来。
她发现床边有一根精心打造的拐杖,若汐有些吃力的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明显她的伤要比之前好太多了,不禁让她心中一阵喜悦。
她尝试着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她警惕的躲到了门后面,把手中的拐杖当做武器,随时对付将要进来的那个人。
申屠无悔消耗自身功力为若汐疗伤,考虑到她许久没吃东西,醒来肯定会饿,一大早就出去为若汐找吃的。
申屠无悔在外面寻觅了许久,也只是带回来一些野果和青菜,和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当他走进草堂的那一刻,若汐不管是谁就是一通乱打。
还好申屠机敏躲过了一轮袭击,当他抓住若汐拿着拐杖的手腕时,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睛里满是关于对方的回忆,“无悔,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自从上一次的赌气离开,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若汐,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申屠扶着她走到床边,若汐坐下来之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也不曾想到申屠无悔会追到这里来。
“你怎会在此?”自从湟水城一别,经历了这么多事,若汐以为申屠无悔早就把她忘却,谁知申屠对她念念不忘,费劲心思到处追寻她的踪迹。
由于伤势刚刚痊愈,曦月的身体还很虚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申屠无悔连忙上前,抱住了她。“你已经昏迷两三天了,刚刚醒来,或许是饿了,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说完申屠着急忙慌的出了门,话说申屠无悔出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路上食宿都在客栈,此时要为心爱的女人做一顿餐食,反而让他为难。
想着身体虚弱的曦月还在等着,申屠无悔也是绞尽脑汁,终于一道红烧兔子肉和野菜汤端上了桌。用过餐的曦月仿佛恢复了活力。
下山寻找曦月的韩虎和罗程等人在曦月跳崖之后的山谷中苦苦搜寻数日,当他们搜寻到曦月所居的草堂附近时,韩虎手里拿着的赤魅蓝绫剑突然不安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着那边剑面面相觑,罗程走过来对众人言道,“据说这把剑是有灵性的,它和感知主人的存在。走,公主一定就在附近!”听到罗程这么一说,卫士们顷刻间有了动力,“是,大人!”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儿?”山谷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声音传到曦月耳朵里,她突然站起身,“你听,外面好像有人!”说着曦月便跑出草堂,她现在门外一块石头上极目远眺,山上的怪石树木挡住了她的视线。
“是阿三,他们竟然找到这里。”站在曦月身边的申屠无悔一脸迷雾,“阿三是何人?”曦月回头看了一眼申屠无悔,神秘一笑,“走啦,待会慢慢向你道来。”
当韩虎和罗程等人看到曦月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面前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小姐,属下保护小姐不利,愿受惩罚。”罗程等人半跪在地上。
“罗大哥,你们都起来吧!你看本小姐不活生生的站在此地嘛,你们何罪之有?”韩虎凑上前,双手献上曦月的赤魅蓝绫剑,“小姐,您这次遇险可把阿三吓坏了!”
曦月无意间发现韩虎受伤的胳膊,“你受伤了!”韩虎退后一步,面带笑容言道,“有劳小姐挂念,已无大碍!”韩虎这才发现曦月有一位眉清目秀的俊美少年,“请问阁下是?”
申屠回礼道,“在下申屠无悔,是曦月姑娘的朋友!”申屠和罗程倒是有一面之缘,倒是略显熟络。
第29章 申屠和若汐久别重逢
“师父,师父,您快救救这位姐姐吧!”紫苑看到她的尊师从草堂里出来,眼神中流漏出殷切的期盼。
迎面走来的是紫苑的恩师,亦是养父。因厌烦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几十年前便隐居在剑南山,给自己取了个雅号,采药人。山下的人家多受惠于
此人,尊称他为“药圣”。
“徒儿,别急。为师观这位姑娘无大碍,先把她扶进屋里,待为师为她诊治下药!
紫苑搀扶着若曦走进草堂,在窗棂下面一张毡草垫铺就的床上躺下,随后紫苑走到厨房端来一盆清水和毛巾放在床边。药圣看了一眼紫苑,紫苑会意的点了点头。
药圣便走出草堂轻轻将房门关上,“姐姐,你别怕。我这就帮你处理一下外伤,待会儿再请师父为你进一步诊治!”
