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囚岛生涯
在张雍杰要求下,凭借倭寇留下的两筐馒头,这座岛上的三十来位大明男儿,终于吃了一个相对较饱的饭,当然只能说相对较饱。
因为众人已经饿了五六天,中间就吃了一块泥饼,这种情况下,两筐灰面馒头,显然是无法真正填饱肚子。有很多人,因为极度饥饿,馒头吃的太快,吃完之后,不断的打嗝。
他们不少人趟在地上,显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给倭寇干什么工程。
张雍杰也不愿意,张雍杰之所以站出来,担任这个领头人,仅仅是因为他不想要倭寇再杀人,并不是他想要替倭寇卖命。
张雍杰正躺在一处小坡上,望着天空,对于以后的打算,他此刻也是心中没底。在这种时刻,谁又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郑大叔和李大叔凑了过来,他们都想知道张雍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郑大叔问道:“小李,那倭寇选一个领头人出来,显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你为何要来当呢?”
张雍杰苦笑,说道:“郑大叔,看那倭寇的意思,今天咱们这里,要么全部死绝,要么总要选出一个人来当头领,我也只是想多拖延点时间而已。”
李大叔将假倭寇头子交给张雍杰的那份地图拿起来查看,怒道:“这狗贼,凭借咱们这里的人力,怎么可能修建这么多房舍和战壕。”
郑大叔拿起地图一看,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是对那倭寇一阵叫骂。
也许是他腹中饥饿,没有力气。也许是他不敢大声叫骂,引来倭寇,所以郑大叔的骂声很小。
其他大明男儿此刻躺在地上,他们知道这地图上所示的任务也非常巨大,所以他们都没有心情过来查看,现在他们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张雍杰也不着急,因为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计划。给倭寇修建工程,这不是他想要做的。他想要做的,逃亡,求生,显然此刻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更何况,张雍杰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虽然是头领,但是这个头领是倭寇任命的。自己根本不耻于用这种身份,来安排大家做事情。
很显然有不少人,也不会因为自己被倭寇任命为头领,而听从安排。
所以现在除了休息,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情。这一休息,便休息了两三个时辰,转眼间下午已然到来。
郑大叔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怒道:“小李,你是打算坐以待毙吗?咱们这里三十多条人命,难道真的就看不到一点希望吗?”
大伙儿想通过发呆,迷茫等方法,来逃避现实。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现实是根本无法逃脱的。既然还没有断气,就得努力求生,这本是人的本能。
所以在场的大明男儿,此刻均是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本以为张雍杰应承当这个领头人,势必会要求大家努力干活,拖得一天是一天。
如此,有些善于偷奸耍滑的老油条都已经想好了,绝对不会配合张雍杰的工作,但是到时候假倭寇来调查工程进度,直接把责任往张雍杰头上一扣便算完事,张雍杰死后,说不定又会有那个傻子站出来当这个领头人,又可以拖得三天时间,用于苟延残喘。
人群中,一名姓谢的中年人,就是这类人的代表。这名姓谢的中年人,旁人一般叫他老谢。
老谢甚至想好了台词,只要张雍杰一发言,想要调动大家干事,他便要首先出来抬杠。
这本是人性最为常见的现象,只要有人想带着大家求生,必然会有一些人想浑水摸鱼,想要以最少的付出,搭上集体逃亡的便车。
但张雍杰根本没有求生的动作,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要求大家做任何一件事,这老谢反而率先坐不住了,他必须怂恿张雍杰带领大家努力干活,他才有偷奸耍滑的机会啊。
如若不然,这三天以后,倭寇势必又会胡杀人,谁都知道到最后,所有人都跑不脱,所有人都只能死。
只见老谢站起身来,说道:“谢某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李头领。”
张雍杰的目光飘到老谢的身上,安静的在一旁想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那老谢说道:“咱们这里剩下的三十多人,今后该何去何从,李头领有什么打算。”
张雍杰一阵长叹,沮丧道:“这倭寇任命的头领,也能算头领?我也没有什么打算。”
老谢冷笑一声,说道:“那不行,你现在不努力的去干活,完成倭寇交代的任务,难道你是想害死大伙吗?”
张雍杰将手中的地图递给老谢,说道:“你先看看这工程量,先弄清楚情况。”
老谢却不接地图,悠悠的说道:“咱们又没有接倭寇的任务,凭啥该我干?你既然是倭寇任命的头领,这工程肯定是该你去干。”
见到老谢如此说话,张雍杰知道有人开始挑刺了。张雍杰迷茫的问道:“我一个人干?”
老谢点头道:“肯定是你干,三天之后,倭寇一查工程进度,你啥都没有干,你不是存了心的想害死大伙儿吗?”
老谢这话,不但让张雍杰感到震惊,在场的其他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听这老谢的话,他竟然是想让张雍杰一人去把工程干下来,如果这工程干不下来,那就全怪张雍杰害死了大家。
但是这李容豪怎么可能独自干的了?他怎么可能会自己一个人去干?
就算这姓李的小子,愿意去干,他也绝对不可能完成进度啊,到时候还不是大家要死人?
就算把责任扣到这李容豪一个人头上,但倭寇肯定还是要牵连大伙啊?还是要杀人啊,这种情况下理论个责任,又有什么用处,这老谢是怎么想的?
老谢这话一出口,见到大家迷茫的样子,他才意思到自己的失言,刚才这话确实说的过于无礼,简直是秀智商。
老谢心中又对倭寇一阵叫骂,这天杀的倭寇,要不是不给老子饭吃,把老子饿晕了,老子能说出方才那种有明显漏洞的话语吗?
老谢只好回旋道:“我的意思是叫你带领大家一起干,但是怎么干,肯定是你来安排,不可能是我来安排啊,毕竟我又没有去当那什么头领。”
大家这才‘明白’老谢的意思,原来老谢是要李容豪带领大家干,没有要李容豪一个人去干的意思。
但张雍杰很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老谢心中丑恶的想法,所以他马上想出了对付老谢的办法。
其实老谢原以为此刻的画面应该是,张雍杰站在大伙面前,大声疾呼,要努力求生,要努力奋斗,要好好干活的场景。
而这种场景,张雍杰势必能够得到一部分人的响应,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嘛。不可能任何人都不听这小子的话啊。
那样张雍杰就能带着这一部分响应的人马努力干活,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资格指挥包括自己在内的,不响应的大明男儿。
但老谢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局面,居然是自己去主动要求张雍杰带领大家干活。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偷奸耍滑呢?
张雍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咱们现在被俘,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也一样,我恨不得立即跟那倭寇拼命,但是情况不允许啊,现在咱们只能从长计议。”
张雍杰终于开始调动大家的情绪了,终于开始给大家做思想工作了。但是很显然,老谢此刻是不能出来唱反调的。
因为他此刻出来唱反调,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老谢只好暂时听从李头领的安排,将来如果有机会,再想办法偷奸耍滑也不迟。
张雍杰又说道:“但是我这人脾气不好,经常想杀人,所以我也害怕来要求大家做些什么事情。”
张雍杰说这话的时候,将手中的长刀一扬,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让大家看见了都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张雍杰继续说道:“我大明男儿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个个可谓是顶天立地的人才。当此之时,我的意思是大家各显神通,各自逃生。”
张雍杰这话让大家感到莫名其妙,这小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越是危机关头,越应该保持团结,这小子竟然怂恿大家分头行动?
这分头行动,人力单薄,那不是找死吗?
正在大家迷茫之际,又听张雍杰说道:“当然,如果有信得过小子的,愿意跟着小子一起的,咱们稍后移步他处。再作打算。”
郑大叔这时候连忙说道:“小李,咱们这群人里,就属你最年轻,肯定是你的办法最多,咱们大伙儿都跟你走,就算死,也算是拼搏了一把,不算坐以待毙。”
张雍杰闻言,对郑大叔一笑,又继续说道:“郑大叔,你不用怂恿大伙,这事但凭自愿,因为我李容豪是可能杀人的。”
郑大叔向来比较机灵,他认为这种时候,肯定要有人配合张雍杰的表演,才能让大家都跟随他的意志而行动。怎么这小李竟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张雍杰又举起手中长刀,说道:“但是有一点,大家一定要切记。凡是跟随我李容豪走的人,一定要遵守纪律,听从我的安排。否则我李容豪手中这柄长刀,肯定是会杀人的。”
领头的人,必须要有实权,才能干好实事。若无实权,名为领头,其实是背锅侠。那就如在刀尖上跳舞,如履薄冰,地处深渊。
想那李灵,作为李家临时当家的人的时候,不就是如同处在深渊中的人吗?
张雍杰这话说的很清楚,倭寇任命的头领显然不算,他不愿意充当这个没有实权的头领。
权利来自于大家,此刻跟着张雍杰的步伐走的人,视为将生家性命交给张雍杰,授权张雍杰将来在某些人犯错误的时候,可以惩罚某些人。
换句话说,如果此刻选择跟随张雍杰的脚步走,那在将来要被处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反抗。张雍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决拖后腿的人物。
张雍杰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走到另一处小山坡,杵着长刀,静静的站立着。
郑大叔和李大叔虽然觉得张雍杰这话说的非常不好听,但他们毕竟是邻居,具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所以他们率先走到张雍杰那边去了。
在众多大明男儿的心中,此刻显然是绝境,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只凭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难逃一死。
虽然跟随张雍杰的步伐,也是九死一生,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一会儿,大多数人都站到了张雍杰那边的小山坡去了。
老谢一阵迟疑,原以为这李容豪,年纪轻轻,想来是人都没有活明白的臭小子,自己轻易之间,便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没想到这李容豪还有点道行,竟然使出这一招。仅仅这一简单的招数,便从虚的头领,摇身一变,变成实的头领。
老谢知道,只要自己的脚步转移过去,那便相当于自己亲口承诺服从李容豪的安排。相当于一个承诺,这个承诺显然是有约束力的。
假如自己此刻不过去,这李容豪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要求自己做任何事情。这种时刻,李容豪如果要因为自己不听从安排而,杀掉自己,道义上说不走,其他人也会反对。
但是自己先在走过去,如果不听从安排,这李容豪显然是会杀掉自己,而其他人也不会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
老谢心中一阵叹息,看来这李容豪还是有两把刷子,道行远远在自己之上。
有意思的是,如果张雍杰不展现出两把刷子,大家还不敢跟他混。毕竟将帅无能,累死三军。谁又愿意跟一个没有能力的头领混江湖呢?
现在张雍杰展示出了这一番手段,老谢反而也心甘情愿的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张雍杰之手,跟着张雍杰的脚步走了。
老谢是最后一个走到张雍杰面前的人,现在,所有活着的人,都来到了张雍杰这边。
这意味着,张雍杰这个头领的身份,是大家用脚投票选出来的,不是倭寇任命的。从此张雍杰手中的权利,是来自于大伙的,不是来自于倭寇的授权。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雍杰觉得肩膀上的责任很沉重,毕竟要在这不知东南西北,不知方位的海岛,带领大家逃回大陆,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张雍杰发出了他的第一项命令,那就是要求老谢将倭寇留下的工具,全部搬到此地来。
而且是要求老谢一个人去搬,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张雍杰是在故意为难老谢,但老谢却心甘情愿的去将工具搬过来了。
因为老谢知道,他现在跟随的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头领,只有跟着很有能力的头领干事,所付出的任何劳动,汗水,才不会是无用功,才有逃出生天的那点希望,这希望尽管很渺小,但总算有了。
老谢的举动,让张雍杰心中有了一些安全感。他知道此刻自己不再是那种架空的‘头领’,是具有实权的头领,这样他也才能够从容的安排事情,不至于陷入内部的勾心斗角之中。
张雍杰示意大伙儿坐下,将手中的地图传达给众人看,众人纷纷一阵摇头,显得非常沮丧。
张雍杰说道:“我会尽可能的跟倭寇虚以委蛇,尽可能的保护大伙儿的安全。不过大家也得努力,咱们万众一心,才能有希望。”
接下来张雍杰说出了他的想法:
首先,修建房屋,做个样子给倭寇看。因为修建房舍,首先能够让大伙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个能在这海外的荒岛中,暂时的生活下来。
其次,挖掘山洞,作为秘密基地。然后制作武器,砍伐树木在山洞里偷偷造船。待时机成熟,将山洞里大船的模块拖入海中,以最快的速度拼装成船。
最后,杨帆,凭借日月星辰,辨别方向,返回大陆。上报官府,派兵前来剿灭倭寇,完成报仇大业。
张雍杰这套想法非常粗浅,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特别是挖掘山洞,建立秘密基地的想法深得人心。
就算倭寇想要动粗,大家也可以凭借秘密基地,与之抗衡。战死沙场,总比坐以待毙要好的多。
说动就要动起来,大伙儿首先安葬了逝去的同胞,便分成几个小组,在这荒凉的小岛上,开始了他们的逃生兼复仇计划。
倭寇每天早上送来馒头,每隔三天有倭寇小头目登岛视察工程。见到大家热火朝天施工的样子,倭寇小头目对张雍杰很满意。
那倭寇小头目说道:“哟西,李桑,你的果然不错,继续努力。”
每当这时候,张雍杰总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倭寇小头目,没有展现任何情绪,心中却冷笑,他日将尔等畜生整死的时候,再来跟你说声哟西。
小岛其实也不小,中间坐落着一匹小山。这本是很正常的现象,大海里的岛,本就是山峰高出海平面而形成的。
小山里长满了树木,有些树木还比较粗大,唯独就是没有果树之类的,无法用以充饥解饿。
上天不会辜负一群想要努力过上好日子的人,加之我大明男儿,能人辈出。虽然小岛上只有三十来人,但已然不同寻常。
我大明男儿,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有很好的生存技能。
别看只有三十多人,但有人会钻木取火,有人会挖山洞,有人会做木工。
会钻木取火,就意味着能够蒸馏海水,获得淡水。而在这座小岛,能够拥有足够的淡水,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满足的事情。
而会做木工,就意味着制造的大船,能够更加经得住大海波涛汹涌的考验,逃回大陆更有希望。
即便不会任何技能的人,全靠想象,或者通过别人的传授,也能将有些事情办的比较妥当。
若换倭寇,三十余人在这荒岛上,只能坐吃等死。活的过三天,算是给他们长脸了。
前一个月过的还是比较辛苦,但是这群大明男儿从来没有放弃希望。
宁山的百姓本来就居住在海边,几乎个个都会水,虽然游不远,但是在附近徜徉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旦大家充满信心,即便是上天也会出手相助。很快传来好消息,有几名大明男儿,在海岛的后方一处山湾中,发现了一群金枪鱼的鱼窝。
毕竟靠倭寇提供的那一筐馒头,显然不能填饱肚子,而金枪鱼体积甚大,一头金枪鱼相当于一头小猪,这样来说,填饱大家的肚子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消息,显然让这群大明男儿更加激动。当即有人上山砍伐了若干小树干,削尖尖端,制作成简易的武器,下海捕获金枪鱼。
这群大明男儿虽然现在能够吃饱喝足,但他们在倭寇面前还是要表现出极度困乏的样子。
所以每天早上倭寇送来馒头,他们都做出假意哄抢的动作,稍后便将馒头给储存起来,先吃金枪鱼。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已然到了寒冬腊月。现在,张雍杰的山洞挖的足够长,有些地方也足够大,简直就挖成了一座城堡。
山洞里的金枪鱼干也足够多,虽然天天吃金枪鱼鱼干,吃的想呕吐,但是能够填饱肚子,总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大船的模块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将来只需要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将模块拖下海水之中,组装成大船,便可大功告成。
而更加让人感觉喜上加喜的事情是,张雍杰渐渐的发现自己丹田之处的内力,竟然一点一点的往外泄露。虽然极其微弱,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足以证明丹田之处的制约,并不是铜墙铁壁,这就意味着只要不断的加紧运功,冲破制约,恢复内力,总是充满希望。
有时候,张雍杰又想起唐妍,不知道妍儿此刻在哪里,是生是死。这让张雍杰万分心痛,张雍杰只能通过白天的幸苦劳动,夜晚的不断练功,来缓解痛苦。
冬去春来,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观察天象,此刻应该依然到了三月下旬,想必大陆上现在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了吧。
通过几个月不断的打坐运功,张雍杰的内力已然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虽然大部分内力仍然被困守于丹田,但是能够运用一部分内力,总比失去内力的感觉要好的多。
张雍杰这时候才想,先前那赵千里说自己需要四十年才能恢复内力,这完全是出言恐吓。只要每天不断的运功打坐,这恢复内力之时,决计要不到四十年。
修建若干房屋,挖掘数条战壕,又岂能是几个月的事情?尽管倭寇不断的催促工期,但张雍杰等人干的热火朝天,那些倭寇也并没有胡乱杀人。
毕竟他们头脑再简单,也能想到,要完成他们所规定的任务,绝对不是几个月就能完成的事情。
工期虽然慢,但是小岛上的现状,正在一步一步的满足服部君地图上的要求,倭寇对此内心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然而其他小岛上却接连出现不好的消息,工期遥遥无期不说,还经常在减员。倭寇只能认为这是他们忍受不住工程的幸苦,活活累死了。
但其实是张雍杰这座小岛,每天黑夜里,不断的派人,抱着木筏,躲过倭寇的海上巡逻船只,联系附近的大明男儿,拖拉人员过来。
毕竟张雍杰这座岛,山洞挖的足够大,金枪鱼足够多,能够养活更多的大明男儿。
最初张雍杰还比较谨慎,只是不断的拖人过来,以防止有叛徒向倭寇告密。
后来张雍杰胆子大了一些,不断的向附近的小岛,传出消息,要求大家自力更生,寻找食物,实在没有食物的,张雍杰这座小岛经常在夜晚派出人员,运送金枪鱼过去,给予帮助和救济。
花开花落,又是一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大明嘉靖三十八年三月。
自从张雍杰自嘉靖三十六年十月被俘虏,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七个月。
现在,各处小岛上,倭寇要求的工程,渐渐的接近了尾声,最多两个月,便能彻底建成。
现在,张雍杰内力已然恢复了一小半,虽然无法同巅峰时期同日而语,但也不可小觑。
张雍杰自忖,此时此刻自己在江湖上,面对任何一位第二梯队的高手,比如李延津,胡威扬等人,丝毫不惧。
而且张雍杰心知肚明,只需自己的内力恢复先前的一半,使丹田之外的内力强于丹田之内的内力,那必然能够加快恢复内力的速度。
在这十七个月的时间里,张雍杰不但聚集到小岛上的大明男儿有两百余人。而且附近八座小岛的大明男儿,都归于张雍杰的指挥之下。
换句话说,此刻张雍杰能够指挥的人员,接近五百人。而这十七个月的时间里,偷偷建造的,能够在海面航行或者战斗的船只,不下于三十条。
用树皮搓成细长绳子,再用细长绳子编织的帆布,也足够扎实,能够经得起海风吹打,推动船只航行。
弓箭,树油制作的可以燃烧的火团,长枪等武器不计其数,金枪鱼制作的干粮,足以保证大家在海面上维持一个月的口粮。
张雍杰决定,于四月初一,正式扬帆,踏上返回故土的征途。
现在每个大明男儿心中都知道,大家即将结束俘虏生涯,他们都是感到很欣喜,都是很期盼的等到着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三月二十日,却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打乱了张雍杰的安排和部署。
第177章:万江山岛
现在是大明嘉靖三十八年三月二十日,距离张雍杰约定的返乡之日还有十天。
小岛上来了好几队倭寇匪兵,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人左右,因为今天有倭寇方面重要人物登岛视察。
嘉娜美代子,是服部半藏家族的幼女,全名叫做服部半藏嘉娜美代子。服部家族对外正式场合称呼她为服部嘉娜,其余场合称呼为嘉娜美代子。
在东瀛,服部嘉娜其实并无什么值得特殊称赞的身份。因为服部半藏家族连诸侯都算不上,但是东瀛人的思维,有点难以理解。
对于服部半藏家族的家臣来说,服部半藏家族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地。
所以服部半藏家族内部,以及服部半藏家族的家臣,都称呼服部嘉娜为公主。
而二寇当中的四大寇,比如汪直,徐海之流,为了讨好服部半藏家族,均命令所有匪兵尊称为服部嘉娜为嘉娜公主。
别个嘉娜美代子,本来也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已,本来是个单纯的小女孩。
但是在这群二寇的吹捧之下,久而久之,嘉娜美代子当真养成了一种公主病。
嘉娜美代子托人打听,这大明的公主平日里是怎样一份气度和排场,然后嘉娜美代子力争事事向大明的公主看齐。
要说到拍马屁,那些二寇当中,也不乏能人。这些二寇渐渐的将嘉娜美代子吹捧成天生的仙女,地上独一无二的公主。
那区区大明的公主,岂能与嘉娜公主相比?大明的公主给嘉娜公主提鞋都不配。
由于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嘉娜公主作为扶桑人士,灵智方面本来就有点问题,现在她真的以为自己的身份无比高贵,是天上地下最为尊贵的公主。
嘉娜公主穿着木屐,身上穿着麻木衣服,用几块竹片制作成的铠甲,在一群二寇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张雍杰所在的这座小岛上。
倭寇召集了本岛上三十余位俘虏,到前面修建的房舍处集合。
倭寇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张雍杰由于此刻正在山洞中运功,根本走不开,所以张雍杰直接没有过去。
嘉娜公主已然坐在了房舍下的一张大椅子上,假倭寇小头目扫视了一下众人,没有瞧见他亲自任命的李桑,当即沉声怒道:“李桑死哪里去了?”
有名大明男儿说道:“李头领生病了,浑身发高烧,已然无法行走。”
假倭寇小头目怒道:“什么?李桑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生病?今天嘉娜公主驾到,李桑怎么能生病!你的,找两个人去把李桑抬过来。”
当即有两名大明男儿出列往房舍走去,但此刻张雍杰根本不在房舍,而是在山洞当中运功疗伤。那两名大明男儿倒也不是真的要去将张雍杰抬过来。
反正这些二寇智商不好使,待会儿随便找个理由将他糊弄过去。再说了,也许待会儿这些倭寇便忘了这事情,所以理由也不用想了。
假倭寇小头目向众人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嘉娜公主来看望大家了。”
在场的三十多位大明男儿面面相觑,公主来了,公主在哪里?我大明公主都在燕都紫禁城里面,难道也被这些倭寇俘虏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可能要提前发动攻击了,杀掉这些可恶二寇,相救公主。
假倭寇小头目向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嘉娜公主,尔等贱民,见到公主怎么还不下跪?”
在场的三十多位大明男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前面坐着的那位扶桑人士,就是他口中的嘉娜公主。
郑大叔和李大叔对望一眼,作了眼神交流。
李大叔的眼中,好像在说:“区区扶桑三岛,有几个人?扶桑的公主也能算公主?在我大明,随便找个地主老财,家中的大小姐也比这扶桑的公主要高贵一些。”
郑大叔的眼神中,好像在回应李大叔:“不,老李你太看的起这扶桑的公主了,依我看,这扶桑的公主,不见得比我大明地主家的丫鬟高贵一些。”
李大叔微微一笑,稍稍点头,以示认可。
他二人这番交流,仅仅限于眼神交流,假倭寇以及嘉娜美代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现象,更别说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了。
假倭寇小头目,见这些大明男儿并不下跪,顿感愤怒,正要抽刀好好教训教训一下这些俘虏,但嘉娜公主发言了,假倭寇小头目只好暂时站在一旁。
嘉娜美代子说道:“一点点的,汉语,我会。发言,我来。”
假倭寇小头目当即躬身行礼,说道:“嗨!尊贵的公主殿下。”
嘉娜美代子从腰间抽出了长刀,来到一名大明男儿身边,直接一刀刺入心脏,杀害了这名大明男儿。
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嘉娜美代子突然杀人,让在场的其余大明男儿惊恐万分。
不是说这嘉娜美代子要发言吗?怎么她一言不发,便开始杀人了?
她这行为不但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人顿感愤怒,这女子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
先前那两名去抬张雍杰的两名大明男儿藏着暗中,见到这一情况,连忙往后山山洞当中跑去。
当然他们跑之前,还学习了一声海鸥的叫声,意在向前面的三十余名大明男儿传递消息,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嘉娜美代子说道:“不跪,这就是下场。”
嘉娜美代子又来到老谢的身前,将长刀指在老谢的心脏处,老谢就是下一个对象了。
老谢本来就是个老油条,是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人。但要他在这种时候,像这所谓的嘉娜公主下跪,他也觉得丢面子,心中过不去这坎。
毕竟在老谢的心中,我堂堂大明男儿,从身份上,远远比这扶桑的什么嘉娜公主要高贵。
我老谢都没有让这所谓的嘉娜公主下跪,她反而却要我老谢下跪,这是什么道理?简直是恩将仇报。
老谢虽然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在老谢的心中本来没有什么原则性,一切以趋利避害为标准,怎么对自己有好处怎么来。
但是所谓的没有原则,并不是真的没有原则。而是事情没有触及到他内心的最后一条防线。
显然,此刻的场景,早已远远超过老谢能承受的范围,他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向这所谓的嘉娜公主下跪。
老谢认为这一跪,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丢的在场三十多位大明男儿的脸,丢的是我大明纵横八千里江山,千千万万的大明男儿的脸。
所以老谢眼疾手快,当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一把夺过嘉娜美代子手中的长刀,顺势掐住嘉娜美代子的脖子,直接将她给俘虏了。
现在老谢手中的长刀已然架在了嘉娜美代子的脖子上,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老谢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一冲动,竟然直接俘虏了嘉娜美代子。他本来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竟然收获了重大战果,嘿嘿。
嘉娜美代子的贴身跟班,一阵叽叽呀呀的言语,但他们说的是东瀛语言,根本听不懂,但看那表情,也能猜到他们说什么。
假倭寇小头目万万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老谢竟然会突然出手。嘉娜美代子若有任何闪失,他这人头能保住?
假倭寇小头目大声喝道:“大胆,想死?”而那群二寇也跟着骚动,想要发动攻击。
老谢悠悠道:“谁敢动!老子一把捏碎这女子的骨头,让你们一个一个的跟着陪葬。”
嘉娜公主被劫持,假倭寇小头目自然不敢乱动,也是他初心大意,觉得这些俘虏在这岛上生活了十七八个月之久,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服从安排,怎么这会儿突然就长出反骨了?
这下怎么办呢?假倭寇小头目已然吓的灵魂出窍,大惊失色。
嘉娜美代子连忙说道:“公主我是,你竟敢伤害公主?赶快放开我。”
老谢听见这话比较来气,心想你是什么公主?他这手一抖,竟然将这嘉娜公主的脖子给摸了。
老谢本来挟持了这嘉娜公主,让假倭寇有所顾忌,也让在场的三十多大明男儿有了一个暂时的护身符。
但万万没想到老谢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手抖,送嘉娜美代子上路了。
在场的三十多名大明男儿虽然觉得遗憾,但也没有人出言斥责老谢。
毕竟这种失误是可以原谅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老谢这种行为,就像是割了一颗路边的野草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不必上纲上线。
一群假倭寇愣在当场,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假倭寇小头目率先反应过来,毕竟嘉娜美代子一旦出事,他第一个跑不脱。
只见假倭寇小头目大声喝道:“反了,反了,来人,全部处理掉,一个不留。”
情况一时之间陷入了绝境,眼看这群上百假倭寇就要屠杀众人的时候。张雍杰及时的从后山奔来,从房顶当中腾空而起,向院前飘落。
只见张雍杰大声喝道:“我看谁敢动?”
张雍杰这一声大喝,附上了内力,声音洪亮而又振聋发聩。
虽然此刻张雍杰内力恢复并未达到一半,武力大打折扣,但是先前张雍杰可以算作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此刻就算打个三折,那在江湖上也能纵横一番,少有敌手。
张雍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假倭寇小头目,将他手中长刀折断,直接将他身上几处大穴点住,将他打跪在地。
紧接随而来的两百余大明男儿,也赶到现场,他们手持弓箭,率先将场上的几名真正的倭寇给射死。
原来先前那两名负责去抬张雍杰的大明男儿,见到嘉娜美代子突然杀人,心中气愤,也知道今天有变故要发生,当即跑往山洞通风报信。
众人听见这倭寇又到岛上耀武扬威,纷纷感到气愤,所有人都拿上武器,全部赶往事发地点。
假倭寇的队伍只有一百来人,这时候见到岛上突然涌出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大明男儿,当下胆子都吓破了,现在假倭寇小头目也被张雍杰擒拿,他们吓的不敢反抗。
一百人,对两百人,谁有胜算?假倭寇任何人都能算的了这笔账。
有些假倭寇比较机灵,当即脱下倭寇匪兵的外套,只突出白色的内衣,喝道:“大明人不打大明人。”
就这一瞬间,那些假倭寇纷纷脱下外套,高声呼唤说道:“大明人不打大明人。”
老谢愤怒道:“怎么?现在又成大明的人了?”
有个假倭寇愤怒到:“这位兄弟说哪里话,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死人。我之前之所以充当二寇,就是决定打入倭寇内部,探查信息。”
又有个假倭寇义正言辞的说道:“是啊,一旦探查到了有用的信息,我将揭竿而起,随时随地为大明贡献力量,就算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还有个假倭寇大声说道:“我现在就探查了一个重大信息,就是准备马上返回大陆,引王师前来剿灭倭寇。想来这群倭寇离死不远了。”
就在这群二寇向大明表达忠心的时候,大明男儿已经眼疾手快,将在场一百多假倭寇的长刀缴械。
毕竟长刀类的武器,比自制的弓箭,长枪等简易武器杀伤力要大一点。
张雍杰正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些投降的二寇,这些二寇嘴上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他们既然充当二寇,必然就是毫无节操之时,随时随地可能再次反叛。
所以如何处理他们,眼下倒还是个麻烦事情,张雍杰陷入了沉思。
老谢抓住方才说话的一人,怒道:“现在你说说,你充当二寇这么多年,到底探查了哪些有用的消息!”
