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立身中阶
郑方反正什么也不懂，黄校长既然让他去修炼，便随着黄校长下了办公楼，直接来到教学楼修炼室外面，黄校长将一串修炼室钥匙递给郑方，郑方自己找到钥匙开了门，进了修炼室，黄校长没有跟进去，他站在门外，看着夜色静静出神。
篮球场上几个打篮球的家伙注意到修炼室的灯光亮了起来，周焕站住了身子，皱眉道：“老黄这是又忽悠谁了？看看，修炼室的灯亮了。”
孙自勇道：“十有**是007，其他人都给他忽悠遍了，劳资都打了一百几十块的欠条了，要不是他憋着忽悠007，这个周日我还用，反正劳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周焕笑道：“还是赶紧上5吧，到时候天天有的用，没必要眼红这个。”
孙自勇摇着头：“5上面有许大马棒这帮人呢，我们上5，他们也快6了。”
徐大祥笑道：“我们不就占了4把钥匙？你来了还有空，自己修练慢，倒怪起我们来了。”
孙自勇道：“是4把吗？5把好吧，赵三八那犊子幸好走了，不然天天抢钥匙都要脏一身衣服。我说差个1，咋差别那么大呢？你们5字的，天天一人一个修炼室，到了我们4字的，就是一帮人供着一个修炼室，还得谢谢他赵三八。”
周焕道：“你们猜，007是选择花钱修练还是上去清理精神力残留？”
孙自勇打了个寒噤：“不知道老黄和他怎么说的，我觉得他花钱的可能不大。”
徐大祥看着修炼室的灯光，神情肃然的低声道：“但愿咱们学校别又出了一个精神病。”
郑方自然不知道篮球场上几人的闲谈，他在修炼室里，可是舒爽的不要不要的，一个房间，半小时不到，就给他吸了个干净，接着再去第二间，这也就是郑方了，一个晚上能用完八间修炼室的灵力，换了其他人，能用完两间算不错了，时间不够用。
郑方练完第三间，下丹田的饱胀感就已经有一点了，待练到第四间，饱胀感已经越来越强烈，甚至有一种要胀破的隐痛，他有点害怕，练完了第四间，出了门还是问了下一直站在门外的黄校长。
老实说，看见黄校长一直站在外面，郑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四间修炼室修炼下来，以郑方这么快的速度，也将近2个小时了，老人家一直站在外面，这份关心不能不领情。
郑方来到黄校长身边，叫了两声，黄校长似乎才清醒过来，郑方将自己的担心和他说了，黄校长大手一挥：“没事，就要痛才好，不破不立嘛，等到你以为丹田胀破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踏入立身境的中阶了，小子，好好练，抓紧今晚一口气突破了。”
黄校长拍了拍郑方的肩膀，对他道：“我先回办公室，你练完了叫我，照这个进度，你练完也该11点了，记得关阀门和修炼室的门。”说着话，黄校长迈步向办公楼走去，郑方看着黄校长的背影，再次无语了。说好的关心呢？感动呢？原来特么的是发了2小时的呆啊。
郑方练完第五间修炼室，丹田的胀痛已经越发强烈，他有种感觉，自己丹田内那只有一颗星辰的小宇宙，星辰已经越来越大，几乎要涨满了所在的整个空间，空间的四壁因此不停地向外扩张，可外部又像有一股力量阻止着这种扩张，两方力量的拉锯，使得郑方的丹田极不稳定，那星辰也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郑方心里有些担忧，但细细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好像与修炼法上所说的破境状态基本差不多，这才定下心，接着去往第六间修炼室。在第六间修炼室，郑方的痛苦终于难以忍受了，丹田的胀痛就像吃饱撑着了，可吐又吐不出来似的，郑方甚至肉眼就能看见下丹田肿起了一个大包，每吸进去一缕灵气，就像刀割一般的痛。
回想着修炼法上的记述，郑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立身境初阶破境的关键时期，他不敢怠慢，脑海中存想着自己丹田的灵力种子，此刻这颗种子已经无比庞大，边缘几乎与空间的边缘重叠在一起，郑方咬着牙吸纳着灵力，然后一点一点地填充进去，灵力种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突然，一阵剧痛传来，郑方的脑子轰然炸响，一时间，郑方眼前一片黑暗，无数金星四处闪耀，郑方心中大惊，暗道：“不好，灵力种子爆掉了!”
郑方呆立片刻，突然感觉房间里的灵力如众流归海一般，向自己的身体滚滚涌入，而自己的身体仿佛就是个无底洞，根本不需要郑方行功，只片刻功夫，便将房间的灵力一卷而空，紧接着，郑方的身体就传来了深深地饥饿感，仿佛刚才吸纳的灵力根本不能满足身体的需要。
郑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丹田，大包没有了，皮肤好好的，没有爆开，又存想起自己的下丹田，发现就像是做了个梦一般，自己的灵力种子依旧是一个小点，在小宇宙中循着椭圆形轨迹运转着，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如果一定要找出变化的话，郑方发现，那个灵力种子似乎比以前亮了一些，也就如此而已。
郑方没再多想，灵力的空虚感让他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焦灼，他站起身，便要打开门去第七间修炼室，不料一步跨出，竟一头撞到了门上，郑方也不觉得疼痛，他明白这是自己破境后对力量掌控不好的表现，他对这个有经验，当下不再急着出门，而是站起了龙行桩，桩形一立，四周的灵力再次聚拢而来，郑方感觉这次龙行桩聚拢灵力比自己以前似乎更快了一些，而且不用郑方撤桩行功，灵力一来便被郑方身体自动吸纳进去，这种效率可就比郑方平时修炼快了数倍不止。
郑方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体不再自动吸纳灵力，饥饿感不再困扰，方才撤去了龙行桩，此时，他不知不觉，已经浑身大汗，郑方摸了摸身上，有些油腻腻的污垢附着在肌肤表面，郑方在修炼法上看过，这是晋级后，身体自然排出的积垢，说明他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些进化，一些有害于身体的毒素和沉积物已被排出体外。
郑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间里的灵力阀门，生怕自己用力过大把阀门给拧坏了，他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见外面星光灿烂，秋虫低吟，眼前景色竟有种他从未发现过的美好，就像是一幅画被掀开了蒙在它外面的轻纱，世间万物仿佛第一次在郑方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真实的模样。郑方深深地呼吸着空气，感觉浑身都弥漫着一种新生般的雀跃。这就是破境的感觉？太美妙了，真想永远沉侵在里面，不再离开。
郑方见远处的篮球场上灯光依旧明亮，徐大祥、周焕几人的身影依稀可辨，估计自己花的时间并不多。他再次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发现提升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毕竟只是一个小境界的提升，这种感觉是正常的，刚开始那种以为自己能够毁天灭地般的强大感觉，恰恰是力量掌控不好的表现。
郑方不再多想，转身走向第七个房间，反正今晚七个房间都是他的，不用白不用，黄校长也说了吸干净灵力好清理精神力污染，我这不是修炼，是帮着学校做清理前的准备呢。
修炼法中阶的修炼与初阶有了一些变化，灵力运行多出了一些经脉路径，这样运行一次灵力所花的时间就要比初阶时多出不少，郑方知道这也属于正常情况，修练和学习其他知识差不多，总会越来越难，没道理入门要花百八十年，可入门以后便一天一个境界的窜升，那样不科学，郑方心态极好，不紧不慢地在第七间房内行功。
待将七、八两个房间的灵力全部用完，郑方立身境中阶第一次运行需要打开的经脉仅仅通了小半而已，这样大的灵力消耗让郑方不禁咂舌，这种消耗似乎比初阶高的也太过份了些，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立身境初阶呆的时间实际上是无与伦比的长，他自幼体内便蕴养了灵力，也就是说，他此前的十几年人生几乎都在立身境初阶呆着，直到进了这所学校后，获得了正确的修炼法门，又有还算稳定的灵力供应，方才使他短短一周内便破境进入中阶，其实，立身境中阶消耗灵力虽然比初阶高，却也没有郑方感觉的那样离谱。
眼见八个房间灵力已经全部耗完，郑方也不留恋，把阀门关好，修炼室门关了，提了钥匙去办公楼找黄校长，此刻篮球场的灯光已经熄灭，整个校园安宁静谧。
他刚走到办公楼下，就见黄校长的身影鬼魅一般在食堂门前浮现出来，这老家伙一现形，立刻忙不迭地说道：“赶紧回宿舍洗澡去，这顶风都臭十里，一会迎着风，你还不得熏死我老人家。”
第四十七章：七楼禁区
郑方听了黄校长的话，很是莫名其妙，见黄校长一副嫌弃的模样，当下只好委屈地举着钥匙道：“那……钥匙先还你？”
黄校长摆了摆手：“钥匙也洗洗，不然没法用，你小子，这么臭，自己闻不到？”
郑方听了此话，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正弥漫出一股异味，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许久一样，让郑方想起小时候在郑家湾看见的一只烂在河滩淤泥里的死猫。郑方嘴一张，差点吐了出来，黄校长一惊，像给蜜蜂蛰了似的，猛地往后一闪，差点碰到食堂的大门。
“别在这杵着了，快回宿舍洗去，我在那边七楼等你。”说着话，黄校长身子一闪便没了影子。郑方一边心里嘀咕，自己也没碰什么脏东西，怎么会这么臭呢？一边拎着钥匙去了宿舍。这个修炼册子上确实没写，道理很简单，在郑方体内经年积存的污垢，排出来当然是臭气熏天，本就不是什么修炼的关节要点，没必要去详细解释，这样一来倒让郑方满腹狐疑，以为自己修炼太专心，把翔拉在了身上也不知道。
郑方回了房间，洗澡时打了数遍平时舍不得用的香皂，好歹身上闻不出什么异味了，方才罢休。又把自己换下来的裤子，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拉翔在上面，但味道实在熏人，郑方挂念着黄校长还在等着自己，就将换下来的衣服用水泡上，自己重新离开宿舍，向教学楼走去，此时已将近子夜时分了。
郑方来到教学楼，顺着楼梯往上去，在六楼到七楼的楼梯口，见铁门已经打开，郑方轻声唤了两声黄校长，没有等到应答，便抬起脚走了上去。
拐上楼梯，是一扇正对着楼梯的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似乎七楼将墙壁直接修到了楼梯边，将整个七楼彻底封闭了。郑方看看小门，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除了森冷的水泥墙面，也看不出有些什么东西，郑方冲门里又叫了两声黄校长，过了会儿，黄校长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我在里面，你直接进来。”
郑方跨进小门，迎面是一堵墙壁，有窄窄的仅容一人的道路向两侧延伸出去，道路两侧的墙壁上方，隔一段便有一只白炽灯泡亮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照得见路。头顶上，密密架设着数根管道，一股陈年的橡胶味儿弥漫在狭道里。
郑方也不知往左还是往右走，再叫黄校长，又怕那老家伙不耐烦，只好闭上眼睛，右手手指胡乱一左一右点着，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放屁就是他。”睁开眼来，发现手指正指着右手道路，便沿路走了下去。
这条道很长，走到头里又往左拐，再走上一小截，郑方又看见了一扇小门。跨进门去，迎面还是墙壁，两侧是与刚才一样的狭道。郑方有点琢磨出来了，这个建筑应该是一个回字型的结构，层层递进，郑方也没再去胡猜，选了右手狭道走下去，不多远，又左拐，走一截，再次出现一个小门，这时，郑方发现小门里面的墙壁变了，黑黝黝的钢铁质地郑方一眼便可辨认出来。他上前摸了摸那墙壁，触手冰凉，果然猜得不错。
郑方像刚才一样，顺着右手过去，终于在左拐后再次看见一个小门，这回门里不再是白炽灯昏黄的灯光，而是日光灯耀眼的白色光芒。
郑方跨进门，就见里面是一间和搏击教室差不多大的房间，房间正中趴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黄校长就站在蜘蛛的嘴巴那儿，背对着自己，弯着腰，仿佛正在研究蜘蛛的牙齿。郑方愣了愣，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钢铁打造的不规则的椭圆形物体，前小后大，上下左右许多只黑色的管子从墙壁里伸出，与这物体相连，陡然看上去，活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
黄校长听见郑方进来，扭头看着他道：“我已经把泵关了，现在这里面的灵力应该是最低水平。”郑方听了他的话，方才感觉进了这房间，空气异常清新，虽然黄校长说这里面灵力水平不高，但郑方感觉并不比下面的修炼室才开时差了多少。
黄校长指了指自己刚刚弯腰察看的地方，那是开在椭圆形物体上的一个不大的圆洞。黄校长道：“要清理那些精神力残留，只能从这个洞里爬进去，一会我在前面，你跟紧我。”黄校长说着话，神情严肃。
郑方点了点头，走到黄校长身边，老实说，那个酷似蜘蛛嘴的洞口实在很小，好在自己和黄校长身量都不宽大，若是换了葛校长，能不能爬进去，还真得打个问号。
此时黄校长接着道：“进去时，我会用精神力将你封锁，让你一次只接触一个精神力残留，但里面的精神力残留实在太多，我在放开精神力封锁时，有可能漏过不止一个，你一定要小心，一旦感到头晕恶心，大脑膨胀不适时，要立刻通知我，我会马上将你带出去。”
郑方点了点头，黄校长见郑方神情郑重，估计是将自己的叮嘱听在了心里，这才转身向洞里爬去，郑方吃惊地发现，黄校长转身之后，身体竟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下去，眨眼工夫就变作一个仅到郑方肩头的缩小版的黄校长，黄校长变小之后，身形灵活许多，轻轻一蹦，双手便攀着圆洞两侧，将双腿伸进了圆洞里面。
郑方心中充满好奇，但黄校长动作太快，他不敢犹疑，学着黄校长的样子，双腿在前，跟在黄校长后面，钻进了蜘蛛嘴里。
圆洞并不长，郑方这边钻进去，黄校长那边已出了圆洞，过去后，他也没恢复身高，站在里面的圆洞口等着郑方。
郑方出了圆洞，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站立的过道里，迎面是厚厚的钢板，两边的钢壁上端都装有日光灯，把小小的窄道照得亮堂堂的。黄校长见他过来，让他往一边走开几步，自己来到圆洞口，郑方看着他推动了铁壁上的一个推杆，只听得一阵沉重的机械声响起，他们过来的圆洞已经封的严严实实。
黄校长冲郑方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接着转身顺着窄道向右手边走去，郑方看着缩小版的黄校长一板一眼的动作，感觉实在有趣，忍不住便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没料到手离着那块地中海尚有一个巴掌的距离，便再也按不下去，黄校长在前面嗡声道：“小子，别捣乱，小心我出去揍你。”，郑方吐了吐舌头，收回了手。