“嗯!”若曦轻哼了一声,慢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此时手臂上,锁骨等处的血际业已凝固。
紫苑用毛巾沾些清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若曦背上,和手臂等处的血渍,“啊!”突然若曦由于疼痛,喊出了声。紫苑听到声音,手轻抖了一下。“姐姐,是不是我手重了些,弄疼你了。”
虽说身上有些许疼痛,却也是紫苑一片好心,“没什么,不碍事的。”接着紫苑继续为若曦擦拭伤口和血渍。过了好一会儿,当紫苑把毛巾丢进水盆时,盆里的清水依然变了颜色。
紫苑走到房间靠墙的橱柜里拿出两个小瓶,和一卷干净的白色布条,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若曦姐姐,苑儿开始为你敷药包扎了哦!你忍一忍”。
在给伤口敷药之前,紫苑从白色的小瓶里倒出一粒弹丸,放在若曦手心里,“若曦姐姐,敷药之前你先把师父配置的丹药吃下去。”
若曦把丹丸服下之后,渐渐地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就在这间隙,紫苑熟练的为其处理了几处外伤,然后用白布缠好。
当若曦把衣服穿好之后,紫苑方才有出门去,“师父,遵照您老人家指示,已经帮她处理好了外伤。”
“哦~待为师为她进一步诊治!”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里,来到床榻前。“姑娘,现在感觉如何?”若曦看着面前这位老者,点了点头。
药圣上前轻轻抬起若曦的左手腕,此刻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连身旁的紫苑都屏住了呼吸。稍时,紫苑便问道,“师父,怎么样?”
药圣把若曦的手放进被褥里,微笑着面对着若曦言道,“姑娘,不必担心,你并无大碍。好生歇息,不日便可康复如初!”
说完药圣便悠然离去,此时的若汐已经略感疲惫,便躺在床上悄然睡去。跟在师傅身后的紫苑心想,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竟然安然无恙,越想越不可思议。
忽而又看到尊师药圣立在院里一块石头上眺望远方,“师傅,徒儿越想越不得意。想向师傅请教一二。”
药圣转过身,用手轻抚一下银色的胡须,言道“苑儿,有何事请教于为师呀?”紫苑把心中的不解如实道来,药圣轻叹一声,“也罢,此女子命中该有一劫。”
“她坠落的那处断崖,足有千尺之数,人从上面摔落下来,断不会安然无恙。”药圣顿了一下,“师傅,这么说您已经知道她受了很重的伤,为啥又告诉她并无大碍。”
此时的药圣有点犹豫,以他的功力,应该说救若汐一条命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已经改名换姓,隐居在这剑南山已数十载,如果冒然出手,将自己的功力留存在此女子身上,会让外面那些高手觉察到他的踪迹。
药圣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他最得意的徒儿,“不用担心,徒儿。老夫观这位姑娘命大,会有人来救她的,也许还会成就一段姻缘!”
药圣神秘的微笑,让紫苑一头雾水,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嘟囔了一句,“罢了,罢了,师傅神通广大,我跟着瞎操心什么劲。”
随后紫苑走进厨房,为她的师傅和屋里躺着的若汐准备饭菜。
在剑南山的北地,迷失方向的申屠无悔在深山里转了又转,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地域。他施展轻功飞跃到一颗参天大树的顶端,透过白茫茫的一团雾气,隐约看到远处的半山腰升起袅袅炊烟。
炊烟升起的地方必然有人家,此时的申屠无悔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正需要找个地方落脚,一来可以稍作歇息,二来也能饱餐一顿。他拿起手中的剑便向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
申屠无悔越往山谷深处走,越是杂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不时有鸟雀的啼鸣声,穿过一片密林,由远及近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再向前走过百步开外,一片豁然开朗,申屠无悔果然在密林深处发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申屠无悔也顾不得其他,放下手中的剑蹲下来。捧起一汪溪水,放在嘴里一饮而尽,感觉特别的清凉爽口。
待申屠饮完水过后,无意间在溪边掉落的树枝上发现一绺轻纱,他伸手摘下来放在手心,脑海中浮现出若曦的模样。方才醒悟过来,这不就是若汐所穿轻纱上的残余吗?
而那绺轻纱上的斑斑血迹让申屠无悔紧张起来,莫非若汐已遭遇不测。正当申屠无悔沉思之际,忽而一个人影悄然而至,申屠无悔一眨眼功夫宝剑出鞘,横在了来人的面前。“谁?”
冰冷冷的剑刃直逼来人的咽喉,那人吓得也不敢动了。当申屠无悔发现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二八芳龄的女子时,感觉有点莽撞,立刻收了剑并要赔礼道歉。
“在下唐突,不知是姑娘。请姑娘赎罪!”
“你这哪是唐突,你若稍不留神,小女子我可就是你剑下冤魂了。”
原来方才紫苑正在小溪的下游准备洗衣服,抬头间发现上游不远处有一江湖打扮的翩翩公子。她好奇心起,就悄无声息的来到申屠无悔的身边,哪承想申屠无悔戒备心那么强。
申屠无悔被眼前的小女子说的更加惭愧,“好了,给你闹着玩呢。”看到申屠无悔此刻的神情,紫苑也不好再责备于他。
“烦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怎么会到这荒山野岭?”
“在下申屠无悔,本来是要去云霄派寻觅好友,不承想走错了方向,误入此地。”
“哦,你可以叫我紫苑。”
紫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俊美少侠,目光却停留在他手中那一绺轻纱之上。
紫苑不由分说扯过轻纱,喃喃自语“这不就是若汐姐姐衣服上的吗?”