那二寇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现在,此刻,正式我们反攻飘零岛的大好时机。”
老谢问道:“什么飘零岛!你说清楚点。”
另外一名二寇说道:“他说不清楚,我来说。”这名二寇更加机灵,当即将这份功劳抢过来。
只听这名二寇说道:“飘零岛就是眼下这座群岛,远处那座海岛是大盗汪直的老巢,就连那天杀的服部君也住在这里。”
老谢是宁山人士,世世代代居住在海边,以捕鱼为生,对附近海岛也比较熟悉,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飘零岛,当下怒道:
“这飘零岛的名字是倭寇取的是不?从现在起这座群岛叫零飘岛。区区倭寇,也有资格给我大明海岛取名字?”
那二寇一愣,没想到这大明兄弟竟然在乎这个,当下说道:“壮士说的好,不过在我大明这边,这座群岛本来有名字,叫做‘万江山岛’。”
老谢一脚将那二寇登岛在地,怒道:“既然有名字,你直接说‘万江山岛’便是了,扯什么飘零岛?”
那二寇连忙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说道:“壮士说的对,这个怪我,我一时说漏嘴了。”
张雍杰见他二人夹渣不清,东拉西扯。而眼下杀掉了倭寇的公主,肯定随时会引来倭寇的反扑,如此等到四月一人再举事肯定是不得行,必须提前举事。
张雍杰当即说道:“你说重点。”
那二寇连忙答道:“此刻‘万江山岛’的守卫不过两百余人,咱们现在这边已然有一百多人重归大明,远处的本岛只有一百兄弟了,只需派一名信使过去,那一百多兄弟必然重新回到大明的怀抱。”
张雍杰皱眉道:“怎么会只有两百余人守卫?”
那二寇说道:“确实只有两百余人,其他的战船此刻又到福建沿岸去打秋风去了,‘万江山岛’上的守卫不足。”
张雍杰不太相信这样的事情,这里既然是大盗汪直的老巢,怎么可能才有两百余人守卫?
其余大明男儿也不太相信这种事情,如果是大本营,肯定随时都是重兵防守,就算猛虎离山,也不可能不在本部留一手。
但那些叛变的二寇纷纷作证,言明确实只有两百余人守卫,正是反攻的大好时机。
有一名二寇解释道:“壮士有所不知,前几年大盗汪直的人马被胡部堂的军队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所以这大盗准备狡兔三窟,他不只有这个‘万江山岛’,除此之外,在东海海域还有七八处群岛,他都在用心搞建设。所以这才随时去沿海打秋风,俘虏我大明男儿,为他修建工事。”
这名二寇说的言之凿凿,令人不得不行。张雍杰又道:“假如现在‘万江山岛’上守备空虚,那这扶桑的女子又为何敢肆无顾忌的到其他岛上耀武扬威?”
那二寇摊手道:“所以她是扶桑人啊,她办事本来就这样没有逻辑,令人搞不清楚。”
另外一名二寇补充道:“是啊,这嘉娜美代子常常对我们说,没有逻辑,才是最大的逻辑。只要她的想法不被外人了解,便能体现出她‘天威难测’的神秘感。”
另外一群二寇也纷纷附和,他们确实搞不懂这嘉娜美代子是怎么想的。
有些大明男儿听见众人说这嘉娜美代子要搞什么天威难测,纷纷鄙夷一笑,想她一个小小女孩,竟然也要学习陛下的天威,简直是沐猴而冠,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张雍杰觉得眼下已然出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提前发动攻势。只好说道:“咱们马上通知所有人,向本岛进行攻击。”
其中有名二寇连忙说道:“壮士且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有话说。”
张雍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二寇道:“根据惯例,汪直的船队一时半儿还不知道这边出事。咱们现在就必须想清楚,下一步动作要搞什么?”
张雍杰不明其意,不耐烦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二寇说道:“如果说咱们现在要返回故土,那便可以直接将这‘万江山岛’大肆破坏一番。如果咱们要直接将‘万江山岛’占为己有,便要考虑是否抵挡得住这汪直的报复。”
张雍杰心想这话有道理,不如索性将这‘万江山岛’占为己有,在这汪直的阵地当中,插一颗钉子,这样随时可以牵制住汪直的发展。
张雍杰觉得这二寇话说的颇有意思,这二寇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心中有所想法。
张雍杰道:“你觉得咱们该如何?”
那二寇说道:“我方才估算了一下,咱们现在‘万江山岛’上的大明男儿,总共有接近一千人。而本岛只有一条战船,还是一条待修的破船。要靠这破船逃回大陆,无异于异想天开。”
张雍杰显然听出了这二寇有拿下‘万江山岛’的想法,当下说道:“你继续说。”
那二寇继续说岛:“不出意外,眼下大盗汪直的船队最快也要十天才能返回到这里。咱们可以在这十天内的时间里,一方面加强‘万江山岛’的守卫,另一方制作小船,面派勇士返回南京,向胡部堂求援。”
张雍杰点点头,在场的大明男儿也觉得有道理。
那二寇继续说道:“不知道现在这里有没有熟悉海战的能人,这样的话,咱们凭借一千多人的队伍,也能与大盗汪直纠缠一番。”
这群大明男儿本是宁山城以及附近县城的百姓,在海里打鱼是一把好手,要说在海里打人,进行海战,那就有点为难他们了。
那二寇这时候才说出他的本意,只见他说道:“小人姓莫,单名一个钱字,小人不才,熟悉海战的套路,只要壮士信的过小人,小人定然想办法守住‘万江山岛’。岛在人在,岛亡人亡。”
在场两百大明男儿,听见莫钱拐弯抹角的说的这里来,纷纷都是内心一笑,这莫钱不但名字取的吉利,他作为二寇,竟然还想趁机当这一群的长官,你说他是不是异想天开?
张雍杰显然也不相信这莫钱的话,认为他本来就是二寇,怎么可能做得到岛在人在,岛亡人亡?说不定那汪直的船队一到,这莫钱便率先投敌了。
张雍杰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咱们在这‘万江山岛’共患难了十八个月,早已经亲如兄弟。眼下何去何从,大家拿个主意吧。”
张雍杰又道:“赞成返回故土的兄弟,请到左边。赞成据守‘万江山岛’的兄弟请到右边。”
场上很多大明男儿也在思考眼下的局面,在场的都是俘虏,前年十月,倭寇屠杀宁山城,早已让大家家破人亡,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干,当下绝大部分的人都站在了右边。
只有十来个人占到了左边,想要返回故土,也许他们还有亲人在,思念他们的亲人。
既然绝大多数的兄弟都赞成据守‘万江山岛’,张雍杰豪气顿升,当即决定拿下万江山岛,并且派遣那些想要返回故土的十余位兄弟,驾船返回南京,顺便向胡部堂大人讲明事情,急求援兵。
张雍杰点开了那假倭寇小头目的哑穴,想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那假倭寇小头目已然在此地跪了半天,这刚刚可以开口说话,连忙说道:“李桑,我也是大明男儿,这打海战我也很熟悉。”
张雍杰想起这倭寇小头目当初俘虏众人的时候,接连杀掉好几个人,岂能饶他?此刻又听见这假倭寇小头目说什么李桑,张雍杰可谓是恨从心底起,怒从胆边生。
张雍杰一巴掌将那假倭寇小头目打倒在地,口中怒道:“我去你爹的李桑,既然你改不了口,这便送你上西天,下辈子投胎到扶桑,天天叫桑,桑,桑。”
那假倭寇小头目连忙说道:“李英雄切莫动怒,是小人不对,一时之间疏忽了。”
张雍杰负手而立,盯着那假倭寇小头目说道:“这十八个月,我无时不刻有两个字要返回给你。”
那假倭寇小头目茫然道:“李英雄请示下。”
张雍杰冷冷道:“这十八个月中,你对我说了三百八十二次‘哟西’,这都精确到了各位数,我都是找了个本子给你记下来了。我早已经发誓,终有一天,要对你说一声‘哟西’。”
张雍杰得意的对那假倭寇小头目说完一声‘哟西’之后,当即命令众人将此人杀掉祭旗。
要说杀人,此刻正是那些二寇表达忠心的大好时机,那些大明男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有几名二寇已然率先将这假倭寇小头目拖出去乱拳打死了。
张雍杰当下命令道:“将所有兄弟,全部召集到此岛,大家火速拼装船只,两个时辰后,正式向‘万江山岛’本岛进攻。”
不一会儿,三十多条不大不小的战船已然下水杨帆,随时可以行动。
莫钱等一众二寇见此情况,目瞪口呆,原来这些大明的兄弟,早已经暗中准备反击了,幸好今天稀里糊涂的弃暗投明,如若不然,他日肯定是死定了。
这边一出事,万江山本岛的人马很快就收到了风声,他们那边只有一百来余人,岂敢抵抗?当即杀掉少部分真正的倭寇,直接挂白旗投降了。
正所谓‘大明人不打大明人’嘛,此战,张雍杰还不用攻击,便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万江山岛,拿下了这聚集在一起的十二座岛组成的群岛。
现在大家终于拥有了一席之地,正式丢掉俘虏的身份。本岛上还有点白面和菜肴,有些会厨艺的兄弟,当即制作了许多食品。
这些食品虽然并不太好,但是在长期食用金枪鱼鱼干的兄弟口中,这就是比燕窝还好吃的东西。
莫钱跟在张雍杰身边,说道:“原以为只有一条破船,没想到现在有三十多条船,如此足可与汪寇一战。”
张雍杰的思绪却被另一件事情所困扰,当即将莫钱拉到一旁,询问道:“当年倭寇洗劫宁山城的时候,俘虏了一群妇女,这群妇女现在去哪里了?”
张雍杰本意是向他打听唐妍的消息,这十几个月以来,根本不敢去思考唐妍是生是死,身在何方。所以张雍杰此刻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那莫钱却想歪了,说道:“李英雄,这事可不好办,这‘万江山岛’上没有女人,之前本来还有嘉娜美代子和她的几个婢女,不过方才被大伙儿杀了。”
张雍杰黑脸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宁山的妇女,被倭寇藏到哪里去了?”
莫钱战战兢兢答道:“当年俘虏宁山妇女的那条船出事了,海面上遇见了鬼了。”
对于鬼神之说,张雍杰向来是不信的,当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钱继续答道:“那条船神不知鬼不觉的偏离了航线,自顾古向南方驶去了,汪寇派小船去追,小船上的人也有去无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雍杰先是一阵茫然,稍微一思索,猜想必然是妍儿也在那条船上。只有唐妍杀掉或者制服船上的倭寇,才可能将大船转移航线,脱离接触。想到这里,张雍杰心中颇为高兴。
但不一会儿,张雍杰心中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依照唐妍的性格,当时夺得大船之后,必然向倭寇发动攻击,营造自己。
就算实力不远远不及,唐妍也必然很快返回大陆,向官府求救,引兵前来。
但是自己这十七八个月以来,却没有听到半点唐妍的消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妍儿又遇见什么危险了?
张雍杰一阵惆怅,只盼唐妍此刻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夫妻分离,只要大家都还活着,那便总有相见的一刻。
但唐妍是否还活着?这时候只有天知道了。
根据情况判断,汪寇的船队,最快还有十天便能杀过来。十天之后,必然是一场硬仗,只有这一仗胜利了,才能算真正拿下‘万江山岛’。
所以眼下接近一千大明男儿,开始了他们紧张的备战。一方面,加紧制作海战所需的战船,弓箭,火团等武器。
另一方面,这一接近一千多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三十多支小队伍,并且选出了小队长,加紧操练。
那时候,必然是生死时刻,必然是最为壮烈的一战。
第178章:海战前夜
由于决定拿下汪寇的领地之一的万江山岛,张雍杰知道必将引来汪寇和倭寇的猛烈报复。
之前在江湖上,张雍杰也曾打过人,但是这率众打仗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在海面上坐船与人打仗,之前更是想都不敢想。
在张雍杰的心里,那是没有一点底的,因为这打仗,张雍杰可是没有半点经验啊。
张雍杰丝毫不敢大意,作了三方面的规划,首先,已经派出十余位兄弟,向南京胡部堂求援。其次,加紧操练队伍,加固战船,积攒武器等等。
师出无名,那肯定是不得行的,最终众人商议,扯起了‘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大旗帜。
旗子的作用,那是显而易见的,只有随风飘扬的大旗,才能更好的凝聚人心。
看着大旗迎风招展,在场的大明男儿无不从心中升起一种征战沙场的感觉,张雍杰心中也升起一阵豪气。
张雍杰想起在以前的纵横江湖生涯中,由于对信息的不了解,导致自己就像一个盲人一样,无法对事情做出准确的判断,被人耍的稀里糊涂的。
要是在这打仗的过程中,对信息不了解,那便极有可能吃败仗,而吃败仗的代价,那便是大批的死人。
古往今来,这些因为信息不对等,而吃败仗的事列还少了吗?咱们就不说具体战列了,就说一些兵法思想,赠灶示强,减灶示弱这些不都是打信息仗吗?
张雍杰左思右想,觉得老谢这个人是个老油条,颇有灵活变通的才干,于是把老谢召集到账下,任命他为鸽子小队队长,负责收集,传递,散发信息。
在之前的日子中,除了第一次张雍杰故意让老谢一个人搬运倭寇留下的工具,有点为难老谢。其它时候张雍杰也没有故意为难他,但是也没有对老谢重用。
信息是一支队伍的眼睛,这份差事非常重要,关系着整个队伍的存亡,老谢也知道这份差事的重要性。
老谢对张雍杰的任命,很是感激,当天便从队伍中,挑选了五十余位比较机灵的水手,选择了十余条小船,组成了鸽子小队。
一番激情演讲之后,老谢便率领鸽子小队的成员,驾船出海,在广阔的海域打探消息去了。
莫钱作为二寇,为了将功赎罪,他随时跟在张雍杰身后,尽管张雍杰并未主动向他询问,但他总是千方百计找机会发言。
张雍杰决定率船队出海,迎战汪寇。所以莫钱当即站出来提出了他的意见。
只见莫钱说道:“请问李头领,咱们凭借这三十余艘小船,能够在海面上与汪寇五十余艘大舰相抗衡吗?”
莫钱这一番质问,张雍杰并不能回答,因为张雍杰心中也没有底。
莫钱继续说道:“当年我大明太祖,在鄱阳湖上与陈逆进行大决战,歼灭了陈逆六十万军队。这种奇迹,岂能轻易复制?”
当年朱元璋作为吴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上进行大决战,朱元璋便是用小船以少剩多打败了陈友谅的大船。但是很显然,莫钱不认为此刻张雍杰能够复制这样的奇迹。
莫钱继续说道:“鄱阳湖属于内湖,水面相对较为平静,岂可与波涛汹涌的大海相比?更何况鄱阳湖就那么大,只要扼守湖口,陈逆跑也跑不了,但是大海就不一样了,那时万万不可能将汪寇的船队困住。”
张雍杰忌惮莫钱二寇的身份,一直也没有想他询问计策,此时左右无事,好好听听他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此刻万众一心,激情满满,大家又岂肯听不谐的言语?张雍杰怕莫钱的话引起大家不快,当即将莫钱拉到本岛的山上,悄悄询问。
山上遥望海面,一望无际,海风袭来,有一种凉爽之感。张雍杰淡淡道:“那么你认为该如何?”
莫钱说道:“此刻敌强我弱,咱们只能依托海岛,引得汪寇登陆上岛,咱们在海岛上与汪寇决一死战。若是出海海战,胜算基本没有。”
张雍杰沉思片刻,若是所有人都龟缩于海岛之内,如果引发大战,宁山民间灭倭大队完全处于困兽之斗的处境,假如战败,那将全军阵亡。
张雍杰问道:“你认为岛上作战,咱们有几分胜算。”
莫钱说道:“岛上作战,咱们有五分胜算。汪寇人虽然多,但是咱们可以依托现有工事,做好防守。咱们是守方,汪寇要拿下咱们,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攻方当然要拿出比守方更多的人马,才有胜算。宁山民间灭倭大队,人数虽然不足,但是依托地形,也能增强战斗力。
张雍杰微微点头,示意莫钱继续说下去,莫钱继续说道:“只要咱们抵抗住汪寇的第一波攻势,完全可能促使汪寇对万江山岛进行封锁,围而不攻。”
张雍杰知道围而不攻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封锁万江山岛,让外面的物资进不了,时间一长就能将岛上的队伍给困死。
张雍杰有点明白莫钱的意思了,如果汪寇选择封锁海岛,企图将咱们宁山灭倭大队困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万江山岛这边有一窝金枪鱼鱼窝,可以为大家提供军粮,而蒸馏海水也能获得足够的淡水。很显然汪寇不知道万江山岛可以靠金枪鱼度日的消息。
莫钱继续说道:“只要汪寇进行围困万江山岛,咱们完全可以固守待援,等到胡部堂大军一到,咱们再率船出海,与部堂大人的军队对汪寇进行合围,一战平寇。”
张雍杰从来没有打过仗,此刻听莫钱说的头头是道,一环扣一环,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但是此种方案有个关键之处,那就是这边的情况,是否及时的传达到胡部堂的耳朵中。万一之前派出返回南京报信求援的兄弟,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导致胡部堂大人根本不知道万江山岛的状况呢?
另外此刻整个‘灭倭战局’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部堂大人即便是知道了万江山岛的变化,他是否又能抽出军队前来救援,这些都是未知的问题。
张雍杰挥手示意莫钱退下,待自己好好思考一番,再作决定。
这一晚,张雍杰陷入了沉思当中,大战还未开始,整个战略企图都还没有确定,这是不是注定要打个败仗?
张雍杰静下心来思考一番,如果胡部堂大人能够及时的收到消息,并且派大军前来救援,这肯定是最好不过了。
如此宁山民间灭倭大队固守万江山岛,届时从中心开花,与部堂大人对倭寇进行里外合围也。这确实是一个不出的方法。
但是这个方案需要太多的可能,太多的可能意味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只要其中一环出现意外,那便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所以张雍杰必须思考清楚,假如胡部堂大人没有收到消息,或者无法抽身前来,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
张雍杰想来想去,觉得这种时候确实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并无良策。
张雍杰觉得头疼,当即拍桌,怕死还上什么战场?当初大伙儿本来可以将万江山岛进行大肆破坏一番,然后坐船迅速离去,逃回大陆。
但是那时候大家没有那样选择,反而选择拿下万江山岛,这就证明大家是不怕死的,大家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心里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与汪寇决一死战。
就算战死,也死的轰轰烈烈,也死得有意义。
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张雍杰决定先好好休息一夜,准备明天早上,再向大家传达作战的部署,动员大家准备与汪寇决一死战。
张雍杰刚刚入睡,老谢便传回来了一个很重大的消息,汪寇的船队最快明日下午便可以到达万江山岛。
什么?今天才三月二十三日,不是说汪寇最快要四月初才能返回吗?
张雍杰愣住,说道:“莫钱不是说要十天才能返回吗?现在才过了三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老谢一拍大腿,说道:“那些二寇的话,本来就不能轻易相信。咱们鸽子小队的兄弟,在东边八十海里处见到了汪寇的战船,密密麻麻的,大船五十来艘,正在向这边杀来。”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汪寇确实转眼便能杀到万江山岛,张雍杰必须马上做出决策。
张雍杰问道:“你认为咱们的力量,是否可以同汪寇一争长短?”
老谢着急道:“恕我直言,看那汪寇的船队,我认为咱们欲要攻击汪寇,无异于以卵击石,绝无胜利的希望。咱们本来就不该听从那些二寇的话。”
张雍杰大吸一口凉气,如此看来此战真的是凶多吉少,但是就算如此,此刻又岂能怯场?
老谢说道:“咱们都是大明男儿,谁都不怕死。但是依我看,此战确实是必败无疑,毫无胜利的可能。想来那些二寇,故意传出错误的消息,就是要让我们留在这边,引汪寇主力回旋,再将咱们一锅端了。”
张雍杰拍拍老谢的肩膀,说道:“你既然是我任命的鸽子小队队长,你传回来的消息,我肯定相信。”
老谢说道:“依照我的意思,这些二寇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他们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他们充当二寇这么多年,岂能没有做过罪恶滔天的事情?当年宁山城被洗劫,就有他们的一份,必须全部杀之,一个不留。”
张雍杰沉思片刻,这些二寇作为海盗确实都不是好东西,那莫钱等人更加可恶,居然向自己传达汪寇最快也要十天的假消息,扰乱视听,诱导自己拿下万江山岛,陷入困局,至少这莫钱必须杀之。
张雍杰顿感愤怒,平常时候,别人骗自己,如果没有太大的伤害,那也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此刻在‘宁山民间灭倭大旗’之下,那也相当于在军队之中,军队之中传达错误的消息,那就是找死,你岂能怪我张雍杰不够聪明,上了你的当呢?
咱们在军队当中,不跟你玩这一套猜来猜去的把戏,只要你传出来的消息和事实不对,直接军法从事便是了。
张雍杰主意已定,当即对老谢小声说道:“你暂时先不要声张,你先传递消息下去,让咱们原来的兄弟准备好大刀,咱们明日清晨广场集合,再跟那些二寇算账。”
老谢说道:“咱们兄弟有七百多人,他们不一定都互相认识,万一消息传达到二寇那边,这可如何是好?”
张雍杰说道:“两道保险,一道,让咱们的兄弟都准备一条黑色的带子,系到自己的右肩上。二道保险,设置切口。”
老谢点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系黑色带子在肩膀,能够有效的将自己的兄弟和二寇区分开来。
而设置切口,如果两队人马互相遇见,便可以通过切口的上半句和下半句来确定是自己人,答不正确就是二寇了,这样可以说是双重保险。
张雍杰下达了此次的切口:杨帆,宁山灭倭。
如果不是内部兄弟,决计不可能胡乱答对切口的,老谢点点头,知道张雍杰肯定是下了决心,要在明日对二寇进行清算,高兴的领命而去,安排部署去了。
是否对所有二寇都进行清算,张雍杰此刻并未下定决心,他此刻只是产生了除掉莫钱一人的想法而已。这莫钱于军前传达错误的消息,杀他天经地义。
但是这二百多二寇,张雍杰却不忍心一起下手,毕竟不能因为莫钱一人,便将两百多二寇一棍子打死。
还是得先斟酌一下,毕竟那是两百多条人命。
张雍杰当下又叫了两名自家兄弟,前去召唤莫钱前来,说是有军务大事商议,先把莫钱给处决了再说。
但那两名兄弟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莫钱,这大半夜的莫钱竟然没有在房舍中就寝。
难道那莫钱知道马上将要杀他,他先躲了起来?但这关口,时间如此之短,这莫钱不可能收到消息。
这莫钱必有问题,只有内心有鬼的人,才可能随时东躲西藏。
张雍杰当即让这两名兄弟不要伸张,以免让二寇引起警觉。
张雍杰决定暂不大张旗鼓的找人,而是亲自出去查一下,寻找莫钱,看看这莫钱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张雍杰施展‘幻影两千’的轻功身法,当即在海岛中四处摸排,先四处走走,看看情况再说。
但是此时已然是深夜,要想在这,由十二座海岛组成的万江山群岛,悄悄的找一个人出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万江山群岛本岛左后方处,有一座离岛,距离本岛最远,那里平日里本是荒芜人烟的地方,但是此刻却有暗淡的光辉传来,想来离岛此刻必然有人。
张雍杰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该有人的地方竟然有人,先过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张雍杰直接跳入海水之中,向那离岛游去。
第179章:大感意外
张雍杰到达离岛之后,朝那微弱的灯光处走去,他现在搞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所以行动甚为隐秘,悄悄前进。
却没有想到离岛的背面,现在是个大场合,十余火把将一片海滩照的通亮。只因为这一面,面朝大海所以从本岛方向只能瞧见微弱的余光。
这里聚集着十来人,张雍杰顺眼望去,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其中张雍杰认识的人员有:扶桑武士服部千斤,残阳剑客唐齐远,少林派玄空大师,黑铁和尚,以及二寇莫钱。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服部武士,瞧那气度显然也是高手。另外还有五名二寇喽,站在外围。
张雍杰搞不清楚状况,怎么这少林寺玄空大师,黑铁和尚和那残阳剑客唐齐远这三人也在这?他们在这干啥?
张雍杰找了一处非常隐蔽,而离他们又较近的一个地方,想要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服部千斤久在中华,汉语说的已经比当年更为流畅,只听见服部千斤说道:“哟西,莫桑,你的功劳大大的。”
那莫钱回应道:“服部君过奖了,那李桑竟然敢唆使俘虏反叛,咱们能叫他顺利返回大明吗?他要是活着返回了大明,这把咱们的脸往哪里放?”
莫钱这话已然表明,当初怂恿李容豪趁机拿下万江山岛,为的便是将这一群人留下,等到援兵一到,再一锅端了。
张雍杰当然能够听得清楚,心中大感愤怒。
那莫钱又继续说道:“咱们原先的兄弟早就在服部君的旗下吃香的喝辣的,谁他爹的跟那李容豪干?天天清汤寡水,一点油水都没得,金枪鱼吃的想呕吐。”
张雍杰连连摇头,这群二寇才吃了三天金枪鱼,就叫苦连天,咱们这群大明男儿吃了十八个月的金枪鱼都没有说什么。看来这群二寇真的不是好东西,留不得。
那服部千斤又对那莫钱说道:“哟西,莫桑,你叫兄弟们再坚持一天,等到汪桑的船队回来之后,咱跟他们算总账。”
紧接着服部千斤又道:“到时候我也该好好的给他们算算账了,让老子在这荒岛上过了三四天的苦日子。”
另一名扶桑武士这时候叽哩哇啦一阵言语,张雍杰不懂扶桑语言,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服部千斤又是对他一阵训斥,另一名扶桑武士却不买账,越说越激动,看那情况竟然想动手了。
另一名扶桑武士出来打个圆场,只听他说道:“大哥,房产君有点激动,你别跟他计较。”
这名扶桑武士竟然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但从他的装饰穿着以及身高等情况来看,又必然是扶桑人士。
服部千斤挥手道:“千元,你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李桑怂恿了七八百人反叛,我要是率众抵抗,你就见不到你大哥了。”
原来那名扶桑武士是服部千斤的兄弟,名叫服部千元。他们称呼另一名扶桑武士为房产君,应该叫房产什么。
服部千斤又说道:“大明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中介君斥责我胆小懦弱,其实他才是匹夫之勇。”
张雍杰这才知道另外一名扶桑武士叫‘房产中介’,他二人用汉语对答,自然是不想让房产中介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而他们吵架的内容也能猜个十之**。
想来自己当初进攻本岛的时候,这服部千斤必然正在本岛,而他当时没有选择抵抗,直接逃到这离岛的背面躲了起来。
张雍杰心中很是看不起这服部千斤,当年在长安,自己与这服部千斤交过手,知道他的武艺很高,虽然不能登峰造极,但也绝对比李延津,杨传刚等这些天下第二梯队的大佬要强出两三倍。
当初在高邮湖上与这人相遇,这人也不敢抵抗,想来三日以前的兵变,竟然将这人吓破胆了,他居然直接就逃了。
张雍杰心中很是看不起这服部千斤,但转念一想,江湖武士虽然单挑很厉害,但是真正身处军队当中,要以一战百,那确实是太为难他了,更别说当时自己这边还有七八百人。
房产中介显然不认可这服部千斤的行为,在一旁冷笑,但是他碍于服部千元的面子,也没有再出言讽刺。
服部千元这时候才说道:“好了好了,我替大家介绍一下。”
服部千元向服部千斤介绍道:“这位是少林玄空大师,当年在大阪,曾经和咱们兄弟有过一面之缘,大哥你可还记得。”
服部千斤上下打量了一下玄空大师,说道:“这玄空和尚跟随大明佛学使团出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服部千元见服部千斤说的不太礼貌,连忙摇头,说道:“大哥久在大明,可否听过一句话?”
服部千斤说道:“二弟,你别卖关子,有话就直说。你知道你大哥向来脾气不好,你说话拐弯抹角,小心家法伺候。”
张雍杰微微冷笑,这服部千斤向来胆小,此刻他又要展现出他作为家族大哥的风范了。
服部千元说道:“大明的江湖上,向来有‘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的说法。大哥总该听说过吧。”
服部千斤这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三鼎甲之一的玄空大师。
服部千斤连忙说道:“哟西,玄桑,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怪我一时眼拙,玄桑莫怪。”
服部千元继续说道:“大哥且莫着急,而这一位,是和玄空大师齐名的残阳剑客,蜀山派绝代高人唐齐远唐大侠。”
服部千斤又佝偻着身体,连忙向唐齐远行礼,说道:“残桑,额,不,唐桑,久仰大名。玄空残阳两位大名如雷贯耳,我服部家族得二位相助,犹如那曹备得卧龙,凤雏一样,大事可期。”
张雍杰听那服部千斤的言语,一来笑他不懂装懂,竟然将刘备说成曹备。二来觉得这服部千斤脑回路有点问题,竟然觉得这玄空和残阳两位高人要加入服部家族的旗下。
想来这服部千斤的武力虽然强,但是他的内力,根本比不上玄空和残阳的任何一人。而玄空残阳作为大明武士中的佼佼者,岂能投靠扶桑?
