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下药
一行二十多个人，正鬼鬼祟祟地朝这个方向而来，手里都拿着棍棒麻袋，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大哥，我们是不是再等等？”突然，人群里一个男人说道，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害怕。
听到他的话，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显然想法跟他相同。
“不用等了，你们就信我的吧。”走在最前头的一个男人说道：“我那药下得足足的，就是十头大象现在都已经倒了，不会有意外的!”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再等等呗，多一会少一会的不都一样吗，大家伙心里也安心些。”
周围没人说话，不过好几个人都点了头。
领头的男人咬咬牙说道：“那我就跟你们说实话，我这药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再不过去，一会他们药醒了，我们再去，没准就得搭上几个。”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
村里来了十个“过路神仙”，有钱有粮票，还有“神秘”的行李，这可是天降横财~有些人立刻心动了。虽然这十个人都是一身军装，但现在也架不住粮食的诱惑了。
而且通过聊天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人不是本地兵，而是外地来出任务的，那就更没事了。
领头的男人决定干一票！把他们迷晕，抢了，第二天醒来他们要是来找，就说他们这有一伙流窜的强盗，是他们干的。如果不信，那也没办法了。
他们一个村就是一个族，虽然他们几人在村里不受待见，都是人人厌恶的货，但是对外的时候还是一致的，到时候他们互相证明晚上没出去过就没事了。
这样就是报警他们都不怕！再说他也知道，当兵有任务在身的人，不能因为别的事耽误了任务。这些人就是“过路神仙”，一走一过就离开了。
领头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一下子就召集了20来个“有志”青年。至于今天那酒，就是他顺水推舟送得。
看众人犹豫了，领头的又耐心地给他们分析了一下风险，一行人想了想未知的钱和粮票，又想了几乎零的风险，干了！
“我们不就是过去‘拿’东西的嘛...”一开始胆小之人又说道：“那拎着家伙干什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有几个没抢到酒喝的呢？”领头人道：“我家也就那半斤酒了，怎么够10个人分。到时候有醒着的就给他一下子，让他‘睡’了！”
他大药是绝对好使的，但是如果真的万无一失，一点风险都没有，那他还要这些人干什么？他早自己一个人干了，多搬几趟也就把东西搬光了，何必跟这些人分！
“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领头人道：“想去的就跟我走，到时候我们拿了粮票买米买面，你可别眼馋。”说完转身朝小土楼走去。
他这简单拙劣的激将法非常管用，一伙人犹豫了三秒就全跟上了，包括那个胆小的。怕什么，他们只是去拿东西，又不是去杀人。嗯，顶多是打人。这是他们的地盘，啥都不怕！
一行人顺着山路已经接近了土楼，方远已经听清了脚步声，估算出人数不少。而且这些脚步虽然匆匆，但是明显都是放轻的，在刻意掩盖自己的声音。
方远一愣，还真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方远立刻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封华，当看到小丫头眼里兴奋的光芒时才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个普通的柔弱的小姑娘，这可是他“师父”呢！
封华确实挺兴奋，她已经用精神力观察了这一行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对话。她活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入室抢劫”，有点激动。
封华对方远比了几个“二十多”“男人”“凶器”的手势，虽然跟方远现在学的不太一样，但是这手语一样好懂，方远一下就看明白了。
方远对封华比了个“明白”，又指了指两人身后。
封华点点头。
两人又往回走到一处窗户前，这个小土楼是这个村子专门为生产队建造的，比较简陋，只有2层，此处二楼的窗户已经不见，从这里就能绕过正门进到土楼。如果是居民楼的话，一般三四层，一楼二楼为了增强防御性，根本不开窗。
方远示意了一下封华，封华点点头，助跑两步，抬脚在墙上借力，一个闪身就进了窗户。
方远心里喝了个彩，也是如此操作，翻进窗户。他的运动神经也是极其发达的，封华如果不是有天生神力打底，现在切磋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二楼这间也是个空屋子，门上自然不会浪费一个铁锁，只是简单的用绳子系上。方远拿出匕首一划，绳子应声而断。两人出了房间迅速跑到苏哲跟前。
苏哲正在发呆，被突然冲到眼前的两个黑影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就被方远一把捂住嘴。
“是我。”方远小声道。
苏哲立刻安静下来。
“敌袭！”方远快速道：“去叫醒其他人。”
苏哲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进了屋，用特殊的方式叫醒一众战友。
这些在部队都是训练过的，被这样叫醒的人一下子就知道是敌袭，会保持安静。
众人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武器，立正站好。
方远已经站在了屋子里：“来人20多个，都带着武器。”这些他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他绝对相信封华。
“已经到了大门外。”封华补充一句。
“这绝对是有内应。”张敏业立刻道。
土楼的最大特点就是防御强悍，建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的，大门作为唯一的弱点，不但木头结识，甚至还包铁皮，大门上还带防火水箱。
这个生产队专门用的小土楼虽然简陋，但是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也有二三十厘米厚，想强攻是不可能的，那得造成很大的动静，还攻不下来。
方远来到门外，朝对面看去，果然发现牲口棚上的房间房门已经打开，两个身影已经走到大门处。
“他们是不是傻？”苏哲小声道：“我们10个人，他们就那么自信20个就能搞定？”
“人家一点都不傻。”封华说道：“人家在酒里下了药的，如果我们喝了，应该已经昏迷不醒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
作者姬要养生，想睡觉了怎么办？666，已经欠了2章，明天补上~
第377章 等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都把目光对准方远，谢谢他们有一个严格遵守纪律的班长......部队规定，出任务时候不许喝酒。按理来说他们现在不算出任务，目的地还没到呢，但是方远把他们这一行远途也当做出任务来执行了。
一开始还有人不高兴，现在好了，都老实了。他们要是让人一窝端了，把证件都丢了，也不用去厦门报道了，这种没用的人，肯定让人家打包踢回去，踢回去也没好日子过，几年之后都收拾行李回老家去吧。
几个城市兵还好，回去也许还能混到个工作，几个农村兵就惨了，回家只能种地，龙门等于没跳成。
方远一下子收到一道道感激的视线。
众人的想法只是一瞬间，楼下看驴的两个人刚刚走到大门处，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老五，要我说这事咱们不能干，让陆春他们都回去吧。”一个老头拽着另一个老头的胳膊道。
“人都到门口了回得去吗？再说陆春那小子，是你我能说听的吗？”另一个老头道：“赶紧开门完事，咱俩要是不开门，得罪了陆春，一家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陆春就是那个领头人，是村里的一霸，逞凶斗狠无人能及，村里人对他是又恨又怕。今天下午方远他们入住之后，陆春就找到了两个老头，威逼利诱他们做了内应。
“可是那是一群当兵的啊....”之前那个老头还是不撒手：“真闹起来，我们都得完。”
“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现在不开门，我们得完。”老头说完，甩开同伴的手，自己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陆春已经等得不耐烦，见门开了，在黑暗中好好瞪了两个老头一眼。虽然没听清他们刚才嘀咕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到。
两个老东西！回头再收拾你们！现在没时间。
“都睡了？”陆春用极小声音问道。
“吃饭就进屋了，再也没出来，也没什么声音。”一个老头说道。至于是不是睡了，他就不知道了。而且方远和苏哲出来守夜和巡查，他都没看见。老眼昏花，视力不好。
“走。”路春低低地叫了一声，摸黑上了楼。
“来了。”封华说道。对方说得都是客家话，而且是地方方言，她听得有些艰难，但是她有点语音基础，连蒙带猜，基本能懂。
“隐蔽好，注意位置。”方远交代道。刚才楼下商量的时间，他已经安排好战术，瓮中捉鳖。十个人都在屋里藏好，从门口开始两两散开。
土楼不大，陆春转眼就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在门外听了听声音，寂静无声。成了~
陆春推了推门，门也没锁，被他一下推开。陆春回手招呼其他人跟他一起进去。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在门口适应了一下，才借着门外惨淡的星光看清了大致的轮廓，靠墙的地上有一排黑影，那些当兵的应该就是睡在那里了。而屋子的北边也有一小堆黑影，估计就是行李了。
陆春眼睛一亮，就朝行李走去。他是来拿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拿武器是为了以防万一，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动手他怕打不过...
等人进来大半之后，方远突然出手，一下放倒了最近的一个人。那人吭都没吭一声，哐当倒在地上。
其他战友得到信号，几乎同时出手，三两下就解决了最近之人。
方远和苏哲已经来到门外，轻轻松松制服了几个没进来的。
整个战斗几乎眨眼间就结束了，二十多个人有人醒着，有人昏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封华全程在一旁看热闹。她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提醒有些多余，让他们少了个锻炼的机会。
两个看驴的老头听见楼上乒乒乓乓的动静吓坏了。
“怎么还打起来了呢？”胆小的那个老头说道。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老头说完驴也不看了，赶紧往村子里跑，不管是哪方输哪方赢，这是要出大事了，赶紧通知村长去吧！另一个老头也不敢自己在这里呆着，跟着跑了。
“走！”方远也低声说了一句。
战友们一愣，这就走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然而没有人提问，回身三两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背上就走。
一行人走出土楼不远，爬上一个山坡，回头正好看见从村民居住的大型土楼里出来一条火龙，火把照耀下，上百号男人阴沉着脸，拿着棍棒锄头，朝小土楼而去。
“我去！他们要干什么？”苏哲惊呼一声。
“等一下就知道了。”封华说道。
“原地休息。”方远说道。
一行人坐下，喝水的喝水，包扎的包扎。他们可没有方远的身手，现在只比一般人强一些，有那么两个倒霉的，被对方的棍子打在身上，有青有肿有出血的。
“这些人是想干什么？”张敏业问道，对于敌袭，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可是穿着军装带着证件来的，敢对他们下手，对方是没脑子还是反革命？
“财帛动人心吧。”方远说道。他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对话，但是从对方直奔行李去的举动也可以猜出一二。
“财帛？我们有什么财？”苏哲吐槽道：“30块钱10斤粮票外加十床被褥吗？”
他们出来，部队是给了路费的和餐费的，都在方远身上，然而都是可丁可卯的，一路万里走来，眼看就要到目的地，还剩下30块钱10斤粮票，都是方远会过日子了。
而他知道其他战友，不管是农村兵还是城市兵，都是穷鬼，最富有的人身上都找不出5块钱来。当然他除外，他身上还是有几百块钱的。
“这个外人可不知道。”封华说道：“他们只看到了我们的行李比较大。”特别是她......她现在回想起来，进村的时候是有几个人盯着她的大箱子看，她还以为是人家觉得这箱子漂亮....