“姑娘,你说什么?你见过若汐姑娘?”听到紫苑说出若汐两个字,申屠无悔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怎么?你和若汐姐姐曾相识?”紫苑被申屠无悔反常的举动为之一惊。“不瞒姑娘,其实若汐就是在下要找的人。”
终于发现了若汐的踪迹,申屠无悔内心还是挺开心的,但他也有一丝疑惑,若汐本应该在云霄派,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既然你和若汐姐姐是朋友,那我带你去见她吧!”说完紫苑转身走到方才洗衣服的地方,端起木盆走在申屠无悔的前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小溪向下游走去,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过了一座小石桥。已经可以看到药莘师徒所隐居的院落。
紫苑指着远处的几间房子对申屠无悔言道,“看,若汐姐姐就在那几间房子里。”
申屠无悔顺着紫苑指的方向望去,几间房子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房子周围绿树成荫,一片安静祥和的氛围。
两人很快来到药圣的住处,紫苑的师傅此时正坐在院落边上的凉亭里品茶。看到紫苑带过来一个陌生男子,他却只顾揣摩闭目养神。
紫苑走到师傅药圣跟前请示道,“师傅,我又在山上发现一个奇怪的人,他说和若汐姐姐是旧识,所以我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申屠无悔走上前,双手作揖。“前辈,在下申屠无悔,打搅前辈清修,深感惭愧!”
药圣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申屠无悔,“公子客气,老夫只是小憩片刻,怎能算打搅!坐吧”
药圣请申屠无悔坐在自己的对面,邀他一起品茶,此时的申屠无悔满脑子都是若汐,哪有心情陪药圣师傅品茶。药圣岂能看不出他的坐立不安。
“苑儿,把药端过去让若汐姑娘喝了吧。”
“哎,知道了!师傅”紫苑说完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双手端着药走进旁边的房子里。房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让申屠无悔的心揪了一下。
“前辈,里面那位姑娘伤势如何?”药圣自知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便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虽知那位姑娘受了内伤,无奈修行尚浅,也是力不从心那!”
说完,他还看了申屠无悔一眼,得知若汐的命危在旦夕,申屠无悔嘴角抽动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对,如今的他是不能够失去若汐的。
一个七尺男儿,外表刚毅不屈的申屠无悔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噗通跪倒在药圣面前,让药圣前辈也是为之一惊,“申屠少侠,这又是为何?”
“求前辈想办法救救若汐。”药圣随之站起身,上前扶起申屠,“办法不是没有,她只是由于之前和武功高深的人有过一场大战,内力损耗过半。又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才变成这个样子。只要找一个功力深厚,身体健朗的人给她灌输真气,不日便可恢复!”
“那前辈看晚辈可否一试?”药圣上前抓住申屠的手臂,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逼药圣而来。让药圣不禁感叹,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这般深厚的功力,实属罕见呢!
“少侠,你可要想好了,救她会损耗你多年的功力,甚至有可能丧失内力。”申屠却好不犹豫的言道,“前辈,我已经想好了,纵使我此刻粉身碎骨,也要护她周全!”
见申屠主意已定,药圣不再相劝,而是吩咐紫苑准备好另一间房子,并烧了很多柴草。“师傅,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紫苑走过来面奏药圣。药圣起身伏在申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申屠连连点头,随后药圣从袖口中拿出一卷书交给申屠。“去吧,孩子!这姑娘孰好孰坏,就全赖你一人啦!”
药圣轻抚自己的银发,边走边哈哈大笑起来。当申屠想要再次谢过药圣之日,却发现药圣和紫苑都已消失不见,申屠急忙追到柴门外,竟然发现自己站在断崖的边缘,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申屠望着幽深且黑暗不见底的深谷,不禁感叹,“此乃仙人也!”想到若汐还没脱离危险,申屠拿着书卷返回草堂,打开药圣留下的书卷,依照上面的方法为若汐运功疗伤。
连续两个时辰过后,申屠由于真力耗损严重,略感疲惫,当看到若汐有了明显好转之后,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当若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但她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空无一人,太阳耀眼的光芒透过窗户洒满了整张床。
“紫苑妹妹……”房间里没有回声,只有若汐孱弱的声音在回荡,“药圣师傅?”依旧是没有任何声响,若汐只好从床上坐起来。
她发现床边有一根精心打造的拐杖,若汐有些吃力的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明显她的伤要比之前好太多了,不禁让她心中一阵喜悦。
她尝试着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她警惕的躲到了门后面,把手中的拐杖当做武器,随时对付将要进来的那个人。