若玄空残阳中的任何一人投靠了服部家族,那不是凤凰落在乌鸦群吗?你要说这黑铁和尚的伎俩,投靠服部家族还要可信一点。
果然只见残阳剑客微微一笑,说道:“你有几斤几两?竟然自比曹备?欲要将咱们兄弟纳入麾下?”
服部千斤一愣,显然没有听清楚这残阳剑客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听残阳剑客说道:“我等此次前来,只为向你讨要两个人。”
服部千斤不明其意,随口问道:“哪两人?”
残阳剑客继续说道:“根据调查,当年尔等洗劫宁山城的时候,我那侄孙女和那不中用的侄孙女婿被你们一同俘虏了,今天是来向尔等要人的。”
户部千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二弟服部千元带来的这两,三个人,可能是找自己麻烦的。
服部千斤在大明江湖上也闯荡过几年。也听说过“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的说法。
自从那年在长安天马帮败于张雍杰之手,服部千斤再也不敢小看中原武学人士。
服部千斤想到那张雍杰,不过是一名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有自己内力的两到三倍,而且还没有入围这三鼎甲的序列,他都能有如此之武力,那眼下这玄阳和残空岂不是武力更强?强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残阳剑客的问话,服部千斤显得甚为恭敬,小心翼翼的说道:“当年是汪桑去的宁山,阁下应该去找汪桑要人。”
服部千斤的话,让张雍杰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服部千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雍杰只知道服部千斤外强中干,只要对方武功比他低,他就是天下老子第一,喊打喊杀,展现出一代霸主,枭雄的气场。
但只要对方比服部千斤武功高,这人又痿了,要么就是拔脚便跑,要么就是恭恭敬敬,像个听话懂事的小弟。
都说想象经常比事实更差,没想到服部千斤欺软怕硬的程度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
这汪直是投靠倭寇的四大寇之一,按理来说是服部千斤的左膀右臂,顶梁之柱,有大功之人。
但服部千斤轻言细语间,便将责任推脱到汪直身上。他竟然问都不问是哪两人,便直接喊残阳剑客去找汪直的麻烦。
可见这服部千斤当真比畜生还畜生,但让张雍杰没有想到的是,转眼间就有一个比服部千斤更加可恶的人出现了。
而且这个更加可恶的人,居然是玄空和尚。
只见玄空和尚出来说道:“唐兄弟,咱们此刻便不用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服部千元也笑道:“是啊,唐大侠,切勿为这些小事,伤了咱们的友谊。”
残阳剑客唐齐远当即飘退七步,抽出腰中长剑,傲然道:“老夫纵横江湖三十载,武学一道,拥有一些薄名,但对于侠义一道,却没有任何名声,这大侠二字到不了我唐某的头上。”
残阳剑客这一番行动,让场上的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
玄空和尚不悦道:“唐兄弟,咱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还拔剑出来了?”
残阳剑客傲然道:“玄空,一步走错,步步错。老夫劝你回头是岸,切勿一错再错,跟这些倭寇厮混在一起,立场要站稳。”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张雍杰已然能够猜出这玄空和尚必定因为一些事情,与这倭寇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张雍杰想起前年,这玄空和尚非要站出来,逆天而行,强行救下这黑铁和尚,当时就觉得这玄空和尚不像是好人,现在这人和倭寇勾结,果然是妥妥的邪恶之道。
若换平时,张雍杰肯定已经抢出,去好好教训这玄空和尚了。但此刻张雍杰还远远未能恢复武力,自衬绝不是这玄空和尚的对手,不如先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导致这玄空和残阳反目,再相机而定。
只见玄空淡淡说道:“唐兄弟若觉得不妥,前日为何要一同而来?既然来了,此刻为何又要反悔?”
残阳剑客说道:“我来,就是为了剿灭倭寇匪首,服部千斤,为我大明百姓除害。”
玄空摊手道:“眼下以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做的到?不应该啊,唐兄弟怎么做此愚蠢之事?”
玄空的话,无异是说此刻残阳剑客想要以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战胜服部千斤,服部千元,房产中介和他自己四大高手。
还有一个黑铁和尚,黑铁和尚其实武功不低,在江湖上也是妥妥的第二梯队高手,纵横一方不成问题。
玄空和尚认为,依照残阳剑客的智商,即便要反目成仇,也会另外找个合适的时机,也绝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
残阳剑客微微一笑,说道:“玄空,老夫再劝你一句,赶紧过来,与老夫一起,灭掉服部兄弟。”
玄空还在迟疑,服部千元微微笑道:“残阳剑客虽然位列于三鼎甲的高手之列,但想要杀我两兄弟,也不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残阳剑客微微摇头,说道:“玄空,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休怪老夫不顾数十年的友谊,今日就送你上西天,朝拜你佛。”
玄空和尚一阵迷茫,他素知残阳剑客只是一手快剑登峰造极,但若以内力而言,自己还在他之上,为何这会儿,残阳剑客总是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好像自己的性命已然掌握在残阳剑客手中一样。
就在玄空和尚沉思的这一刹那,玄空和尚顿觉一股内力极速从后辈灌入心脉。
这种内力的功夫,玄空和尚也很清楚是哪种武学。
当年在河南,自己曾经相助一名被青铜道人打伤的年青后生,那名后生就是中的这种掌力。
这种掌力,便是现存的天下第一邪功:天师夺力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掌居然是黑铁和尚发动的攻击。
张雍杰也没有料到,这黑铁和尚竟然在此刻,对他的救命恩人,玄空和尚发动偷袭。
事情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180章:巅峰对决
对于‘天师夺力功’,玄空和尚是再了解不过了,只见他愤怒的向黑铁和尚打出一掌,但黑铁和尚偷袭得手,岂会留在原地?当即脚步一溜,便闪退到残阳剑客身边。
玄空不再追击,怒道:“区区‘天师夺力功’岂能伤的了老衲?”
黑铁和尚淡淡道:“虽然伤不了你,但这档口你认为你有时间疗伤吗?”
张雍杰知道这‘天师夺力功’的厉害,当年大姐杨杉被此掌力打伤,硬是花了七日的功夫,方才化去。
眼下这玄空和尚中掌,他必须立马运功疗伤,才能保全内力。张雍杰现在才明白为何残阳剑客说的那么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已经买通了黑铁和尚,突然给于重击。
玄空和尚皱眉道:“为什么要偷袭老衲?”
黑铁和尚嘿嘿笑道:“不为什么,只不过跟这些倭寇厮混在一起,佛爷觉得丢我仙教的脸面,恕不奉陪。”
黑铁和尚这句话让张雍杰大感意外,想这黑铁和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居然也能意识到和倭寇勾结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张雍杰心想,就凭黑铁和尚此刻之所作为,将来要除去这个祸害,必须给他留一全尸,以做嘉奖。
玄空和尚当即不再迟疑,转头对服部千元说道:“我只需半个时辰即可疗伤,服部君请替老衲护法。”
张雍杰心想,凭借大姐杨杉的绝世内力,都要七天才能疗伤,你玄空和尚有几斤几两?竟然想半个时辰除去这‘天师夺力功’的劲力?怕是还没有睡醒,痴人说梦哟。
服部千元当即说道:“玄空大师请放心,咱们兄弟定当全力维护大师周全。”
玄空和尚当即席地而坐,开始运功疗伤。残阳剑客傲然道:“玄空,从此刻开始,老夫与你割袍断义,恩怨两清。”
服部千元叽里咕噜的一阵言语,那房产中介当即飞身抢出,与残阳剑客交手到一起。
房产中介用长刀作为武器,他的刀法也是以速度见长,他二人相交在一起,只见一阵刀光剑影,张雍杰根本看不清楚两人招数。
张雍杰暗暗吃惊,想不到这房产中介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必然是中原武林之劲敌。
张雍杰心想,不知这服部千元的功夫又怎么样?但想来也必然不会太低。
残阳剑客一招‘夺命无情’,刺向房产中介的腋下,这一招附上了深厚的内力,剑尖不断颤抖,发出嗡嗡之音,显然这一精妙的功夫已然是天下剑招最为高深的一招。
张雍杰自衬,即便是在自己内力最为顶峰的时期,面对残阳剑客这一招,都不一定能够逃脱,更别说破招了。
房产中介面对这一招,虽然嘴上叽哩哇啦,显示出惊恐之态,但却并未躲避,当即反手用长刀劈砍而去。
只听见噼里啪啦一声,刀剑竟然同时折断。房产中介心中大惊,自己去劈砍这老头的长剑,竟然自己的刀也被他的内力震断了,还好刚才‘反手一刀斩’也砍断了这老头子的长剑,为自己挽留了一丝薄面。
残阳剑客将手中断剑一扔,冷笑道:“阁下能有如此快刀,也算是人才,唐某深感佩服。那么,就看阁下能否接住接下来的招数。”
残阳剑客说完,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说是短剑,因为它比普通的匕首稍微长那么一点点,但又比一般的长剑要短太多。
俗话说,兵器类,都是一寸长,一寸险。这残阳剑客此刻失去了长剑作为武器,他还能发挥出‘残阳剑法’的厉害性吗?
张雍杰心中大感焦急,只恨自己平时都是空手对敌,以内力取胜,因此便没有常备武器在身边,若是此刻自己身边有把长剑,或者是‘血饮宝剑’借给残阳剑客用用,也定然能够打的这些倭寇找不到东南西北。
房产中介其实从方才的比拼当中,已然知道自己不但在招数上逊色这精干瘦小的老头子,而且在内力上,更是弱了一大半,当下心中有些怯场。
但是东瀛扶桑的‘武道’精神,不容许他后退。所以他换了一把长刀,硬着头皮往上冲去。
残阳剑客眼疾手快当下一招‘马赛回旋’快速转身到房产中介身后,直接将短剑刺入房产中介的心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这一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方才房产中介还能凭借手中快刀,与残阳剑客纠缠一阵,没想到转眼就被残阳剑客秒杀?
服部千元,服部千斤两人无不惊讶。房产中介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在扶桑,这房产中介的武功,是唯一可以和他们两兄弟一较长短的人。
他居然被残阳剑客秒杀?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那服部千斤更是被吓破了胆子,当下扯着服部千元的衣角,疯狂提示现在该撤退了,也许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残阳剑客一把将房产中介推到,这人心脏被刺,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
残阳剑客用衣角将短剑上的血渍搽去,淡淡笑到:“世人都知道残阳剑法一共三十三式,但却没有人知道这最后的三式绝招在短剑上。”
残阳剑客又道:“方才那一招‘马赛回旋’尔等可看清楚了?”
张雍杰身在高处,都没有看清楚这一招到底是怎么走位的,只觉稀里糊涂这把短剑便出现在房产中介的后背心脏处。就好像时间出现了纰漏,将具体走位运剑动作给省略了。
张雍杰都没有看清楚,那身在平地的服部千斤,服部千元两兄弟就更没有看清楚了,即便是房产中介已然倒地身亡,他们都还是有一种碰见了鬼的感觉。
残阳剑客又笑到:“‘残阳剑法’最后三式绝招,正好解决尔等三大倭寇,下面谁来送死?”
现在服部千斤已经悄悄躲在服部千元的身后去了,生怕这残阳剑客的目光注意到他。
张雍杰此刻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有残阳剑客在此,这些倭寇中的高手今天可是跑不掉了。
在张雍杰的眼里,这服部千元和服部千斤现在跟个死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服部千元干笑两声,手拿一把长刀,尴尬的说道:“唐桑的剑法,确实令我等兄弟佩服万分,兄弟不才,也只好班门弄斧一番。”
张雍杰见服部千元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敢应战,先不考虑这人是都敌的过残阳剑客,就凭这份气场,也可以看出他的武功显然要高出房产中介和他老兄服部千斤一筹了。
服部千元不但武艺,勇气都高处服部千斤一等,就连礼貌上,也比服部千斤强出许多。动手之前,服部千元甚至很礼貌的向残阳剑客鞠了一躬,以示以武会友。
残阳剑客见此并不还礼,说道:“此刻大明与扶桑,说不上是朋友,这些过场就少来了。”
就在残阳剑客即将动手之前,一股不可忽视的内力向他的后背灌输而来,极速向残阳剑客的心脉发动攻击。
张雍杰影藏在高处,将这一变故看的清清楚楚。就在方才那一刹那,黑铁和尚又是一掌极速打向残阳剑客。
很显然,又是‘天师夺力功’,残阳剑客惊恐万分,当即转身一剑向黑铁和尚的咽喉处刺去,无奈短剑短了半分,残阳剑客这一扑,虽然在黑铁和尚脖子上划了一道痕迹,但却并未割破动脉,被黑铁和尚飘退躲闪了。
玄空和尚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唐兄弟,做事要用脑,今翻你丢掉性命在此地,完全是因为做事不用脑子,你怎么会想到收买黑铁老弟?”
张雍杰彻底愤怒了,没有想到这黑铁和尚竟然这般可恶,他居然是个双面间谍。
先前还觉得这黑铁和尚不肯与倭寇沆瀣一气,虽然可恶,但也毕竟是我大明男儿,因此还高看了他一下,没想到转眼间这人便露出真面目。
残阳剑客单手衬地,咬牙道:“可是方才他明明对你发掌,从你全身神色来看,你确实已经中了‘天师夺力功’,这怎么可能伪装的出来?”
玄空和尚挥手道:“黑铁老弟若是不真发掌,又怎么能够骗的了你?”
黑铁和尚悠悠道:“方才玄空大师身上,只承受了一成掌力。而现在,佛爷可是用上吃奶的劲儿了。嘿嘿,你要是没有两三天的运功,你是无法解除这‘天师夺力功’的掌力。”
玄空和尚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你认为你有两三天的时间吗?”
张雍杰想起那年在渝州官道上,想起青铜道人向自己介绍‘天师夺力功’,发掌之人力道深浅,决定中掌之人是否可救。
当日大姐杨杉中了‘天师夺力功’,竟然花了七天七夜才化去这邪功的掌力。而眼下,黑铁和尚的武功,和青铜道人差不多。残阳剑客受他全力一掌,居然只要两三天的功夫,就可以解除‘天师夺力功’之掌力。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当年向大姐杨杉发掌之人,武功远远高出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那么当世能有这份掌力的,不是玄空便是残阳。
玄空和尚又说道:“当年在河南,老衲曾经救过一名被‘天师夺力功’打伤的年轻人,老衲花了七天七夜为其疗伤,不是老衲心好,而是老衲欲要从他受伤的情况,从侧面悟出‘天师夺力功’,若不是为此,当年两天便可替他解了劲力,不至于让他留下脸色苍白,体弱多病的后遗症。”
张雍杰从玄空和尚这一番话,听出了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就是当年病猫子大哥留下脸白多病的后遗症,完全是因为这玄空和尚并非真心相助。
第二个意思便是这玄空和尚也会使用这‘天师夺力功’,如此,当年大姐杨杉所中的掌力,很有可能便是这玄空和尚发出来的。
玄空和尚又道:“所以,由于老衲会使用这套邪功,加之黑铁老弟出手甚轻,所以老衲可以在这一时三刻解除邪功。而唐老弟显然是没有这个运气了,既然方才唐老弟与老衲割袍断义,老衲虽然深感痛心,但也无法阻止唐老弟与服部君的比试了。”
玄空和尚一直称呼残阳剑客为唐兄弟,而此刻局面,竟然改口称呼为唐老弟了。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再称呼为兄弟?
服部千元表情颇为惊讶,很显然他事先是不知道这黑铁和尚是个双面间谍的。服部千元当下对这玄空和尚的防备之心又多了一分。与这种人共同谋取目标,无异于与虎谋食,不得不小心应对。
服部千元站在原地,并未动手。服部千斤却一把将服部千远扯到旁边,站出来说道:“二弟你让开,面对这种棘手的人物,还是让大哥来处理。”
张雍杰已经没有心思对这服部千斤作出评价了,先前他胆小如鼠,竟然躲到他兄弟的身后,此刻见到残阳剑客身受重伤,他又迫不及待的站出来逞英雄了。
张雍杰搞不清楚这服部千斤怎么好意思变这个人的,简直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残阳剑客又狂吐两口血,根本无法站起身来,无力一战。
玄空和尚见此情况微微摇头,说道:“念你我少年相识,相交四十余年,这档口就不让你受辱了,老衲亲自送你上路。”
说完玄空和尚当即飞身抢出,一掌拍向残阳剑客肩膀,将残阳剑客打飞三丈之远。
残阳剑客武功虽然高强,但怎么能够受的了这接二连三的重击?待他落地之时,已然断气了。
张雍杰此刻并未恢复内力,武功大打折扣,最多能和黑铁和尚之流的斗一阵,而且还不能稳胜。这种时候,他又怎么能够和玄空和尚等绝顶高手相抗呢?
尽管张雍杰知道此刻飞身抢出,无异于找死。但他为了救下残阳剑客,他还是热血上冲,飞身抢出。从服部千斤欲要动武的那一刻,张雍杰就离开了原有的位置。
但他还是来的太晚了,当张雍杰刚刚飘落在沙滩上的时候,玄空和尚的掌力已然打落在残阳剑客的肩膀之上。
残阳剑客没有救到,而张雍杰转眼之间也落入险境。
第181章:飞龙升天
张雍杰飘到沙滩上的时候,残阳剑客已然断气,张雍杰挥袍而怒,他当然也能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当即手扣一枚鹅卵石,使出全身劲力打向莫钱。
不管今天是生是死,先把莫钱这个二寇处理了再说。更何况,莫钱此刻正是二寇与服部千斤互通信息的桥梁,除去他,多多少少也能有点用处。
更何况,张雍杰清楚的知道,依照自己今天的武功,根本无法与在场的诸多高手相抗。
莫钱大叫一声‘李’之后,这一枚石子正好击中他脑袋,当即倒地二亡,这后面的容豪两个字便没有叫出来。
如果他叫出李容豪三个字,情况也许会有些变化。
在场除了服部千元和几名喽不认识张雍杰,其余人士,如服部千斤,黑铁和尚都是认识张雍杰。
玄空和尚虽然与张雍杰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也知道眼前这人是残阳剑客的侄孙女婿,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千岛张少侠。
不过遗憾的是,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千岛张少侠,早已经被白龙会大龙首赵千里封印住了内力,根本不足为惧。
玄空和尚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在附近,不过老衲到是很想笑。”
张雍杰傲然挺立,说道:“你想笑什么?”
玄空和尚一摊手,指着残阳剑客的尸体,说道:“方才你不出来相救,此刻又跑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张雍杰还未搭话,玄空和尚继续说道:“哦,老衲知道了,如今这千岛张少侠早已失去了内力,瞧你这身板,连一个普通大汉都打不过,出来无异于找死。”
服部千元听见众人如此说话,心里也明白这人是谁,当即笑道:“原来这就是中原武林曾经鼎鼎大名的千岛张少侠,在下久在东瀛,却也听说过阁下的威名。”
服部千斤立马站出来,说道:“哟西,你们都让开,这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我的脸面。咱们的‘武道’精神,必须要求我亲手除掉此人,挽回颜面。”
张雍杰冷冷道:“阁下既然这么看中‘武道’精神,上次在高邮湖相遇,怎么不战而逃?”
服部千斤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这十几个月来,他也听说过张雍杰内力被废的消息。但他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出现在离岛之上。
他们没有任何一人知道,这张雍杰就是前几天率众拿下万江山岛的‘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头领,李容豪。
但是很显然,不管是张雍杰也罢,还是李容豪也好。这一群人显然不可能留他在世上。
服部千斤已然挥掌袭击二来,张雍杰知道今天无幸,加之在武学具体招数上,一直是张雍杰的短板,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动作。
张雍杰拥有的,只是一路平推,直接内力厮杀。
二人掌力刚一接触,便碰的一声,气流激荡。服部千斤生性胆小,比较这张雍杰失去内力,他只是听说,所以他小心的发出第一股力道,刚与张雍杰相交,便撤开掌力,与张雍杰脱离接触。
经过这一番试探,服部千斤当下确认这张雍杰内力确实受到极大的损害,此刻与当年在长安相比,远远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当年在长安,张雍杰的内力,是服部千斤的两三倍。而此刻,情况倒转过来了,服部千斤的内力,是张雍杰内力的两三倍。
服部千斤认为,此刻正是他大展英雄气概的时候,毕竟‘武道’精神,不容亵渎。
想到这里,服部千斤当即叽哩哇啦,运用起体内排山蹈海的内力,一股脑儿的向张雍杰体内倾泄而去。
看那服部千斤此刻的表情,凶狠可怕,好像任何人胆敢得罪他,他将要展露‘铁血手段’,让别人知道知道厉害。
服部千斤认为,让这张雍杰接的了第二招,算他给‘武道’精神抹黑。
张雍杰虽然向来瞧不起服部千斤,但是回归具体问题上来,此刻服部千斤的内力当真是强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突破自己的防线,向体内灌入。
张雍杰大惊,在这电石火花之间,他体内的内力根本无法抵抗,张雍杰当即将服部千斤的内力往自己的丹田处引来。
张雍杰本意是希望通过赵千里设置的内力制约,来阻挡服部千斤的内力,然后自己丹田之外的内力再择机回冲服部千斤体内。
既然自己的内力被赵千里困死在丹田之内,那外面的内力也应该无法突破赵千里的制约攻入丹田之内。
但没有想到,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服部千斤的内力不断的冲击着赵千里设置的那道制约,那道制约竟然比之前溃败的速度提高了数十倍。
张雍杰心念一动,想来这道制约也许转念之间便会被消除掉。
想到这里,张雍杰连忙催动丹田之内的内力,极速回旋,配合服部千斤的内力,对赵千里的那道制约内外夹击。
不一会儿,赵千里设置在张雍杰丹田之处的那道铜墙铁壁,被张雍杰和服部千斤内外夹击,打的支离破碎,终于碰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刻张雍杰的内力正在丹田之处极速回旋,由于丹田的空间极为有限,张雍杰内力回旋自转速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由回旋产生的巨大引力,当即将服部千斤的内力卷了个干干净净。
服部千斤大惊,想连忙撤掌,但这档口已然晚了,不但他的真气不断外泄,连内力本元也被张雍杰丹田之处的这股引力牢牢缠住。
一刻钟的功夫,张雍杰竟然将服部千斤的内力全部吸收干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岛吸功**’?
是不是‘千岛吸功**’张雍杰并不知道,张雍杰知道的是此刻体内内力不断膨胀,不但赵千里的内力制约被解除,反而服部千斤的内力也被自己吸纳,为自己所用。
张雍杰顿觉体内气流涌动,异常难受,当即牵引那团极速自转的内力,向服部千斤打去。
服部千斤本身的内力被张雍杰吸了个干净,此刻又如何能够抵挡这一重击?当即筋骨寸断,远远的飞了出去。
待他到底之事,服部千斤已然狂吐鲜血,倒地身亡。
不行,张雍杰仍然觉得体内内力太多,全身胀痛,当即跟着一掌打向玄空和尚,玄空和尚见此大惊,当即侧身躲过。
张雍杰这一掌力喷薄而出,直接将玄空和尚身后的一块巨石打成五六个小块。有些小块炸裂开来,洒向沙滩。
恰好那块巨石是背后山体的一块重要奠基石,这块石头炸裂,引发整个山体应力分布体系的崩溃,当即半面山坡纷纷垮塌,将沙滩淹没了一半。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那块大石头炸裂,引发山体垮塌。就像是一间房子的沉重墙垮了,导致房子垮塌一样。
但是在外人看来,张雍杰这一掌,竟然打垮了一匹山,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啊。
要是那些说书人看到这种场景,必然再艺术加工,将张雍杰吹捧成为一掌劈山断江,说成神乎其神,再夸张点就成神仙的那种感觉了。
服部千元眼疾手快,将服部千斤的尸体向海边转移,方才不至于让垮塌的山体掩埋。
张雍杰极速飞向山巅,转身回看,这半匹山体已然将残阳剑客,房产中介,莫钱的尸体掩埋,而那五六名小喽也毫无疑问的被掩埋了。
服部千元带着服部千斤的尸体,玄空和尚,黑铁和尚等三人一鬼此刻已然极速撤退到海边,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打出了这一掌之后,张雍杰顿感全身轻松许多,当即随便运用内力,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力,远比当年巅峰时期的内力还要高,而这高出的内力自然是服部千斤的内力了。
张雍杰知道,自己无意间,将服部千斤的内力吸纳过来,为自己所用了。
张雍杰觉得这可真有意思,当即又催动丹田之处的内力,极速打转。
但是由于没有赵千里的那道铜墙铁壁的包围,这丹田内的内力再也无法自转到方才那么快的速度了。
张雍杰颇觉遗憾,要是能够使丹田之处的内力极速自转到方才那么快,甚至跟快,岂不是这天下任何人的内力,都可以轻松的席卷过来,为自己所用?
这必然就是‘千岛吸功**’的精要所在。但是张雍杰自称此刻自己的内力已然是天下匪夷所思的高度,想必天下已经无人能敌,要那么多内力也没有。
张雍杰想到服部千斤已然死去,那玄空和尚,黑铁和尚,服部千元等人必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换句话说自己此刻的内力到底有多高,这些人也不知道。
张雍杰哈哈大笑,用大笑来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张雍杰想起王以安,王以清两兄弟会一招‘乾坤回旋掌’,能够调动别人的内力,正符合眼下的情况。
张雍杰当即得意道:“区区一招‘乾坤回旋掌’,便将服部千斤的内力转移到大石头上去,看来这服部千斤的内力修为太浅了。”
张雍杰这话的用意,自然是想骗大家方才那一掌,其实是服部千斤的力量所发出来的。
这样的话,服部千元,玄空和尚和黑铁和尚都会小看自己,才能出其不意将这三人掌毙于此地。
黑铁和尚手一指,说道:“你怎么会使‘鬼雾派’的‘乾坤回旋掌’?”
‘鬼雾派’这三个字,张雍杰还是头一次听说,对这个门派一点儿也不了解。
但是编谎话自然要编的圆一点,张雍杰得意道:“想来这天下最笨的人就是你,王以清和王以安两兄弟,与你张爷爷同属青龙会上位旗下,你张爷爷会使这‘乾坤回旋掌’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服部千元说道:“看样子这人武功内力很高,那些说书人又在编鬼故事,骗鬼呢,咱们快走。”
服部千元的话刚一说完,他三人一鬼便极速登上一座小船,三人同时催动内力向深海划去。
张雍杰见状连忙追赶,但他‘幻影两千’的轻功身法,缺失了在水里的关键一环,所以在海水中,张雍杰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张雍杰淌在海面,远远大喝道:“玄空和尚,你跑得了和尚跑不到庙,待我返回中原,你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张雍杰这话的本意是想提醒玄空和尚,如果自己回到中原,自然要大加宣传他勾结倭寇的事情。所以不用跑了,赶紧回来跟自己决一死战。
那玄空和尚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当即已然将小船划的更远了。
张雍杰知道眼下已然无法追赶上他们三人一鬼,当即返回离岛。
张雍杰估摸着残阳剑客尸体的位置,从松软的泥土中将残阳剑客刨了出来,将残阳剑客埋葬在离岛的最高处。
张雍杰将残阳剑客的那把短剑藏于身上,心想将来将此物交给唐门,好替残阳剑客报丧。
张雍杰想起残阳剑客不肯与倭寇为伍,心中颇感敬佩,这人又是唐妍的三爷爷,依照世俗礼法,那也相当于自己的三爷爷。
张雍杰跪在坟前,三拜之礼之后,说道:“三爷爷一世英雄,却没有想到最后却被玄空这秃驴所害。不过三爷爷放心,将来孙女婿必将手刃玄空,为三爷爷报仇。”
跪拜结束,张雍杰心想当年残阳剑客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经过秦岭深处的鸳鸯洞呢?
但是现在残阳剑客已然仙逝,这问题显然无解了。
如果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解开这事,必须从天龙法王身上找答案。
思考一会儿,本岛那边,已然是火光冲天,显然又有大事发生。张雍杰不再停留,当即加快速度向本岛游去。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目前的情况是,虽然知道莫钱勾结了一些二寇,欲要反叛‘宁山民间灭倭大队’,但是,这是否意味着两百二寇全盘反叛?
难道要将两百二寇全部除掉,一个不留吗?这个问题有点困扰张雍杰,让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毕竟那是两百条人命啊。
等到张雍杰回到本岛广场的时候,才知道此刻两百余名二寇,已然全部被老谢给处决完了。
原来老谢自从和张雍杰认识,并且相处这十八个月以来,对张雍杰的为人也比较了解。
老谢知道张雍杰一般都是嘴上说的厉害,其实内心还是比较软的,具有一种妇人之仁。
老谢认为,很多残酷的话,张雍杰说的出来,但是做不出来。
老谢知道,十八个月前,张雍杰充当头领的时候,就率先言明,自己脾气不好,随时想杀人之类的话语。
但是这十八个月以来,也并不是没有不听话的人,但张雍杰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根本就没有杀过一个人。
老谢担心张雍杰下不了决心,所以当他传达切口等命令之后,又见张雍杰不知去向,老谢当即假传命令,当即在广场埋下重重伏兵,再将所有二寇全部召集到广场上,全部给处决了。
张雍杰一脸懵逼,看着密密麻麻的死了两百多个人,张雍杰的心态还是有点毛骨悚然。
老谢当即道:“禀报李头领,这群二寇想要造反,已被属下给处决了。”
张雍杰皱眉沉思,这老谢居然自作主张,替自己下达命令,将这群二寇全部杀死了,万一这里面还有些人是好人呢?
老谢见张雍杰表情,当即说道:“李头领,二寇这些年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当年洗劫宁山,就有他们的一份血,他们手上沾满了鲜血,凭什么他们就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机会?”