“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苏哲说道：“我们应该留下来找他们村长理论！把这些不法之徒抓起来！他们连我们都敢袭击，那其他过路人呢？这岂不是成了小说里的黑店？”
第378章 到达
大部分人都点了点头，一脸认同，只有少数几个人没表态。
封华笑了：“那你回去吧，正义大侠。不过有什么遗言先交代好，我一定帮你转达。”
苏哲......
“来了。”方远突然说道。
只见那条火龙又从小土楼里出来，分成三段，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其中一条，正是他们的方向。
方远讽刺地笑了一下，说道：“走。”
什么也不用说，对方这番动作代表的意思，大家都能领会，一个个心情复杂地快步离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开始一行人去小土楼，他们还幻想着这些人是去匡扶正义惩治内贼的，现在这些人进了小土楼没几分钟就迅速出来追击他们了。
呵呵，这是为自己人讨说法来了。
他们确实天真了，众人想到。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关键时刻，方远想了想，咬牙让封华在前，自己在后，带着一行人快速离开此地。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摸黑都能知道路怎么走。他们却不行，如果一点点摸着前进，几分钟就能让那些人追上。到时候一村子：10个人，谁赢谁输不用想。
而封华的方向感和夜视力，方远都是绝对信任的，那可是比他都厉害的。
果然，十个人有封华带路，没出什么意外，一个小时之后就甩开了那些人。
但是众人只休息了几分钟，就连夜赶路，现在谁都没有露宿的心情了。
封华非常不开心，福利彻底没有了！本来起码还有下半夜的，现在，哼，连手都牵不到了！
真想回去再把那些人收拾一顿啊！
天光微亮，封华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原地休息。”方远也道。
噼里啪啦，倒了一地。一个个战友像翻壳的乌龟一样，把行李压在身下，仰面倒在地上。
这可是一夜的负重快行军，还是山路，还是在他们白天已经走了一天的情况下！他们参军这么久从来没有经历过。
而且这一个个的，底子都不怎么好，不管是啥兵，都是参军之后才能天天吃上饱饭的。当然苏哲还是除外的，这也是个**，吃饱不成问题。
方远走到封华身边，轻轻把封华的箱子放在地上。
“我的天！”苏哲被惊得一下子有了说话的力气：“忘了这家伙了！你还拎着哪！”而且方远还自己背着自己的行李，这全身负重加起来，是他们的三四倍！
其他人也是一脸服气地看着方远，服，这回是真服了。
方远也不太好受，感觉两只胳膊有些酸胀，其他倒还好。
那是，封华抽空在他的水壶里兑了一点点空间水，给他补充一下体力。
“哥哥，你坐下我给你按摩一下。”封华说道。
方远笑了一下，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缓解疲劳的手法封华也是专业的，前世总享受~开心地给方远服务完，封华又去做饭。
高壮已经累挺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再叫他起来做饭有些残忍。其他战友也是如此，鼾声如雷。
封华笑了一下：“这不行吧？这雷打得，不利于隐蔽啊，得训练他们克制一下。”
方远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我回去研究一下。”
封华......
两人一起去树林里捡了柴生了火，封华贡献了好吃的熬汤。看方远又去河里抓鱼，封华偷偷投放了几粒“鱼饵”，诱过来几条大鱼，给众人当做早餐。
他们行这几天，干粮已经吃完了。昨天有野鸡充数，今天再没个野物，就要饿肚子了。
至于路过的村子，这些人估计是不会进了。
几个人被鱼香熏醒了，一个个睁开眼睛就爬了过来。
“老大威武啊！”苏哲夸张地拍着马屁。
“这鱼是在这抓的吗？”张敏业看着篝火上一条条一尺长的鱼，又看看两米宽，不到一米深的小溪流问道。
“不是在这抓的是在哪抓的？”苏哲随口说道。
张敏业想想也是：“那这地方的人就不应该了，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山好水好，物产丰饶的，何至于对我们下手。”
封华看了他一眼，这人思维好敏捷，而且不会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本来她的箱子已经空了一大半，她还想着偷偷放一点进去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老大，我们要到地方了吧？”苏哲问道。
方远正在看地图，闻言点了点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午就能道。”这200公里路他们已经走了几天了，前面几天有顺风车，走的多一些，再加上这3天的徒步，也该到目的地了。
其他人闻言都欢呼一声，只有封华非常不开心，到了地方方远就要归队了，她就是留在当地，也见不到他了。
方远看着小丫头撅起来的嘴无奈苦笑一下，他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他也有些舍不得跟小丫头分开。但是没有办法，身为军人，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不过小丫头能舍不得他，他有些开心，这个妹妹没白疼。
饭后，一行人又整装上路，果然没走多久就到了一个县城，而从县城做顺风车，他们没到中午就到了目的地...之外几十里。
禁行了。
此处正是战区，出入非常严格。方远他们有证件可以进，封华不可以。
分离比封华预料的早，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东西没来得及准备呢。
方远不自觉伸手按了按她撅得高高的小嘴，接着就被柔软地触感电了一下，闪电般缩回手。
封华心里的郁闷被这一下打没了.....看了看方远已经尴尬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封华只能装作没什么感觉道：“哥哥保重，别忘了给我写信。”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方远，让他顾不得尴尬：“以后不许再给我邮寄鱼干，更不许下水知道吗？”
封华：“...不知道。”
“嗯？”方远一下眯起眼。
“好吧好吧，保证不下水，但是家里还有一些做好的鱼干，我再给你寄过来。”
“嗯嗯嗯！”苏哲在一旁狂点头，他现在还没整明白小鱼干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不让寄。
没还上，哎，今天出去浪了，明天保证还上...
第379章 八十杆子也打不着
方远回头看了苏哲一眼，苏哲立刻禁声了，只好眼含委屈地看着封华。
“你别惦记了，邮也不是给你的。”夏辰东过来，把苏哲拉远一点，这个没眼力见的，没看见人家亲兄弟在话别吗，他往前凑什么凑。
“不许下水！”方远又不放心地说了一遍。
“好好好，不下水。”封华认真保证道：“那钓鱼行吗？”
方远：“.....总之不要着凉，冬天尽量待在屋里不要出去，洗衣服洗脸用热水，还有你尽量早点回家，云南这次来不及去就不要去了，冬天赶路太危险。”
“嗯。”封华微笑着听着，被心上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而且她计算了一下时间，真的不打算去云南了，这一路山区可把她走怕了，弯弯曲曲的山路把直线距离扩大了十倍不止，在没有车的情况下，太耽误时间了。
她再跑一趟云南的大山区，回家没准都明年夏天了。
而且她记得今年东北的雪下得特别早，没到11月就下了，她就是现在往回赶，到家都冬天了。
方远深深看了一眼小丫头，伸手把她的头发又揉乱，才轻声道：“一路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给我写信。”
封华点点头，方远转身，招呼战友走了，没敢回头，他怕看见小丫头的眼泪。
“至于嘛，又不是媳妇...”苏哲小声嘀咕道。
“怎么不至于？”夏辰东在旁边道：“我来当兵的时候，我弟弟妹妹拉着我不撒手，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心里也不得劲，老舍不得他们了。”他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都是他带大的，关系向来好。这方华一看就是方远带大的。
“一看你就不是个好哥哥。”夏辰东鄙视道。
苏哲想了想，还真是，他在家里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跟兄弟姐妹关系虽然好，但他出行的时候也没有人为他掉眼泪，他这大半年，也没怎么想过他们。
“哎，怪不得没人给我寄包裹。”苏哲感叹了一句。
封华看着方远的背影走远，一直到精神力捕捉不到，才转身离开了。舍不得自然是有的，倒也不至于消沉，今生已经不是前世，他们有一辈子时间可以相处，不在这短短几年.....
不行，几年还是太长了怎么办！
封华也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市里。
她并不打算现在就离开，她打算打听一下此时的战况再决定，不然实在不放心。
对于金门炮战，她前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而且是从报纸上少数几篇报道中看见的，而且报纸上也没有具体细节，不是口号就是赞美，根本没有有用的信息。
至于再以后，已经没有人谈论金门炮战了，很多80后都不知道，甚至70后也不知道。因为除了一开始58年的几个月战况激烈有伤亡外，后面都是对轰宣传弹，伤亡几乎没有。
封华进到市里，果然一片安静，不过安静下也隐藏着几分紧张，就在几个月之前，这里又跟对岸来了几次小规模的真炮真弹。
封华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一时有些傻眼，这里跟后世可是完全不一样，变化一点不比深圳小，这让她如何是好？
她可是来找人的，找她前世的一个好朋友。
孙子岳，人送外号“孙子”。当然不被他认可的人，谁叫他跟谁急，如果是他认可的哥们，那就没问题了，高兴了他还能回一句“爷爷~”呢。
封华就被他叫过好几回“奶奶”，虽然他比她大十多岁。
孙子岳就是厦门本地人，据他当年自己吹嘘，在此时他们家族在本地是很厉害的，家族里很多人都当着个大大小小的官，只是到了66年之后陆陆续续都歇菜了。
封华想通过他，打听打听里面的情况。
然而她只来过孙子岳前世在这里的豪宅，现在豪宅的地址上是一片农田。
封华有些傻眼，这可怎么办，厦门再小，现在也已经是个“市”了，想找个人.....似乎也不是很难。
封华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孙子岳说过，他66年之前都在一个肉食品厂工作，66年之后好工作没有了，他被发配到盐场，出了几年苦力。
而此时还活着，还能活到66年的肉食品厂，肯定不多。封华进了一个饭店，用一把瓜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此地肉食品厂只有一个！就在不远处，过了3个红绿灯就是，倒是好找。
封华静静地坐在肉食品厂大门外的花坛处，想办法。她现在跟孙子岳可是八十杆子也打不着的，怎么接近才能比较自然呢？
......
