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三界之本
络子立海的话立刻引起了许多灵人的同感,在灵界,修炼绝对是一件无以复加的重要之事了,不像人界,孩子们从高中起就逐渐分流,考上大学的接着读,没考上的开始走向工作岗位,大学升硕士的接着读,其他人开始去工作,渐渐地学习成为少数人从事的事情。
当然这里所谓少数人从事的事情,指的是以此作为谋生的手段。而灵界则不然,无论贫富,灵人几乎一出生就面临着修炼的巨大压力,境界高的当然会出人头地,境界低的逐渐泯然众人,但无论境界高低,修炼依旧不能放下,除非已经死去。
对灵人来说,谋生的手段其实是排在第二位的,因为修炼到一定程度,衣食住行都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不再重要,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哪个灵人会停下修炼,因为一旦停下,有可能下一次遇险时,死的就是自己。修炼不是谋生的手段,而是求生的手段。
对于大部分资质不突出的灵人来说,修炼已经占去了生命中绝大部分的时间,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游山玩水?所以络子立海的话立刻引起了他们的共鸣,就这还是家境优渥的灵人,家境贫寒的,连修炼都没法全心投入,还要考虑吃喝拉撒的,那就只能用可怜来形容了。
一粒粒满意球飞起,粘在了络子立海的袍服上,络子立海似乎毫无所觉,他继续说道。
“我去魂飏城砥砺了两次,其实第二次我并不太想去,心里有些害怕,第一次差点在魂飏城死了,我当时也想去其他域游历来着,可是我的师父告诉我,只有修炼和去魂飏城杀冥鬼才是有意义的事,其他的都是浪费时间,所以我又去了魂飏城……”
肉眼可见密集的满意球纷纷从观众席飞向络子立海,其实络子立海没说什么太复杂的内容,他就像是对大家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太多的游历经历,然而却打动了观众。
一万三千多满意球!郑方周围的宗门之桂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大感荒唐,这样也可以的?这不就是我没经历我光荣,我没经历我骄傲吗?这……与考核的宗旨可不大对啊?
大家纷纷看向乔不时,却发现乔不时一脸严肃,对观众的选择似乎无条件接受的模样,宗门之桂们顿时茅塞顿开。
原来当长老考核团放弃第三轮考核的决定权之后,所谓的第三轮考核就已经变成了宗门之桂拉拢观众团的战斗,所谓两个评选标准,只不过是长老考核团最后扯起来的一点遮羞布而已,对观众来说,所谓标准就是个屁,他们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喜欢。
随着八大宗门的弟子上场,宗门之桂得到的票数开始迅速升高,像络子立海一般得到万票以上的也渐渐平常了起来,八宗弟子毕竟不同寻常,哪怕像郑方这样的,也在簪桂之试前进行了比较充足的准备,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得极少。
什么苦情、什么煽情,什么慷慨激昂,什么娓娓道来,总之套路一用上,所谓观众也就齐齐变做了墙头草,手里的满意球也就不太够用了,轮到郑方上场时,已经有好些观众的满意球已经用完,这让排在后面的宗门之桂们脸色严峻。
他们对这一套把戏并不害怕,只怕观众们用完了手里的满意球,那自己说得再好,就只能是对牛弹琴了。郑方自己也充分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观众的投票就像过山车,在经历了一阵高峰后,大家普遍意识到了自己手里满意球的有限,投的吝啬起来。
“我是东灵域摘星宗的郑方,正像大家看见的一样,我是个人类,来自人界……”郑方登上大殿,一段开场白尚未说完,已经有满意球向他飞来。
这就是拥趸的满意球了,对这些灵人来说,郑方已经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他们的一些满意球之所以没有撒出去,就是为他留着的,当然数量并不多。郑方注意到,都德大在观众席上手指不停弹动着,满意球不间断地飞出,落到自己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出生在人界一个叫做东胜神洲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大小大约相当于神界的一个域吧,在十三岁之前,我没有去过比离开家门一天脚程更远的地方,所以我觉得,一个域或者一个洲对一个孩子来说,都太大了,对他有意义的,连城都不是,只是他家门前的那条道路。”
满意球撒的少了些,灵人对这一段不大有感觉,十二三岁对灵人来说够大了,有些已经踏上了征战的舞台,离不开家门前道路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在人界,和神界、冥界相比,最值得一说的是太阳,大家应该都没见过太阳,走过三界,我觉得,太阳是最能代表人界的,它为人界送来温暖和光明,实际上神界与冥界的光明也来自于太阳,只是你们的感觉会受到影响,没有人类感应的那样真切。”
满意球几乎停了下来,不是观众不愿意撒,而是听着郑方对异界的描述,忘记了。
“我十三岁被一位老师送到了北都,大概相当于神界万方域的万都城或者东灵域中天府的虹霓城吧,总归是我所在那个洲最重要的一座城市,我在那里结识了我的老师和同学们。”
“神界对我来说,一开始最大的意义就是灵力,不错,就是被你们视为毒气的灵力,对于人类,灵力却是我们踏上修行路的必要的资源。”
“你们无法想象,人类的修行者是怎样想尽了办法去获得一些灵力,当我第一次进入神界,我几乎为这里无处不在的丰沛灵力疯狂了。然后我遇到了郑会……”
郑方缓缓地叙说着,由于乔不时们的疏忽,并没有对第三轮的叙述限定一个时间,但是宗门之桂们的游历总是有限的,所以没有谁需要郑方这样长的时间。
人界的东胜神洲,华国、北都那些生死与共的老师与同学,西牛贺洲、南瞻部洲,神界的东灵域,西灵域魂飏城,不离不弃的前哨军团,冥界的不归狱、那些饱受煎熬却依旧不愿忘却的记忆,还有那熙攘的往生狱、三头獒,那只来自于冥界的恶犬,为了保护它的主人消失在了人界的大裂谷。
魂飏城那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流星雨,大裂谷那如幽灵般的五境以上大能,郑方通过对自己经历的讲述,将三界面临的危机彻底展现在了观众面前。
“黄校长、周焕他们的死去,让我感觉死去的是我的亲人,直到郑会死去时,我才意识到我失去了自己在神界最好的一位兄弟,而当大狗消失的时候,我才发觉它是我在冥界真正的朋友……”
啜泣声渐渐在观众席响了起来,满意球依旧很少,大家都沉侵在了郑方所描绘出的三界故事里,感同身受般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亲人、好友,曾经的朋友……
“对我来说,三界不是什么东胜神洲,东灵域,不归狱,更不是北都、虹霓城等等一个个冷冰冰的地名,对我来说,三界是一个个亲人,一个个伙伴,一个个朋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我是为了他们,今天才来到簪桂之试的大殿,请大家给我一个机会,守护三界!”
