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西王君独孤霸
颜朝如今偏安一隅，实力大不如前。此次颜明善设计一手，让北杨王世子杨珏带兵十万，征战大西国，所求二点选其一，终是血赚。
一则便是杨珏征战大西，命丧于战争之中。北杨王便没有后人，甚至还会因为失去独子而悲痛欲绝，最后抑郁而终。那时候颜明善翻身再起，虽然当年算命曾说大颜天下一百五十六年，但是千百年来，逆天改命的人和事实在太多。
二则，杨珏平定大西，统一南方。此时此刻仍旧是颜朝的功绩，他颜明善在位不管是不是顺应天命刚好三年，其不辱帝王身份，也是为国做过贡献之人。
二者对于颜明善来说，都是可行的计划。
正明殿后殿，颜明善坐在书桌前。他没有在批阅奏章，也没有在读念诗书。李公公将新的一沓奏折端到书桌前。他悄无声息地排好，微微瞥了瞥颜明善桌上打开的奏折。
没有点朱批红，好像这打开的奏章就是早上他端来的那沓里面的第一章。
“皇上，注意龙体啊。”
闻声，仿佛在思考些什么的颜明善缓过神来，定睛看了看桌上新增添的一沓奏折。他的眼神里没有疲劳和厌烦，也没有喜悦和安逸。
“李公公，北杨王父子离开至安许久了？”
“回禀皇上，北杨王离开足足五天了，北杨王世子约莫两天不到。”
杨珏看着奏章，叹了口气。随手把朱红笔丢在桌上，看着李公公。
“后天，杨珏若不回来，就是欺君。”
第三种情况的预算出现在颜明善的脑海里，他的眼睛里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悦，但是面容依旧僵硬。
然而，就在颜明善计划着如何实现自己的想法时，大西的王宫里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王君，那位就是大西建国大王，大西王独孤霸！
独孤霸为什么能在这乱世称王，并且站去颜朝在南方得西边所有领土？
当年颜朝还未雄起时，便是西颜一角的一个封国，隶属于杨朝后裔所建王朝东代。后来西颜王颜烁因为被诬陷通南方夷蛮而受冤下狱，后又被朝廷黑幕杀死。颜烁有个八岁的儿子，名为简，字免要，即后来的颜朝太祖复兴皇帝！
颜朝灭东代，灭北杨，统一南方十七国。封自己的母亲独孤太后的表弟为大西王，世代镇守边境。
这便是独孤一族在西南一处为什么声誉广大，轻而易举地在颜朝本不理想的社会情况下，称王自立，佣兵数十万。
独孤霸本是前大西王长子，前大西王崩后便是独孤霸继位。三年后，子阳城兵起，幼帝颜明旭身死。西颜王朝宣布落幕，南方颜朝重建之时，独孤霸挥师东南，硬是占有了南方半壁江山，自称大西王君，国号大西！
独孤霸在宫殿之上，底下群臣拱立。
英姿飒爽的一国王君，端坐于大殿之上。
“王君！北边西启按兵不动，固守边疆，和我大西对峙；东北东方王室所建立的均国更是因为初立……一心只在发展经济。”
孤独霸微微咳嗽两声，看着底下这位发言的大臣。眼神从容，嘴角微微扬起。吐词清晰。
“含老，本王为何听说天下武林大会刚从均国国都结束。”
底下那个发言的老头，也就是独孤霸尊称的含老，含朝国。
含朝国低下头，心想：“你又知道了？你足不出宫，能知道些什么！”
“天下最值得忌惮的，本王所觉，非北均不可！”
“何为？”含朝国反问。
在大西，王君的话，在一定条件下，臣子是可以询问为何的。
有人问，便有人答。
独孤霸微微站起，看着群臣朝立。两臂一挥，气势如黄河汹涌，长江翻滚。
“天下之初，始于武林。北均一朝，武林十派有六为其效忠，此便是为何！”
独孤霸话音刚落，群臣急忙跪伏。底下响起整齐划一的呼喊。
“王君圣明！”
呼喊之时，众人鞠躬。在众人鞠躬弯腰这明显的合拍里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臣只是拱手站立。独孤霸注意到了这个老者，他知道这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就是自己的先王辅政晏城。
“晏老，是要说些什么？”
声音打破声音，群臣面面相觑。
“呵，老东西没有实权，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几年了吧。”
含朝国看着晏城，不屑一顾，除了心里辱骂一番，便扭头过去。
晏城将这些都收入眼底，他未做任何表情和动作上的改变，微微前走几步，到殿的正中间，站在含朝国旁边，轻轻跪下叩首。
独孤霸不知所以然，这般礼仪一般都是大事正规场合采用的叩首礼仪，此刻晏城这般，是什么意思？独孤霸心里筹算。
只见晏城行完礼后，站起来并言道。
“大西四面环敌，光有意识却不去行动，无疑十年内必亡国。”
亡国！
这胆子也忒大了吧，这种话在朝堂之上说出来起码诛灭九族。那些恨不得晏城死的人就像看戏一样，表情外唏嘘一片。他们想，这老东西几年来就说过这一句话，说完就得赴死了。
见独孤霸未下命令，含朝国大喊一声：“来人啊，把晏城给绑了！”
晏城瞪了含朝国一眼，宫殿外的侍卫也没有进来。毕竟王宫不是他含朝国的家，王君的侍卫不是他含朝国的家臣壮丁。他们只听独孤霸的声音，只认台上坐着的王君！
“晏老，能否详细讲讲？”
“启禀君上，臣希望这次您能允许我告老还乡！”
“君无戏言！”
晏城理了理衣服，再次跪下叩首。
“大西之南乃是蛮夷，北有均和西启，东有颜朝。”
地理位置，在位的大臣谁都知道，这并不稀奇。
“蛮夷散乱，却为隐患；西启对峙举国只有十万军；北均六派支持，拥有天下最好的资源；而颜朝，北杨府佣兵三十万，其余势力各有几万。”
这是各国的军事能力分析……
晏城继而说道：“颜朝必须防，他朝若是出师，必先欲亡大西，再造北方。”
随着晏城的话语，大殿外，传令官匆匆跑进宫殿，手里拿着急件信封，口中大喊：
“不好了，颜朝即将发兵攻打大西！”
第六十二章 痴心求圣独杨珏
在至安城的西南，有一座府邸。府邸前是正街，乃是至安城一处繁华闹市，府邸后院是一片花园，相传是天下精于园林修缮的苏林阁阁主亲自绘制、监工、修建、完善、租借……
等到严宗天享年间，被当时的北杨王重金收购，成为北杨王王府的后花园。
……
杨珏回来时候，和墨剑带着一个受伤的女子。这些在北杨王府周围传的可是沸沸扬扬，以至于至安城中的那些达官贵人都推荐名医或者带着家中、府中的特聘医师来造访北杨王府。
对于这些医师，杨珏再需要不过了。要不是自己只是一个王族世子，他真的想用用皇帝的宫廷御用医师。
经过一天下来，这些医师退去的一干二净，都解释说这个女子的病因无法诊断，不能对症下药。
唐明就这样躺在床上，呼吸声越来越低，口中呢喃不清地呼喊着：“儿，儿。”
由于听不清楚，一旁的杨珏只能听得见唐明的呢喃，还以为她很痛苦，一直在坚持强忍，所以会微微发出声音。
“殿下，皇上来了。”
墨剑站在房门外，以墨家听音武学的能力，早已经预听到颜明善的动静。早在昨夜杨珏回到北杨王府，就命令墨剑注意来往北杨王府附近的人。墨剑并不知道杨珏的目的就是让他注意皇帝的行踪，皇帝是否会来北杨王府。
“知道了。”
杨珏回答，看着躺在床上的唐明，微微闭上双眼，内心在抉择。他在想是不是应该让颜明善帮忙，让宫廷御医在为唐明诊治。
他拉开房门，叮嘱墨剑好好照看唐明。
刚嘱托完，府外闻声：“皇上驾到。”杨珏整理着装，正步走向府门。
颜明善和李公公一路走到北杨王府，沿路走来，前街繁华看在眼里，北杨王府的光鲜亮丽也尽收眼底。
“北杨王府邸好气派啊，李公公你觉得呢？”
“当年北杨王杨己知为国建功立业平定反贼，严宗皇帝特封此处，前街后后院都是风水宝地。”
两人一句一句，杨珏此时也已经到达府门。
“参见皇上。”
杨珏并没有跪下，而是弓着腰。当然颜明善也没在意，他笑着问杨珏。
“世子殿下不邀请我进府坐坐？”
“皇上请进。”
步入北杨王府，前门通过正堂两边全是松柏梅树青竹。匆匆绿色和些许鲜花点缀，一副盛世景象。杨珏大概是注意到颜明善的目光，毫无保留地解释：
“皇上所见到的是我祖父当年所种的一些植物。”
“杨己知老王爷当年真是谦谦君子啊。”
颜明善听到杨珏有意提起杨己知，自己也就故意调侃。毕竟当年杨己知身为北杨王，自己招募军队，为严宗皇帝平定内乱。是为忠诚。如今他的儿子孙子却想架空自己，其心可诛。
“皇上，今日家父不在，若是有事，告诉我就行了。”
“嗯，我不是来找北杨王的，是来找世子殿下的。”
“哦？”
“明日西征！该不会忘了吧？”
杨珏闻言陡然跪下。颜明善着实一惊！杨珏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以一副傲然的模样，现在自己只是这样一问，居然就吓得跪下了？
“世子殿下这是？”
杨珏跪着，颜明善站着。
“皇上，臣有一事所求！”
杨珏自称臣！一向自傲的杨珏本来就是该低头时就低头，为了人才他可以放下北杨王世子的姿态；为了唐明，他可以放下自己在颜明善面前的傲然。
“世子说吧。”
颜明善猜不到什么事，但是他找到这件事只有他颜明善可以帮到他杨珏，不然杨珏根本不可能像这样，跪在自己面前，来求自己。
“臣想借太医院太医令，为臣的，臣的妹妹诊治……”
颜明善当然会答应。
房间内，墨剑站在唐明的床边。他依据杨珏的嘱托守在唐明身旁，心想杨珏应该是对这唐明有倾慕之心。
他跟在杨珏身边四年多，了解杨珏的为人，也看得出杨珏的心思。他知道杨珏在权力上的野心，也知道杨珏绝非善类，但是很多时候他墨剑需要的东西，当今皇上颜明善给不了，只有他杨珏能给。
比如武林之间的交锋，为天下百姓的大事！
“咚咚咚。”
杨珏敲门，并轻声让墨剑开门。
门外，颜明善，杨珏，李公公还有太医令……墨剑刚要参拜，颜明善低声言道：“无妨，先救人。”
房内淡淡香气，颜明善走近房内，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穿着青花玉染的女子。女子面容惊世骇俗，犹如仙女。若不是其嘴唇因为伤痛发白，脸色因为伤痛苍白，恐怕太医令在为其诊治时会被其容貌给震惊到呆滞吧。
太医令为其把脉，稍迟片刻。
“回禀皇上，世子。这姑娘受的是内伤，脖子上的爪痕应该是武林中的鹰爪功所抓伤，身上应该还有别的伤。”
“如何治得了？”杨珏急忙问。
“简单，臣需要针灸其穴位，放出姑娘的体内淤血，再需要一定武功的人给其输入功力。”
“那你倒是针灸啊！”
太医令看着杨珏，杨珏很急，表现的很明显。
“这针灸传功之法有一个副作用。”
“快说，是什么！”
“可能会暂时失去原本的记忆，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可能半个月，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
杨珏释然，这算什么。他毫无顾忌地回答：
“烦请太医令了，无妨！”
同时颜明善也点了点头，接到皇上的肯定，太医令便拿出医箱里的针灸包。
几根纤细的银针轻轻和唐明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相近，就像刺破豆腐一样的松软。太医令的手法熟练，不时几根银针已经在膻中，督脉一穴，涌泉，百会，四处穴位落下。
“墨剑，注意配合太医令。”
“嗯。”
太医令将四处穴位的银针相继拔出，急忙喊道：
“快！汇阳穴！”
墨剑以内力输出。唐明双眼紧紧闭着，眉头紧蹙，口中呢喃不清道着华的名字。
墨剑收回内力，虚弱地依靠着一边。颜明善坐在椅子上，太医令写了一封药方，回禀了皇上自己回太医院取药。
只有杨珏站在唐明的床边，静静地等着唐明醒来。
第六十三章 明玥无忆随西征
东复二年春末，北杨王世子杨珏奉命西征。领兵十万，封大将军。
