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都得靠自己
而且学校的事，她还没跟他具体敲定呢，方芳他们肯定是来问她上学的事情的。
封华走近，封大贵就迎了上来。
“小华，你回来啦！”封大贵大声道：“你说你这孩子，回来了咋不回家看看呢！要不是别人说，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他指的是几天之前封华那次出现。
村里不但传遍了封华回来的消息，更传遍了“北京衬衫”。现在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几乎人手一件了！带动的马大炮也发了笔小财，各种布料供不应求。
连封家七仙女都穿上了，用的就是上次封华给她们争取来的布料。还别说，大家统一服装之后，封家七仙女的容貌显露出来，就是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偶遇封荣华的人更多了。
“有事啊？”封华没有跟封大贵客气寒暄，直接问道。
封大贵也不觉得生硬，封华跟他说话，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什么，你妈要过生日了，让你回家吃饭。”封大贵道。他自然还有别的事情，但是那些不方便在外面说，旁边还有俩人呢。
方健和方芳都没有上前，站在大树下没过来，自然是要等人家父女都说完话了他们过去才合适。
“我妈生日？”封华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确实，要到刘小丽的生日了。刘小丽前半生是没有过过生日的，后半生她发达了，自然是要好好过一过的，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刘小丽的生日日期。
就是明天。
哎，封华心里叹口气，旁边要是没有方家兄妹就好了，那她就可以推脱不去了。刘小丽的生日，在她印象里，就是鸡飞狗跳。
“行，我明天过去。”封华说道。
“那行，我先走了。”封大贵得到满意答复，抬腿走人了。马上要吃饭了，他干了一天活都饿死了，得赶紧回去吃饭。
至于叫封华回家吃饭睡觉，习惯使然，全忘了。已经一年多的时间封华没有出现在封家的炕上、饭桌上，他就当封华和封美华一样，是别人家的人了，没事想不起来。
但是封大贵的干脆却看傻了方家兄妹，等看人走得没影了，方芳还不肯接受现实：“他就这么走了？不叫你一起回家吗？”
“呵呵。”封华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怎么说。
方健看封华的眼神里全是同情：“那你晚上住哪？你以前都不住在...他家吗？”看封大贵那个利索，他就有些猜测。
“住在绣园。”这个可以说。
“啊...”方芳惊呼一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那我晚上陪你一起住吧？”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多害怕啊！反正搁她身上，她是不敢的。
“没事，我习惯了。你晚上不用来啊，床小，装不下。”封华说道。
“绣园，有床吗？”方芳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她们现在都去绣园领活，屋子里什么格局早看明白了，根本就没床。
“不是有两张桌子吗，拼一下就可以。”封华说道。
“啊...”方芳的眼里也全是同情了，这么可怜啊，爸妈住着砖房，女儿却要睡桌子。封华之前在老封家的日子不好过大家是都知道的，但是现在也这样不好过，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封华每次回来不住在封大贵家，封家人没人宣扬出去，又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让外人知道他们跟封华关系不好，不利于他们狐假虎威。
封大贵和刘小丽，外加五个姐妹，心里都明天他们现在在村里地位不一般，都是封华的功劳。他们是封华的亲人，人家才高看他们一眼，他们是封华的仇人，人家不得吐他一脸啊？
就像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一样，现在还没有人搭理他们呢。就是马家人，要不是马大炮现在本事了，能倒腾到村里人急需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那你晚上去我家住吧，顺便一起吃饭！”方芳立刻邀请道。
封华笑了一下：“不用，我吃过饭回来的，我们单位管一日三餐。而且我既然回来了，就得去绣园看一下仓库，这也是我的工作。对了，你是来问开学的事情吧？”
“嗯。”方芳点点头：“明天就开学了，我来问问你，咱们就直接去吗？到时候去哪个班级？”
“明天直接去，到时候哪个班级，现问吧。”封华说道：“我是让我师父帮忙联系的学校，她跟校长有什么亲戚，你就放心吧，肯定能进就是了。”
一听说是有亲戚关系在，方芳真放心了：“那我们明天早上几点走啊？”
封华看看方健，从这里几点出发去学校比较合适她还真不知道。
“早上5点吧，坐队里的马车。”马车2个小时可以到县里，再走一段，时间完全足够。而且他们村也不是只有他们方家的孩子上学，还有几个也在县城上初中，每次放假开学，队里都会出马车一起拉走。
封华点点头。
“对了，你住校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被子衣服什么的。”方芳又问道。
封华一愣，还要住校？哎呀，可不是要住校嘛！方健这么个大活人在这摆着，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她都没反应过来，这中学是要住校的，这可不行啊。
“我不住校，我晚上得住在店里，帮忙看店。”封华说道。她晚上得回来跟蔡奶奶一起住的。
“啊？~你竟然不住校啊，我还想着跟你一被窝呢~”方芳拉着封华的手撒娇道。
封华的个子现在比她都高了，再加上一直成熟稳重，干的还是大事，她基本上想不起来这是个小她三四岁的小妹妹，完全当个同龄人，甚至大姐姐了。
“我也没办法啊，单位没辞了我，让我上学已经很不错了，白天我不能再干活，晚上帮忙看店是必须的。”封华无奈道。
方芳也表示理解，人家要赚钱养自己呢，她不能任性。本来还以为封华在封家地位很高，封大贵会出钱让她上学呢，现在看来，封华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第557章 肯定是知道错了
辞了方家兄妹，封华匆匆回蔡家吃了晚饭，又跟蔡奶奶说了一下原委，又匆匆去县城找周楚彬去了。
周楚彬正坐在宿舍里生闷气，气的晚饭都没吃进去。小丫头骗子！说好的常常来找他学习，结果一次都没来！说好的上学，也不知道还来不来！
明天就要开学了，她要是敢不来，他就杀去故家屯，拎也要把她拎来。
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荒废在农村的黄土里。
封华来到医院的宿舍去，精神力扫了一下，就发现了周楚彬的房间。虽然作为医院的第一刀，但他一个单身狗也没分到好房子，而是一个简单的开间，20多平，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加一个墙壁那么大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各种专业书籍，把屋子塞得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手术台上一分钟，手术台下十年功啊。
看到如此情景，再加上周楚彬明显发黑的脸色，封华把手里的兜子收了回去，变成了一个背筐，筐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好吃的，而且是自己家产的，不是外面花钱买的，不然周楚彬不会收。
这个七师兄，她已经很了解了。
屋门没锁，封华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就推门进来了。
周楚彬皱眉转头，他最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结果发现推门的竟然是封华。
“你怎么来了？”周楚彬惊喜道，说完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心里的闷气也一下子消散了。
封华笑得一脸讨好：“我来给师兄送好吃的了！~”
周楚彬斜眼看她：“没用，你就是送我个红烧肉，都没用！”
“红烧肉没用？那正好，反正我没有。”封华走进屋子，随手关上屋门，才把身后的筐放下来。隔壁全是邻居，好吃的不露白。
“大苹果行不行？这就是报纸上说的‘北京苹果’！”封华拿出一兜子苹果问道。
一听说竟然是被赞为世界第一好吃的“北京苹果”，周楚彬的脸色立刻变了，一下子把兜子抢过来，拿出里面的大苹果，又是看又是闻的，忘了封华的存在。
封华等他研究够了，又想起她了，又从筐里拿出一个兜子：“我家树上的李子、杏。”
周楚彬把苹果放在床里，又赶紧接过了这个兜子，这些李子杏他都是吃过的，非常好吃，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封华继续往出拿东西，自家院子里产的花生、瓜子，还有草莓干、蓝莓干、葡萄干。真的都是自己家院子里出产加工的。
周楚彬脸上已经带了笑模样，封华心里松口气，这是逃过一劫了...吧？
“你这苹果哪来的？”周楚彬问道。
“我不是去我参加我表哥婚礼了吗？他们单位分的，给我的。”封华说道。说买的是不行的，必须是不花钱来的。
周楚彬不信：“据说北京苹果都快跟金子一样值钱了，蔡建军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还能分这么金贵的东西？”他是跟蔡建军一起吃过饭的，知道他的身份。
跟聪明人说话真讨厌~
“谁知道呢，反正是分的不是偷的，也不是买来的，你也说了，金子一样珍贵，我可买不起，蔡表哥也买不起，关键是没得卖的，除了内部关系出来的，其他都出口了。”封华说道。
周楚彬也疑惑了.....封华说得句句在理，这苹果现在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了，而且他已经看过了，各个品相完美，也不是出不去口被剩下的。那应该不是花钱来的，就收了吧！
周楚彬把一兜子苹果拎过来，拿出两个，剩下的八个又递给封华。虽然不是花钱来的，但是这是人家蔡建军给封华和蔡老太太的，他哪有那么大的脸全要，拿两个他都非常不好意思了。
至于其他水果，都是封华家院子里产的，他就比较好意思了。
封华也知道他这脾气，推了两回合没推回去，也就收了回来。
此时，已经满屋子果香，周楚彬就是再大的脾气，也没有了~而且封华大半夜来了，肯定是知道错了.....