老谢这话可谓是直接击中张雍杰的灵魂深处,特别是哪句‘凭什么他们就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机会。’更是说到张雍杰心坎里去了。
张雍杰显然只能接受眼下的局面,毕竟不可能为这些二寇和老谢翻脸。
老谢这人虽然比较老油条,是个偷奸耍滑之辈,又是爱抬杠的高手。但是他毕竟这十八个月来,从来没有动过向倭寇投降求饶的心思。
张雍杰拍拍老谢的肩膀说道:“这事干的好,不过下一次,还是别越权行动。”
如果张雍杰只说‘这事干的好’这五个字,定然吓的老谢灵魂出窍。
不过张雍杰后面的话语,无疑代表已经原谅了老谢此次假传命令的罪过,不会再事后报复。
老谢当即点头,说道:“是,是是,下次不会了。”
张雍杰抬头看看天色,天还未亮,当即说道:“本来想让兄弟们再睡这最后一个好觉,但是眼下情况不允许。”
张雍杰接着道:“老谢听命,立即传令各岛兄弟,将岛上工事尽可能的破坏,房屋尽可能的焚烧,天亮造饭,饭后立即登船,出海迎战汪寇。”
老谢当即领命,但是他并不出发,直接一发火流星冲天而起,少时这十来座海岛均燃起熊熊大火。
张雍杰见到这些大火,知道老谢又是提前安排好了的,只等自己一声令下,便可以行动。
张雍杰说道:“你这人不错,很有些才干,就是有些老油条了。”
老谢拿了一支火把,递给张雍杰,示意他焚烧本岛的房舍,跟着笑道:“李头领这话,不知是褒奖还是指责,倒让谢某猜不准了。”
张雍杰当即一把火扔向那房屋,房屋周围早已有准备好的树油,不一会儿便火光冲天,跟着连二寇的尸首一起火化了。
大明嘉靖三十八年,三月二十四,海面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而且风向是自东而西,张雍杰等人知道,大明故土是在西边,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张雍杰的船队已然离开‘万江山岛’三十海里,在海面上排成三列,迎战汪寇。
第一列,是由一艘汪寇留下的破旧战船改装而来的旗舰,带领着十二艘相对较大的船只组成的主力部队。
第二列,是由十艘相对较大的战船组成的机动部队,负责随时激动支援。
第三列,是由十二艘中等船只组成的后勤保障船队,与第一列第二列船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向偏向西边。
旗舰上已然拉起‘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大旗,期待已久的海战,即将展开。
第182章:小海战上
现在汪寇的舰队距离张雍杰的旗舰只有十海里,张雍杰已经能够远远看见对方的旗号。
此时此刻的张雍杰,对于排兵布阵,毫无经验,全靠想象,眼看大战即将展开,心中的这股豪气,油然而生。
毕竟这也是为大明剿灭倭寇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不愧为大明男儿的身份。
张雍杰心想,要是能够准确的找到汪寇的旗舰,再由自己先行乘坐小船,凭借自己的惊人武艺,便可快速登船,对汪寇实行斩首行动。
如果这种设想成为现实,将对战局起到很关键的作用,使己方胜算大大增强。
想到这里,张雍杰当即命令水手放下一条小艇,由自己乘坐小艇,先行向汪寇战队划去。
老谢连忙阻止道:“李头领切勿打此荒唐之仗,你作为‘宁山民间灭寇大队’指挥官,岂能轻易离开旗舰?你这一走,谁来指挥战局?”
郑大叔和李大叔两位,也早已被张雍杰任命为一只小队的队长,见到张雍杰如此行动,纷纷也来劝阻。
张雍杰心想汪寇的船队密密麻麻的,如果真的交战起来,可谓是九死一生,必须要冒这个险,对汪寇进行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一旦成功,将使汪寇的船只顿时群龙无首,阵型被破坏,到那时候,这一战胜算将会更大。
张雍杰皱眉思考,当即对老谢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相机做出决断。”
张雍杰这一番话,自然是将老谢当作自己的副手,授予老谢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做出命令的权利。
安排已毕,张雍杰当即划着快艇,向汪寇船队方向划去。
当张雍杰的小艇距离汪寇舰队还有五海里的时候,张雍杰生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前方汪寇的船只,就像大的吓人。
那些主力战船不但比汪寇留在本岛上的那条破船大两倍有余,而且比之当年汪寇洗劫宁山之时的船只更为庞大。
张雍杰此刻已然距离汪寇的船队还有一海里,即将进入弓箭,强弩的射程范围之内。
当时虽然大炮已然问世,但毕竟造价昂贵,不是一般的舰队都能装备火炮。
所以当时战船的武器,大多以弓箭,强弩为主。
而交战的方式,在稍微远处的时候,直接用裹上树油之类的火团,发动第一轮攻击。等到双方的战船相交,那便互相登船,进行肉搏。
张雍杰此刻距离汪寇的战船已然很近,近到要仰望汪寇的战船了。
张雍杰只觉得这些战船无比庞大,船头好像有燕京城墙那么高。
虽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是夸张的并不过分,给人的感觉确实是很高大。
汪寇的主力舰队,绝大多数都是这种船只,这仗能打的赢?
张雍杰俾倪天下,纵横江湖,从来不把汪寇和倭寇放在眼里,但那只是战略上藐视敌人。
张雍杰并未达到不识自己有几斤几两的狂妄地步,当即判断此战双方极为不对等。
先前还觉得是九死一生,至少有一丝胜利的希望。但此刻,张雍杰已然绝望。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强行和汪寇交战,进行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无异于找死。
张雍杰当即调转小艇,向本队方向划去,但当张雍杰调转小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方的舰队,早已向西北方向转移。
当时的情况是,汪寇的船队在正南面,而‘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战船是在正北边。
现在本队战船向西北方向转移,显然是一种逃跑行为。而这逃跑的命令,显然是老谢下达的。
张雍杰感到又庆幸又愤怒,愤怒的是老谢这厮,居然不管自己这个头领,拿着鸡毛当令箭,竟然私自跑了!庆幸的是,老谢的这个命令做的很对。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还要留下来挨打吗?
但是汪寇岂能轻易让‘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战船跑掉?
这‘宁山民间灭倭大队’将他几年来用心经营的万江山群岛,付之一炬,如果让这群人逃回大陆,那不是把他汪直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汪寇的船队,当即窜出六七十条快艇,插一句,这些快艇,当然是从大船上放下来的,每条快艇坐着八名二寇,直接向西北方向追去。
快艇吃水量浅,只要能够缠住‘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只,便能为大船杀到争夺宝贵的时间。
张雍杰也察觉到了汪寇的这一战略企图,当即滑动小艇,以最短的方向,向汪寇的快船必经之路划去,企图阻挡这些快船。
嗖嗖嗖,已经有十来只弓箭向张雍杰射来。
好的!大明嘉靖三十八年,三月二十四日,下午四刻,宁山民间灭倭大队’与汪寇的海战正式打响,此战由汪寇船队率先开火。
不过张雍杰作为千岛张少侠,日常躲弓箭,这个是没有问题,他很轻易的便躲过了十余发弓箭。
张雍杰侧身躲于小挺,催动内力,极速向前奔去,待距离汪寇追击队伍还有十丈之远的时候,张雍杰当即腾空而起,一招雄厚掌力,从天而降,打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快艇。
张雍杰一阵横扫,那条快艇当即鸡飞狗跳,一片狼藉。转眼间,张雍杰已然掌毙十来位二寇。
张雍杰不但武力登峰造极,而且他自小生长在千岛湖,因此水性也是杠杠的棒!
只见张雍杰当即跃入海中,将汪寇的快艇不断的打出大洞,使海水灌入船中。
而等那些二寇落水,张雍杰便使出千岛电劲,直接将这些二寇电晕。
优秀!这番交战,张雍杰充分展示了他的绝世武功与英雄气概,让那些二寇嗔目结舌,闻风丧胆。
但是,由于张雍杰单枪匹马,势单力薄,不但要攻击身边的快艇,还要分心躲避远处射来的弓箭,所以张雍杰的狙击效果十分有限。
那些快艇上的二寇,由于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他们也没有土豪式的向张雍杰射箭。大部分船队均直接忽视张雍杰的存在,直接向远处的船只追击而去。
张雍杰虽然很是勇猛,已然破坏了十来艘快艇,但是汪寇的这支追击部队,有六七十条快艇,岂是张雍杰一人之力能够阻挡的住?
尽管张雍杰浴血奋战,已经拼尽全力,但仍然有五十余条快艇突破张雍杰的阻挡,极速向‘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只追击而去
如果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成语来形容张雍杰的行为,那就是‘螳臂挡车’。
甚至连张雍杰本人也有这样的感觉,当然这个成语用的不太恰当。因为‘螳臂挡车’这个成语,是形容非正义的一方,不能用来形容张雍杰这种正义的行为。
汪寇的大船正在向自己靠近,张雍杰知道,大船上可是不缺弓箭,只要自己进入汪寇大船的射程范围之内,必然被弓箭射成筛子。
张雍杰当即夺了一条快艇,一边尾随汪寇的快艇,一边处理那些速度稍慢的快艇上的敌人。
张雍杰心中颇感烦躁,按照目前这情况,汪寇的快艇部队必然追上‘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队,一旦纠缠上了,被汪寇一网打尽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张雍杰发现,‘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只,竟然分出了六条战船,不但放弃了撤退,反而迎面向汪寇快艇冲击而来。
张雍杰拍手称赞,好老谢,当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还知道壮士断腕,派人断后。
只要断后船只能够牵制住汪寇的快艇队伍,就能为‘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大部分船进一步的脱离战场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战船,属于中等船只,一条船能够容纳三十来人,因此这六条战船,数量虽然少,但是人数上也有一百八十余人。
而汪寇的快艇数量虽然多,但是每条快艇也就八人左右的编制,此刻快艇上的二寇加起来也就四百人左右,双方差距也就一倍左右,并不是绝对的碾压。
只见六条战船分散开来,尽可能的堵住汪寇快艇的来路,双方相聚还有半海里,当即互放箭矢,又是一阵疯狂战斗。
此刻,汪寇的快艇部队,被张雍杰和本队分出来的六艘战船南北夹击,已然伤亡惨重。
快艇上有些二寇,此时才发现身后这一人,说起来是一个人,但是感觉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人绝不可以轻视。
那些恼怒的二寇杀红了眼,当即纷纷向张雍杰发射弓箭,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身后这个难缠的家伙送上西天再说。
张雍杰大惊,连忙大吸一口凉气,当即一头扎进海水之中,企图通过海水的阻挡,来减缓弓箭的速度。
此举虽然奏效,但是还是有两只箭矢擦着张雍杰的手臂而过,擦破了皮,沁出一丝血迹。
张雍杰身处海水,憋住呼吸,无法长久坚持,必然择机浮出水面换气。
快艇后方的一些二寇也猜想这厮必然要付出水面,进行换气。因此他们都冷静的看着周围的情况,一旦有风吹草动,必然立马弓箭伺候。
张雍杰强行睁开眼睛,欲要观察海面的情况。海水刺激眼球,生辣发疼。但此刻身处战场,随时随地可能丢掉性命,又岂能怕疼?
海水毕竟浑浊,只能勉强看着船只的位置,无法看清楚其他景象,张雍杰不及细想,当即选择向上猛冲一条快艇。
一方面使快艇上的人无法站稳,落入水中,届时就可以凭借千岛电劲送这些二寇上西天。
另一方面也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利用快艇的遮挡,及时换气。
顷刻间,‘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断后船队,已然同汪寇的快艇追击部队接触在一起,双方赤膊上阵,展开了肉搏。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眼间便被战争夺去了生命。
有不少人员纷纷落水,张雍杰怕千岛电劲误伤了同一阵营的大明男儿,当即不再发动千岛电劲,而是跃出水面,同敌人交战在一起。
只花费了两刻钟,‘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断后船队,便将汪寇的这股快艇追击部队全部歼灭,但是本部也付出了一百余人的伤亡为代价,可谓代价惨痛。
汪寇,包括他手下的一些指挥人员,看到如此阵仗,纷纷痛心疾首,但是也无可奈何。
这海面作战,那只能靠船的速度前进,虽然看的到前方的景象,却无法飞过去相助。
张雍杰立刻登上船只,喝道:“大伙儿赶紧撤退,尽快与汪寇的战船脱离接触,与本队汇合。”
能干的水手当即调整风帆,船队快速向西北方向前进。
无论如何已然消灭二寇五百余人,已然是战果累累,可谓打了一个打胜仗,大伙儿的心情都是很振奋。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海上的天气波诡云谲,让人稀里糊涂的,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吹着自东向西的微风,转眼间风向竟然变了,变成自北向南吹的狂风了。
汪寇的船队在南方,这股北风,将眼看就要与汪寇脱离接触的‘宁山民间灭倭大队’船队往南吹动了不少。双方的距离又变短了。
不少人抱怨道,这突然而来的北风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不是不把‘宁山民间灭倭大队’放在眼里?
抱怨是没有用的,无论怎样抱怨,都得面对事实。
汪寇显然也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当即收了风帆,努力的将船队停留在原地,以逸待劳的等待着‘宁山民间灭倭大队’船队的靠近。
这种时刻,不需要命令,‘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队,便已经不约而同的收起了风帆,并且尽力的向西北方向划去。
但是不起作用,‘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只较小,跟随风向往南移动的速度,始终比汪寇的大船要快的多,如果风向再不发生变化,两支船队必然再次相遇。
这种情况,想不打都不行了,看来这是上天要让大家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必须血战到底。
老谢已然命令所有船只均扯起风帆,极速向南冲去,这种命令让张雍杰感到不可理解,难道嫌死的不够快?
张雍杰示意身边六条战船先别拉风帆,尽快与本队汇合之后,再做决定。
片刻之后,身边六条战船上的人都注意到本队战船并不是向正南方向移动,准确的说是往西南方向移动。
原来老谢企图借用小船的速度优势,从汪寇大船的西边尽快冲到南方去。再利用风向,极速向南撤退,与汪寇脱离接触。
明白了老谢的战略意图之后,张雍杰觉得此举必然与汪寇进行局部战斗,很有风险,可谓兵行险招。
但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张雍杰当即命令身边六艘战船拉起风帆,调整角度,以最合理的路线,与‘宁山民间灭倭大队’本队汇合。
一切安排就绪,张雍杰随口说道:“要是咱们冲到南方去,又突然刮起自南向北的南风,那就该好好给老天爷算笔总账了。”
虽然大家都尊称老天爷为爷,认可他为神仙。但炎黄子孙从来也没有把什么神仙太当成一回事,毕竟神仙是要为人服务的。
我拜你,你必须替我办事,你如果不替我办事,那我就不拜你,不但不拜你,还要骂你。
张雍杰口中算总账的语气,当然已经很不客气,表达了一种愤怒的情绪。
身边有人说道:“李头领,放心吧,海上的天气虽然经常变,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变的这么快。”
另一人也道:“是啊,咱们都是宁山的百姓,常年在海面上讨生活的人,这点经验还是有的。这北风至少要刮三四个时辰,不可能突然变成南风的。”
听见他们这些海上经验丰富的人这般说话,张雍杰方才颇感心安。
第183章:小海战下
‘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只,向南行驶了一海里,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往西边冲去。
张雍杰这才注意到本队的风帆与风向有一个夹角,正是利用这个夹角,改变了船队航行的方向。
张雍杰立即命令身边六条战船,立即跟上本队的脚步,极速向西南方向冲去,不一会儿便离本队的船只很近了。
汪寇的船队数量众多,大小不一,这时候一些稍微小的战船脱离大队而出,向西追去。
老谢下令所有船只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向西边撤退,但是各个船只之间,又保持相对相同的速度,使所有战船紧密的凑在一起。
尽管此刻张雍杰已经距离本队很近了,但是他觉得老谢处理的比较不错,因此并没有拿回指挥权,示意老谢继续指挥战局。
经过一个时辰的继续向西撤退,汪寇的船队大小不一,战船速度有快有慢,较小的船只已然冲在最前,次小的船只次之,那些大船被远远甩在身后。
‘宁山民间灭倭大队’本队的船只又分出六艘战船,停留在原地等待。
这六艘战船与张雍杰身边六艘战船插肩而过时,张雍杰喝道:“不极速向西撤退,停留下来干什么?”
那六艘战船上的小队长说道:“谢队长让我们留下来狙击汪寇。”
张雍杰回头一望,心中大喜,后边那些汪寇的战船,由于方才的追击,战线被拉长,比较松散的分布在一片广阔的海域之上。
虽然汪寇的力量整体强于‘宁山民间灭倭大队’,但是此时,由于汪寇战线的拉长,‘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力量又局部强于汪寇追击最快的船只。
张雍杰觉得颇有意思,当即命令先前六艘战船继续向西,自己却跃到此刻狙击的船队当中。
汪寇追击最快的船队,看到前方有六艘战船正在等待他,而后面的船队又没有极速跟上,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连忙调整风帆,降低速度。
张雍杰哈哈大笑,说道:“所以兵法有云,切勿孤军深入。你方才追的那么猛,此刻降低速度,又怎么来的及!”
张雍杰拿了一把三百斤的强弓,按常理来说,张雍杰这身板是无法将这样的弓箭拉开。
但是张雍杰此刻内力已然超凡脱俗,运起内力,很轻易的便将弓箭拉开了。
张雍杰将箭头裹上火团,点燃大火,瞄准方向,嗖,的一声,径直射向敌舰的风帆。
这一箭射的相当漂亮,不一会儿,那战船的风帆便燃起熊熊大火,一时之间失去了动力,漂流在原地。
张雍杰正待往前斩杀,但瞧见汪寇后方的船只正在源源不断的逼近,如果此刻上前打击那条敌船,势必被后方船只追上,无法逃生。
那边汪寇的有些大船已然向南边飘出了不少距离,而本队的船只虽然是在向西边前进,但是由于风向的关系,在向西前进的同时,又或多或少的在往南边移动。
张雍杰知道,如此情况,两军主力舰队不可避免的会相遇,注定会有一场大血战。
张雍杰当即不再恋战,决定跟随本队快速移动。
有个小队长连忙阻止道:“李头领,谢队长的要求是让咱们快速冲上去,与汪寇的战船交战在一起,现在撤退,是否不太好?”
张雍杰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前方的情况,当即说道:“此刻冲上去,无异于找死,听我的,全部撤退,跟上本队的船只。”
张雍杰既然这样说了,那六条战船只好听从张雍杰的命令,跳转船头,向本队方向移动。
不一会儿,本队那边分出一条小艇,快速向张雍杰这边靠来,小艇上有一传令兵,打着手势让张雍杰过去。
张雍杰当即从海水中趟了过去,那传令小兵说道:“李头领,谢队长让我传话与你。”
张雍杰翻身爬上小艇,问道:“谢队长要说什么?”
那传令小兵说道:“谢队长说,一支军队不需要两个指挥官,要么李头领现在返回旗舰,指挥全局。要么就请李头领切勿自作主张。”
张雍杰一脸茫然,问道:“我自作什么主张了?”
那传令小兵指着方才的战船说道:“那艘战船本来毫无逃生的余地,但是李头领射一支火箭便结束了攻击,这一点谢队长不是很满意。”
那传令小兵又道:“战船上无论如何会有备用的风帆的,因此李头领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做,还打草惊蛇,使汪寇后续战船没能全力跟上进行营救。”
张雍杰心中颇感愤怒,这老谢只不过是副手,居然还怪起自己这个长官来了,是不是耍长了?
而且方才船队要是攻击上去,必然会使汪寇的后续船队前来相救,时间稍微一耽搁,便纠缠上了,到那时候六艘战船的兄弟,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老谢到底是怎么想的,张雍杰强忍心中怒气,先搞清楚方才老谢的战略用意,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张雍杰问道:“方才谢队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传令小兵说道:“汪寇的大船正在往南边移动,从海面上的情况来看,必然会在西南远处与咱们大队相遇。”
这点张雍杰非常认可,这也是他很担心的事情,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传令小兵继续说道:“若方才交战在一起,谢队长将率本队向方才交战地点虚晃一枪,让汪寇判断方才那地方是决战战场,如此,汪寇必然率船队向方才那里集结。”
张雍杰就更搞不清楚了,说道:“那样岂不是更危险?一旦汪寇进行合围,那我方岂不是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传令小兵说道:“汪寇的船大,要停住向西南方向移动,朝着西北方向移动,很费时间,如此将为我军歼灭方才那条战船提供可能。”
张雍杰忽然明白了老谢的战略意图,当即说道:“老谢的意思是根本不会率领主力船队,于方才的位置与敌舰交战?汪寇只要朝着西北方向移动,他便要以更快的速度向西南穿插?”
传令小兵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只要汪寇主力大船改变方向,再想从西北方向调转船头道西南方向,又会耗费大量的时间。我军战船小,调整方向的速度远远比汪寇快,这样我军大部分战船才能更快的冲向南边去,与汪寇脱离接触。”
张雍杰明白了老谢的战略意图之后,这才觉得方才自己的命令确实打乱了老谢的计划,当即说道:“现在如何补救?”
传令小兵说道:“两条路,一条返回本队,然后全力迎战汪寇,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雍杰问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传令小兵说道:“按照原计划进行,由李头领率队继续冲上去,与敌舰纠缠在一起,勾引汪寇的大船掉头。不过这样,李头领和那六船的兄弟们基本上更加危险了。”
张雍杰知道,由于方才的时间耽误,汪寇的那条快船已然不再是孤军深入,已然有三四条战船跟上相助,此刻率队冲上去,更加危险只是说的好听,其实质就是有去无回。
但是如果不冲上去,整个‘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船只将全部被汪寇纠缠住,全军覆没的局面已然可以预料。
一对一才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说法,像今天这般,‘宁山民间灭倭大队’就算再勇猛,也决然斗不过汪寇,毕竟实力有绝对的差距。
为了舍车保帅,张雍杰毅然决定率队冲上去。
张雍杰对传令小兵说道:“请转告谢队长,让他继续指挥全局,若他日能够有机会返回大陆,请务必率队到南京参军。打击倭寇,为兄弟们报仇。”
传令小兵向张雍杰与远处的六船兄弟深深的鞠了一躬,方才划动小艇,向本队返回。
张雍杰做出决定之后,当即率领六船的弟兄,向方才那条战船冲了上去,无论如何要纠缠的更久,勾引汪寇主力大船掉头,为‘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大部分船只跳出包围圈争取宝贵的时间。
先来一轮火力压制再说,张雍杰示意六船弟兄,齐刷刷的向那汪寇战船射出火团。
一时之间,火光冲天,燃起熊熊大火。少时,汪寇的前沿船只也开始回射箭矢,双方交战在一起。
汪寇的战船毕竟要大上许多,各种后勤装备,箭矢等也远远比张雍杰的这六船要多的多,如此互射,张雍杰的船队肯定是吃亏,时间一长,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必败无疑。
张雍杰大喝:“兄弟们,快速冲杀上去,登上敌船,展开肉搏。”
水手们已然不断的向敌船抛出绳子,攀岩着绳子不断的往敌舰上爬。
而汪寇的这一只战船,先被张雍杰的火箭射中风帆,好不容易扑灭大火,换上了展现的风帆,转眼间又遭到攻击,燃起大火,甲板上的二寇真慌忙乱作一团,有扑火的,有拿弓箭还击的。
张雍杰借助绳索的力量,快速攀沿而上,运起浑厚的内力,一掌打响那风帆木杆,将那木杆拦腰斩断,使敌舰彻底失去风向动力,再要移动,只能靠人力划桨了。
大战四起,一时之间,周围一片喊杀之音。张雍杰展开双臂,龙飞凤舞,连连拍向眼界之内的二寇。
那些二寇本来也是久经阵战之人,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张雍杰这么勇猛的人,纷纷四处躲闪,不敢与之交战,只是有些箭雨时不时的从暗处射来,均被张雍杰的长袍挥动破坏。
周围四五条敌船,不断的向这条敌船靠近,此刻已然互相挨在一起,其他敌船上的二寇,不断涌入此条战船,二寇越打越多,而宁山的兄弟们却不断的减少。
但让张雍杰颇感欣慰的是,远方汪寇的主力大船已然掉头,老谢的战略企图已然完成,如此便说明将有更多的兄弟,能够跳出战圈,安全的撤退回故土。
战斗已然持续了许久,张雍杰过于勇猛,但是身上也挂了数条红彩,转眼一看,周围附近居然没有一个活着的兄弟。
张雍杰大怒,运起排山倒海的掌力,一掌打向附近的一群二寇,打的他们灵魂出窍。
整整六船的弟兄啊,一百八十余人,竟然已经看不到几个活着的兄弟,这足以证明此战有多么的残酷。
张雍杰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此刻已然处于癫狂状态,处于一种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状态。
只见张雍杰连连发掌,狂喝怒吼,有些胆子小的二寇,竟然因为张雍杰的怒吼声,失足落水了。
黄昏时分,海战上的浓烟,遮天蔽日,将天色渲染的更加暗淡。
张雍杰此刻已然体会到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此刻身边有杀不完的二寇,自己又孤立无援,与当年项羽在乌江的那种穷途末路如出一辙。
将死之时,张雍杰想起了唐妍,不知道妍儿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自己这一死,恐怕天下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了吧。
‘宁山民间灭倭大队’的本队,已然按照老谢的战略意图,已然跳出战圈,张雍杰极目望去,已然瞧不见了。
张雍杰心想这二寇简直太多了,自己一人之力,一时半儿也杀不完,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准备逃跑了,只可惜六船的兄弟,均是个个战死沙场,没有能够一起逃生,让人觉得很是遗憾。
张雍杰眼疾手快,从大船一侧抢过一条小艇,扯断绳索,那小艇便扑通落入海面。张雍杰跟着鱼跃入海,一头扎进海水之中。
二寇的箭矢如雨水般向海面倾泄,但是张雍杰此刻已然仅仅的附在小艇的船底。只听见‘朵’‘朵’‘朵’的声音,那些二寇的箭雨有不少射在小艇的正面。
幸亏汪寇小艇的质量还不错,箭雨的力道不够,无法射穿小艇船板,无法伤及张雍杰。张雍杰催动内力,极速向外边移动,不再与二寇纠缠。
不到半个时辰,张雍杰已然听不见那种呼天喊地的厮杀之声音,心知已然跳出战圈,方才浮出水面,爬到小艇之中。
此刻天色已然暗淡,海面上风平浪静,星月掩映,一副非常非常漂亮的景象呈现在张雍杰的身前。
张雍杰躺在小艇之中,看着‘星辰大海’,任随海浪将小艇推动,随波逐流。
一想起黄昏时分的大战,不少兄弟均死于这场恶战,张雍杰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不但脑壳发晕,而且不断的想要呕吐。
这就是战争的滋味,鲜活的生命不断的失去,已然成为一处修罗地狱,不应该是人间的景象。
第184章:少女清河
张雍杰在海面随波逐流了三天,由于风向的关系,此刻已然停靠在岸边。
张雍杰这三天犹如瘫痪一样,还没有从那种修罗地狱般的战场中缓过起来,毕竟整整六船的弟兄,一百八十余人,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离开了。
这种滋味,换着谁,谁也不好受。真实的打仗,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张雍杰知道,在那种时候,率队冲上去,就是死。但是军队当中,该你上,你就必须无条件的冲上去,又只能贪生怕死?
所以,六船弟兄,一百八十余人的死,错不在老谢,而在汪寇。这笔血海深仇,必须记在汪寇和倭寇的头上,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他血债血还。
张雍杰顿觉腹中饥饿,当即弃船登岸,有气无力的在海边行走了十几里,直接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幸亏附近还有人家,将张雍杰给救起,两碗哨子面下肚,张雍杰方才恢复一丝体力。
张雍杰向老人家打听了此地的所在,得知在福建宁德一代,老人家鳏寡孤独,一个人老头子生活在此地。
他的儿女呢?张雍杰一阵打听才知道,原来老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但是二儿子却投降了汪直徐海,充当了二寇。因此二儿子的关系,老人家不受周围百姓的待见,给排挤到这海边一个人讨生活了。
张雍杰虽然不耻于二儿子充当二寇,恨从心底起。但转念又想,因为二儿子的关系,又让这老人家鳏寡孤独的生活在这里,也太过可怜。
是乎不应该连坐到老人家身上,毕竟这世界上,有父债子还的,还没有听说过子债父还的。
张雍杰一时迷茫,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觉得因为二儿子的关系,让这老人家也牵连受过,这事有点不对。
老人家却在这里过的很开心,示意张雍杰不要为他担心。反而还赠送了张雍杰十两银子,作为盘缠,让他赶紧往内地走,别被倭寇给遇见了。
张雍杰天性聪明,当即判断这二儿子还经常回来看望老父,说白了这老头子是个二寇的家属,按理说遇见张雍杰,那基本是没有活路了。
但是人生本身是复杂的,这老头子虽然是二寇的家属,但是他本人却没有为恶,甚至还救了自己一命。
张雍杰迷茫了,他拒绝了老人家的银两,因为这是二寇的脏钱。但张雍杰离开之时,向这老头子行了三拜之礼,以谢救命之恩。
张雍杰迈开大步,朝山里走去,又行走了三四日,沿路上肚中饥饿,边想附近农舍讨一碗饭吃。
堂堂千岛张少侠,此刻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乞丐了。
但还好,路上的百姓都非常淳朴,只要张雍杰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证明自己是大明的人,便也慷慨的给予食物帮助。
张雍杰内力甚高,吃饱喝足便展开轻功,向北而去,欲要赶往南京参军,杀敌报国。
这一日清晨,张雍杰已然达到浙江金华南边的某处。前方一阵刀剑之音传来,好像有人正在械斗。
张雍杰最爱凑个热闹,只要有不平之事,他便要拔刀相助。虽然他现在身上没有刀,但是伸出援手还是搓搓有余。
翻过一个小坡,前面一处空地,有一名四十多的壮汉,手持一把宝刀,正在横批数砍。
那把宝刀非常奇特,刀柄极具奢华,而且锋利异常,已然削去两把长剑。
与宝刀大汉对敌的却是一名年龄比张雍杰稍小的女子,娇小柔弱,但是一头短发显示出她的精干,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弱女子。
那短发女子背上一共有五把长剑,已然被削去了两把,转眼之间又被斩断一把,情况已然比较危险。
张雍杰搞不清楚情况,当下找了一个地方坐起,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短发少女所幸将背后两把长剑一起抽了出来,解开皮套,扔掉包袱,双剑各自挽了一个剑花,作攻击状态。
张雍杰观察周围的环境,除他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也无车马行礼,瞧不出到底是谁狙击谁。
短发少女大喝一声,双剑其出,攻击宝刀大汉,宝刀大汉连续挥刀,仗着手中宝刀锋利,肆无忌惮。
短发少女显然很是忌惮这把宝刀,频频便招,不与之相碰。
张雍杰瞧那短发少女的剑法耍的颇为精妙,想起大姐杨杉有一柄血饮宝剑,若是她持血饮宝剑再与这大汉交手,想来胜算更大。
想到这里,张雍杰心想这血饮谷也有一把宝刀,叫什么百辟刀,不知这百辟刀与眼前这大汉的宝刀谁更厉害些?