前夜，在北杨王府筹备好行装，杨珏想想。还是得嘱托下属和丫鬟照顾好唐明，师正或许在他西征途中会和他汇合。
这些事打理好之后，他准备休息。
夜晚寂静，竟然也有些许知了声在耳边响起，杨珏的思绪万千。
自子阳城客栈一面，杨珏便对唐明恋恋不忘。知道其身份之后，自己都想过去江南唐家直接提亲，可是时间不允许，自己刚回至安城就应了颜明善，去征伐大西国。
父亲杨振曾经说过：颜朝迁安，北为均，西为西，西北之间落有启国。实乃一隅之地，难以长久。
杨珏也曾经对此发表意见：北均可议和，先征西定南方，再灭启升威望。西启亡，天下可归一，而北均则为众矢之的。
杨振闻言，赞叹不已。
如今自己做了自己说的那位西征之人。
如今想来，真觉得人生如戏。
“世子，睡了没？”
门外，墨剑的声音。
“有何事吗？”
杨珏没睡，夜深人静，墨剑此刻来，必有事情要说。
“唐姑娘醒了。”
话音刚落，杨珏披上衣服，打开房门。
“什么时候醒的，情况怎么样？”
边说，杨珏已经往唐明的房间走去，步履匆匆。
月亮挂在屋檐上，树影婆娑。这一处的住所相对来说寂静安逸，原来是杨珏儿时居住的地方，后来年纪大了，就搬到府邸的东院，这里就空了下来。
不过杨珏时常命人打扫，加上自己喜欢种植花草，几年来，这里没有荒废，还添加了一份别样的风景。
房屋内，唐明坐在床上，眼神无光。迷茫的表情看着门窗，加上脖子上的伤痕，和憔悴的面容。
楚楚动人，竟然看不出一点原本那种高贵冷艳的模样。
杨珏推门而入，面带笑容，刚要问唐姑娘感觉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一个生面孔吓得唐明紧紧贴着床一边的墙壁，抱着双腿，把头埋进去。
看见唐明这般模样，杨珏想起来下午时候太医令说过的那几句话。
心想：“莫不是，她失忆了？”
既然有这种猜测，他杨珏自然要试探一番。
“明？”
杨珏喊唐明的名字，时刻注意着唐明的眼神。
她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表现，而且丝毫没有伪装的迹象。以及堂堂山水阁大总管和唐家长女的高贵之气荡然无存。
杨珏试探着走近唐明，唐明一直注视着他。
“你是谁？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唐明弱弱地问，声音细小，让人酥软。
“儿，我是你相公杨珏啊。”
“相公？”
杨珏估计唐明是真的失忆了，失忆了就好办了，失忆了就可以娶回家做他的世子妃了。
唐明半信半疑，毕竟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她用迷茫地眼神看着杨珏，指着床前的椅子，小声地说。
“你坐那好不好，我记不得你了，我也记不得我自己叫什么了。”
杨珏很听话，他走了几步便坐在唐明指着的那个椅子上，看着唐明。
他的目光温润如水，看唐明的眼神更是有着那种爱意情浓。
“你喊我儿？是我的名字吗？”
唐明小心地问，她看着杨珏，穿着和面容，以及行为举止都不像坏人，但是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却只能问面前的这个人。
“是啊，儿，你叫唐明。是江南唐家的女儿，与我情投意合，一起闯荡江湖。你被人打伤，夫君我一路照顾你，同你回到家中……”
“我是江南唐家女儿？我叫唐明？”
杨珏点头，他搬着椅子往唐明靠了靠。
“你别靠近我！”
唐明看着他，喊了一声。杨珏自觉尴尬，不由往后退退，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可能是唐明觉得自己这么一喊对杨珏太不礼貌，她的声音渐渐压低。
“你真的是我相公？”
这一问，杨珏浑身上下陡然一麻。如果唐明这样问了，就代表已经半信半疑了，只要自己再做一些事情，以后就是唐明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他杨珏也是唐明的相公！
“我是啊，儿，我们两早已两情相悦，如今你失去记忆，我……”
声情并茂，杨珏的眼睛里汪着眼泪。
见杨珏一个大男人这般，唐明也有些过意不去，她微微往床边挪挪，鼓起勇气靠近杨珏。
“你别哭啊，我再想想，会想起你的。”
杨珏一下子抱住唐明，放声大哭。
“儿，儿，夫君我对不起你啊。”
唐明就这样被杨珏抱在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想挣脱的感觉，自己的夫君抱自己，自己为什么会想挣脱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失去了记忆，对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彻底陌生了吗？
想到这里，唐明不禁有些失落，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月光西斜打不进窗里，夜色渐晚，杨珏松开自己一点都不想松开的怀抱，深情款款地对着唐明说。
“儿夫君明日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哪？”
杨珏想用手触碰唐明的脸，唐明还是本能地躲了开。
“没事，我等你接受我。”
杨珏收回手，看了看唐明，继续说道。
“明日西征，皇上命我为西征大将军，此去不知能否再见到儿。”
“西征？”
唐明疑惑不解。
“你夫君我是北杨王世子，如今国难当头，西征北伐之日相继来到，怎么能不顾天下。”
一腔热血说完，杨珏不忘加上一句。
“儿，你懂吗？”
唐明应该懂，但是失忆的唐明应该不懂。
她摇摇头，双眼紧紧盯着杨珏看。
杨珏慢慢靠近唐明，伸出手慢慢碰到唐明脖子上的伤痕。
唐明这次没有反抗。
“儿，还疼吗？”
唐明摇摇头，低声说：“明日还要西征，你……你去歇息吧。”
杨珏应了声，手慢慢划过唐明的肩膀，一直落在腰带上。
“你干什么！”
唐明一下子挣开，整个人贴靠在墙边。
杨珏自度，刚刚的行为莽撞了。
“儿，你好好休息，夫君我等。”
言罢，杨珏转身出门。
“你……”
杨珏停住脚步。
唐明看着他的背影。
“你明天出征能不能带上我，我一个人什么也想不起来，不敢待在这……”
第六十四章 心剑诀落一念杀
一座巨大的剑碑立在山门前，山门两边铁锁横断，铁锁上披着木板，而木板下则是无尽深渊。
此处名曰剑坎，过此坎者则可以拜入剑门。
自然这剑坎过后便是剑门山门。
“一意落苍穹，一念十步杀！”
此处便是剑门，天下第一剑宗！
剑门之下有玄重剑宗、轻盈剑派以及心剑府三大附属宗门。
玄重剑宗宗主剑逍遥乃是剑神剑无的后代玄孙。
轻盈剑派乃是由女子组成，以轻剑修柔剑，发扬道家以柔克刚的含义，独创《轻柔太极剑法》，其掌门玉轻萧也非等闲之辈，在最新天下榜中位居五十四名。
最深不可测的当属心剑府，据说当年剑无留下一本《心剑诀》，其中记载了关于如何以剑生剑气的方法。府主雁飞故，天下榜三十三，心剑诀闻名天下武林。
剑坎前站着一堆人马，骑马在中间的中年男子乃是大颜王朝的北杨王，杨振。
“王爷，此处便是剑门关，剑坎！”
杨振闻言，四处张望一番。
剑坎之上木板破破烂烂，本就是考验进入剑门学习的江湖中人，但是其下万丈深渊，莫不是不能踏过剑坎就必须死于此处吗？想到这里，杨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国信，此处可否以轻功而过？”
叫国信的年轻人随马在杨振旁边，他勒马微微往剑坎桥靠近，剑坎那一边薄雾缭绕，明显和这一边相距甚远，一般的轻功肯定过不去。
“回禀王爷，依据在下看来，除了当今轻功之首《越极轻步》以外，恐怕连山水阁的《拂云踏风》都过不去。”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杨振无言。他勒马回头，对着一路走来的亲信说道：
“各位，本王本意拜访剑门叶门主，如今剑门关都过不去，实在是可笑至极。”
当他的可笑至极说出口时，在场的竟然觉得杨珏的话有些凄凉。
“王爷，我愿为王爷踏过剑坎！”
随从中一个黑衣青年下马单膝跪地。随后随行的十几个随从纷纷下马，齐呼道：
“我等誓死效忠王爷，愿为王爷踏过剑坎！”
“本王……”
杨振转回马头，安然下马。
“本王有尔等这般忠义之人誓死追随，复何求？”
言罢他走近剑坎，一只手抓住绳索，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踏出一步。
随从均提心吊胆，都围向一处。
杨振不会武功，众人皆知。这剑坎又称剑门关，不通武学之人又怎么可能过得了一个武林中人设置的关卡呢？
“天下人来剑门，皆望而生畏，匆匆离去。”
沧桑地声音从背后响起，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缓缓迈着步伐。
老者瘦小的身体，却迈着坚韧的步伐，一眼便可以看出此人必是武林高手。
杨振转身，看着这个身形瘦小的老者。
众随从皆拔剑而出，剑指一人。
悄无声息，众随从手中的剑均碎裂。
“老夫……心剑府，雁飞故，阁下可是北杨王杨振？”
心剑府！雁飞故！天下榜第三十三名！也曾在天下榜前十留名，曾经一人灭掉一个宗门，他的传说已成过去，他的影子却一直在江湖人心中。
“本王确是杨振。”
杨振踏回陆地，随从知道面前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乃是剑门门下心剑府府主，也就纷纷让开，让杨振和他面面相对交流。
“王爷可是前来拜访叶门主？”
“确是。”
“呵呵，天下想见叶门主之人很多。”
“本王有急事！”
“急百姓事？还是帝王事？”
雁飞故缓缓往前走，步伐坚韧。所问之言也是正中杨振心怀。
“天下事！”
杨振善于辩言，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让身边之人誓死跟随的原因。
“好一个，天下事！”
雁飞故的目光定在杨振双眼之中，杨振的双眼也紧紧对着雁飞故的双眼。
前者从后者的眼中看出了野心和嚣张跋扈。后者从前者眼中却看出了嘲讽和戏谑。
“府主可是来带我去见叶门主的？”
“呵呵，并没有。”
“那阁下是来？”
眼神冰冷，呼吸匀称，步伐坚韧，双手背后，缓缓走来。
“我是来杀你的！”
杨振瞳孔放大，心剑诀之登峰造极，可杀人于无形！
“你的野心，不可为天下之主，只会祸乱苍生。”
杨振急忙后退，身后是剑坎之桥，他一咬牙，纵身一跃，底下是万丈深渊。
随行之人顿时惊呆，大颜北杨王居然被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逼到跳崖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们？”
冰冷的声音掠过耳边，一道身形走过，地上横躺着十几道尸首。瘦小且佝偻的身影缓缓走上剑坎之桥，一步一步，破烂的木板和底下万丈的深渊都仿佛不复存在，就见其身影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适才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至安城中的准备发兵的杨珏，突然感到心头一痛，他捂住胸口，看着坐在一旁等他的唐明。
“怎么回事。”
他呼出一口气，心头的疼痛感渐渐消失。
“儿，收拾一下，我们去面见皇上。”
颜明善已经在皇宫宫门处，今日他穿着明黄的帝袍，戴着金色华冠，显得精神抖擞。