“明天就开学了，你还记得吗？”周楚彬拿出一把瓜子，边嗑边问道。
一点不记得...不过这时候说实话是要被骂死的吧？
封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当然记得了！这不是一直走不开吗，白天实在抽不出空，只好晚上来了。要秋收了，忙。”
“秋收，真的那么忙吗？”周楚彬是个不懂农活的，农村还是正月的时候第一次去，根本不知道秋收什么样。
“这么说吧，每天3点起，10点睡，大队管饭，都拉到地头上吃。”封华说道。一点不夸张，不过这种日子每年只有3次，一次十多天。现在地里正在收种植量少的黄豆，还没有开始收玉米，还没忙到这地步。
“哇。”周楚彬惊叹了：“那是真忙。”好了，心里最后一点点闷气都没有了。人家都忙成这样了，再让人家来回县城奔波，就太过分了。
“七师兄，学校那边我怎么联系啊？去了找谁？”封华见危机度过，赶紧问道，蔡奶奶肯定在家等着她回去才能睡觉呢。
“明天正好我休息，我去学校门口等你，你几点能到？”
“7点半之前吧。”封华说道。
“行，到时候咱们门口见。”周楚彬道。
有他这句话封华就放心了，其他细节她都没问，赶紧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蔡奶奶果然在等她，见她平安回来了才放心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封华背着自己做的小书包，来了大队。结果大队院子里满满的人。
“什么情况？”封华一头雾水，问道方健。
方芳和方健早就来了，身边还跟着方强。方强一见到封华，感觉跑到一边，找别的小伙伴说话去了。
“都是去上学的。”方健说道：“现在家家有钱了，心疼孩子的人家，基本都送孩子上学去了。”
说是这么说，不过院子里除了家长，去上学的基本都是男孩，而且是正好6年级毕业升初中的。小学就在村外，几个大队共用一个，不用坐车。
而女孩子，自然是不用去上学的，还是上初中，农村女孩子能混个小学毕业就不错了。
第558章 放心吧
此时院子里除了封华和方芳，就还有1个女孩子，背着书包，看样也是去上学。
“去了学校看好你弟弟知道吗？别让他冷着饿着，也别让人把他欺负了！”女孩的母亲正在对她嘱咐道。
封华......这个上学的理由很强大。
女孩子乖巧地点点头，即便有黑暗掩藏，封华也能看见她闪亮的眼，这是个爱上学的女孩子，倒是少见。
受整个社会环境影响，很多女孩子自己就不喜欢上学。比如方芳，要不是她催着赶着，才不会来上学。
封华又数了数院子里的男孩子，竟然有18个。
“之前有多少人本来就在城里上学的？”封华问道方健。
“去县城中学的，算上我和方强，只有4个。”之前村里人是真穷啊，几乎没有人家出得起去城里上学的伙食费。那不单单是钱，那是得带粮食或者粮票去的，两个字，没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别的不说，人均资产故家屯敢说全省，甚至全国第一了。而有了钱，又有了马大炮这个纽带在，每个月十几斤的口粮，他们就出得起了。
所以村里凡是考上初中的男孩子，家里都让去上学了。至于女孩子，即便考上了，还是被留在家里呆两年，然后就准备嫁人了。
小学毕业大部分女孩子都十四五了，甚至不用等两年都到结婚的年纪了。
梁青山肯定是提前就知道了这种情况，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马车，组了一个车队，朝城里走去。
而半路上，有一半的车队拐了弯。
“嗯？”封华疑惑出声。
“这些人都是要去公社中学上学的。”方健解释道。县城中学都是需要选拔的，种子选手，并不是有钱有粮就能去的，还得学习好。而公社中学要求就低一些，基本想去就能去。
封华数了数，加上自己和方家人，还剩下7男1女。没想到那个上学都需要被姐姐照顾的男孩，学习竟然也不错。还行，没白被照顾。
家长和孩子们都在兴奋地聊天，一路聊到学校也没嫌累。但是到了学校大门口，兴奋的家长就都怂了。看看整洁漂亮的学校大门，望望里面一排排高大明亮的砖瓦房，再看看一个个穿着整齐的城里学生，他们有些不敢迈步。
“行了，都在这等着，我进去给他们办手续。”梁青山说道。
“好好好。”众人赶紧应了。
梁青山整整衣服，才敢迈步。这地方，他也没来过，办什么手续啊？怎么办啊？他也不知道。他家的孩子也都是小学毕业......
听说这学校的校长还是大学生，要跟一个大学生打交道了？是先说你好还是先握手呢？
梁青山已经很有钱了，但是他跟其他村里人一样，对知识分子，特别是高级知识分子，有一种敬畏。
“封华。”周楚彬从后面走了过来，喊了一声。此时刚刚过7点，他也是刚到。
“梁大队长，你也来啦？”周楚彬走到封华旁边，看到了梁青山，认了出来，又看看周围十来个拿着行李粮食的学生：“你们这是来上学的？”
看到周楚彬，梁青山明显松口气：“是啊是啊，这都是我们村考进县城中学来上学的！”梁青山自豪道。
城里人也许不觉得如何，他们想上县城中学也很容易，但是对农村人来说，考进县城中学，就代表一种荣耀。考进县城中学的孩子，自带“聪明”光环。
城里人出身的周楚彬不是很懂，在他眼里，这做中学挺垃圾的，全校老师加起来，就一个校长是大学生，初中老师甚至才高中毕业，简直开玩笑！但是他也没办法，本地就这一座中学，没有选择。
周楚彬转头对看着封华：“有课本吗？没有的话我帮你要一套。”
这些细节本来应该昨天晚上跟她说的，结果他被水果香薰忘了，封华也是抬腿就走，等他想起来的时候，都是午夜梦回了。
“带着呢，都借好了。”封华拍拍自己做的小书包。而且她打算借了不还~
“那行，这个就是要跟你一起上学的小姑娘吧？”周楚彬又看着跟封华手拉手的方芳说道：“走吧，跟我一起进去。”
“等一下。”梁青山叫住他：“周大夫，你这是....”
封华来上学，他也是今天早上刚知道的，因为人多，天又黑，他跟封华连个眼神都没交流一下，并不知道封华跟周楚彬的关系。
“周大夫帮我联系的学校，要带我去报道。”封华解释了一句。
“这样，那太好了！能帮我们把这些孩子也一块带进去吗？”梁青山说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报道没准很忙的？
“或者你告诉我怎么报道...我自己办。”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一时心急，露怯了！旁边还有4个家长在看着呢。
周楚彬没吱声，他也不知道新生怎么报道，他是带人去走后门的。
“大队长，我知道，我带他们去。”方健看不下去了说道。梁青山眼睛也不小啊，怎么就看不见他呢？他可是高中生了，初中生新生报道那可是见过四五回了。
“哦哦！”梁青山一拍脑袋，他还真忘了方健这个人了，还有其他3个本来就在这学校上学的人，都没想起来。脑子里不是琢磨着待会儿怎么握手，就是琢磨着封华也要来上学的事。
他在村里虽然是个天大的官，但是出去啥也不是，还没跟人握过手，是不是伸右手来着？而封华来上学了，她的工作还干不干了？队里缝口袋的活还有没有了？兔子还收不收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走吧。”周楚彬不知道梁青山的心乱如麻，招呼众人进了校门。他带着封华和方芳径直去了校长室，而方健看了一下三人的背影，带着身后的学生去了右边的办公室。
梁青山抻着脖子望着封华，眼里全是担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舍不得闺女呢。知道他和封华没啥关系的村里人也很奇怪，大队长这是闹哪出？
封华实在受不了，回头跟梁青山摆摆手：“放心吧大队长。”
“嗳！”梁青山立刻应了一声，别人没听懂，他听懂了，封华让他放心，那他就放心了！
第559章 肩并肩
“走走走，回家了。”梁青山招呼众人道。
“不等一会啊？”这几个家长都是第一次跟孩子分别，而且是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么远的地方这么久，有些不放心。
“等什么等？报完到肯定就要上课了，你还等着拉回家去啊？”梁青山道。
这个寓意可不好，众人又看了两眼，再不放心，也只能坐车回家了。
周楚彬径直带人进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的大门开着，里面有两张桌子，面对面地坐着两个人，一个五六十岁，有些瘦小，头发半白的老头。一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但并不魁梧的男人。
“王校长，我来了。”周楚彬敲敲门，对年过半百的老头说道。
王校长见到周楚彬，立刻站了起来，热情地迎了过来。两人寒暄问候，旁边的男人也站了起来，跟周楚彬寒暄，听称呼，这是个副校长，姓周。
寒暄完毕，王校长把视线转向封华和方芳。
“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学生吧？”王校长问道。
周楚彬点点头。
“真是灵秀，一看就聪明。”王校长夸道，说完回身从办公桌上抽出2张卷子：“来，做一下这个卷子。”
说完亲自拿过两把椅子放在他和周副校长的办公桌边，让封华和方芳坐下。
方芳紧张地不得了，但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也只好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拿出铅笔准备答题。好在这是张数学卷子，是她的长项，这让她放松了一些。
封华就无所谓了，酝酿了几秒钟，也没装出紧张的样子来，只好算了。扫了一眼自己的卷子，运气不好，是语文。她也不怎么喜欢语文，竟是一些又尴尬又危险的问题。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哪句话就“左”了，那可冤死了。
“还要考试啊？”周楚彬有些意外，嘀咕了一声，他之前也不知道还要考试的。
“就是摸摸底，好分班。”王校长说道，这个时候就有尖子班和普通班之分了，当然也不是所有学校都这样，看校风决定，乡下的公社学校就不分这些。
乡镇中学一年也没几个考上高中的，几年也没一个考上大学的，分不分都一样。而建校一共也没几年，实际上就是一个也没考上.....