张雍杰见场上两人武功均是不凡,但是他二人又实力相当,久久不能分出胜负,当下觉得烦躁。
张雍杰现在的性格是,只要他现在出现了,他便难得等他们打斗,总想尽快弄清楚是非,然后判断谁对谁错。
只有这样,张雍杰才能惩恶扬善,才能伸张正义,所以张雍杰不等他二人继续械斗,当即吹了个口哨,向二人示意这附近还有人。
宝刀大汉与那短发少女停止了打斗,双双看向张雍杰,上下打量片刻,又开始械斗了。
张雍杰又道:“你二人先别打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来给你们评判一下。”
那宝刀大汉说道:“张兄弟,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下,稍后再来与你对话。”
这宝刀大汉竟然认识自己,这让张雍杰大感意外,这人是谁啊?但是让张雍杰很是吃惊的是,这短发少女居然也认识自己。
只听短发少女叫道:“千岛张少侠,你还没有死吗?嘻嘻。”
张雍杰被他二人的话语弄的晕头转向,当即飞身抢出,用内力将他二人弹开,挥抛站在原地,说道:“人长个耳朵,是要听话的。叫你们别打了,你们还要打,谁这么能干,跟我打一打?”
宝刀大汉与短发少女被张雍杰方才内力弹开,纷纷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千岛张少侠的武功当真是惊人。
那宝刀大汉率先说道:“张兄弟,我乃血饮谷杨兴,你是杨杉结拜义弟,咱们可是兄弟关系,这名女子莫名其妙的要来抢我手中这把百辟刀,此事你怎么看?”
张雍杰听见杨兴言语,当即行了一礼,方才回过头来,向短发少女说道:“现在我来听听你的说法。”
那短发少女娇声道:“不是说这千岛张少侠的武功早已被废了吗?怎地还能发出这般力道?”
张雍杰微笑一声,说道:“那都是二十多个月以前的事情了,看你小小女子,也不像是坏人,但是你怎地突然抢夺宝刀呢?”
短发少女却不以为然,收了长剑,双手负于后背,说道:“姑娘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你来了,你快将这宝刀替姑娘抢夺过来。”
张雍杰哑然失笑,说道:“这大白天的,做梦吗?姑娘的想法当真是美丽。”
那短发少女却指着张雍杰身后,连忙说道:“快点快点,那人要跑了。”
张雍杰回头过来,果然见到杨兴已然翻上山坡,极速向南奔去。杨兴为什么要跑?这让张雍杰赶到莫名其妙。
短发少女跺脚道:“还不快追?放跑了这杨兴,你可就罪过大了。”
张雍杰越发感到莫名其妙,说道:“先不急,允许他先跑四十里,只要姑娘给我一个理由,我立马便去追上。”
短发少女着急说道:“血饮杨杉上个月便向江湖发布通告,将杨兴逐出血饮谷,你不该替你大姐夺回宝刀?”
张雍杰这十八个月来,一直处于东海的万江山岛中,对中原武林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刻又怎么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迟疑间,那短发少女又说道:“要是他杨兴心中无鬼,此刻又为什么要跑?”
张雍杰点头称是,当即使出‘幻影两千’的轻功身法,向那杨兴逃跑的方向追去。
张雍杰连续翻越两匹山坡,远远瞧去,那杨兴已然躲入丛林深处,消失不见。
张雍杰叹息一声,却发现短发少女已然追击到自己身旁,想不到这小小女孩,轻功当真不错。
短发少女跺脚道:“你现在闯祸了,杨兴跑了,你可完了。”
张雍杰说道:“什么叫做我闯祸了?”
短发少女这时候才说道:“我想要这把宝刀,交还于血饮谷,然后凭借此把宝刀向杨谷主求借血饮剑一用,现在百辟刀也没有了,我该拿什么去借剑?”
那短发女子竟然越说越着急,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拉着张雍杰的臂膀,说道:“你赶快赔我宝剑。”
张雍杰无语,说道:“我赔你什么宝剑?这宝刀宝剑又不是你的。”
那短发少女眼珠一转,又转忧为喜,说道:“好吧,不过姑娘碰见你,将你带到血饮谷,也可以找那杨谷主借剑啦。”
张雍杰问道:“这可奇怪了,你要血饮剑干什么?当真有大用处,可以直接去湘西求见大姐相借啊。”
短发少女嘻嘻说道:“这没有见面礼,怎么好意思说出借剑之类的话语?”
张雍杰用内力将短发少女弹开,说道:“我是人,不是礼物,我不跟你去血饮谷。再说了,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你又叫什么名字?”
短发少女嘻嘻道:“本座清河派掌门,清河。张少侠有礼了。”
张雍杰迟疑道:“这江湖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清河派?敢问清河派在哪个省,哪个州,哪个府?”
少女清河从怀中摸出两张白色的画卷,交于张雍杰手中,示意张雍杰查看。口中却道:“姑娘的清河派,现在只有姑娘我一个人,不过姑娘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清河派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派,嘻嘻。”
对于少女清河的远大志向,张雍杰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而已,她一个小女孩,竟然想开山立派,还要布满神州大地,成为天下第一派。嘿嘿,这不是异想天开?
张雍杰摊开少女清河递来的画卷,上面是一些通告,有血饮谷发出的,有青龙会发出的,还有唐门发出的,千岛发出的。
唐门的通告,上面是发布的寻找唐妍的信息,通告上面是一幅自己和唐妍两人的画卷。
而血饮谷,青龙会和千岛派发出的通告,均是画着张雍杰的模样。虽然画像各不相同,但都能看出相同的神采,确实是画着张雍杰的模样。
张雍杰这才知道,少女清河正是凭借这些画卷,认出自己。
原来江湖上已经寻找自己长达两年之久,张雍杰颇为感动,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
张雍杰连忙问道:“有唐妍的消息吗?你知道唐妍去哪儿了吗?”
少女清河笑道:“唐妍姐姐的消息,我当然有了,只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嘻嘻。”
张雍杰连忙说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你就给我说了吧。”
少女清河抱了一个抄手,说道:“那你去血饮谷,帮我借一下血饮剑,我就告诉你唐妍姐姐的消息,怎么样?”
张雍杰又追问道:“你要血饮剑到底干什么?”
少女清河说道:“你别管,你帮我借剑就是啦,反正姑娘又不会拿血饮剑去干坏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将来你跟着便是。”
张雍杰见她如此说话,当下说道:“成交,现在你说,唐妍去哪里了。”
少女清河说道:“我家住在南海,两年前有一条船来到了南海,上面是一群女子,住在南海的一群岛上。后来我来到中土,听见江湖上说,千岛张少侠和新婚妻子在宁山被倭寇俘虏了。如果唐妍姐姐没有死的话,应该在那座岛上。”
张雍杰连忙问道:“在哪座岛?赶紧带我去。”
少女清河却道:“现在就去南海?不行不行,现在不行,我还没有拿到血饮宝剑呢。”
张雍杰想念唐妍,恨不得此刻就飞到那南海的某个岛上,将唐妍接回来。
少女清河见张雍杰如此着急模样,说道:“张少侠想念媳妇了,不过不着急,现在慌也没用,我知道那岛上的姐姐找已经找到了返回大陆的航线,说不定唐妍姐姐不在岛上呢?而且你大姐杨杉那边,现在或许更需要你。”
张雍杰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少女清河说道:“少林派联络天下英雄,将于下月十五在血饮谷召开英雄大会,天下英雄均将出现在血饮谷,如此热闹怎可不瞧?”
少女清河又道:“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血饮谷并未发出举办武林大会的消息,不但如此,还早已发出通告,四月十五,严禁所有江湖同道前往血饮谷,否则杀无赦。”
张雍杰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少林派要举办英雄大会,居然要借用血饮谷的地方举办。
如此想要鸠占鹊巢,这哪里是办什么英雄大会,基本上是要找血饮谷的麻烦。
少女清河又补充道:“还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这白龙会大龙首,听说闭关十五个月,武力已然登峰造极,此次他要上血饮,天下人都知道就是去挑战杨杉的。”
赵千里闭关十五个月之久,张雍杰心如明镜,这人必然打通最后一处穴道,上血饮谷挑战大姐,自然是为了扬威江湖,夺取天下第一的称号。
张雍杰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清河,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少女清河嘻嘻笑道:“姑娘我最喜欢打听这些故事了,只要想知道,总有法子知道的。”
张雍杰又问道:“青龙会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少女清河道:“青龙会这两年可惨了,被白龙会欺压,现在基本上天下的说书人都听白龙会的了。不过这两年,青龙会又出现了两名绝顶高手,应该还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张雍杰追问道:“哪两名高手?”
少女清河道:“这第一位就不知道姓名了,是一位杀手,绰号叫做‘皆杀’,号称天上地下,人畜皆可杀,可怕的很。”
张雍杰又问道:“还有一位呢?”
少女清河说道:“另外一位是陇南弯刀严世雄,现在武功已然达到很高很高的地步,上次与李家大爷李延津一战,打成了平手。”
陇南弯刀严世雄的名声,张雍杰早有耳闻,那是青龙会当年在长安发布‘嘉靖英雄榜’的人物,排列第二。如今他能够与李延津打成平手,武功又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少女清河见张雍杰的表情,显然没有把这位陇南弯刀严世雄放在眼里,当即说道:“张少侠你可别小看别人哟。你知道吗?十五个月前,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雍杰问道:“什么大事?”
少女清河说道:“血饮谷的武学秘籍被泄露了一半,镇派内功‘混元龙神功’的内功心法,以及‘软铁化钢指’的指法均遭泄露,除此之外还有好多种武功秘籍,现在都已经烂大街了,你不信,待会儿咱们去城里,随便找个书摊,都有血饮谷的武学秘籍出售。”
张雍杰震惊了,竟然有这种事情?
少女清河又道:“所以现在的江湖高手,已然比两年前的武学高手,要强出许多。所以你绝对不可小看今日之武林。”
张雍杰心中却在想,这血饮派的武学秘籍被人泄露,这当中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
少女清河又说道:“我怀疑此次少林派联络天下英雄,齐聚血饮谷,举办英雄大会,其背后的真实目的,就是要逼迫血饮谷献出‘海天决’和‘斗化气’的内功心法。”
张雍杰怒道:“这些人学了‘混元龙神功’和‘软铁化钢指’还不够?还要赤膊上阵,去血饮谷抢夺武功秘籍?”
少女清河举手轻轻摇动,说道:“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混元龙神功’的力道虽然雄厚强劲,是最为上乘的内功,但是如果没有‘海天决’,便无法发挥出‘软铁化钢指’的威力,无法使酒水,面粉等物品凭空爆炸。”
少女清河又接着道:“张少侠你知道,对于学武之人,见到了精妙的武功,却无法发挥出它的威力,是多么的不好受。”
张雍杰静静地听着,少女清河又道:“这‘混元龙神功’第二层境界到第三层境界之中,有一重大漏洞,如果没有‘斗化气’的心法,便永远无法突破第三层,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危险。”
张雍杰愣住,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斗化气’的心法,那些修炼‘混元龙神功’的人,必然走火入魔而死?”
少女清河点头道:“确实如此,少林派的玄霸大师就是因此暴毙而亡,所以尽管血饮谷已然发出通告,但在性命的威胁之下,还是会有很多人前去参加英雄大会,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张雍杰愤然怒道:“他们偷学武功本就不对,若是他们突破第三层,继续往上修炼,江湖高人不断涌现,这江湖将会更加混乱,依我看,就让他们死光死绝算了。”
少女清河笑道:“张少侠如此想法,也不枉江湖上有‘邪侠’之称号。”
张雍杰迟疑道:“什么邪侠?”
少女清河道:“自从张少侠插手‘金龙密钥’的事情之后,江湖各路通道都觉得张少侠性格古怪,不被常人理解,所以大家都称呼张少侠为‘邪侠’。”
少女清河又道:“既然有个侠字,想必张少侠应该会想办法去将此事化解,既替大家解除性命之忧。但张少侠的第一反应却是让这些人死光死绝,当真担得起这个邪字。”
张雍杰怒道:“我不是侠,你知道吗,前一段时间,我六船兄弟,整整一百八十人,被汪寇屠杀殆尽,你知道我有多痛心?这些江湖畜生,个个身怀绝技,放着倭寇不去杀,却到处找事,偷学血饮谷的武功,现在出事了,又想要别人替他们解除性命之忧?”
张雍杰挥袍停顿了一下,又怒道:“他们要是不学那‘混元龙神功’,做好自己的本分,又怎会有性命之忧?天下岂能有这等好事?”
少女清河却道:“这偷学血饮谷武功的,可还有你的老丈人,唐门唐俊门主,嘿嘿,张少侠,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你要是不救,将来唐妍姐姐可要找你麻烦的哟。”
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多,张雍杰一时之间消化不到,此刻正处于迷茫状态。
少女清河却道:“这些事情,路上慢慢再想。不管张少侠你是想去救人,还是想去杀人,咱们还是先赶往血饮谷再说吧。”
张雍杰本来打算,要么直接到南京参军打倭寇,要么南下寻找唐妍。现在遇到这种局面,只好先赶往血饮谷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当即向北,千万金华城买了两匹快马,一路向湘西赶去。
张雍杰想起自己和大姐杨杉分别已久,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那赵千里现在的武功已然高的不可想象,如果大姐当真是浪得虚名,岂不是危险的很?
张雍杰心想自己和大姐杨杉有八拜之交,如今大姐身处危险之中,那无论如何,从万里之外,也要赶往血饮谷相救,以不负结拜之义。
想到这里,张雍杰心中焦急,当即纵马奔驰,一定要赶在赵千里之前,到达血饮谷。
第185章:
湘西血饮谷在江湖上甚为神秘,在江汉平原西边的大山之中,也就是今天的张家界一带。
少女清河,张雍杰从浙江金华出发,一路翻山越岭,来到江西南昌。从南昌到张家界,可以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走南线,经由长沙进入江汉平原,再往西北方向行走,到达张家界。另一条路是走北路,经九江,武昌再折而向南进入张家界境内。
张雍杰心想现在距离少林派所谓的英雄大会,还有十天半个月,时间比较充足,加上自己从前将李耿张直两兄弟扔到武昌黄鹤楼,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此番不如走北线,经过武昌,去看望一下他们两兄弟。
经过一番披星戴月的赶路,差不多花了五天时间,张雍杰同少女清河两人便赶到了武昌黄鹤楼处。
黄鹤楼可是中华大地的名楼,唐代大诗人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的诗篇可谓是家喻户晓。
张雍杰登上黄鹤楼,也能感受到“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那种奇妙景象,仿佛与李白能够进行心灵的碰撞。
两人在黄鹤楼处游览一阵,傍晚时分已然到来,夜市已然展开,有不少小商贩推着车子从四面八方赶往黄鹤楼下,搭建了临时的摊点。
其中有一个卖糕点的小商贩,架子上绑着红白色的丝带,那正是张雍杰与李耿张直两兄弟约定的暗号。
张雍杰径直前往,直接询问李耿张直等人的情况,那小商贩当即派人出去传递消息去了。
不一会儿,一女子快马加鞭的赶来,张雍杰顺眼望去,那不正是胡思语姑娘赠给自己的追风马吗?
再看马上一人,正是叶灵,当年叶飞驰上燕都考进士的时候,转道武昌黄鹤楼,将叶灵安排在这里生活,这点张雍杰是知道的。
追风马转眼便至,叶灵招手说道:“张家哥哥,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雍杰随口问道:“什么再晚就来不及了?”
叶灵来不及解释,只是说道:“你快跟我来,快点快点。”
张雍杰见她说的急切,当下翻身上马,跟随叶灵而去,少女清河也策马同行。
三人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稍微幽静的巷子,巷子里有一处大宅子,门头牌匾上写着‘张府’两个大字。大宅颇为旁大,庭院便有三处,两边还有许多厢房,很是宽敞。
张雍杰心想不知这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宅院,还甚为气派和豪华。后来张雍杰才知道,这‘张府’的张字,正是张雍杰的张。
原来当年李耿张直二人来到武昌,从小商贩做起,慢慢深根扎营,在武昌这座大都市站稳脚跟。
后来张雍杰派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几人前往武昌给张直李耿两人送钱。
李耿张直两兄弟凭借这些本钱,这几年在武昌拼搏一番,也挣下了一份家业,不能说大,但是也绝对不能说小,起码也有个几十万两白银的财产了。
他们也曾打听张雍杰的事情,知道张大哥混的很好,他们也很是高兴。后来听说张大哥内力被人废去,流落江湖,他们也很是担心,派人去找过,但是没有找到。
再后来从唐无媸,唐毕和唐露口中,听见张雍杰已然同唐妍姐姐成婚,李耿张直也找了个酒楼,摆了一桌,同司徒雄武等人举杯共饮,遥相庆贺。
再后来就没有听到张雍杰的消息了,听说他被倭寇俘虏了,生死未知。
虽然挣了一些钱财,由于本钱是张雍杰送来的,而且,身边诸多朋友,也是承张雍杰的面子,前来武昌共同发展。
所以李耿张直两兄弟也一直当这是张雍杰的财产,一直在等待着张雍杰的到来。
只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这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李耿张直两兄弟拿着这么多钱,还不知道怎么安置了。
所以他们便斥巨资,整整三万两白银,在这武昌城的中心地段,购买了这一处占地好几亩的大宅院,安心生活,慢慢等,等不了这辈子就在这里生活算了。
没想到这两年,武昌的地价上涨,这座大宅院此刻已然值十万两白银了,这笔买卖不但没有亏,反而又赚了一笔钱。
不过还好,有了大房子住,加上这边张大哥往这边遣散而来的兄弟姐妹也多,生活也很是热闹,开心,很像一个大家庭的感觉。
然而张雍杰还不知道这间宅院是自己的房子,他现在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他在武昌还有一处家。
这个家,当然是由一群好兄弟,好朋友组成的。有张雍杰,叶飞驰,李耿,张直,叶灵等等。甚至还有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
病猫子当年在长安呆了一阵,后来知道张雍杰北上燕云,也当即来到武昌黄鹤楼处,同兄弟们共同生活。
唐无媸,唐毕和唐露这两年也在这里生活,但是他们见到张雍杰,显然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热情的打招呼,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李耿,张直两兄弟快步来到前厅,与张雍杰相认,惊喜之余,当即拜倒行礼,张雍杰连忙将他两人扶起。
张直立马吆喝道:“张大哥,你这个哥哥也太不靠谱了,当年把咱们两兄弟忽悠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武昌,等了三年你才来。”
张雍杰笑道:“两位弟弟幸苦了,这事是做哥哥的不是,路上耽搁了,来的有点迟了,不过咱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
李耿连忙道:“张大哥,你快过来,司徒大哥等都快不行了,现在还能赶上见他们最后一面。”
张雍杰知道,李耿口中的司徒大哥,自然是指司徒雄武,他好端端的怎么快不行了?
这个等字,自然不是指司徒雄武一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耿张直快速将张雍杰带到一处偏厅,只见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等人闭着眼睛躺着一排,看情况正在遗留之际。
张雍杰大惊,连忙四处查看一番,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干的好事?”
少女清河悠悠道:“看四位大哥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修炼‘混元龙神功’遇到瓶颈了,由于没有‘斗气化’的内功心法,这瓶颈很难突破,江湖上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现在他们都已经上西天了。”
少女清河这样一说,张雍杰当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扶起病猫子身体,伸出右掌传递内力过去,先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少女清河悠悠道:“张少侠不是说过,让这些偷学武功的人都统统死绝吗?怎么这时候又忍不住出手相助了?”
张雍杰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此刻是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这些与自己颇有感情关系的人有危险,这自然又不能撒手不管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李耿张直两人见少女清河如此说话,本想出言反驳,毕竟‘张府’的面子也是要维护的。
但他们转念又想到这人是张雍杰带来的人,贸然出口挤兑,可能会有点丢张雍杰的脸面,因此都是假装没有听到,安静的站在一旁。
叶灵却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心思,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哪里受的了这些言语,当即出言说道:“喂,你是哪里来的丫头,在这里怎么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要论拌嘴,少女清河很显然也是一把好手,开口说道:“姑娘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这里要是不欢迎我,姑娘我还不稀罕来呢。”
叶灵当即说道:“那你走啊,你还赖着在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少女清河盯着叶灵,冷笑道:“小姑娘还挺冲的,来让姐姐陪你玩玩”。说着少女清河当即向叶灵的方向慢慢移动。
叶灵当即手扣一枚飞刀,直接射向少女清河。叶灵的飞刀,可是家传武学,昔年李大侠凭借这一手漂亮的飞刀,打败江湖无敌手,成就一代江湖神话。
而叶灵这些年苦练飞刀,到此刻已然颇有造诣,她深信这一刀出去,绝无失手。飞刀,一定在它该在的位置上。
张雍杰连忙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说着说着还动上手了是不?”
经过张雍杰这一嘶吼,她两人方才各自有所收敛,互相不服气的站在原地。
张雍杰不再管她二人,掌中真气源源不断的向病猫子身上传递,探查他体内真气的情况,自觉病猫子大哥丹田之处的真气异常雄厚,但是却比较松散,丹田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多内力。
江湖武学之士修炼内功,时间越长,内力越加雄厚,丹田处的内力本元也会越加紧密,这才是正道。
很显然,病猫子大哥体内的内力虽然多,但是却没有达到相应的紧密程度,导致内力不断向外膨胀,挤出丹田,不断的挤压周围器官的空间,从而伤害各种内脏,继而暴毙而亡。
张雍杰了解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当即尝试着将病猫子大哥体内的真气往体外牵引。
张雍杰想起当日自己吸收服部千斤内力的场景,当即运起内力,不断的在丹田之处打转,欲要将病猫子体内的内力,吸出一部分,也许这样操作之后,病猫子大哥便能转危为安。
但是此刻张雍杰丹田之处并无制约,内力自转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内力便自然而然的往丹田之外迸发,自转速度远远达不到当日吸收服部千斤内力时候的那么快。
达不到那么快,便产生不出当日那股引力,无法将病猫子体内的内力吸出。
为止奈何?又如何破之?
病猫子大哥脸色已然很苍白,张雍杰知道,多耽误片刻,便会越加危险。
在这紧急关头,张雍杰放弃了将病猫子体内的内力牵引而出的想法,转而反其道而行之,运起强大的内力,不断的注入病猫子体内,将病猫子体内的内力强行压缩在丹田之处。
这就像当初赵千里给自己设置一道铜墙铁壁的内力制约一样。
就像一块泥土,固定的空间装不下,要么取出一部分泥土,要么直接借用外力,将泥土强行压扁,装入固定的空间之内,两种解决办法。
经过三刻的运功,张雍杰终于将飘散在病猫子大哥体内的‘混元龙神功’强行压缩在丹田之内,使之不再伤害身体其他器官。
此举果然奏效,病猫子大哥脸色终于有所恢复了。张雍杰尝试成功,当即如法炮制,将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三人的内力,通通强行压缩在丹田之内。
两三个时辰过后,四位大哥已然转醒,但是身体非常虚弱,他们见到张雍杰的到来,都是很欣喜。张雍杰连忙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张雍杰心中却有种担忧,强行将内力压缩到丹田之内,这种办法到底可行不?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毕竟经过这样强行压缩之后,内力只是假装紧密了一些,还没有达到那种真实的紧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出问题。
想到这里,张雍杰说道:“几位大哥这一段时日先不要动用内力,以免生出变故,咱们慢慢想办法。”
张雍杰又怕他们丹田之处的内力反弹,伤了性命,当即又一阵施力,将他们丹田处的内力制约又加强了一些,自问不是一时半儿就能冲破,方才略感心安。
张雍杰自问,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如果真的要将这四位大哥,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想必还要上血饮谷向大姐讨要‘斗化气’的内功心法,才能完全解决。
张雍杰累的满头大汗,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唐无媸,唐毕和唐露三人便已走入房间内。
只听唐无媸冷冷说道:“张少侠,请借一步说话。”
张雍杰瞧他三人表情,神色不善,显然有什么误会发生,当即说道:“你们叫我什么?两年未见,你们连姐夫都不知道喊?”
唐无媸道:“有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这‘姐夫’二字,我看还是免了。”
张雍杰皱眉道:“姐夫累了,不想动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里说。”
唐无媸,唐毕,唐露三人对望一眼,目光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张雍杰见他三人神神秘秘,站起身来,说道:“有话就直说,别弄的妞妞捏捏的。”
唐无媸从怀中取出一道密信,暗运劲力,扔到张雍杰的手上,说道:“你先看看这封信上的内容再说。”
张雍杰打开信笺,上面写着:“玄空大师传话,本门长辈唐齐远已被逆婿张雍杰暗杀,着唐门,蜀山两派子弟,凡有见到张雍杰者,全力诛之。”
什么?玄空那秃驴竟然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害死了三爷爷,此刻竟然栽到自己头上?有没有搞错哟!这跟当年大秦时期的赵高,指鹿为马又有何区别?
张雍杰心中这口怒气,那当真是强的无以复加,当即将手中这封信件捏成一团,扔到垃圾筒里。
三爷爷残阳剑客身亡那天,距离现在并不远,也就十几天时间,想必玄空已然比自己早一步到达中土,这厮竟然把自己做的丑恶之事,直接栽到自己头上,这当真是何其可恶。
想必这条消息,正在四处传播,很快将会发酵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张雍杰抬手瞧见自己手掌已然乌黑,乃是中毒迹象,想必方才那一封信笺上,必然被唐无媸施展唐门秘制剧毒。
张雍杰当年被唐妍灌下一整瓶唐门秘制解药,对毒药本来有一定的抵抗性,但此刻见手掌的情况,显然这种毒药,是一种更加厉害的毒药了。
张雍杰将手掌摊开,示意唐无媸,唐毕,唐露等人好好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张雍杰愤然怒道:“三爷爷残阳剑客,是玄空这秃驴所杀。”
唐无媸厉声道:“胡说八道,玄空大师与三爷爷相交四十年,亲如兄弟,怎么可能做此糊涂之事?”