不远处见杨珏带着昨日那位女子前来，他走向前笑曰：
“我在这里恭候杨世子凯旋佳音。”
“多谢皇上。”
颜明善看着唐明，不禁赞叹。
“真是仙子下凡，杨世子艳福不浅啊。”
“儿参见皇上。”唐明礼貌地作揖。
“姑娘的记忆？”
杨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记不得了，我会带着她慢慢带他回忆的。”
颜明善可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颜明善也没想知道。所以杨珏可以在颜明善面前继续演戏，这场戏，只要唐明不能恢复记忆，他杨珏就能演到极致。
在皇上面前，杨珏也这样说，唐明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想着自己真的是杨珏的妻子吗？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个重要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的脑袋有些微微疼痛。
总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晃过脑袋，却怎么也看不清。
杨珏理了理衣冠，骑上战马，伸出手来。
唐明缓缓伸出双手，杨珏一拉，将其拉上马背。
颜明善手一挥，鼓声阵阵。
大颜王朝十万西征大军，从至安城出发，直逼颜朝和大西国边界。
第六十五章 君卿何故尘封缘
华养伤已经过去两日。
颜朝西征的事情也传出，天下百姓有喜有悲。
喜的是南方统一，天下归心。
悲的是兵荒马乱，流离失所。
养伤这两天，华总是魂不守舍，对待夏芸儿也忽冷忽热。
芸儿不傻，她看得出来华一直牵挂着唐总管。
她暗暗有些失落，也抹过几滴眼泪。
但是考虑到华还在养伤，需要有人照顾。她告诉自己，华哥哥心里已经有唐总管，她夏芸儿应该要替华哥哥着想。
等华的伤势恢复正常，夏芸儿决定还是回山水湖心生活。
“芸儿，你在想什么？”
华看着夏芸儿端着药碗站在药炉旁边发呆了很久，眼睛好像还有点红润。
听到华叫她，夏芸儿缓过神来。
这才感觉到药碗有些烫手，她叫了一声，碗哗啦摔在地上。
华从床铺上爬起来，一把拉住夏芸儿的手。放在屋内盛有凉水的铜盆里。
夏芸儿看着华，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这种酸楚甚至盖过了疼痛，不过她没有流泪，她忍住，她知道自己如果哭，只会让华觉得她自己太矫情。
“没事，芸儿想家了。”
华摇了摇头，用毛巾擦了擦夏芸儿的手。原本白嫩细致的手心被烫的血红，华担心夏芸儿会哭，细细地吹了吹夏芸儿的手。
“芸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芸儿不辛苦。”
夏芸儿拼命地摇头，她害怕华真的叫她回山水湖心。
人真的是矛盾，明明想着自己要离开，却又不想就这样离开。
华经过这两天的养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他想唐明现在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如果杨珏找到好的医师的话……
想到这，他抚过夏芸儿的头发。这几天入夏，夏芸儿的头发干燥的已经叉裂开，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两天一直在想着唐明的事情而忽略了夏芸儿。
“芸儿，我带你回山水湖心吧。”
话音刚落，芸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如其来地一声：
“不要，我不回去！”
华看着夏芸儿，才发现原来活泼可爱的那个夏芸儿好像变化很大。
变的不爱笑了，变的不活泼了，变的时常发呆……
那个在山路上怼自己的，惹人喜爱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那个喊着华哥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妹妹。
华叹了口气，想想自己还要去至安城找唐明，如果带着夏芸儿恐怕有很多不便，但是他答应过夏芸儿，武林大会之后要带她去海滨看海。
此处离海滨有三天的脚程，如果骑马的话一天也能赶到，但是就这样把夏芸儿托付给师父，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唐突。
师正走的时候，问华月华仙子的住处，华没告诉他。毕竟华乐和他说过，无论和谁都不能透露她的住处。不知道把芸儿带去，会不会也算透露华乐的住处……
“芸儿，我答应你要带你去海边，不如今日启程吧。”
“今日？华哥哥的伤？”
“没事，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华把芸儿揽在怀里，她靠在华身上，微微嗅了嗅。
“华哥哥该洗澡了，臭烘烘的。”
“……”
洗完澡的华理好束发，整理好着装，坐在房外等夏芸儿。
房门缓缓打开，夏芸儿走出来。
出落的冰清玉洁，外加一点娇红的可爱，夏芸儿这几天的疲惫随着沐浴更衣之后也消失殆尽。
“好美啊。”
华不禁赞叹。
夏芸儿歪着脑袋，鼓着嘴。大步走了两步到华面前，又嗅了嗅。
“还是臭烘烘的。”
“……”
华心想这个小妮子真的是奇怪，刚刚还以为她心情不好，答应今天就带她去海滨看海，现在看来这小妮子可能是装给他看的。
其实并不是，夏芸儿的失落是因为华这两天的忽冷忽热，现在的开心则是华答应自己现在要带她去海滨看海，这才是夏芸儿这几个月来一直期待的。
“臭烘烘也是华哥哥！”
“……”
华摸摸夏芸儿的脑袋，动作显得亲呢温暖。
“待会，我去和店主人借一匹马，咱们一路往海滨去。”
“嗯，好的。”
华交涉了好久，店主人死活不肯借马，究其原因是因为华的住店钱和买药钱都没给。
可是华的口袋里真的没钱，而且好像自己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除了那副正明皇帝颜枫君手绘的画卷。
他想了想，只能将画卷抵押在此。于是他折回客房。
夏芸儿见他折回客房拿画，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情况。店主人做的是小本生意，原本看自己是女儿家，所以借了不少银子给自己买药和提供住宿，现在华哥哥再去借马，难免要押点什么。
不一会华回来，微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刚刚借马出了点小情况，不过解决了。”
夏芸儿也是笑着，她倒是很喜欢看华挠后脑勺的傻子模样。
曾经和华在山路上的那短暂瞬间倒也显得弥足珍贵。
她跟着华出驿馆门，门口店主人牵着一匹黑色的壮马在等他们。靓男倩女俩个人走到店主人面前，店主人着实吃惊。
前些日子，倒没发现这姑娘这般好看。
华看着店主人的眼神，他知道这店主人也是势利小人。知道自己押给他的画是皇帝真迹，也知道牵匹好马出来。
他接过店主人手里拉马的疆绳，朝着店主人的眼睛挥了挥手。
“看什么呢，没你什么事了，走吧走吧。”
闻言，店主人收住目光，弓着腰道声离开。
夏芸儿莞尔一笑。
“华哥哥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啊，芸儿除了我，谁都不许看。”
夏芸儿被华这一句话说的双颊通红。华不以为然，他轻轻揽在夏芸儿的细腰，脚下拂云踏风间纵身一跃。
两人落在马背上，夏芸儿在华的怀里倚靠着。淡香透过华的心扉，华轻轻踢了一下马肚，马缓缓地前行。
第六十六章 走我带你去看海
春去夏至，各种树木葱茏，以及那些长在路上的灌木丛，蒲公英，狗尾巴草……
夏芸儿一直生活在山水湖心，这些东西几乎都没见过。因为山水湖心所处之处四季常青，花开艳丽，还有孔雀这般神鸟存在，所以这些灌木小草倒是在夏芸儿眼中着实珍奇。
马在缓缓地前行，夏芸儿倚靠在华怀里，轻轻哼着小曲。曲乐婉转，悦耳动听。
少女的清香绕过鼻尖，声音就在华的耳边萦绕。
离开驿馆已经一个多时辰，他们进了一片林子。林子很大，只有一条路，还算宽敞，足够马踏稳前行。
这里异常安静，知了声也出奇地小，就像是有人在暗箱操作一样。
华听着夏芸儿的呼吸声，揽着腰的手臂微微松了松，手里的缰绳也渐渐拉起，马像受到了一定的压力，马步逐渐快了起来。
“华哥哥？”
夏芸儿感觉到马步的加快和华双臂的微微松开，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华哥哥。
“嘘，这里有其他人，而且还不少。”
华压低声音，马奔跑起来。夏芸儿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相信华不会骗她，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肯定不会这般加快马的行进速度。
马奔跑起来惊起地面上的尘灰，四周的树叶也被无意间打落。
忽然地面横起一根麻绳，华一把揽住夏芸儿的腰，重重踢了一下马肚，马一跃而起，自己也随即抱起夏芸儿踩过马背，落在地面上。
夏芸儿低着头靠在华怀里，女孩生怕华松开了手臂，自己摔着。
“现身吧。”
华对着偌大的林子喊道。
林子里没有一只飞鸟，华行马至此，已经开始起疑。再想想听师父讲过，自严宗天享三十年，落叶林一带土匪横行，朝廷平定逆贼军队之后没有精力再管这的土匪，便任由起发展，交给武林来解决。
听说这落叶林的土匪头子叫孟营，是剑门的弟子，习性不好，最终被逐出剑门。
华声音刚落，落叶林一角走出十来个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虎皮，披着红色披风的中年男子，男子露出半臂，手中提着一把银色长剑，此人定是孟营。
孟营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着眼看着华。
“留下金钱，马匹和娘们，你可以滚。”
华抱着夏芸儿，没有想松开的样子。经脉里的真气已经通过五行运转，直达手指处。
“舍不得？哈哈哈哈。”
孟营用长剑指着华，转过身对着他那十几个小弟笑着说。
小弟就是小弟，大哥一笑，全部也都跟着嘲笑华。
“额……你就是孟营吧？”
听到华喊出他的名字，孟营倒是没有什么惊奇，只不过停住了狂笑，斜眼看着华。
“格老子！知道本大王名字的人比比皆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喊我的名字！”
小弟闻声跟着喊：
“放肆的狗东西，连大王名字也敢喊！”
华看着这十几个人，竟然有一种看猴的感觉。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落叶林土匪横行，朝廷和武林都不去管，原来根本是不想管，而是这几个跳梁小丑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你们算什么狗东西，我和你们大王说话，你们也配插话！”
华指着那群小弟，厉声喝道。
众小弟被华这般羞辱，其中一个竟然恼羞成怒，提起手中的剑就要杀华。
孟营大喝：
“格老子的！不要给本大王丢脸了！”
见孟营这般，夏芸儿忍不住一笑，这一笑的可爱显露无疑。