走了约莫四五步，黄校长在一块铁壁前停住，伸手按住铁壁上的一个按钮，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一扇铁门突兀地从铁壁上打开，刹那间，郑方只感觉一阵浓郁的灵力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看见有一缕青绿色的灵力薄雾从开启的铁门处溢了出来，还没等他惊喜，就听见黄校长喝道：“小心！”。
郑方随着黄校长的喝声，精神一振，就见铁门里飘出了许多五彩斑烂的碎片，他乍见之下，还以为是阳光照射下的碎玻璃片，接着便发现不对，这些五彩斑斓的碎片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在空中飘舞着，他们或聚或散，随着灯光照射的角度和高低位置的变化，不停地变幻着色彩，纷纷扬扬，一时间，铁门前就像是下起了一场瑰丽晶莹的雪花，如梦似幻。
黄校长退后一步，站到郑方身前，低声道：“这些东西太多，已经溢出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开始清理吧。”
郑方看着那些如鲜艳的蝴蝶般在空中飞舞的碎片，讷讷地道：“真美啊。”
黄校长沉声道：“小心点，我要打开精神封锁了。”话音未毕，就见一片飘在空中的碎片陡然加速，冲着郑方劈面而来，郑方还没有任何反应，便眼前一暗。黄校长看着郑方眼神瞬间失去神采，呆立在原地，知道精神力残留已经进入了郑方身体，当下重新恢复精神力封锁，神情严峻地看着郑方。
那些飘飘扬扬的精神力碎片从铁门里不停地涌出，没多久就密密层层地把黄校长和郑方围了起来，如同结出了一只巨大的彩茧。
郑方眼前一黑，待他转睛再看时，却见一匹马正在奔跑着，可，这又是什么怪马？在郑方眼里，它就像是画家只用线条勾勒出了一个马的轮廓，其他地方都是一些大块大块混杂在一起的色斑，若不是勾勒马的轮廓的那条黑线，郑方连这匹马也认不出来，可这马确确实实在跑动，那条勾勒出马的形象的黑线，不停变动者，尾巴甩动，鬃毛飞扬，郑方甚至听见它打了个响鼻，就像动画片一样。
第四十八章：初窥灵界
郑方心里嘀咕着，想抬头打量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保持着一个从后面看着马的角度，并且似乎正随着马的移动在移动。这便是精神力污染吗？就一个马屁股，能污染什么？郑方暗道，很无聊好不好。
马只是一股脑地向前跑着，郑方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随着他的这股意识，他眼前又有一些东西逐渐被黑线勾勒出来，马的缰绳以及车头部分渐渐显现出来。郑方觉得有趣，心道，路两边应该有树才对，随着他的想法，道路两边竟果然一棵棵行道树再次被黑线勾勒出来，这些黑线勾勒的树木似乎被无形的风吹动着，在微微的摆动。
郑方心中大奇，此时眼前的一切便似乎在一块涂抹了乱七八糟颜色的画板上，有无形的画家正用黑线作着画。郑方受到启发，心道，不知道自己想像颜色，能否给这些黑线勾勒的事物添加色彩，他便想像绿色的树，结果，眼前一大块混乱的色块瞬间少去了一部分，而两边的行道树也果然蒙上了葱绿，与自己的想象竟一般无二。
郑方玩心大起，又想像起身前的马匹，他昨晚才看的电影里，有见过枣红色的战马，便想像身前跑动的马匹应该是枣红色的，不料，他刚这样去想，一股烦闷便涌上心头，他吓得赶紧停了下来，那种烦闷分明是黄校长提醒他要注意的状况，看来，这匹马不应该是枣红色的，一旦自己想错了，就有可能被精神力残留给污染。
想像马的颜色出了岔子，郑方有点害怕，便停了想像，打算看看如果自己不采取什么动作，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发现变化还是有的，马匹似乎正在被着色，色块中大部分颜色在游移，但也有些颜色留了下来，郑方短时间还没看清那究竟是什么颜色，然后是两边的树木，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原来只是绿蓬蓬的一团，慢慢的，里面已经有了树枝树叶的形状。
郑方又等了一会，感觉时间过的太慢，又担心自己仅仅清理一块精神力残留就耗时这么久，全部清理完，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这样想着，便又想加快一些速度，他不敢再去胡乱想象，而是注意身前马匹上已经着上的颜色，应该是棕色，他刚这样想到，身前马匹的颜色便已出现了变化，混乱的色块再次出现分化，马匹的颜色固定住了。
到了此刻，郑方心里已经有了底，他尽量去发现眼前景致里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段伸出去的箱板、一截飘动的衣襟、一双拉着缰绳的手……，努力把眼前的画面填充完全，至于颜色，他能够确定的就去确定，确定不了的就从那些混乱的色块当中去选择，既像是在用意念作画，又像在玩某一种填充游戏。
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郑方又发生了几次错误，好在每次一感觉有异，郑方都急忙停了下来，有可能是郑方的精神力确实强悍，也有可能是因为郑方停得及时，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当最后一个色块被填充进地下一团物体的时候，郑方赫然发现，马匹其实一直都在重复着一段道路。
在郑方填充的过程中，始终有一团混乱的色块无法分离，也找不到东西去填充。直到他注意到道路右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仿佛一张画里被橡皮擦去的一块，他努力猜测那东西是什么，一块石头，太长了些，一棵倒伏的树，可与自己没有分离的色块颜色不符，随着时间推移，那东西自己也渐渐显出了形状，当郑方根据那东西的逐渐显形，猜出那东西实际上是一具倒伏的异鬼尸体时，他还是禁不住吃了一惊。
郑方顾不上细想，急急地将颜色通过意念涂抹上那具尸体，那尸体的样子也渐渐清晰起来，郑方发现，那尸体后背左胸部位仿佛被什么利器刺伤，红了一大块，尸体的脸朝道路一边歪着，当郑方的意念随着他的目光将最后一抹颜色涂到那个尸体的脸上时，赫然发现，那果然是一张猢狲脸，双目紧闭，嘴角向上弯曲，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意。
郑方刚刚看清，便觉得眼前一黑，视力再次恢复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狭窄的隔断里，黄校长站在自己身边，两人周围充斥着五颜六色的光影，如置身琉璃屋中。
“感觉怎么样？”未待郑方清醒过来，黄校长的声音已经响起。
“没什么，看见一匹马，还有个死鬼。”郑方随口答道。
“我是问你感觉身体怎么样，脑子有没有不适？”黄校长问道。
郑方翻着眼睛努力感觉了一下，冲黄校长摇了摇头：“还好吧，我觉得。”
黄校长没好气的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种事不是开玩笑，脑部有任何不适，哪怕再小，我们也必须出去，等你恢复了再来，不急在一时。”
郑方见黄校长如此说，就又认真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反而精神比刚才似乎更好了一些，当即对黄校长道：“没问题，挺好的。”
黄校长见状，又细细看了看郑方的表情，见他不像是作伪，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身边聚了不少，我会打散一些，再放一片进来，你注意了。”
郑方点了点头，问道：“我刚才用了多少时间？”，他一直担心自己花的时间太多，此刻便想了解一下确切时间，也好对今晚能清理多少有个大致估计。
黄校长看了他一眼，道：“片刻而已，不要受精神力残留里时间的影响，里面的时间与外界的不同，受影响太深，你会出现时间感紊乱的。”
郑方听了黄校长的话，砸了砸嘴巴，还有这回事，我好像受里面的时间影响挺深的，总是觉得过去了好久，不过，我的时间感也就马马虎虎，乱了也就乱了，大不了再慢慢练回来就是，郑方这样想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黄校长见郑方点头，当下身形一振，一股沛然的力量以二人为中心，向四下席卷而去，包裹着他们的精神力残留碎片轰然四散，就在这四散的碎片之间，一个碎片竟反其道而行，冲着郑方飞来。
郑方不知道，黄校长这一手，对力量的掌控，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像在漫天飞舞的沙尘中，不仅不让一粒沙尘沾身，同时还要撷取一粒细沙，虽然这里面有利用到郑方对精神力残留的吸引力，但这份掌控依旧可以说得上惊世骇俗。
不过，郑方显然对这一切还懵懂无知，这种宏大中见精微的掌控对他来说，还不如翻上一个筋斗来的精彩，他的实力与见识都还差的太远。
郑方两眼一黑，进入了第二片精神力残留之中，待他睁眼看时，发现自己在一片山峦之巅，远处白云蔼蔼，身周树木葱茏，他发现，这第二片残留里，自己在第一片残留中涂抹过或看清的物事，如树木、蓝天等，都不需要再次去想像、填色。他不禁吃了一惊，莫不是自己已经受到精神力污染，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他心中疑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反正出去了可以问问黄校长，当即像上次一样，寻找画面的空白处，进行想像、填色，这个碎片比上一次简单许多，又有上一次的记录打底，郑方没用多久就完成了，唯一麻烦的是山脚下，远远的有一个村落，有一些异鬼的影子在晃动，不过这些影响都不大，有第一次的经验，郑方很快就眼睛一黑，离开了碎片。
出来之后，黄校长照例又问了他的感觉，郑方道：“感觉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
黄校长皱眉道：“哪里不对劲，说出来听听。”
郑方便将他两次进入碎片的情况向黄校长说了，最后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这是不是我已经受到污染了啊？”
黄校长听他说完，笑了笑：“没关系，出去后我再向你解释，下面再来一片，时间不多，清理一个是一个。”说着话，再次震散身周碎片，却又放过一只，郑方嘴一撇，继续干活。
接下来，二人不再说话，一口气竟清理了数百片，达到300片后，黄校长又有些担忧起郑方的情况，可说来也怪，郑方精神竟是极好，来的时候还有点睡意，可到了此时，竟是精神旺盛的像早上刚刚起床一样，这么说也不对，早上起床还有点迷糊，郑方现在是一点迷糊也没有，精神从未有过的清醒。
第四十九章：维度视角
这些碎片很多都是野外景致单调的那种，随着郑方清理得越多，大部分碎片他几乎是一进去，立刻便出来了，可也有个别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有一个碎片是一个乡村的集市，熙熙嚷嚷的猴脸人充斥其中，到处是喧闹之声，郑方此时已经发现，自己从碎片中看见的世界八成就是那个灵界，而灵界除了那些人一个个尖嘴猴腮之外，似乎和自己所处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若真要找一点不同，那就是碎片里的世界似乎和自己这个世界的古代差不多，那些尖嘴猴腮人的穿着也多是长袍阔袖，而且，他一直没有看到工业产品的痕迹。
那个集市碎片花了郑方好些时间，最令他惊奇的是，在一次次想像、填充之间，他好像有些能听懂一些猢狲人的话语了，当两个猢狲人一站一座，双方就地下的一摊绿菜讨价还价时，郑方看了数遍，便也能猜到哪句话是“贵了”的意思，哪句话是“不买拉倒”。
几百片看下来，郑方感觉自己对猢狲人的日常口语已经有了一些了解，逢到第一次听到的对话，他也会去猜测那猢狲说的是什么，然后根据猢狲说话对象的反应，判断自己猜的对不对，每当猜中时，郑方便一阵欣喜，心道，自己还是很有语言天赋的嘛，学好英语，应该没问题。
随着郑方对碎片世界越来越了解，也产生了许多疑惑，那就是这些猢狲人究竟是什么东西？简单用异鬼去解释，显然是不够的。其次就是，他常常能在碎片中看到猢狲人的尸体，猢狲人对暴尸在外似乎司空见惯，这碎片世界又是一个怎样混乱的世界？
还有很多问题，萦绕在郑方心间，不过，当下自然是清理碎片为重，当清理到500片时，黄校长不理郑方的一再恳求，挥手将剩余的碎片统统赶进了铁门内，又按动电钮将铁门关闭，然后认真搜索了一番不大的窄道隔断，确定没有碎片残留，方才推动圆洞推杆，打开了圆洞，招呼郑方先行离开。
“我还能清理，真的，精神好着呢。”郑方无奈地道。
“精神再好，也不能长时间清理，疲劳有的时候是不知不觉产生的，有可能只是你的精神处在亢奋状态，忽略了疲劳而已，我们不能冒险。”黄校长严肃地说道。
郑方挠了挠头，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我确实一点疲劳都没有，还能继续清理啊，说是500片，实际没花多少时间，就算用碎片里的时间计算，也是这样。
黄校长黑着脸，不理郑方的恳求，逼着他爬出了圆洞。这小子就特么是个奇葩，他是不累，黄校长感应的出来，可老黄自己顶不住了，毕竟始终开着精神封锁，消耗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原以为郑方清理个两、三百片就到极限了，没料到，这小子居然越清理越来劲了，这可苦了他老人家，若不是最后全凭一股意志撑着，恐怕这小子早就被碎片吞没了。
下次可以试试放进两片看看，这小子皮糙肉厚的，经得起折腾。黄校长心下悄悄打算着，郑方感觉一股凉嗖嗖的冷风从后脖颈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刚刚爬过来的黄校长道：“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了？都打起摆子来了，还在那儿瞎撑。小子，凡事要量力而行，懂不懂？你是不怕得精神病，可我们学校还怕多出个疯子学生呢。”
郑方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黄校长后面，黄校长又用外面一个拉杆把蜘蛛嘴的圆洞关上，接着也不知按了哪里的一个按钮，房间里想起了震耳欲聋的隆隆声。
黄校长招手示意郑方跟着自己，然后一路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关上回字形建筑的各扇小门，不一会儿，二人已经走了出来，下到了黑洞洞的楼梯里。黄校长转身将七楼铁门锁上，此时，里面那隆隆的声音在外面便一点也听不见了。
黄校长领着郑方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碎片里的世界就是灵界，灵界与我们的世界所处的维度不同，所以对普通人来说，灵界摆在他眼前也是看不见的。想要看见灵界，看见异鬼，我们的视角必须转换成灵界视角，这个一方面靠天赋，另一方面靠适应。”
郑方在黑暗里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给那些马呀、树呀勾勒想像，填充颜色，就是在转换视角？”
黄校长点了点头，继续道：“有天赋，你看见的依旧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毕竟维度不同，灵界一切的存在方式都与我们这个世界差别巨大，想用我们这个世界的视角去认识灵界万物，显然是根本做不到的。其次，你很聪明，在碎片里，有两种情况很危险，一种是强行以自己的思维去解释灵界事物，造成维度冲突，如果陷得太深，最终就是精神错乱，你今天看到的多是一些简单的现象，以后如果你看到一些自己弄不明白的复杂现像，千万要记住，不要勉强自己去解读。”