太阳西斜，到了下班时间，肉食品厂的大门打开，一辆辆自行车驶了出来。
此时跟粮食、纺织、机电有关的厂子都是效益极其好的厂子，工资稳定福利好，家庭条件过得去的人都能攒辆自行车。
今天出厂的人都被门外花坛处的少年吸引了视线，倒不是因为少年长得帅，而是因为香，太香了！少年身边正放着一个坛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肯定是肉，那浓郁诱人的香气真的太好闻了。
闻到的人都不想走道了，骑上自行车的也下来了，慢慢推着车往外前走，想多闻一会味。跟这味道一比，他们生产加工的肉制品，简直上不了台面。
“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被堵在里面的孙子岳好奇问道。
“不知道啊。”同伴回道，他打听半天了，也没打听出来。结果随着接近，他们自然就知道了答案。
“什么东西这么香？”孙子岳嘀咕道。
“你去问问啊。”同伴捅咕道：“快去快去。”他们是不敢去的，这少年看穿着打扮和旁边一看就精致的行李箱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们有点打怵，但是孙子岳没问题，他也不是一般人。
孙子岳的家庭条件在整个工厂都是鹤立鸡群的，换上身好衣服，跟这少年也许是一伙人。
孙子岳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整理了一下蓝色的工作服，推着自行车大步朝封华走去。
有些没事又好事的同事也停下脚步，在远处看着，等着答案。
真是太香了，没有职业病的人都犯病了，非得知道那罐子里是什么肉不可。
第380章 做客
“小同志，你这罐子里装得是什么啊？”孙子岳走过来，直言问道。他此时大小也是个“少爷”，说话做派都是少爷范儿，只有经历过磨难之后，才变成了“孙子”，又在成功之后，捡起了他的少爷范。
但是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谨慎和谦卑，那是知道现实的艰难后，怕了。
而此时的孙子岳，却有着无知无畏的张扬。
封华看着前所未见的孙子岳，笑着说道：“只是简单的红烧肉。”
“红烧肉可以这么香吗？”孙子岳看着坛子道：“你都放了什么调料？”职业病犯了。他此时在食品厂的罐头车间，就管调制配方的。
而他后世，就是靠着食品起家的，干的都是老本行。一开始是火腿肠，后来是方便面，再后来是矿泉水，之后涵盖了各种食品，成了行业大拿，厉害的很。
“都放了什么？”封华笑道：“这个不好说吧。”
这个回答让孙子岳尴尬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道：“又不是什么祖传秘方，说出来有什么要紧？”说完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你告诉我我给你奶糖吃。”
封华没接，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块进口巧克力，这是沈鹤庭给她准备的。
孙子岳尴尬地缩回了手，得，这是碰到硬茬子了，忽悠不成了。
“你在这等谁呢？”孙子岳没有放弃，继续问道。
封华心里点了点头，成功商人的秘诀就在这里，要坚持、不放弃。
“不等谁，路过，歇一会。”封华态度相当好，面带笑容，有问必答，让孙子岳也不至于太尴尬，很喜欢继续跟她说话。
孙子岳想了想，也在花坛的边上坐了下来：“你这是要拎着上哪去？怪沉的，我送你去吧。”
去哪啊，封华还没想好，她打算在此地继续用方华的名字，这就不能住店。
“我来探亲的，可惜地址可能写错了，没找到亲戚家。哎~”封华叹了口气，学着时下人的习惯，坦白交代自己的身份来历。
“什么地址？你拿来我看看，没准我能知道。”孙子岳高兴道。能帮上这少年，没准就能知道配方了！他们厂的红烧肉罐头如果能做出这个味道，那肯定绝了！
封华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除了开头厦门两个字，具体地址和人名当然是她自己随便写的。
“这不对啊，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区名，也没有这个县名，街道名我都没听说过。”孙子岳道：“这肯定是别的地方的。”
“嗯，估计是我当时看错行，抄错了。”封华说道。
“你看看你这个粗心，现在怎么办？”孙子岳倒真替她犯愁了：“你家哪的？赶紧回家吧。你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太危险了。”这时候明目张胆地拎着罐香气四溢的肉满街溜达的，绝对是傻子。
这也就是在他们肉制品工厂大门口了，这要是在哪个偏僻小巷，绝对让人抢了。也不知道这少年是怎么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没有车了，要几天之后才有一班火车呢。”封华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办?带介绍信了吗？”
封华摇摇头。
“你说你家人心怎么这么大呢？就这样都敢让你一个人出门？”地址拿错了不说，以防万一的介绍信都不开，现在好了，好好一个少年，要带着行李和肉露宿街头了，想想就知道，下场会很惨，起码东西肯定得丢。
不是他黑暗，是她手里这罐子，太诱人犯罪了。
“走吧，你跟我回家吧。”孙子岳道：“我叫孙子岳，在这厂里的罐头车间工作，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孙子岳一指周围的同事。
他们说话声音不小，耳朵尖的人都听见了，众人都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封华，听到孙子岳的声音，都点了点头，为他作证。
“放心，我不是坏人。”孙子岳说道：“你先在我家住几天，火车来了你再走。”
封华高兴地站了起来，一脸感激道：“谢谢大哥哥！”
她知道孙子岳是个热心又有职业病又嘴馋的人.....所以才拿一罐子自制红烧肉做诱饵。这一罐子红烧肉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制作的材料特殊些，八角花椒香叶，全是空间出品，自然香飘四野。
封华把坛子放到了他的后座上，人却拎着箱子跟在旁边走着。
“你坐前杠上，箱子和坛子帮在后座上。”孙子岳说道。
封华摇摇头，那样得把你车轱辘压瓢了。
“太沉，走着吧。”封华说道。
孙子岳看了看她木质的箱子和不小的坛子，想了想没再坚持，反正他家离这也不远。
确实不远，就在隔壁的家属区，一片整齐的砖瓦房。
孙子岳已经22岁，今年初刚刚结婚，妻子也在肉食品厂工作，两人分到了一个小院子，一室一厅，50多平。
而孙子岳的这任妻子封华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名字。听说跟他一起共过患难，但是没有共过富贵。66年孙家一落千丈的时候，他的妻子还在身边，但是到了80年代后期，孙子岳刚刚开始发达，俩人就离了婚。
不是因为第三者，而是因为感情不和。据孙子岳自己说，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三句话就能吵起来，也没大事，就是为了些鸡毛蒜皮。
最后成了相见两厌，两人也想得开，家产一人一半，孩子一人一半，干脆利落地分了。听说后来他前妻出国了，嫁给一个外国人，生活得还不错，天天发朋友圈晒恩爱。
而孙子岳自然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妻子~也天天发朋友圈秀恩爱。
单身的封华一度屏蔽了他的朋友圈，直到他自己也觉得无聊不发了。
封华对他两个老婆都没什么恶感，见面自然笑得开心自然：“姐姐好，我是方华，给你们添麻烦了。”封华见到孙子岳这世的妻子梁小慧笑着道。
梁小慧人长得漂亮，皮肤白皙眼睛大，说话办事都透着干脆爽利，见到封华，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很是热情地把她迎进了屋。
觉也不睡了，生也不养了，码字！一会再来一张。其他不说了，不好意思中...
第381章 打听
梁小慧今天休息，没有上班，所以不知道封华的来历。孙子岳三言两语地跟她解释了一遍，梁小慧心直口快地说起封华家人的不对，什么让她一个小孩出门，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不检查地址，不让人接，不准备周全，吧啦吧啦吧啦.....
虽然句句肺腑之言，也没恶意，但是有些交浅言深了，跟孙子岳有些含蓄的性格不符，怪不得两人会“感情不和”。
“行了，你快去准备晚饭吧。”孙子岳第三次打断她，梁小慧才终于住了嘴，起身去做饭。而她住嘴也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说完了~
“姐姐，把这个拿去热了吧，大家一起吃。”封华把罐子塞到她的手里。
“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梁小慧推拒道，就因为在肉食品厂工作，她更知道肉在此时的金贵，就这一罐子肉拿出去，是能办大事的，走个后门，安排个好工作都不成问题。
“不吃留着干什么？等着坏了扔掉吗？”封华说道。
两人推来推去，封华终于成功把肉推出去了。心里更是高看梁小慧一眼，她是真的在拒绝，不是装样子。要不是封华会说话，态度又诚恳，这肉她还送不出去呢。
梁小慧的如此“没有眼色”又惹了孙子岳不满，没看见他都望眼欲穿了吗！他还等着尝尝这秘制红烧肉，想研究一下配方呢，真是的，做人有原则也得分时候。
封华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感情的事，她可管不了，也不想管，一切都是天意。
梁小慧把一坛子红烧肉拿去热，慢慢地香气就更浓郁了，是之前冷的时候的好几倍。
孙子岳话都说不明白了，跟封华聊个家常都前言不搭后语了，不时的往厨房看去。而此时的厨房，都是在院子里搭的一个小偏厦。
香味自然传遍四邻。
“哎呦，谁家做肉了这么想香？厂里又发肉了吗?”隔壁的隔壁有个人大嗓门道。
“不是我家的。”隔壁有人说道，此时基本家家都在院子里做晚饭：“我闻着像小孙家的。是不是？小孙！”
“是的马大娘。”梁小慧在院子里大声道：“家里来的客人，人家自带的，好多人都看见了的，可不是厂里发的。”这可得解释清楚，要是让人误会了她家男人私藏了厂里的肉可坏了。
“是这么回事。”孙家另一边的邻居说道：“我们都看见的呢，一个少年带来的，真是香啊。”
周围这才安静了。
吃货孙子岳的大脑经过一打岔，终于正常了，重新坐到封华对面问道：“这肉谁做的？”
“我妈妈。”封华说道。
“有啥秘方吗？能说的你就跟我说说，你家要是厨师世家，指着这手艺营生的，就不用说了。”孙子岳说道，他还是知道轻重的，普通老百姓家不拿这种方子当回事，厨师世家可是拿这当命的。
“那倒不是。”封华笑道：“就是一般做法，只不过我家调料好，都是各地的精品。”
“哦....”孙子岳信了，所谓的秘方，也就秘在调料上了，除了配比也就是材质了。他们厂里有专门的红烧肉罐头，各种配比他们还真的仔细研究过，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差别不大。
眼前这少年这是比他还高级的少爷啊，吃得都这么精致。他家在本地条件再好，也吃不到这种“贡品”级的调料。
孙子岳有些遗憾，不是配比问题，那他惦记也是白惦记。
两人就着满屋子的香味随便聊天，自然就聊到了不远处的金门。
金门县是个小岛，就在厦门对面，最近处只有2310千米，所以两方才能用炮对轰....金门名义上归福建管辖，实际上被台湾控制。在被控制之前，属于厦门管辖，当地人对那里非常熟悉。
聊到金门，自然躲不开金门炮战，不然一个小岛，真没什么好聊的。
“第一次来厦门吧？”孙子岳问道。
封华点点头。如果是第二次来再犯这种乌龙，就太毁她的形象了。她可以装年少无知的大少爷，但是不能装年少白痴的大少爷。
“等明天你就听见炮声了，比过年都热闹。”孙子岳一脸复杂道，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紧张，他家打听道消息，己方作战**已经不强烈，估计以后就太平了。
封华点点头，今天正好是双号，“单打双不打”。
梁小慧的晚饭已经出锅，高兴地端进屋，招呼两人吃饭。孙家条件不错，吃得都是大米饭，而且是质量比较好的新米，没有稻壳的那种。
孙子岳终于吃到了垂涎已久的红烧肉，只草草夸了封华妈妈一句厨艺好就顾不得再说话了，认认真真地品味着这难得的美味，也想顺便验证一下这少年撒谎没有。
他后世还是个业余美食家，舌头灵的很，果然没在这肉里吃出什么其他调料的味道，只是几种常见的花椒大料和香叶，甚至连酱油都没有，颜色都是用糖炒的。
酱油封华买了一点，但是嫌弃兑了水...没有放。这回碰到专业人士，她还真打算请教一下孙子岳，怎么做酱油。相信空间出品的酱油，又是一大美食杀器~
饭后封华就问了这个问题，孙子岳还真知道，他们做罐头做卤肉都 要用到酱油，各种牌子的酱油，为此他还专门研究过酱油。干一行爱一行嘛，而且他是真爱。
听封华问到他的专业知识，孙子岳来劲了，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地给封华讲了起来。
封华拿出个本子，认真地做着笔记。孙子岳讲得更细致了。
梁小慧撇撇嘴，在一旁织毛衣，她对这方面一点不感兴趣。
两人由酱油聊到了米醋、白醋、陈醋，鱼露、味精、耗油，眼看话题要朝着无边无际发展，封华赶紧打住，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现在海边的渔民还可以出海捕捞吗？”封华直接问道，不能绕弯子了，真绕不起。
孙子岳有些遗憾地跟着她换了个话题：“东边是不能去的，南北也危险，西边还可以。”
厦门是个岛，四面环海。
“哎，我第一次来海边，还想出个海呢，听说大海特别壮观。”封华试探道。
第382章 空间缺肉
她想进战场看看......单打双不打嘛，她可以双号去。
孙子岳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能去，太危险了。那可是全方位全覆盖乱射，没有一处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虽然双方打击的都是军事目标，但是偶尔有几颗流弹射中民宅也是正常的。
海边的渔村已经都撤离了，里面无处可撤的都还在坚持着，跑都来不及呢哪能往里进，再说也不让进，怕是特务什么的....