唐毕补充道:“此刻你已经中了我唐门‘噬骨散’,仍你武功再强,也难以自解。你要老实交代,咱们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听见唐毕这番言语,李耿,张直,叶灵包括少女清河都是吃了一惊,心中大感焦急。
李耿连忙说道:“三位唐家兄妹怎么如此糊涂?连张大哥的为人也不相信了?赶紧拿出解药。”
张直也连忙说道:“对啊,三位唐家兄妹在张大哥附上生活了将近两年,同咱们也颇有友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唐无媸大声喝道:“这是我唐门与张雍杰的私事,与你们无关,速速退去。”
叶灵却道:“说的都是些屁话,张家哥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怎可说成与我们无关?张家哥哥若有丝毫损伤,你们休想走出这间屋子。”
叶灵说完,已然在手上暗扣了一枚飞刀,随时准备动手。
唐无媸,唐毕和唐露等三人在武昌张府也生活了将近两年,知道叶灵的这一手飞刀功夫颇有造诣,其力道,精准度,已不再唐门发镖手法之下,当下不敢大意,三人连忙分散开来,做出迎战的姿势。
张雍杰内心翻江倒海,见此局面,当即喝道:“我这人生平不喜欢别人冤枉我,现在你们三人,要么信我,留下解药。要么信玄空那秃驴,赶紧给我滚蛋,从此以后咱们形同路人,再无瓜葛。”
张雍杰这话说的很不客气,非常有力道。而这两三年来,江湖盛传张雍杰行事颇为邪气,所谓邪,就是指行事风格不被外人所理解。
唐无媸,唐毕,唐露三人都知道,只要自己这转身一走,将来如果真的不是张雍杰暗杀了三爷爷,那今天这冤枉,就不可能是几句道歉可以解决的。
既然称为邪侠,也可以理解为心眼小,绝对不是那种受了冤枉还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物。说不定这冤枉之仇,张雍杰能记恨一辈子。
碍于张雍杰的性格,那可不是能够随便被冤枉的,想到这里,唐无媸,唐毕和唐露三人竟然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张雍杰是一个生性豁达,不善于记仇的人,唐无媸,唐毕和唐露此刻已然转身离去了。就算将来查明,是冤枉了张雍杰,冤枉了这个姐夫,将来几句道歉也就算了。
但是张雍杰在燕云一带做的事情,‘邪侠’之名已然留于江湖。唐无媸,唐毕,唐露三人听张雍杰所说再无瓜葛,那就绝对不会还有点瓜葛。
想到这里,唐无媸终于从怀里摸出两瓷瓶,放到张雍杰身边的一张桌子上。说道:“红色外敷,白色内服。”说完便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这番动作,无疑表明他们也不能确信玄空大师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这番动作,无疑表明唐门三兄妹屈服于张雍杰的‘淫威’之下。
张雍杰看了一眼那两个瓷瓶,当即冷笑一声,示意李耿端一盆清水来,接着伸手到清水中,运出排山倒海的内力,直接将‘噬骨散’逼出体外。
如此一番操作,根本不需要唐无媸送来的解药,便将唐门所谓的特制剧毒,清除了个干净。
唐无媸,唐毕和唐露三人看见此等情况,都知道这个姐夫武功已然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更胜从前了。
张雍杰盯着他们三人,冷冷道:“你姐夫始终是你姐夫,长幼有序,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弟弟妹妹?什么动作?竟然还开始下毒来了,简直是欠收拾。”
经过张雍杰这一顿呵斥,唐无媸,唐毕和唐露三人虽然不太认可,但是也只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丝毫不敢出言反驳。当时的情况,正像千家万户那种兄长教训弟妹的样子。
张雍杰又从鞋筒中抽出残阳剑客的那把短剑,交给唐无媸,说道:“三爷爷确实已经仙逝,而且还是我亲自埋葬的,这事不假。”
唐无媸,唐毕和唐露三人接过短剑,均是无比心痛。当年三爷爷带领他们兄弟姐妹四人闭关习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睹物思人,更加伤心了。
张雍杰又道:“三爷爷确实是被玄空这秃驴所害,请立即飞鸽传书唐门各位叔伯,四月十五,咱们血饮谷一会,好好将这事说道说道。”
张雍杰又补充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三爷爷是被玄空那秃驴所害,如果唐门的叔伯坚持认为是我出手伤人,便请他们沐浴净首,咱们在血饮谷做一了断。”
‘沐浴净首’这个词语,说白了就是叫他们把脖子洗干净一点,到时候好等着被杀,这已经是很不客气的话了。
张雍杰愤怒唐门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发布这样的暗杀命令,简直是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所以他才说的这么不客气。
少女清河在一旁听着张雍杰的言语,心想这唐俊门主可是张雍杰的岳丈泰山,假如他也坚持认为残阳剑客是被张雍杰所杀,那张雍杰真的有那胆子敢在天下英雄面前打他的岳丈泰山大人吗?
张雍杰怒气还未消散,越想越怒,想他唐门家大业大,位于三家四派的顶级豪门之列,如此冤枉自己,简直很是荒唐。想必那些唐门的上门女婿,日子过的有多憋屈?
不如趁此机会,替那些被人看不起的豪门赘婿讨个公道,挽回一点颜面。
第186章:赶往血饮
经过一夜的休息,待到次日清晨,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四人已经恢复如正常人一般。
身体各处虽然无异常反应,但是他们都听从张雍杰的话语,不再使用内力,生怕体内真气冲破丹田,重新返回之前的状态,那时候又得麻烦张雍杰施展内力进行制约了。
四人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道张雍杰又稀里糊涂的出现,救了大家一命。想起这事情,四人都觉得这世界真当是神奇。
对于张雍杰此番的出现,他们都没有报希望,两年都没有听到张雍杰的消息了,张兄弟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世界当真是奇妙,竟然能够有如此安排。
想来这张兄弟当真是大家生命中的贵人,总能够在关键时刻,及时出现,并且替大家解决问题,成功救场。
张雍杰由于连日奔波,昨日又为司徒雄武等人设置内力制约,颇为困乏,因此一觉睡到正午,待他醒来,一桌丰盛的午餐,已然摆到桌上。
唐门兄妹由于昨夜冲撞了‘姐夫’,而且他们到目前还搞不清楚残阳剑客的死因,因此并不与张雍杰同桌吃饭。
少女清河瞧他们三人模样,心中感到好笑,拉着他们到偏房就座。李耿本来想要批评他三人几句,但想了想,算了,当下安排下人,给他们分了一点菜品到偏房。
在张雍杰和叶飞驰没有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一般都是李耿当家,他干的还不错。
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四人与张雍杰一阵寒暄,毕竟好兄弟,都有两年没有见,此番重逢,均是不胜自喜。
张雍杰感叹道:“当年在渝州,张员外大哥府上咱们兄弟初次相识,晃眼间已然快三年了。”
说起张员外大哥,张雍杰心中又是一阵思念,当即跟司徒雄武等四人讲述当初在秦岭深处与张员外大哥相逢时的场景。
如果不是张雍杰讲出来,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四人是万难相信这张员外如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毕竟当初在长江,与那青铜道人激斗,张员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毁船沉入长江之底,乃是必死之举,他又怎么会稀里糊涂的活转过来?
席上一阵交谈,张雍杰突然发问道:“这血饮谷的‘混元龙神功’的内功心法,你们是从何处寻得的?”
张雍杰说到这里,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等人均知道下面的话题颇有些严肃,毕竟这偷学武功,可是江湖之大忌,一来说起丢脸,二来也怕被偷学的门派找麻烦。
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四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在商量该由谁来回答张雍杰问话一样。在这种时刻,他们当然希望由别人站出来回答张雍杰的问题。
张雍杰又转头看向李耿,张直和叶灵,说道:“你们是否也练习了那‘混元龙神功’?”
李耿和张直还没有搭话,那叶灵少女心思,口无遮挡,当即说道:“我们才不偷学别人的武功,那‘混元龙神功’再厉害,又有什么稀奇的?”
李耿当即咳嗽一声,示意叶灵别再往下说,毕竟叶灵这话可不妥当,这话可将司徒雄武等兄弟大大得罪了。
叶灵他们不稀罕偷学别人的武功,司徒雄武等兄弟却学了,而且还是偷学,这说明什么?
正所谓言者无意,听着有心,司徒雄武等人听来,好像叶灵几人要比他们兄弟高尚一些。
要不是司徒雄武等人已经同叶灵生活了将近两年之久,深知叶灵是个有口无心的人,否则就凭这话,也许将来就会让她大大出丑一番。
李耿和张直颇觉尴尬,只是简单的回答道:“我们没有。”便静静的吃饭。
叶灵这时候也回味过来,觉得方才的话语有些不妥,尴尬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功力不够,无法修习那血饮派的功夫。”
司徒雄武等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司徒雄武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当下说道:“灵儿小姐不用解释,是咱们兄弟没有经受住诱惑,偷学了那血饮派的功夫,这个是咱们兄弟的不是。”
张雍杰见司徒雄武说的有些严肃,当下说道:“司徒大哥误会了,我不是怪你们没有经受住诱惑。毕竟各位大哥都是学武之人,面对上乘功夫,自然会忍不住去练习一番,这要换着我,我也是照学不误。”
张雍杰这番说话,缓解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等四人的尴尬。
司徒雄武连忙笑道:“张兄弟说的甚是,这血饮派‘混元龙神功’内力质地醇厚,内力贯穿四肢百骸之时,均是一阵如浴春风般的享受,有空张兄弟也练习练习。”
张雍杰又说道:“‘混元龙神功’虽然好,但是毕竟是血饮派的内功,兄弟我和血饮派杨谷主早已结拜为姐弟,所以想了解一下当年这血饮谷的武学秘籍为何会遭泄露,不知道诸位大哥可否知道?”
血饮派内功于十五个月前便开始泄露出来,司徒雄武等人都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无法回答张雍杰的问题。
张雍杰见此情况,心想这血饮派的武学秘籍遭到泄露,此事必然不简单,到底有那些内情,只有去血饮谷寻找答案了。
张雍杰正在思考这些问题,所以一阵沉默。而那司徒雄武等四人见张雍杰神色严肃,也只好跟着沉默,场面氛围一时显得尴尬。
李耿见司徒雄武四人神色有些不自然,肯定还在为偷学血饮派内功而感到羞愧。
当初李耿和张直两兄弟也劝过司徒雄武等人,让他们不要去学习这些东西,但是不起作用,这司徒雄武等四人越学越上瘾,还跟着勾引李耿张直一起学习。
但是李耿和张直两人没有什么武功基础,也不想学习这玩意,所以就没有修炼这混元龙神功。
李耿这时候说道:“张大哥,那年说要在武昌黄鹤楼举行英雄大会,剿灭天海仙教,不知道这英雄大会何时举行?现在差不多都万事俱备了,随时可以举办英雄大会,并且绝不会比那少林派办的差劲。”
李耿这话其实很有深意,张雍杰势必会问怎么个万事俱备法,到那时自然就可以将司徒雄武等四位大哥联络英雄豪杰的功绩说出来,如此也可‘将功补过’。
张直也跟着凑热闹,说道:“是啊,那少林派要在血饮谷举办什么英雄大会,咱们便在这武昌黄鹤楼举办英雄大会,两场英雄大会同时举行,跟那少林派比比,看看谁办的声势浩大,看看谁的脸面要更加值钱一点。”
张雍杰的思绪被血饮谷的事情缠住,这档口没有心思询问英雄大会准备的如何了。
再者,当初说要在黄鹤楼举办英雄大会,是为了对付天海仙教,而两年多时间过去了,就让天海仙教的人马,安安静静的在燕云明阳宫生活算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挑起争端,举办什么英雄大会了。
在这种情况下,司徒雄武等人也没有办法说出他们这两年来所取得的成就。
这时候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等四人才各自感觉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张雍杰。
这种心态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张雍杰年龄虽然小,但是却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所以是当之无愧的大哥,尽管张雍杰没有把自己当大哥看待。
甚至张雍杰此刻都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这一群人的首领。也许是他在万江山群岛的经历,让他自然而然的锻炼出了一种领导气场。
张雍杰心里一阵茫然,情绪转而低落,向诸位兄弟说起自己在在宁山隐居,接着宁山被倭寇洗劫的场景,又说起自己在万江山岛的遭遇,说起与汪寇的海战,说起那些伤心的过往。
其中让张雍杰特别伤心的事情,就是最后率领六船兄弟,冲上汪寇的船队,为‘宁山民间灭倭大队’本队大部分船只逃离现场争取时间。
整整一百八十人的伤亡,让张雍杰久久不能忘怀,这已经成为他心中的噩梦。
张雍杰沮丧道:“平常听人讲述战争,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这种亲身经历的事实,真当让人难以忘怀。”
张雍杰情绪所至,也感染了在场的兄弟朋友,他们都静静地听着张雍杰的讲述,不忍心打断他的思路。
张雍杰又道:“我也知道,率队冲上去,这六船的兄弟都是个死。对他们是乎不太公平,毕竟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像本队兄弟那么命好,有逃命的机会。”
张雍杰一阵沮丧,跟着又道:“但是没有办法,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该谁上,谁就上,这没有什么理由可讲。”
张雍杰又说道:“我有内力加持,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因此可以逃脱汪寇的包围圈。可是我那六船兄弟却都是平常人,他们没有武功,他们跑不了,他们只能死。”
张雍杰最后才说道主题上,只见他说道:“我没有能够将六船兄弟安全带回来,这是我的过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有时候我根本不敢去想这些事情,总觉得欠着兄弟们的命。”
看见张雍杰情绪低落的样子,李耿安慰张雍杰道:“不是张大哥欠兄弟们的命,正如张大哥所说,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张大哥也是人,不是神,无法做到让每一个兄弟都平安归来,所以张大哥不必自责。”
张直也跟着道:“是啊,张大哥,六船兄弟的命,不是张大哥欠的,是汪寇欠的,是倭寇欠的。”
司徒雄武一拍桌子,喝道:“谁也不能欠咱们兄弟的命,既然是汪寇和倭寇欠的,咱们兄弟一定要向汪寇和倭寇讨回这笔血债。”
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等人也觉得汪寇和倭寇太过可恶,纷纷响应号召,表示一定要让汪寇和倭寇血债血偿。
张雍杰激动的站起身来,说道:“好,咱们兄弟先把天海仙教的事情放在一边,待血饮谷的事情了结之后,咱们全部到南京参军,向倭寇讨要这笔血债。”
李耿这时候说道:“张大哥,咱们现在能够调动和指挥的人,已经有上千人之多,依照我的意思,咱们绕过官府,直接杀向万江山岛,让汪寇和倭寇知道知道我大明男儿的厉害。”
张雍杰拒绝道:“这个不可,咱们暗地里组建队伍,不符合规矩。没有朝廷的授旗,等同于叛军。再说了,军队打仗,岂是江湖械斗那般简单?”
张雍杰连连摇头,又接着说道:“没有严格的训练,就一群乌合之众,与贼寇接触,除了送人头,想来也打不了几个胜仗。”
张雍杰这时候又问道:“哪里来的一千多人?”
终于到了该表现的时刻了,李耿笑道:“那咱们兄弟就跟张大哥交个底,昨夜咱们兄弟连夜盘点,此时此刻咱们合计资产一共七十六万三千两白银,各路兄弟加起来一千三百四十余人,其中会武艺者一共三百七十六人,能与江湖各路英雄一阵长短者三十二人。”
听见李耿的汇报,让张雍杰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李耿张直两兄弟,不但经营买卖有一套,拉帮结派也是一把好手。
这才短短两年半的时光,不到一万两白银的本钱,竟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武昌悄悄的打拼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
这简直让张雍杰刮目相看,但想起这两兄弟在保庆的时候,本来就是以拉帮结派成名,小小年纪,便是一群小孩的大哥。
当年在渝州朝天门码头,这两兄弟短短十天之内,就赚了五十多两银子,不但头脑灵活,而且还特别能吃苦。
所以张雍杰丝毫不怀疑李耿张直两人的能力,李耿的汇报,必然是真的。
当然到了该嘉奖的时刻了,张雍杰拍着李耿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干的好,给你大哥长脸了,倭寇这回是有好事等着他们了。”
李耿道:“倭寇居然欺负到咱们兄弟身上了,这能饶的了他?必须办他,将他们先搓圆,再捏扁。”
张直开个玩笑说道:“那不对,应该是先捏扁,再搓圆,然后让他们滚回扶桑岛上去。如果是先搓圆再捏扁,那他们便滚不动了。”
张直的发言,引得诸位兄弟哄堂大笑,司徒雄武挥手道:“管他是先搓圆还是先捏扁,总之他们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张雍杰连连点头,说道:“诸位兄弟说的很对,必须对倭寇还以颜色。”
张雍杰又想起血饮谷还有一场大战,而血饮谷这一派,是江湖上最为奇特的一个门派,只有二三十余门人,却能跻身江湖三家四派之中。
此番少林派联络天下英雄,前往血饮谷举办英雄大会,他少林派是没有地方了吗?到血饮谷去举办什么英雄大会,不是明摆着找麻烦?
张雍杰想起自己和大姐杨杉的八拜之交,结义之情,如此情况,岂能袖手旁观?现在这边有一千多兄弟,正好能够弥补血饮派人少的不足。
张雍杰当即说道:“你准备一下,将所有兄弟,全部动员起来,打上我千岛张雍杰的旗号,全部到血饮谷撑场子,绝不能让少林派胡来。”
李耿连忙确认,问道:“所有人?”
张雍杰心想血饮谷的事情一旦了结,将直接率队前往南京参军打倭寇,当即说道:“所有人,全盘出动,全部赶往血饮谷。会武功的站在前面,不会武功的站在后面。”
李耿再次确认道:“那这些房子和铺面?”
张雍杰挥手道:“全部卖了,充当军费,不将倭寇打回扶桑,咱们誓不还乡。”
李耿说道:“张大哥,我觉得你这个命令有点问题,咱们出动一千人,留下三百多兄弟,将手上的事业继续维持着,你看怎么样?”
张直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区区倭寇,不需要咱们全盘托出,将他们打回扶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说什么誓不还乡之类的话语,咱们还是留点资本,为将来做打算。”
张雍杰觉得李耿张直的话有道理,当即拍板道:“就依照你二人的意思去办,马上去准备,咱们立即向血饮谷开拔。”
李耿张直两人纷纷领命,说道:“好勒,哥。”
只是一下午的功夫,李耿和张直便纠集好了人员,购买好了大量干粮,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次日,李耿,张直,叶灵,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病猫子等人率领一千多号弟兄,打着千岛张雍杰的旗号,经江汉平原,一路赶往张家界。
唐门三兄妹碍于此时和张雍杰的关系,竟然不跟随他们一路,三人自己策马赶往血饮谷去了。
由于大队人马行走速度较慢,张雍杰又想早一刻到达血饮谷,当即交代李耿张直两兄弟率队自行前往,自己却策马先一步向血饮谷赶去。
少女清河当即骑着快马,跟随张雍杰而去,不到半日,便彻底和大队人马拉开距离。
武昌到张家界,中间隔着江汉平原,一路之上行进速度甚快,只花费了一日时光,张雍杰和少女清河两人便到达荆州。
两人在荆州城内寻找了一家简易酒馆,吃了一顿便饭,正准备离开,张雍杰却注意到这家店的小二哥正在对一名乞丐拳脚相加。
张雍杰连忙上前询问,那小二哥怒道:“这臭乞丐竟然来咱们店里偷馒头吃,偷一个两个就算了,这厮竟然偷了一口袋,决计不能轻饶他,咱们这就将他扭送至官府。”
那名乞丐听见小二哥说要将他扭送至官府,当即吓的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看他那情况,很显然他是很怕进衙门。
偷人东西,这肯的是不对的,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肚子饿起来也确实痛苦,张雍杰一时发了善心,说道:“我替他付了这些馒头的钱。”
那小二哥听见张雍杰如此说话方才放了那名衣衫褴褛的乞丐,直接说道:“二百文。”
张雍杰不知道这乞丐到底吃了多少馒头,竟然直接开口二百文,二百文那可以购买一百个馒头,多半是这小二哥趁机要价。
张雍杰嫌弃麻烦,当即摸出一钱银子交给那小二哥,并交代道:“剩下的全部换成馒头,交给他。”
那名乞丐见事情了结了,可以不用去官府了,方才镇定下来,抬头望了一眼张雍杰,却连忙吓的馒头都不要了,直接跑了。
他这一跑,张雍杰岂能不追?更何况他发现这名乞丐的身影非常熟悉,肯定是自己熟悉或者认识的人。
张雍杰几个纵步,将这名乞丐追上,连忙问道:“兄台何故奔跑?”
那名乞丐却一直低着头,不断的磕着头,示意张雍杰放他离去,不要再纠缠他。
那名乞丐越是这番行径,张雍杰越不可能放他离去,当即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头抬起来一看,我的天哪,这人竟然是陈东。
陈东是保庆府螃蟹湾人士,是陈大叔和陈大娘的儿子。螃蟹湾和云顶山一箭之遥,张雍杰也曾率领师兄弟,在陈大娘的央求之下,去陈东家好好教训过这人。
这陈东怎么变成一副乞丐的模样?而且还出现在这荆州?荆州距离保庆,何止千里之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雍杰天性聪明,转眼便明白了其中原因,这陈东深陷玩色子的泥潭,如今他这幅模样,足以证明当年自己资助这陈东一千两银子之后,他并没有改邪归正,仍然在死路上走到黑,才有如今的局面发生。
张雍杰大失所望,怒道:“你居然,陈大娘可是独子啊,你岂可忍心?”
张雍杰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语言好,只是想起陈大娘的模样,心中便无比悲痛。
看着这陈东如此模样,想必离家出走,流落江湖已然有不短的时间。对于陈大娘来说,有这个儿子也是痛苦的,没有这个儿子也是痛苦,左右都是痛苦。
想到这里,张雍杰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张雍杰当即放开陈东的头发,径直走了。
张雍杰也没有心思再对陈东说些什么了,这人已经达到了朽木不可雕也的地步,实在拯救不了他了。
看着陈东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远处,张雍杰长长的叹息一声,好歹他也是堂堂秀才出生,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他不知道这陈东还活在这世界上干啥?但凡稍有血性之气的人,到了这步田地,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
但张雍杰转念又想,蝼蚁尚且求生,这陈东自然没有自绝于人世的勇气。如果他有这勇气,连死都不怕,也决计不会怕吃苦,必然能够勤勤恳恳的经营家庭,必然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少女清河见如此情况,当即问道:“张少侠,那人是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雍杰一阵茫然,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人。”
少女清河见方才的情况,知道张雍杰必然认识这人,当下说道:“一个人总有那么几年是不顺的,正所谓人生有起有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张少侠怎可看不起别人,甚至不愿意承认与这人相识?这对一个人,是多大的侮辱啊?”
张雍杰心中颇为惆怅,想这清河姑娘不知内情,所以她才这般说话,如果她知道这陈东的‘光荣事迹’,相信她也会不认识这人吧。
张雍杰一阵麻木,久久之后,方才叹息一声,说道:“好吧,看在陈大娘的份上,我再帮这人一次,咱们现在去找他。”
当时处于大明嘉靖时期,虽然东南沿海一直闹倭寇,但天下还远远没有达到民不聊生的地步,所以乞丐并不是太多,要在荆州城找出一名乞丐,并不太困难。
转眼间,张雍杰便在城南二里一片树林处,找到了陈东,陈东欲要逃跑,但岂能跑脱?
张雍杰一脚将陈东踢爬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当即从怀里掏出三千两银票,扔给陈东。
张雍杰无奈道:“你是秀才,你应该知道,很多家庭,砸锅卖铁,都拿不出三千两银子。”
陈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银票,若有所思。
张雍杰淡淡道:“前年,我被被人废掉内力,又被倭寇俘虏到东海,干了十八个月的苦力。那时候,我随时随地可能被倭寇杀死,你可以想象,我那时候的日子,比你现在要艰难的多。”
张雍杰又道:“可是我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大部分兄弟回来了,期间,还在东海和汪寇打了一架,毁掉了汪寇经营多年的万江山岛。如果是你,你能办到吗?”
张雍杰又道:“你要怪世道不公,怪陈大娘没有给你钱用,怪家里拿不出更多的钱供你挥霍。你可以设想一下,假如你处于被倭寇俘虏的时候,你还能怪倭寇不该俘虏你吗?”
张雍杰又道:“你不会怪倭寇俘虏了你,因为倭寇并不爱你,所以你无法伤害倭寇。你能伤害的,就是爱你的陈大娘,因为他们爱你,所以你一直责怪他们,甚至在家里大打出手。”
张雍杰又道:“你好好想想,你这种行为,和其软怕硬有什么区别。”
陈东若有所思,从前他还能辩驳一些话语,不管是表达命运的不公也好,还是表达将来一定改邪归正的决心也罢,但他总是能够侃侃而谈。
但此刻,陈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匍匐在原地。
张雍杰这时候说道:“你没有人可骗了,所以你成为了乞丐。你没有人可骗了,所以你现在无话可说。这三千两,我就当是丢了,现在你立马给我滚蛋,好自为之。”
陈东听见张雍杰的话语,连忙拿着三千两银票,健步如飞的跑了。
有钱了,陈东当然不必再佝偻着身体,匍匐在地上,他跑得几步,当即挺直腰板,冲入荆州城内。
从张雍杰断断续续的话语,少女清河也能判断这陈东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今天这局面,心中也颇感气愤。
少女清河说道:“我看这人是彻底没有救了,张少侠实在没有必要再给他银两。想必他拿着这三千两银子,肯定又会去那些赌坊,咱们待会儿进城逛一逛,肯定会在赌坊碰见这人。”
张雍杰摇头道:“算了,我不想再认识这人了,我只是看在陈大娘的份上,再帮他这最后一次,至于他去不去赌坊,和我没有关系。”
张雍杰正要策马而行,荆州南城门又走出一队人马,瞧他们装束,显然是赶往血饮谷参加英雄大会的武林人士。
第187章:群战阵法
张雍杰上前阻挡在那一小队武林人士之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当先一人见此情况,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拦你爷爷的路?”
另一人喝道:“咱们可是开封府草帮程大爷的人马,小子,你惹的起吗?”
张雍杰拦路的目的,本来就是要用强将这队人马散去,现在这群人率先出言不逊,张雍杰也就不用好言相劝了。
张雍杰抬头望了望那群草帮大汉,冷笑道:“你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连我也不认识?”
那大汉笑了,说道:“你算是哪根葱,你刘叔有必要认识你吗?”
张雍杰并不发言,暗运劲力,当即隔空发掌,直接打向那自称‘刘叔’的大汉。
那自称‘刘叔’的大汉见此情况,当即横刀一挡,跟着从马上摔了下来。
张雍杰冷冷道:“少林派要去血饮谷开什么英雄大会,你们就别凑什么热闹了,请转告程啸梁程老弟,让他识相的就退回去。”
张雍杰心想,此次血饮谷的英雄大会,势必天下英雄云集。这人一多,就特别容易乱,到时候局面可能不好收拾,不如先惊退一部分人马,到时候也好控场一些。
而张雍杰直接称呼草帮帮主程啸梁为程老弟,此举用意在故意托大,因为只有说的越不客气,这些人才可能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刚说到程啸梁,程啸梁便从城门处策马而来,脸边一道刀疤,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程啸梁翻身下马,两枚铁胆,在右手中不断打转,惹得叮铃作响。
程啸梁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当即认出这人便是名闻天下的千岛张少侠。
程啸梁微微笑道:“这隔着半里地,也能感受到张少侠的英雄气概,尔等与张少侠发生冲突,那自然是自找苦吃。”
程啸梁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草帮的兄弟们说的,那‘刘叔’知道眼前这人是千岛张少侠,当即不敢再乱发言,静悄悄的站到一边。
张雍杰抱着抄手说道:“程老弟这是要去哪里?”
程啸梁听见张雍杰当面称呼自己为程老弟,依照他的性格本来要当场翻脸,但无奈他眼下也听说张雍杰‘杀害’残阳剑客的事情,想必这人已然恢复了武力,所以只能强人怒气。
不但如此,程啸梁反而变的豁达起来,这姓张的不是自称自己为老弟吗?干脆就逗他玩玩,直接称呼他为老哥。
就是不知道自己四十多岁,称呼他一个二十岁的小子为老哥,不知道他担不担得起。
程啸梁笑道:“张大哥这不是明知故问?此番我洛阳李家正是去湘西血饮谷参加英雄大会。”
若换旁人,张雍杰自然不得充当别人的大哥,不会在语言上讨这个便宜。但张雍杰对洛阳李家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索性就把这个哥字当到底。
张雍杰见程啸梁如此称呼,当下微微点头,目光之中好像在嘉奖程啸梁这个小弟。
张雍杰说道:“不知程老弟是否也偷学了那‘混元龙神功’?此番赶往血饮谷,是去讨要‘斗气化’内功心法来救命的?”
程啸梁微笑道:“兄弟我并不贪心,练习到‘混元龙神功’第二层便没有再继续修炼了。”
根据目前传出来的信息,这‘混元龙神功’从第二层到第三层之间有一巨大漏洞,必须要使用血饮谷‘斗气化’的内功才能化解,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这程啸梁并未继续往上修炼,想必他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张雍杰不再嗦,当即说道:“既然是英雄大会,那必须是英雄才能参加的。就算不是英雄,那也必须是武功惊人的人物,才有资格参加,程老弟对这话是否认可?”
程啸梁当然知道张雍杰的用意,当下说道:“张大哥此言得之。”
张雍杰又道:“那么就请程老弟展示一番惊人技艺,以证明自己有资格参加这英雄大会。”
程啸梁寻思,这两年虽然修炼‘混元龙神功’,武力与之当年已然提升了一倍有余。但是这张雍杰既然能够杀的了残阳剑客,武功必然在自己之上,
一番思考,程啸梁将手往左后方一指,说道:“后方七十里,有一队千余人马,打着张大哥的旗号,不知他们算不算英雄?他们又算不算武功惊人的人物?”
张雍杰一愣,他无法反驳程啸梁的话语,张雍杰与洛阳李家的人物也打过很多次交道,知道他们都是能说会道的人,在语言上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张雍杰并不回答程啸梁的问话,而是直接说道:“算了,不跟你们玩这些虚的,划下道儿,输了的就直接滚回老家,不用去血饮谷丢人现眼了。”
程啸梁当即说道:“好!张大哥现在就返回本阵,咱们两方人马就在这江汉平原上,摆开阵势,看谁有能力阻挡住谁。”
说完,程啸梁又道:“这一人之勇,只是匹夫之勇。要比就比运筹帷幄之勇,千军万马之勇。”
程啸梁这话自然是扬长避短,避开与张雍杰单挑的情况,直接选择群战。
群战肯定要大面积死人,那绝非张雍杰想看到的局面。张雍杰冷笑一声,说道:“谁跟你群战?你怕是想多了。这群战一起,必然造成许多兄弟伤亡,这可不好。”
程啸梁哈哈笑道:“咱们草帮此刻汇集在这荆州境内的人马,也有接近一千兄弟,咱们双方约好,绝不动刀子,不要下死手,双方比试阵法即可分出胜负。”
张雍杰听此言语,心中颇为发麻,这程啸梁只是洛阳李家旗下的巨头之一,他都带了一千多号人,那整个李家此刻带了多少人赶往血饮谷?
少林派呢?唐门和蜀山呢?白龙会呢?青龙会和胡家会不会派人参加?
那岂不今番血饮谷将要汇集上万人?那不妥妥的是一个大场合?稍微不慎,便有血流成河的危险?