郑方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这个他吃过亏，好在及时停下了。他听黄校长接着说道：“第二种危险是，什么也不做，等着自己慢慢适应。维度视角的转化，最主要还是靠转化者的自觉，一旦转化者表现出被动消极的状态，一方面维度视角转化的速度会降低，另一方面也会大大增加转化者被精神力残留污染的危险，在一个碎片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污染。”
郑方默不作声地听着，这种情况他虽然有过一次，不过很快就放弃了，他没那么好的耐心，他心下暗道，有时候耐心好，居然也不是好事。
黄校长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有个学生，就是因为如此，最终被污染了，由于碎片内外时间不一致，无论在碎片里呆多久，出来的时间都差不多，也是我疏忽了，等到想挽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郑方好奇地道：“精神力被污染了，是个啥样子？”
黄校长扭头看了看郑方，沉声道：“不知道自己身在灵界还是这个世界，一会以为自己是异鬼，一会又知道自己是人，看东西的视角一会是灵界，一会是人界，总之完全失去自理能力了，很可惜。”
郑方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碎片时看见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噤，那个被污染的学长，难道天天睁眼看见的就是那幅景象？不过，真相究竟如何，除了那位学长，恐怕谁也无法知道了。
二人走出黑漆漆的教学楼，黄校长道：“我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这些，就是怕你心里先入为主，反而容易受到碎片里精神力残留的影响，人的心理很微妙，越是禁忌的，一有机会就越是想去尝试，总觉得自己可以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却不知危险恰恰就在这种侥幸中潜伏着，而且，我也不敢确定这些精神力残留里面究竟有没有异鬼的意志存在，所以，让你像一张白纸一样进入，万事凭自己的本能去解决，反而是最安全的办法。”
黄校长看向郑方问道：“我这样说，你理解吗？”
郑方点了点头，不就是知识越多越反动吗？虽然现在不提了，可我明白着呢。
黄校长自没料到郑方联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见郑方点头，自己也感觉腿有点发软，便对郑方道：“你赶紧回宿舍吧，以后每晚9点半，你就上七楼来，争取尽快把中转室清理干净。”说完迈步向教师宿舍走去。
“那以后周日晚上的修炼室？”郑方见黄校长要走，赶紧问道。
黄校长脚步未停，胡乱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不是他不想停，实在是太累了，精神力消耗太大，得赶紧去睡觉。
郑方看着黄校长的背影，挠了挠脑袋，还好、还好，今晚收获不错。不过黄校长这般急匆匆地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对晚上的清理进度不满意？可自己明明是要继续的，是他老黄硬催着停了下来，这可怪不到自己头上。
郑方摇了摇头，算了，老黄也是为了自己好，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这样想着，转身也向宿舍走去。
郑方和黄校长虽然清理了500片精神力残留，可花的时间并不多，此刻也就12点多的样子，郑方精神旺盛，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回了宿舍，把脏衣服洗了，又练了一番不动诀，直到在身上又留下了十七八块淤青，睡意方才缓缓而来。
第五十章：怯战之心
郑方临睡前依然想着以后每个星期日都有八间修炼室可用，立身境的修炼倒是不用担心了，看来要重新调整修炼时间，加大不动诀的修炼强度，自己已经进入立身境中阶，不怕不动诀到了三层后没法再练了。
第二天早晨，郑方按时醒来，照例首先是晨练，然后回房洗漱，接着是吃早饭、上课，他在经过一楼大黑板时，突然想起前几天听余培英说萧腊梅文化课到6了，有点好奇，便认真看了下，果然，上午的三门主课，在自己的202教室以外，又增加了一个402教室。郑方看了心道，若是这学校50名学生，一人一阶，那岂不是要50个教室，250个老师？他算了算学校的教职员工，居然应付这样的极端情况也不是太难，不禁对学校的规模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只是心中奇怪，学校老师说是有200多人，可每日晨练，也就只有不到200人的样子，其他人都去哪儿了呢？
第二节数学课，郑方将数学讲义上的习题解答交给了方芳，方老师看了很高兴，这些题目八成都给他做对了，最后这一课，方芳就主要用来讲解郑方那些错误解答的问题所在，又讲解了郑方没答出来的几道题目，这让郑方大为意外，他以为那些题目方老师会等自己提交答案后再讲解的，现在就讲，难道是不用自己做了？
下课前，方芳对郑方道：“进入1，这些题目只要做对6成就可以了，你的数学水平已经超过标准，我下一课会将1阶段的讲义交给你。”说完这些，她顿了顿又道：“我问过余培英和于彼得你的情况，你语文和英语离1还有点距离，要好好努力哦，你还是挺聪明的，老师看好你！”
听了方芳的话，郑方并没有太过高兴，自己数学能过，他心里早就有数，反而是接下来的英语和语文，让他颇费脑筋，语文课上，他曾经想提交作业来着，但最后还是在余培英阴险的眼神里忍了下来，英语更是连第一篇文章也未读通，他叹了口气，拿出英语讲义，心道：如果语文和英语也是方老师教就好了，自己和她名字里都有个方字，注定投缘，不像两个姓余的，特么的，劳资在郑家湾吃鱼吃多了？和姓余的有仇？他全然没管其实余培英和于彼得两人的姓并非是一个字。
英语课后，郑方倒也没有急着看昨天童洁送他的英语书，而是利用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回寝室，按计划站起了马步桩，站完桩去食堂吃午饭，吃完午饭，练不动诀，郑方感觉自己进入立身境中阶后，不动诀第二层的修练难度大大降低，首先是灵力的反应更为灵敏，自己在初阶时，经常会有几次打下去，灵力却没有反应的现象，此刻，进入了立身境中阶，这种现象消失了，只要自己击打，灵力便会有反应，只不过如果打得轻了，就会达不到修炼效果而已，这让郑方少吃了许多苦头。
其次便是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更加准确了。在立身境初阶，郑方的力量掌控本就优于常人，力度控制极佳，这也是他能一周内把不动诀一层修练成功的原因之一，可进入不动诀第二层修炼，需要击打自己的力量更大，那个时候，郑方对力量的掌控，还是有点问题的，只不过被灵力反应不灵敏等更大的问题遮盖了而已。
其实掌控力量，有点像用刀切豆腐，豆腐越小，切的难度越大，相反，豆腐越大，切的难度就越小。郑方进入立身境中阶，体内力量暴涨，原来感觉掌控不好的力量现在也能掌控的不错了。
郑方一个中午的不动诀练下来，又找回了上周那种修炼飞快的感觉，暗忖自己的不动诀二层应该很快也能练成。
下午第一节课，郑方被刘向阳领着去了604教室，进门一看，葛校长和王国兴也在。
刘向阳对郑方道：“郑方同学，根据你的专业课学习进度，我和王老师报请校委会同意，今天正式通知你，你已经完成0阶段的专业课学习任务，下一步将进行专业课1阶段的学习。”
王国兴在一边笑道：“郑方，以后你就不是007，而是017了，高兴不高兴？”
郑方翻了个白眼，高兴个锤子？哄小孩呢，别的人不说，自己离学校最差的童小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吧，有什么高兴的？他却不知道，自己成绩虽然在学校依旧垫底，但学习的速度，尤其是修炼的速度，已经让整个学校的高层大开眼界了，王国兴说这话，还真没多少拍马屁的意思，只是郑方对自己要求严格，直接将他给鄙视了。
刘向阳接着道：“郑方同学，根据校委会安排，在确定你1阶段的专业课授课教师前，需要对你的战斗力进行重新评估，此次评估只涉及你非激发状态下的战力，不会去触发你的激发状态。”
郑方眉头一皱，什么意思？重新评估我的战斗力？难道又要打架？
葛校长见郑方脸色不太好，怕他误会，咳了一声解释道：“专业课的教授与战斗力高低息息相关，安排一个战斗力低的老师去教一位战斗力高的学生，做老师的会有心理障碍，估计你作为学生也不会很愿意吧？”
郑方听了这话，算是明白了过来，老师是得比学生厉害些，这也算合理，当下问道：“怎么评估？”
刘向阳道：“我和王国兴将分别和你过招，葛校长负责评估。”
郑方眼一瞪：“我不干，你们算我战斗力零好了。”
刘向阳满头雾水，问道：“你为啥不干？”
郑方道：“你们都是高手，不是化形，就是不朽，我和你们过招，不就是找虐吗？不干，坚决不干。”
葛校长气乐了：“你以为化形、不朽是大白菜啊？随便来个人就是，我到现在都还不是呢，刘向阳意动境初阶、王国兴立身境高阶，你现在是立身境中阶，请这两位和你过招，刚好可以评定你的战斗力，又不是正经战斗，评定战斗力都是和境界高的过招，不这样怎么评定？找个比你差的来，两三下给你打倒了，算你几合适？”
郑方道：“你的意思，评定战斗力，就是挨打？”
王国兴道：“你没长手啊？谁说让你挨打的，过招懂吗？”
郑方摇头道：“我不懂，反正我知道，和你们交手，我指定挨打。”
葛校长道：“你干也罢，不干也罢，这招是一定要过的，好好打，你可能少受点罪，不好好打，诺，咱三在这儿，今天指定把你激发状态打出来，你信不信？”
郑方怒道：“你这是耍无赖，耍流氓，只听说逼人还债，没听说逼人打架的！”
葛校长嘿嘿笑道：“小子，我今天还就逼你了，就你这欺软怕硬，偷奸耍滑的样儿，我见一次欺你一次，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来咬我啊？你能咬到我衣服角儿，我都算你厉害。”
郑方怒极反笑：“大光头，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咬给你看看。”说着话，身形往前一纵，就要往葛校长身上扑去。
葛校长身体微微后撤，说道：“王国兴，你给我上去，这小子可骂我了，你不把他打怂了，劳资要你好看！”
王国兴嘿嘿一笑，拦到葛校长身前，说道：“葛校长，你就瞧好吧！”
郑方心里悲愤交加，这是三个大人欺负他一个小孩啊，都特么什么老师什么校长啊？郑方还就真不服了，打就打，打死拉倒，打不死有你们好看。
郑方抬手一拳直奔王国兴面门，王国兴挥掌格挡，同时右拳直奔郑方下颌击来，郑方侧身避过，右肘抬起，直击王国兴左腋，这一下，郑方变招急速，王国兴左掌再要档，已经来不及了，连忙撤步，闪过郑方肘击。
郑方得势不饶人，追着王国兴，左手拳已经劈面打了过去，王国兴一上来就被郑方抢了上风，也有点恼火，见郑方不依不饶，当下也不格挡，右拳迎着郑方的左拳就挥了出去。只听“砰”地一声响，王国兴身体晃了晃，郑方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郑方左拳有淡淡的绿光萦绕，不动诀已自行发动起来，减缓郑方左拳伤势。
第五十一章：学校公墓
王国兴迈步抢上，一脚向郑方胸腹之间踹来。
郑方此刻竟是出奇的冷静，他虽然来不及站起，依旧坐在地上，却及时抬手托住王国兴踢来的右脚，跟着身体猛地右转，抱着王国兴的右脚向右边滚去，郑方的右边，就是王国兴的左边，郑方这一滚，王国兴立刻站立不稳。
王国兴大喝一声，身体跃起，随着郑方去势重重向前跳了一步，右脚急速下落，若是郑方不撒手，这一脚下去，估计郑方肋骨都会断去几根。
郑方在王国兴跳起之时，就已放开王国兴右脚，同时身体疾退，避过王国兴下落的右脚，背对着王国兴，一个仆步撩档，左掌成爪，抓向王国兴下体。
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快到极点，待王国兴右脚落下，倒有点像是把自己的下体送到郑方的爪中似的，王国兴心中大惊，慌忙探臂封堵郑方的撩裆爪，却不料郑方竟然虚晃一招，见王国兴上钩，郑方右脚用力，身体猛地右转，右拳重重击在王国兴胸口，王国兴借势向后踉跄数步，身上绿光一阵阵涌动，方才站稳脚跟，没太丢面子。
郑方见自己倾力一拳被王国兴若无其事的吃下了，也不禁有些气馁，当下没再追击，而是冷冷地盯着王国兴，寻思着该怎么对付他。
王国兴扭头看了眼葛校长，说道：“我要开霸王拳了，不然未必赢得了这小子。”
葛校长点了点头，嘴里却说道：“你王国兴脸红不脸红？修炼了4年，连个才进校的小家伙都没法收拾，还要开霸王，丢死人了。”
王国兴听得脸一红，看向葛校长道：“我总比赵三八强多了吧？”
葛校长挥挥手：“你怎么好意思和张三八那夯货比的？快些打，我都懒得说你了。”
王国兴红着脸看向郑方道：“我下面要开霸王拳了，虽然你的不动诀已经一层，但我的霸王拳是4层，4大灵诀每一层之间都差距明显，所以小心别和我对拳，不然你容易受伤。”
刘向阳此时插嘴道：“郑方，你如果在4层霸王拳下扛过10招，战斗力就可以上5了。”
郑方听他如此说，忍不住问道：“那我现在算多少？”
刘向阳刚要开口，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个葛校长，这位才是评定战斗力数值的，他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老葛，葛校长冷冷地道：“打完再说，你小子嘴不好，我得想想给你多少战斗力，能治得了你那张嘴。”
郑方怒道：“笑话，就许你们欺负人，倒不许我说话了？”
葛校长道：“你哪来的那些废话？学校规定的事，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执行，讨价还价的还有理了？将来轮到你去和异鬼战斗，你也可以说不干就不干？组织纪律性都特么到哪去了？还欺负你？我觉得你小子就是欠揍。”
郑方道：“你的意思，哪怕明知道我打不过异鬼，可只要叫我去送死，我就必须得去？”
葛校长微微一笑：“送死？你这话说的对极了，进了这学校，你就得做好送死的准备。老校长、王琴、王胜利、刘爱国、叶荣华、萧挺、周立坤、赵红军、张永进、王惠芝、许明义，对了，还有童洁的爷爷和她爹妈童立杰、童晓伟、林茹，你愿意听，劳资能念出几百个人名来，这些名字特么的天天在我脑海里翻腾，让我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眼睛一闭，他们的模样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们都是像你说的服从命令去送死的，不，他们大部分都是自愿去送死的，明知道敌人强大，还是一个个愣头愣脑的去了，王国兴的父亲王胜利，才进的魂临境，劳资让他留在学校代课，可他硬央着老校长，把我的名字换成了他的，去了海北……”
王国兴红着眼睛，叫了一声：“校长……”
葛校长手一摆，接着说道：“王胜利最后死在一个蹈虚境的异鬼手里，劳资恨呐，劳资就快是蹈虚境了，如果劳资去了，未必会死，王胜利更不会死，可他还是去送死了，你郑方这么聪明，你说他这样送死值不值？值不值？这些人都去送死了，他们不仅自己送死，还让自己的孩子接着去送死，劳资也随时准备着去送死，劳资送死以后，就轮到刘向阳、王国兴他们去，你郑方说说，那些死去的人可以去送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准备去送死，就你郑方不能去送死？凭什么？为什么？”
郑方瞠目结舌地听着葛校长一通发泄，一句句言语便如一个个炸雷在他的头顶炸响，他本能地猜出葛校长所念的那串长长的名单里，有许多人和学校的同学都有着特殊的关系，他没料到，童小辫居然爷爷和父母都死于和异鬼的战斗，他不禁想起那天中午和童小辫的对话，童小辫告诉他，她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是啊，他的同学们都和异鬼有着深仇大恨，自己呢？自己和异鬼半毛钱的仇恨也没有吧？凭什么？就凭这个行不行？