“不是说了单打双不打，宣传弹只射在海滩吗？”封华问道。
“就是因为是海滩才危险啊，这样你怎么出海？”孙子岳说道：“再说现在也没人出海了，只有实在过不去的渔民，才会趁着双号去赶海，再说海边现在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孙子岳直接怀疑近海的牡蛎扇贝小螃蟹什么的，是不是都死绝了？
“出海更不行了。”孙子岳道：“双方舰队都在海上呢，再加上m国的舰队，海上可比陆地危险。”
得，出海这借口不完善，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封华无奈了一下。
“那最近的渔村能去吗？”封华摆出一副天真无畏的表情：“好不容易来一次厦门，我再连战场的边都没挨着，炮弹都没见着，回去要被同学们笑死的！”
孙子岳无奈地看着封华，真是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啊，当战场是好玩的？那他真得领他见识见识去了！
“最近的村子倒不是不能进，只不过核查的严格些。”孙子岳道：“不过我姑家就在一个渔村，我之前去过几次，带你再去应该也没问题。”
把整个厦门的人都撤出去是不现实的，无法安置。再说沿海也是有好多农田的，农民也舍不得走。炮弹也基本不往这里来，除了时常看着火光，听着炸响有些提心吊胆外，倒也没出什么大意外。
所以附近的村民虽不是安居乐业，倒也勉强能活，管得也就不太严，只要是反复验证过的本地来探亲的，就没问题。孙子岳就给他姑家送过几回东西。
封华投桃报李，送给他一瓶牛板筋，顺带配方。
孙子岳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值了，把这少年捡回家可真值了！这一份东西简直价值万金！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变废为宝的大杀器！
要说牛身上最没用的就是这牛板筋了，那么多牛板筋，只能作为福利发给工人，而且收到的人还特别不满意，咬也咬不动嚼也嚼不烂，吃一回满嘴牙疼好几天。
之前很多人都拿去送亲戚了，只有今年实在没什么吃的了，才煮了又煮，自己吃了。一边吃还得一边念叨浪费柴火。
他们可是城里人，生火做饭都需要买燃料的，一般都是蜂窝煤，那可都是定量供给的。很多人家煤不够烧，小孩子都被派去火车道旁边捡火车上扔下来的煤渣。
但是这少年拿出来的牛板筋，简直是世间美味！
“你也别抱太高期望。”封华说道：“我这调料也是特级的，你们自己做，味道可能会差一些，但是方向是对的，稍微用心点做，大众就能接受。”
这个配方贡献出去她是一点不心疼的，首先这不是她发明的，其次这辈子有空间在手，她要是想往饮食界发展，那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的，谁走在前面她都不怕。
还不如现在废物利用一下，交好孙子岳，希望也能让他将来的路好走一些。他对工厂有了这么大贡献，将来那些人下手的时候是不是会留情几分？
“让他在食品厂看个大门也比去盐场强。”这是上辈子孙子岳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封华希望这辈子能帮他实现。
“懂！”孙子岳点点头：“不过，你们家这调料哪里产的你知道吗？”知道产地，他跟采购部门说说，派人过去联系联系看看也行啊，这调料让他这个专业人士实在没话说，真是极品。
封华垂下眼，掩住眼里的笑意，说道：“我爸爸也是一家食品厂的厂长，这是他们采购的，具体都在哪里采购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匀给你一些。”
“什么？”孙子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匀给你一些啊，上次我还听他说，去年采购多了，结果今年肉跟不上，好多调料放到仓库里要过期了，正愁送不出去呢，别的食品厂也是有料没肉的情况。”
“给我给我给我！”孙子岳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们有肉！真有肉！都是供给前面战场特意调配过来的肉！储存在他们的冷藏室里，不然这大南方的，一天就臭了。而且上面还交代让他们把大部分都加工成熟食送过去，能多放一天。
这可把他们愁怀了，他们没调料了！清水煮肉算熟食吗？
“酱油有吗？”这个急需！孙子岳道。
封华摇摇头，有她还不问做法了呢。
“不过有大豆和小麦。”封华说道。孙子岳的失望还没在脸上成型就立刻换成了惊喜。大豆和小麦就是制作酱油的主要材料。
他们的酱油厂几乎停产了，就是因为没有原材料，有了原材料还说啥了，酱油哗啦哗啦的淌啊！
“多少？”孙子岳小声问道。
“具体我不知道。”封华说道：“也是我爸爸为了他们厂准备的，结果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我上次听他说再没人要就要分给大家当福利了。”
“别啊！”孙子岳大声道：“吃了多浪费！酱油多么金贵！”确实很金贵，很多高干家都稀缺酱油做红烧肉，只能靠糖炒色呢~
“不过我爸爸说了，不要钱，用肉换，他们缺肉，而且是活的，这么老远，鲜肉可运不过去。”封华说道。她的空间急缺活牲口！现在只有一堆野鸡野鸭和几只羊，还是当初那母爱泛滥的一家六口，她有点不好下手。
草原上收到的肉毕竟有限，坐吃山也空，不如买了活牲口放里面，就像她的野鸡野鸭，鸡生蛋，蛋生鸡，源源不绝。
第383章 我家九代单传
一听封华想要肉换，孙子岳冷静了些：“这个我做不了主啊，肉都是上面运过来的，指定要给部队的，我们任何人不许挪用。”
“我跟我爸爸说说，就当支援前线了，你们多少意思一点就行，猪啊牛啊羊啊，一样给几对，不然我不好交差了....”封华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现在粮食的珍贵，那么多粮食，就让我空口白话地送出去了，我回家不好交代。”
“是是是。”孙子岳连连点头，他叔叔就是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的厂长！他要是敢把厂里可能存在的调料和粮食都送给了别人，他得被打死一万遍！
“等等。”孙子岳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了算吗？”他就是出去说把全厂的肉都送给人，也不会被打死，因为根本不好使!
封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们家九代单传，全家都听我的。”
孙子岳.......
“你说得调料到底有多少？黄豆和小麦大概有多少？”孙子岳问道。
“调料一样2000斤吧，加起来一共一万多斤。黄豆和小麦加起来10吨。”
孙子岳......突然好心疼他们家家长，九代单传就养出这么个败家玩意....不不不，这么个热心好少年！人家还知道支援前线呢！
“你放心，你的条件我一定满足。”孙子岳也大包大揽道。这么多东西，只要几只牲口，人家真是来支援前线的！如果这都不能满足，他们也太过分了。他相信这条件他就是说给谁听，谁都能同意。
“你爸爸的厂子在哪？什么时候能运过来？牲口到时候怎么运过去？”孙子岳开始问细节，就是这么的雷厉风行。
“我这就去拍电报，大概3天就能到了。”封华说了个合适的距离。太近的厂子他们本地人一打听就知道了，根本没有，太远了他们就不好打听了。
“你真厉害。”孙子岳看着封华，真心说道，只不过眼神有些复杂，带着那么点“你真作”的感觉。
“你确定你爸爸不会打你？”孙子岳问道：“你爷爷会打你吗？”
封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爷爷打我是肯定不会的，打我爸爸倒是肯定会。至于我爸爸，有我爷爷在呢，他不敢打我。”
孙子岳......他突然领悟了“坑爹”这个概念。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出去拍电报了。到了邮政局外，封华找了地方进了空间，换了一身补丁衣服，带着个补丁帽子进了邮局。
她真是来拍电报的，只不过是要往老家拍，告诉蔡奶奶她一切平安，就是回城时间会晚一些，至于原因，就说找到了她的两个孙子孙女，哦，是三个，还有一个出去当兵没见过的蔡亚君呢，这也算是找到了。
蔡奶奶知道了，肯定高兴。
封华出了邮局又找地方进了空间，种调料去了！本来这些调料她都是打算自用的，每样就种了一两颗，这都用不过来呢，现在一下子给自己找了个1万斤的活，得抓紧时间了。
至于大豆和小麦，这个之前就有存活，倒是不操心。20亩地，收一茬就是好几万斤。所以空间里的粮食现在是不紧缺的。
中午封华也没回孙家，孙家双职工，中午都在食堂吃饭不回家。等到了晚上，封华不但收获了足够的调料，顺便把牛圈猪圈都整理好了。
“有备无患果然是对的。”封华笑看着自己之前顺手买的各种牲口用的食槽水槽笑着说道。不然一时间她还真不好倒腾这些东西呢。
封华看了一眼隔壁的羊圈是真犯愁了，杀又下不去手，放着又真眼馋，羊肉串啊、烤全羊啊、手抓羊啊、羊肉泡馍啊......空间里虽然也有羊肉，但是吃她空间草长大的肯定更美味不是？好想尝尝...