申屠无悔消耗自身功力为若汐疗伤,考虑到她许久没吃东西,醒来肯定会饿,一大早就出去为若汐找吃的。
申屠无悔在外面寻觅了许久,也只是带回来一些野果和青菜,和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当他走进草堂的那一刻,若汐不管是谁就是一通乱打。
还好申屠机敏躲过了一轮袭击,当他抓住若汐拿着拐杖的手腕时,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睛里满是关于对方的回忆,“无悔,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自从上一次的赌气离开,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若汐,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申屠扶着她走到床边,若汐坐下来之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也不曾想到申屠无悔会追到这里来。
“你怎会在此?”自从湟水城一别,经历了这么多事,若汐以为申屠无悔早就把她忘却,谁知申屠对她念念不忘,费劲心思到处追寻她的踪迹。
由于伤势刚刚痊愈,曦月的身体还很虚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申屠无悔连忙上前,抱住了她。“你已经昏迷两三天了,刚刚醒来,或许是饿了,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说完申屠着急忙慌的出了门,话说申屠无悔出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路上食宿都在客栈,此时要为心爱的女人做一顿餐食,反而让他为难。
想着身体虚弱的曦月还在等着,申屠无悔也是绞尽脑汁,终于一道红烧兔子肉和野菜汤端上了桌。用过餐的曦月仿佛恢复了活力。
下山寻找曦月的韩虎和罗程等人在曦月跳崖之后的山谷中苦苦搜寻数日,当他们搜寻到曦月所居的草堂附近时,韩虎手里拿着的赤魅蓝绫剑突然不安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着那边剑面面相觑,罗程走过来对众人言道,“据说这把剑是有灵性的,它和感知主人的存在。走,公主一定就在附近!”听到罗程这么一说,卫士们顷刻间有了动力,“是,大人!”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儿?”山谷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声音传到曦月耳朵里,她突然站起身,“你听,外面好像有人!”说着曦月便跑出草堂,她现在门外一块石头上极目远眺,山上的怪石树木挡住了她的视线。
“是阿三,他们竟然找到这里。”站在曦月身边的申屠无悔一脸迷雾,“阿三是何人?”曦月回头看了一眼申屠无悔,神秘一笑,“走啦,待会慢慢向你道来。”
当韩虎和罗程等人看到曦月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面前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小姐,属下保护小姐不利,愿受惩罚。”罗程等人半跪在地上。
“罗大哥,你们都起来吧!你看本小姐不活生生的站在此地嘛,你们何罪之有?”韩虎凑上前,双手献上曦月的赤魅蓝绫剑,“小姐,您这次遇险可把阿三吓坏了!”
曦月无意间发现韩虎受伤的胳膊,“你受伤了!”韩虎退后一步,面带笑容言道,“有劳小姐挂念,已无大碍!”韩虎这才发现曦月有一位眉清目秀的俊美少年,“请问阁下是?”
申屠回礼道,“在下申屠无悔,是曦月姑娘的朋友!”申屠和罗程倒是有一面之缘,倒是略显熟络。
“既然小姐已脱离险境,不知今后有何打算?主上可是挂念小姐已久了。”罗程生怕曦月在外面再有闪失,试探性的问道。曦月由于大病初愈,面无血色的样子让罗程有些许担忧。
曦月强作笑意,对罗程等人言道,“罗大哥,你们先回去吧,告诉我父亲过段时日我就回去看望他。”罗程见曦月没有回王城的意思,只能带领卫士离开。
“那好吧,小姐。在下这就回去向主上复命,您请照顾好自己!”罗程临走之际把韩虎唤到一边,“韩虎兄弟,公主的安危就有劳阁下了,我等还要去追踪紫袍人的下落。”
段霖的出现被王城得知,沉寂十多年的必杀令被启动,罗程等人的任务就是击杀这个十二卫的叛徒,而且他还伤害了公主殿下,段霖在云霄宫中带走沈敖霜之后就销声匿迹,他心里清楚必杀令一出,自己就不能轻易在江湖上走动,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罗程等人离开后,申屠无悔带着身体虚弱的曦月和韩虎一起离开了剑南山,在山下的市镇上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暂且住下。
罗程接到王城的命令,带着卫士快马加鞭赶回王城,在回王城的路上遇到一辆马车,赶车的人穿着偌大的黑色斗篷,完全遮住了面容,身上透着一股杀气。“吁……”
“大人,方才那人甚是怪异,而且身上有一股杀气!”罗程的手下说道,随后从身上取出一张画像,“大人请看,那人莫不是朝廷要追缉的段霖!”
罗程看了一眼,命令众人调转马头,“快追!”等罗程等人追了一路,却不见马车的踪迹,甚至连地上的车辙印也消失不见。几个人警惕的环顾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们是在找我吗?”一个声音在四周回荡,那声音浑厚有力,又有一种邪恶的气息。“谁,阁下别装神弄鬼就请现身吧!”就在罗程等人在四处张望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形如鬼魅。
“段霖,果然是你!”罗程看着面前的那个人言道,听说是段霖,其他卫士立刻亮出了武器,严阵以待。“怎么,别来无恙呀!罗把总!”
“段霖,朝廷发布必杀令要击杀你,你还敢现身,也太猖狂了。”罗程手下卫士喊道,段霖冲着几个人轻蔑的一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杀了本座,白日做梦!”