郑方结束了自己的叙述,向观众群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他的心有些发凉,满意球依旧很少,远远达不到一万只,能不能上千都难说。
观众席静默着,似乎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都德大手里的盒子早就空了,他瞠目结舌地左右打量着,似乎根本没料到,郑方会在这第一场簪桂之资的考核中被淘汰。
“特么的,你们想什么呢?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劳资支持你!”一团满意球像一束巨大的花束般自观众席投掷了过来,他们在郑方身边自然绽开,熨帖地附着上了郑方的袍服。
“郑方,好样的!”又是一束满意球组成的花朵伴随着一个尖利的声音扔了过来。
渐渐地,一束、两束、三束……郑方完全被白色的满意球包裹了,连脸上也沾着几只。
“孩子,我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三界危机是什么,但毋庸置疑的,今天你的故事是我所听过的最精彩的,如果三界真的需要拯救,我愿意相信你!”一个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又一波满意球袭上了郑方的脸庞,郑方看见都德大高兴地在观众席上跳了起来。
“31122只!”随着长老们报出郑方身上满意球的数量,整个大殿里都传来“嘶”的一声,观众席旋即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而郑方之后的宗门之桂们顿时一个个露出了如丧考妣的神情,留给他们的满意球太少了,一共只有十万只,郑方一个人就得到了几乎三分之一。
“幸好我在你的前面。”赞臣多赤悄悄碰了碰郑方的肩膀,他也获得了1万多只满意球,看今天这个阵势,各位宗门之桂太不平均,估计八千以上就能过关,赞臣应该是松了一口气。
作为同宗的两位,赞臣多赤和肖阿弥,郑方今天一直关注着,第一轮这两位都在三境,可以说是轻松过关,第二轮稍微有些惊险,不过赞臣因为一直是在主站军团当首领,所以收到的军团加分不少,而自己手下死亡也并不多。
最终赞臣多赤凭着3000多击杀数和7000多积分顺利过关,而肖阿弥的成绩和赞臣多赤差不多,这也让郑方对宗门让弟子参加魂飏城砥砺的策略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出现失误
当首领和当下属确实不一样啊,当官更容易弄到积分,做官好处多,果然在哪里都是一个道理。
第三轮肖阿弥、赞臣多赤都排在郑方前面,肖阿弥获得的满意球虽然没有赞臣多,可也有9000只左右,比试到了现在,基本也算是涉险过关了。
终于,本届簪桂之资的考核在郑方下场之后不久就结束了,根据长老考核团做出的统计,获得6132只以上满意球的过关,在这之下的13位宗门之桂被淘汰。
结果传来,过关的宗门之桂自然神采奕奕,部分善于做秀的,还去大殿角落,故作不舍状安慰那些淘汰的宗门之桂,算是为自己又争取了一把拥趸,像郑方这样不善于作秀的,一个个的只想尽快返回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这簪桂之资感觉真比打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还要累人。
当然,观众大多还是满意的,特别是簪桂之资第三场让他们提前过了一把主宰宗门之桂命运的瘾头,他们一个个煞有介事地交头接耳讨论着,各人心中已经有了自己支持的对象。
乔不时宣布,簪桂之试第二试簪桂之辩将在休息一天后进行,郑方回到房间休息了一阵,就又掐着时间离开了冰极塔,去了玄冰神殿的大门,他和都德大有约定,每一轮比试过后都要见上一面,接受都德大对郑方的紧急培训。
一路上,郑方就发现已经被淘汰的宗门之桂正陆陆续续离开冰极塔,待他走到玄冰神殿的大门边,他发现大门的禁制已经打开,已经被淘汰的宗门之桂正灰头土脸地离开玄冰神殿,其中不乏有这些宗门之桂的亲人、家族在门边迎接。
“我听说了,有黑幕,绝对有黑幕!”一阵高声叫嚷吸引了郑方的注意力,他循声看去,只见赵仲仁正被一伙灵人簇拥着,那些围着他的灵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他们发现了郑方的身影,相互之间又嘀咕了一番,旋即一位中年灵人向着郑方走来。
看着那灵人走近,郑方就知道事情不好,犹豫着想往玄冰神殿内退去,那灵人见郑方要走,急忙一边奔跑一边大叫了起来。
“郑方,你等一等,你等一等,我有话要和你说!”这一声大叫顿时把玄冰神殿大门前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郑方只得站住脚,无奈地等着那灵人靠近。
“郑方,我们听观众团的介绍了刚刚簪桂之资比试的情况,你和赵仲仁明明第三轮都已经通过了,结果又被推翻了重来,这里面一定有黑幕,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向考核团投诉!”那灵人走近郑方后,不管不顾地继续大声叫着。
“刚刚第三轮是出了一点事情,不过我觉得考核团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非常英明,处理的大家也挺满意的,我觉得就没必要投诉了吧?”郑方微笑着回答。这灵人脑筋不太好使,自己都已经过关了,怎么可能和赵仲仁一起去蹦跶。
再者说了,这可是八宗大比,你赵仲仁无非是黑水域一个小宗的弟子,黑水域都未必会向着你,我郑方和你一起闹腾,脑子坏了差不多。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难道你不知道这簪桂之试对一位宗门之桂有多么重要?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草草淘汰了?我们不服啊!”那中年灵人惊讶地看着郑方,结结巴巴地说着,表情里满是不甘和遗憾。
“这样,你如果觉得考核团对赵仲仁不公,我支持你去投诉,至于我,我觉得考核团挺好的,没什么不公,所以我就不参与了。”郑方懒得和他多说,糊弄了一句,就打算走开。
“你……就你们两个被推倒重来,你不投诉,我们说服力不够啊!”那灵人依旧不罢休。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真有实力呢,别说推倒重来一次,就是十次八次,该不被淘汰,照样不被淘汰,这种事,我觉得赵世兄还是多找找自己的不足吧,不过是一次簪桂之试,又不是生死之事,看开一些吧。”郑方一本正经地劝道,把听过的那些无耻的理由全用上了。
之所以郑方认为自己说的理由很无耻,那是因为他觉得他所说的都是那些站在坑边的人,最喜欢对掉进坑里的人说的话,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告诉你,放弃吧,责任都在你自己身上。有的时候,这些话确实不能算错,但没意义就是没意义。
说完话,郑方就急急地走开了,他很害怕这灵人依旧不依不饶地跟着他,好在这灵人并没有,他只是眨巴着两只眼睛看着郑方离去,似乎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希望那位姓赵的和他的家人不要太执着了吧,郑方心下暗忖,虽然我们总是说做事要执着一些,似乎这是一个优良的品格,其实执着带来的常常是悲剧。
在玄冰神殿里溜达了几个来回,郑方又悄悄地回了玄冰神殿的大门,此时悲伤的赵仲仁和他的一帮亲友终于离开了,郑方松了一口气,他急忙撒开精神力,几乎在瞬间就锁定了都德大,都德大恐怕是等急了,一察觉到郑方来到,信息立刻传递了过来。
“上一轮比试咱们弄砸了一些事情,好在还有机会补救……”
“弄砸了事情?我弄砸了什么事情?”郑方听得莫名其妙,自己这簪桂之资的比试虽然有些波折,但还是非常顺利的,三轮几乎都是排在前列通过,哪里弄砸了什么?