等回了老家想办法把它们放出来繁育后代吧，对不认识的后代，她就下得去手了~
晚上，封华错过饭点回到孙家，孙子岳正眼巴巴地等着。
“你爸今天就能收到电报吧？”孙子岳问道。
“肯定能，邮局离他们厂不远。”封华道。
孙子岳放心地点点头。
“你爸说话好事吧？”昨天光顾着激动，忘了这个问题了，现在可都是国营厂子了，没有一言堂，除了厂长，还有党支部书记呢，厂长有时候说话不算。
“放心吧，我说了是支援前线，已经跟部队那边说好了，他们不敢不答应。”封华道。
孙子岳一愣，又好好地看了几眼封华。这不是个傻子啊.......那他怎么会？
“我，真的就是想着支援前线，为祖国的统一做些贡献。”顺便要两只活牲口。封华看着孙子岳，认真说道。
孙子岳敬佩地点点头，他真信了，不然他实在想不出能想到如何威胁拿捏一个大厂领导的少年，为什么会做出白送东西的举动。调料不算，几只牲口跟10吨大豆小麦比起来，简直轻如牛毛。
前线的人是真多，海陆空都齐了，光调过来的炮兵营就是32个，加上本地海军岸防兵，再加上调过来的海军空军，再加上数量更巨大的民兵！肉少了连个油花都看不见。
现在全国可能都缺肉，但是他们这里不缺，呃，不缺看见，普通人想吃是吃不到的，那些都是给战士们吃的。对此所有人都没怨言，不能让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而不给吃一顿饱饭。
他们每个月都要收进大批的活牲口，分出去几只简直毛毛雨。
“你跟上面商量了吗？”封华问道孙子岳。
孙子岳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还没有，我想等你这么有了准信再说。”不管封华看着如何靠谱，他心底都是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的，反正没见到现货，他是不会去找厂领导说的，万一封华是逗他玩，那他可就惨了。
“3天之后保证交货，不过我先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不对，交牲口。”封华说道。什么时候都有些脑子不清醒的二货，占便宜没够，或者看她好欺负的。
一语成谶，三天之后交货的时候，封华果然看见了这种人。
第384章 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
3天之后，封华来到了城外，当见到孙子岳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坐车而来的时候，封华才在转角处的路边放下了准备好的东西。
孙子岳一行人转弯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封华和她身后小山一样的麻袋，高兴坏了。
车还没停稳孙子岳就跳了下来。
“真的到了！”直到看到这座小山，闻到浓郁的调料香味，他才真的相信这少年不是逗他玩，而是真的...支援前线！
跟孙子岳一起下车的还有三个领导模样的人，其他几个小年轻都是从卡车斗里跳下来的，看样子就是来干活的苦力。
几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围着这小山一般的麻袋转了几圈。
“这花椒，味真正！”一个面容黑瘦，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趴在花椒袋子上闻了又闻，说道。
封华认识他，这是孙子岳将来创业的肱骨之臣，赵仁，大厨出身，现在在食品厂里当技术，是孙子岳的师傅。
“这位是？”另一个带着眼镜，比较年轻的男人看着封华问道孙子岳。
“哦哦，这位是方厂长的儿子，负责这次的交换事项。”孙子岳介绍完封华，又对封华道：“这是我们厂委书记的秘书，刘秘书。”说完又介绍了他师傅赵仁，最后指着站在远处还在围着麻袋转圈的老男人道：“那是我们厂的钱副厂长。”
今天早上，封华对他说东西指定到，并约好了交易地点，孙子岳这才找到厂领导说了这件事。
他没有说这事是他跟一个小孩子定下来的，而是说他通过途径联系了“方厂长”，他要说这事是他跟一个11岁少年谈的，没人信，他叔还得拎着他耳朵教训他一顿不可。
但是即便他修饰了一下，依然没人信，这时候粮食多么珍贵，谁能那么赔本的就白给人呢？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套路。所以他连身为厂长的亲叔叔都没请动。
但是他既然那么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他叔也给他个面子，叫来了书记的秘书和一个闲着没事的副厂长加上孙子岳的师傅跑一趟，如果成了.....如果不成这个月就扣他奖金！
“这事你负责？”刘秘书看着封华不可思议道：“你能负责？”这少年能有几岁？这么大的事情他就负责了？刘秘书转头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马路上，半天也不见个人影，还真得唯一的她负责了。
封华看了一眼孙子岳，看来他没说实话。
孙子岳也忘了之前跟封华通气，一顿挤眉弄眼，希望她懂，别拆穿他。
“开车的人呢？”刘秘书又问道。把这么多货都扔荒郊野外，人就走了，只留下个小少年看着...这方厂长心可是够大的，怪不得能干出这种“白送”的事情。
“他们有事要办，下午就会回来。”封华说道：“倒是说好的牲口呢？”当初可是说好了一手交货一手交牲口的。封华看着孙子岳。
孙子岳尴尬地不行：“他们不信我...牲口我拉不出来，不过说好了，见货就交易，回头就从厂里拉出来！是不是刘秘书？”
刘秘书微笑一下，没说话。这话也许是孙厂长跟孙子岳保证的，不过他可没听见，谨慎的他自然不敢做这个保。
孙子岳急了，不过也知道刘秘书的为人，别说他没听见了，他就是听见了，话都不会说死的，当秘书的人，最会打太极了。孙子岳去看师傅，赵仁压根没往这方向看，正拿着个粮食探子检查里面的花椒。
粮食探子就是一种大大的锥子样东西，一尺多长，中空，扎进麻袋拿出来，里面的东西就被中空的芯子带出来了，这样方便随机抽样检查。上中下都探探，省得开口是好的，底下是坏的。
孙子岳放弃了，他师傅也是个较真的人，根本没听见他和他叔叔的谈话，指不上。
“钱厂长，你当时在屋里呢，你听见了！”孙子岳把还在转圈的钱厂长拉了过来。
钱厂长看样子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有些黑，倒是难得的富态长相，看样子没饿着。
“哈哈，听见什么？”钱厂长打了个哈哈问道。
“我叔，不对，孙厂长说了，如果真有货到，这交易肯定成，回头就让我去牲口圈拉牲口的，还说了随我挑！”
“啊，这个事啊，我说小孙，你这就不懂了。”钱厂长笑呵呵道：“这句话孙厂长当时说的时候，明明是在开玩笑嘛，你怎么能当真呢？”
孙子岳一下子就急了，实话就往外冒：“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就算当初是开玩笑，现在也不是了，这事我们可是赚了大便宜了！”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钱厂长打着哈哈道：“这可是个大事，我们得回去开会商量商量，牲口毕竟是部队指定用途的，说好了不许挪用的，孙厂长说了不算。你说是不是？小刘？”
刘秘书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得没错。
“你，你们.....”孙子岳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都不敢往封华那个方向看。
封华笑着走过来，拍拍孙子岳的肩膀：“孙大哥，对不起，你没开玩笑，是我跟你开玩笑呢，这些东西我就是给你看看，一会还要拉走呢。”
孙子岳......
钱厂长......
刘秘书......
气氛一冷，钱厂长和刘秘书都冷下脸，几个小工都缩在车前没敢往这边靠。
这少年刚才还笑呵呵的，一脸阳光的样子，现在虽然也是笑的，但是他们怎么就觉得得慌呢？那眼里的幽光，看人一眼就让人浑身发麻。
赵仁一脸焦急地走过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事闹的。”他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心里明镜似的，这就是钱厂长雁过拔毛的毛病又犯了，想从他手里拿出东西，不扒下一层皮来给他，就别想到手。
“这真是好东西啊！”赵仁手里还攥着一把花椒舍不得放下，也不嫌麻，说完又抓起两粒放到嘴里嚼了嚼：“这一下锅，肉能提升一个档次。”
孙子岳已经被玩坏了，一会看看领导，一会看看封华。
“孙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向来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别人会开玩笑，我更会。”
第385章 空间牧场
钱厂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一双眼阴冷地盯着封华。
比冷？那他可是班门弄斧了。
封华只是随意地瞄了他一眼，钱厂长就浑身一抖，移开了视线。
封华没敢功力全开，怕把他吓尿了，那就太尴尬了。
“有话好好说嘛，动用部队指定的牲口，我们确实要跟上面请示。”刘秘书对封华说道：“不过我想上面应该是会通过的，你跟我们一起去开会？”
“不去。”封华不客气道。货要是到了他们手里，她说了可就不算了。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她就得真白送。白送她也舍得，就当做贡献了，但是被人坑她可不干！
人敬她一尺，她回人一尺，人得罪她一丈，她回人十丈。她一个女人混商场不容易，就靠这一股狠劲才吓住了其他人，轻易不敢得罪她，她可不是给一巴掌赔一个甜枣就能哄住的大度人。
气氛更冷了，刘秘书也没想到刚才还一脸笑容的少年，转脸就能这么冷，半点面子都不给。是他看走眼了，能负责这么大事的人，果然不一般。
“跟我们走吧。”刘秘书笑着道：“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多东西，不安全。你们的车不是下午才到吗？”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封华说道。
之后刘秘书好话说尽，封华也不为所动。
钱副厂长这才知道怕了。这么个大便宜眼见就要黄了，这怎么能成？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去一说就能把错推到他的身上，他就要完！
“你看看，你这少年，我是开玩笑呢，你怎么听不出来呢？”钱厂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舔着脸笑着道：“你看，我开玩笑，你也开玩笑呢吧？咱们赶紧走吧，这大热天的，别在路上站着了。”
他倒是挺会，拿封华的话给自己硬找了个台阶。
他下去了，封华没下。
“我爸说了，如果你们不讲信用，让我务必把东西拉回去。”
“我们怎么不讲信用了？讲讲讲。”钱厂长又擦了把汗，现在他心里无比后悔，刚才真是见到好东西就冲动了，忘了对方是什么人，拔毛也没看清对象，老虎的毛可是不好拔。
封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孙子岳。
“看在孙大哥的面子上，你们现在回去拉牲口，是之前数量的两倍，这交易依然成。”封华对刘秘书说道：“不然咱们就有机会再合作。”
真的是看在孙子岳的面子上了，如果没有孙子岳在，这笔交易是绝对不成的，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封华才要了2倍的价格，不然她能开口要10倍。
而且封华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面能做主的，还是这个刘秘书，钱厂长捣乱是好手，真做主，他还做不了。
刘秘书认真看了眼封华的双眼，知道她是认真的，点点头：“那我们速去速回。”
“孙大哥，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牲口可得给我挑好的。”封华对孙子岳说道。
“好的好的！”孙子岳感觉又活过来了，这事要是不成，他就里外不是人，两边都得罪了。现在虽然有波折，但是成了，他在封华面前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
至于是原来的两倍，也不多！前线那么多人，一人省一片肉就出来了。厂里依然会记他一份大功。
“你就放心吧，肯定给你挑最好的！”孙子岳保证道，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这少年为什么每样都要一公一母呢？留做种？食品厂要什么种？回去都是杀了吃肉的货。