“你,兄弟们上!”几个人拿着武器冲上去保卫了段霖,段霖却毫无惧色,凭着手上的软金甲将几个人打倒在地。罗程等人方才明白低估了段霖的实力。
双方酣战了许久,最后只剩下罗程和莫巴两个人,罗程自知不能敌段霖,对莫巴言道,“莫巴,待会我掩护你,你找机会先走!”莫巴和罗程是多年的兄弟,他怎么会抛弃罗程独自逃命。
“大人,要死一起死,我绝不苟活!”罗程把莫巴挡在身后言道,“不行,你要活着回去,向侯爷复命!”说完,罗程拼劲最后一些气力冲上去,却被段霖躲过刀锋,一掌击在胸口,瞬间倒在地上,吐着鲜血。
此时莫巴趁机骑上马背道而驰,莫巴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以没有气息罗程,狂奔而去。段霖正要去追,背后一个声音传来,“你不要再杀人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远走高飞,过属于我们两个的生活吗?”不知何时沈敖霜出现在段霖身后。
在沈敖霜的恳求下,段霖不再赶尽杀绝,他将沈敖霜扶上马车,架着车一路向北飞缓缓而行。
第30章 若汐乔装出关
冉泽快马加鞭赶往雍城,因为慕容山庄的事耽误了他的既定行程,他想早日见到自己的恩师无崖子,就在冉泽等人走后不久。对冉泽倾慕良久的慕容嫣已无心待在山庄,她向父母告别之后也踏上了去往雍城的路上。
等冉泽赶到雍城之后,和崔莹久别重逢,别有一番滋味,季云将军设宴为冉泽接风洗尘,酒席间冉泽举杯谢过季云将军,“将军,舍妹在此承蒙将军照顾,崔昊感激不尽!”
季云笑道,“公子哪里话,这是季某应该做的,若不是当年你的父亲提携,鄙人也没有今天呀!”两人相视一笑,共饮杯中酒。酒宴过后,季云因为有军务在身,对冉泽言道,“公子一路旅途劳顿,用过餐早点歇了吧!敝人还有公务在身,失就不奉陪了!”
季云带着将士们离开,冉泽随季云的管家来到为他安排的住处,这小小的雍城不比那些繁华的城镇,冉泽走到崔莹的门前。“莹儿,我可以进来吗?”
崔莹听到是冉泽在门外,走过来打开门,“冉大哥,你请进来吧!”冉泽进门看了看房里的陈设,关切的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住的习惯吗?”
崔莹把房间的凳子搬过来请冉泽坐下,然后拿起茶壶沏了一壶茶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季将军对我百般照顾,犹如上宾。”此时门外有一个孩童匆匆忙忙闯进来,这男孩约摸十一二岁的模样。
孩童恰巧一头撞在冉泽身上,崔莹把孩童揽在身边,蹲下来帮他整理着衣装,“小公子,你怎会一个人到此?你姐姐呢?
“这位是?”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冉泽有点不知所措,还没等崔莹介绍,那男孩就自报家门,“我乃季英杰,是雍城守备大人的公子,汝又是何人?”看到面前这个孩童样俊郎,英姿飒爽,颇有几分自己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冉泽不禁一笑,连连说道,“在下冉泽,是令尊大人的至交好友!”季英淳好奇的在冉泽身边来回转悠,眼睛忽闪忽闪的,甚为可爱。
“阿淳,你怎么会跑到此处,害得吾一顿好找。”说话间外面又冲进来一位姑娘,已是二七芳龄。她便是季云的女儿季淑窈。“姐姐,我只是来看看咱们家的客人。”季淑窈为弟弟的莽撞向冉泽道歉,“舍弟生性顽劣,方才如有打扰,公子请勿见怪!”
看得出季家的千金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冉泽回礼曰,“季小姐客气,承蒙尊父对舍妹的百般照料,冉泽受之有愧。”说话间,季将军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来,随后就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铜锣声和长哨声。
街道上人头攒动,但在士兵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朝设计好的路线奔走,“冉公子,雍城外十里发现敌情,请你和崔莹姑娘暂时到后山躲避一阵。”言毕,季云带着英淳和淑窈离开。
崔莹匆匆收拾好随身行李,跟随冉泽和城中的百姓一起撤进了后山,安顿好崔莹过后,冉泽背着他的双龙麒麟槊,骑上战马随季云的军队一起来到战场上。
雍城的守备军和西陇国的军队将军对垒,冉泽身披铠甲,肩挎弓弩骑着战马绝尘而来。“将军,冉某前来助阵!”“冉公子,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守卫雍城是季某的责任。你还请回去,战场上刀枪无眼,不要伤了自己。”季云本不想冉泽来到战场的,毕竟冉家只剩下他一个后人。
冉泽把家传的武器双龙麒麟槊,紧紧的握在手中,对于这口双龙麒麟槊,季云还是印象深刻的,当然冉湛就是拿着它冲锋陷阵,威震天下的。“双龙麒麟槊!”