“老葛！”黄校长的声音在教室外响了起来。
葛校长看见黄校长，明显地有些愧疚，赶紧道：“老黄，我实在忍不住……”
黄校长走进教室，对葛校长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时机和方法不太对。”说着话，他看向刘向阳和王国兴，微笑道：“今天下午的课暂时停一下，郑方同学专业课进入1阶段，立身境上了中阶，有些东西，是该让他知道了。”
黄校长最后看向郑方：“郑方同学，和我来一下。”他冲郑方点了点头，率先转身出门。
郑方看了看葛校长和刘向阳、王国兴，刘向阳道：“黄校长叫你，你就去吧。”郑方点点头，跟着黄校长走了出去。黄校长领着郑方直接向学校后面走去，到了那个被张清华称为禁区的二校区那段青色的围墙前，黄校长打开黑色的铁门，招呼郑方道：“跟我来。”
郑方随着黄校长走进二校区，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铁门前有一条青石小道蜿蜒向树林的深处。黄校长领着郑方顺着青石小道向林中走去，小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青青如盖。两人走不多远就看到小路前方树木掩映中的一个林中出口，出口处是一片如茵的青草，一座黝黑的石碑立在青草地上，像一位正在站岗的战士。郑方走近了看见，石碑上铭刻着那天学校祭奠王琴时，最后由葛校长领头朗诵的“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60个字密密地刻在石碑上，冰冷沉默，传递着一股浓郁的悲壮与苍凉。
黄校长用手拍了拍石碑，领着郑方穿过出口，走出树林。
一走出树林，郑方顿觉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遍植着青草的平缓小坡，郑方只见由坡底至坡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座又一座石碑，像一位位整齐列队的军人，无声地环立在坡顶之下，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黄校长领着郑方自墓碑间顺坡缓缓而上，一路上见到周围树林飘过来的落叶残枝，便随手捡起，也没多少，虚虚地用手握着，慢慢来到坡顶。
坡顶是一块卧着的巨石，郑方看见上面雕刻着一排苍劲地黑色诗文，那是学校祭奠王琴时，黄校长曾经诵念过的“离骚，国殇”。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黄校长在离坡顶最近的一座墓碑前缓缓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招呼郑方：“来，坐坐，我没事总喜欢来这儿坐坐，无论什么烦心的事，只要在这里坐上一会，就都烟消云散了。”
郑方在黄校长身边坐下，深秋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草地、墓碑，环绕着四周坡地的郁郁葱葱的林木都静悄悄地，有一种别样的恬淡。
一阵微风吹过，黄校长的声音缓缓响起：“3736，以前是3735的，自从王琴那丫头来了，就变成3736了，你信不信？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认识。”
黄校长没等郑方回答，拍了拍身边的墓碑：“这是我师叔，廖有荣，他家在西川官城，隔壁有人中了秀才，来恭贺的人说了个与有荣焉，他爹觉得这是个好词，刚好他降生，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第五十二章：青衣下山
郑方看向那块墓碑，上面刻着“廖有荣”三个大字，名字下面刻着：18621944。
黄校长轻轻说道：“我们学校出去的人，在外面如果牺牲了，不论肉身葬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会在这里替他立上一个碑，不为什么，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黄校长看着廖有荣的墓碑，神情复杂地说道：“我到今天都记得，那年冬天，锦绣山下了好大的雪，我们青衣观就在锦绣山横云峰上，大雪压塌了道观里的半边厢房，师叔只好领着我睡他房里，他名字的由来就是那晚告诉我的。”
“很奇怪，那晚师叔和我说了许多事，可我记得的只有这个，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呵呵，当时我都不明白是个啥意思呢。”黄校长面含微笑。
“我师父领着我们师兄弟投奔太祖，是师叔牵的线，师父原本一心修道，根本没想理会山下的事情，那个时候，矮子兵在华国嚣张的厉害，可西川那儿还没被波及，我师父又不像我师叔，心念俗世，所以我师叔数次劝他下山，都给他回绝了，觉得他说的那些山下事都是在扯淡呢。他下了山，祖师堂咋办？青衣观老老少少上下几十口子人咋办？”
黄校长眼里含着浓浓的回忆之色，接着说道：“我记得有一天师叔回山，和师父大吵了一场，师叔问师父，你修炼来，修炼去的，究竟为了什么？师父当即理直气壮地回道，他修练一是为了寻求大道、以证不朽，二是为了青衣观这一脉能够光宗耀祖，成为道界领袖。然后师叔就说，你就算证了不朽，可这天下就只剩你孤零零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你就算把青衣观发扬光大了，可天下的道界只剩了你这一脉，又有什么味道？”
黄校长笑着看了看身边凝神倾听的郑方，说道：“我师父自然是不信我师叔那一套的，只说他危言耸听，几千年了，人类杀来杀去，什么时候杀没了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就是人界的宿命。我师叔就求我师父下山，与他走一趟尘世，他保证，只要我师父与他下一次山，若是回山后还想着留在山上，他就不再劝了。”
“许是被我师叔烦够了，师父他老人家终于答应与师叔一起下山，两人还一本正经地定了契约呢，我记得，契约定下后，我师叔笑眯眯的，就像他一定会赢似的。结果师父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等他回来后，果然封了祖师堂，遣散了不愿离乡背景的师兄弟们，只带着我们几个愿意跟着他的无依无靠的小家伙，一起去了同安。”
黄校长看向郑方：“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让师父改变了初衷，把视若性命的祖师堂封闭了，下山去打打杀杀。可我那会年纪还小，不太敢直接了当地去问师父。直到……直到师叔牺牲了，我和师父替他守灵的那一晚，师父才详细和我说了缘由。”
“我师父说，他其实一直就没信过师叔的话，只是以前师父是高高在上的山上人心态，看待山下，有种管他沧海桑田的超然，可在尘世走了一圈之后，这种超然没有了，他下山后，看了这世间的惨状，就忍不住总会想起师叔问过他的那句话，修炼为了什么？师父告诉我，师叔和他说的最有力的一句话，其实就只有这一问。”
黄校长意味深长地看向郑方：“这个问题，一百个修行者会有一百个答案，只要能说服自己，所有的答案都是对的，修炼本就是个人的事情，没人能替你回答，师父不行、父母不行、道侣不行，只有自己往自己的内心去问，自己找到的答案才是真正正确的那个。”
黄校长说着话，似乎觉得手里的枯枝败叶挡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布口袋来，将手中的枝叶塞了进去。他接着说道：“师父那晚告诉我，他之所以下山，就是因为他对这个问题突然有些迷惑了。师父对我说，他并不觉得曾经拿来回答师叔的那两个答案是错的，实际上，自我师爷坐化之后，师父就一直以这两个目标作为自己的修炼动力，他坚持了许多年，这两个目标非常大，大到他可以忽略其他的一切。可当师父下山之后，他忽然发现，尘世间发生的一切让这两个目标变小了，小到他再也无法忽略一些就在眼前的事情。”
“师父说，譬如一个小孩，病死、饿死，他能接受，遇到洪水、落石死了，他也能接受，哪怕遇到盗匪夺财被杀，他依然会视而不见。可如果那个小孩，不是因为那些，只是因为哭声大了点，只是因为他是个孱弱的小孩，只是因为什么都不为的殃及池鱼，就那么被人活生生的杀了，他就没法接受了。而且这种悲剧不是发生在一个小孩身上，而是发生在千万个小孩身上，不是发生在一个家庭，而是千万个家庭都是如此。”
“师父问自己，天地再不仁，也不过就是以万物为刍狗，可假如人连刍狗也做不成呢？他这个修行者难道就不能做些事情来让这一切发生些改变？他有能力，夺去那些刺向小孩的尖刀，他不该去夺吗？师父最后对我说，他想让自己在尘世间看到的那些人都能够真正的做一回人，而不是做那连生命也无法自主的刍狗，甚至是连刍狗都不如的虫豸。”
“于是，那个问题在我师父来看，就有了新的答案，至于原来那两个目标，师父并未放弃，他只说可以等到海晏河清了，再去重启祖师堂不迟。”
黄校长看向郑方：“我师父回答了自己的修炼为了什么？所以他下了山。我师父那晚又问我，明觉啊，你修炼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当时还小，就回答他老人家，因为师父要我修炼啊。呵呵，我一个孤儿，若不是师父见我有些资质，把我领进青衣观，早不知在哪个冬天就饿死了。所以那时候，天大地大，师父最大，师父说什么，自然是要听的。”
“师父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摇着头对我说，明觉啊，这个问题，你还没真正开始问自己呢。我当时听了很不解，我明明是问了的，怎么师父会说我没问呢？”
黄校长抬起头向远方看去，仿佛师父正在那个方向远远地看着他。他凝视了许久，方才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们一开始并不想和异鬼斗，我师父下山，最早只是想对付矮子兵，可之后出现了一些事情，让师傅对灵界重视了起来。”
“我记得最早发现端倪的应该是一个叫周李庄的村子，游击队头一天已经送了消息过去，第二天矮子兵会来扫荡，可奇怪的是，第二天村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撤退，结果自然可以想见，整个村子近百口人，不论老少，全给矮子兵杀了。”
“周李庄惨案是当时发生在冀边诸多惨案中的一个，死的人不是最少的，可也不算最多。军队里自然是很愤概，都有人写了血书，要向矮子兵报复，可刚刚调到冀边工作的我师父还是感到了一点不对，他问调查惨案的工作队，村里既然接了消息，可为什么就没一个人撤退呢？”
“人都死完了，工作队自然找不到什么证据，只能说，村子里的老人多，不愿意离开家。这种说法肯定是站不住脚的，当地虽然确实存在矮子兵扫荡时，老人不愿离家的情况，但只是极少数，而且对矮子兵的凶残，乡里人不陌生，一般都会让年轻人和妇女、娃娃逃出来，可在周李庄，根本没发现这种情况。”
“我师傅详细调查了周李庄惨案的现场，他吃惊地发现了界门存在、以及无影壁施展过的痕迹。无影壁与冥界的**套一样，都是一种鬼打墙的功法，让人团团转，找不到出路的那种，然后我师傅根据周李庄的被害者死时几乎都随身带着行李且没有任何魂魄残留的情况，得出了结论，他们其实是准备撤退的，但被灵界异鬼困在了村里，直到矮子兵到来。”
“我师父的调查结果当时在高层自然是没人信的，我师父也没对一般老百姓去说，毕竟不起作用而且会引发恐慌。但随后又发生了824事件。”
“824事件由于牵扯到了我师弟，而且是发生在军队内部的自相残杀事件，所以当时闹得有点大。因为事件发生的那一天是8月24日，所以后来都叫它824事件。”
“那天我师弟**和另外五个战士一起去执行一项任务，那个任务要经过一段敌占区，算是有点危险，他们是早上吃了早饭出发的，可到中午，**就一个人光着手跑回来了，他对师父说，他们在路上遇见了灵官，他开始还很兴奋，想着把灵官引荐给师父，不料灵官突然发难，对一个战友施了幻神术，那战友举起枪就向周围的人射击，**吓坏了，不过还没忘记自己是修行者，就向那灵官发起攻击，不料他不是那灵官的对手，可也由于那灵官要控制受了幻神术的人，不太腾得出手，所以才让他侥幸逃了回来。”
“824事件在冀边引起轩然大波，我师父自然是相信师弟的，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相信。”
第五十三章：特勤往事
黄校长低沉地说道：“我师父领着人，让我师弟带路，在当天下午赶到现场，5个战士全死了，除了师弟说的那个被幻神术控制的人，他们发现死者身上还有我师弟枪里打出的子弹。在现场就把我师弟当凶手抓了，我师弟辩解说，为了和灵官斗法，他把枪搁在一边了，因为子弹伤不了灵官。”
“这个说法自然也是没人信的，师弟说他与那灵官境界差距不大，可为什么师弟怕子弹，那灵官就不怕呢？”
“我师父为了救师弟，没办法只能要求觐见太祖，由于这件事关系到修行者在队伍里的信任问题，当时已经在太祖手下小有名气的师叔出了不少力，他没管别人的风言风语，坚持把我师父引荐给了太祖，太祖估计当时应该是对修行者的好奇占了一半，对我师叔的信任占了另一半，方才同意见了我师父。”
“师父见了太祖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师父从来没和我说过，只不过自他回来之后，我们这些修行者就得到命令，从各自所在的队伍里退了出来，师弟**不久也被放了，我们一起去了晋东，加入了一个新成立的机构，这个机构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特勤处，当时第一任处长就是我师叔。”
“特勤处建立之后，开始是想和灵界取得合作关系的，按太祖的说法，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对我们来说，只要对方能和我们一起打矮子兵，管他妖魔鬼怪，我们都欢迎。所以我们选择了在灵界生物与矮子兵活动都较为活跃的晋东开展工作，并且对灵界的活动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对于一些明显是灵界生物制造的死亡事件，我们选择了忍耐，我师父更是想了许多办法与灵界生物进行接触，希望能够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矮子兵身上，甚至有一次在抓住了一个和我们发生冲突的异鬼后，还是选择放了，可这些都没效果，最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使我们对灵界生物的看法彻底扭转，不再称呼他们灵官，而把他们称作异鬼了。”
黄校长转头看了看郑方，接着道：“我们特勤处的第一任政委不是修行者，而是晋东的一位领导的妻子，叫杨玉桦，这位政委没有一般人对我们的偏见或是抵触，也没有一般领导家属的那种傲气，当时她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我们大家对她都很照顾，不说一般的体力活不会让她去做，哪怕是跑几步路的事儿，也要按下她，替她去跑。那是个很温和的女人，与谁处的都不错，我师父、师叔他们都把她当闺女看待，而我们更是杨姐长、杨姐短的叫她，是真心将她当作家人一样。”
“1944年1月26日，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大年初二，处里头一天组织了新春联欢，第二天大家都休息，有的人去附近镇上驻军给人拜年，我们这些小家伙和师傅一起在窑洞里修炼。上午约莫9点左右，杨姐的丈夫找了过来，说杨姐自从昨晚就没回家。我们都很诧异，昨天联欢会结束得很早，吃了中饭，杨姐就应该回去了。杨姐的丈夫说，杨姐是本地人，他本以为杨姐昨晚回娘家了，再加上他有事在忙，就没注意，直到今早杨姐娘家来人叫他们回去吃饭，方才发觉，杨姐失踪快一天了。”