“我去,你还一点没有意识到?你好好的煽煽情就是,说什么拯救三界?不过是一个四境,参加一个簪桂之试,你以为你是谁啊?”都德大见郑方毫无所觉,顿时就怒了。
“我说的是真的,魂飏城的流星雨是怎么回事?碧霄殿确实去了人界……”郑方给都德大弄糊涂了,他参加簪桂之试就是为的拯救三界,这家伙怎么说自己弄错了,再者说,自己四境,也不低了好吧,就算去拯救三界也没什么可耻的好不?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关键是观众们认为你说的是真是假,关键是其他的宗门之桂认为你说的是真是假,你长点脑子好不好?”都德大怒道。
“观众们?他们如果认为我说的是假的,怎么会把满意球全投给我了?至于其他的宗门之桂,他们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郑方益发给都德大闹糊涂了。
“这位人类,也许你们人类是一个特别理性的种族,但我们灵人不是这样的,请你不要用你们人类的思维来设想我们灵人,明白了没有?这个簪桂之试是什么?不是八宗大会,更不是八域大会,只是一帮宗门之桂比试的地方,在这种地方跳出来拯救三界,不可笑?”
都德大似乎意识到人类与灵人不是一个种族,言语和缓了下来,开始对郑方解释道。
“观众是把票投给了你,但这不是最后一场比试,关键是这一场的投票,过后就不再起作用了,可观众们却会一直呆下去,他们有脑子,他们会回想的,你以为他们会想些什么?”
“一个宗门之桂居然说要拯救三界,他们首先会觉得好笑,会认为你为了簪桂之试不择手段、编造理由,接着就会生气,因为他们被你骗了,上了你的当!而你呢,还有三场比试在后面,他们有足够的机会让你品尝蔑视他们智商的后果!”都德大在郑方的脑子里吼叫着。
“而其他宗门之桂呢,你为他们在后面的簪桂之辩里,提供了活生生的靶子,他们会不断地质疑你所说的三界危局,只要你陷入不停地解释之中,你的簪桂之辩就已经输了,你明不明白,簪桂之辩的核心就是不能陷入无休无止的解释!”都德大继续说道。
“无休无止的解释?怎么会?”郑方觉得都德大的说法好奇怪,三界危局是如此的明白,简单一说大家还不都明白了,自己来参加簪桂之试的目的就是要解决三界危局,有簪桂之辩这么一个机会,不是求之不得吗?哪里有都德大说得这么恐怖?
“我去,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准备过,我问你,你为什么是摘星宗的弟子?”都德大见郑方的表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只好耐下了性子,无奈地引导起郑方来。
“因为我通过了摘星宗的入门考核啊。”郑方不明所以的回答。
“你一个人类怎么会去参加摘星宗的入门考核?”都德大接着问道。
“我……我因为在人界出现意外,正好跨界到了摘星宗的入门考核现场。”郑方回答。
“好,你人界会发生什么意外,居然会让你跨界的?”都德大精神振奋,接着追问。
“额……有人,就是神兴教的人要刺杀我……”郑方不明所以地接着回答,此时他已经有一点感觉了,有种莫名的憋屈与愤懑在胸中渐渐鼓荡,自己堂堂一个四象境的大能,居然被一个二境的小瘪三,一个赌棍咄咄逼人的追问着。
“神兴教不是我神界大教吗?他们怎么会去杀你?而且还是去的人界?老实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你对我神界究竟做了什么恶事?”都德大丝毫不管郑方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依旧追问着,语气也越来越恶毒。(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三**宝
“我去!你特么算什么东西?劳资要告诉你这些?”郑方顿时就怒了。
“哈!看见了没,你已经输了,只要你骂出这句话,你就已经输了,记住,你这不是骂的对方,你是在骂所有的观众,因为对方问的恰恰都是观众想知道的。”都德大大笑了起来。
“现在你明白你为什么会输了吗?你明白你弄砸了什么事情吗?”都德大接着问道。
听了都德大这回的提问,郑方没有说话,他已经明白了过来,自己上一场说出了拯救三界,实际上是抛出了一个话题,而且是一个观众团并不认可的话题,其他宗门之桂必然会揪着这个话题追问下去,因为观众团会感兴趣,这个结果不难理解。
那么宗门之桂对他郑方的追问,就有了全场观众的加持,无论他怎么回答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己的气势就会一败涂地,像一个囚犯似得,哪里还有取胜的可能。而一旦自己反抗,则会得罪现场的观众,自己依旧会失败。
“怎么办,我……难道我这就输了?”郑方想明白了这里面的曲曲折折,便有些慌了。
“没关系,你还有我呢,听我好好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德大道。
见郑方已经明白了过来,都德大也把自己的口气放和缓了,劝解郑方不用惊慌。
“原本来说,这簪桂之辩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不过,因了你簪桂之资上的疏漏,这簪桂之辩就有了一些变化,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下面几招,安稳度过簪桂之辩还是有希望的。”都德大道。“第一你要记住,如果你的说话快过了对方,就要让对方没法打断你……”
“这一招叫做先声夺人,你只管自己说,用密集的语速让对方无从置喙,他问你一句,你答他千句百句,先把自己的气势攒足了,不过最后一定要注意,回答完了一定要问对方一句,将主动权彻底夺将回来。”都德大说道。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错漏,都德大这一指导,郑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心中不禁大喜,连连点头,却见都德大的脸上竟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以为有了这一招就大功告成了?错!我告诉你,簪桂之辩有百位宗门之桂参加,你被挑战的机会可不会仅仅只有一次,如果总是用同一招,只怕观众很快便厌倦了,所以,除了先声夺人之外,你还需要另外一招,叫做东拉西扯。”都德大接着说道。
“什么叫做东拉西扯?就是别人问你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往别的地方去扯,这个要注意了,里面是大有讲究的,第一个,你要表现出极端轻蔑的样子,要有一种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好意思来问我的气势,而且要让下面的观众明明白白的看见……”
听了都德大这般说,郑方略略一想,便明白这东拉西扯比前面的先声夺人还要高明,不禁聚精会神听着都德大继续往下说去,大有一种回到当年的学校,听老师讲课时的诚惶诚恐。
“这东拉西扯第二个你要注意的是,你一定要显得你问的问题比对方的高明,最好的办法,是连续问几个问题,能问几个就问几个,最好让对方和下面的观众,脑筋跟不上来,如此一来,便会下意识地认为你的问题更高明,千万不能鄙视了对方之后……”
“却又问了一个比对方还要弱智的问题,如果是那样,你就死定了。”都德大瞪大了眼珠子提醒郑方,郑方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大为叹服。
“以上两个方法都是正常比试时会经常用到的。还有一个方法,乃是我神界赌神的独家不传之秘,今天且教导给你,你可千万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都德大神情又变得神神秘秘。
看见郑方的表情变得益发的恭敬,都德大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被对手逼到了墙角,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形势已经极为危险了,怎么办?”都德大双目炯炯地问向郑方。“如果你发现所有手段都用尽了,却依然不能扭转颓势,这时便只能用到这决胜的一招,这一招叫做,认贼为子!”
“这一招极为厉害,不到山穷水尽,切切不可轻用。”看着郑方略显莫名的眼神,都德大谆谆而言。“所谓认贼为子,很简单,就是骂你的对手,骂他个狗血淋头。但是要注意,这个骂不是简单的辱骂,更不能带上对手的父母妻儿,只能严格限定在对手身上。”
“首先,你要做出极端心痛的表示,注意,不是气急败坏,不是慌不择路,而是极端心痛,你要让观众明白,你对对手非常心痛,至于心痛什么?你未必知道,你也没必要说,只要让观众有这种感觉就好,就像一个老爹看着一个惹了祸事的儿子一般,是最好!”