不管了，人家就是想回去养在院子里当观赏动物他都管不着。
几个领导走了，小工被留了下来，陪着封华。他一个小孩自己看着这么多东西，他们是真的怕啊。卡车开到最大迈，带起一股烟消失了，真的打算速去速回。
等讨厌的人走了，封华又恢复了阳光美少年，亲切自然地跟几个工人聊些厦门的风土人情，国泰民生。
只要她想，她可以让任何人喜欢她。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众人就把封华围在中间，滔滔不绝地讲着各自觉得有趣的事情。而封华只需要当个完美的听众，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小时，正当一个小工讲述着炮弹是怎么从他身边飞过，砸出一个大坑，他是如何灵敏反应逃过一劫的时候，一阵呼啸的卡车声由远及近。
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孙子岳他们回来了。
又是孙子岳最先跳下车，紧跟着是一个中年人，看模样跟孙子岳有几分相似，封华猜测这就是他的叔叔孙闵行了。后来孙子岳单干的时候，他还给孙子岳当过几年厂长，不过因为之前那十年受过罪，身体不好，只干了几年就去世了，封华前世倒没跟他打过交道。
“这位就是小方同志？”孙闵行下车先跟封华打个招呼，还郑重地握了握手。
现在货已经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孙子岳就把孙闵行拉到一边，好好跟他说道了一下方华的重要性，这交易可是人家一口决定一力促成的！别把人家当不懂事的小孩子好欺负！
孙闵行一听，果然把封华的重要程度又提高了几级，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小孩子就促成了？他一个老男人都办不成！九代单传，果然厉害。
封华跟他握了握手，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钱副厂长，只看到了刘秘书。
“哈哈，车装不下了，钱副厂长就没来。”刘秘书说道，给钱副厂长留了点面子，虽然可能，没什么卵用。这少年这么聪明，不用猜都能知道钱副厂长现在肯定不好过。
他回去是会对书记实话实说的，而孙子岳更不会帮他保密。他们离开的时候，钱副厂长还在书记面前挨训呢，这事要是不成，他就得下去。
封华才不是看什么钱啊金的，她是去看她的牲口的！麻麻烦烦的不就是为了它们吗？哦，不对不对，她也是想为前线做些贡献的！~
只见解放牌的大卡车上，拉着满满一车的牲口，比她要求的还要多出许多。
“厂领导和部队的人简短地开了个会，一致认为不能让兄弟单位吃亏，我们要体现公平交易的原则，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孙闵行说道。
第386章 前一章的名字应该是这章的
封华真心笑了：“这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孙闵行看到小山一样的东西，也真高兴。这些东西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红肠、罐头、卤肉，哪个缺得了调料？缺一样味道就差很多。
关键现在不是缺一样的问题，是一样也没有了！他上次给部队送去的罐头，已经变成了水煮咸肉，都让上面找他谈话了，直言怀疑他的工作能力。
但这是他能力的问题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知道吗？这是有肉，他能做出咸肉罐头来，这要是没有肉，他就能做出个咸盐水来。
上面陆陆续续地也调配了一些调料过来，但是分量都少，种类也不齐，跟着牲口十天半个月来一次，一次就够用一天，根本不顶事。
“小同志，你们真是好同志啊！”孙闵行没有放开她的手，又用力摇了几下：“但是，还能不能再支援我们点？”
......这人够直接，一点不知道含蓄。
含蓄孙闵行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对着“九代单传”的封华，他觉得他不需要含蓄，这是个热心又直接的好少年。
封华笑了一下，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看在满满一卡车的牲口份上，什么都好说。
“我问问我爸爸，问题应该不大。”封华说道。
“好好好，哈哈哈！”孙闵行大笑出声。他就说，对这少年，不需要含蓄。
卸车、装车、再三拒绝了孙子岳留下作陪的想法，封华送走了一行人。等人都离开，封华就把这拴在树上的牲口都收进了空间。
8只牛，8只猪，8只羊，4只驴，4只狗，4只鸡，4只鸭，4只鹅。
封华感叹了一下战士们餐桌之丰盛，竟然还有狗，虽然比较小......4只小狗都是黄色杂毛小土狗，只有3个月大的样子，正是可爱的时候，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封华，想过来又怕生。突然来到空间，紧张了一下就兴奋了，兄弟姐妹四只狗滚做了一团，玩高兴了还汪汪叫两声。
空间一下子就热闹了许多。封华微笑着看着几只小狗，想了想没找绳子拴上它们，反正他们应该是不吃蔬菜的吧....吃也吃不了20亩地。不过如果它们祸祸人，那就要好好收拾一顿了。
封华不知道的是，上面的配给里是没有狗的，这是孙闵行为了表达诚意，弥补之前的不快，特意把他们食品厂看门的4只小狗也带来了，现在厂里只留下了两只老狗。
狗在现在，多少也是块肉。他们食品厂自己是真没有肉了，有的话孙闵行能给的更大方。
至于鸡鸭鹅，那真是配给的。
封华没想到还有这些，她跟孙子岳的交易里也没提。她赶紧用树枝围了三个栅栏把他们分别圈进去。
看见所有动物都是她要求的一公一母，封华非常开心，现在开始，她的空间牧场算是正式成立了。
封华哼着歌种调料去了~
晚上，封华回到了孙子岳家，她和孙子岳约好了明天去他姑家呢。
站在孙家门外，她就听见了里面嗡嗡的说话声，显然人不少。封华放开精神力，发现屋里竟然都挤满了，男女老少一大堆，看模样都是孙家人，正在热烈地讨论她。
孙子岳无奈地坐在一旁，别人问他话他也爱答不理的了。问什么问？关于他和封华的相识经过他已经说了12遍了，再也不想说了。
封华敲响了孙家的大门。
孙子岳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去开门，看见门外的封华，孙子岳尴尬道地小声道：“我家人都来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一大堆，他们都想来认识认识你，不过不是我叫来的啊。”但是肯定是他叔叔叫来的。
封华笑了一下：“这有什么，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见封华没生气，孙子岳松了口气高兴起来。让自己家人认识封华他自然是高兴的，他是怕封华不想见，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叫来这么多人，孙子岳怕她生气。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好。”封华进到屋里，先客气地给在座的问了个好。
亲切不倨傲的态度，一下子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谁说这九代单传养得不好？看看，多么的礼貌有教养！如果不败家坑爹那就更好了.....
孙子岳的爷爷孙老头很高兴，拉着封华仔细关怀了一番。孙家人都知道交浅言深的道理，该说得说不该说得一句不说，也知道**不要问，没有打听他家里的情况。
这让封华更开心，不然让她编一套家谱下来，她回去又得做笔记。继保密级别的爸爸之后，她又多了个当厂长的爸爸。
孙子岳的奶奶倒是拉着封华问了一下她有么有什么表姐妹，多大了，大有结亲的意思。其实她更想跟面前这个少年结亲，小模样真是越看越俊！可惜想想他“九代单传”的身份，还是算了。
给九代单传的人做媳妇，压力太大了，她家那几个适龄的孙女，都有些拿不出手。
最最主要的是，这个“九代单传”太败家了......就不要划拉到自己家了。
对于封华连表姐妹都没有一个，孙家的女人都表示了遗憾。
“行了行了，到我了。”孙闵行等两个长辈都说完，赶紧开口道：“白天没具体问你，你爸他们厂子还能挪出多少调料来？”
这得看你能挪出多少牲口了.....
不过这话封华没敢说，太嚣张了，那样她爸得开个中国第一大肉食品厂才可以。
“再多肯定也不会源源不断。”封华笑着道：“叔叔还是应该派人出去采购，我爸那里再多也没有产地多。”
“是这个道理。”孙闵行道：“一开始没想到这炮战能打这么久，我们坚持一下就过去了。”58年的8/9/10月最激烈，他以为这炮战就结束了。
“我们一开始不敢采购太多，怕像你爸一样，放仓库里霉掉。谁知道这还没完没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封华微笑了一下，怕是你永远想不到的远，要19年之后才结束。
“再说这些调料往年我们都是从供销社调配的，有点就够用了，没有专门的采购员。”厦门是个小地方.....肉食品厂不大，真的是有点调料就够用一年的了，根本不用养采购员。
现在半个月就能用出他们过去一年的量，供销社供不起了。
“你先跟我说说你爸爸还能余富出多少吧？”孙闵行道：“后续的我已经反应到了上级供销公司和部队，他们说会解决的。”肉最后是要部队自己吃的，他们才是最着急的人~
第387章 你好白啊
封华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其实这次的东西只是个试探，我爸也不知道你们靠不靠谱。”
孙闵行的眼睛一亮，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就厉害了。
“后续应该还有四五倍的量。”封华说道。
“你爸这厂子够大的啊~”孙子岳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今天这些一万多斤的调料，平时就够他们用一年的了，竟然才是人家的五六分之一。
“嗯。”封华点点头：“他们是省级单位。”
所有人都果然如此地点点头，他们食品厂只是个市级单位，跟省级单位自然没发比，如果是个效益好的省级单位，余富出个五六万斤调料，还是少的呢。
“这样啊...”孙闵行犹豫了一下道：“我回去跟部队的人商量商量，看他们还要不要。”主要是问问人家还能呆多久，如果下个月就走了，自然是要不了这么多的。他们也不能收回来放仓库里发霉。
正事谈完，天色也已经不早，众人遗憾地散了。临走地时候都热情地跟孙子岳和封华告别。
孙子岳有些激动，他今天是沾了封华的光了，竟然让家人正眼看他了......
因为性格比较不“务实”，不喜欢当公务员，却喜欢钻研些没用的吃食，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是比较尴尬的，长辈们一般都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
他今天总算是发了一回光，爸爸竟然还让他有空常回家看看......孙子岳就差热泪盈眶了。
封华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孙子岳确实比较“不务实”，听说前几年他只有十几岁的时候，还出去做过小买卖呢，后来差点因为这事被人定性成小商贩，可把一家人吓坏了，对他也颇有微词。
后来开放之后，孙子岳要下海，也是被全家人劝阻，只有孙闵行支持他。
没有办法，社会环境就是这样，谈商色变，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普通人对“个体户”都是有成见的。
封华和梁小慧都回去休息了，留下孙子岳一个人在院子里激动感慨。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封华和孙子岳就骑上自行车往东而去。
这天正好是单号，越往东走，轰隆隆的炮声越大，不过都比较零散，不密集。
过了层层关卡，封华终于到了离战场最近的一个没撤离的小渔村。
站在村里朝东望去，都能看见天空中飞窜的炮弹。
“这要是赶上晚上放炮才漂亮呢。”孙子岳也停下自行车，站在她身边一脸复杂道：“嗖嗖嗖嗖，跟烟花似的，可漂亮了。”
“你见过？”封华问道。
“嗯。”孙子岳说道：“前两年刚开站的时候，我爷爷担心我姑，派我们几个孙子来看过。”
封华......这老头可以啊，为了看女儿一眼，就不怕把他孙子折里头？这么不重男轻女的老头，在此时真是少见。
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孙子岳道：“去之前我爷爷多方打听了，说最近没战事，那几天确实也挺太平的，谁知道就在我们到我姑家的那天晚上，突然又放炮了。可漂亮了.....”