“我师父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因为昨天联欢会时，他隐隐感到了一点灵力的波动，可这么点波动还无法让他警惕起来，如果真的是异鬼作祟，那这个异鬼的境界可是高的吓人，要知道那时候我师父已经和葛天来现在的境界差不多，正在突破蹈虚境，一般的化形境当着他的面施术是瞒不过他的，我师叔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大帮人虽然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分作了几队，四处寻找杨姐的踪迹，直到那天下午，才传来了消息，在离我们驻地20多里的一个村子发现了杨姐的踪迹。那个村子和高李庄一样，在昨天晚上被矮子兵血洗，杨姐也不幸罹难。”
“这个村子与高李庄一样，事先是接到了警报的，这个且不去说它，单单是杨姐一个怀孕的女人，大雪地里走出20多里，瞒过了一路上数道警卫的视线，将自己生生送到了矮子兵的刀口上，这就是一件匪疑所思的事情。”
“我们也很不解，若说这事是异鬼做的，他那么大老远的引一个女人过去，费那么大劲究竟为了什么？若说不是异鬼做的，可又怎么能解释得通这里面的诡异？最后我师父判断，这八成是异鬼在向我们示威。”
“那个村子我们没去，只有我师父、师叔去了。据说现场极惨，矮子兵像是没了人性一般的屠杀、虐杀，杨姐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剖了去。回到驻地，师父、师叔召集我们开会，会上只公布了一件事，从今以后，和灵界开战，不死不休。和矮子兵的战争由战士们去打，和灵界的战争，就由我们修行者来吧。”
“之后，我们寻找界门，安排埋伏，很打了几次胜仗，消灭了许多异鬼，可后来异鬼也有了警惕，我们的伤亡也渐渐的就多了起来，我这师叔就是那年年末，在一次和异鬼的战斗中牺牲的。当时，我还有两位师弟，诺，”黄校长说着指了指与他师叔并排立着的两块碑“**、明境，就是这两位，也是在那一仗里牺牲的。”
黄校长眼中意味难明的盯着两位师弟的墓碑：“我们几个一起从锦绣山下来的师兄弟里面，就属**胆子最小，一着急，讲话就结巴，所以824事件发生时，才会被当作凶手，明境是个贪吃的，最喜欢羊肉辣子面，那会我们才从山上下来，吃不惯北边的食物，总受不了那股羊膻气，可明境却喜欢的很，每次不吃上两大碗都刹不住口。”
“我不知道他们牺牲时有没有考虑过师叔的那个问题，但我想师叔自己一定考虑过，并且是找到了答案的。我当时就和你一样，对这些有了疑问，两个师弟当着我的面，说死就死了，就是因为师父让他们修炼？就是因为队伍上的命令？我忍不住就要问自己，如果我因为这两个原因死了，值不值得？我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黄校长低着头，看着眼前沉默的墓碑，低声道：“我是个孤儿，小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上一顿饱饭，后来上了山，差不多天天能吃饱了，最大的愿望就变成了修炼有成，让师父满意，去同安，到冀边、到晋东，都是如此，可是，为了师父满意，也不是师父让我去死我就得去死啊？世上没这个道理，那些被屠戮的村庄，惨死的杨姐，我这两位师弟，他们的死值得我再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黄校长看了一眼郑方，低声道：“可是我又想，如果我现在退缩了，假如有一天，异鬼主动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办？引颈就戮？那我现在躲起来又是为了什么？假如有一天，这世上全是异鬼，我又怎么躲，又能躲到哪儿去？所以我想，我修炼的目的只能是不断的变强，不仅让异鬼伤害不了我，我还要消灭那些异鬼，直到我们修行者能够好好修炼，人界不再被异鬼威胁，到了那时，我如果还活着，才会重新继承师父的遗愿，追寻大道，光耀宗门。”
黄校长盯着郑方，缓缓说道：“先贤说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怕死是人的本能，并不可笑，人之所以舍生忘死，是因为心里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坚持。我是因为怕死，才会坚定下与异鬼战斗的决心，因为异鬼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我的生存。至于被异鬼打死的可能，当然有，可那是没办法，技不如人，所以才要好好修炼，但能够搏上一搏，总好过束手就擒，引颈就戮，我是这样想的，那么郑方同学，你会怎么想呢？”
郑方听到黄校长发问，迟疑着刚要开口，黄校长却笑着摆了摆手：“你只要自己能去考虑就行了，不用和我说。”说着话，他缓缓站起身，环顾着脚下一列列的墓碑“修炼为了什么，我相信我们学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你问葛校长的话，我可以替他回答你，明知道你打不过异鬼，可还是要你上，要你去送死，原因只会有一个。”
他低下头，看向跟着站起身来的郑方：“因为比你更合适的人已经没有了，你已经躲无可躲，再也逃避不开了，就譬如现在，没有这个学校，没有这些同学、老师，异鬼来了，你不上谁上？让普通人上吗？让你的爹娘、兄弟姊妹上吗？所以，该送死的时候，只能去送死。”
郑方紧锁眉头，思考着黄校长的话，黄校长捏着布袋缓缓向坡下走去，边走边道：“那个问题，你可以慢慢去想，啥时候觉得还是离开学校，不和异鬼去战斗比较好，你啥时候都可以离开，咱们学校真还没有逼着人去送死的传统，和你个孩子更不值得较这个劲。”
第五十四章：击中要害
郑方站定脚步，看着黄校长的背影叫道：“可我签了字的，离开的话不是要挨军法吗？”
黄校长扭头笑了笑：“放心，世上还没什么军法能管到你这样的小家伙，想走尽管走，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相信我。”
郑方挠了挠头：“可……张清华？”
黄校长笑道：“张清华那是想你留下，我也想你留下，葛校长也是，这学校的每个人都是。你看看我们学校，多少房间空着，没有人来住，多少老师每天闲着，没有学生可教。可留下你，是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战友，成为能够和我们一起消灭异鬼的同袍，而不是留下一个心里委委屈屈、疙疙瘩瘩，天天都在恐惧和异鬼战斗的人，如果是那样，我们又何必勉强？放你离开，我们可以更专心地去对付异鬼，你也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过自己安定的生活，无论对你对我们，都是好事。”
郑方撇了撇嘴：“我可没怕异鬼。只是怕自己死得稀里糊涂的。”
黄校长笑了笑，走回郑方身边：“你怕自己死的稀里糊涂的，我也怕，我相信这世上还没有人不怕这个，哪怕再是英雄好汉，死得不明不白，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才叫你好好去想，你修炼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长生不老，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修炼法你已学到，完全可以自己慢慢修炼去求得长生，可如果你的修炼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我觉得，你就该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郑方抬起头，刚要说话，黄校长摆手道：“不用着急去说，我师父和我都是用了大半辈子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的，你可以慢慢去想，可以回家想，也可以留在学校想，不过，如果你选择留在学校，就要服从学校的纪律，简单来说，就是学校叫你干啥就干啥，至于你担心的和异鬼战斗的事，放心，只要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就轮不到你们头上，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连你这样的修为，也要去和异鬼打生打死，我想，你留不留在这学校，已经没有意义了。”
郑方看着黄校长道：“我知道，弄明白修炼为了什么，那么遇到事情就不会稀里糊涂，连死也死得明白。我没想和你说这个，我是有些问题想不通，想问问你。”
黄校长愕然看向郑方：“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
郑方道：“问题多着呢，为什么你们开始把异鬼叫做灵官？还有，你师弟为什么说子弹打不到灵官？还有，你师父都那么厉害了，为什么下山后没把矮子兵杀干净，还让他们祸害人？还有，那个无影壁、幻神术又是什么功法？……”
黄校长见郑方还要往下说，连忙举手道：“打住、打住，这些问题，有的你以后专业课上会学到，有的，你修炼到后来，自己就会明白，我一件件和你说，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郑方皱眉道：“可你和我说的不清不楚的，影响我思考呢。”
黄校长脸一黑，这小子胡扯，什么问题就影响他思考了？难道以为我这好脾气是天生的？看我和颜悦色这么久，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黄校长压住心头火气，看着郑方道：“你呢，给我记住，留在学校，好吃好住，每月15块钱拿着，说不定还能得些偏财，但是必须得听话，守纪律，别动不动的玩什么幺蛾子，不然，老夫第一个揍得你爹娘都不敢认你。你如果不乐意，趁早赶紧给我滚回老家去，自己去挣吃挣喝，管你爹娘要钱去，咱学校不养废物。”说着话，黄校长提着布袋转身扬长而去，心里那个爽快就崩提了，暗道，还是老葛的法子管用，和这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差点都憋死人了，还特么不知是个什么效果。
郑方看着黄校长的背影，真的惊了，怎么了这是？变脸变的不要太快吧，我说什么了？老家伙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不过说的好有道理啊，不留在学校，谁管我吃喝？谁给我发钱啊？郑方点点头，除了态度不咋地，他对黄校长心里还是比较服气的，说的一针见血，吃定了我不会离开学校，我确实也不会离开学校。
千里迢迢的来了北都，不给钱也不能回郑家湾啊，丢不起那人，不，钱还是要给的，黄校长说还能有偏财？偏财是什么？测试时挣得那个10块算不算？唉，这样一想，这学校真的还是不错的，我一定要听话，老葛也是空有那么个大脑袋，吓我一句扣钱，我敢不打吗？不仅会打，而且会好好打。
郑方看看天色还早，估计黄校长也就说了一堂课的功夫，他也不敢耽误时间，转过身冲廖有荣和**、明境的墓碑鞠了个躬，嘴里说道：“各位前辈，你们和黄老头沾亲带故的，应该是你们去得早了，也不抽空回来看看，老头现在心理有点问题，你们得空最好出来劝劝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稍微劝劝就行，别把他吓坏了就好。”说完点点头，转身匆匆向坡地外走去。
其实黄校长并未走远，扬长而去不过是摆个高人的造型罢了，他走到小路入口就停了下来，郑方就在他的视野里，所以他的精神力也没有放在郑方身上，郑方说的话他没听见，只看见郑方冲墓碑鞠了躬，又摇头晃脑一番，像是在表什么决心，心下不禁有些感动，心道，自己对这小子的态度还是有些问题，毕竟是个孩子，有这份赤子之心就足够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教导，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明白的。
郑方走下小坡，见黄校长站在小路入口等着自己，脸带微笑，心下不禁嘀咕，这老家伙心理果然有问题，变脸和翻书一样，以后一定要小心。
黄校长领着郑方出了二校区，对郑方道：“你先回604教室，我一会叫老葛过去完成你的战斗力评估。”
郑方点点头，回了604教室，不久，葛校长和刘向阳、王国兴也回来了，闹了一圈，重新开始，不过，郑方的心态毕竟不同了，其实一开始因为王国兴是自己的搏击教官，他以为王国兴厉害的很，结果一上手，也不过就那样，他想起语文讲义里一篇“黔之驴”的古文，心道，王国兴和那驴子倒有点像，不过他是驴子，难道我是那老虎？郑方摇了摇头，自己看来有点膨胀了，身前就站着几头老虎呢，自己可不是什么老虎，能不变驴子就谢天谢地了。
心态一端正，郑方自然好说话多了，先和王国兴过招，王国兴照例提醒了一下，注意他的霸王拳四层。动手之后，尽管郑方真的很注意，但依旧没有悬念的输了，别说十招，三招也没撑过去。开了霸王拳的王国兴与之前截然不同，不仅仅是拳头力量的暴增，而是身体速度、敏捷、力量等等方面，全方位的提升。
郑方输了，倒也没有太沮丧，一是当着葛校长的面，王国兴留着力，以击倒郑方为目的，没有下狠劲揍他，郑方没吃什么苦头。其次，郑方见了霸王拳的威势，不禁对自己的不动诀充满了期待，而且，郑方惊讶地发现，这灵诀居然能开关？想用就用，不想用还能关掉？郑方倒没听说过，打算开始学习后，一定要问清楚。
接下来，郑方和刘向阳过招就更像是教学了，刘向阳虽然已经到了意动境，可自始至终，一直让郑方进攻，始终没有反击，同时也不断出口点评郑方进攻过程中的不足之处，譬如，哪里用力过猛了，哪里力量没到，哪里姿势出了偏差，哪里不够果断等等，虽然刘向阳说得头头是道，但郑方吸收的并不多，关键是这一架双方差距太大，理论上的东西，不经过实际检验，往往很难被理解掌握。
待郑方累的满头大汗，刘向阳方才轻轻震退郑方，看向一直在一边观战的葛校长。
葛校长点了点头，未置可否，只是问道：“你觉得他的战斗力怎么样？”
刘向阳道：“郑方同学能够活学活用已经学过的专业知识，面对同境界的人，已经具有一定的优势，不足主要是受战斗经验、本身体质和境界的制约，我建议给郑方同学立身境初阶战斗力最高评价，3。”
葛校长点了点头，对郑方道：“不知道刚才黄校长和你说了些什么，老实说，我对你没什么好感，遵章守纪，服从命令方面我就不多说了，从战斗力来看，你也不算厉害，你现在已经是立身境中阶，但战斗力评定还是在立身境初阶，这和你胆怯怕战，畏首畏尾的心态有关。老实告诉你，没有和强者一战的勇气，没有敢战和不服输的心态，你哪怕学了再多的本事，也摆脱不了成为一堆垃圾的结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话，葛校长转身离开。
第五十五章：性格调整
刘向阳见葛校长走了，转头对郑方道：“葛校长话说得难听，你别往心里去，他一贯就是直来直去的人，而且我也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你应该好好想想。”
一边的王国兴也点头道：“是啊，咱们学校像你这样怯战的我还真没见过，葛校长动火也难免，你这一遇到战斗就扭扭捏捏的劲儿，挺让人腻歪的。”