孟营刚巧瞧见，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
“小子！本大王见你挺聪明，不如……”
“没兴趣。”
孟营的话还没说完，华直接打断，转身扶着夏芸儿准备上马。
这般行为，孟营怒火难挡，大声怒斥。
“格老子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虹贯日，长剑径直奔向华背后。
华一个侧身，将大拇指根骨剑气射出一道，直接打的孟营弹出几步远。
“格老子，这是什么暗器？”
孟营见华只是侧身丢了什么东西的模样，就打断自己的长虹贯日，不经心有所怖，自言自语问。
他固然不知道什么引脉剑法，估计他要是知道华凭空射出剑气，甚至会怀疑这是什么妖法吧。
“大王！”
“格老子的，喊什么喊，都来帮忙！”
众小弟闻声都提剑冲来，华以小拇指身法剑气，咻咻咻三道射出，吓得众小弟都疯一样的往后跑开，其中三个被身法剑气打中，一下子趴在地上大喊。
“啊，我完啦！”
孟营见这般，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对着华喊：
“格老子的，若不是你暗器耍的厉害，本大王的军队岂会被你打的溃不成军！”
军？你们这个也配叫军？我的娘哎！果然是溃不成军啊……
华此时已经快绷不住一直想笑的脸了。
“咳咳，孟营，你们打劫成功过人没？”
华收住心情，冷着脸问。
“格老子的！本大王乃一方诸侯，只会劫富济贫！”
华就快绷不住笑了，夏芸儿看着华好像憋的很累的样子，小声问华。
“华哥哥，他们是土匪吗？”
华笑开声，对着孟营大声问。
“喂，孟营，我媳妇问你们是土匪吗！”
孟营知道这个少年的暗器了得，不敢造次，他往后退两步。
“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侠匪！劫富济贫懂吗！”
“留下金钱，马匹和……娘们？”
华故意把娘们这两个词压重音说，这些个小弟都羞愧地低下头，孟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一群连媳妇都没有的大老爷们，武功练不好，还不知道做好本分工作！”
华拍拍手。
“我可没什么暗器，那三个躺下的起来吧，没死。”
那三个趴下的小弟微微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真的没死，刚刚被打到的地方也不太疼，他们爬起来对着华连连点头哈腰。
“你……”
孟营把长剑握的紧紧的，他很恐惧，也很气愤，同时也很尴尬。
华转过身看着脸颊铺红铺红的夏芸儿，笑着摸摸她的头。自己刚刚一直在说她是自己的媳妇，这小妮子明显害羞了。
“上马了，华哥哥带你去看海！”
华抱起夏芸儿，侧身上马。
马缓缓往前走，华本来还以为这孟营是个什么大角色，现在看来，还蛮搞笑的……
看着华离开的背影，孟营转过去问他的众小弟。
“刚刚你们听到他说他叫什么没？”
……
“华哥哥？”
“格老子的，本大王问的是名字不是称谓。”
孟营长剑一指，细思极恐。
“华华！天下第一！格老子的！”
第六十七章 归去来兮回海滨
马沿路慢走了两天，路过了丘陵和洼地乡村，离海滨越来越近。
华和夏芸儿一路下来，听居民、樵夫、挑夫等议论纷纷，说大颜的西征军队大将军是北杨王的世子，而且世子身边还跟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
“莫不是唐明？”
夏芸儿听见华自言自语问他自己，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华哥哥想唐总管了吗？”
华没有回答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回答的。可能回答多了就像在掩饰什么，华话多，不高冷，但是也不多说他不想去说的。
他心里倒也放心了不少，如果随杨珏去西征的女子真的是唐明，就意味着唐明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而且还和杨珏一同出征。
但是这不就意味着山水阁在均朝和颜朝之间的立场模棱两可，支持哪一方都没说清楚。
江湖和朝廷之间的事情，让人捉摸不清。
见华没有回答，夏芸儿便没有去追问。至少华没有明说，夏芸儿知道华还是顾忌自己的感受的。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马背上，任由马慢慢地走着，偶尔还停下来吃一吃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路的一边出现一片大海，海上几只海鸟忽而高飞，忽而俯冲。
夏芸儿把目光投向海边，一只海鸟一直沿着海面在在低飞。白色的羽毛偶尔掠过海面，女孩生怕这只海鸟一不小心就掉下来，提着心为这只海鸟担忧。
海鸟忽然高飞而起，女孩的心随之而起。
忽然，一个迅即的俯冲，海鸟冲进水里，又迅速飞出。
尖喙中夹着一条海鱼，海鸟扑打着翅膀，海鱼翻腾着挣扎，浪花溅起。
“啊！”
夏芸儿被这样的层面所惊住了，她没有想到看起来这样洁白如雪的海鸟居然会做出这样阴险狡诈的行为。
“芸儿怎么了？”
华歪过头，问夏芸儿。刚刚那声惊吓，她的身体也抖了一下，华一直搂着夏芸儿，当然感受的真真切切。
“芸儿刚刚看到一只鸟儿一直在低飞，还为它担心会不会落水里。”
芸儿又靠了靠华。
“然后它冲进了水里还抓了一只鱼。”
听见夏芸儿说完，华哈哈大笑起来，本来还以为夏芸儿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这般失态，原来是这点事情。
“不许笑！”
“不是，哈哈哈，我没笑，就是就是……”
华在笑，同时他也在想。
小时候，他也做过和夏芸儿一样天真的事情，那个时候，华乐就告诉他。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外在并不能说明这个人的内心。你看到的多是表象，而下一秒或许就能透过这层表象去看内在。
他学着师父的口吻，说给夏芸儿听。
夏芸儿听了连连点头。
“华哥哥说的好有道理，嘻嘻。”
“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
“华哥哥的师父很厉害吧，芸儿真的好想见见。”
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村落，声音里都是欢喜。
“快了，就那，你很快就能见到我师父了。”
听到华的话，夏芸儿抬头看着远处的村落。她伸着手去够华的一边的长鬓，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支支吾吾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
华小声问：“怎么啦？”
“那个那个，华哥哥别在师父的面前瞎说我……”
“瞎说你……”
华念叨，这才想到自己之前说夏芸儿是自己媳妇的话，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还记着不忘。
之前唐明也是这样……
或许一个男人走江湖时，真的不能这样口无遮拦，未经过别人允许乱说别人是自己的谁谁吧。
唉，下次他华再遇到任何一个女的，他都不会再乱说话。
“好，就说你是我的未来媳妇！”
“华哥哥你！”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
看着夏芸儿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华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她一下。
“这次不乱说，就是是我的红颜知己。”
“……”
夏芸儿不知该说什么，哼哼两声。其实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有些害羞，不希望华总是当着很多人或者陌生人的面说出来。
如果华偷偷地和自己说，说不定她会笑着答应一声，哎！
可是她认为华一直来说，都是再以玩笑话的形式说她是他的谁……
马缓缓行进村子，背着锄头的大汉看见华，挥了挥手。
“儿回来了，这女娃子是？”
“啊，王叔，这个是我……”
“哦，王叔知道了，快回家吧，月华妹子估计想着你呢。”
华还没说，这个王叔便回答知道了……
夏芸儿想，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呀！
心里气鼓鼓的，她还是想听华说出她到底是他的谁！
马过了王叔，刚行走几步。
“喂，儿，几时办酒席，喊王叔来蹭几杯啊。”
华转过马头，在马背上恭敬回答：
“到时会邀请王叔的，王叔放心！”
两个人的对话，夏芸儿云里雾里不知道道发生了什么。
沿路还遇到了不少的村民，而华就像故意的一样，当别人问起来他怀里的女孩是谁时候，他总是故意在说是谁的时候停顿一下，而这些王叔李婶就懂了一样，回答知道了，啥时候摆酒席什么的。
就这样，夏芸儿在满脑子疑惑中来到了一处桃林。
华松开怀抱，慢慢下马。
下马之后，他伸开怀抱让夏芸儿跳下来。
夏芸儿知道华又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总是让芸儿处于这种尴尬的选择下。
这样子的华还真的有些讨厌。
其实华自己并不知道，一个从来没有和女子相处过的青涩少年，他只是想这般可以让夏芸儿下马时更安全点。
夏芸儿没理华，自己翻下马背。
忽然脚下踩空，整个人都倾斜下来，华见状急忙迈开一步。
几张宽长的丝布挡在夏芸儿的背后，慢慢地把她放下。华扶住夏芸儿，急忙询问有没有事。
夏芸儿倒是没伤着，但是也真的被吓到了。
华把芸儿抱的紧紧的，嘴里不听念叨：
“吓死我了芸儿，吓死我了……”
“咳咳，儿啊，你怎么还是怎么不懂事呢。”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夏芸儿双眼紧紧盯着华乐，世间竟然有这般仙气的女子！
第六十八章 心领神会五脉开
当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时，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夏芸儿缓缓地声道：“师父……父……好。”
她在华的怀里，面色羞红。
女孩的样貌，一下子勾起了华乐的记忆。这张面孔真的和十六年前山水阁夏夫人的模样极像。
华渐渐松开芸儿，他转过身对着华乐，尴尬地摸着脑袋。
在华乐的面前，华或许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记事的时候，华乐告诉他，她是他的师父，他的师父叫月华仙人。他叫华，华山的华，戈刀的。
儿的意思很明了，就是聪明智慧的意思。
“师父，我回来啦。”
华乐微微一笑，走近华。步伐里带着拂云踏风的影子，倒也增添了几分冰清玉洁的仙气。华看着华乐，心里暖暖的。
“这位姑娘是？芸儿？”
“……”
华尴尬地站在这，他以为华乐是走近看看自己是不是胖了瘦了，黑了白了的，可是华乐却停在了夏芸儿面前，轻轻拉起芸儿的手。
女孩本来就有点害羞，加上华乐这样一问，倒有些像婆婆问未过门的媳妇。你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姑娘吧……