张雍杰正在思考,身后又出现一名大汉,轻轻的策马赶往此处。
那名大汉体态颇为苍老,但却没有普通老头子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反而挺直着身板,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仅仅凭借这份气场,张雍杰便能判断,这人武功必然不低。
那大汉策马到张雍杰面前,马头与张雍杰头脑齐平,弄的张雍杰不得不仰视此人。
再乱不能乱发型,再输不能输气场,张雍杰岂肯容忍这人如此这般行为?当即一招千岛电劲,直接向那马头拍去。
那匹高头大马当即被张雍杰这一击,惊的疯狂乱跳,那马上大汉一个漂亮的翻身,当即飘落在地。
这人身高七尺,体型与张雍杰差不多,此番飘落在地,冷冷的盯着张雍杰。
张雍杰冷笑道:“有能力就直接动手,你看我两眼,我就会怕你?”
大汉微微冷笑,转头对程啸梁说道:“这小伙子有点意思。”
张雍杰纵横江湖两三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
这大汉从一开始出现,到此刻为止,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出一种俾倪天下的气场。
这种气场此刻已然激怒了张雍杰,张雍杰当即一巴掌朝那名大汉的脸上扇去。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但是此时此刻,只有直接打击这人脸颊,才能让他不再装,才能让他好好说话。
那大汉当即撤退三步,企图躲过这一巴掌。但张雍杰决心要让这人好好的丢脸一番,使用‘幻影两千’轻功身法,随时进行追击。
那名大汉见此情况,料知躲闪不及,当即伸手格挡,欲要拆解张雍杰这一招。
张雍杰没有那么多花花招式,不讲战略战术,他有的,只是一路平推。
管你对面是什么山呼海啸,咱们只管一路平推便是。所以张雍杰当即运起雄厚的内力,直接一巴掌打在那名大汉手上,跟着强行推动那大汉的手掌,直接朝那大汉的脸上拍去。
一声‘清脆’的耳光,顿时响起。
张雍杰傲然挺立,说道:“你大哥始终是你大哥,我千岛张雍杰出手,从来不会失手。”
那名大汉吃了一个耳光,颜面全无,但他本来是整个洛阳李家武功最高的人物,即便面对玄空和残阳,那也是能够纠缠三五百招的厉害角色。
他此番站出来挑衅张雍杰,本来打算给这小子一点厉害。没想到却力有不逮,反而让自己整的难堪,有点不好下台。
那大汉当即怒而挥手,一招漂亮的轻功身法,往那荆州城内奔去。
程啸梁见此情况,当即不再与张雍杰言语,而是翻身上马往回奔去。
张雍杰见程啸梁退去,心中高兴了许多,这血饮谷涌入上万人,那到时候还不得出事?
清河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时候站出来说道:“张少侠真是厉害,一招惊退洛阳李家第一高手张德盛,想来这天下当真是无人能敌。”
张雍杰问道:“方才那人是张德盛?这个人我早就听说过,是洛阳李家旗下的巨头之一,但是一直没有见过,没想到他是这种不知礼仪的人物。这架都还没有打,就敢俯视本尊,你说是不是欠收拾?”
清河笑道:“这张德盛固然是轻狂了一些,不过眼下张少侠动不动就给别人当大哥,自称本尊,想来要比狂妄,还是张少侠更加厉害。”
张雍杰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话语很是狂妄,很是不礼貌。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跟这些纵横江湖几十年的江湖枭雄打交道。
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这些人根本不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当年史云山就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话语当一回事。
张雍杰将手掌握成拳头,捏的关节霹雳啪啦作响,当下说道:“谁好好跟我说话,我就好好跟他说话,谁在我面前不规矩,那我就比他还不规矩。”
清河将手一指,指向东边,说道:“你瞧,现在程啸梁和张德盛率队往东边出发了,想来必然是前去狙击李耿张直的人马。”
张雍杰瞧见那情况,知道这程啸梁和张德盛必然要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武功很高,他们无可奈何,但是他们要去整李耿张直等人,这就伤脑壳了。
张雍杰连忙奔回荆州城头,向东远远望去,江汉平原千里无大山,视线较好,能够远远看见李耿和张直的旗号。
张雍杰当即策马赶往李耿张直的队伍,以防止洛阳李家的人发动攻击。
不过情况还好,李耿和张直两人带领着人马刚刚从江陵城边度过长江,发现后方有一队人马出现,当即在后方设置警戒线,示意两队人马保持距离。
张雍杰,清河两人此刻已然奔至江陵城头,远远望去,瞧见洛阳李家的人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沿着江陵渡江,尾随李耿张直的人马。另一部分由长江上游地区的公城渡江,企图包抄到李耿张直的前方。
看来洛阳李家的人马,是想要前后夹击李耿张直的队伍。
张雍杰此刻冷静下来,心想此番还没有到达血饮谷,就先跟洛阳李家的人马打一架,那岂不是立马就有损伤?
但是看如此局面,这洛阳李家的队伍,是铁了心的要开战了,不较量一下也不行了。
张雍杰正准备快速返回本队,一同迎敌。只听见清河叫道:“你快看,李耿开始变阵了。”
张雍杰闻言,往南边看去,那李耿张直的队伍,当即一字排开,就像一条蛇一样,蜿蜒前进。
张雍杰猜测道:“一字长蛇阵?”
清河拍手道:“张少侠,你这两名兄弟当真是能干,竟然还懂阵法。看来洛阳李家的人马是讨不了好处去了。”
张雍杰点头道:“一字长蛇阵我也听说过,不知此时能否抵挡洛阳李家的攻击?”
清河道:“一字长蛇阵的精要在于,全阵分阵头,阵身和阵尾三部分,阵型变化之时,虚实真假并用。若攻阵头,则阵尾卷至。若攻阵尾,则阵头咬至。若攻阵身,则首尾绞至。若敌人不攻,便可蜿蜒前进,达到前进的自身战略目的。”
张雍杰又问道:“如果要破此阵,又当如何?”
清河道:“要破此阵,只需一招。攻方需分三组,同时攻击阵头,阵尾和阵身,将这一字长蛇阵分割成三部分,分而歼之。”
张雍杰点头道:“如果洛阳李家依照此法破之,那李耿张直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清河道:“若李家此刻再无高手在此,仅仅凭借程啸梁和张德盛两人是绝对无法破此阵法。”
张雍杰点点头,略感心安,但不知此时此刻这洛阳李家是否还有高手在此。
清河又道:“这一字长蛇阵阵首需要一员大将领队前进,阵尾需要两员大将掩护防守,阵中则用长枪队护身。”
张雍杰心中正在思考这己方人马,到底那些人可以担任这些重要位置上的大将。
清河接着道:“这阵首的大将,当然就由张少侠担任。这阵尾就由我和叶灵儿防守,如此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程啸梁和张德盛即便再厉害,也休想讨得什么便宜。”
张雍杰想起清河,叶灵两人都是小女孩,这武功是否达到了相应的程度,当下问道:“你确定你们能够担任阵尾大将?”
清河笑道:“张少侠可别小看人,若是过几年,张少侠不一定能打的过本姑娘。这叶灵的飞刀,也是当年李大侠的成名绝技,飞刀一出,绝无失手。”
前方洛阳李家的人马距离李耿张直的队伍已经不到二十里,眼下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了,张雍杰当即拍板说道:“好,咱们速去迎战,也让这李家的各路英雄瞧瞧咱们的厉害。”
张雍杰和清河两人当即策马,往李耿,张直的队伍中赶去。张雍杰依言而行,径直赶往队伍的最前端。
李耿原本安排的阵头大将,是一名叫刘爽的人物,刘爽策马而行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手拿一杆长枪,犹如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
刘爽高大威猛的形象,让张雍杰顿时产生了一种‘常山赵子龙’的形象了。
刘爽并不愿意让出这阵头大将的位置,毕竟这是展示自己英雄气概的打好时机,此刻又岂能甘心退居二线?
刘爽连连挥手说道:“张兄弟,那不得行,这阵头大将非我莫属,你别来跟我抢。”
张雍杰见兄弟们如此勇猛,也不能泼冷水,只是连忙鼓励道:“当然,有刘大哥在此,我们大伙儿都很是放心,只是刘大哥千万要注意安全。”
说完张雍杰又准备策马赶往阵尾,李耿当即拉住张雍杰,说道:“张大哥,弟弟前几天才给你说了,咱们此刻手上兄弟,能够与江湖高手一争长短的有三十二位呢,你可别小瞧咱们哟。”
一阵交谈,张雍杰竟然发现此刻队伍中人才济济,自己竟然无用武之地?不需要自己出手,兄弟们便信心满满,一定能击退强敌。
那可是洛阳李家的队伍啊,那可是江湖‘三家四派’顶级势力之一的洛阳李家啊。
如果当真凭借李耿张直这两年拉起的队伍,就能抵挡住洛阳李家的攻击,那这江湖顶级势力岂不是要变天了?
张雍杰小声向李耿说道:“兄弟,你可别轻敌,对方可是洛阳李家。”
李耿拍拍胸脯,说道:“洛阳李家又如何?咱们还是保庆张家呢,张大哥你放心好了,你先去旁边耍,喝茶,观战,此战由兄弟指挥。”
张雍杰一阵无语,自己手中这些兄弟,当真是太厉害了,能干的很。
但是此情此景,张雍杰又无法打击李耿张直的信心。当下说道:“好,你能干,你来指挥,你转告兄弟们,我已经与洛阳李家程啸梁约定好了,此战只比试阵法,别动刀子,出手一定要有分寸,别下死手。”
李耿一听,大失所望,摇头道:“原来是过家家,打起耍啊?那又有什么意思?”
李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吩咐张直去传达命令,给每一个兄弟讲清楚,示意大家别下死手。
张雍杰说道:“现在你来指挥,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打了败仗,咱们兄弟在好好的聊聊。”
李耿当即微笑道:“好勒,哥。”说完向张直打了一个响指,示意他按计划进行。
张直得到李耿的命令,当即喝道:“各小队注意了,马上变阵,拉直队伍,极速前进。”
张直这一声大喝,当即队伍中又有传令的兄弟,将这句命令传至队伍的每一个角落。
张雍杰感到震惊,这一字长蛇阵的队伍被拉直,还能首尾兼顾吗?还能叫一字长蛇阵吗?
那岂不是马上就要遭受到洛阳李家的攻击?
不错,此举正是李耿的诱敌之计。
那洛阳李家的队伍,分成两组,一直在右方跟踪己方的队伍,但是又不主动出击,想来他们眼下并无三组强而有力的领队,所以不敢贸然破阵。
李耿此番变阵,显然是要引诱洛阳李家的队伍进行攻击,只有交上手,才能展示出接下来的动作。
张直此刻已然策马奔至队伍的后方,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动作。
右方洛阳李家的人马见此情况,当即合二为一,直接向队伍的中间攻击而来,企图一举斩断长蛇。
李耿这仗,打的张雍杰根本看不懂意图,打的让张雍杰一阵心惊胆战,这不是找死?
但是既然说好了由李耿全权指挥全局,张雍杰此刻也不好干涉。
李耿当即发出一枚火流星,喝道:“开战了,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露两手给洛阳李家的兄弟瞧瞧。”
大伙儿一阵大呼,当即队伍自行从中间脱离,分成两部分,前一部分极速向前冲去,后一部分极速反向向后方冲去。
待两部分人马拉开一阵距离,阵头和阵尾又分出两路人马,直接迂回包抄,良久,阵头和阵尾的人马几乎同时接触。
李耿这一手,当真是漂亮,在这江汉平原上形成了一方巨大的人圈,直接将洛阳李家的人马包围在中间,人圈又不断的回旋,将战圈越滚越小。
张雍杰大惊,眼下洛阳李家的人马与己方相差不大,基本持平。兵法有云,十则围之。这人数大体相等的时候,李耿居然想要去包围李家的人马?
只要李家的人马集中攻击任何一点,这包围圈便会被李家打乱,阵型一旦被破坏,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但是李耿却不给洛阳李家攻击的机会,一发火流星升天,包围圈又开始变阵了,包围圈一共汇集成八组人马,从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等八个方向一齐向包围圈的圆心进行猛冲。
而且冲击方式也有讲究,那就是骑兵兄弟在前领头冲阵,没有马的兄弟在后方手持大刀踩着整齐的步伐极速跟上。
那洛阳李家的队伍中,张德盛虽然一直是痴迷于武学一道,对于群战不太擅长,但是程啸梁却是草莽中崛起的枭雄人物,群战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这李耿转眼之间,便变换了三次阵法,惹的洛阳李家的众多兄弟一脸懵逼,程啸梁每次刚一做对策,这李耿转眼间又变化了阵法,程啸梁新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
在这种时刻,便如打乱了程啸梁的命令部署,只好各自为战了。
看着李耿队伍的骑兵冲击,洛阳李家的队伍当即心中凉了一大截,有些胆子比较小的已经开始向外部逃散了。
就在这转眼之间,李耿的人马,已然将洛阳李家的队伍分割成了几部分,程啸梁的命令已然完全不能传达,只好展开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肉搏战了。
李耿当即又升起一发火流星,示意队伍快速穿插,不与李家纠缠,不给洛阳李家肉搏的机会。
几路人马穿插过后,当即又回头对圆心进行猛冲,如此几个回合,这李家的人马已然溃散了一大半了,溃散到四面八方更远的地方去了。
程啸梁左劈右砍,连伤几人之后,当即跳出战圈,喝道:“所以人马各自退散,三个时辰之后,咱们到石门集合。”
程啸梁说完,远远逃去,以示认输。主帅发话,那些洛阳李家的人马更加无心恋战,兵败如山倒,最终有二百名李家帮众未能冲破包围圈,被李耿的人马俘虏了。
这场遭遇战,最终以李耿张直两兄弟大获全胜而告终,李耿当即将那二百余名俘虏缴械,分割编入自己的队伍当中,暂时看管起来。
这场神仙仗,张雍杰看的是心惊胆战。现在大战已然结束,张雍杰思考了一下李耿取胜的原因。
李耿之所以取胜,便是阵法早已经被所有兄弟们都记住,一旦启动,根本不需要后续的命令,每个兄弟都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要站那个方位。
而洛阳李家的人马就不同了,显然他们事先没有排练这样的阵法,所以大战一起,需要李家的人马便失去了方向,盲目的一阵乱斗,各自为战,最终显然只能战败。
李耿和张直两兄弟,命令诸位兄弟将战场打扫之后,这才策马来到张雍杰的身边。
李耿笑道:“张大哥,兄弟这战,没有给你丢脸吧?嘿嘿,这打人,我不行,这打仗嘛,兄弟我还是颇有研究。”
张直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咱们兄弟还有很多套阵法没有用出来呢,就等着过一段时间,直接拉到东南沿海,给那些倭寇好好上几次课。”
张雍杰无言以对,只好双手竖起大拇指,说道:“两位兄弟非常能干,愚兄佩服。”
李耿这时候说道:“听那李家的什么人说要到将溃兵集结到石门城,张大哥,咱们是继续打这一战,还是不打?”
张雍杰望着不远处战场,此战也有上百兄弟挂了彩,如果这仗再度升级,必然会有很大危险,甚至造成大面积伤亡,而这是张雍杰不愿意看到的面。
张雍杰当下说道:“咱们不用管他们,全队加快速度,向西边进山,赶往张家界,去血饮谷布防。”
李耿当即传达命令,一行人以更快的速度,经过慈城方向,一路向张家界赶去。
单章小结
《大明邪侠》这本小说已经完成了整整四卷,七十一万余字。
由于是传统武侠小说,人物众多,分线众多,而且是作者第一部长篇小说,多方面的原因造成了成绩不好。
本打算就在第四卷结尾,然后另起炉灶,重开新书。
但左思右想,笔者舍不得这本小说,千万人都可以说这本小说是垃圾小说,但是笔者不能。
这是笔者精心打磨的武侠小说,书中很多人物的设定,笔者都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过,去思考他们的动机,他们的经历,以及他们的结尾。
很多朋友说,过一段时间回头看看,会觉得自己写的真是垃圾,但是笔者经历这几个月的写稿,回头看一眼,仍然觉得经典。
所以,笔者相信这是一本很好的武侠小说。
虽然由于成绩的原因,加上很多人都不看好,导致笔者情绪波动,到后期也失去了严谨的写作态度,也开始放飞自我,文笔崩溃。
但是笔者文笔再崩溃,也没有崩溃到写吃饭刷牙那种流水账的地步哟。最多是错别字懒得修改,句子不通的地方也懒得去处理。
文笔虽然坍塌,但是故事仍然经典。
既然要写第五卷,那就意味着这本书一定会六卷完稿,一百零五万字全部写完。
我相信多年以后,会为自己的坚持,而感到自豪,这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无关成败。
全书的**部分,血饮谷大战,也将在第五卷第一章拉开帷幕。
这一场大战,计划写十万字。
各路人马纷纷登场,几乎所有矛盾点都在这里交汇。
这对我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此时此刻,我甚至不相信自己,能够将这一场大战,写到自己心中满意的地步。
试试吧。
也不知道这本书最终写完,能写成什么样子,但是我很期待全书完稿之后,的那一篇完结感言。
那时候再记录写这本书的台前幕后的故事。
第188章:北斗剑阵
张雍杰率领人马极速进山,大队人马在沟壑间向西前进,沿途问明路人,血饮谷的具体方位,终于在两日后,全部到达血饮谷。
空山幽谷,万仞悬崖,血饮谷所在的大峡谷,许多山石单独而立,直插云霄,诸位兄弟被这奇妙的景象所震惊。
这里的山,和其他地方的山都是不一样的,给一种深深的震撼,只得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锻造出这样的景色。
现在是大明嘉靖三十八年四月十三日,距离少林派英雄大会约定的时日还有两天。
张雍杰率队来到一线天,这里是进入血饮谷的主要通道,此刻已经有一名血饮弟子守在这里。
那名血饮弟子年龄大约三十五六,比杨杉要稍微大一点,只见他抱剑坐在旁边的一方石头上。
看那情况,这就是守山弟子,而从他脸上的那份自信,可以看出,有他在此,外人是休养从这一线天进入谷内。
张雍杰当即上前行礼,自报姓名道:“千岛张雍杰。”
张雍杰此刻还不知道这人的辈分,不知如何称呼,所以只是自报姓名,待那人回应之后,方才知道互相如何称呼。
那人睁开双眼,看了一下张雍杰,并不起身回礼,只是淡淡道:“阁下怎么证明自己是张雍杰。”
怎么证明张雍杰是张雍杰,这倒让张雍杰感到有些为难。
李耿连忙喝道:“这天下谁敢冒充我大哥之名?咱们从武昌赶来相助,你都不站起来,这就是你血饮谷的待客之道?”
张雍杰见李耿如此说话,连忙喝道:“别这样说,你和张直,赶紧根据地势情况布防,严禁所有人进入血饮谷。”
那血饮弟子这时候才站起来,说道:“先不急,此地一线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来外人是进不去的。”
张雍杰环顾四周,这一线天的地势,确实险要,山崖不但高耸,而且少有凹凸之处,外人是很难攀谈而上,从山巅越入谷中。
血饮弟子这时候道:“听闻千岛张少侠,以‘千岛电劲’为基础,内力已然登峰造极,不如阁下就以‘千岛电劲’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血饮弟子话一说完,已然伸出单手,看情况竟然是想要与张雍杰比拼内力。
张雍杰寻思,血饮谷人虽然少,但是个个武艺高强,个个都能纵横江湖,以武会友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自己此番率队来到血饮谷,是为了相助血饮,不受外敌滋扰,怎么可以一来就动手呢?
张雍杰看到旁边有几株干草,当即运起雄厚内力,单股劲力直接拍向那几株干草,千岛劲力所到之处,坚不可摧,隔空电烧,转眼之间,便升起滚滚浓烟,继而窜出明火。
张雍杰跟着又是一掌,掌风所至,将那火苗熄灭。方才说道:“献丑了。”
那血饮弟子看着张雍杰施展内力,微微点头,认可张雍杰的武艺。
但那人跟着一指,指向另一处草堆,‘软铁化钢指’指力一出,同样惹得那一堆草堆开始燃烧,跟着一掌,将那一草堆的明火扑灭。
他将张雍杰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一遍,其用意是说,他拿不准方才张雍杰的内力,是否属于千岛电劲。
因为血饮派的‘软铁化钢指’也是属于内力炽热一道的功夫,也能点燃草堆。
张雍杰此刻已经颇有怒气,冷声说道:“我是来拜见我大姐杨杉的,不是来这里跟你比武的。”
那血饮弟子却又坐下来了,淡淡道:“先不急,你先证明自己是千岛张雍杰,咱们再说其他的事情。”
那血饮弟子这话似有深意,但张雍杰这关头也没有细细去品味。
李耿见状,说道:“大哥,那么你就跟他打一架,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张雍杰说道:“留着力气打敌人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没有我的命令,这里就是你们安营扎寨的地方。”
一线天前面的空地,足够大,几乎可以容纳万人,张雍杰寻思这里便是后天英雄大会的主战场,因此命令李耿他们在此地住守。
李耿得到命令之后,当即令人去山上砍伐树木,搭起帐篷与栅栏,作防守状态。
张雍杰回头对血饮派弟子说道:“除了打架,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血饮弟子淡淡道:“没有其他办法。”
张雍杰又道:“替我传话与大姐,让她前来辨认。”
血饮弟子轻轻摇头道:“不可能。”
张雍杰又道:“上官小飞大哥也可以,让他出来辨认。”
血饮弟子又跟着否认,说道:“不行。”
张雍杰颇感愤怒,说道:“为什么不行?”
血饮弟子又说道:“没有为什么。”
张雍杰大怒,看如今这情况,这一架是无论如何避免不到的,张雍杰说道:“好,那就得罪了。”
接着张雍杰一掌向那血饮弟子拍去,那血饮弟子当即纵步飘离原地,跟着拔出手中长剑,回身向张雍杰刺来。
张雍杰擅长的是以内力拼杀,并不太擅长兵器类的招数,当即小心翼翼的应对来人的剑招。
而血饮谷的剑招功夫,又是天下最为精准的剑法之一,除了速度比不上‘残阳剑法’以外,其招数之巧妙,也是不遑多让。
所以只是十来个回合,张雍杰便已经险象环生,被划破了衣角。
也幸亏对敌的是张雍杰,若换旁人,这时候估计早已经挂彩了。
张雍杰从来没有想到,证明自己是自己,会有这么麻烦。这交手二十几招,张雍杰已然忍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憋屈之意。
行,这人非要见识一下千岛电劲的厉害性,那就成全他,反正这是他自找苦吃。想到这里,张雍杰运起单股劲力,连连向那名血饮弟子拍去。
血饮弟子知道张雍杰内力甚强,不敢直接与其交锋,连忙用‘软铁化钢指’与其纠缠。
二人你来我往,已然交手十余回合,惹得场上气流激荡,一时之间,让李耿张直等人在外围看的目瞪口呆。
血饮弟子虽然有‘海天决’这种开了挂的功夫,能够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内力,以支撑‘软铁化钢指’所需要的劲力。
但是,毕竟张雍杰的内力比之强了七八倍有余,双方这样以硬碰硬,如果血饮弟子能够再坚持个把时辰,自然就能等待张雍杰内力枯竭,从而从容取胜。
但是那是如果,在张雍杰接二连三的猛攻之下,那血饮弟子根本抵挡不住。千岛电劲已然压制‘软铁化钢指’的劲力,力道逼近血饮弟子的身上。
这一掌千岛电劲,打的那血饮弟子浑身颤抖,差点灵魂出窍。紧接着血饮弟子的头发顿时膨胀起来,发丝指向四面八方,形成一个毛球。
这种景象,惹得外围李耿张直等千余位兄弟哈哈大笑,这场面实在是太滑稽了。
张雍杰当即收了掌力,矗立在原地,心想这人见识了千岛电劲的厉害,应该能够确认自己便是张雍杰,从而放自己进山了吧。
那血饮弟子遭受张雍杰方才那一掌力,灵台崩溃,转而运气调理,一掌拍向旁边山石,运力将电劲传递到大地上,方才使头发恢复原来的模样。
血饮弟子气游全身,让自己镇定下来,当下说道:“你果然是千岛张雍杰。”
张雍杰又拱手行礼,以表歉意,当下说道:“确然是我,还得麻烦兄台替我通报。”
血饮弟子当下拿出一方竹笛,运起内力,吹动音律,不一会儿,从几个方向,又来了六名血饮弟子,年龄都差不多在三十岁的样子。
先前一名血饮弟子说道:“这人自称是千岛张雍杰,内力甚高,耍的也是‘千岛电劲’,估计没有冒充。”
那六名弟子向张雍杰上下打量,张雍杰连连拱手,以示友好。
但先前那名血饮弟子一声‘结阵’的命令,让场上的氛围瞬间变的不友好起来。
当下七名血饮弟子纷纷抽出长剑,各站方位,严阵以待。
张雍杰一脸懵逼,这些人为何要阻拦自己,跟着指着自己的身体,说道:“是我啊,千岛张雍杰,血饮谷谷主杨杉的结拜弟弟,你们拦我干嘛?”
先前那名血饮弟子冷笑道:“咱们拦的就是千岛张雍杰,你内力甚高,可未必破的了这北斗剑阵。”
张雍杰这时候看那七人站位,确实是按照天上北斗七星的方位站立,显然是一种很高深,很厉害的剑阵。
张雍杰感到不可理喻,说道:“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拦我?”
张雍杰说话间,已然占到了北极星方位,与之对峙。其实张雍杰之前对‘北斗剑阵’闻所未闻,从来没有听过这套剑阵,当然也就不知道怎么破解了。
而张雍杰对天象也基本是一窍不通,但是对于他这种经常走夜路的人,像勾陈一这种北极星,那是必须要认识的。
所以张雍杰见他们七人站立的方位,同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北极星的位置。
恰好这无意之间,张雍杰站到了唯一可以破解‘北斗剑阵’的方位。
如果站在其他位置,那张雍杰攻击任何一人,相关方位的人员,可立马跟上,或施救,或攻击,那样就危险的很了。
而站到的北极星的位置,则能便主动攻击为被动攻击,张雍杰此刻只需面对阵首之人,而其他人要赶上攻击,则阵法不攻自破。
那些血饮弟子见张雍杰第一反应就是站到北极星的方位,心中纷纷大惊,这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见识,想必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张雍杰跟着道:“嘿,你们谁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拦我?”
阵首一名血饮弟子冷冷道:“如果没有你张雍杰,我血饮派怎会摊上这么大的麻烦?”
这话让张雍杰颇感震惊,什么麻烦?难道是少林派在血饮谷召开英雄大会,是因为自己?
自己这两年被倭寇俘虏,一直在万江山群岛上做劳役,千幸万苦返回大陆,这又从何说起啊?
自己得知中原武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去参军打倭寇了,也不去南海找唐妍了,马不停蹄的赶往血饮谷,相助大姐,怎么这事怪到自己头上了?
张雍杰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血饮弟子喝道:“待你上了阎王殿,再好好问阎王吧。”说完当即催动阵法,准备向张雍杰发动新一轮攻击。
虽然张雍杰所站立的北极星方位,是破解这套‘北斗剑阵’的唯一方位,但也并不代表任何人在这个位置,都能取胜。
张雍杰本不想打架,寻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但这些血饮弟子又不说清楚原委,只是迫不及待的向自己发动攻击。
这已经触发了张雍杰的火爆脾气了,有问题,你可以好好说,咱们可以商量,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起的,像你等这样,说不上几句就开始动手,你当我千岛张雍杰是病猫?
李耿这时候扔来一把利剑,喝道:“大哥,你赤手空拳对阵,太过吃亏,这把钢剑虽然不能算极品,但也坚不可摧。”
张雍杰接过钢剑,寻思该如何打乱他们的阵型,继而破解这套‘北斗剑阵’。所以他并不着急进攻,而是细心观察七名血饮弟子的动作。
七名血饮弟子,不断的挥舞剑法,在原地转圈,剑花已然形成虚幻,分不清楚长剑的具体方位。
张雍杰心中冷笑,像尔等这样转圈,可能要不到几圈,脑袋就像一团浆糊,能否站稳都是个问题,还能伤人吗?