郑方脸色漆黑，不扭捏，难道就躺倒了让人揍个痛快？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向阳看着郑方恼火的表情，知道他还是不服气，当下想了想，接着说道：“你脑子灵活是好事，但脑子灵活得看用在什么地方，战斗中动脑子，化不利为有利，这特别好，可战斗还没打，就动脑子猜测对方的实力，实力低的就上，实力强的就躲，首先你猜的未必就准，把实力低的猜错了还好，一旦把实力强的猜错了，你就要吃大亏。其次，你要记住，我们战斗力的提高，和实力强的人过招是最快捷的手段，只有对方实力强了，你才能看出自己的不足，因此才能弥补自己的不足迅速提高，如果你一直只和弱的打，除了一直让你产生自己是个高手的幻觉，有什么用处呢？你挺聪明的，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郑方听了刘向阳的话，不觉低下了头，他这种欺软怕硬的个性，还是在自小的生活中养成的，其实作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是常态，但郑方早早的便见到了家庭的很多不幸，导致他性格里失去了一股锐气，对强大者天生就有一种屈从心态，因为，不屈从的苦头，他看到的、吃到的太多，除了嘴巴发点牢骚，所有的反抗几乎都是无力的，有的甚至连嘴巴也不能开，只能心里念叨。此刻，刘向阳的一席话终于让郑方警醒了起来，最起码，想要修炼有成，与强者战斗就是绕不过去的坎，他必须要正视，改变一贯的态度。
这也算郑方有幸，早早进入了这样一所比一般学校更讲究个人性格养成的学校，毕竟以战斗为目的培养的人才，容不得任何性格不健全的危险存在，修行者就像一柄双刃剑，一旦出问题，对自己人的伤害甚至更大，所以虽然学校没有公开的心理课程，当时也还不流行这个，但学校无论教师还是学生对一块都有种天然的敏感，发现了郑方的问题，都愿意说上几句，而不是冷眼旁观，所以，郑方得以在自己世界观、人生观开始形成的重要阶段受到了潜移默化的调整，这种调整非常重要。我们今天非常讨厌一些端起碗吃饭，撂下筷子骂娘的牢骚客，讨厌那些只会索取、不懂感恩的白眼狼，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人，其实他们性格的养成与他们自幼所接触的一切以及少年时代的成长经历是密不可分的。
刘向阳说完，见郑方神情好了一些，当即也不再多言，而是又拿出一本小册子交给郑方，说道：“这是你1阶段的专业课教材，你回去先看看，今天时间不早，就不上课了，明天开始教你新的内容。”
郑方接过小册子，见封面上是四个大字“灵界简介”。郑方又看向王国兴，王国兴摇手道：“我没资格教你了，会有位大仙来教你1阶段的实务课，到时你就知道了。”
刘向阳点头道：“王国兴实力还是差了点，教学太勉强，学校让他近期全力以赴修炼，争取早日踏上意动境。”
王国兴摇头道：“当着郑方同学的面呢，刘老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刘向阳愕然：“本来就是这样嘛，我说的不对？”
王国兴摇了摇头，他知道刘向阳的脾气，没和他争辩，看向郑方道：“在这学校，实力不行真的很郁闷，一个个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货，没脾气，一点脾气都没有。”
两人说完，下课的铃声也响了，三人一起出了教室，刘、王二人去了办公楼，郑方则回寝室站桩。
补习时间，郑方看见童小辫，就在她旁边坐下，掏出她送的那本英语书，对她道：“小辫，能不能教教我？”
童小辫看了眼郑方，放下手里的讲义，对郑方道：“以后不许叫我外号。”
郑方挠了挠头：“大家不都这样叫吗？”
童小辫道：“他们不问我问题，我也管不着他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可你问我问题，还叫我外号，是不是不应该啊？”
郑方点了点头，童小辫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当下笑道：“好的，以后不叫了。”
童小辫道：“那你重新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郑方挠了挠头，没明白童小辫的意思，迟疑道：“什么话？”
童小辫皱眉道：“你过来时说什么呢？”
郑方恍然大悟，觉得这童小辫较真的有趣，当即点头道：“好、好，童小……洁同学，麻烦你教教我英语。”
童小辫见郑方差点又念错，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矫情，从讲义里抽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给郑方，郑方见纸条上密密麻麻地记着至少有100多英语单词，每个单词后面还有中文释义，另外还有一种郑方看不懂的符号标记。
童小辫道：“把纸上的单词背熟，你应该就可以过了，单词后面那个是发音符号，教你怎么念单词的。”
郑方拿着纸认真看了看，又就发音符号问了些问题，差不多明白了之后，就自顾自地背诵起来。
补习时间结束，郑方照例去领负重完成每天惩罚任务，不料今天的老师没再让他领那套5公斤的负重，而是给了他一套10公斤的，按老师的说法，郑方的体质有了提升，再用5公斤的效果不大，必须要增加负重了，郑方也没多话，他也感觉5公斤负重确实有点轻了。
看着别人抢完钥匙，郑方跑完加了负重后的10公里，刚刚站了会龟游桩，负重都还没还回去，黄校长就已经出现在教学楼楼下，没说的，继续清理精神力残留吧。
看着同学一个个从修炼室出来，待八个修炼室全部锁好，黄校长领着郑方又上了七楼，进了蜘蛛嘴。和昨天相比，黄校长打开灵力中转室铁门后，逸出的精神力残留少了一些，可比昨天清理完时，还是多了不少，郑方和黄校长继续在隔断那儿清理，开始的几百片依旧是一些简单的灵界景象，郑方清理起来毫不费力，可渐渐的，也出现了一些比较复杂的残留。
有一片里面，郑方看见一帮异鬼小童正在一个破屋子里上课，一个中年异鬼摇头摆脑教那些小异鬼识字，小异鬼学的咋样，郑方不清楚，但郑方自己却是受益匪浅。那中年异鬼教授的法子实在是高明，他教什么，身边便能出现他教的东西，形象生动之极。
譬如，他教授灵界的一种禽鸟，郑方看上去和人界的鸡差不多，中年异鬼说了一句那禽鸟的名字，紧跟着他身边便出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一会理理身上的羽毛，一会仰头长鸣，那异鬼接着又说了几句，活鸟边上又出现了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是一只被大卸了八块的鸟，说明这种鸟能吃。最后这些东西又通通化做灵界的字，写的正是那禽鸟的名字。
那中年异鬼又教了一个字，郑方估计是说话的意思，因为随后，中年异鬼身边就出现了一张碟碟不休的嘴巴，中年异鬼故作头痛地挥手打散了那嘴巴，却又形成了一个灵界的字。
郑方通过昨天的清理，对灵界语言本身就有了点了解，此刻遇到如此专业的教学，感觉自己对灵界语言的掌握突飞猛进，心下不禁暗叹，如果于彼得有这中年异鬼一半的本事，自己学英语怕不要太容易了。别闹到最后，自己英语没学会，倒把灵界语言学会了，特么的，这门语言一点用都没有，好不好？
像这样长篇的精神力残留并不多，整个晚上，郑方只遇到两个，还有一个像是灵界的什么节日，一个明显是灵界的小城，郑方觉得灵界的城市普遍可以用窄小来形容，这个城市更小的可怜，一条路最多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过，路两边全是低矮的店铺，店铺前和人界一样也悬挂着各色各样招揽生意的彩幡。
郑方看见狭窄的路上挤满了各色各样的异鬼，他们又蹦又跳，好像很快乐的样子，郑方注意到，他视线对面的店铺门口，站着个穿黑色袍服的异鬼，这异鬼与众不同之处在于，那件黑袍把全身都裹住了，只留下两只眼睛，郑方感觉那异鬼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第五十六章：认识三界
那种被注意的感觉很怪异，郑方明知道自己清理这些精神力残留都是以一种局外人的状态进行，与精神力残留中的异鬼和事件不会发生任何交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被那店铺门前的异鬼给注意了一下，虽然那异鬼做的非常隐秘。
郑方特意停下转化工作，他想等这片精神力残留的画面结束，他好再次感受一下，确认那异鬼是不是在注意自己，不料，这片精神力碎片内容多得吓人，街道上欢庆的异鬼来来往往的似乎没有尽头，郑方等了一会，见不是办法，也怕自己呆久了被污染，只得重新转化起来，不过注意力仍有大半搁在那黑袍异鬼身上。
郑方正转化着，突然见对面的异鬼又冲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混进街道上的异鬼群中，瞬息之间就消失不见。郑方几乎立刻就确定那异鬼看的是自己，一时间，只觉得一股冷气自头顶冒了出来，这异鬼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够看到自己？
郑方结束这片精神力残留的转化，发现隔断里的精神力残留竟已被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又清理了几片从中转室中新飘出的碎片，黄校长果断终止了今天的清理工作，今天比昨天清的少了一些，只有400多片，黄校长这是打算明天一鼓作气进中转室吗？郑方心里有事，也没有坚持继续清理，随着黄校长离开了蜘蛛嘴。
一路上，郑方张了几次嘴，想和黄校长说说那个诡异的异鬼，但最后还是作罢，他几乎都能猜到黄校长的回答：你感觉一定出问题了，那异鬼一定在看别的什么东西。如果郑方坚持，黄校长甚至可能怀疑他是不是被污染了。这种感觉郑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哪里有信心说服别人，而且，也许真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也说不定，郑方这样想着，没再询问，而是和黄校长告别后，回了自己的寝室。
一夜无话，次日继续学习，下午第一节来的老师依然是刘向阳。他来到教室，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接着在圆圈中间画了一个两头弯曲的弧线，然后在两个弯曲的部分分别画了两个小圆，再将其中一半用粉笔全部涂上，画完后，他转过身，看向郑方。
“这是一个太极图案，道家用这个图案来解释我们所处的世界，我们同样用它来解释三界。”刘向阳道“这条白色的鱼象征阳，也就是我们的人界。这条黑色的鱼，象征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冥界，而阴阳之间的这条线，有调节阴阳、沟通两界的功效，这条线就是我们所说的灵界。”
“灵界之说，始于先秦时代，在道家典籍和西方神话中都有提及，只是提法不同而已。我们现在认为，在先秦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人、灵、冥三界应该是处于和谐共生的状态，仙人飞升，是指人类修炼有成，肉身精神化，从而可以较为轻易的进入灵界，而所谓神、仙的下凡则是指灵界的人进入我们人界。”刘向阳边说边打开了手中的教材。
“三界互通是三界存在的基础，人界的人类死亡后，肉身存留、滋养人界，魂魄则会一分为二，生命体对应的一魂四魄进入冥界，而生命力对应的二魂三魄则进入灵界。这些魂魄中一部分强大的会作为生命基础单元在各自所到达的界面留存下来，成为各自界面一部分强大生物的来源，而大部分魂魄则会分解为魂力和阳力成为冥、灵两界的组成部分，构成两界存在的基础和生物发展的养料。同样的，冥、灵两界生物死亡后，也会有一部分流入我们人界，我们称流入的这两部分为阴气和灵气。”
“三界互通的其他详细内容我会在以后的课程中一一阐述，现在主要将三界的各自特性简单说一下。”刘向阳道“简单来说，三界阳气由人界提供，所以三界阳物的多寡和强弱，取决于人界，而三界阴气由冥界提供，所以三界阴物的多寡和强弱由冥界决定，最后三界灵气由灵界提供，所以三界智慧生物的多寡与强弱由灵界决定。了解了这三点，对于我们了解灵界非常重要。”
刘向阳看向郑方道：“最近一直有人在说，我们这个世界阴盛阳衰，虽然说的人是从一个个表象中总结出来的笑谈，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人界目前确实处在较为严重的阴盛阳衰之中，要知道，我们人界决定着三界的阳气多寡，如今，连人界本身都阴盛阳衰，由此可见，整个三界都处于一种不平衡之中，我们认为这种不平衡是导致如今我们和灵界关系恶劣的根本原因。”
“关于人界的阴盛阳衰原因，我们分析有两个，一个是我们人界阳气的主要来源，”刘向阳伸手指了指教室窗外的太阳“太阳，自两汉时期开始就处于一个大宇宙循环的低潮期，这就导致我们人界汲取的阳气总量相比于先秦时期逐渐减少，未来甚至会更少，据说百年后还会有一个小冰河时期到来，然后才能逐渐增加。第二个则是三界通道出现了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人界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地步，阳气出去了，可相应的灵力补充不足，造成现在人界对阳气的吸收存在问题，大量的阳气被浪费。”
“我们认为先秦之前，三界通道是敞开的，从我们人界而言，先秦之前，人类修行有成，飞升到灵界的传说比比皆是，但先秦之后，这种传说开始迅速减少，至今已经再听不到了。而灵界、冥界进入人界的传说也是如此，先秦之前，灵界生物、冥界生物进入人界非常普遍，无论中外，都留下了许多例证。这些灵界、冥界生物进入人界，或隐居，或参与人界的战争，但总体来说，对人界还是抱有善意的，而人界对于上述两界来客，虽然有所吹捧，但总的来说还是以平视为主，并不认为那些所谓的神、仙比自己就高贵了多少，但事情自两汉以后迅速发生变化。”
“我们认为这种变化体现在三个方面：1，通道,由双向逐渐演变成单向，我们人界进入其他两界的事例逐年减少，近三百年来已经一例都没有了，人类修行难度大大提升，人界灵力日益稀薄。2，人类对两界来客，特别是灵界来客越来越高山仰止，尊崇有加。甚至不惜建庙筑观加以祭祀，最近的一个例子是明朝的，为一个王姓的灵界来客在禁城修建天将庙及祖师殿，而这个王姓灵官的嗜好是吞噬人类的童男、童女。而且自宋以来，道观也纷纷修建灵官殿作为整体建筑的一部分，享受人界香火。3，两界来客，特别是灵界来客对人界的态度由善意逐渐恶化，直至如今，以屠杀人类获取生命力为目的。”
“我们猜测，这种种变化，与三界通道阻塞密不可分。两汉以来，修行者都把见着灵界生物当作天大的机缘，修行者因为灵官传法，成仙飞升的例子有很多，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例子越来越少，现在已经一例也听不到了。另一方面，两界来客屠戮人类，收集魂魄的事例也比比皆是，但前期总体来说，两界来客对于人类修行者还是持有善意的，某些时候也不吝给予帮助。然而近百年来，两界来客，特别是灵界来客对人类的屠杀成为主流，在矮子国侵华战争中，我们华国修行界已经被迫将灵界来客划入敌人范畴。”
说到这里，刘向阳抬起头来，认真看了眼郑方：“这里要特别强调一下，对于灵界的态度在当今各国是不一致的，我们华国是坚决主战，可有些国家对灵界还是抱有幻想的，譬如矮子国等，对灵界的态度都很暧昧，修行界各执一词，难以达成一致。”
“我们猜测，约2000年前，三界曾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事件，导致灵界灵力进入人界的通道被阻，只是当时人界灵力尚且充裕，感觉并不明显，可2000年来，人界的灵力越来越少，终于到了如今这样的末法时代，阴盛阳衰，环境恶化，物种灭绝。这里面虽然有现代工业的影响，但灵气不彰，人类自身的进化无法进行，不得不求诸于奇技淫巧，这不能不说是三界通道阻塞的极坏后果。”