看着夏芸儿，华乐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夏芸儿的样貌和声音都算得上是一个标致的姑娘家。加上在山水阁生活十五六年所沾染的仙气，也是将夏芸儿衬托的可爱，清秀，楚楚动人。
“嗯，芸儿见过…华…哥…哥的师父父。”
“啧啧啧，华哥哥。”
华乐四下打量华，华从华乐的目光里看出了端倪，他一下子明白了华乐下面一定是要说他的各种缺点和怪癖了。
“儿此去，居然能骗到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华乐又转回目光打量夏芸儿，故意说道。
“当初让你学武功，你和隔壁李娃去学堂偷本什么书回来看来着。”
“……”
华无言，师父还是师父，依旧喜欢这样，说道自己羞愧难当，悲愤交加，励志学习……
儿时不想习武，觉得一点都没意思，于是和隔壁李叔家的李娃子偷了学堂张先生的一本《三笑姻缘》，这本书倒是没什么好看的，自己那个时候也不认识几个字，也没看懂什么，倒是被师父发现，从此拿来说梗。
“儿，你十五岁出海滨，给我找个女徒弟回来。”
“儿，我觉得王叔家的闺女不错……”
“华！三妈家的柳儿找你出去，你怎么回事，这都拒绝。”
华乐就像一个母亲，每天絮絮叨叨，但是华却不觉得烦，反而觉得这样才像个家，弥补他没有父母的空荡。
父母？华想到这，突然想起来在山水阁时候，华乐子玉说过的话。
“师父！这是山水湖心夏家的五女儿，夏芸儿。”
华乐闻声，不惊想起当年往事，她离开山水阁的时候，就听说夏家又生了龙凤胎，一个叫芸儿，一个叫辰儿……
“你是夏夫人的孩子！”
华乐说的夏夫人，就是那个山水湖心的少妇人，夏芸儿的亲生母亲。
“您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这些华乐从来没和自己讲过，今天居然和一个刚见面的小姑娘一下子说这么多，华感到不可思议，只是想到父母之事，华不得不得问问此间事情。
华刚要开口，之间华乐已经领着夏芸儿穿过桃林，往家里去……华干站着，感觉自己好像多余了很多，想想竟然还有些失落。但是失落归失落，他还是跟着华乐和夏芸儿进了桃林。
桃林本该在这个季节不见桃花，而此处桃花正旺，野柳还未盛大开长的海滨因为气候的原因，给人一种适才入春的感觉。
透过桃林。落英缤纷，花草鲜美。正如一本书上所写的场景极度相似，几乎重合
想来也是，毕竟自己的师父可是山水阁阁主的的姑姑，也是自己的姑姑！
小筑在桃林中，同这些个桃花，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三人行至其内，华问了一句。
“师父，你还是华的姑姑对吗？”
华乐没有停下脚步，她一路搀着夏芸儿的手，头也没回的回答华。
“嗯，子玉都和你说了对吧。”
回答平淡无奇，华不懂，既然没必要隐瞒，为什么还要隐瞒自己这么久，最后还要自己上山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芸儿坐下，儿去倒茶去！”
华唯唯诺诺，去倒茶。
华乐就坐着，一直在打量着夏芸儿。而夏芸儿也一直看着华乐，感觉华哥哥的师父实在是太漂亮了。其实芸儿不知道，她哪里知道面前这位可是武林第一美人，江湖传言的江湖第一仙子，天下榜第四的月华仙子，华乐！
同样，华乐也在打量夏芸儿。她估摸着华这家伙对这个夏芸儿肯定有想法。
“芸儿姑娘，儿没欺负你吧。”
“华哥哥没，他对芸儿可好了，他还保护芸儿。”
华在一旁倒茶，心想还好夏芸儿这妮子不是唐明，不会瞎拆自己台，带她来海滨完全没有问题，带唐明来肯定会乱成一团。
“那他有没有承诺你什么呀。”
华乐继续问。
话说师父为什么都问些这种问题，华满脑袋的问号，果然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华倒好茶水，慢慢端来。
夏芸儿并没有把华和她说的，带她看海的承诺说出来。只是抿着嘴笑了笑，接过华的茶水递给华乐。
华乐接过茶水，华又将另一杯茶水递给芸儿。当华乐的目光扫过华的手指，突然眉头微微蹙起。
“儿！你的洞察之维怎么回事？”
华疑惑，虽然自己的之前有过心脉受损，但是洞察之维的确没有什么情况。他回问华乐。
“啊？师父，我洞察维脉怎么了？”
“洞察欲显，五维至上，儿！你是不是领悟了《意剑心法》？
第六十九章 西征勘城言非语
意剑剑法本是山水阁那幅画中的武学，华乐最清楚不过了。她能想到华乐子玉会告诉华他的身世，但她没想到华乐子玉天性散慢，毫无顾忌地就将《百鸟朝凤图》展示给华，并让他在山水竹林小筑学一晚上。
“儿，和为师讲讲你在山水阁的事情吧。”
山水阁，天下榜。功名浮沉，万人之上！
华自然要问他的父母的事情，他和华乐讲了在山水阁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提到了那个叫唐明的唐家大小姐，山水阁大总管。
桃花小筑内花香四溢，屋外更是鸟语满园，时间逐渐晌午，华和华乐讲完了在此前此后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有人要杀儿。”
华乐若有所思。在华乐的印象里，他的哥哥华乐成言曾经说过，这江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组织，根据天下榜公布的名单去进行暗杀。曾经华乐成言和山水阁背后的神秘势力沟通过这件事情，但是无果。
做了二十年阁主的华乐成言这才觉得自己像一个傀儡，于是嘱托华乐带其子华乐子离开山水阁，不久也将山水阁交给华乐子玉，自己和其夫人带走一批弟子，去查江湖那股隐在背后的组织。
“师父，你在想什么？”
华将茶水换了一次，华乐端着茶杯，眼神飘忽。
“儿，晌午了，你去做些饭菜，芸儿，也饿了吧。”
她没有回答华的问，转开了话题，并告诉他要去做饭……
华去做饭了，华乐喊夏芸儿一同去市集上买些肉。毕竟要好好款待夏芸儿一番，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
倒是华，一个人呆在桃林小筑，身边空荡荡的。他面朝西，看着不远处的云朵。
“唐明，怎么感觉你不怼我，我有些个无聊啊。”
……………………
大颜的十万军队已经行至边境勘城。
那里的百姓已经经历了几波来自大西的骑兵搔挠，现在民不聊生，城墙也都是残垣断瓦。
军队从东边赶来，勘城的守城将军匆匆忙忙地去跪迎，他应该早就从小道消息打听到此次带兵出征的人物，是大颜太祖皇帝亲封的世袭北杨王世子。同行的还有一位，拥有绝色容貌的女子，据说是北杨王世子殿下的世子妃，叫唐明。
他不是武林中人，他不知道唐明是什么唐家大小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山水阁的大总管，只知道讨好杨珏和这个唐明，他就能保住官位和财富。
唐明坐在马上，跟着杨珏的马在前面，慢慢地入城。
路两边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因为战争，很多人妻离子散，很多人家破人亡，很多人吃不饱，很多人穿不暖……
军队如城按理来说应该是立刻破城，然后营救死囚和难民。但是杨珏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洗劫一空。
唐明看着这些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一酸。此时一个小孩子挣脱家人的手心，一下子拦在了军队的面前。
前锋将军见此，踏马就要踩下来。
孩子的家人见状，一个猛扑将孩子推开来。前锋将军的马踩在孩子的家人身上，孩子飞出一段距离，趴在地上喊着要妈妈。
推开小孩的妇女应该就是小孩子的妈妈。
杨珏见此，挥了挥手，示意过去。毕竟这些贱民在王公贵族眼里就是贱民，贫穷，无理取闹还没有素质！
他刚要和唐明说些什么，唐明已经下马，蹲在那个在哭的小孩面前。
不只是杨珏和他的将军士兵们，更有那些眼神空洞无光的难民，一直看着唐明。
这个女子有着绝世的外貌和善良的心？
唐明蹲着，默默地递给那个小孩子自己马鞍上携带着的水壶。小孩接过来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精光。
“慢点，你能告诉姐姐，你妈妈在哪嘛？”
小孩子胆怯地看着唐明，微微伸出一只手指向在马蹄下已经断了气的大人。这便是小孩的妈妈，穿的破破烂烂，为了自己的孩子，还失去了生命。
马蹄下鲜血逐渐流开，唐明把小孩子的头护在自己的胸口，让小孩不要见到这么残忍的一面。
杨珏会意墨剑，墨剑点头明白，拔出随身佩剑。
“先锋将军古若为，残害百姓，违反军纪，杀！”
这先锋将军，还沉浸在用马踩死贱民的享受中。忽然闻声杨珏要杀他的口令。立马提起马的缰绳欲跑，边跑边喊：
“我父亲乃当朝太师，你敢杀我！”
话音刚落，墨剑的剑已经穿破其肉身。
“你会后悔的，杨，杨……”
古若为应声倒地，其马摇摇晃晃，站住脚步。
杨珏吩咐下去，这匹马让后事炊火的军队杀了，给老百姓充饥。
他下马站在唐明身后。想要从后面微微抱住唐明。
唐明挣开，没有好气地回答。
“你刚刚为什么要挥手示意继续走？”
“我为的是加快西征节奏。”
“都是借口。”
“我已经杀了他了，他父亲是当朝太师，但是我没有忌惮。”
“那又怎么样，这孩子已经没父母了。”
唐明看着人群里的每一个人的眼神，她看不到一丝对这个小孩的关心的眼神，她敢确定这个里面没有小孩的亲人了。
“杨珏，我真的无法接受你，无论我以前和你如何，我现在真的不能接受！”
唐明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小孩在唐明的怀里逐渐低下的声音，慢慢地睡着，她缓慢地拍着孩子的背，继续和杨珏说。
“或许我之前很喜欢你，但是我现在只想离开你。”
杨珏无言，什么之前喜欢不喜欢，杨珏他可是从来没和唐明有过什么干系，但是唐明既然这么说，那自己总得编点什么。
“我们收养这个孩子吧，你自从上次怀胎三月小产之后，一直都说想要个孩子，现在又失忆了，唉……”
唐明只是听着，她看了看怀里的小孩，点了点头。
第七十章 无兵何以有天下
等到勘城的城守将军带着他的部队来找杨珏的时候，杨珏正在整顿军队。于是这守将只能等着。
守将叫李景城，是勘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少时习武，后来拜入颜朝太师门下做了幕僚，前几年回乡当了守城将军，统领勘城三万守军。
颜朝西征的消息传出时，大西国就先发制人，对颜朝和大西边界的五座城池进行了反击。其中属勘城兵微将寡，被打的落花流水。杨珏也正是因为接到战报，勘城恐怕会提前失守，才引军加快进程，提前三四天到达勘城。
其实勘城早在几日前，就已经被大西攻下。不过李景城后来又带着残余部队打了回去，又重新夺回了勘城，幸不辱命，杨珏才算来的及时。
营帐搭建完全，杨珏站去一旁巡视兵营。
身后一位士兵跑来，杨珏站住脚步，墨剑问道：
“什么人？”
那位士兵急忙跪下磕头。
“世子殿下，小的见过世子。”
“军队之中何来世子殿下，我现在只是你们的将军！”
“是是！将军！勘城守将李景城求见！”
说到李景城，杨珏来之前已经打探过了。他是太师的门客，如今自己刚刚处死太师的儿子，就怕这个李景城和自己不在一条心上，或者还想着拿自己的人头去给古太师邀功。
“让他先等着……”
士兵闻言正要退下，杨珏突然又叫住他。