当然他们县城中学虽然分了，但是效果也有限，大学生要隔一两年才出一个。
方芳虽然紧张，但是投入到数学中之后就忘了周围的环境，答地非常认真和迅速。
封华为了不打扰她，估摸着她的速度，选择着自己答题的速度。这些题再尴尬再危险，也是难不住她的，遇到“危险”的问题只要记住歌功颂德就行，虽然可能不太准确，但是没人敢说错！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笔。
“好好好！全对！”方芳坐在副校长这张桌子上，他一直盯着方芳的答案的，方芳写完了，他也批完了。
方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这是在考试，不过听到周校长已经说她全对，还没提起来的心就落地了。
“这位封华同学也很好，字写得真好，太好了！”王校长看着卷子上的名字说道。说完又看着封华，眼里全是赞赏。
小姑娘只有十几岁，就练出这一手好字，潇洒俊逸又苍劲大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是一个小姑娘写出来的，他得以为这是出自一个阅尽沧桑的老者之手。
“几岁习字？”王校长好奇问道。
封华看了一眼周楚彬，说道：“三岁习字。”
周楚彬抿嘴笑了一下，没有揭穿她。他第一次见封华记笔记的时候就惊讶过一遍了，也问过这个问题，封华“实话实说”，偷学了两三年。
要不是跟封华接触久了，又知道她的身世，他也不会信的，竟然有人能无师自通到这种程度。
而王校长对封华一无所知，“实话实说”肯定不行，没准还会认为她说谎，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不美了。
“好好好！”王校长又赞了一遍，拿着封华的卷子舍不得放手，至于答案，虽然有几处不完美，但是也能到90分以上，好学生。
“再把这份也答一下。”周校长看王校长还在看封华的卷子，似乎忘了正事，只好代劳了。
封华和方芳交换了卷子，一个答语文，一个答数学。两张卷子跟之前的不一样，还挺谨慎认真。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又收了笔，成绩自然也不错。这么简单的数学，封华不好意思答错，而方芳的语文，也在90分以上。
王校长从封华的语文卷子上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有没有什么作品？送我一副好不好？”说完是真不好意思了，怎么能管学生要东西呢？但是封华这个字，他是真喜欢。
随手写的日常就这么漂亮了，认真写的书法会如何？好期待！
“我家有幅齐白石老先生的画，咱们交换怎么样？”王校长又道。
封华吓了一跳，她可以跟齐白石老先生肩并肩了？....几十年后等人家作品动辄上亿的时候，肯定是不行的。但在此时，几十块钱一副的时候，还是可以比一下的。
她自认自己的书法真不错，特别是重生之后，心态豁然开朗，再写出来的字，绝对是大师级了。在此时，拿到商店里去卖几十块一副，碰到懂行的有钱人也是会买的。
“不用不用。”封华赶紧拒绝道：“学生的一副字不值当什么，送您又如何，可不敢跟齐老先生媲美。”
自我感觉良好是一回事，真要换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这辈子不想专攻书画当大师，几十年后一副字画撑死也就是几万块，如果加上她那时的名人效应，可能会高一些，但是想达到上亿那是做梦。
现在她要是收了王校长的齐白石，就有些不厚道了。这老头是真欣赏她的字呢，给他留点好处吧~
“不行不行。”看她谦虚，王校长看她更顺眼，更不能白要了，非要送她齐白石。
说好的三章呢，怎么能不算数，先发2个，我继续写，你们睡觉吧，明天看。别等，愧疚！
第560章 同学
两人推来推去，僵持不下。
“其实我不太喜欢齐白石....要不这样吧，哪天有空我去您家，您家肯定还有其他人的书画吧？我选一副？”封华说道，到时候选个无名氏的就好了。
“好！”这主意好，王校长欣然同意了。
“赶紧的干正事吧！”周副校长立刻说道。他嗓门不小，声如洪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最近的方芳一抖。
“哎呀，小姑娘别害怕，我就是嗓门大。”周副校长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可别又把小姑娘吓哭了。
封华眯了一下眼睛，仔细看这副校长，骨架高大，坐姿端正，目光锐利，竟然还透着几分煞气，她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周校长以前当过兵？”封华问道。
“周副校长。”周校长纠正道，他就不喜欢这种把“副”字去掉的拍马屁方式！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别人把副字去掉，自己就是正的了吗？可笑。
不过看看封华小小年纪，自己刚才又没介绍，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叫错了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小姑娘也是厉害，竟然能看出自己是当兵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周副校长问道。
“我三个表叔都是烈士，还有两个表哥都当过兵，一看就看出来了。”封华说道。
一听封华家有三个亲戚都是烈士，周副校长立刻端正了脸色，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嘴笨，在部队也不是搞文职工作的，都是带兵打仗，向来用拳头说话。
前几年受了重伤，不得不专业回来，又因为上过几年学，就把他分到这所学校当副校长，但是几年了，他也没学会说话。
还是王校长，听到封华家有3个烈士，好好安慰表扬了一番。
这校长能说，有滔滔不绝之势，吓得封华赶紧在他一个典故结束之后插话：“校长，我们要分到几班？我听见上课铃声响了。”
王校长这才想起正事来：“哦，你们填一下表格。”王校长拿出两个学籍来，让她们填写。
“咦？你才12岁？”看到出生日期是49年的封华，王校长惊呼一声。那就算3岁练字，也没练够10年，真是厉害了！
“没写错吧？”王校长还不信地问了一声。
“没有，真12.”周楚彬在旁边说道。
王校长点点头，周楚彬说是，那就真是了。再说现在人报年龄就算虚报，也是往大了报，12岁报个16岁什么的，好早几年够岁数上班、征兵。
“咦？农村户口？”王校长又惊呼一声。说好的三岁习字呢！他刚才还想问问她师从何人呢？
“我奶奶是大家出身，我爷爷是农村人。”封华暗示了一句。
“这样....”王校长没话说了。
两人填好档案，王校长就带人去了教室。
虽然作为县城里唯一的中学，但是学生并不多，每个年级也只有5个班，一个班三四十人。
王校长带封华和方芳来到了初二一班，把老师叫出来交代了几句。要来新学生插班的事情他提前就跟初二的老师说过了，也说过具体去哪个班级要看这俩学生的成绩。
初二一班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三十多岁，瘦瘦高高，戴个眼睛，斯文和善。一听说这俩女孩子数学竟然都是满分，语文也都是90多，高兴坏了。
等校长和周楚彬走了，班主任认真记下两个人的名字，就带她俩进了教室，亲自指定了两个教室中间的黄金座位给她俩。至于桌椅，就是从教室后面搬过来的闲置的。
每年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随时不来上学，屋子里空出很多桌椅。
封华和方芳安静地坐下了，没有后世流行的自我介绍环节，现在人都比较害羞内向，不善于表达自己，起码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初中是这样的。
而整个过程教室里都很安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美女看，没人敢说话，更不敢起哄。
方强尤其激动，跟姐姐和...封华分到一个班了！
班主任自我介绍了一下，姓刘。这个班级的学生都是初一期末考试之后挑选出来的尖子生，也不是一个班跟过来的。这让封华有些高兴，这种班级好融入。
她虽然不在乎这个，不过方芳肯定是在乎的。
简短的讲话之后，就是交暑假作业。封华和方芳对视一眼，嘻嘻一笑，逃过一劫~
之后就是百年经典项目，大扫除。不但教室的卫生要打扫，操场也需要好好打扫打扫了。
此时的操场，别说橡胶了，石子都没有，纯土的，一个暑假没人踩踏，已经变成了草场，顽强的杂草已经过膝了，可得好好拔一阵子。
地广人稀，这学校面积还是很大的，操场、篮球场、乒乓球场、滑冰场，都是有的。滑冰场自然是冬天自己浇水冻了冰场才能用，可不是旱冰场。
而现在，不小的冰场已经变成了菜地，上面的黄豆已经被收割了，可不敢留到熊孩子们都回来上学......
女生被留下来收拾屋子，男生都去除草。封华之前已经看过了，整个班级加上她和方芳，35个人，女生算她俩，一共5个。
方强凑过来叫了一声：“姐！”
这一声姐可炸庙了，众人不敢围攻美女，围攻方强还是可以的。
好几个男生把方强围在中间：“方强，这是你姐啊！哪个是你姐？还是两个都是？”一个男生搂着方强的脖子道，问话的时候也没敢看封华和方芳。
“这个。”方强给他们指了指，就赶紧推着他们出去：“走了走了，干活了干活了。”姐姐都被围观的脸红了！不过封华真是胆子大，被这么多人看着，还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又比他厉害.....
女生和女生之间就比较好意思了，等男生都出去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走过来，大方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封华说了自己的名字，就看着方芳。
方芳看封华没有帮她介绍的意思，只好鼓起勇气自己说了。从进校门开始，她的腿就有些轻微颤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或者都有。
第561章 你家人对你真好
“我叫欧小燕，这是秦夏和秦秋。”短发女生不但做了自我介绍，还把其他两个女生也介绍了。
“你们是姐妹吗？”方芳一时好奇问道。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呢。”两个扎辫子的女生说道。其实两人长得并不是很像，甚至一个个高一个个矮，一个圆脸一个长脸，只不过眉眼有些相似。
“双胞胎长得竟然不一样？”方芳更惊讶了：“我们村有个三胞胎，长得都一模一样！”封美华家的三胞胎，长得白净又喜人，都快成全村的吉祥物了。
“哇，还有三胞胎？”秦夏和秦秋同时问道。
“是啊是啊....”方芳给他们讲起了她们村的三胞胎来历，已经忘了刚才的紧张。她本来也不是个特别内向的人，当别人散发出善意的时候，她很快地回报了善意。
等她讲完，欧小燕抓住了重点：“你们是农村人啊？”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可真不像，他们班上的农村学生，10个里有九个都是穿着补丁衣服的，就别说农村学生了，就是城里学生，一半也是穿补丁衣服的。
气质也不像。方芳还有些害羞畏缩，小家子气，封华却坦荡大方地比她都城里人。
以方芳在方家的地位，大老远出去上学了，方家人不可能让她穿补丁衣服去，她就是在村里的时候都没穿过补丁衣服，就别说出门了。
既然如此，封华也不能穿补丁衣服，把方芳一个人推到前面去。不过两人身上的衣服样式都是普通的大众款，封华没有再设计出什么别致出挑的款式。
“方芳可是方强的亲姐姐，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封华说道，其他问题没解释，解释不清...