刘向阳接着道：“三界通道被阻，人界深受其害，但灵界、冥界也同样受到影响，对人界堪称大补的灵能，在灵界却是如同****一般的存在，想像一下一个垃圾成山的世界，就能够大致体会灵界的境况。所以数千年来，不仅人界有大能不断寻找与灵界沟通的办法，灵界同样有一批大能在孜孜以求打通与人界的通道。只是人界因为灵力日见稀少，修炼越来越困难，除了极少数隐世宗门还保有修炼法门，其他的大部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湮没在时光里了。到现在，只有灵界知道如何打通与人界的通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界门，而人界已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有能力去打通界门了。”
刘向阳道：“人类正常死亡，天地二魂归位，会引动三界通道自然开启，引导魂魄进入灵、冥二界。可人类非正常死亡，天地二魂无法按时、正常归位，三界通道不能立刻开启，所以横死者的魂魄会在人界停留一段较长的时间，这也是许多大战战场和凶案发生场所自有一股阴森气息的原因。我们猜测，界门的开启，使得灵界生物开始有机会迅速攫取那些横死者的生命力等等对灵界至关重要的资源，进而由死人到活人，诱发了灵界对人类的贪婪与屠杀。就像灵力之于人类，能多获得一些，灵界生物不可能拒绝这种诱惑。”
第五十七章：搏击提升
刘向阳最后总结道：“灵界生物为什么会对人类大开杀戒？我们认为主要原因是1，三界通道阻塞，导致灵界对生命力的获取出现困难。2，界门的出现，使得灵界获取非自然死亡人类的生命力比获取自然死亡人类的生命力更为简单。3，从质上来说，非正常死亡人类的生命力大大高于正常死亡的人类。”
听了这一课，郑方终于对三界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一些始终萦绕在他心里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可随着一些问题的解答，又有更多的问题冒了出来，刘向阳最后对他道：“毕竟我们人类不入灵界，已经很久了。所以我们对灵、冥二界的解释，大多出于猜测，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我们自己在将来与灵界的战斗中寻找答案。要知道，我们与灵界真正成系统的打交道，还不到40年呢。”
第二节课郑方依旧去了604教室，他发现来的老师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白净中年男子，男子见了他微笑道：“我叫魏生志，是你1阶段搏击提升课的老师。”
郑方规规矩矩地向他问了声好，等着他拿出小册子来。不料魏老师并未拿出什么册子，而是对郑方道：“搏击提升是你搏击基础方面的进阶课程，这门功课和你2阶段要学习的高级搏击一起，目的是要将你的搏击术提高到一个极限，在此之后，学校只会教授你使用灵力和精神力的技巧，不会再涉及搏击方面的内容了。所以这门课非常重要，尽管以后使用灵力、精神力会使战斗变得简单、快捷，但搏击技巧依然是致胜的基础，只有搏击技巧极高的人，才可以做到以弱胜强，而我们和异鬼的战斗以弱敌强是常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端正心态，认真学习这门功课。”
郑方点了点头，魏老师见郑方没有异议，当下向郑方招了招手道：“所谓搏击技巧，只有在搏中才能学到。所以，我这里没有套路、拳法，你尽管向我进攻，我陪你过过招。”
郑方心下苦笑，又是老一套，可自己昨天才为此又是惊动了黄校长，又是惹恼了葛校长，再不老实，那真是不想在这学校呆下去了，当下听了魏生志的话，便作势一拳奔着对方面门打去，不料魏生志不避不让，也是一拳向郑方打来，竟然后发先至，堪堪停在郑方鼻尖，而郑方的拳头离着魏生志还有数指的距离。
魏生志点了点头，收回手也没点评，只说道：“再来。”
郑方又一拳挥出，同样的情况又出现了，魏生志依然是后发先至，拳头停留在郑方鼻尖。郑方暗暗皱眉，心道，难道是他个子比我高，臂长超过我的原因？当下展开身形，绕着魏生志不断发拳，落点也不再是魏生志的面门，而是往他的胸腹之间打去。但结果依然不变，每当郑方发拳，魏生志都是后发先至，拳头停在郑方鼻尖，而郑方的拳头无论想打什么部位，总是差着那么一点，连和对方换拳也做不到。
双方就这样每一次交手都是一触即停，连续打了不知几百拳，郑方犟脾气上来，只要魏生志没叫停，就一股劲地打将上去，可魏生志轻描淡写地只是一拳一拳递出，便将郑方的攻击化为无形。这种结果真让郑方无法接受，魏生志很明显没有施展任何功法，连脚步都很少移动，仅凭一只拳头就让郑方无计可施，连魏生志的衣角也沾不到。
再打了百来拳，郑方自己也累坏了，胳膊开始酸痛起来，不禁停下道：“我打不着你。”
魏生志点了点头，面色不变道：“知道为什么吗？”
郑方皱眉道：“你的速度比我快，手臂比我长，而且，你的身体会进行细微的避让，我的拳头指向哪里，哪里就会轻微的往后缩，还有就是，你好像比我更干脆，只对着我一个部位出拳，不像我想的多。”
魏生志听了郑方所说，点了点头：“你观察的还算细致，但是除了最后一条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其他的都不对。”
魏生志看着郑方迷惑的眼神，平淡地说道：“既然动手了，目的自然是摧毁对方的反抗能力，所以一上手，就不要去多想，你想着我的手臂比你长，速度比你快，这还算好的，如果你是想着一拳打坏了我，有些什么后果，你这拳头就根本打不出来了。一思索，你的速度就会变慢，遇到想的比你少的，你自然就没对方快了。所以，你首先要练的，就是心无旁骛，专心出拳。”
“可……”郑方挠了挠头，他想告诉魏生志，自己想那些是在出拳的间隙，好像自己出拳的时候，是没什么想法的。但魏生志已经没让他说话，直接招手道：“你再来，记住，这次把自己的脑子放空，只关注你要攻击的那一点，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郑方闻言，一拳向魏生志腹部砸去，魏生志同样一拳挥出，又是后发先至，这次，他的拳头没有停留，直接轻轻点在郑方的额上，将郑方推了出去，嘴里说道：“叫你别想，又在想了。”
郑方心中疑惑，自己想什么呢？自己没在想啊？不就是出拳吗？
郑方连着数度出拳，结果和上次一样，但魏生志的拳头却越来越用力，最后一拳直接将郑方砸倒在地，郑方头晕目眩，半晌爬不起来。
魏生志冷冷地道：“心思浮杂，你这样是练不好拳的。”
郑方委屈的要哭，喃喃地道：“我没想，我真的什么也没想啊。”
魏生志冷笑道：“你没想？你的拳头怎么停下来的？”
郑方一愣，你拳头都打到我鼻尖了，我能不停么？自己往拳头上撞？你姓魏的就教我这个？
魏生志道：“一拳既出，前面既便是天崩地裂、洪水滔天，这一拳也要一往无前，我一只拳头就挡住了你，你还敢说自己没多想？”
郑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他算是明白了，这姓魏的就是要自己往拳头上撞，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总归是要给他一拳砸趴下，自己就算打不疼他，可只要能把拳头砸到他的身上，就总比一根汗毛没碰到，就被他打倒要好一点。
郑方再次双手握拳，他不知道，此刻他的气势比之刚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魏生志点了点头道：“如果你继续胡思乱想，我的力道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你最好能自己去医务室，我可不想拎你过去。”
郑方知道这是魏生志在激自己，当下也不多言，一拳向着魏生志腹部砸去，魏生志依旧一拳递了过来，郑方看着拳头逼近，方才发现，心里所想和实际遇到，实在是差别太大，心里想着不管不顾打上一拳，可眼见到魏生志的拳头来了，就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未待他躲闪，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撞在教室的墙壁上。
魏生志怒道：“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说得再多也没用！”
郑方趴在地上，听着魏生志的怒吼，一点一点的爬起身子，未待魏生志吼完，猛地冲了出去，一拳再次挥出，魏生志的拳头又递了过来，在郑方的眼底越来越大，郑方陡然大喝一声，猛地闭上眼睛，依然将手中拳头砸了下去。然后，然后他又发现天旋地转了起来。
魏生志怒极反笑：“你这没用东西，打架闭眼睛，找死呢！战斗中，哪怕有刀子在你的眼珠前面，也不能闭眼，明白了没有？”
郑方点了点头，慢慢从地上爬起身，魏生志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见。”
郑方道：“我知道了！”
魏生志摇头道：“给我打残了还是咋的，大点声！”
郑方大吼道：“我知道了！”
魏生志道：“你知道什么了？”
郑方道：“哪怕刀子在我眼前，也不能闭眼！”
魏生志点点头，不再多言，将进班级后搁在一边的保温杯拿了起来，递给郑方：“把这喝下去，今天就练到这儿，明天如果再这样，我保证你一定进医务室。”
郑方一个劲儿的哆嗦着，接过了保温杯，魏生志道：“捧紧点，学校专门为你申请的人参，食堂特意为你熬的参汤，撒了就糟践了。”
第五十八章：爱才之意
郑方喝完参汤，又站了一会龟游桩，觉得还没恢复过来呢，就又给魏生志叫停下来，喂拳明天继续，但下课时间没到，魏生志叫郑方扎起马步桩，开始练马步冲拳。
一直打到下课，魏生志才离开。郑方头晕脑胀，只觉得自己的头仿佛大了一圈，木木呆呆地下楼，回寝室一照镜子，差点把自己给吓着了，镜子里的猪头怪难道是自己？他龇牙咧嘴地抚摸着脸上的肿块，心中却有些小小的开心，他知道，这位魏老师绝对不一般，比王国兴，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他不知道，此刻魏生志正在黄校长的办公室里拿着张纸，撒着泼。
“我不管，让我带学生是你老黄叫的，那怎么带就得听我的。”魏生志道。
黄校长皱眉道：“你怎么带学生没关系，可这些草药，我们学校没这个计划，就郑方喝的那人参，都是部里特批的，你这批草药比人参可要贵上不止10倍啊。”
魏生志道：“这只是第一阶段的，后面需要的比这还多。”
黄校长苦笑道：“老魏，你别吓唬我好不好，老头子心脏受不了。”
魏生志笑道：“老黄，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老黄长生不老，有的活。我还是那句话，叫我带学生，就得按我说的办，历来就是穷文富武，不砸钱，谁生下来就成高手的？你放心，只要按我说的办，我保证就郑方这小子，三年后还你一个魂临境，还是能抗守拙境的高手，咋样？这买卖划得来。”
黄校长一拍桌子：“魂临境我要你？信不信人参我都不用，郑方毕业就能到魂临境？按你说的办，最起码毕业你得给我一个守拙境，能抗蹈虚的那种。”
魏生志惊道：“你以为葛光头是大白菜啊，随便2、3年就能割一茬？你不会不知道，初境和中境是两个概念，欲速则不达，你黄老头不会不明白吧？”
黄校长道：“我明白，可灵界异鬼不明白啊，我们的高端战力太少了，以前老校长在，大家还能在大树底下乘乘凉，现在老校长走了，整个华国，连你、我在内才两个化形，五个蹈虚，八个守拙，西面一有动静，我这心就扑通扑通乱跳，我想着，如果我们这边能够尽快出一个镇得住的高手，大家心气也会高一点不是？郑方年纪轻，潜力足，在校学习也算是难得的安全时期，趁这个阶段把基础打高一点，将来出去了自保能力也能强些。”
魏生志皱眉道：“你这是指望上他了？”
黄校长点了点头：“聚灵之体啊，就算以前的弘法时期，怕也是亿万人才能出一个吧，这种人以前落在宗门里面，可都是当宝贝来供着的，我们不指望他，培养不起来他，还不得笑掉先人大牙？”
魏生志道：“这么说，你更应该答应我的条件了，是璞玉就得打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钱用了还有，人这时间给耽误了，可就再找不回来了。”
黄校长道：“最起码守拙，不然没得谈。”
魏生志道：“我现在也不过就是蹈虚，你让我保证给你培养个守拙出来，不是扯淡吗？”
黄校长道：“我不管，孩子交给你了，培养不出来，丢的又不是我的脸。”
魏生志笑道：“你个老不正经的，亏你说得出来这么无赖的话。”
黄校长道：“没办法，谁让我没你会教学生呢，如果我会教，哪里需要你，劳资自己就把他留下了。”
魏生志听了黄校长的话，眼前一亮，说道：“老黄，要不咱们这么来，我替咱正一道祖师爷收了这个弟子，以后开销都由我负责，你也不用去部里报批了，再不用为这个看人脸色，咋样？”
黄校长听了，脸色一变，低声道：“老魏，别胡说，现在虽然风声没以前紧，但这可是原则问题，上面对帮派宗门警惕着呢，以后别再提了。”
魏生志两手一摊：“那我就没办法了，总不能又让我教学生，又让我掏钱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这事可就不地道了。要不，我还回去看门，你们另请高明好不好？反正我是没本事3年教出一个守拙来。”
黄校长摆了摆手：“你看你，话才说了两句，着什么急嘛？你先教着，这事我得和郭书记商量商量，再给你一个回话，那个，喂拳轻着点，打坏了就不好办了，我还指望他每天替我清理那些精神力残留呢。”
魏生志点了点头，对黄校长道：“没问题，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没那些草药，我最多带他一个月，不然，既是浪费他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时间。”
黄校长连连点头。
郑方此刻已经进了201，开始补习功课。正背了没几个单词，一个1字的学员摸到了郑方的后面，悄声问道：“魏生志给你当老师了？”
郑方扭头看去，是一个叫甄右钟的同学，比童小辫还早入校，仍在1字上呆着，属于学校不太有存在感的那种人。
郑方点了点头，悄声问道：“你咋知道的？”
甄右钟指了指郑方的脸：“你那满头包，除了魏生志，咱学校没其他人打得出来。”
郑方脸一黑，这魏生志揍人都揍出特点来了，当下也是好奇，低声问道：“这姓魏的以前没见过啊，从哪钻出来的？”
甄右钟惊讶道：“你不知道？”
郑方也好奇道：“我知道什么？”
这时，讲台上的值班老师重重咳了一声：“认真补习！交头接耳什么呢？几个人也不安静，当我耳朵聋了？”
甄右钟和郑方赶紧都住了口，童小辫和另外两个1字的学员也向这边看了过来，郑方眼睛看着英语单词，一肚子的问号。
补习课结束，按理郑方该去拿负重接受惩罚任务，此时却也没着急，而是找到甄右钟问道：“你刚说魏生志从哪来的？”
甄右钟道：“他不是在二校区那儿守界门吗？你真不知道？”
郑方摇头道：“扯淡吧，二校区不就是个烈士公墓吗？我去过。”
甄右钟也摇起头来：“烈士公墓再往西边，过了树林，就是界门，我们学校常年有6个高手老师在那儿看守，魏生志就是其中之一。”
郑方心中好奇：“你说真的？咱们学校边上就有界门？”
甄右钟道：“你说呢？没界门，修炼室的灵力从哪儿来的？”
郑方道：“界门这么近？难道不怕异鬼钻过来？”
甄右钟道：“听说老校长用符把界门封了，又有学校老师看着，除了灵力，异鬼过不来。”
郑方好奇心大盛，他听梁处说过，湖西县医院那儿有一个界门，可他当时眼睁睁看着，愣是什么也没发现，此时听说学校边上就有一个界门，心思便有点活动起来，天天说异鬼、界门的，异鬼自己算是见过了，可界门自己还真不知长的是啥样呢。
当下郑方装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你就扯吧，反正我在那边只看见烈士公墓，别说界门了，老师也没见一个。”
不料甄右钟根本不受激，见郑方不信，也不坚持，说道：“你爱信不信。”说着话，转身便走，郑方见他要走，忍不住在后面叫道：“除非你能带我去看看。”
甄右钟听了郑方的话，站住了脚步，他冲童小辫等人叫道：“你们别急着走，007这儿有想法呢。”几个准备离开教室的1字学员都停了下来，神情复杂地看向郑方。