双龙麒麟槊的重现江湖让季云感到吃惊,“当年冉侯被国君召回王城,双龙麒麟槊也跟着消失无踪,想不到竟然一直在你手中。”
麒麟槊散发着逼人的寒光,让对面的敌将看到心有余悸,当年不知多少将帅被麒麟槊刺于马下,成为战场的孤魂。两军在雍城外十里的开阔地带对峙,此番来犯雍城的是大月的宿敌西陇国,统军将领是大司马卫的侄子奋威中郎将卫嵇。
卫嵇自幼随伯父征战沙场,在西陇讨伐山戎的战争中一战成名,和当年威震天下的冉湛一样勇猛,被誉为东冉西卫,可惜当时的冉氏已经没落。卫嵇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冉湛正面交锋。
卫嵇横锏立在马上,遥望雍城守备军,眼神里满是不屑的表情,卫嵇身后一员老将骑马上前曰,“将军,古月统帅季云身边那名偏将,手中拿的可是双龙麒麟槊!”
卫嵇回过头对那老将言道,“双龙麒麟槊不是十几年前就已消失无踪?难道持槊的是冉氏的后人。”卫嵇此时有种想和拥有麒麟槊的冉泽一战的冲动,他举起右手喝道,“传我军令,准备进攻!”
西陇将士摆开军阵,个个如狼似虎,手中紧握兵器,就等卫嵇一声令下,卫嵇举起炔狼双锏带领将士冲向古月军队,卫嵇不亏是西陇猛将,勇武过人。在乱军中犹如无人之境,直逼冉泽而来。
冉泽在乱军中来回奔走,杀的对方人仰马翻,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冉泽此刻的目标就是西陇军的统帅卫嵇,“无名小卒,吃我一锏。”
果然只有棋逢对手的人才有资格一决高下,卫嵇骑着战马,挥舞着火菱双锏向冉泽袭来,冉泽机智躲过卫嵇的双锏,调转马头直逼卫嵇而来,两人的武力不相上下。
小小的雍城兵少将寡,自然抵不过西陇军的强大攻势,季云只得鸣金收兵退回雍城依据城墙防守,同时和雍城互为犄角的西河城,也派出军队前来增援,统军将领是夏侯敦的儿子夏侯渊。
由于季云的军队撤回雍城,据城防守,西河援军也在增援的路上,卫嵇只得引兵西去,以图再战。卫嵇回头看了一眼雍城,此刻冉泽正站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传本将军令,撤!”看着西陇军从雍城撤退,雍城将士的心才放了下来,过了半日,斥候回报西陇军以撤回陇石关,季云方才下令出城打扫战场,运回战死沙场将士的遗体。
次日全城军民为战死将士们送行,由于战死者非常之多,季云忍痛下令用坑葬的方式让这些人入土为安。
死里逃生的莫巴赶回王城,向历阳侯皇甫衷复命,并告知回王城途中遇到段霖,罗程和其他兄弟殒命的事,段霖的行为激怒了皇甫衷,“这个段霖实在猖狂,总有一天本侯要让他碎尸万段。”
皇甫衷差人给罗程等人的家里送去一些钱物,又奏请古月国君追授几人三等爵位,以告慰几人的英魂。
皇甫衷飞鸽传书给远在剑南的曦月,让她速速赶回王城,但还没有玩够的曦月却执意背道而驰,她决定去雁山国看望多年未见的姑姑,雁山王后萧圣。
曦月和申屠无悔,韩虎三人策马奔腾朝北方行进,长途奔波了半月之久,终于到达古月国的边陲重镇,渭城。过了渭城就是雁山国与草原游牧民族的地界。
得知曦月已经到了古月边陲,皇甫衷再想要派人保护曦月,已经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任性闯荡,但对曦月不放心的皇甫王后还是休书一封,派人带给雁山国后萧圣。
曦月和韩虎三人来到渭城最好的客栈住下,早已饥肠辘辘的三人到楼下用餐,忽听到客栈里的客人言道,“诸位可曾听说,北边又乱起来了,北柔和草原上的霸主勒然打的不可开交,咱们这些生意人又赚不到钱喽!”
“可不是嘛,上个月我筹备了十车上等丝绸,运到雁山国贩卖,结果被勒然骑兵截获,我的伙计和镖师全死了,唉!”听到这里,曦月赶紧凑过去问道,“请问这位客官,既然去雁山国的路途如此凶险,有没有其他路可以绕过去?”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曦月,“姑娘,你这是要去雁山国,那地方如今去不得!也没有其他路可走!”那人冲曦月摆了摆手。
曦月坐在桌子旁思索再三,“既然此去雁山如此凶险,依在下看,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韩虎在一旁劝道!“韩虎,说什么呢!本小姐出来的目的一来就是闯荡江湖,二来就是去找本小姐姐的姑姑,怎么能知难而退呢!不许你多嘴!”