“其次,你要骂得让观众觉得,你是在为对方好,明不明白?什么叫认贼为子,就是将那把你逼到墙角的狗贼当成自己的儿子,你想想,如果一个老爹被自己的亲儿子逼到了那等境地,会做什么?第一个当然是暴跳如雷,第二个当然是骂,却又不能骂的太过份……”
“第三,还要教儿子一些道理,至于这些道理通不通,你只要把前面两点做足了,后面没谁管你,只会觉得你是真心为了那宗门之桂好,明白了没有?这个真心非常非常重要,特么的,谁见了劳资骂儿子,会觉得儿子有理,劳资没理的?没理也会有理,明白了不?”
听着都德大苦口婆心地这一番指点,郑方真是茅塞顿开,感觉认识了这都德大,实在是受益匪浅,连带着对即将到来的簪桂之辩,信心也充足了许多。
“你虽然上一场弄砸了,不过也有好处,那便是基本能够猜到,簪桂之辩里,那些宗门之桂会向你提哪些方面的问题,你倒也算是有备而战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你还是赶紧回去再做一些准备,簪桂之辩重在胸有成竹,哪怕你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也要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都德大瞪大了眼睛。“我特么下一场全部身家可全都砸在你的身上了,就因为什么倒霉的拯救三界,你现在极度不被看好,我估计观众团怕是也有许多人买了你被淘汰,这又是一个极大的不利!”
“特么的,劳资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和你在一起瞎折腾,别让我赌神的威名折在你的手上。”都德大嘟嘟囔囔地嘀咕着,转过身,几步之后便没入了玄冰神殿门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用精神力,再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了。
“先声夺人,东拉西扯,认贼为子……”郑方低头不停念叨着,也转过身,不紧不慢地进了冰极塔回去自己的房间,都德大是把窍门教给自己了,不过怎么用,以及怎么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还得自己慢慢去琢磨。
一天的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簪桂之试里第一个重场戏,簪桂之辩正式开始,100位宗门之桂从各自的房间出来后,齐齐来到了大殿北半部。
一路走着,郑方就瞧见不少宗门之桂瞅着自己的眼神不对,也不知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那些宗门之桂已经准备将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心中暗忖,这些家伙不找自己的麻烦便罢,倘要真想在自己身上找满意球,说不得自己的三**宝便要拿来让对方见识见识。
“诸位尊敬的观众团成员,今天将开始我们簪桂之试第二试,簪桂之辩。毫无疑问,这簪桂之辩是每一届簪桂之试最最精彩的比试,相信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公平公正地评选出本届各宗门的青年才俊里最有辩才的宗门之桂。”说着话,乔不时转身看向宗门之桂们。
“本届簪桂之辩分三轮,第一轮为每位宗门之桂自辩,告诉大家为什么来参加这簪桂之试,为什么要请观众团支持自己?第二轮、第三轮均为辩战,每一位宗门之桂都有两次挑战和接受挑战的机会,注意,你可以放弃挑战,但是如果没有宗门之桂向你挑战……”
“你的第二轮、第三轮就会轮空,而轮空是没办法获得满意球的,所以那几乎就意味着被淘汰。当然,被挑战的宗门之桂必须应战,如果你放弃了,则挑战你的宗门之桂将会单独接受观众团赐予的满意球,而你则失去了一次机会,大家明白了规则没有?”乔不时喝问。
“明白了!”经过了簪桂之资的考验,所有100位宗门之桂齐齐回答。
“很好,每位观众团成员在本次簪桂之辩的过程中,会得到三盒满意球,注意,只有三盒,每盒50枚,共150枚满意球,如果你们用完了,则后面将不再有满意球,请大家谨记。”乔不时再次转身,面对观众团做了最后的说明。
“所有宗门之桂经过三轮比试后,集合三轮获得满意球的总数,按照每位宗门之桂所得满意球的多少,选出前50名,进入下一轮簪桂之比的比试。”
一人150满意球,1000名观众团,就是15万满意球,100名宗门之桂,平均一人则是1500满意球,要淘汰50名宗门之桂,看来最起码得拿到3000以上的满意球才有希望进入下一轮,下一轮簪桂之比比的就是战斗力,郑方四境可以说是稳操胜券。(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簪桂之辩
心中略一估算,郑方就对当前的形势有了初步的判断,只要进入了下一轮簪桂之比,自己基本就算拿到最后一轮簪桂之能的入场劵了,所以对自己来说,这一场簪桂之辩确实可以说是重要至极,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力争通过。
乔不时宣布过簪桂之辩的规矩之后,接着又宣布了宗门之桂的出场顺序,大大出乎郑方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此次簪桂之辩第一轮自辩的出场顺序,却是按照上一场簪桂之资第三轮获得满意球多少的顺序来决定,获得越多的越先出场,也就是说郑方第一个出场。
虽然乔不时依旧满口的公平、公正,但郑方还是嗅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自己上一场确实弄砸了,长老考核团恐怕也有了预料,所以才有意将郑方摆在了第一个出场,这既是在宣告对郑方,长老考核团没有黑幕,另一方面也说明长老考核团对郑方并不看好了。
众所周知,第一个出场,得到的满意球不可能有多少。
簪桂之试第二场簪桂之辩正式开始了,郑方缓缓走到所有100位宗门之桂身前,还未开口,一朵颤颤巍巍的满意球就飞了过来,郑方定睛向观众席看去,只见都德大冲他挤了挤眼睛,然而,只有这一朵满意球,郑方曾经的拥趸都没有扔出球来。
“我为什么要来参加簪桂之试?因为不来不行啊!我曾经和大家说过,我在参加摘星宗的入门考核时,就听说了宗门之桂以及簪桂之试的事情,我想告诉大家,第一个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是我的兄弟,死在魂飏城的郑会,我能够走到这儿,因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期望。”
出乎众人所料,郑方的开场白连一句三界危机都没有提及,他转而提到了他的灵人兄弟郑会,当看到赞臣时,是多么的激动、多么的神往,一举一动都模仿着赞臣的模样。
由郑会对赞臣的崇拜,郑方提到了宗门之桂以及簪桂之试在年轻灵人中的影响力,它引领着一代灵人对英雄的崇拜,对美好生活方式的神往,对翩翩风姿的追求,簪桂之试集神界的真善美于一体,代表着年轻灵人追求的方向。
一个人类还有什么比参加簪桂之试,更能体现对神界的尊重呢?一个曾经奋战于魂飏城前线的战士,还有什么比参加簪桂之试,更能告慰那些死去的英灵呢?