“哦，这样。”欧小燕应了一声，她刚才还真以为方芳只不过是方强城里亲戚家的孩子。
“快别聊了，我们还是先干活吧。”秦秋说道。整个这间教室都需要她们五个人打扫，地面、桌椅板凳、墙壁天棚上的灰尘、最难的就是那三扇大玻璃窗，都得擦一遍。而且以现在人的实心眼，都得擦得跟没有玻璃一样才能收工。
几人没再说话，按照之前的分工忙碌起来，封华和方芳负责扫地擦桌子，其他三人负责擦玻璃。
分工是欧小燕安排的，她是女生班长....是的，班长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一个，自己管自己的人，不能越权。
人多力量大，不到中午，男生就陆陆续续回来了，外面忙完了。而屋里也刚刚忙完，欧小燕招呼几人拎着行李去食堂和宿舍。
每个学生都是带着粮食和被褥来的，之前直接来了教室，这些东西还没归置。
五人先去了食堂，食堂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家正在排队交粮食，交多少斤净粮就发多少斤饭票，粮食也只许交玉米这一种，其他不行。
当然你要是非要交大米也没人管，不过是跟玉米分一样的粮票，不多一分。但是想交高粱米或者各种代食品就不行了，学校也不吃这亏。
封华和方芳也来排队，但是欧小燕和秦夏秦秋却没有带粮食，只不过出于同班情谊，在一旁陪着她俩。
“你们回家吃吗？”封华问道。
欧小燕摇摇头，听这话就知道这俩人真的是农村人了：“我们城里的学生不用带粮食在这里换，我们直接带粮票，而且基本没人回家吃。”她们这学校虽然是城里唯一的中学，但是地点也挺偏的，此时午休时间也短，还不够跑个来回的，再说回家有没有人给做饭还两说。自己做饭，更来不及了。
城里每家每户都有粮本，按月去粮站领粮食，如果家里出了学生，又在学校吃饭，就自己说个数，发粮票，数目不能超过学生名下每月的口粮定额。
农村学生也可以不在这里兑换，自己去大队开了证明，拿着粮食去粮站兑换粮票，不过那里要求的粮食比学校还严格，没准称还不准.....所以大家还是都愿意在学校换，也方便省事。
封华虽然不在学校住，但是要在这里吃，也跟着交了粮食。粮食是她之前在外行走的时候跟老乡兑换的，普通粮食，不是空间出品，那太打眼了，她的玉米都是金闪闪的~
这就是未雨绸缪的好处，不知道哪天就用上了。她换粮食的时候，可没想着自己要上学。
很快就轮到了封华，她发现换的也不是外面通用的粮票，而是学校内部用的饭票。这就对了，现在粮票管理非常严，学校想弄来这么多肯定不容易，弄成饭票操作性就大了。
换好了饭票，五人就一起去了宿舍。四排大平房，一排10间。在学校住宿的基本都是农村来的孩子，或者家里实在没地方住的城里人。
几人又排队，在舍管那里报上班级，领了钥匙，去了第一排房子的第三间，封华看着门上写着103。
出于对新生活的好奇，封华从进校门开始就收回了精神力，一切都靠自己的双眼探索，这样才有意思。
屋里是个大通铺，看样够睡10个人，炕边有两张长条课桌和两条长椅，门边还有一个架子，看样是放脸盆的。
屋里此时已经有几个女孩子了。
“小燕，秦夏秦秋，你们也住校了？”一个女孩子看着三人问道。
“是啊，要冬天了，来回放学走路太冷了，我妈就让我住校了。”欧小燕道。
“我们也是。”秦夏秦秋一起点点头。她们三个的家都在城市的另一头，走路回家得1个小时，并不比离得近的村子近多少！还是住校得劲。
“这是你们班的新同学啊？”女生看着方芳和封华问道。
几人又是一番自我介绍。
方芳去炕上铺好了被褥，顺序也没有争抢，挨着来的，来的早的自然占了炕头，来的晚的只能睡炕梢。
方芳的被褥一拿出来，几个人就挤眉弄眼一阵。没有补丁就算了，她们十个人里也没几个被褥带补丁的，但是方芳的被子太厚了，是她们的两倍甚至三倍，一看就暖和，冬天不用担心被冻醒了。
“你们村去年冬天也发棉花啦？”一个女生问道方芳。
赵永正月的时候撒了一圈棉花，真如他所说，是按着村子顺序来的，这个女生的村子也被撒到了，可惜她们村没有故家屯有钱，每家每户买不了多少，家里人自然也舍不得都给她做被子。
“你家人对你真好。”女生羡慕道。
第562章 装穷，很穷，非常穷
方芳一时又成为焦点，被人围着问东问西，几个女孩子还羡慕地摸摸方芳的厚被褥。
封华一直观察着众女生的表情，羡慕有之，嫉妒有之，纠结、无视都有之。
江湖啊~
就这么把方芳一个人扔到这里，还不错......她16岁了，虚岁都17了，一直被方家保护着，是该放出来见见世面了~省得养成傻白甜。
外面钟声响了三声。
“食堂开饭了，快走快走！”众人拿着自己的饭盒，蜂拥出去了。剩下方芳和封华走在最后。
方芳狠狠松口气，到底都是陌生人，紧张。
“感觉怎么样？”封华笑着问道。
“还行吧...”方芳犹豫了一下说道。
“感觉这些人怎么样？”封华又问。
这次方芳犹豫的时间比较久：“我感觉秦夏秦秋比较没心眼，欧小燕...一般，刚才那些女生就不好说了，还没看出来。”
“行啊。”这答案让封华有些意外，她竟然没把欧小燕当成第一好人，还有点眼力。
欧小燕别看表面一副热情无私，但是当听她们说自己是农村人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就变了，虽然不明显。而当看见方芳比她厚两倍的被褥的时候，心态又变了一次。
刚才去吃饭，就装作着急的样子，忘了她和方芳，拉着夏秋两姐妹跑远了。
到底是小女孩，表面功夫都维持不了一上午，不足为惧。
“她对你装热情，你也回她假热情就行了，别往心里去，而且平时有什么事，也长点心眼。”封华提点道。虽然是扔她出来见世面，但是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
“嗯嗯，还是你最好了~”方芳抱着封华的胳膊说道。方芳身高1米6，现在却比封华还矮了几厘米。
“还有，她们要是问起我来，你不要说太多，我就是咱们村的普通村民，封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不要说。”封华说道。
“嗯嗯，我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
封华倒不是这么想的，而是她现在的气质跟身份极度不匹配，她怕有心人听见多想。
“还有咱们村的兔子啊鸡鸭鹅啊，也不要说出去。”封华说道。
“嗯嗯，来之前爸妈和大队长都跟我说过了。”
村里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中学生，梁青山是知道的，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封华也要去。他之前挨家挨户找这些学生和家长谈过了，村里这些财，绝对不能露白！特别是兔子！
鸡鸭鹅就算了，不是太过分，而且开始下蛋之后，他们也卖给外村的亲戚们一些，现在周围几个村子，基本上都有鸡鸭鹅了，他们村就不算打眼。
兔子不一样，30块20块一只，那绝对是走的黑市，如果让外面人知道了，就要把兔子都没收，钱也没收！人也抓走！梁青山威胁道。
不过这也不算是威胁，如果真有人较真，就是这么回事。
这些事也不是刚刚交代村里人，是从有兔子开始，梁青山没事就要开会说一声的，所以他们村鸡鸭鹅没藏住，兔子还是藏得好好的，没招来其他村的觊觎。
不过这次开学前，梁青山又挨个学生家嘱咐了一遍。
听方芳这么说，封华放心了一些，梁青山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大食堂，食堂不大，就一间教室大小，只有几张课桌做的桌子，根本装不下全校师生来吃饭，所以学生们打了饭要么回教室吃，要么回宿舍吃，很少有在食堂吃的。
不过现在食堂里坐了一桌人，封华看去，是方健和故家屯的几个学生。
封华和方芳打了饭也跟他们坐到了一起，同村，甚至是亲兄妹姐弟，坐在一起吃饭倒没人说闲话。
“怎么样？新同学还好吗？”封华和方芳坐下，方健立刻问道。
“挺好的。”方芳说道。
封华点点头。
方健笑了一下没再说话，招呼众人吃饭。
一人一饭盒大碴粥，2个黑面窝窝头，每人还赠送了一筷子咸萝卜。
份饭制，这是一份，2两饭票5分钱。
“真难吃。”那个需要姐姐来陪读的男孩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就不错了，公社中学的学生听说午饭只有开水和窝窝头。”方健说道。
“就你矫情，我觉得挺好吃的。”一个男生说道。也就这几个月，他们村的日子好过了，有钱买高价粮了，没事还能吃上兔子肉了！鸡蛋也不用卖钱买油盐酱醋，全都自己吃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可喝不上这么浓稠的大碴粥，只能喝清可见底的。
“来之前大队长都说过什么，你们都记得吧？”方健看着几人，低声说道：“都低调一些，管住嘴，谁要是敢说漏嘴，给全村招祸，到时候可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众人筷子都是一顿，然后继续扒饭。什么下场？会被打死的吧？
“方健哥，低调是什么意思？”那个姐姐小声问道。
方健......
“就是装穷，很穷，非常穷，跟其他农村人一样穷，别瑟。”封华说道。
“噗~”好几个人都喷饭了。他们刚才也不是很懂“低调”的意思，但是都意会了，原来“低调”是这么解释的....
不过让封华说出来，这么这么搞笑呢？而且，封华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人。
除了方家兄妹，封华没跟村里的同龄人来往过了，她又成了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村里的孩子们见了封华，都不敢靠前，躲得远远的。
原来封华是这样的人，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封华也信不过这些十几岁的熊孩子，让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瑟，太难了，所以她打算亲自看着。
兔子是她搞出来的，一来想让村里的日子好过些，二来也让梁青山威风一些，别到时候威风没逞几天，再进去了！带领全村人投机倒把，这得震惊全国，搞不好梁青山都得掉脑袋。
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但是公社中学那边她就看不住了，所以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兔子再收两次，她就要收手了，或者，给他们另找一条出路。
第563章 你看着他
“方健，你怎么在这吃饭？”一个女声突然说道。
封华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漂亮女生，十七八的年纪，正跟几个女生一起打完饭准备走。
女生看见封华，一下子瞪大眼，他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生了？还跟方健坐在一起！女生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太好看。
“这是今年的新生吧？”女生旁边的一个女同学问道：“你们村的啊？”
方健点点头，含糊道：“我妹妹。”
一句话就让众女生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呦~封华心里笑得不行，方健魅力挺大啊，她还以为现在流行国字脸大汉，像方健这种斯文俊秀苍白瘦弱的病态美少年不吃香呢。
但是看来并不是这样。
封华扭头看看方健的脸，确实挺漂亮的。方远是朝气蓬勃的英俊，而方健因为自小体弱，肤色白皙，棱角柔和，有些偏阴柔的美丽。
反正怎么看，都不丑，而他睿智深邃的眼，确实很吸引人。
方健被封华打量的有些尴尬。
“都是你妹妹吗？”一开始说话的女生问道。
没想到她还会追问，方健皱了一下眉，但也只好说实话：“这是我妹妹，这个不是。”
女生一听说最漂亮的竟然不是妹妹，脸上又不好看了。
气氛有些尴尬。
“走了走了。”其他女生推着她，离开了食堂。
封华从窗户看出去，还能看见几个女生边走边回头，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她也没有放出精神力去听，反正就是些无聊话，没劲。
“你同学？”封华问道。
方健点点头：“一个班的。”
“对了，你高三了吧，明年考大学了？”封华换了话题。
方健嗯了一声。
“加油啊，争取考上大学，当个大学生！”封华笑着道：“最好考上北大，到时候大家还是一个学校。”
方健看着她，都被她的口气惊笑了：“你出去可别这么说，让人听见了，对你不好....能做到是一回事，说不说是一回事。”
“开个玩笑嘛。”封华笑着道：“不过多谢你相信我能做到。”
方健.....他也不是很信。北大是什么？那是真龙门，他也只敢在梦里想一想。他们学校，最好的也就出个黑大，他们省，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北大。
同桌的熊孩子都比较安静，没什么表情。除了方芳，他们连北大是什么大都不知道。而方芳，对北大也没什么概念，就听封华提起过，说是不错。
吃完饭，众人刷了饭盒往教室走去。方家三兄妹和封华走在最后。
“那个女生叫什么啊？”封华小声问道。
方芳以为问她：“你说我们村那个吗？那是鞠春月啊，你忘了？”
“不是问她。”封华看着方健道。不过那个叫鞠春月吗？她还真忘了。
方健叹口气：“叫曹娟。”
“她喜欢你啊？”封华问道。
方芳和方强听到这话，都反应过来，看向方健。之前那女生有这意思吗？两个迟钝的娃没发现。
“我不知道。”方健答得比较痛快。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肯定喜欢你。”封华说道。
方健看着封华无语了......