郑方摸了摸脑袋，我说什么了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童小辫和另外两个同学走近郑方和甄右钟，童小辫问道：“郑方，你确定想要去界门那儿？”，郑方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九章：1字特修
童小辫道：“界门那儿是禁区，你不知道？”
郑方心道，学校三大禁区我都去了俩了，有啥了不起的，嘴上却道：“知道啊，就是知道才想去看看。”
甄右钟道：“你要去可以，不过你得帮忙做点事。”
郑方道：“什么事？”
甄右钟道：“你也看见了，学校抢钥匙基本没我们什么事儿，其实我们1字的学生战斗力都不弱，童洁是4，你、我、张辛勤、梁菲菲都是3，可拿不到钥匙，修炼都给耽误了，修炼室的灵力是从界门那儿引来的，学校很多老师也都在界门那儿修炼，所以，我们也想去界门那儿修炼，比修炼室应该只快不慢。”
郑方道：“你们去修炼，要我帮什么忙？”他自从清理精神力残留，每个周日都有八间修炼室可用，对去什么界门修炼，实在没兴趣。
甄右钟道：“警戒啊！界门那儿有看守老师，还有修炼老师，我们进去被发现了，轻的是把我们赶出来，重的可是要扣学分的，我们就这么点分，可不够扣的。”
郑方道：“怎么警戒？”
一边的另一位男生张辛勤道：“修炼老师和看守老师一般在界门周边500米内，我们可以选在500米外修炼，可是有些老师吃饱了没事干，会在周围闲逛，我们主要防的就是这些老师，一个人修炼，四个人与修炼的隔200米，东南西北每人守一面，发现闲逛老师就往后撤，被抓了就闹出动静来，好让其他人安全离开。”
郑方道：“被抓了，除了扣分，没别的惩罚了？”
梁菲菲道：“扣分还不够，还要什么惩罚？”
童小辫知道郑方爱财，在一边解释道：“一般都是赶出来就没事了，扣分也不多见，扣钱更没听说过。”
郑方点了点头，他见梁菲菲的模样有点像梁处，心道，这丫头莫非是梁处的闺女？
甄右钟道：“先说好，不论谁被抓了，都不许把其他人供出来，谁特么当了叛徒，一辈子鄙视他。”
其他几个1字的纷纷点头。郑方挠了挠脑袋，问道：“你们警戒就缺我一人？”
童小辫点了点头：“以前我们也去的，可自从王江游升了2，我们被魏生志抓了一次，就没再去了。”
甄右钟连连点头：“姓魏的忒坏，就数他抓我们抓得多，现在他给调回来当老师，我们希望大了不少。”
张辛勤也道：“那回魏生志抓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少了一人，他从我们警戒的空档钻了进来，一下子把我们全抓了，所以少一人，危险大了不少。”
郑方道：“可我晚上还得做惩罚任务呢，做完就不早了，你们不会熄灯都不回吧？”
甄右钟摇头道：“那可不敢，熄灯后，黄老头要对学生过数的，谁没回寝室会倒大霉。”
郑方暗暗摇头，过屁的数，黄老头和我一起清理精神力残留呢，不过，也说不定有其他人做这事，倒也不能忽视了。
童小辫道：“你抓紧做你的惩罚任务，到熄灯还有3个小时呢，我们能练1个小时就够本了。”
其他几人连连点头，郑方想了想反正没什么损失，便直接去储物间拿负重去了。
由于心里有事，今晚郑方跑的特别快，一小时不到，就跑完了惩罚任务。交回负重，和童小辫、甄右钟他们会合后，郑方突然道：“学校不是始终被精神力覆盖吗？我们去二校区不会被发现？”
童小辫道：“二校区那边都是老师，一般没特殊情况，那边不会有精神力覆盖的。难的是从校园这儿过去，不过，我们也摸出了一条路，你跟着我们走就知道了。”
郑方听了不再说话，跟着几个人一起摸到了学生宿舍楼，甄右钟领头从宿舍楼东拐角钻过去，在围墙与学生宿舍楼之间停了下来。
甄右钟站定，低声道：“先说好，今晚谁主修？”
梁菲菲道：“该我了吧，上回我还没修炼就给魏生志抓了。”
张辛勤道：“现在加了新人，应该重新算了吧。”
童小辫道：“那么麻烦干什么？就按梁菲菲说的，郑方顶王江游的位置，还按以前的顺序来。”
张辛勤道：“那我不是要排在最后？”
童小辫道：“怎么，你不服气？”
郑方在一边好奇地问道：“姓王的就算升了2，不是还能和你们一起吗？怎么就不干了？”
甄右钟悻悻地道：“小子嫌我们实力弱，2字的人多些，实力也强些。”
郑方瞪大了眼睛：“2字的也去界门那修炼？”
甄右钟道：“好奇怪吗？5字的抢不到钥匙，照样也去，靠那几间破修炼室，咱们进来啥样，出去指定还是啥样。”
郑方点了点头，那边张辛勤还在和童小辫争着：“007才来就排第二，我不服。”
童小辫还待再说，郑方笑呵呵地道：“没关系、没关系，明天我让你好不好？”他每周日都有八间修炼室可用，还真看不上这么偷偷摸摸修出的一点玩意。
童小辫看了一眼郑方，没再说话。张辛勤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想客气一下，又实在舍不得，也讷讷地不做声了。
甄右钟见大家达成了一致，当下也不拖拉，用手在地上一摸，拉住了一个铁环，用力一提，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露了出来。
“别乱，按顺序下去。”童小辫在一边叮嘱道。
于是梁菲菲打头、然后是郑方、甄右钟、童小辫、张辛勤依次钻进了洞里。
洞里漆黑一团，郑方顺着一条向下的铁梯往下爬，他见张辛勤进来后，没有把洞口的盖子合上，忍不住问上面的甄右钟：“洞口不盖上吗？”
甄右钟道：“留着回来时再盖，被发现了逃跑不碍事。”
郑方又问道：“其他字的走的和我们不是一路？”
甄右钟道：“不知道他们走哪儿，我们这条路也是老生带的。”
一行人爬了没多久就到了底，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郑方跟着梁菲菲沿着洞向前走去，一路上，郑方有些磕绊，他发现洞里是一条粗大的管道，他们只能在管道旁挤挤挨挨地向前走。
走没多远，郑方发现前面的梁菲菲摸到一边墙壁上的又一条铁梯，转身向上攀去，便也随后跟了上去。
几人爬了没一会，郑方听见头顶上梁菲菲停下脚步，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他抬头看了看，原来是到顶了，梁菲菲正在打开头顶的盖子。很快，盖子打开，梁菲菲率先钻了出去。
郑方爬出来发现，此刻他们已经到了二校区的树林里，周围黑的全是树木，也看不清楚道路，一会甄右钟三人也爬了上来，几人同样不盖上盖子，而是由梁菲菲领头，直接向林中走去。
梁菲菲似乎对道路非常熟悉，在黑暗中没有任何犹豫，几个人沉默地前行，约莫走了10来分钟，郑方发现这条路线没有经过烈士公墓，只是在林中穿行，估计是把烈士公墓绕过去了。
再往前走，梁菲菲的速度慢了下来，透过她的肩膀，郑方发现前方的树木渐渐稀疏，他遥遥看见，远处黑暗里，有几团金灿灿的物事分别自地面到一米来高的虚空，错落有序地散发着光芒。
第六十章：密林迷踪
又走了一小截，梁菲菲的脚步停了下来，郑方感觉周围空气中的灵力有所增加，但是比修炼室还是差了不少，他狐疑地跟着停了下来，难道梁菲菲就打算在这儿修炼？
甄右钟悄悄拍了拍郑方的肩膀，引着他越过梁菲菲向前走去，约莫走了两百米停下后，他用手指点了一下前方，郑方知道是让他注意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几个家伙不要太小心，这离界门也太远了吧，在这边修炼、守门的教师根本就看不见，有个毛的危险。
甄右钟把郑方领到位置，回头又消失在黑暗里，郑方知道他是去自己的位置了，当下也不去管他们，只是认真注视着远处的界门。
说是界门，实际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有六团金灿灿的物事在离地不高的位置组成了一个五边形，发出幽幽的亮光。郑方估计这六团物事应该就是甄右钟说的那什么老校长留下的符，幽光照耀下，附近有几个黑点在活动，郑方估计那就是看守和修炼的老师了，他发现那幽光附近好像还有些东西，不过离的实在太远，又是夜晚，郑方也看不真切。
看了一会，郑方就有点不耐烦，看来看去就那些东西，新鲜感很快就耗光了，他四下看了看，也不知其他几人躲在哪里，想了想，闲着也是闲着，在这里不待到晚自习下课也不好回去，于是便换上了修炼姿势，按修炼法开始修炼。
老实说，在这里修炼效果还是有一些的，如果说，一开始郑方对这样偷偷摸摸修炼还不大看得上眼，但他一经修炼，就立刻改变了态度，在修炼室修炼总有灵力用完的时候，可在这里，灵力虽然不多，但却是用之不竭的，也许在这里修炼一个小时只相当于在修炼室修炼10分钟，但只要不间断的修炼下去，效果比修炼室当然要强，特别对郑方这样的快枪手来说，一直有灵力用来修炼，可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郑方却没料到，他这一修炼，其他人立刻受到了影响，首先是童小辫等人，郑方虽然看不见他们，可他们离郑方并不远，郑方这边一修炼，他们能够吸纳的灵力很快迅速减少，几个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却又不好吱声，好在，灵力还没到彻底没有的地步，几人勉强练着，却知道今晚的修炼效果比以前要差上不少。
其次便是界门附近的老师们，他们发现界门流出灵力的速度陡然加快，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他们虽然摸不清原因，可也没有大惊小怪，检查了一下封锁界门的符安然无恙，也就不再多心，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对于学生悄悄来界门这边修炼，老师们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界门这边毕竟危险，所以按规矩明面上不允许他们过来，不过如果界门封锁符没有松动，界门附近没什么异常，老师们对这些学生的修炼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学生们修炼确实不容易。
几次赶学生回去，都是界门处发生了异常，至于为什么魏生志抓的最多，无他，魏生志的境界较高，发现这些躲藏的学生最快而已。如果学校真的打定主意不让学生过来修炼，只需黄校长一个人，就没有一个学生可以蹿进二校区。
郑方修炼了1个多小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当下停了功法，四下看去，心中不禁微微焦躁，他晚自习后还得和黄校长一起去清理精神力残留，看他们这情况，好像不大舍得走的样子，难不成，自己一个人回去？
又等了一会，他实在不耐，就悄悄地往后走来。他是不知道他修炼一停，灵力迅速增长，其他同学哪里舍得就走，都在争分夺秒，希望能够多练一会儿。
郑方悄悄摸到梁菲菲身边，见她闭眼盘腿而坐，依然在行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叫她，他估算了下时间，实在太过紧张，当下只能悄悄一个人往回摸去。
走着走着，郑方就傻了眼，他过来是跟着梁菲菲一起来的，根本没记路，何况此时是夜晚，记也没法记，他走了一大圈，按时间都应该回到二校区围墙那儿了，却不料自己仍然在树林里打转转，浑然不知自己走到哪儿去了。
郑方心下焦急，他也知道此刻乱跑瞎窜最是没用，只能站定下来细细回忆自己走过的路，可越想越是糊涂，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道，找不到回去的路，可找界门应该没问题，毕竟界门那儿有符幽光。这么想着，郑方选了身边一棵粗壮的大树，爬了上去，四下张望着，寻找界门。黑夜里，界门处的金色光芒极为惹眼，郑方一见之下，发现界门离自己似乎不是很远的样子，当下认明了方向，下了树，向界门走去，他想如果在半路遇上同伴，那样就最好了。
可郑方走了半晌，根本就没有见着同伴，而且似乎总也见不着界门，当下有些着慌，赶紧又爬上树，发现界门依旧清晰可见，可距离似乎并没有近多少。这下郑方真的有点紧张了，他的时间感也混乱了，完全算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大约什么时间，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郑方下了树，匆匆向着界门方向快步走去，额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忽然，郑方没来由地一阵心悸，他在林间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视野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郑方擦了擦额上冷汗，平缓了呼吸，刚要再往前走，突见一道五彩流光在郑方不远处蓦然出现，如毒蛇般直奔郑方而来。
郑方吃了一惊，当下无暇多想，举起拳头冲着五彩流光砸去，眼见着拳头砸中了五彩流光，那流光竟就势缠绕向郑方手臂，刹那间功夫，郑方的右手从手掌到小臂，全部被五彩流光覆盖，就像是戴上了一只华丽的连臂手套。
就在五彩流光覆盖上郑方手臂的瞬间，郑方双眼陡然失去神采，僵立在了林中。
“原来是个小人？”郑方眼前一黑，只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郑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树林里，周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啪”地一声轻响，一个飘动着火苗的指尖凭空出现，郑方眼前一亮，他转头四顾，见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山洞之中，洞壁狭窄逼仄，到处堆放着坛坛罐罐，那些坛、罐像极了郑方家做小菜的咸菜坛子。
郑方目之所及，再次出现他清理精神力残留时所看见的景象，一团团游离的色彩，一根根勾勒形象的黑线缓缓浮现。“这是……这是精神力残留？”郑方不禁问道。
“什么精神力残留？这里是老夫的精神力世界，小人见识浅薄。”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郑方循声看去，见自己身边站着个全身蒙在黑袍里的佝偻身体，声音就是这具身体发出的。郑方看着这具身体，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你是谁？是人还是鬼？”郑方问道。
那身体微微摇晃了下，桀桀笑道：“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郑方惊异道：“难道你是异鬼？”
那身体微微一顿：“小人不要乱七八糟的瞎猜，老夫早已超脱三界，不要用三界那些低等生物形容老夫。”
郑方听得一头雾水，满心疑惑，如果这东西是异鬼，自己怕是大事不妙，如果不是，自己好像也不太妙，当下回道：“你不是从灵界过来的？”
那身体坐了下来，黑袍笼在他身上，五官隐藏在黑暗中，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团浓重的黑影。那身体手指一弹，指尖的火苗便稳稳地悬停在郑方眼前，他叹了口气道：“小人，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精神力会找上你的？”
郑方道：“你好奇？我还好奇呢，我好好的在树林里散步，你二话不说就把我弄到这儿来，赶紧放我回去！我还有事儿要忙呢，没空和你在这儿耍。”
那身体头部摇了摇，又问道：“这附近有座界门？”
郑方道：“这界门坏了，不能用。而且有好多高手在这儿看着呢，怎么？你想回灵界去？”
那身体似乎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声嘀咕着：“东躲西藏的，终归没有个尽头，可这小人也太弱了吧？”
郑方没管他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只是催道：“快送我回去，有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