悄悄地在心里对郑会道了一声“对不起”,郑方环视着观众席上一个个已经严肃起来的表情,又有满意球飞来,说明自己的开场白还不赖。
“请大家支持我,我叫郑方,一个由人界来到神界的战士,一个把神界作为自己第二故乡的灵人的真正的朋友。”随着充满煽情意味的自我介绍,郑方开始了他自辩的第二部分,观众们为什么要支持他?郑方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支持郑方,就是支持一种博大的胸怀,能够让一个人类在簪桂之试上走下去,说明观众团都是有着博大胸怀的灵人,他们必然会因为自己的博大胸怀,未来收获自己美好的家庭和更高层次的人生,心胸宽阔不仅是人界,也是神界的一个优良的品格。
相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仅仅局限于灵人一界的思维,则必然会走向固步自封,不仅未来会收获惨淡的人生,而且也会使簪桂之试难以获得大的发展。
支持郑方,就是支持千千万万在魂飏城浴血奋战的神界勇士,不错,所有宗门之桂都参加了魂飏城的砥砺,但是与哪怕最低一级的战士打成一片的,除了他郑方,还有谁?因为人界的战斗从来讲究将士用命、上下同心。
所以具有人界优良品格的郑方,是真正代表了大多数底层灵人战士的心声,支持郑方,就是支持占神界三分之二的沉默的大多数,如果想让簪桂之试在灵界有更大的代表性,那么支持郑方就是观众团不二的选择。
最后,郑方终于提到了三界,不过他依然聪明地回避了三界危机的话题,他只是说明,簪桂之试这样一个充满了灵人智慧的伟大创举,仅仅在灵界一届一届的举办,实在是可惜了,只有支持他郑方,簪桂之试才有可能走出灵界,走向三界!
最后,郑方用充满感情的语调想象了三界同办簪桂之试的美好未来,在人界的大草原,在冥界的不归狱,灵人们与三界各色生灵坐在一起,共同为参加簪桂之试的三界宗门之桂摇旗呐喊,那是一幅多么美好的三界大团结的画卷啊!
观众席沉默了,哪怕是最反对郑方的观众,都不得不向郑方扔出了一颗满意球,没办法,没有谁愿意承担反对郑方的后果,那不仅仅是破碎的家庭、惨淡的人生,是与灵界的大多数为敌,更是与簪桂之试的美好未来唱反调。
只要看到隔壁观众那审视的眼神,你也不得不把爪子探向盒子,捡出一粒满意球来。都德大的鼻涕泡都快笑出来了,他一把一把地将满意球扔向郑方,要不是担心下面两轮没有满意球可扔,他恨不得把手上150颗满意球全部扔了,方才爽快。
1732颗,不错,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郑方完成自辩,在观众席低低的惊叹声中走到一边,按照事先制订的3000颗标准,第一轮只要获得1000颗便算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第二位宗门之桂开始自辩,有了郑方的珠玉在前,后面的宗门之桂也不是傻瓜,迅速摸到了诀窍,为什么参加簪桂之试?坦率点的为了自己、为了家族,崇高点的为了宗门,伟大点的,为了神界,总之,言辞都算恳切,用情也属真挚。
为什么观众要支持自己?扯大旗作虎皮成了风尚,你不支持我,你就是与灵人为敌,就是与神界为敌,说得高明的,自然可以多获得一些满意球,说得太歹毒的,观众既便发出阵阵嘘声,但满意球还是没少给,这就像看见条狗冲你狂吠,你总不能也叫回去吧?
满意球又不是啥值钱玩意,就算是扔一粒图个彩头,也没必要和这些已经有些跳墙的宗门之桂们一般见识,免得那些诅咒倘若变成真的,可就不好玩了。这就像日后人界有一种叫做微信的东西,上面常常会见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后缀总是带着一句歹毒的问候。
“不转发,便如何如何……”,尽管看得恶心,人也忍不住动动手指转发一个,既免去了针对自己的诅咒,也把诅咒送给了别人。
最少1003个满意球,最多的居然上了1800,经过第一轮自辩,各位宗门之桂所得满意球统计出来之后,郑方顿时警惕了起来,就这么一轮下来,满意球就用去了14万多,只剩下不到1万,这下子场上的形势迅速变得微妙起来。
平均每个人连十个满意球也剩不下来,接下来可就有的看了,也许再拿到10个满意球就能顺利过关,也许后面满意球集中到某个人身上,局面便会瞬间改变。郑方算了算,自己当前还算排在前十,不过和后面几位宗门之桂相差不多,掉到50以下,并不是不可能。
“第二轮辩战,按各位宗门之桂上一轮所获满意球由少到多,选择是否发起挑战,注意,不发起挑战又没有被挑战的,所得满意球就是第一轮所得数字。”乔不时适时宣布第二轮辩战开始,第一个进行辩战的,便是第一轮只获得1003枚满意球的宗门之桂。
“我是西灵域不服宗的不符酒干,挑战西灵域决胜宗的络子立海!”这位宗门之桂显然也明白自己的状态岌岌可危,当下毫不犹豫,直接发起了挑战。
发现这位不符酒干没有挑战自己,郑方还是有一些意外,毕竟,自己的漏洞在上一场明明白白显示了出来,这不符酒干居然没选择自己,显然是脑子不好。
不过这种事倒也不算出奇,毕竟灵界八域相隔遥远,每个域却又幅员辽阔,有时一个域之内的宗门之桂都不能相互了解,更遑论异域之间了。
这位不符酒干对郑方还是不太熟悉,而且见郑方前几**有秋风扫落叶之势,表现极为抢眼,既便明明露出了巨大的漏洞,那又何尝不可能是郑方故意留下的陷阱呢?
所以斟酌之下,还是选了同域的一位,虽然这位的表现也算不错,但双方差距不算太大,而且从络子立海出场以来的表现可见,这位典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只要自己激怒了对方,便极有可能从决胜宗抢下一块肉来,因此直接选择了络子立海。
听了不符酒干的叫唤,络子立海脸上露出愣愣的表情,似乎一时还没有消化掉自己已经被挑战了的信息,有些迟钝地漫步走到了殿前。
看着络子立海的模样,不符酒干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昂然抬起头来,辩战可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这位不符酒干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把剩下的满意球全部收上身,他就绝不放弃。
“立海兄,不知你对上善若水有什么见解?”不符酒干提出了自己的辩题。(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络子立海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本是人界经典中的内容,不过随着人界大能飞升灵界,在灵界开宗立派,传教授徒,许多人界的经典也在灵界流传开来,“道德经”作为人界修行的总纲,在灵界自然妇孺皆知,用来当作辩题,还算中规中矩。
只是已经摸到三境门槛的络子立海听着不符酒干的问题,那表情就像是从来没听过“上善若水”四个字似的,他愣愣地瞅了瞅不符酒干,木然摇了摇头。
看着络子立海的模样,观众群里顿时发出一阵笑声,不符酒干暗道不好,如果说之前络子立海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憨实,那么此刻不符酒干发现,络子立海在憨实的外表之下,其实是隐藏着一张狡狯的面目,他只是隐藏的很好,别人不易发现而已。
络子立海能够修行到今天,没听说过“上善若水”四个字,那是不可想象的,不符酒干提出这个辩题,表面上似乎是想与络子立海探讨经文,实际目的却是针对络子立海自从参加簪桂之试以来的憨实形象,一旦络子立海与他大谈“上善若水”,他的人设就会瞬间崩塌。
想象一个外表憨实的家伙在那里摇头摆脑地大谈经文经意,恐怕他话一出口,辩战便已经输了,观众便会认定络子立海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对这种家伙,没几个人会有好感,然后,不符酒干再因势利导,让观众对络子立海的厌恶增加,满意球自然就会投向自己。
却不料,络子立海既然敢以憨实的形象站上簪桂之辩的舞台,自然对于宗门之桂可能对自己发起的攻击心中有数,他这一招也有个名头,叫做装疯卖傻,此刻一亮出来,顿时便显出了威力,让杀气腾腾的不符酒干立时找不到落嘴的地方。
“作为二境大能,不至于到今天,连上善若水也没听说过吧?”不符酒干箭已上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问下去,他嘴角浮现起冷笑,将一丝尴尬悄悄掩饰了去。
“二境?什么二境?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究竟要做什么?”络子立海依旧是那副憨憨的模样,可一张嘴就立刻杀机毕现,他连续四问,直指不符酒干灵魂深处,气势不知不觉间陡然提升,俨然一副老实人遭遇暗算的形象。
“额……”在络子立海的强力还击下,不符酒干顿时就有些语塞,顺着络子立海的问题去回答,显然等于将胜利拱手相让,可想要继续对络子立海发起攻击,该怎么继续下面的问题,却又是大有讲究,他不禁陷入紧张的思考中。
“什么辩战?无非就是吵嘴罢了,你不过是想吵赢了,好进入下一轮,我说,那么麻烦做什么?咱们神界雄鸡,哪个不是靠手头功夫说话的,吵什么嘴?咱俩过过招就是,你二境,我也二境,比试一下便见分晓,赢了的继续,输了的滚蛋,咋样?”