“墨剑，你随他带李守城过来吧。”
墨剑一愣，领命同那个士兵而下。
杨珏看着赶路疲倦的众将士，心想自己到勘城的消息**已经传到孤独霸的耳中，就看这个独孤霸给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至于李景城，以防万一，他盘算着还是杀了吧，以免有人背后捅他一剑。
他走了几步，走到几个坐在一起闲聊的士兵之中。
士兵们都在聊这次打仗的生死离别，还有几个说自己有些惦记在家的妻子了。
突然一个士兵抬头看见了杨珏，吓得跪伏在地上，语言结结巴巴的，生怕得罪了杨珏。刚过不久，直接斩杀古若为的行为，在众将士看来这个杨珏一定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小……小的……们……们愚……愚钝，世子殿下……恕，罪……”
“呵，想妻子还是想父母！”
杨珏没好气地问。
其他几个也吓得跪下，杨珏第一次感觉到权力带给他的感受，一句话就可以吓到十几个士兵。
“在兵营只有将军！没有世子！”
几个士兵唯唯若若，此时墨剑带着李景城来到杨珏面前。杨珏转过身之间，李景城急忙抱拳。
“属下参见国武将军。”
杨珏心里狂喜，心想这个李景城还挺识时务。
“你就是李守城。听说你是古太师的幕僚啊。”
“以前是，现在不是。”
杨珏走近，拍了拍李景城的肩膀，笑着说。
“好一个现在不是！”
李景城跪下，低头大喊：“属下全凭将军调遣，原为将军肝脑涂地！”
杨珏往前走几步，大喝一声：“好！”
那几个跪伏在地上的士兵早已经吓破了胆，不知道这杨珏和李景城在演什么戏，演戏归演戏，给他们一个说法，也好知道自己生死有命吧，杨珏也不提他们的命运。
“将军，西**队来了。”
墨剑低声回禀杨珏。墨家听音武学一直以来都名不虚传，杨珏点了点头，转回身看着那十几个跪伏在地的士兵，说了句：“还不滚去整理，待会上战场多杀几个敌人！”
言罢，他一挥手，墨剑一个轻功越到鼓前，战鼓响起，军营里号角手闻声吹起号角，将士们迅速整理。
“李守城，你带领你的下属，全部去城池前布防。”
李景城受命，小跑去召集下属。杨珏看了看鼓前的墨剑，眼神示意，墨剑冥神仔细听音，稍迟起身。
“咳咳殿下，敌方人马不下十万！”
“呵，可惜我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他们都是西疆的蛮子！”
杨珏吩咐墨剑前去保护唐明，自己回到总军帐，穿好铠甲，配好武器。
“你要去上战场？”
军帐门口，唐明站着。刚刚那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唐明见墨剑突然来到，便从墨剑口中得知大西国前来进犯。虽然说自己现在对杨珏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毕竟失忆的唐明被灌输的杨珏是她的夫君……
“放心，等我，你想不起来我，我不会死的。”
杨珏走近唐明，缓缓伸出怀抱，揽住唐明的腰。这次唐明没有反抗，唐明在想，是不是这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对于夫君的任何行为，自己都不应该反抗，只是这揽腰之间，脑海里还是会浮现一个人影，而且这个人影曾经揽过自己的腰间，让她感到特别的温暖。
“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夫君’杨珏吗？”
倒是杨珏，嘴角挂着笑容，心里顿时一片遐想。
“唐姑娘，唐大小姐，等着我哦。”
他有些不舍地放开唐明，毕竟唐明的身材抱在怀里，让他非常的舒坦。奈何这蛮子西国猖狂，自己又不能这样缠缠绵绵，只能不舍松开怀抱。
“我让墨剑保护你，这一战你放心。”
杨珏的手刚想拂过唐明的脸颊，帐外战鼓再次响起，唐明往后退去两步，说一声：“注意安全！你快去吧，将士们都在等你！”
杨珏点头，往军营走去。
李景城已经在城池前布防，已经破损不堪的城池明显无法在城中布防，杨珏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这才让李景城提前去布防。再者墨剑听音武学，在西**队离此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已经知道其行踪，倒也在行军打仗时极其有用。
杨珏和几位副将领着三万军队来到前阵，后留七万镇守。符合兵书之上攻敌三分自留七分的方法。说到底杨珏不会武学，但是兵书一类书籍的确看了不少，不然少时灭西北伐的那段对话不是凭空而出的。
颜字的大旗横竖在勘城之上，杨珏一身铠甲坐在马上。
“手中无兵权，何以有天下！”
第七十一章 天下汹涌海浪平
华乐和夏芸儿买菜回来的时候，华已经将淘米下水生柴火，等待饭熟。
他坐在桃林里望着片片落红，思绪一直在想唐明现在怎么样了。算算时日，如今应该是抵达边疆了。不知道唐明现在如何了，若是受的伤都好了，以唐明的武功，在边疆应该是可以自保的。
“儿，又在发什么呆呢？”
华乐知道这个孩子一想事情就喜欢坐在桃林里发呆，日日如此，现在长大了也如此。若是一直这样，华乐真的怕他会在学武这道路上入魔。
当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华缓过神来，扭过头看见华乐和夏芸儿，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落英。
“师父，芸儿，你们回来了。”
“嗯。”
华乐回答，领着芸儿入小筑。华且随进入，看着师父一步一步走向厨房，就知道华乐这次要亲自下厨，为他和夏芸儿做几样丰盛好菜。
他和夏芸儿协助华乐折菜，洗菜，切菜。只见华乐熟悉的将桃花，蜜饯，清水，蛋清，肉末均匀搅拌，再加上点滴胡椒粉，颜色鲜艳，让人口舌生津……
半勺菜籽油浇下锅，华赶忙添加些许柴火维持小火，只见油在锅底不急不慢地微微波动。华乐接过夏芸儿切好的肉椒小段，先将其撒在油面之上，刚刚搅拌均匀的肉团用筷子一点一点夹起，落进油和菜段之中。
锅铲和锅底不近不远刚好贴合，翻来覆去之间，已经香味扑鼻。华眨巴眨巴眼睛，深吸一口气，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这可是他师父华乐最擅长的青椒肉丝！
华知道火候和时间，他微微拉了拉夏芸儿的衣角，芸儿缓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
华乐手中的锅铲稍微停下，左手拿起锅前小台盐盒子里的木质小勺，小半勺的白盐撒下，只见华乐又拨了几下，华近身递过来一个盘子。
锅铲铲起青椒肉丝，一下子全部落入盘中。青色，白色，淡淡的红椒桃花色，交相辉映，香味更是让人不得不咽了咽口水。
夏芸儿这才知道刚刚华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就是告诉自己往后靠靠，他要接盘菜了。华哥哥和他的师父感情这么好，夏芸儿莞尔一笑，华将青椒肉丝递到芸儿手中，看见芸儿这般笑容，心扉微微一动。
“芸儿……你先将这盘端去。师父还有两样菜和一样汤要做。”
夏芸儿应声接过，往堂屋去。
华回头继续看华乐做菜，他很久没见到师父做菜了，回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不禁内心一阵莫名酸楚。
“儿，你有多喜欢芸儿姑娘？”
华乐又倒下一些油入锅内，以引脉剑法将几根木材打进灶台之中，力道刚好，火候微微提起些许。这样有心无意的一问，华没想到怎么回答华乐，只看着师父手中的动作。
几枚鸡蛋在锅边敲碎，鸡蛋的蛋清蛋黄划入锅中微微炸起几滴油，华乐用锅铲底压平鸡蛋蛋清蛋黄，蛋花铺开成块薄饼，熠熠生辉。
金色的蛋花块伴着华乐的玉腕来回翻滚，差不多好的时候，华端来新的盘子，华乐将蛋花块提到盘中，左手边一盘切好的西红柿瓣款款入锅中，随后接过华手中蛋花块的盘子，蛋花块也随着落进锅里，锅铲切开蛋花块。
西红柿炒鸡蛋！人间绝佳美味，西红柿炒鸡蛋！
华心里默默念叨。
夏芸儿进到厨房再次被香味控制住眼睛，她盯着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虽然这是家常菜，但是华乐师父的这做法却将蛋和西红柿二者紧密结合，色香味俱全。
浇上刚刚配好的番茄汁，西红柿炒鸡蛋就出锅了。
夏芸儿心情愉悦，她继续接过华递过来的西红柿炒鸡蛋那盘菜，往堂屋去。
“儿，你不确定吗？”
华乐继续问华，倒是华沉浸在这色香味之中，并不知道华乐在和他说话。
“把海贝肉挑出来，待会熬一煲汤。”
听见海贝肉汤的声音，华点点头，赶忙去将华乐买回来的海贝倒进篮子里开始挑海贝的肉。
而华乐则切开一旁的香瓜，刀法因为习武而显得行云流水，香瓜落皮，随即被切成一片一片，再以内力驱动盘子，香瓜整齐地在盘子四周展开，像一朵白色的茉莉花。
华乐看着华挑肉的认真劲，笑了笑，端着香瓜也往堂屋去。
桃林小筑，香味飘远，村落的李叔王姨等纷纷议论月华妹子的厨艺真的是举世无双的话，传遍了村落。不时还有人问，华是不是回来了？还带了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好像两人不久就要大婚了……
海贝肉挑完下锅，清汤之中加入配好的佐料。这三菜一汤的美味佳肴便大功告成。
三个盛好饭一起坐下，华乐坐在华和夏芸儿对面。
“华哥哥的师父厨艺也太好了哇。”
“芸儿，我也是儿的姑姑，以后你就叫我姑姑吧。”
“好的，姑姑。”
夏芸儿眯着双眼，俏皮可爱。华表示不乐意，他问道：
“那我也要喊姑姑！”
“喊师父！”
“我不要！我就……”
华刚要反抗，再说些什么话。可是华乐一直瞪着他，他啥也不敢说，硬是咽了回去想说的话……
“饭后，你带着芸儿去看海，答应姑娘家的话，要做到！”
“嗯。呜呜呜，嗯嗯。”
华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夹菜和喝汤，言语不清也是因为嘴里全是饭菜。在这里，华回家了，这一切就是最亲切，无需压制自己的心情和言语，或者是动作。他就是要狼吞虎咽，他就是要言语吐词不清！
“这孩子。”
华乐摇了摇头，夏芸儿也微微眯着眼睛。
“芸儿慢点吃，饭后让儿带你去海滨一玩，初夏午后。海浪极其平静呢。”
是啊，南之海滨，初夏午后，海浪平静。西疆战事吃紧，天下又将大乱，华乐虽快十七年未出过此处，但是天下汹涌之势，她又岂能不知。
第七十二章 只此一天陪芸儿
饭后，流水声清脆可听，华坐在小筑外。夏芸儿帮华乐清洗碗筷，这种田园乡村的简单生活，和山水湖心不差一二。
恍惚间，华发现从早春时离开海滨到初夏时回来，已经三个月多的时间过去了。算一算时间，整整三个月二十四天，时光飞逝，他抓都抓不住。
看着夏芸儿忙活的背影，竟然也有些感慨。若是此处是桃源，自己真的想永远不出此处，永远这样生活。毕竟他华没有什么天下为国为民的情怀，也没有什么武林侠义大道的追求。
可是他还是会担心唐明……担心她在边疆地区过的好不好，开战没，受伤没……
他也知道大西和颜朝的关系。即是说大西的王君一直以来都未曾称帝，可占颜朝土地，屠杀颜朝百姓这些行为，就说明大西国对颜朝的态度就是进犯，地位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不免还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可是这些和他这个平凡的颜朝子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一个朝代更替了，他这样的百姓有很多，又不会被怎么样，依旧是生活，生活直到老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华哥哥，你在想什么呐？”