跟着阵首的血饮弟子长剑举天,其后的六名弟子也跟着斜指第一人剑尖,只是一瞬间功夫,那第一人的长剑,已然能散发出一道剑芒。
很显然七人已然汇集内力于第一把剑上,既然形成了一道‘剑芒’,那这一招已然坚不可摧。
张雍杰大惊,‘剑芒’这种东西,只有小时候在那些小人书中看过,颇具神话色彩的招数,今天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张雍杰当下不敢大意,连忙扔掉钢剑,双手在空中挥舞三圈,散步内力于周围,形成一道内力屏障,严阵以待。
只听得一声大喝,阵首血饮弟子的长剑已然向张雍杰所站的方位劈来。
张雍杰生怕那‘剑芒’刺破自己的内力防线,当即又运出两道劲力,加强防守。
一阵剑气激荡,向四周散发,李耿张直等观战人员,顿觉气流尖锐,隐隐刮的脸庞发疼。
现在已然到了比拼内力的时刻了,张雍杰的敌人是七名血饮弟子的内力之和。
张雍杰颇感遗憾,以这种打法,自己就算胜出,也只是保证不被他们的‘剑芒’所伤。
这有什么意思?张雍杰从来不喜欢于打防守之战,当下决定,必须主动出击。
心念此处,张雍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内力组成的气墙不断向前推去,要将战线推进至他们七人的身上。
只见张雍杰身体向前倾倒,躲过那一道‘剑芒’,抢攻‘天权’方位,接着左右开弓,两道掌力分别向‘天璇’‘瑶光’方位。
此时‘北斗剑阵’七名血饮弟子,绝大部分内力已然转移到‘天枢’方位上去了。
因此‘天璇’‘瑶光’两处的血饮弟子来不及防守,无力阻挡张雍杰这一攻势,纷纷中掌倒地。
‘天枢’方位,也就是‘北斗剑阵’阵首弟子,当即挥动剑阵,紧追张雍杰的身影。
但张雍杰岂肯停留在原地等他?当即一步‘马赛回旋’抢到‘开阳’处。
此刻‘天枢’方位距离‘开阳’方位,中间隔着‘玉衡’,也就是说中间还隔了一个人,这‘天枢’方位的长剑,自然不能乱发,以免伤及‘玉衡’方位的弟子。
张雍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攻‘天玑’方位的弟子,待得一战而下,方才回身攻击‘天枢’阵首弟子。
张雍杰的所做所为,完全是出自本能,先攻哪个方位的弟子,后攻哪个方位的弟子,完全是根据当时的情况,临时做出的应对之法。
却没有想到,这危机关头的自然发挥,竟然轻易的将这‘北斗剑阵’打乱,破解了这套他们引以为豪的剑阵。
若不是张雍杰有主动出击的习惯,他毕竟站在原地,那样便只有防守的份,有败无胜,最多打成平手,永远无法取得胜利。
七名血饮弟子纷纷倒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内伤,有的修为较浅的弟子,甚至还口吐鲜血。
“哈哈哈哈,感谢张少侠为鄙人提供了破解‘北斗剑阵’的样板,鄙人代表少林派多谢了。”
一名黑衣大汉狂笑着飞身离去,越过山湾,消失不见。离去之前,甩下这句话。
这句话无意表明,方才的战斗,已然为天下人提供了破解‘北斗剑阵’的招数,从此这‘北斗剑阵’将再无威胁。
这人是谁?他从哪里来?他居然影藏在暗中,这证明少林派的人早已经到达血饮谷,提前摸底。
张雍杰连忙飞身追去,不过那黑衣大汉早就消失在丛林深处,想要找到他,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雍杰返回到方才的地方,欲要查看这七名血饮弟子的伤势。
七名血饮弟子当即堵住一线天入口,当先一名血饮弟子喝道:“姓张的,你给我等着,就算你神功惊人,也绝不可能在我血饮派耀武扬威。”
另一人跟着道:“对,有种你不要跑,咱们只是血饮派低级弟子,稍后自然有武艺高强的同门,前来教训教训你。”
还有一人说道:“这人破解了‘北斗剑阵’,破解之法转眼便会传播天下,他简直是我血饮派的灾星。”
张雍杰越听越怒,当即说道:“方才是你们主动攻击,我不还手,难道等待被宰?外人瞧去了破解‘北斗剑阵’的方法,你们现在怪到我的头上?这算哪门子道理?”
张雍杰这话,让七名血饮弟子鸦雀无声,有一人还口道:“反正你完了,给我等着。”
张雍杰心中大感老火,眼下虽然比少林派约定的英雄大会日期早两日,但从方才那名黑衣大汉来看,很显然已然有很多人早一步到达,对血饮谷进行摸底排查,如此看来,此番血饮谷正有一场巨大的难关。
在这种危急关头,这七名血饮弟子不分青红皂白,竟然为难自己这个前来相助之人,这简直让人感到不可理解。
李耿,张直纷纷大喝:“张大哥,这些人如此不分好坏,干脆咱们强行攻山,好好的跟他们上一课。”
依照张雍杰的脾气,这时候肯定要还以颜色,但想到自己和大姐杨杉的结义之情,今天这场误会,必须要保持忍让,以免坏事。
张雍杰又想起这李耿随时都想给别人上课,上次在江汉平原,与程啸梁比试阵法,李耿还说什么打起耍,没有什么意思之类的话来。看来这李耿还是个好战分子。
张雍杰皱眉道:“你想给哪个上课?”
李耿被张雍杰这一声训斥,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当即说道:“咱们只是不想让别人小看了。”
张雍杰继续黑脸道:“被人小看又如何?你怎么动不动就是要给别人上课?”
李耿低着头,不再辩解,张直打个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按照张大哥的吩咐,安营扎寨,立刻布防。”
张雍杰见李耿不再辩解,知道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即走过来,拍着李耿的肩膀,以示安慰。
张雍杰又说道:“留着你的劲儿,稍后去给倭寇上课,在这里,就不要逞威风了。”
李耿当即领命,用一管的风格回答道:“好嘞,哥。你说了算。”便继续去安排兄弟们干活去了。
张雍杰回头过来,对那些血饮谷弟子说道:“既然你们自称是血饮谷低级弟子,那麻烦你们先去找一个高级弟子来,找一个能够主事的人过来,我要好好跟他谈谈。”
那七名血饮弟子自称是血饮谷低级弟子,本来是一种谦称,张雍杰不是听不懂。但是张雍杰恼怒这些人所作所为,所以干脆直接称呼他们为血饮谷低级弟子。
现在高级弟子来了,从一线天山顶,提着一杆长枪,直接飘然而下。这一线天的山顶很高,比那燕都的城墙还要高出一倍,轻功再高的人,也不敢从那上面跳下。
而这人做到了,仅仅凭借这一手‘追风逐月’的轻功身法,便显示出他的厉害性。
张雍杰上下打量着来人,见他一身绸缎衣服,甚为干净,年龄约莫二十七八。再仔细打量他手中的长枪,正是血饮谷三大利器之一的‘金月枪’。
这杆枪,张雍杰用过,决计不可能认错。张雍杰之前见那几名血饮低级弟子对自己很不客气,还猜想司徒瑾老哥拿着金月枪跑了。
这‘金月枪’既然出现在眼前,这就表面那司徒瑾老哥确然是来过血饮谷,确实将‘金月枪’送达至血饮谷。
那么眼下这血饮谷的祸事,因自己而起,那就万万不能理解了。
张雍杰盯着那名高级弟子,淡淡道:“来人请报姓名。”
那高级弟子冷笑一声,说道:“你又是谁?”
张雍杰一时冲动,当即说道:“你血饮谷的弟子,都是杠精组成的?我问你叫啥,你反而问我叫啥?”
那高级弟子哈哈大笑,说道:“我血饮派纵横天下,从来没有先报名讳的特例。”
张雍杰无语,想起自己与大姐杨杉的结义之情,决定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与之抬杠。淡淡说道:“千岛张雍杰。”
那血饮高级弟子等张雍杰自报家门之后,觉得自己在气场上战胜了张雍杰,颇为得意,方才说道:“血饮上官云盾。”
张雍杰道:“先前这几位兄台,说什么此次少林派来此举办英雄大会,这场祸事是因我而起,来,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因我而起。”
上官云盾抚摸着手中的金月枪,淡淡道:“你若不派那什么狗司徒来血饮谷,本派的武学秘籍根本不可能遭到泄露。”
张雍杰愣在当场,上官云盾口中的狗司徒自然是指司徒瑾,想这司徒瑾老哥,口口声声要来血饮谷,追求大姐杨杉,难道他是骗自己的?
难道司徒瑾老哥,千方百计要来到血饮谷,是为了偷血饮谷的武学秘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确然过错大了。
张雍杰还未说话,司徒雄武连忙抢出来,指着上官云盾的鼻子骂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骂谁呢?”
上官云盾冷眼看着司徒雄武,淡淡道:“你又是谁?”
司徒雄武喝道:“我姓司徒,听不惯你骂狗司徒。”
上官云盾轻轻笑道:“你要是听不惯,可以滚远一点,这样就听不见了。”
司徒雄武大怒,想要动手,但又考虑到自己偷学‘混元龙神功’,导致内力受伤,无法运用内力。
司徒雄武晃眼看了张雍杰,正见张雍杰冷冷的看着自己,目光中似有不满之意。
张雍杰不疾不徐道:“想打架?想打架你就上,你看我做什么?”
司徒雄武此刻显然不具备一战之力,只好强忍怒气,退到一旁,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儿。
张雍杰叹息一声,说道:“兄弟们,咱们此刻上千人在这里,你争一口气,他争一时威风,那必然要乱套了。既然是上千人集体出动,那必然要准守纪律。”
张雍杰又接着说道:“若给我张雍杰一个薄面的兄弟,就好好干自己的事情。若不认我张雍杰这个兄弟,就请立即下山离开。”
张雍杰这话,说的很严肃,很认真,司徒雄武此刻自然也不敢再来触碰张雍杰的霉头,只好静静的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将来是要去打倭寇的,参军之后,如果诸位兄弟仍然拿出混江湖那一套,放飞自我,我行我素,不遵守队伍纪律,那也就不需要他参军了。
张雍杰思绪又回到血饮谷这一方,这司徒瑾必然与血饮派武学秘籍泄露有关系,但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必须要问个明白。
张雍杰道:“司徒瑾,确然是我介绍到血饮谷的。如果他犯了什么事情,我自然有责任。不过,我只想问一句。”
上官云盾淡淡道:“你说。”
张雍杰正色道:“大姐杨杉此刻在哪里?她是否还认我这个弟弟?烦请传话,我要见大姐杨杉一面。”
上官云盾轻轻摇头道:“杨师姐现在不方便见你。”
张雍杰抬手否决道:“那不行,我与大姐杨杉有八拜之交,我必须见到她。如果我没有亲眼见到她,那我就会认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强闯山门。”
张雍杰这话说的很严肃,因为这些血饮弟子说话如此遮遮掩掩,难道大姐杨杉真的有什么意外?
第189章:姐弟重逢
面对张雍杰的威胁,上官云盾很显然并不当一回事,只是淡淡说道:“杨师姐武功天下第一,会有什么意外?你要见她干什么?”
张雍杰冷笑一声,心想这简直不可理喻。正在此时,清河听见这边谈话,踏步而出,说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姑娘我看不起。”
清河不等上官云盾回话,便抢先说道:“这天下人都知道,千岛的张少侠和血饮谷的杨谷主早已结拜成姐弟,他二人姐弟情深,想要见面,难道还要报请你批准不成?”
张雍杰听来此话甚有道理,当下说道:“对啊,咱们姐弟要见面,与你何干?你是不是找事?”
上官云盾无法反驳,但也并不让出道路,将手中金月枪挽了个枪花,横放在胸前,做防守状态。
清河又道:“这八拜之交,岂容儿戏?若是杨谷主不再认张少侠这个义弟,那也得发函通告天下,就像血饮逐出杨兴那样,好让天下人都知晓。”
张雍杰道:“对啊?请问大姐是否发出了这样的通告?”
上官云盾无法回答,因为杨杉确实没有发出这样的通告。
清河这时候转身向张雍杰说道:“张少侠,杨谷主并未发出这样的通告,这人强行阻拦你姐弟二人相见,你不必与他客气。”
张雍杰冷笑一声,说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跟他客气。”
接着,张雍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上官云盾,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敢拦我,那就是找死,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张雍杰这话说的很清楚,如果这上官云盾强行要打一架,那这一架就绝对不是切磋武艺,绝对不会点到为止。
上官云盾虽然很少离开血饮谷,但也从旁人处听得张雍杰这人脾气古怪,向来是说道做到,他既然这样说,那这场较量,那就必有一伤,甚至一死。
上官云盾自觉武艺绝对不如张雍杰,这如果真要打一架,那多半还是自己吃亏。所以,上官云盾一时开始踌躇起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张雍杰怒道:“怎么,怕死?怕死你还不滚开?在这里摆什么姿势?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想干啥?”
上官云盾向来自命不凡,哪里经受的住张雍杰这样训斥?虽然知道输面甚大,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持枪攻击上去。
张雍杰不想与之纠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长枪枪杆,运起排山倒海的千岛电劲,源源不断的向上官云盾传递过去。
张雍杰当年在长安,便可将杜千林这样的大汉电晕,现在他又吸收了服部千斤的内力,力道更甚从前。
上官云盾出身血饮,虽然也能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根本无法抵挡住张雍杰的这番攻势,千岛电劲的粘性,甚至让他无法甩脱枪杆。
而张雍杰也是说道做到,说不留情,那就绝对不会留半点情分。若不以雷霆手段,镇住这些人,那这血饮谷不知道还有多人要借故为难自己。所以张雍杰的这股千岛电劲力道极强。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上官云盾的内力防线摧毁,上官云盾的脸已经开始便的扭曲,额头上的大汗,如雨水般的往下滴落。
只要再过片刻的功夫,这上官云盾不但会毁容,而且必然肌肉萎缩,不死也要残废。
而在旁边观战的七名血饮谷低级弟子,见到此等情况,当即吓的傻了,有人连忙大声喝道:“张少侠手下留情,切勿伤了上官师弟。”
张雍杰不予理会,继续施展内力,必须一战将这群人打服不可。
又有人道:“张少侠与敝派杨师妹结尾异性姐弟,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这便撤掌吧。”
张雍杰仍然不听劝告,大声喝道:“方才你们要是念在这层关系,岂能有此刻之祸?”
紧跟着张雍杰再度运起第二波掌力,强行往上官云盾身上拍打而去,紧接着一掌将上官云盾打飞。
场上众人见此情况,都以为上官云盾此刻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他倒地之后,连忙又站了起来,但再也不敢造次了,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原来张雍杰那第二波掌力,并不是要将上官云盾致死,而是以另一股千岛电劲打入上官云盾的身体,以中和掉之前的那股千岛电劲。
张雍杰确实考虑到自己和杨杉结拜姐弟的关系,因此最后关头手下留情,放了这上官云盾一马。
张雍杰继续恐吓道:“方才你本来绝无活路,不过那一刹那,我想起了大姐杨杉的声音,所以姑且留你一命。你若再来阻拦,即便是大姐杨杉站在此地,我也必将送你上西天,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上官云盾方才遭到张雍杰如闪电般的电击,仿佛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面对那种场面,自己一身武艺,竟然毫无用武之地,毫无反抗之力,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经此一战,上官云盾的血性之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站在原地,显得甚为拘谨。用张雍杰的话说,这叫打过之后,说话便好听多了。
就在这时候,上官小飞从一线天山顶飘然而下,朗声说道:“张兄弟,别来无恙。”
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了,张雍杰收住情绪,当即向上官小飞拱手行礼。
上官小飞从袖中拿出一番玉牌,向其它血饮谷弟子展示,方才说道:“谷主口令,令尔等不可为难张雍杰。”
上官小飞转达了杨杉的命令后,方才说道:“各位师兄,师弟,你们也当真是玩的可以,杨师姐都从来没有说什么,你们反而在这里为难张兄弟,这岂不是自找苦吃?”
张雍杰听见上官小飞的话语,中间一句‘杨师姐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心知这司徒瑾老哥必然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导致这些血饮谷的兄弟迁怒于自己。
张雍杰当下说道:“有话可以好好说,要论打架,我张雍杰从来不虚场合。”
上官小飞当下拍着张雍杰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张兄弟,都是一场误会,切勿放在心上,咱们这便一同进谷。”
张雍杰回过头来,向李耿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你们且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那李耿见状,当下笑道:“好的,张大哥,只是你这一去,可别像上次在渝州,一去好几年哈。”
李耿这话本来只是一句戏言,因为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这张雍杰一般说他去去就来,往往都是很久很久都不来。
但李耿这话,让很多人都反应过来,这张雍杰此番进入这神秘莫测的血饮谷,是否还能活着出来?想这些血饮弟子稀奇古怪,他们是否会在谷中设下埋伏?
李耿当即喝道:“张大哥,你不能进去。”
张直,司徒雄武,叶灵等不少人都纷纷要求张雍杰不要踏入谷中。
张雍杰当然知道他们的意思,张雍杰本来生性多疑,但自己和杨杉义结姐弟,而不是兄妹。张雍杰再狂,也没有狂到要求姐姐出来见自己这个弟弟。
张雍杰看了两眼上官小飞,想起自己和上官小飞曾经在秦岭深处的鸳鸯洞,共同经历死亡时刻,可谓是患难之交。
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那这个世界上,自己还能信谁呢?想到这里,张雍杰当下说道:“李耿,你想挨板子了?做好自己的事情。”
李耿当即说道:“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从武昌赶来,自带钱粮和人马,相助血饮守山,可他们是怎么对待咱们的?”
张直也跟着道:“是啊,咱们自带设备搞发展,赶到血饮谷,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先打一架,这简直太打脑壳了。”
张雍杰打断他们的话语,说道:“这三年不见,你们怎么尽跟着我唱反调?我去拜见自己的义姐,即便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李耿张直二人见张雍杰执意前往,当下也争执不过,只好不再言语,当下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张雍杰在谷内发生任何意外,那将立即率然强行攻山。
上官小飞见到如此局面,轻轻摇头,当即对那些血饮谷的弟子说道:“各位师兄师弟,看到了吧,这些误会和间隙,都是由你们胡闹所产生的,看你们之后如何在杨师姐面前交代。”
清河见此情况,当即说道:“张少侠,我跟你一起进去。”她这番主意,一来是防止张雍杰在谷内有什么意外,而来自己也想去拜见一下这传说当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湘西魔女杨杉,到底是怎生一副模样。
上官小飞并不反对,当下三人一起从一线天进入血饮谷中。谷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鸟语花香,像是一个隐居的世外桃源。
谷内的空间足够巨大,刚出一线天,便见一方广阔的校场,校场前方一条清澈的小河流淌,小河的源头是一方潭水。
山谷中间,有十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只是在山的腰部和顶端有绿植。这些山和之前在大峡谷见到的山一样,就像一块‘山石’,但又不是一块石头。
因为它们虽然成方形直立,但山顶上空间也足够大,甚至能够修一座小房子。这种山,整个大明的土地上,可能也只有张家界大峡谷才能看到。
张雍杰心中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见到大姐杨杉,看看她是否出现什么意外。第二件事便是了解司徒瑾到底做过那些事情,导致这血饮谷的武学秘籍遭到泄露。
两件事一比较,张雍杰觉得这第一件事更为重要,当下对上官小飞说道:“上官大哥,这大姐此刻身在何处,请立即带我去见她。”
上官小飞道:“杨师姐此刻正在闭关,可能不太方便接见张兄弟。”
张雍杰当下心中更加着急,一来他听到最多的话,便是大姐杨杉正在闭关,闭关闭关,这都闭关好几年了,怎么还在闭关?
难不成这大姐天下第一的名头,真的是被赵千里吹捧出来的?名不副实?所以才日夜闭关专研武功?
就算大姐杨杉此刻正在闭关,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确保她现在没有任何意外。
张雍杰皱眉道:“既然大姐一直在闭关,那上官兄弟方才又如何接到大姐的手令?”
张雍杰这话,无疑表明他现在内心已经开始起伏,至少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上官小飞了。
上官小飞当下叹气道:“这手令是方才饭点的刹那功夫,从杨师姐那里领取的。如果张兄弟非要见一面,也无不可,但是只能远远观看,切勿近身打扰。”
上官小飞说完,当即突然运起‘软铁化钢指’的指法,一道劲力射向清河,点住了清河的睡穴,将清河平放在身边的凉亭处。
张雍杰见状,微微皱眉,心中猜测这上官小飞到底在干什么?但他仍然不相信血饮谷要对自己不利,至少不相信上官小飞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张雍杰静观其变,没有出言阻止。
张雍杰的判断是对的,上官小飞确然没有对张雍杰不利的意思。
只见上官小飞说道:“杨师姐现在正处于突破‘混元龙神功’第七层的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打扰到她的清修。所以这种绝密信息,是不能让这位小姑娘听见的。”
张雍杰想起如果那司徒瑾进了这血饮谷,当真做了什么坏事,上官小飞如此行为,也可以理解。
上官小飞将手一指,指向身边的小河,说道:“你沿着这条小河往上走,走的尾端有一处桃花潭,那里就是杨师姐的闭关之处。”
上官小飞又再次提醒道:“但你切记,你千万别近身,只能远远观望。”
张雍杰连忙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
张雍杰沿着河畔,施展‘幻影两千’的轻功身法,便来到了桃花潭,张雍杰听从上官小飞的嘱咐,只是躲在一处山石的后面,向桃花潭中望去。
将近三年未见,大姐还是原来的模样,丝毫没有变的苍老。一套红色汉装,一柄血饮剑,静静的站在一处桃花树下。
张雍杰颇感疑问,这大姐站在那里干什么?她此刻是否在运功?张雍杰本打算上前相认,但想起上官小飞的交代,又只好静静的停留在原地,观察情况。
张雍杰仔细观察,突然发现两团水雾,正在大姐杨杉的身边环绕。这两团水雾甚为透明,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到这两团水雾的存在。
张雍杰见此情况,心知大姐杨杉此刻确然在闭关修炼武功,庆幸自己没有冒失上前去打扰。
那两团水雾越来越浓,接着又越来越稀,就像变戏法一样,在杨杉身边围绕。
少时,杨杉抽出手中长剑,露出血饮剑那可怕的,通体泛红的剑身,盘旋身姿向空中飞去。
紧接着杨杉轻轻踩在潭水之上,竟然并不落水。张雍杰感到大奇,正所谓高超的轻功,也只不过是水上漂而已,大姐竟然都不漂动步伐,竟然能直接踩在水面之上?
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这要多么强劲的内力,才能办到啊?不,这就算是内力再强,也决然不可能办到,因为没有道理啊。
但是杨杉此刻确实站在潭水之上,又见她冲天而起,紧接着倒转身体,长剑直插潭水,跟着剑带飞旋,急速搅动着潭水。
潭水经过她这一阵拨弄,当即形成一道旋涡,形成数道圆形的波浪,不段的向四周岸边拍打而去,而中间的潭水瞬间降低了一些高度,使整个潭水形成了一种碗状。
待四周的波浪返回之时,杨杉跟着一掌拍向潭水中间,又形成一股圆形的波浪,与先前的回浪冲击而去,两股波浪交汇之时,拍打之音颇为清脆悦耳,甚至泛起了一定高度的波浪。
杨杉当即飞回方才的桃花树下,见此情况,微微摇头,跟着又闭目开始新一轮的运功。如此反复两三次,仍然是微微摇头。
张雍杰寻思,大姐这一首功夫,试问天下已经无人能够办到,她怎么还是摇头?她到底要达到怎么样一个地步,才会满意?
转眼间,晚饭的时间到了。待有血饮谷仆人给杨杉送饭前去,张雍杰趁着这个空档,连忙奔进,前去拜见姐姐。
张雍杰挥手道:“姐姐,我来看你了。”
杨杉这时才瞧见张雍杰的身影,放下手中长剑,上前几步迎接张雍杰的到来。
张雍杰喜道:“姐姐,咱们姐弟三年未见,你还是这样的年轻,风采不减当年。”
杨杉微微一笑,握着张雍杰的手,轻轻拍打着,微微笑道:“三年不见,杰弟却苍老了许多。”
杨杉命人加了一副碗筷,邀请张雍杰入座就餐。这说实话,张雍杰一路劳累,确实肚中饥饿,当下也不客气,抱着碗筷,一阵进食。
杨杉微微笑道:“不着急,慢慢吃。”跟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仆人,示意加菜。
杨杉问道:“前年听说你被人废去了武功,后来又被倭寇俘虏,我派人去寻找,也没有找到,这两年你过的可好?”
张雍杰笑道:“有劳姐姐挂念,我有武功天下第一的姐姐,想来区区挫折,也难不倒弟弟。”
杨杉微微一笑,跟着说道:“弟妹一同来了吗?”
杨杉当然也知道张雍杰成亲了,是以有此一问。
张雍杰见大姐杨杉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感动,说道:“那年我们在宁山被倭寇俘虏,便失散了,后来听说妍儿安全到达了南海,待此间事情一结束,我便去找她。”
杨杉微微摇头,说道:“你应该先去找弟妹,她一个女孩家,想来很不容易。”
张雍杰叹息一声,说道:“是啊,这两年想来妍儿也吃了不少苦,希望我们能够早一点见面吧。”
说道这里,张雍杰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这司徒瑾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张雍杰心想这事与自己有关,因此问的十分小声,十分谨慎。
杨杉娥眉稍邹,放下碗筷,与张雍杰四目相对。张雍杰被杨杉这番对视,有些心虚,只能静静的座在原地,场上氛围一时之间便的尴尬起来。
毕竟杨杉此刻这副表情,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严,而这股威严,就连张雍杰都感到有些可怕。
杨杉看着张雍杰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弟弟,显得有些拘谨,她突然觉得有趣,所以就突然笑了一下。
杨杉这一笑,弄得张雍杰很是尴尬,只好跟着尴尬一笑,也不知道这大姐杨杉此刻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杨杉淡淡说道:“我本来已经发誓,谁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我必将他除去。”
杨杉这样一说,张雍杰更加担忧了,看来这司徒瑾老哥肯定是干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才惹得大姐这么生气。
张雍杰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大姐杨杉的表情,心想这大姐说‘本来’二字,本来就代表她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
杨杉道:“看来这世界上唯一让我下不去手的,也只有你杰弟了。算了,这条誓言作废,这司徒瑾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传言武功天下第一,号称湘西魔女的血饮谷谷主杨杉,居然将自己的誓言作废,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张雍杰尴尬笑道:“姐姐,这司徒瑾现在哪里?他要是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收拾他,替您出气。”
杨杉微微一笑,并不借口,说道:“这少林派的几个秃驴,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血饮谷召开什么英雄大会,你从万里之外赶来相助,杰弟,有劳你这份心思了。”
张雍杰连忙道:“我与姐姐有八拜之交,血饮谷有事,我怎么可以不来?再说了,此次我听说白龙会赵千里也要来血饮谷丢人现眼,我正好找他报仇。”
张雍杰虽然知道赵千里武功惊人,而且此刻依然化解身体最后一处大穴,功夫必然比当年更高,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甚至是此次英雄大会最大的一个敌人。
但张雍杰故意说赵千里此番来血饮谷是丢人现眼,是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
张雍杰想起这赵千里曾经说过,这血饮杨杉天下第一的威名,是他吹捧出来的,当下问道:“姐姐,不知你可曾认识这赵千里?”
杨杉说道:“这两年才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你替司徒瑾臂膀设置的那两道制约,内力强劲,天下罕有。这赵千里能废去你的武功,想来武功必然不低。”
张雍杰见杨杉这样说,当即更进一步问道:“不知大姐可曾听说这‘嘉靖英雄榜’的事情?”
杨杉点头道:“听说过,你不就是这‘嘉靖英雄榜’的榜首少年吗?”
张雍杰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说十年前,不对,是十二年前的‘嘉靖英雄榜’,大姐可曾听说过。”
杨杉回忆了起来,十二年前她才二十岁,那时候师父肖瑶谷主仙逝,自己接任血饮的那一年。
杨杉摇头道:“没有听说过,这十二年前也有‘嘉靖英雄榜’?”
张雍杰跟着道:“对,那一届的‘嘉靖英雄榜’的榜首,正是大姐杨杉你呢。”
杨杉笑道:“哦?竟然能有这种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呢?”
张雍杰心中寻思,这赵千里当年发布的‘嘉靖英雄榜’,将大姐杨杉列为第一位,怎么大姐杨杉自己不知道这事情?
张雍杰稍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想来是那赵千里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故意将大姐杨杉排在第一位,以此来恐吓其他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
毕竟这血饮谷的杨杉都能被我赵千里收买,尔等区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重量,怎么敢反抗我赵千里?还不乖乖听命行事?
这种事情,俗称‘蹭名气’,江湖险恶,这事是常有的事情,随便拉一两个名人,假装说是自己阵营的,去吓唬一下那些愚昧的江湖莽汉,以达到自己威逼利诱,利用这些江湖莽汉,来实现自己人生巅峰的目的。
而那真正的名人,也许都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这就是赵千里的手段。
当然,蹭名气也要有讲究,这榜单上的人也不能全部有假,也必须找两个真正被收买的高手,才能达到鱼目混珠,以假乱真的地步。
张雍杰寻思,方才大姐杨杉运功之时,展示的高超武艺,自问自己绝对办不到,这赵千里显然又在给自己散发烟雾弹,大姐杨杉,绝不可能是浪得虚名。
如果大姐杨杉是浪得虚名,赵千里随便派两个小弟,就可以将大姐杨杉拉下神坛,又何须他自己闭关十几个月之久,强行突破自己最后一处穴道,然后亲自前来挑战大姐呢?
想到这里,张雍杰大有安全感,大姐杨杉的高超武艺,自己亲眼见过多次,又岂能是浪得虚名。
张雍杰说道:“十二年前那‘嘉靖英雄榜’,正是赵千里搞的把戏,这次这人也要来血饮谷,到时候我一定不能绕过这人。”
杨杉听罢此言,从手臂上取出一枚纯绿色的手镯,交于张雍杰,示意他戴上,然后说道:“本打算此次闭谷,不予那些江湖人士纠缠。现在既然你来了,咱们便开关迎敌。”
杨杉这话无疑表明,此次英雄大会,血饮谷将转守为功,好让那些江湖闲汉知道,这血饮谷不是那么好来的,既然来了,就要做好不能活着离开的心理准备。
杨杉又道:“此‘龙凤玉环’乃我血饮谷最高信物,从此刻开始所有血饮弟子均将听从你的安排,由你负责全局,我给你掠阵。”
杨杉将指挥大权让给张雍杰,是有意让张雍杰趁着此次英雄大会,在天下人面前再一次大大露脸,展现他的绝世神功与英雄气概。
张雍杰细细打量了一下‘龙凤玉环’,但见玉环表明甚为光滑,根本没有雕刻龙凤,怎么会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定眼细看,才发现玉环内部,确然影藏了龙凤飞舞的图案。
张雍杰心想大姐杨杉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女人,由她出去与那些江湖闲汉交涉,确然不雅,这正是这个结拜义弟该挺身而出的时候,当下也不谦让,直接将‘龙凤玉环’戴到右手手腕,以示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