络子立海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而是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赢得了场下观众一片赞许声,数朵满意球飞上了络子立海的袍服。
一听络子立海所说,不符酒干不惊反喜,他敏锐地抓住了络子立海刚才话里的漏洞。
“立海兄,你这就不对了,你明明知道二境是什么?却在那里装疯卖傻,这一场比的本就是辩才,你想比武,那得等你赢了这一场,到了下一场才成。立海兄,比试辩才,装疯卖傻可不成啊!”不符酒干连说两遍装疯卖傻,直接将络子立海的计谋公之于众。
“我去!你还说我傻?真傻的是你吧?居然问我上善若水?这么傻的问题你回家问问你儿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大家都是明白人,有种把你们不服宗的不服真经拿出来,咱俩讨论讨论,说什么上善若水?你不害臊,劳资还害臊呢。”
面对不符酒干异军突起的攻势,络子立海给现场所有宗门之桂们上演了一场堪称教科书一般漂亮的绝地反击,他巧妙地将话题扯回上善若水,利用不符酒干攻击自己的武器“装疯卖傻”,果断地将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傻瓜”冠上了不符酒干的头上。
从此刻开始,络子立海的辩论主题已经凸显,那就是证明不符酒干是一个傻瓜,至于不符酒干,他的主题自然是证明络子立海“装疯卖傻”,不过两者比较,无论从证明的难度和话语的简洁程度来看,络子立海已经初具优势。
“你还说你不是装疯卖傻?刚刚问你上善若水为什么在那里摇头,却不回答?我告诉你,这是簪桂之试的舞台,靠装疯卖傻是走不下去的,你应该对这个舞台保持应有的尊重!”感觉到了自己的被动,不符酒干提高了声音,继续强调络子立海的装疯卖傻。
同时,不符酒干巧妙地提到了簪桂之试,扯大旗作虎皮,增强自己的威力。
“特么的,劳资摇头那是耻笑你!觉得你特么太无聊,在簪桂之试问出这么傻的问题?你特么怎么做了宗门之桂的?我真正想不到,小时候是不是吃过朱砂丸?还上善若水,劳资觉得是你的脑子进了水!赶紧晃晃脑袋,听听是不是有水声?”
就算郑方到了此刻也不禁深深佩服起络子立海来,朱砂丸这个梗太厉害了,朱砂丸本是灵界的一种丹药,专门用于治疗小儿哭闹不安,后来发现,这朱砂丸竟有致傻的后遗症,所以被灵界全面弃用,但朱砂丸的恶名早已传遍灵界。
此时络子立海一经提起朱砂丸,顿时引来全场观众会心的微笑,再加上后面叫不符酒干晃晃脑袋的话,一个傻瓜的形象在络子立海的只言片语里便树立了起来,在观众眼里,不符酒干的脑袋一有摆动,那便不是晃也是晃了,傻瓜的病因、形象全出来了。
“你……”不符酒干彻底被络子立海打懵了,在他的印象里,络子立海始终是话语不多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簪桂之试的舞台,居然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起来。
“我什么我?还你你你的,话都说不利索,跑这儿折腾个什么劲?嫌自己脸丢得还不够啊!还不快给我滚下去!西灵域特么出了你这么个活宝,够倒霉的了!”络子立海一脸嫌弃。
“想想你爹、想想你娘,培养你也够不容易的,你就算不给爹娘挣脸,特么的也不能给他二老丢脸是不是?赶紧下去,赶紧下去,我告诉你,再不下去,以后没脸见人的就不是你一个了,怎么着?我说的话没听见还是脑子转不过来?”