芸儿甜美的声音萦绕，华看着夏芸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起来伸出手摸摸夏芸儿的头。
“放开你的大猪蹄子！”华乐大喊。
华一愣，师父一把年纪了还学着那些年轻人的东西？
“儿，你带芸儿去海边逛逛！”
华乐从小屋内走出，指着桃林不远处的小道。
“从这儿穿过，三里外则是大海。”
华是知道的，华乐之所以这样说，就是觉得华这小子极有可能带着夏芸儿瞎逛一团。点明道路，以至于夏芸儿还知道路的方向情况，不会被华忽悠。
“好啊，华哥哥带我去吧。”
华点头，刚要拉起夏芸儿的手。夏芸儿两步走到前面，出了小筑的院子，径直走上那条小道。
这……和几个月前在山水湖心往山水阁路上的夏芸儿，突然形象符合了。
华摇摇头，跟了上去。
桃林间的小道，落英之中还带有淡淡桃花香。适才果腹的他刚好也可以散散步，看看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桃林小道的风景。
“华哥哥以前看海也是走这一条道路吗？”
华小时候看海都是华乐带他去，不肯，就揍他一顿然后拎起来就带过去了。
“我都是师父直接拎着过去的。”。
“啊？”
“大概是这样的………”
一路走着，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海滨。
广阔无垠的大海，展现在他们俩眼前。
时隔约四个月，华又看到了这儿的大海；十六年，夏芸儿第一次直面大海！
对于海，夏芸儿自从华和她讲要带她来看海到现在，她设想过无数个模样。她以为海就像山水湖一样，很大，上面会有船和各种水草以及上飞点水的蜻蜓……
可是第一眼在看到海时是和华在马上往海滨的村落去，她看到的是海鸟捕鱼的场景，第二次看到广阔无垠的海面，看到的是……
无数的海鸟时而盘旋时而俯冲，更有些许海鱼不畏海鸟，竟然跳出海面，在空中翻腾几下。
海滩上几个小孩在大人的追逐下，一遍跑一遍捡着海螺，后面的老爷爷还是老奶奶不断的咯咯笑着。
这便是海了吗？
夏芸儿指着海面上忽而沉没，忽而显露的礁石。
“华哥哥，那是什么？”
“那是礁石，只有海上才有……”
芸儿摇了摇头，脸上浮着一点红晕，她咬咬嘴唇。
“那今天是不是只有芸儿才有？”
海浪忽然打起，拍打在在礁石上，发出惊涛骇浪击碎物体的声音，盖过了夏芸儿的问题。
他屈起身体，将夏芸儿轻轻拉进怀里，挡住海浪的扑来。
那一瞬间，夏芸儿闭上双眼，轻轻依偎在华的怀里。
华没有听见夏芸儿的声音，只是看见海浪打来，才将她护在怀里。而芸儿以为这是华给她的答案。
海浪声低下，浪打湿了华的后背。海滩上的小屁孩依然不知疲倦的跑着。
“哥哥。”夏芸儿拽了拽华的衣角。
华疑惑地低下头，女孩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
华一愣，不知所措。
夏芸儿可不管他什么想法，什么表现。她低下头，双指相扣又分开，两个食指害羞地相互点点。
“那就今天陪芸儿，明日送芸儿回山水湖心……嗯……”
她犹豫了一会说。
“华哥哥就去找唐总管……嗯，好不好？”
“芸儿……”
华看着她，这才知道这小妮子早就发现自己对唐明已经……
他有些愧疚，也有些失落。
愧疚的是自己像极儿时偷读的书中所写的那种三心二意的伪君子；失落的是小妮子要他将她送回山水湖心。
此去西疆岂不是又是他一个人！
海面时而宁静时而波涛汹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华就葬身这偌大的江湖海河之中，和这些鱼一样，虽然可以胆大地蹦出海面，但终将会被海鸟捕捉。就像和自己一样的很多人就是那些所谓背后势力的猎物，什么时候没了价值，就得死！
华走出几步，蹲下来捡起一个漂亮的海螺，慢慢靠近耳边。
夏芸儿好奇也跟着蹲下，看着华。
华拿起这个漂亮的海螺放在夏芸儿的耳边。
海风微微吹过，海螺的缝隙里进了海风，发出微微的声响，就像海在唱歌。
女孩闭上双眼，温柔浅存的乐声环绕在耳边。华慢慢靠近芸儿的耳边，低声呢喃。
“我华，不会负夏芸儿！”
他不管夏芸儿会不会听到，他只管自己的心听没听到。说完他便慢慢拉起夏芸儿的手，拉到海螺前，将海螺交接到她的手中。
夏芸儿将海螺贴着耳朵。
“华哥哥找山水阁主之后，就去带芸儿看海呀？”
“一定，一定！”
“我要听海螺的声音，听它们唱歌！”
“好，我给你找，找那些又大又漂亮的！”
“华哥哥你真好……”
“刚刚还说我傻来着！”
“哼，不许提，再提刚刚的事，我就不理你了！”
四个月前的对话仿佛就在耳边，芸儿睁开眼睛，眼睛里泪水打转，鼻子酸兮兮的。
第七十三章 大捷声望双生起
时至傍晚，踩过沙滩，浅过海水，晒过午后的海滩阳光。
华牵着夏芸儿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过这一片儿时和华乐走过的路看过的海。
他想今天明天都不去想别的事情，芸儿这般对他，他便一定要一心对芸儿。
“华哥哥，我们回去吧？”
“好的。”
傍晚退潮的海水，又送上海滩一堆漂亮的海螺。芸儿又捡起来几个小一点的塞进袖子里。
华没做过问，他站在夏芸儿的身后，静静等待着。
“走吧，嘻嘻。”
她神秘一笑，走在华的前面。华摸不着头脑，一路轻随，披星戴月。
晚饭后，各自休息……
今日的夜晚显得格外静谧，华躺在床上，月光打下，照进窗台，在卧床前撒下如白霜一般的光芒，光芒耀眼，却又带着几分温柔。
不经想起早年读书时熟记的李白《静夜思》，但是此刻身在故乡，没有故乡情怀，只有静夜月光景色。
明日他就又要离开海滨，去往西疆。在此之前还要将芸儿送会山水湖心，还要再去一趟山水阁。
四月前自己是徒步行走，磕磕绊绊一月之久才到山水落岸。
如今已是知晓路线，若是快马赶至山水阁，也只需要七天时间。
此间西疆战事应该也发展不到热火朝天的地步……想着想着，华又在想唐明现在如何了？
西疆的夜晚和白天温差很大，如果是白天战士们厮杀到不想动，并不是累了而是阳光晒的。
那么夜晚士兵根本不想站岗而且确信大西不会偷袭，就是因为这里的晚上实在是冷寒彻骨。
白天因为杨珏排兵布阵做的极好，大西的军队刚入勘城外城，便被四面八方涌出的颜军杀得片甲不留。
此次负责统领大西军队的元帅是独孤玄，独孤霸的二子，辅助文臣则是含朝国。
晏城已经辞官，独孤霸在退朝之后也曾挽留，但是无奈自己说过君无戏言！
刚好的是独孤霸长子独孤天一直不得独孤霸的喜爱，二子独孤玄自幼习武，又有含朝国教授政治之道，在这两方面都强于独孤天，是为独孤霸的心腹。
独孤霸早有立储之心，无奈独孤天为嫡长子，独孤玄若不能做出一番功绩，恐怕王君之位最后还是得按嫡长子继承制，归于孤独天。
“给本爵宣含朝国！”
独孤玄大怒，他将侍女递上来的饭菜打翻。刚刚得知白天战绩如此惨败，他的怒火就不打一处而来。
早间含朝国告诉自己，颜军刚刚打回勘城，士兵一定骄横自以为是，所谓骄兵必败，此番乘机再打回去，必能一举攻破勘城。
勘城一旦攻破，其余四座边境城池守将必定会自乱阵脚。
那时王君的先发制人之计便一举得逞，大西又能逼迫颜朝议和，让颜朝自己改号颜国，从此俯首称臣。
却不曾想，这次发兵，竟然被打的片甲不留。
生还的几个残兵也缺胳膊少腿的回来报信，让城中将士心惊胆战。
虽然自己已经下令处理掉了那几个残兵败将，但是已经大损了他底下军队的士气。
不一会，含朝国来到。
独孤玄笑里藏刀，他命人端来座椅，站起来恭敬的样子。
“含老师，今白天一战，你作何解释？”
含朝国适才在军营观察军心，他也是刚刚得知此事，不过对于独孤玄这个黄口小儿，他倒是没怎么放在眼里。
“王子应该知道王君让我来辅佐你进行这次的先发制人之计。”
“呵，辅佐我失败吗？”
见含朝国没有什么好脾气，他独孤玄也不必藏着掖着。
“臣是希望王子能成功继承大统。”
“继承个球！本爵此战若是败了，别说继承王君之位，估计就连我那傻子哥哥都比不了！”
两人怒目相斥，孤独玄的确不能把含朝国怎么样，毕竟含朝国也算得上他父王身边的红人。
“你不要以为你教过我几年书，就能怎么样和我说话。”
“呵呵，恐怕王子不知道中原有句话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大胆！”
独孤玄猛地一拍案板。少年燥火一露无遗。
“臣若不胆大，也不能是大西国的文绝大夫！”
含朝国依然面不改色，只要独孤玄说一句话。他必然回一句，而且此一句必定是咄咄逼人。
“若不是看在父王面上，本爵就杀了你！”
“若不是看在王君面上，你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言罢，含朝国一甩袖子，踢门而出。
独孤玄坐下来，看着书案上的摆着的鹦鹉笼架。鹦鹉站在上面盯着独孤玄，两只眼睛转了转。
“若不是看在王君面上，你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他瞪大双眼，一把抓起鹦鹉，摔在地上。
鹦鹉挣扎两下，翅膀伸展不开，下一刻失去了生命。
含朝国的确不怕独孤玄，甚至说他也不怕独孤霸，因为在他看来，臣子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上面大的地位，若是还低声下气，就不如做一个乡野村夫。
比如晏城，做不了大官，半辈子低声下气，最终告老还乡。
“废物，这个废物，枉我十几年辛苦栽培，竟然依旧是一个毫无觉悟的莽夫！”
含朝国一边心想，一边思虑着此战败落的原因。
颜朝军队一早布置好等着他们来钻，恐怕军中已经有了内鬼，若想打赢此战，必定要安插内鬼往颜朝军中。
一路走，他一路想，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你去备马，我要回趟国都。”他转身和身后的随从说道。
夜晚的月光更加寒冷，无论是西国的边城还是颜朝的堪称都异常寂静。
这一战下来，杨珏在军中的声望一下子就起来了。
大家都以为在王府锦衣玉食的北杨王世子能有什么领军打仗的能力，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他深深折服的不仅是这些本来对其不屑一顾的副将，更是这十几万颜朝军队里的士兵。
他们里面有些老兵甚至在讲，好像看到了杨己知老将军的影子。
杨己知？新兵哪里知道，先北杨王，颜朝的大威将军，颜朝的战神！
第七十四章 墨剑会见西郡主
次日，阳光打进营帐。
杨珏从床上醒来，穿好衣服。他拉开营帐的帐门，面前站着一排一排整齐的将士。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生怕自己没醒，或者是看到了幻觉。
“吾等参见国武将军！全凭将军差遣，破敌虏，复我大颜河山！”
杨珏知乎其中缘由，大概就是昨日大捷之事，众将士商量之后找了百十人代表前来表明他们的立场。
这对于杨珏来说，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大家起来吧。”
众将士齐齐站起，纷纷抱拳。
这一战的声望，在其祖父杨己知的荣光下，杨珏就像是得到了全军的认可，可以说这一战只剩下胜利的可能了。