“注意保持距离啊，小心惹上麻烦。”封华看着他说道。
她倒不是闲的，只不过刚才突然想起当初听到的一句闲言碎语，那是在方健被抬回来之后，村里关于他的死因的各种猜测，有一种就是争风吃醋，抢了谁的对象，让人给打了。
认识方健之后才发现，以他骨子里的清高，他是不会喜欢上这里的谁的，但是今天看来，喜欢他的却不少。来来回回的女生，看见方健坐在那里，总是会偷偷瞄上好几眼。
这种情况，碰到个自己贴上来的烂桃花，也是有可能的。
前世方健肯定不是正常病死的，方家人拖家带口地去城里闹了好几次，她是知道的，也听人言之凿凿地说对方是什么什么的儿子，势力很大，惹不起。
虽然师父当初说过方健可能命不久矣，但是也说过没准还能长命百岁。但是如果有人给他两拳，那是肯定要死的。就是现在，封华都不确定他能不能挺过两拳。
“你小心些啊，小心这些女孩子的爱慕者找你麻烦。”封华皱眉道。她用了那么多空间井水，把方健调理地跟正常人差不多了，再被谁两拳打死了，那她得呕死。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赶紧来通知我，别不好意说！”封华严肃道。
方健......
方强......这是他哥失散多年的姐姐吗？封华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维护弟弟的姐姐。
“你，看着点他。”封华突然转头对方强吩咐道：“有什么事赶紧来通知我。”
慑于封华的脸色，方强想都没想，赶紧点点头，乖得不得了。
方健......
“应该不会吧？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平时没事不说话。”方健开口，也把自己从那莫名的姐弟氛围里拽出来。
“反正你自己注意着些，别单独跟女生在一起，让别人误会。”封华道。
说完已经到了她和方芳的教室，两人跟方健和方强挥手告别。
“哥，你说封华她，是不是喜欢你？”方强小声问道。
方健瞪了他一眼：“别瞎说，我们家人，她就喜欢你姐。”封华平时对他们方家兄弟几人还正常，但是对方家家长的时候，就是强装出来的热情了，其实骨子里全是疏离和冷漠，他都感觉得到。
“哦，我看也不是。”方强小声嘀咕道。
“那你还瞎说！以后这种话可不要说，对女孩子非常不好！”方健道。
“知道了~”方强拖着长音。
两兄弟也往教室走去。穿过操场的那一边，就是高中部。县城中学，高中和初中在一个院子里。
“你跟着我干什么？”方健问道。
“封华让我看着你啊。”方强理直气壮道。
方健：“.....你倒是听话！平时我说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方强：“......谁说的，多数时候也是听的。”
方强到底跟方健进了他的教室，“看”到下午要上课了，他才跑回自己的教室。
气的方健哭笑不得。
“今天中午那女生好漂亮啊，叫什么名字？”曹娟就在方健的旁边，隔着一条过道，转头问道方健。
第564章 倒把他气死了
方健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曹娟跟他说话是挺多的。
现在连小学的男生女生都不随便说话，就不要说十**岁，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少男少女了。小学生不小心说句话别人还觉得天真无邪，十**岁老说话，那绝对是有意思了。
方健打开书，装作没听见曹娟的话。以前跟她说话都是出于礼貌，现在发现她有问题了，那礼貌也可以不讲了。
曹娟真当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方健看她一眼，翻了一页数，没说话。
前前后后都传出笑声。
曹娟的脸一下子爆红，她竟然，被方健，打脸了！就为了那个女孩子吗？连名字都不能问吗？
哼，肯定有问题！
这事闹的.....方健这处理，太生硬了，少男啊少男。
因为担心有人暴起给方健两拳，封华倒是分出一部分精神力锁定在他的教室里，都看见了。
空间晋级的好处之一发现了。封华之前的精神力都是360度全方位发散的，这样就容易浪费。只想观察一个点的时候，也必须放出一个面的精神力。而精神力是有限的，这个点的距离就不能太远。
现在不一样了，精神力可以化成线，只观察一个点，其他地方都忽略。这样这个点的距离就远了，她试过，竟然可以坐在家里，一直探到百里外的省城，探到她江边的小花园。
也算是一大好处，防盗了.....
而全方位覆盖的话，面积也扩大了十倍，现在只要放开精神力，整个县城，都在她的眼里。
当然现在这县城也小，东西南北一样长，开车20分钟就能绕城一圈，小得跟后世一个乡镇似的。
......
现在人对学习对知识是很执着的，下午开始，老师就正常上课了，学生们学得也很认真，课堂纪律好得不得了，没有人说话捣乱，不想学的直接不来上学，来上学的，学的都很认真。
封华有些走神，这么认真良好的学习氛围让她有些意外，那她就搞不懂了，几年之后为什么一下子就疯狂起来，喊打喊杀的，知识无用，老师有罪。好多大学都解散了，老师都派出去种地。
神经病啊。
封华坐得端正，听得认真，偶尔被老师提问，也能对答如流，其实心思全在空间里，种地呢。
这就是精神力强大的另外两个好处了，现在别说一心二用，一心20用都没问题。
而且她现在可以人不进去，就能种地了。用精神力刨坑，播种、浇水，收获。速度跟真人进去，也就慢一点点。
这是不是另类挂机？封华弯弯嘴角，这样的话，1000亩地，也忙不完啊！她还得睡觉呢，睡觉的时候可什么活都干不了。
好在现在大部分土地都种着不用管的木材。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村的人又坐在了一起。
曹娟打完饭，拉着两个女生，直接坐到了旁边那张桌子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曹娟直接问道跟她隔着一个过道的封华。
周围好多男生都看过来，竖着耳朵在听。今天新入学了一个女生，贼漂亮！已经传遍全校了，大家来打饭的时候基本上也都见过了，认可了。现在就是还不知道女生的名字，去初一打听的人，没打听到。
封华直接上的初二，这个还没有全校皆知，不过估计过两天就可以了。
“封华。”这没什么不可以说。
“哦~”曹娟应了一声：“你跟方健，是一个村的啊？”
“嗯。”
“我还没去过农村呢，好玩吗？等放假我去你家玩啊？”曹娟大声道，特意在农村上加重口音。
此时农村人羡慕城里人，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是正常的社会现象。
果然，听到封华竟然是农村的，不少人眼里都非常失望。他们可不能找个农村媳妇，没户口，没粮食关系，没工作，可养不起！
曹娟忍不住笑笑。
封华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很熟吗？”
曹娟一愣，没听懂，不过老实地摇摇头：“不熟啊。”这不刚认识吗？
“你总去不熟的人家玩吗？”封华问道。
这句话不能细想，细想可就不好听了。
周围响起低声窃笑。
曹娟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脸直接黑了！
“你怎么说话呢！土鳖就是土鳖！没教养！”曹娟站起来摔了筷子喊道。
地图炮全开，屋里一静。
学校的农村生不太多，但也占了三分之一，而农村学生是必须都来食堂打饭的，这屋子里大半都是农村生。土鳖，骂谁呢？
所有故家屯的学生脸色都极其不好看，除了封华，其他人已经都站了起来，好几个男生都撸起袖子要干仗了，被方健拦了下来。
方健的脸色也快黑了，气得心跳都失速了。他刚要张嘴，就听封华道：“我说了什么吗？”封华一脸无辜：“我问你总去不熟的人家玩？是吗？”
“是！”曹娟大声道。
“哦，你总去不熟的人家玩。为什么要去不熟的人家玩啊？玩什么？”封华慢慢悠悠道。
跟人不熟，就去人家，那可不是好女孩子.....再说这人家是男是女，可没有明说。总去不熟的男孩子家玩......
“你！放屁！”曹娟要疯了，一把掀翻了自己的桌子：“我是说你问的是这句话！不是说我总去不熟的人家玩！我才不去不熟的人家玩！”
“不是吗？你刚知道我的名字，就要去我家玩了，为什么啊？”封华一脸疑惑。
“我！...”曹娟气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当然是想去她那个破家看一看，到底破成什么样，好回来跟同学们宣扬宣扬！
农村人的家，肯定是破土房子，满院子粪便，又脏又臭，还吃不起饭，听说都要饿死了！别看她人前光鲜，背后不知道怎么可怜呢？她想去看看。
但是她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
“谁稀去你家！求我我都不去！”曹娟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完哭着跑了。
埋汰人没埋汰着，反倒被埋汰了，气死了。
方健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依然不好。
“喝口水喝口水。”封华把他的茶缸推到他面前，劝他喝水，里面自然是兑了一些空间水。
别曹娟没怎么滴呢，倒把他气死了。
第565章 99条命都不够
方健抖着手，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才觉得心跳慢了下来。
“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得练啊。”封华说道：“这么点小事就气成这样，给你九条命都不够祸祸的。”
“噗~”旁边几个同样脸色不好的人都被逗笑了。方健眼里也有了笑意。
“你心怎么这么大！”笑完，方芳嗔道，转脸又生气地对方健道：“哥，你以后不许跟她说话！什么人啊，神经病一样！”
封华笑笑，这都是你哥不跟人家说话惹得祸。
方健却老实地点点头：“嗯，以后绝对不跟她再说话。”真是走眼了，同学了这么多年，还以为她是个正常人，没想到却是个有病的，说疯就疯了。
还有封华，一直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但是没想到骂人竟然也这么厉害。平时话不多的人，没想到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众人吃完饭就散了，除了生一顿气，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方一个女孩子，除了吵几句嘴架，干不了别的了。而且吵嘴架，她明显还吵不过封华。
不足为虑。
方芳却还在为曹娟骂的那句土鳖没教养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她说谁是土鳖谁就是土鳖吗？她以为她是谁，而且说出这种话的人才没教养。”封华说道：“因为别人的没教养，自己生气，那就是傻瓜。”
“你....”方芳被说得哭笑不得：“我怎么不觉得你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哇~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封华夸张道，逗得方芳哈哈大笑，终于不再为曹娟的事生气。
封华点点头，她确实不是好脾气的人，不过到底活了一辈子，真刀真枪都见过，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算什么。她要是也为了这点事就生气报复，那跟方健一样，九条命也不够她祸祸的。
关键是曹娟今天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她如果敢拿她女儿家的名声说事，污蔑她的清白，那可不是气跑了就能收场的。
“我走了，你晚上早点休息，别跟人聊起来没完，小心有人说你影响她们睡觉。”封华说道。
“哦。”方芳应了，还可以这样？好复杂...