“哪位长老帮下忙,把这位智商残缺人士扶下去,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真特么可怜。”抓住不符酒干露出的漏洞,络子立海顿时爆发出了强大的火力,试图依靠一轮狂扫,将不符酒干彻底拿下,一边的长老嘴角露出笑容,怜悯地看向不符酒干。
“我……”络子立海的语速并不快,说的话也简单明白,不符酒干就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这场辩战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迷乱之间,他甚至有些相信络子立海的话了,自己小时候是不是服用过朱砂丸?这事回家一定得问问。
“我什么我?晃晃脑袋,水声哗哗的,我去,你这智商确实有点着急。”络子立海也有些焦急了,这个不符酒干虽然一败涂地,可就是坚持着不下去,自己已经确立了胜局,可言多必失,两人继续坚僵持下去,却是大大的不妙,他只能祭起最后一招,走到不符酒干身边。
按照辩战的规矩,辩战双方是绝对不能有肢体接触的,而且作为约定俗成的习惯,辩战胜利者应该留在场上,只有失败者才会走下辩场。不过此时,不符酒干脑子已经陷入混乱,而络子立海又急于拿下这一局,所以不得不以身犯险。
“对,往这边来,赶紧走吧,有什么事下去慢慢想,在上面想不清楚。”他走到不符酒干的身边,冲边上指了指,示意他向一边走去。不符酒干眨巴着眼睛,晃着脑袋嘀咕着,他知道络子立海心怀不轨,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指引下了场。
他也确实是想好好捋一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络子立海的提议从这一点来说还是蛮吸引人的。看着不符酒干磕磕绊绊地下场,所有宗门之桂都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这特么打击太大了,特别是这打击还是一波一波的,在场上受了打击就算了,下去捋明白了之后,还得受一番打击,特别是对自己傻不傻这个问题,这不符酒干算是这辈子闹下心病了,簪桂之试的残酷性第一次展现在宗门之桂们的面前。
络子立海回到原位,又有一些满意球飞来,但是并不多,老实说,下面的观众也有些惊着了,不符酒干太惨了点,让大家不自觉对络子立海起了恐惧之心,再加上满意球原本剩的就不多,所以这一轮,络子立海虽然赢了,收获却并不大。
不过,络子立海依旧憨憨地笑着,似乎并未受到影响,毕竟他原来获得的满意球也不算少,基本能够晋升前50名,所以这些新增的满意球也就算锦上添花了。
“下一位!”随着考核团长老的高呼,下一场辩战又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直面诘难
一场场辩战继续着,郑方此时已经从担心其他宗门之桂的挑战中摆脱了出来,连着十几位,还没有一位向他提出挑战,但是满意球却在一只一只的消失,不知不觉,簪桂之辩已经进行了两天两夜,观众团也明显有些疲倦了,对于明显拖时间的辩论,嘘声响了不少。
“郑方师兄,郑方师兄?”郑方正在默算着全场还剩下了多少满意球,突然脑海中响起了轻轻呼唤的声音,他循声看去,却见赞臣多赤正眼神闪烁地看向自己。
“什么事?”郑方问道。
“郑方师兄,你还有神币没有?我感觉精神力有些不稳,想和你换一些。”赞臣多赤的语气惶急。郑方读过冯樵客给的资料,知道在簪桂之辩比试中,偶尔会出现精神力不济的现象,这是由于比试者精神高度集中所出现的问题,临时吸收神币倒是应急之举。
“我还有一些,你想用什么换?”郑方本来就对赞臣多赤的身份不太欢喜,如今虽然与他系出同门,但实际上也是竞争对手,没好处的事自然是不用提了。
“我这里有一些惊魂散,原本是想临辩战时服下应战的,可现在精神力不稳,再也不敢服了,我只想换3枚神币,你看好不好?”赞臣多赤急急地说道。
惊魂散可不是常见的药物,这种东西会在瞬间大幅提升服用者的精神力,是修行者破境时的重要辅助药物,平时在市场上,莫说3枚神币,便是300枚神币也休想买到。
不过,这赞臣多赤此刻提出交换,倒也说得过去,他的精神力已经不稳,那是万万不敢接受惊魂散的刺激,否则大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想来此刻赞臣多赤只能希求几枚神币,让自己的精神力稳定下来,世事有时便是如此,身藏万金,却没有一个馒头救命来得有用。
“好吧,怎么换?”郑方略想了想便应承了下来,倒不仅仅是因为学雷锋,做好事,一来这等交换他实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二来这惊魂散他确实有些用处。
就郑方本人来说,他一路晋升破境,除了灵石、神币等基础性的物资,很少用到灵药,实在是他的资质太过优异,但是其他人可并非如此,特殊学校如今进出灵界方便,但二境、三境,这些能够靠修炼晋升上去的境界依旧如鸿沟一般,每一境都拦下了许多人。
童洁二境眼看着就要到了破境的关头,如果有惊魂散辅助,原本五成的把握就足足可以提升到八成,对如今的郑方而言,童洁的境界恐怕是除了三界危机以外,最最关心的问题了吧。所以他听了赞臣多赤的建议,立刻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在宗门之桂中,缓缓靠在了一起,举手之间,郑方便用三枚神币换得了赞臣多赤的惊魂散,他的精神力绕着手中物事略一旋转,便确定无疑,当下急忙收了起来,心中却又狐疑起来,这赞臣多赤既是宗门弟子,怎么会神币这么缺的?
自己用精神力探查了惊魂散,不像是有假,赞臣多赤在这个时候,将这等好处送到自己手上,究竟有什么用意?难道他是想叫我自己服用?
郑方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惊魂散的所有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惊魂散确实对破境冲关作用巨大,尤其对人类来说,到了初境以上,精神力的优势不再明显,到了破境之时,有这药物帮着瞬间大幅度提高精神力,自然可以提供极大助力。
当然,服用惊魂散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精神力低迷,这个也是自然,不过破境之后,本就需要一段时间用于调理恢复,所以,这等后遗症倒是不算影响严重了。
莫不是,这小子想让我服用下去?可即便我服用了惊魂散,精神力大幅提高,谁和我辩战,恐怕都得好好掂量一下,而且听这小子的意思,这药也是留着辩战前服用的,难道他还希望我顺利过关,特么的,神兴教的心思倒是越来越不好捉摸了。
想了半晌,郑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想了,至于自己服用的事,他根本就没想过,在赞臣多赤与他提出交易的起始,他想的就是把惊魂散留给童洁破境使用,不管赞臣多赤是个什么意思,大不了自己簪桂之试结束之后,请宗内大能掌掌眼。
是好东西就留给童洁破境,不是好东西,大不了扔了就是,不过是三枚神币的交易,这个损失,即便是郑方,现在也不是很上心了,如此一想,郑方也就定下心来,把此事放在一边,继续关注起辩战的形势来了。
由于辩战开始都是由获得满意球较少的宗门之桂发起,所以几乎每一位宗门之桂都极为积极,想着乘最后一点机会多获得一些满意球,以此改变局势,这些宗门之桂大多也都是挑战本域的宗门之桂,极少有跨域挑战的,可能也是因为事先做过功课的原因。
东灵域的宗门之桂经过前一场簪桂之资,也只剩下12位,这12位已经有三位发起了辩战,不过对手依旧没有选择郑方,看来郑方对东灵域的宗门之桂来说,也是一个神秘的所在,难以捉摸,因而既便留下了漏洞,也轻易不愿发起辩战。
看着参加第一轮辩战的宗门之桂越来越少,郑方不禁暗暗焦急,他排在最后几位,轮到他时若是没有人挑战,他能选择的余地就非常少了,莫不成自己这一轮辩战要轮空?
正在这样想着,却见东灵域的一位宗门之桂应声而出。
“我是东灵域礼神宗尹哞,挑战摘星宗郑方师兄!”这位宗门之桂朗声宣布。
“终于来了!”郑方心中暗道,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缓缓自宗门之桂中走出,来到场上。
“郑方师兄,上一场簪桂之资的比试中,你在最后反复提到了三界危机,我不明白,你凭什么就断定三界面临着危机?如果只是像你上一场那样捕风捉影,仅仅因为一些自然异象,就草率地断定三界有危机,恐怕有杞人忧天的嫌疑吧?”尹哞待郑方一战定,立刻发问。
率先发问是挑战者的一项特权,尹哞毫不意外地利用了郑方上一场留下的漏洞,礼神宗,东灵域的傻子都知道,这个宗门背后是神兴教的势力,是神兴教插手东灵域宗门事务的一根楔子,摘星宗正是因为对礼神宗的容忍,才换得了与神兴教在东灵域和平共处的机会。
这位尹哞不出所料地在三界危机上对郑方发起挑战,郑方下意识便要采用都德大教导的**予以应对,然而,他就在要张口时,突然眉头一皱,想起了几件不寻常的事情。
首先,神兴教自然是知道三界危局这件事的,既然如此,还让手下宗门之桂进行挑战,难道仅仅是因为辩战的策略,自己留下的这个空子容易钻?难道就不怕这是自己埋下的大坑?东灵域其他几个宗门之桂都没有挑战自己,这个神兴教的尹哞凭什么居然敢来?