封华记得她前世在报纸上看过一张金门炮战的夜间图片，是挺漂亮的....不过美丽之下是残酷的现实，血肉的代价。
“走吧。”封华停下了感慨，问道：“你姑家在哪？”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一般事到临头才问。
“去十字路口的供销社找他们，我姑父是供销社的社长，我姑是售货员。”孙子岳道。
封华一愣，想想也不意外，孙家大小算个“乡绅”，大官小官都有几个，他姑不太可能嫁给一个渔民。
两人推着自行车前进。这是个渔村，村子比较小，只有纵横两条不宽的土路，前几天又刚刚下过雨，泥泞的很。
“白瞎你这双鞋了，倒是我的错，忘了给你换双雨鞋。”孙子岳看着封华高高挽起的裤腿下一双没脱下来的皮鞋道。
封华也觉得挺白瞎的，买鞋自然是要买合适的，她这双合脚的男士小皮鞋还是在北京定做的呢！她也没想到这里的路况会是如此，从随身的小背包里再拿出一双布鞋来就有点过分了.....拿出雨鞋更过分！
只能忍痛糟蹋了。好在同款的鞋子她还有几双，倒也不会心疼到无法呼吸。
“倒是你，好白啊！”孙子岳又瞄了两眼她白皙光洁的小腿：“女孩子都没你白。”
封华低头瞅瞅，“塔拉塔拉”甩了两步，好了，白皙的小腿已经满是泥点子。
孙子岳......好吧，男孩子都忌讳被别人说像女孩子，他以后注意。
两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封华站在十字路口望望，整个村子看不见半个行人，除了远处轰隆隆的炮声，安静的很，也颓废的很，在炮声的映衬下，这里像座无人居住的荒村。
封华用精神力扫了一圈，发现也不是所有房子都有人在，大概是逃出去了。而有人在的房子，人也紧张地缩在屋角，胆子小的就缩在桌子底下，柜子里面，更有甚者藏在地下室。
孙子岳已经推开了供销社的大门，封华收回精神力走了进去。
每个村子的供销社都是公家出资盖的，条件好点的都是砖瓦房，大屋子。这里也一样，也是砖瓦房，不过不大就是了，整个供销社前面大概只有四五十平，后面有个大院子加几间仓库。
供销社在此时的职能范围是非常广的，卖一切可以卖的东西，收一切农副产品，有时候还要代征粮食和牲口，地方小了不行。
“姑，姑父！我来看你们了！”孙子岳进屋就喊道。
而此时的供销社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柜台后面，一个淡定地看书，一个淡定地绣花。而两人身前身后的柜台上，空空如也，只有零星几样东西勉强证明这供销社还有存在的必要。
封华猜测这就是孙子岳的姑姑和姑父了。
果然如此，两人听见孙子岳的声音抬头一看，都惊喜地迎了过来：“小岳，你怎么 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来了嘛！”男人先开口道。
“有什么危险的，就当过年放炮仗了，你看我姑，那么小的胆子都能一脸淡定地绣花了。”孙子岳道。
“再小的胆子，练2年也练出来了。”孙子岳的姑姑笑着道，说完看向封华。
第388章 忽奸忽傻
“这位是？”孙美琴问道。
“这是我朋友，方华，带他来玩的，不过对外可得说他是咱家亲戚，不然可进不来，你们别说岔了。”孙子岳不放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把一个外人带进战区，没被发现自然什么事都没有，被发现了，这事就可大可小，小了就是年轻人年少无知，大了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孙美琴和齐明伟都是一愣，来这里玩？这里有什么好玩的？炮弹吗？不过两人也知道事情的轻重，都认真点了点头才问出来。
孙子岳抓了把头发，他也不知道封华是来玩啥的：“就是来...见识一下战场吧。”这是封华之前的解释。除了觉得封华年少无畏，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孙美琴和齐明伟果然一脸看熊孩子的表情看着封华。
“这里可不好玩，现在你也见识过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孙美琴对封华说完，又对孙子岳道：“你也赶紧回家，姑就不留你吃饭了。”这里好歹也是战场边缘，偶尔地还会有一两颗炮弹落在村外的农田里。
瞬息万变的风云，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赶紧把两个孩子撵回家去的好。
“别啊姑，我可是给你带了好吃的的，还打算蹭一顿呢。”孙子岳说完拿出他叔叔贡献的两盒肉罐头外加几斤牛板筋。
封华已经告诉他这个配方几天了，行动力超快的孙子岳早就做出来了。当然做的不多，因为之前调料有限。新鲜出炉的牛板筋果然得到了全厂上下一致好评，加上“调料”事件立下的大功，他有望连升两级，成为跟他师傅一样的8级工！
8级工可是一线工人的最高等级，月工资能达到90来块钱！绝对属于高薪阶层了。
“别闹，想吃都给你带回去。”孙美琴坚持道。她在这里是淡定了，她已经想开了，生死有命，但是她不能看着侄子因为来看她出什么意外，那比她自己死了还难受。
“不走不走我不走！~”孙子岳20多岁的人了，竟然撒起娇来，显然平时跟他姑姑关系不错。
“不知羞。”孙美琴推着他道：“你看看你朋友都笑话你了。”
孙子岳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封华在场，赶紧扭头去看，果然发现了封华来不及掩藏的偷笑。
孙子岳立刻尴尬地不行。
这时，最后一声炮响之后，周围彻底安静了，半天不见炮声再响。
“你看，今天的炮停了，没事了，我们下午就走。”孙子岳立刻转移了话题。
齐明伟也过来劝，以他的看法，现在再发生大规模炮战的可能性不大，今天的炮战既然已经结束，那在明天之前这段时间就是安全的了，连流弹都不会有。
孙美琴架不住两人的相劝，只好同意孙子岳和封华留下来。
“姑姑，快去做饭！我要吃你做的咸鱼烧茄子！”孙子岳催促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孙美琴嘴上说着，人却转身去了后院的厨房，封华已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里人似乎不缺吃的，呃，不缺咸鱼，家家院子里都晒着不少，这真的很让她意外。
封华通过后面的窗户，多往后院晒着的咸鱼那望了两眼，齐明伟立刻道：“很奇怪？”
封华楞了一下，笑着点点头。真的是，哪里都有聪明人，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人。
“隔一天一场炮战，有一半都是落在海边的，海里得死多少鱼？每次炮战之后，都有大胆的人去海边捡鱼。”齐明伟道。有些鱼是炸晕的，有些是炸死的，有些是之前死的已经臭了的，反正多的很，根本吃不完。
封华眼睛一亮：“我也想去海边捡鱼？”
“不是吧你？”孙子岳立刻道：“你九代单传的大少爷，还差这一口鱼吃？”
“重在捡，不在吃！懂吗？”封华道。
孙子岳一脸懵然地摇摇头：“不懂。什么意思？捡来的更好吃？还是你占便宜没够？”为了两条鱼连命都不要了？
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少年脑子是怎么长的，忽奸忽傻的。
封华也很无奈，圆谎是个技术活，总是有突发意外让她的谎言出现漏洞，威胁她的人设。
封华的提议自然得到了一致否定，这少年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一般，再死在孙子岳手里，他们孙家就得完。
“那你们这的咸鱼卖吗？”封华说道：“我用粮食换。”
“你说什么？”齐明伟立刻问道。
“用粮食，换咸鱼，当然咸鱼的质量要好，一斤咸鱼换三斤玉米。”封华说道。
这个价钱在此时是相当优惠的，咸鱼吃一斤...得咸死，还提供不了多少淀粉能量，但是三斤玉米够一家人吃一天，还不会半夜被饿醒那种！当然家庭人口不能太多，十口二十口的那种办不了~
齐明伟不可思议地看着封华，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这种好事怎么会发生？还会发生在他的面前？他们这的咸鱼是卖也卖不出去的，整个厦门周边海域都是战地，都是死鱼......
村民们也不愿意卖，卖的都是白市价，几分钱一两毛一斤，还不如自己吃了，咸死也比饿死强。他们供销社已经不收咸鱼了。而粮食，村民们正每天数着颗粒吃呢，想买?梦里也许会有。
九代单传大少爷“支援前线”的例子就发生在昨天，孙子岳对封华这说法是完全相信的，这少年没准哪根筋又搭错了...不对不对，这回是又支援前线老百姓了？
“你说真的？”不过孙子岳还是问了一句：“这回你咋跟你爸说啊？”
“给他们厂进货啊，咸海鱼啊，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个价格他们应该能接受，还是跟前线灾民互利互惠的好事善事，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果然，这少年又开始坑爹了......孙子岳突然特别同情他爸，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你能收多少？”孙子岳已经代替了齐明伟开始谈交易，齐明伟现在还处于震惊不信中呢。
“你们有多少？”封华这次口气比较大，因为她这次真是打算做善事的。
第389章 她去哪里找个这样的爹
眼前所见的村庄真是太惨了，比残垣断壁就好那么一点点，但是低矮简陋远超棚户区般的房子，还是深深地震撼了她。
封华前世没见过战场周边的灾民，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想在保证自己安全的范围内，尽她最大的努力，让这些人的人生不至于太悲惨。
“我们有多少？”孙子岳也被这口气震了一下，懵懵地转头问道他姑父，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
齐明伟还是不信，这少年的年纪一点不像个能做主这么大事情的人，听到她嚣张的口气，再加上来战场“长见识”的人物属性，他更不信了。
但这不妨碍他回答问题：“要多少有多少...”齐明伟也嚣张了一下~之后笑道：“每家每户现在都有个三四百斤吧，我们村现在留守的有87户人家，咸鱼大概2万5到3万5千斤。”
渔民们没有粮食吃，还不多收集点鱼？但是鱼也不是那么好收集的，他之前只是简单一说，真实情况也不是每次炮战之后都有大量的鱼，鱼也不傻，知道这里危险还往这里来？只有赶上海湾内也有炮战，把它们赶到这里来才行。
所以渔民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可以每天敞开肚皮吃鱼肉的，运气不好两三次炮战只能捡到几只鱼。但是两年下来，也是积攒了不少的.....