面对韩虎的好言相劝,曦月置若罔闻,在她看来这不正是自己行侠仗义的好机会,古灵精怪的曦月心生一计。
回到楼上的曦月把韩虎叫来,“你,替本小姐去买三套男装,就,就像客栈伙计的那种。”韩虎听的一脸茫然,追问道,“小姐,您要这种衣服干嘛,莫不是又要女扮男装。”
曦月有点不耐烦,“哎呀,费那么多话,主子让你如此办,你就如此办就妥。”韩虎只得顺从,下楼到街上去买男装,不多时又回到客栈,将买来的男装交给曦月。
“你和无悔都要换上这套衣装,待会本小姐再告诉尔等如何行事!”面对曦月莫名其妙的举动,申屠无悔也是百思不解,不过只要曦月能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曦月带着韩虎,申屠走在渭城的街道上,可是曦月只是走走看看,什么也不买什么也不挑,四处转来转去,申屠和韩虎只好无奈跟在身边。
忽然曦月变得精神起来,曦月的目光停留在街上一家店铺门前,她兴冲冲的飞奔而去,这家店铺是酿造米酒的铺面,刚来到店门前就觉得酒香宜人,渗人心扉。
店铺门口客人进进出出,甚是热闹, “走,就这家店,随本小姐进去。” 三人进得这家店铺, 方知这是一家酒庄,前脸门面向市面上卖酒,后院场地则是酿酒的作坊。
曦月来到酒肆的柜台,柜台上的伙计言道,“阁下是要买酒?”“不不,听说贵店要招几名伙计,不知做何营生?”曦月连忙摆摆手。
“哦,阁下稍等,在下这就把掌柜的找来。”随后伙计便跑去后院,稍时从后院走进来一位衣装光鲜,红光满面的男人,那男人走到曦月三个人跟前,瞅了瞅他们。
当看到曦月时撇了撇嘴,又看到申屠无悔,和韩虎喜笑颜开投来赞许的目光。“这位小兄弟人太瘦小,不知会不会武功,后面两位兄台倒是身材魁梧,像个练武的架势!”
酒肆老板的一席话,让曦月觉得备受冷落,“我说掌柜的,我们是来找活计的。您就别冷嘲热讽可好。”“那好吧,诸位随我来,我们后院谈一谈这桩买卖。”
曦月,韩虎,无悔三人随酒肆老板进了后院,走过一条丁字型长廊,来到几辆装载货物的马车前。
“诸位请看,这是准备送往雁山国的一批上等渭河佳酿,最近世道太乱,烽烟四起,已经没人敢送这趟活。这不都招了个把月了,也没有敢送这批酒的。”酒肆老板指着马车上的货物一筹莫展。
“掌柜的,依您之意,是雇在下兄弟三人为您走一趟镖喽!”
“正是如此!”韩虎突然会意,将曦月请到一边小声言道,“小姐,您这是唱的哪出戏?咱又不缺钱,何必要以身犯险送这趟货?”曦月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冲酒肆老板笑道,“掌柜的,帮您送这一趟货,给我们兄弟三人多少酬劳?”
酒肆掌柜伸出右手的五指,“月锭(白银)五十两!”曦月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她掐指算了算,转过身冲韩虎和申屠笑道,“这么多月锭,足够我们兄弟几人潇洒一阵子,两位意下如何?”
申屠和韩虎只能无奈又尴尬的笑笑,他们不知曦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曦月还没等申屠,韩虎发话,就爽快的应允下来,“好,掌柜的,这单生意我们三兄弟接了!”
“好,阁下爽快!这是定金月锭十两!”酒肆老板从伙计手中接过十两月锭交给曦月,“待会本酒庄的管家会带你们登记造册,明日即可出发!”
言罢,酒肆老板就去忙他的生意,随后过来一位老者带着曦月等人去登记造册,清点马车上的货物。
曦月等人回到客栈,韩虎总觉得心中犯堵,以往公主遇到麻烦,关键时刻还会有护卫或官府相助,这若是迈出大月国的地界,遇到危险,还不是孤立无援。
“小姐,韩虎有一事不明,忘小姐赐教!”“讲!”“若是小姐执意去雁山国,我护送小姐去便是,为何要做此打扮,还要伪装成送货的伙计!”
从小在深宫大院长大,娇生惯养的曦月,并非只有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本领,少时的她总看到自己的君父,为了国家和百姓日夜操劳,每每都会有关于边陲的战事呈上来。
她闲来无事也会听到看到关于边陲的战事,“冉湛大将军出兵讨伐安达部落的历史,你可曾听闻?”“当然听闻过,冉候可是我们大月国的一代战神,当年冉候运筹帷幄,派遣良将冷慕风率军北征,把草原的霸主安达部打的七零八落,再也对大月国无法构成威胁!”