封华离开学校，骑车回家了。
到了村外，天色已经漆黑，然而她还是发现村口有人等着她，封大贵。
看到封大贵的时候，封华也才想起来，今天是刘小丽的生日，昨天答应了去看她的。
封华趁着夜色收了自行车，这玩意已经被她吹出1500块钱了，她这么大摇大摆地骑着，不好。
“哎呀！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封大贵见到走过来的封华嚷道。
不好意思，真忘了。
“你看你回来的这么晚，我们都吃完饭了。”封大贵埋怨道。
封华笑了，这样更好，她才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不过你妈给你留了一碗兔子肉，还在锅里热着呢。”
封华又笑，那肯定是被你们挑剩下的不好的。
果然，进了家门，刘小丽就邀功似的把锅里那碗兔子肉端出来，一个兔子头占了半碗的面积，几块肋骨，四只兔脚。注意，是脚，不是腿。
又拿过2个玉米面饼递给封华：“专门给你留的呢！吃兔子头好，补脑！听说你去上学了?正好补补。”
动物头脑这东西，爱吃的人爱死了，不吃的一口都不吃，封家就没人喜欢吃，封华是知道的。
“我吃过饭回来的。”封华把玉米面饼放到碗上：“留着给弟弟们吃吧，小孩子补补脑，将来聪明。”
“呵呵...”刘小丽干笑了一下，似乎也看出封华的不热情，心里有些生气。真是矫情了，往年过年家里几个丫头也吃不到一口肉，现在专门给她单独留了一大碗，她还不稀罕！
随着封大贵越来越有钱，家里吃喝不愁，隔几天就有顿肉，封华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刘小丽又有点恢复本色了。关键是，封华的作用本来就不大，除了之前救她，后来又送过一点吃的，没别的用了。
封大贵和刘小丽显然有事找她，两人对视着，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估计是让对方开口。
封华就坐在那里不说话，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挺有趣的~
“三妹，你今天去县城上学了？”封荣华没管父母，径直问道她关心的问题。
“是啊。”封华说道。
封大贵经过提醒也想起来了，今天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回来都传遍了，封华也去上学了。
“你怎么去上学了呢？你的工作不做了？”封大贵道：“那正好，让你二姐去替你。”
封华笑了：“我又不是正式工，又不是...”封华忍了忍，把那句“她老子”忍了回去：“我又不是工作几十年的工人，退休了可以让儿女接班，这个事替不了。”
封荣华闪闪的眼睛立刻就暗了。
“再说，我这工作也没丢，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去上班的。”封华说道。
“这样，那不错，还能继续上班，那你好好干。”封大贵高兴道。他自然不是为了老二抢老三的工作，他怎么敢.....他刚才是以为老三不要了，想让老二捡一下，既然现在人家还要，那就算了。
经过这一番热场，封大贵似乎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对封华说道：“听说你去北京了？怎么去的？去之前怎么没跟家里说一声呢！”回来也没带东西。
封大贵和刘小丽都看了看封华的身上，空空如也，那个不离身的小包也瘪瘪的，一看里面就没东西。
刘小丽抿了一下嘴，这是她有点不高兴的标志动作。今天可是她生日！封美华和张勇早上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1米布呢！封华却空着手来的。
“单位组织的出差，来不及跟家里说了。”封华心平气和道。跟封家人，她更不会生气了。跟他们生气，99条命都不够。
“爸妈，你们有什么事吗？”封华还是问道，这么半天不进入主题，她还等着回家跟蔡奶奶吃饭呢！
“那个什么，我和你妈打算去北京一趟，你帮我们买两张火车票呗？”封大贵说道。
第566章 刘小丽是个大小姐
封华一愣，她刚才想过无数种封大贵要求她的事情，无外乎买什么东西，但是买火车票去北京，这个她真没想到。这是故家屯关不住他俩了？有钱就想着出去浪了？
“火车票很好买啊，去火车站，给钱就卖。”封华说道。
“不是，我和你妈想要两张卧铺票，听说那个不好买。”封大贵道：“我们得带着你俩弟弟去，没有卧铺可不行。”
啧啧啧，这个心疼孩子。
“马上要冷了，他俩还这么小，带出去那么远小心生病了。”封华说道。
“怎么说话呢。”听她咒儿子生病，刘小丽不愿意了。
“这时候坐车人少，全是座，他俩有的是地方睡觉。”封华只当没听见：“再说，卧铺票我可买不来，坐卧铺车厢的都是大官，县长都不一定能捞着坐，我可没那本事。”
封大贵和刘小丽并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只听说火车上有卧铺车厢，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但是他们觉得，封华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弄两张票他们坐坐也可以吧？
现在一听说县长都捞不着坐，立刻不敢坐了。跟省长市长坐一个车厢？不敢不敢。
“你们要去北京干什么啊？”封华好奇道。总不能是去浪，这时候不流行旅游，农村人也没这概念。再说他们要是单纯出去浪，梁青山也不会放人。
马上就要秋收了，人都出去浪了，谁收粮食？
“你妈要去北京看你姥爷姥姥。”封大贵有些遮遮掩掩，又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
封华一下子瞪大眼，就是封荣华也好奇地看过来，她们的姥姥姥爷不是早就死了吗？
刘小丽是独生女，在她14岁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她一个孤女，生活不下去，邻居就给她做媒，嫁给了封大贵。
刘小丽的娘家也是这个村的，封华的姥姥姥爷就埋在村外呢！
“死的那不是你妈亲爸亲妈。”封大贵道：“你妈是被拐子拐来的，听说你妈亲爸亲妈家是大户人家，可有钱了。”
“听说？”封华挑了一下眉，这个也能听说？
“拐你妈的也是本村人！就是村西头的王瘸子，你们可能不记得，死了十来年了。”封大贵道：“他那腿就是偷孩子的时候让人打瘸的。当年你姥爷没孩子，他正好拐了一个想出手，就卖给你姥爷了。”
“他挺厉害啊，去北京大户人家拐人，30年前，千里迢迢地带人折腾回东北，卖了什么价？”封华好奇道。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封大贵一时又说不上哪里别扭，只好当做没听出来，回答她的问题：“换成现在的钱，算卖了200块吧！当时也算是高价了，买个小子都够了，要不是看你妈漂亮可爱，都不能出这个价。你这姥爷当年是个小地主，有钱。”
封大贵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要不是那俩老人都是病死的，把家产败光了，他也是地主家的女婿......不过多亏他们败光了，不然建国后，他也得完。
刘小丽的脸上带着笑，可能是因为封大贵那句“漂亮可爱”.....但是她就不想想，她现在已经是个“老可爱”了吗？
“至于为什么从北京带回来，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封大贵慢慢说道。
王瘸子家里有好几个兄弟叔伯都在外谋生，干什么的都有，据说当年有一个在北京发达了，王瘸子就去投奔，结果当时京城已经乱起来了，他那亲戚也消失无踪，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反正他把钱花没了也没找到。
结果自然是想回家的，但是没盘缠，就沦为要饭的，但是要饭想要出路费来，在当时不太可能，他就走了下道。坑蒙拐骗偷摸抢，什么都干过，不小心事情就闹大了，正好路费也攒够了，还有余富，他就想收手回老家。
正打算走的那一天，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在一户人家门口玩，小孩脖子上闪过一条金项圈，让他看见了。王瘸子摘了半天没摘下来，上面是带锁扣的，他一时没整明白。眼看小孩就要哭，王瘸子一把抄起小孩抱着就跑了。
后来找到无人地摘了项圈就想把孩子扔了，但是看小女孩唇红齿白比较可爱，也值俩钱的样子，他就想找地卖了。本地是不行了，抓他抓的紧，只好卖到外地去。
但是一路走来，都没卖出去，别人给的价钱都不合适，这时候兵荒马乱的，谁买女孩子？就是买也买男孩子，除非是那种地方，不过那种地方喜欢十三四的，不喜欢两三岁的。养大了赚钱得10年时间，他们能不能活十年还不知道呢，他们只想着立刻赚钱。
最后到了家门口了，缘分来了，终于出手了。
刘小丽是王瘸子拐的第一个孩子。
一家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封大贵讲故事，几个大点的姐妹眼睛都亮成小灯泡了，她妈实际上是城里人的孩子？还是个大户人家？天啊~那她们也是半个城里人啊！
“啧啧啧。”封华忍不住感叹出声，刘小丽这个命啊，够惨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的话。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封华问道。
“王瘸子后来被抓起来了，他自己交代的，村里老人都知道。”封大贵道，只不过没几个人信罢了，不过就算信了，又如何呢。刘小丽已经嫁给他成为村妇，生了一大堆孩子，注定是个农村人了。
除非，他变成城里人......他现在已经很有钱了，比城里人都有钱！但是他还得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干活，想想不久之后的秋收，他就浑身酸疼，他再也不想受那个罪了。他要当城里人！
封大贵的眼睛暴露了他的野心。
“你们知道...我姥爷家在哪吗？”封华问道，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早找去了。
“知道个大概。”封大贵道：“王瘸子交代的时候，都过去好多年了，具体在哪里拐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在西城区，一个王府附近。”
“那不好找了，西城区有4个王府，从南到北，一句王府附近，得把整个西城区都找一遍。”封华说道：“还有别的提示吗？当年那个金项圈呢？”
第567章 助他一臂之力
“在呢在呢！”封大贵激动道。当初王瘸子已经够了路费，也有余钱，就没卖这项圈，打算自己留着传家，后来被抓起来，一顿毒打，自然什么都交代了。
当时还碰到个清官，没把这项圈密下，而是还给了刘小丽，刘小丽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刘家亲生的，而村里人也没有谁嘴欠，告诉她她是被拐的。
封华有些意外，刘小丽还有金项圈？那可是项圈，不是项链，就算是空壳的，也得值不少钱，她当初病得要死了怎么就没想着把那玩意卖了治病呢？
“可惜让你奶拿去了。”封大贵说道。
原来如此。
“她以什么借口拿走的？算了...”封华说了一半就不说了，那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不管什么借口拿走的，进了封老太太的口袋就别想出来。
封大贵和刘小丽也知道这点，所以这么多年他们提都没敢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分家之后，两个人的心境和战斗力，都不一样了。
“我打算出钱从你奶那把东西买回来，现在黄金什么价？”封大贵问道封华。
“2块钱1克。”封华说道。银行收是99块钱1两，50克。
跟封大贵打听的一样，这么便宜~他就放心了。
“不过2块钱，我奶是绝对不会卖的。”封华说道。
这个....也确实。所以.....