这数量倒也在封华预料之内，她之前可是用精神力扫过的~不然她真的会大吃一惊。
封华有些为难道：“这么多啊...”小小坑一下爹就可以了，坑他几万斤粮食出来，人家都得怀疑她这是什么爹了！非得刨根问底一番不可。
之前那10吨粮食和昨天答应出去的50吨不算，那是打着公对公，支援前线的幌子来的，倒没人会想歪，只觉得她爹觉悟高。现在公对私几万斤可就不行了。
收鱼的借口倒是也行，但是那得她爹派人来交涉才显得真实，她去哪里找个这样的爹？
包圆就算了，还是把事情定在她一个九代单传能操作的范围内吧。
“2万多斤太多了，我只能代我爸爸他们厂收5000斤咸鱼。”封华说道。
这句肯定的话让齐明伟一愣。
孙子岳却是非常高兴，这也不少了，分到87户人家里，每家能得170多斤粮食，够他们度过今年的了！
“成！这事就这么定了！”孙子岳拍桌子定下了。
齐明伟又愣愣地看着孙子岳，怎么就定下了？这样就定下了？
“什么定下了？”孙美琴做好午饭过来招呼众人，正好听到这一句。
“方华要拿玉米跟村民换咸鱼，3斤玉米换一斤咸鱼。初步定下交换5000斤咸鱼。”孙子岳高兴道。
“什么？”孙美琴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俩，表情却是在说：开什么玩笑？
“真没开玩笑！这可是方华说得！我们方华...”封华看了孙子岳一眼，孙子岳立刻把那“九代单传”咽了回去，算了，这事似乎不好宣扬。
“反正你们等着吧。”孙子岳对姑姑姑父说道，又问封华：“粮食什么时候到？跟下一批调料一起吗？”
封华点点头：“我回去就拍电报。”
“什么调料？”齐明伟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孙子岳看看封华的表情，没发现什么暗示和不快，就简单地把和封华交易了1万斤调料和10吨粮食的事情说了一遍。
齐明伟和孙美琴一听10吨粮食打底，之后可能还有四五十吨，立刻就激动了，彻底相信了封华的话。饭也不吃了，满面红光地挨家挨户通知收鱼去了。
封华不用精神力扫，就能知道全村都沸腾了，此起彼伏的惊喜声。
“快走！”封华拉着孙子岳道：“给你姑姑姑父留纸条，就说我着急回去拍电报了。咱们赶紧走，再不走今天就走不了了。”她已经看见有人激动地朝这里跑来，似乎是想亲眼看看封华，问问真假。
而转眼间，这种人又多了好几个。封华可以想见，被这些人围住的画面，一定不好笑。
她也不需要给他们吃定心丸，就让他们忐忑三天好了。
“哦，走走走。”孙子岳倒不觉得被人围住问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挺享受...但是看封华不愿意，他也只好跟着封华一起走了。
俩人没走正门，而是走了后面，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跑了。
封华在前，孙子岳在后，一路朝着海边骑去......等孙子岳发现的时候，大海已经在望了。
“......你故意的.....”孙子岳看着一片浑浊的大海和坑坑洼洼的岸边说道。
“还不傻。”封华笑着夸他。
孙子岳......不，他好傻。一个本地人竟然让一个外地人带跑偏了都不知道，还得见了大海才知道。
封华看着岸边，今天运气不错，海边飘了一层死鱼，封华赶紧走过去，挑一些晕了没死的，装在从背包里拿出的布口袋里。
“不是吧你....你还真要啊！”孙子岳不可思议道：“你家...你爸是不是特别清廉？”就是那种有权有钱，但是都捐出去了，自己家人吃糠咽菜的那种。
但是看看封华这一身行头，他又觉得不像。那种人都是穿补丁的。
“玩玩嘛。”封华随口道，不多解释。她是想收集一些海鱼进空间繁殖啊！不过海水是个麻烦，她空间不产，以后也不方便更换，看来只能寄希望于神奇的井水了。
不过保险起见，封华还是倒出几只大缸，装满了海水。而装水也比较简单，她只需要把手伸进海里，想象着它们进到缸里就可以。
至于活鱼，小的近距离直接意念操控，大的却需要用手触碰才能收进空间，比她从空间拿出活物来要麻烦，看来没养过的她不好操控。
封华已经发现了，空间里的活物在她面前都是比较有灵性的，越来越懂她的意思，她想让它们往东它们不敢往西。
“差不多行了，我们赶紧走吧。”孙子岳看着已经捡满了一三角兜鱼的封华着急地说道。
“九代单传”不能死在他手里，这道理他更懂了！
封华看见已经有人朝海边而来，似乎是要捡鱼，遗憾地拍拍手，她的品种还没收全呢，不过今天也只能如此了。
第390章 福利
回去的路上封华突然灵机一动，真是的，奉公守法的良民当了几十年把她当傻了.....孙子岳不能随便带她来海边，她可以自己来啊！白天不行晚上来！凭她现在的身手，那一路的关卡简直形同虚设。
更何况现在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在监视，她随时随地可以躲进空间。封华决定今天晚上就来个夜探海边。
两人一路猛蹬，回了城里，封华在路口跟孙子岳告别，“拍电报”去了。实际上是进空间整理她收集的海鱼去了。
各种鱼，深海的浅海的都有，估计是海里对战的时候飘过来的。鲳鱼、带鱼、黄花鱼、沙丁鱼、老板鱼，最令封华开心的是，竟然有几条鱿鱼、螃蟹和海参。
“哇，省钱了~”封华开心道，以后不用买了~而且未来的20年里，这些东西她可能有钱都买不到。更何况这是空间出品，不用想就知道品质会非一般的好，将来她的老公和孩子可有福了.....
封华笑了一会，赶紧收拾水缸去了。
她空间的水缸里本来都养着淡水鱼，现在只留了一缸，其他都拿出来杀掉晒干了，反正这些淡水鱼又不稀有，路过那条河流都能抓到。
倒出来的缸都分门别类地放好各种海鱼，省得它们大鱼吃小鱼，一早上醒来没准一只缸里只剩下一条鱼了。
每只缸里，封华都兑了一些稀释的空间水，没敢放太多，怕它们成精......鱼跃水缸跳出来干死了就不美了。
想到如此，封华还迅速地用柳条编了几个空隙大的盖帘盖在缸上。
而有了空间井水的滋养，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各种鱼，立刻就精神了，欢快地在水缸里游来游去，倒没有发生跳出水面的情况，估计是舍不得这一缸好喝的水~
封华忙完鱼，又对着仓库里剩下的麻袋犯愁。这些麻袋是她让赵永帮她买的，数量虽然不少，但是也架不住她几十万斤的消耗。
封华回了孙家，就让孙子岳去跟孙闵行说，让他准备1万条麻袋，她爸厂子里麻袋不够用了，这次发货的麻袋都是借的，之后要还人家。
孙子岳颠颠地就去了，多大点事儿。布料是稀缺的，麻袋是不缺的。
孙闵行也痛快，立刻亲自去麻袋厂转了一圈，要来了23569条麻袋，把厂子里的存货都包圆了！
借着麻袋这个机会，封华让他们去火车站租了个仓库，把麻袋放里头，说他们的人会自己来发货，看在多出的这13569条麻袋的份上，就不用孙厂长包邮了。
封华也有了个仓库，省得下次再把东西放到马路边了，总那样是有点奇怪。
看孙厂长雷厉风行地半天就搞定了麻袋，封华决定给他个福利。
“我爸爸给我回电报了。”封华说道：“说他们厂里新收来一批山货，松子、榛子、核桃、板栗，每样能给你们挪出一万斤，问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孙闵行激动地连连点头，哪有不要的道理？是吃的他们就要！而且这还是些他们这里根本没有的山货，简直太惊喜了
“用东西换吧？”孙闵行说道：“我去跟部队商量商量，用什么东西换。”
孙闵行很地道，没说用钱买。用钱买这4万斤的山货就值几千块钱，但是现在拿着几千块钱能买到这么多山货吗？能买个零头。这么不上道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得罪人的。
而且九代单传的爹，他已经有点品出味来了，就看上次人家拿调料换牲口，只是个试探就知道了，真不是个傻的，就是，有个坑爹的儿子。
这次封华倒是不太在意是换钱还是换牲口了，给她几千块的大黑十，她也是高兴的~她就是想处理一下空间的存货。
从吴光明家山上移植的板栗核桃都长大结果了，再加上她种下去很久，没事就催生的松子和榛子，空间仓库里已经堆了老大一堆。
空间仓库虽然大，但也不是无限大，封华打算没事就消耗一下，省得将来哪天一下子都拿出来卖，把市场砸个稀巴烂。
虽然现在的白市是铁的，永远一个价，根本砸不烂。但是如何正确经商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让她做不出那么二的事情。
告别了孙闵行，封华又去了孙子岳家，拎着自己的大箱子告辞，她要住食品厂的招待所去了。
孙子岳家小，只有一室一厅，她身为客人自然不能鸠占鹊巢住人家卧室，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她不怕吃苦，幕天席地她都睡得，她怕听墙角......
孙子岳和梁小慧都是年少小夫妻，血气方刚的很......听得封华尴尬症都犯了。
而经过昨天，凭她现在跟食品厂的关系，不用开介绍信就能住人家的招待所了，而且是个单间。
晚上，封华换一身黑色的衣服，从窗口跳出来，走出很远才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往海边骑去。
一路顺利地到了海边，封华就沿着海岸线一阵快跑。她可不是来收鱼的，白天鱼已经收过了，她是来找方远的。但是她不知道方远具体在哪个位置，只能这么地毯式搜索了。
海滩上很荒凉，目之所及几乎都是弹坑，封华的精神力朝浅海探去，果然发现了一个个弹壳。岸上的已经被打扫战场的人收走了，这可是特质钢，稀有物资，而海里的就不好打捞了。
封华把遇见的弹壳都收进了空间，她也不知道收来能干嘛，又不能像对岸一样做菜刀......“金门菜刀”是很有名的，就是用大陆打过去的弹壳做的。
“回去当暗器吧~”封华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样一个大铁疙瘩突然出现在人的头顶，那不是暗器，那是杀器！
突然，封华一个闪身，藏在了一块礁石后。不一会一队10人的巡查兵路过此地。十个人都拿着手电，为首之人的手电朝封华藏身的方向打来，并在周围徘徊了很久都没拿开。
“班长，怎么了？”有人问道。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被叫做班长的人关上了手电，冲队友做了个手势。
队友们收到，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步伐比较小。
而那个班长却悄无声息地朝礁石走来，一个猛蹿，来到礁石后面。
“举起手来不许动！”班长举枪喊道。
然而礁石后面空空如也。
封华也没回空间，而是大胆地换了一块礁石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