墨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昨夜，冥想之中的墨剑以墨家百里听音武学，听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见墨剑抱着剑，站在一旁不言。杨珏十有**猜出一二，于是他走到墨剑面前，对着众将士说：
“你们先退下吧，我与墨剑还有话要说。”
“若！”
众将士散去，杨珏正色道：
“墨剑，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剑示意可以进入营帐之中再说，杨珏会意引自入内。
营帐内，昨夜炉火未灭。
“说吧，神神秘秘的。”
“禀将军，昨天晚上，西国元帅独孤玄和他的辅助文臣大吵了一场。”
听到这个消息，杨珏大笑不已。
“这般事情为何说的如此神秘啊，不如说给众将士听一听，又涨士气。”
其实若是如此，墨剑何必神秘。
墨剑压低声音，他的目光里有着别样的神色。
“殿下。”
杨珏一愣，有些愠怒。
“不是说在军营不要喊我殿下吗？”
“属下的意思是说，有人要利用北杨王世子殿下的身份。”
这句话几个意思，杨珏根本摸不着头脑。
“一会殿下就知道了。”
墨剑抱着剑，出了营帐。
营帐外，颜军士兵都在操练。
整齐划一的枪法，以及震耳欲聋的呼喊，无不是一副纪律严明的正规化军队。
这些士兵中的一半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是颜朝军队的顶梁人物。
墨剑在想，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归于平静呢？自己的家国抱负，真的需要靠杨珏才能实现吗？而且杨珏这个人城府很深，深不可测！恐怕那一天自己也会栽在他手里。
“哦？这就来了？”
刚刚还在深思的墨剑，忽然自言自语道。
他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没和杨珏明说，就是想借此告诉杨珏，自己并没有完全被他杨珏所束缚。只要想走，随时随地就能走。但是走和留，都是要看杨珏这次如何解决这件事。
军营设置在内城，从内城到外城不过半里距离。士兵的安排比较合理。大概是将内城的士兵里的一些尖锐安排到外城守住关卡。昨天大捷之后。杨珏已经安排人开始重新修缮城墙，他预测西国近来几日，应该是没胆量再做攻打的打算。
外城守关卡的士兵在闲聊最近的一些生活繁琐或者是思乡心怀。更有一些士兵想着这次打了胜仗多拿些军饷，回家种田养老。
“二子，你说我大颜此战能不能赢啊？”
那个叫二子的年轻兵卒咧着牙齿和那个问他的老兵说自己的想法。
“有世子殿下这样的大将军，肯定赢啊。”
“也是。”老兵磨了磨牙齿，看向远方。
远方是大西，独孤家族的大西王国，听说那里的人很可怕，狰狞粗壮，血口如盆。可是昨天一战近十万大西士兵被打的片甲不留，想想真是可笑。
大西国的那个方向好像有靠的越来越近的一个黑点，老兵一下子瞅到了。他咳嗽两声，叫二子前去报告别的将军，自己和其他一百多人，横戈待防。
黑点逐渐靠近，是一辆马车。黑马拖着轿子，赶马的人穿着一身颜朝服饰，一路喝着“驾”。
老兵厉声喝道：“此处乃是勘城，你是什么人！”
赶车人没有回答，轿子的侧窗被悄然掀起，一只洁白晶莹的玉手伸出，她敛起轿子的侧帘，一张绝美的侧脸露出。
老兵咽了口口水，众人也都咽了口口水。这明明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千金小姐，哪里还需要问呢。
马车缓缓停下，赶马人跳下马车。
“烦请将军开关卡，放我家小姐进城。”
老兵犹豫片刻，大声呵斥。
“胡闹，此处乃是战争之地，你们这般前来谁知是不是奸细！”
老兵话音刚落，轿子里传来一声足以酥软人心的声音。
“颜与，不必和他们多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颜？”老兵突然想到这颜乃是国姓，普天之下根本没有别的人敢叫这个姓，这区区赶马人也敢姓颜！
“轿子里是谁？”
这个叫颜与的赶马人根本没想回答老兵，他走近轿子，低声回道。
“小姐，若不求救于世子殿下，老爷必将……”
轿子里梗咽两声，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人心疼不已，
“那又如何，我只能和父亲一同赴死尔。”
颜与无言，低头掉转马头。
“郡主何必如此。”
墨剑站在关卡处。刚刚二子去禀明将军，恰好遇到顺路过来的墨剑，他见墨剑穿着打扮，以为他也是个将军，便和他说了情况。墨剑其实早已知晓事情，便也就跟着过来了。
此话一出，那赶马人一愣，巍巍颤颤地转头问。
“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身份。”
“颜乃国姓，大西原是颜朝属国，你等不就是西郡王府中人吗？你又叫颜与，便知道你是自幼入府的孤儿，那么轿子中这位，有香味环绕且是你家小姐的。”
墨剑停顿片刻，
“墨某没猜错的话，可是当今皇上的妹妹，西郡王府璐郡主。”
伴随墨剑的话，轿帘被渐渐拉起，细长的白裙落下马车，从下而上逐渐显露在众人面前。素白淡雅的服饰加上绝世罕见的姿容，这几百士兵之中，竟然发出一致的咽口水声。
少女的目光投向墨剑，随即侧摆行礼。
“小女子见过墨大人。”
第七十五章 计中计生谁中计
墨剑不苟言笑，他抱着剑礼貌回璐郡主。
“在下早已知晓郡主到来，这便禀明世子殿下。”
说这话时，墨剑侧过身，老兵知道意思，他站开喊一声放行，两边五十个士兵一起发力搬开关卡。
颜与扶着璐郡主上马车，自己也跳上马车，盖好轿子的长帘。马车徐徐行进外城，墨剑站在原地，叮嘱道：
“守在这，无论是谁都不许他出城。”
老兵应道若，剩余几个士兵也回答知道。墨剑抱着剑，跟在马车后。
等着墨剑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眼中，重新拉好关卡。
“头，这个墨大人是谁啊？”
“北杨王家臣。”
“呵，一个家臣，可把他神气的。”
一个士兵表示不服，扬扬鼻子，
“嘘，墨大人可是江南墨家首席弟子，墨清川的长子。”
几个人闻声围了上来，蹲在老兵的四周，他们压低声音，小声询问。
“这个墨清川又是谁啊？”
小二子也十分好奇，但是他挤不进去，只能侧着耳朵仔细地听。
“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一个月前天下榜，我儿子去了。”
剩下的大几十号士兵也围了上来，边疆戍守着实无聊，来自江湖武林的故事极其吸引听众。
“说啊，头，就你说故事贼有趣。”
“咳咳咳，好，我要说了。”
墨清川，江南墨家首席弟子。也有人说此人乃是墨清欢的替身，是真材实料的墨家家主，功力一绝，在天下榜排行第八。
天下榜排名在江湖武林乃至于天下人眼里，都是一个传说，若是能进天下榜，便是这天下人眼中的神人。
墨清川这个人在江湖上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江湖之中越是低调的人，想想是不是越可怕。
而墨剑身为墨清川的长子，其武功也还不错，虽然没进天下榜，但是其听音武学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百里听音，天下无双！
“百里听音又是什么？”有人问。
“和你们说不清的。”老兵挥挥手，示意大家再靠的近一点。
“昨天大捷，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听音武学，墨大人在西贼行军十几里外就听到了动静，直接安排我们提前布置。”
“那西贼估计还以为我们在他们那里有奸细呢，哈哈。”
小二子插一句话，大家都捧腹大笑。
马车逐渐行进内城，璐郡主坐在马车的轿子内。她双手握的紧紧的，闭上双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滴答滴答……
墨剑移步，翻转一身落在马车前，他依旧抱着剑。这几日他自己发现抱着剑比背着剑更适合他的形象。
“郡主且等在下去容禀世子。”
颜与勒马，璐郡主坐在马车里。
“麻烦墨大人了。”
墨剑点点头，抱着剑就往主将营帐走去。
营帐内，杨珏坐在案桌前整理书简，唐明在一旁协助。到底有几分夫妻之间的配合样子来。
墨剑刚踏入营帐，唐明抬头招呼一声，墨剑点头回应。
“禀报将军，西郡王府的郡主特来拜见将军。”
杨珏回道：“嗯？”
西郡王他一点也不陌生，大西境内唯一一个自称颜朝藩王的人。但是如今这局面，颜西两军对峙，何有派他的女儿过来拜访的道理。
猜测一番，杨珏还是让墨剑召她进来。
帐门的帘子轻轻被拨开，一米阳光打进来。伴随着轻盈地身姿，一素白衣长裙逐渐显露在眼前。玉手缓缓放下帐帘，玉腕上套着蓝色的玉环，肤若凝脂，仿佛吹弹可破。女子娇弱惹人醉的容颜和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显露在面前。
“小女子璐儿拜见世子殿下。”
杨珏不言，他的神思早已被璐郡主的惊世美颜给勾去。目光一直停留在璐郡主身上，心里暗暗猜想。
莫不是那西郡王老头想要把女儿送给自己，然后求自己打下大西之后如何善待他西郡王。
“璐儿拜见世子殿下。”
璐郡主再次重复一遍。杨珏依旧默不作声。唐明轻咳两声，拉着声音回答璐郡主。
“你要喊他将军，不然他不会理你的。”
璐郡主方才注意到杨珏身边还有一个如此这般绝妙的美人。
“小女子璐儿，参见将军。”
璐郡主相信了唐明的话，将世子殿下的称谓换成了将军二字。
杨珏晃过神来，理了理思绪。他从案台前走下来，慢慢靠近璐郡主。
璐郡主低下头，其动作多妩媚妖娆，让人情不自禁想亲近。
“无妨，世子还是将军不过是称谓，璐郡主快请起。”
杨珏扶起璐郡主，不舍地松开适才托起璐郡主的两只手，总觉得芳香犹存。
这璐郡主的姿容样貌比起唐明，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璐郡主慢慢地站起来，她眼里噙着泪水。
杨珏不知所措，急忙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这般梨花带雨，凡间男子恐怕皆承受不住。
璐郡主抽泣着，再次跪下。
杨珏知会，他看了看一旁的唐明和墨剑二人。
“儿，你先出去吧。”
唐明无奈，只能离开。虽然自己失忆之后对杨珏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杨珏这样子，唐明多少还是有些意见的，她甩手扔掉手上几本书简，走出帐外。
“这，墨……”
璐郡主看着墨剑，似乎她要和杨珏说的话，不能让外人知道一样。
杨珏笑道：“无妨，墨剑他……”
“咳，没事，我先出去。”
墨剑抱着剑，也出了营帐。
此间营帐之内只剩杨珏和璐郡主。刺杀杨珏此时可以说是简简单单。
“请世子救我父亲！”
“救？西郡王爷？”
……
从宣明七年，独孤霸建立大西至今，西郡王都以颜朝藩王自称。因为没有兵权而且每年还给西国国库捐金千两，独孤霸并没有对西郡王府做过任何事情。
但是昨日含朝国直接带兵围了西郡王府。
“殿下，昨夜含朝国抓了小女的父亲，逼小女前来刺杀你，才能放了我父亲。”
“呵，刺杀我？那你现在是刺杀我的吗？”
杨珏后退几步，不屑道。
璐郡主吓得连连叩首，急言。
“璐儿不敢，璐儿只求世子殿下救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