“小华，我给你300块钱，你去管你奶奶要吧？”封大贵道。
咦？
“我发现，你奶好像...对你挺好的？”这么说着，封大贵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其实他是回过味来，封老太太，似乎很怕封华。
自从封华搬出去之后，她在家骂封华的次数都少了，见了封华面，也从来没敢喊打喊杀的，这可不是她的作风！结合现在自己在封华面前也不敢放肆的心理，封大贵反应过来，他妈是怕封华。
“这可是咱们家的大事！”封大贵说着，激动地脸都红了：“找到你亲姥爷，咱们就是城里人了！当城里人，吃商品粮，18岁之后国家就给分配工作，多么好的事！”
“哇~~”几个孩子都惊呼出声，这简直太美好了！
“你想得美。”封华泼他冷水：“我妈是什么时候被拐的？30来年了吧？30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老人在不在还两说呢。更何况，你根本没有具体地址，西城大着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刘小丽道。
“没其他线索了？我姥爷家姓啥叫啥？干什么的？”封荣华赶紧问道。
“王瘸子就是一走一过，临时起意，这个他哪能知道。”封大贵道：“他只知道那家胡同前有两棵大榆树，跑的时候差点没绊倒。”
这样.....封华心里顿了一下，这样还真好找了呢。胡同前的树可不是乱种的，一般都是地标的存在，甚至就是胡同的名字，特别是年头久的，几十年上百年的树。
什么双榆胡同、三杨胡同、歪脖胡同，都是根据树命名的。
“那你俩就这么抱着孩子，满城去找，也不容易，十有**是找不到的。”封华还是不建议他们去，这要是丢了咋整，她找还是不找？
不找良心上过不去，找了，又非常闹心。
“没事。”封大贵一脸不在乎道：“一次找不到可以找两次，两次找不到可以找三次、四次、十次八次，实在不行我年年找，总能找到的！”
“噢~”封华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恍然大悟，估计逃避劳动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大队同意你去了吗？马上就秋收了。”封华问道。
“这时候不去我什么时候去？冬天吗？那不得冻死，那也太不讲人情了。”封大贵理直气壮道。
实际上梁青山并没有同意，不过也没有拒绝，说是要开会讨论讨论。
人家是出去找爹找妈，虽然早不找晚不找非要找个时候找，但到底是出去找爹找妈，万一不巧，因为他拦着，没找着，或者去晚一步，爹妈死了，没见到最后一面，赖上他怎么办？
但是实际上，梁青山是打算问过封华之后，才决定同不同意。封华要是说不行，那赖上他就赖上吧，他不怕赖。
“行吧，给我钱，我给你要项圈去。”封华说道。她觉得这事情，挺有意思的，她也愿意助一臂之力。不然光凭封大贵，年前他是走不成的。除非出大血，但是封华又不想看见封老太太占大便宜，只好自己去了。
上辈子没有姥爷这边的亲人，她时而遗憾时而庆幸。
万一姥爷活着，是个好的，她小时候是不是就有人疼爱了？但是又万一，姥姥姥爷是个比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还极品的人，她就更闹心了。
不过这个问题在上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辈子，有意义了，他们竟然还在。哦，希望还在。毕竟30多年了，他们要是还在的话，也得50-70左右了，这个就不好说了。
封大贵痛快地递了300块给封华。
封华拿着钱直接去了封大有家。封大有家已经吃完饭了，不过屋里灯火通明，两个房间里都传出缝纫机的声音，封老太太和钱秀梅都在缝口袋。
封大有也遇到了村里大多数男人都遇到的问题，缝纫机买几个？是给媳妇还是给娘？有的人家买了两台，一人一台，有的人家买了一台，分单双日子.....
封老头的屋里还有一台收音机，刺啦刺啦地全是电流声，并没有频道。他也知道现在过了时间了，不过就是电流声，他也很喜欢。这可是高科技，别人家想听还没有呢。
这是通过马大炮买来的。马大炮现在已经成为村里的货郎了，好东西比供销社都多，只要出得起钱，要啥有啥。
封华随大流，进屋的时候并没有敲门，封老太太一扭头就看见站在东屋门口的封华，吓得就是一哆嗦，线都缝歪了，差点没把手指头也砸两针。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封华笑着说道。
封老头抬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空空荡荡的手，扭头装了一袋烟抽上了，没吱声。
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来啦。”
封华点点头，走进屋里，关上门，随手拿过一个板凳坐到了封老太太旁边。
封老太太不自觉地往后一躲。封华这大半夜的，为啥而来，她心里没底。
第568章 她拦不住
“奶，我听说我妈有个金项圈在你这？”封华单刀直入。
“什么你妈的？那可是我们老封家的。”封老太太没吱声，封老头却在炕上生气道。就知道这丫头片子大半夜上门没好事！
“那是老刘头生病的时候卖给我的。”封老头继续道。
这项圈还给刘小丽的时候，刘家两个老人正生病着，还没死。刘家邻居牵线搭桥，把项圈卖给了封家，换钱治病。而封家娶刘小丽，就不知道有没有这项圈的原因了。
这毕竟代表着“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过后来的社会环境一变再变，北京又远在天边，刘小丽又连生了7个女儿，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就只记得这个项圈是金子，不记得什么“大小姐”了。
“那我们赎回来，花钱，不白要你的。”封华说道。
这说得还是句人话。封老头咂着烟袋没吱声。
“外面银行收黄金，99块钱1两，十几年价钱都没变过。”封华说道：“那项圈我听说正好2两，198块，我给你200。”
“那可不行。”封老头一口拒绝：“这玩意卖了可没地方买去，我还等着用它给我重孙子打几个金锁呢。”封大有的大儿子听说开始议亲了，想来重孙子也不远了。
而且黄金属于管制物品，只能卖给银行，想买，还真没有金店卖了。
“那就3块钱一克，给你300.”封华对他们也没用什么讲价技巧，直接掀了底牌。因为她知道什么技巧都没用，想得到这项圈，得另辟蹊径。
听她开口就长了100，封老头得意又蔑视地看了一眼封华，小丫头片子，还嫩着呢。
“不行。”封老头瑶瑶头，打算看她这次长几百。
“那我就去县里举报，说你私下交易黄金，到时候这项圈就得没收，我有的是办法得到它。”
“你！”封老头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华，她说的什么！
封老太太也看着封华，封华转头，对她笑了一下。封老太太立刻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你敢去告你爷爷？”封老头缓过劲来，不可置信道。
“我这是大义灭亲，又没冤枉你。”封华道。
“怎么没冤枉！我什么时候私下交易黄金了？”封老头喊道，气的声音都开岔了。
“现在，此时，我们不就是在交易黄金吗？虽然没成功，但是上面才不管，他们只盯着黄金。到时候他们不但要没收黄金，还得对你进行一顿批评教育。”
“你！”封老头气得绝倒，又呛了一口气，一通咳，肺都要咳出来了。
而西屋的封大有一家也知道封华来了，谈话内容他们也听见了。听见只不过是个项圈，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封大有一家又缩了回去。
可不敢得罪封华。
再说一个项圈而已，不就是2两黄金吗，几只兔子的事。他们想要黄金，找马大炮就行。村里有钱没处花，厉害的女人已经压着自家男人给自己倒腾金银首饰去了，很多人都戴上了。
封老头半天才咳完：“你告了我，你也跑不了！是你在跟我交易！”
封华笑了：“我一个12岁的小孩子懂什么，童言无忌不知轻重。再说，我有师父呢，我管着村里这么大的活呢，没了我师父可找不到更可靠的人。2两黄金算什么，别说我没买到，我就是买了2斤回去，师父还得夸我厉害呢。”
......
封老头无语地看着她。村里这么一大摊子事都由封华一个人说了算，她出差她们就得停产，全村人都知道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师父......
算你狠！
他们老封家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出这么个东西啊！活活要气死她爷奶啊！封老头恨不得仰天长号。
这他可就错了，封老太太其实一点没生气，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她现在手里有钱了~~她自己养的兔子也好多好多了，她也看不上那一个项圈了。不就是几只兔子的事吗？
封华从兜里掏出300块钱，拍在桌子上。这时候其实给100，封老头都不敢说啥，但是，她为什么要给封大贵省钱呢？
“奶，把项圈给我吧。”封华笑着对封老太太道。
封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封老头，封老头低着头在炕上呼哧呼哧喘气，气得。不过了解他的封老太太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不然他早吱声了。
封老太太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金项圈，递给封华。
项圈很细，不过是实心的，下面还带着一个空心长命锁，整个项圈制作精美，堪称艺术品。这种东西银行就是收走，也不会融成金条，而是放到文物商店里当做工艺品去卖外汇。
封华有些意外，单看这项圈，她这亲姥爷家，地位不凡呢。那她妈，是真惨啊......好好的大小姐，被磋磨成现在这样~
封华拿着项圈转身就走，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不能跟他们客气，封家人，都是你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的。他们不会当你是客气，只会当你好欺负。
封华拿着项圈，交给了封大贵。
“这么快！”封大贵还以为即便是封华出马，也得磨几天，甚至磨多久都不好使，她也买不出来呢。结果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就到手了？去掉来回路上，这是封华开口，那边就同意了。
厉害啊.....
看来，他妈也是真怕她啊。还有他爸......