“他们口中所说的勒然部短短几年,灭掉安达,统一北部草原诸部,安达还要强悍。”韩虎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本小姐就是想看看勒然人到底怎样的人,曦月突然对勒然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是,小姐,您如此作为是非常之危险的,虽说申屠少侠武功高强,可是万一遇到勒然骑兵,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曦月不听韩虎劝告,执意要假扮酒庄伙计,运送那几辆马车的货物前往雁山国,天色已晚,客栈的人都已经睡下,只有申屠和韩虎两个人睡不着。
申屠仰望夜空,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的容颜出现在铜镜之中,铜镜中的申屠双鬓已经斑白,申屠和无崖子的两个弟子青风,紫雀,其实都来自于神秘的长生族。
长生族生活在遥远的西部天山,生命周期相对于普通人较漫长,年过古稀的老翁在常人看来不过及冠之年,在申屠出生的那一年,长生族居住的地方从天而降一块剧烈燃烧的巨石,从此以后长生族便不再自然长寿。
申屠离开西部天山来到东土,是受长生族老们的委派,前来寻找让长生族延年益寿的神药。而在剑南山为救曦月的性命,他耗费了自己多年的功力,体内的火灵丹也消耗殆尽。
申屠专注的看着自己斑白的头发和衰老的面容,他不想让毫不知情的曦月看到这一幕,如果突然消失在两人面前,难免引起怀疑,申屠只能凭借自身的功力封住衰老的躯壳。
第二天公鸡还未打鸣,若汐就已经起床,她走到申屠和韩虎的房间门口,敲门催他们起床,“喂,两位大哥,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该出发去雁山啦。”
听到若汐的叫喊声,两个人起床穿好衣服拿起各自的包裹和武器走出房间,三人在客栈楼下用过餐,结了账就离开客栈前去酒庄。
酒庄的老板已经在门口等待他们,“诸位,本人有言在先,这桩买卖可是有风险的,万一真的遇到勒然的骑兵,各位就好自为之吧!唉!”酒庄老板此刻反而替面前的三个人惋惜。
曦月等人检查好马车上的货物,把武器藏在马车上,用毡布盖住,以防真的遇到勒然骑兵可以自保。
马车在去往雁山的官道上走着,车队到达边关隘口的时候被守边的官兵拦住,“站住,马车上装的是何物?我们要例行检查,才能放尔等出关。”“军爷,我们就是渭城张记酒庄的伙计,掌柜的让我们送一批酒水到雁山,这是渭城官府签发的通关文书。”
韩虎凑上去挡在曦月面前,将渭城官府的文书恭敬的递给守隘官兵。“阿虎,让他们查就是!”韩虎退到一边,看着官兵检查他们的货物。
几个士兵在马车随手翻看了一遍,其中一个跑回来禀告,“报告百户长,马车没有发现异常!”“好!开关放行!”
“多谢军爷!”韩虎作揖,曦月等人顺利出关,出了关,若汐就像跳出鸟笼的金丝雀,欢快的在路上蹦蹦跳跳,别有一番味道。曦月等人的车队沿着官路走了半天,只看到破败的村落零零星星散布在官路两旁,并不见有多少人家。
众人走了一路,连个歇脚喝口水的地方都看不到,“阿虎,原来关外是这个样子,怎么如此荒凉!”
随行的酒庄伙计搭话,“各位有所不知,早些年我们也去雁山做买卖,这条路是最安全,也是最繁华的。还能看到大月的边关巡逻队,可自从北边的勒然部崛起之后,官府把关外的百姓都迁回城了,所以才会如此荒凉!”
然后酒庄伙计指着远方的一座山,“诸位请看,等我们穿过前面那条山谷,就是茫茫的大草原,没有官道了。”曦月顺着伙计指的方向看去,感觉山谷两边的山光秃秃的。
曦月年少就听君父说关外是他所向往的地方,她的君父在沙盘上随手画了一条线,说终有一日,他的脚会跨过这条线,可如今曦月来到这个地方,却发现是另一番景象。
酒庄的车队慢慢接近谷口,申屠在谷口旁边看到一块半截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字,石碑上满是刀砍斧劈的痕迹,申屠上前用手擦了擦石碑上的字,上面有一段碑文。
“永泰(大月年号)六年,大月国征西将军冷沐风,率大月军队在此地大败安达部落,俘获安达世子,特立此碑!”
“冷叔父?”曦月脱口而出,之前曦月出宫去玩,总会躲到冷沐风的府邸,因冷沐风和皇甫衷关系匪浅,曦月就尊冷沐风一声叔父。
“天色不早了,大家快赶路吧!”曦月说道,“慢着!”申屠抬头看了看两遍的断崖,心想如果两处的断崖出现勒然骑兵,他们一行人恐怕凶多吉少,而此地正是当年冷沐风伏击安达骑兵的地方。
“你们先在谷口稍作休整,我去谷中探探路,以防不测!韩虎,保护好公子!”
“申屠少侠放心,在下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公子!”申屠拿着玉扇施展轻功,在山谷一边的断崖攀爬而上,他攀爬到断崖的最高处,四周张望没发现有伏兵,这才放心回到曦月身边。
“申屠少侠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哪里,哪里!”申屠笑道,“韩虎兄弟也是功夫了得!”看着申屠和韩虎相互恭维,曦月早就不耐烦了,“尔等在说甚?这条山谷可否同行?”
“可行,大家随我来!”申屠在前面开路,曦月紧随其后,韩虎和酒庄伙计赶着马车在后面,申屠一行人顺利通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