“是这个吧？”封华问道。
“是是是。”封大贵和刘小丽都点头如蒜捣。
“你们....真要去？还是带着孩子，路途遥远，可不好走。”封华又问了一遍。
“你给我们讲讲出门的事，怎么坐车？怎么住店？怎么问路？”封大贵也是个不识字的，嗯，只上过一年小学，勉强认识100来个字吧。
就这样的，还一心想出门，出去了还能回来了吗？封华无语。
不过看着封大贵野心勃勃的眼睛，她也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封华给他们详细讲了一下出门攻略。又写了几张家庭住址的纸条让他们拿着，以防万一。他们村的名字挺大众的，据她所知，有重名的，别问路问的倒是对，结果还是错。
“有事给梁大队长拍电报。”封华说道，又交了一遍他们怎么拍电报。
“嗯嗯。”封大贵敷衍地应了，他正和刘小丽收拾行李呢，看两人的积极劲，恨不得连夜就走。
封换看了一眼，离开了。
天要下雨，爹要出门，她拦不住。
第569章 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回到蔡家，蔡老太太还没睡觉，听着唱片在等她。
“回来啦？吃饭了吗？”蔡老太太问道。
“没吃！”吃了也说没吃。其实在学校吃的那点东西，一路骑车回家，她还真饿了，正好再吃点。
“奶奶吃过了吧？这么晚了，别等我一块吃。”封华问道。
“嗯，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听说蔡老太太吃过了，封华就放心了。祖孙两人亲热地吃过饭，说会话，封华就洗洗睡了，她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要不你也住学校吧？这来来回回的，太折腾了，特别是冬天，我不放心。”村里去县城，骑自行车快的话就得一个小时。蔡老太太是知道封华有自行车的。
“不用，奶奶，你是不知道，那宿舍，大通铺，一下子睡10个人，有好几个人我看那样子，都有十多天没洗头没洗澡了，味就不说了，肯定有虱子！”封华表情夸张道。不过表情虽然夸张，事实却没有瞎说，此时没虱子的人，实在少数。
蔡老太太也是个要干净的，想了想那场景，那还是回家住吧。
“那冬天的时候，你跟老师说一下，早走一节课，天黑别赶路。”蔡老太太道。上学什么的，永远不如安全重要。
“行。”这个可以有。
其实今天上了半天课，她就有点后悔，学的那点东西，她早就会了。要不是现在空间可以“挂机”了，她真不想去遭那罪。她完全可以挂个学籍，高三的时候来上几天课，然后考试。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方芳还没适应呢，她再走了，方芳立刻就得不上了。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去上学了。路口处，看见了梁青山。
“丫头，等一下。”梁青山老远就冲她摆手。
“村里这块，还照旧？”封华走到面前，梁青山也没拐弯，直接问道。
封华点点头：“布啊，兔子啊，都照旧。不过兔子再收两批，我就不收了。”
这个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梁青山也知道，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一点不收了？哪怕是便宜点啊。”
“我去给这兔子找个明路，不过到时候肯定是会便宜的。”封华说道。
“好好好。”听说还有明路，哪怕很便宜，梁青山也非常高兴。黑市赚的是多，但是见不得光，每天提心吊胆的，他好几个月没睡过安稳觉了。如果能过个明路，那少赚点也好啊。
“大叔，你现在去跑关系吧，就说我们村要办个养兔场。”封华说道。
“行，我今天就去。”这事好办，写个材料，送点礼，上面同意了，刻个公章，就完事。前几年万亩啥啥啥的时候，都是办熟了的。
礼也不用啥好礼，两盒烟就行。
“还有个事，你爸和你妈要去京城找你姥爷....你知道了吗？”梁青山问道。
“昨天晚上跟我说的，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我妈身世竟然这么坎坷。”封华问道：“是真的吗？”
梁青山点点头：“这事翻出来的时候你妈也才你这么大，我还记得，当时闹得挺大的，因为王瘸子在县里把一个大官家的孩子偷了，腿就让人打瘸了，又一顿审问，他自己说得。”
“怎么没打死呢？”封华奇怪道。她妈十来岁的时候，那得是20年前，还没建国呢，那时候敢偷大官家的孩子被抓住了，只有一个死啊。但是昨天晚上听说，他是十多年前才死。
“本来是往死里打的，听说都没气了，扔到乱葬岗了，但是等人走了，他却自己爬回了村子。村里吧...也没人告发他。”当时民风讲究团结，举报又没奖的情况下，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吱声。
封华点点头。
“不说这个，你爸妈要去京城，让他们去吗？”梁青山问道。
“去，不用管他们。”封华说道。她劝也劝过了，尽到责任了，如果真丢了....再说！
梁青山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封华告别梁青山，来到学校，错过了早餐时间，这样正好，她就是再不挑食，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想苦了自己。另外，也省得刺激方健的爱慕者。
前世到底是谁给了他两拳，她还不知道呢，也许不是曹娟的爱慕者呢。
平静地一天度过，晚饭封华也不在学校吃了，收拾好书包就要走。
还没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被王校长叫住了。
“走，去我家吃饭。”王校长上来就道。
“改天吧，周末？”封华说道：“我回家好好给您挑副字，您喜欢什么题材的？或者您说，我现写也行。”
“哎呀，这感情好！”王校长高兴道：“我喜欢‘天道酬勤’，有这个吗？”
封华点点头，没有她可以现写，又不费事。呃，装裱确实挺费事的，不过也就半天时间，挤挤就有了。
书画专用笔墨纸，甚至立轴，都是她在文物商店收的，还是古物呢！都不是现代出品。现代出品供销社就有，进不了文物商店，而她空间里没有，之前没准备。
约定了周末见面的时间，告别了王校长，封华就去了供销社，赶在关门之前，买了一批宣纸。
她得练练，重生之后钢笔字没少练，大字倒是没怎么练，大师也手生。
当初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文具售货员已经认不出封华了，但是县城供销社的经理却盯着封华看了半天。
这短发利落帅气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封华感觉到被注视，扭头看了一眼，见到许向学，她倒是还记得，当时在他这淘了好多不要票的好东西，现在还有用呢。
封华微微点头笑了一下，跟他打个招呼。
这个微笑一下子打开了许向学的记忆，这么纯净的笑，这么美丽的眼，让他想起一个人。
“你是，那个小姑娘...的姐姐？”当初那个一掷千金的小姑娘，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偶尔还会想，小姑娘花了那么多钱，回家会不会挨揍？
自从经常去省城，封华就没来过这县城的供销商场了。
封华摇摇头：“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许向学有些吃惊，伸手从封华的头顶比划到自己的腰：“当初那个小姑娘，就这么高！”这坡度可是有点大了，一个人一年多时间可以长这么高吗？
第570章 我像那样的人吗？
封华不好意思地摸下鼻头，这是重生以来第一个对她身高较真的人。她比一年半前，长高了40多公分，确实很过分。
“我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我们家人个都高，我妈一米八呢。”封华说道。
“哦...”许向学被她妈一米八惊了一下，女人长这么高的，他只听过没见过。那这就不奇怪了，遗传。
“你来买什么东西？”许向学笑着跟封华聊天。
封华挥了挥手里的宣纸问道：“你现在有什么好东西卖吗？”
“哈哈哈，跟我来。”这感觉就对了，确实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还是许向学的办公室，还是那个货架，货架上依然摆满了东西，但是封华现在却看不上了，全国各地走一圈，该划拉的她都划拉遍了。
不过，本着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的心理，封华还是从书包里抽出一个大大的三角兜，挑了一些常用却不常见外面又要票的东西塞了满满一兜。
许向学看着她的兜子就笑：“你还随身准备着家伙事。”
“那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比如说现在。”封华也笑。
笑完，两个人轻松结了账。封华这次选的都是小东西，白市价自然不贵，一兜子加起来还不到100块钱。封华随手就付了款，许向学对于她随身带着100块钱，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小姑娘，就应该是这种作风。很好，这一年多来，她家人还是这么惯着她，看来上次应该没挨揍。
银货两讫，封华却没有走。
“许经理，我家有一批干果，不知道你收不收？”封华看着许向学说道。
“哦？多少？”许向学问道。供销社有代收农副产品的职责，不过那都是驻扎在村镇的供销社，像他这种统辖全县供销社的供销商场，按理是不收的，反正这个总店没收过散货。
不过，收山货这个活到底是归他管，下面收完之后也得汇总到他这里，他偶尔代收一次，也没问题。
“200斤核桃200斤榛子。”封华说道。她想为她空间里如山的干货探条路出来。松子和板栗已经在南方刮过一阵风了，谨慎起见，她现在还不敢卖，只敢卖过去没出手过的核桃和榛子。
“400斤，不少啊。”许向学感叹一句，一户人家能攒出这么多山货卖，少见。
“这两样，要看看品质，一等品3毛钱一斤，2等品2毛，3等1毛。”许向学道，这些价钱都是死的。是便宜了点，往年还好，这一两年，供销社倒是很少收到了。
“不行不行，这跟卖给我们村供销社一个价，那这大老远的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封华连连摇头，这么卖她要心疼死，那可是空间出品。
许向学笑了，他刚才出于职业习惯，自然说得对他最有利的价格，实际上，山货卖到城里，是要贵那么几分的。他收下面供销社的产品，也允许有误差和损耗，到时候都得给加点价。
“一斤加5分，最多了。”许向学道，这也是实话。
“这些山货都是我们村出产的，我们村山好水好，产的山货自然也好，跟你以前吃过的不能比。”封华说完又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小口袋，一口袋核桃，一口袋榛子。
“你尝尝。”封华把袋子放到桌子上。
许向学笑着拿起一个核桃，先是一愣：“挺漂亮啊。”这核桃个大干净，卖相不错。比那些黑黑漆漆，一看就像霉了的核桃好看多了。
许向学四处找钳子，准备开核桃。
“不用，这是薄皮的，用手就能捏开。”封华说道。其实原来不是薄皮的，这些核桃树都是她在吴家山上收集的，吴家当初买的只是普通品种。
但是封华还是喜欢薄皮核桃，她很理解那些吃核桃越吃越生气的人.....所以她专门盯着一棵核桃树，“自然”培育了薄皮品种。
方法很简单，一棵树上结了果，都砸开，挑最薄的核桃当种子种下去，发芽开花结果，再砸开，挑最薄的种下去.....重复100遍，再加上空间的辅助，就得到了她想要的薄皮核桃。
自然进化。
“还有用手就捏开的核桃？”许向学好奇，他还真没听过，新品种吗？说完两手一按，核桃皮就跟花生皮一样“咔嚓”裂开了。
“嘿！有意思。”许向学惊喜道。核桃不好卖，一半原因就在于吃起来麻烦，如果能像花生一样简单，那销量肯定不错，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好不好吃。
许向学尝了尝，立刻惊喜地看着封华，这味道，是核桃吗？不是奶糖吗？没有一点核桃的苦、涩，反而非常香甜。
“1块钱一斤。”封华说道。
“咳咳咳。”许向学一口核桃呛在气管里，咳得脸都红了。
封华把他桌子上的茶缸朝他推了推。
过了半天，许向学才缓过来，喝口水，然后没有说话，继续开核桃吃核桃。小小一包核桃吃完，20颗，每颗都是轻松剥开，每颗都是香甜油腻。
许向学又喝了口水，从兜里拿出手绢擦擦嘴道：“这不是你专门挑出来的吧？”
封华直笑，这人难得得有防备之心，哪怕看起来对她很欣赏，但是依然谨慎，不错。
“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点信任了？我像那样的人吗？”封华问道。
许向学摇摇头：“不像。但是，人不可貌相。”
封华哈哈大笑。
许向学自己也笑了，笑完开始吃另一包榛子，核桃已经这么好了，他很期待被摆在同样位置的榛子。
这榛子是熟的，封华自己炒的，另外空间出品，味道自然也错不了。
“1块钱1斤，也不是不可以....”吃完，许向学没有压价，直接说道：“如果真的都是这种品质的话。”
他们收了山货，也不是自己卖，而是要交到统一部门，等着调配，是分到哪个厂子当福利，还是分到副食品商店卖给城里人，还是放到供销社里随便卖，还是调配到外地，都是上面的事。那样的话，价钱就是死的。
但是，如果换条路就不一样了。
“你们村的山货，我都收了！”许向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