再者说,刚刚与自己交换惊魂散的赞臣多赤可也是神兴教的人,若说尹哞事先没有与赞臣多赤有过接触,郑方可不敢相信,难道赞臣交换给自己惊魂散,是让自己现在吃了,好叫尹哞当炮灰,然后乘着自己精神萎靡,那赞臣再来挑战自己?
计划是不错,可劳资要把惊魂散吃下去才成啊,劳资不吃,你有什么办法?这神兴教究竟布了什么棋面在等着自己呢?说到下棋,自己上一场犯了错,不可能没有反思,也不可能没有准备,这尹哞直愣愣地撞将上来,难道特么的是排雷的干活?
自己来到簪桂之试,目的就是三界危局,比试中对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究竟应不应该?自己难道一切都要听都德大,一个赌棍的安排?
自己已经有1700多满意球落袋,这次簪桂之辩,大家的球数都极为接近,哪怕到现在,也不敢轻言自己就已经落到了50名之外,自己要不要冒一个险,三界之危难道不是三界每一个人的事情?自己有什么必要再去回避,而不是直接面对?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敢还是不能回答?或者是因为在簪桂之资上,你只是为了获得资格,所以危言恐吓?难道说欺骗就是你们人类惯用的伎俩?”看见郑方欲言又止,尹哞不失时机地对郑方发起了激烈的攻击。
一连串的问题隐隐将“骗子”这个人设套在了郑方的头上,如果郑方继续沉默下去,下一个回合尹哞必然会用语言将“骗子”这两个字牢牢钉在郑方的额头,再也难以摆脱。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中透着紧张,尹哞的挑战与问题将昏昏欲睡的观众再一次刺激了起来,他们饶有兴趣地盯着郑方与尹哞,少数观众嘴角甚至露出玩味地笑容,都德大紧张地不停**着最后一个盒子里的满意球,还剩50个,他打算全部扔给郑方。
“你知道三界运转靠着什么力量的推动?你知道魂飏城的流星雨已经延续了多少年?你知道北灵域的冰雪融化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在你所见以及精神力能够到达的极限视野之外,又有多少异变在悄悄地发生?”郑方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将直面三界危局的诘难。(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虎头蛇尾
随着郑方的回答,观众席里响起了一阵嗡嗡声,人们猜测郑方会做出各种回答,无疑猜中这一种的最少,他们惊讶郑方居然会选择迎难而上。
“呵呵,你提的这些问题我确实都不知道,还请郑方师兄不吝赐教。”尹哞难掩吃惊的表情,同时也有一丝丝的庆幸,显然,郑方选择了一条困难的辩战之路,尹哞将球踢了回来,其实战略就已经明显了,他将抓住郑方接下来解释的每一点漏洞进行攻击。
这就是都德大曾经提醒郑方尽力避免的,尽量不要陷入无休止的解释之中。
“你的问题其实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看法,大家坐在自己的家中,不相信房子会在瞬间倒塌,大家住在江河湖泊的边上,不相信自己的家园会在顷刻间被洪水淹没,然而不会吗?地震、洪水会因为我们不相信,就不发生了吗?”郑方没有理睬尹哞的陷阱,自顾自的说道。
这个方法便是都德大教导的东拉西扯,郑方用先声夺人先将气势拉回来一点,接着便用这东拉西扯继续扩大自己的优势,只不过建立的基础依旧是为了说明三界危局。
“生活在崖壁下的,崩石、泥石流就更是不用多说了,我想在这里告诉你以及诸位尊敬的观众团成员,我们其实时刻生活在危机之中,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选择视而不见罢了,因为我们没有好的办法去规避,正像我们无法猜测地震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洪水会在什么时候掀起,而崖顶的那块落石会在什么时候落在我们的头上。”
“郑方师兄,我提醒你,你所说的并不属实……”尹哞发现郑方正在通过一大串似是而非的说理扳回逆势,顿时就坐不住了,立刻扬声反击。
“我知道!一旦我们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地震,什么时候会有洪水,什么时候落石会掉下来,我们会怎么办?请你作为一个正常的灵人告诉我,作为一个正常的灵人,会怎么办?”郑方用比尹哞更高的声音强行夺回了话语主导权,同时硬塞给了对方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尹哞不得不回答,那么接下来主动权便要易手了。
“郑方师兄,我要告诉你,我不会回答你这些弱智的问题,作为一位正常的灵人,我要请问你,这些与你所说的三界危局,有什么关系?请不要用你那骗子的逻辑来绑架我们大家!”尹哞显然不愿束手就擒,他挣扎着向郑方发起了反击。
“什么关系?很简单,因为这些危机与三界危机一样,都在威胁着我们的生存,你既然不愿意做一个正常的灵人,那么我就代表正常的灵人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并毫不弱智,我们会回避危险!如果事先知道地震,我们会躲开,如果事先知道洪水,我们会迁徙……”
“如果事先知道崖顶的石头会落下来,我们会事前避开。相反,明知道有危险,依旧端坐不动,甚至喋喋不休,视危险而不见,我想,整个灵界恐怕只有尹哞师弟会做得出来的,那也难怪,尹哞师弟刚才已经否认过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灵人。”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哄笑,郑方不失时机的开始在尹哞身上种上“不正常”的人设。
“郑方师兄,我很为你们人类的智商担忧,这片大地哪块地方你敢说不会发生地震?你敢说那条河岸不会发生洪水?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可能,人们就躲避,就迁徙,说我不正常?我想说不正常的恰恰是你,你的所有论点彻头彻尾地不正常!”
尽管尹哞的话语慷慨激昂,但是观众席上熟稔辩战的观众们都不禁暗暗摇头,尹哞在一句话里,给郑方冠上了好几个人设,又是智商不足,又是不正常,而将原来已经建立的骗子这一人设淡化了,这是辩战中的大忌,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已经色厉内荏。
“说你不正常你还不服气?”郑方冷冷一笑“借用你的问题,这片大地上,也没有哪一座山崖不会崩塌,那是不是意味着住在山崖下的人家就必须一直心安理得的住着?正常的人会得出正常的概念,危机来临总会有时间上的概念。”
“这就好比人总有一死,难不成,因为人终究要死,所以人就干脆不要出生了?不正常的人总是不可理喻啊!”郑方的话再次激起观众席的笑声,都德大适时扔出了一串满意球。
“你不要用你那骗子的逻辑来偷换概念,你所说的三界危局与你说的事情根本毫无关系。”尹哞终于明白过来,再次回到了骗子的人设上,只不过时机已经离他远去了。
“任何概念都必须和对等的人,才能说得清楚,像你这样不正常的人,就只能用不正常的逻辑来对待,对于我们尊敬的观众团来说,事情清楚明白,作为三界危局本身,是明白清楚地存在着,关键是,这个时间概念是不是到了我们必须要注意的地步。”
郑方的话再次获得了观众们的颔首,这话没毛病,既便再不赞同三界危局说法的观众,也不能不承认,作为一种危机,三界危机的存在是必然的,大家仅仅是对这危机何时会来到的看法不同而已,不能因为时间很久就否认三界危机存在的必然。
“骗子永远都会用危言耸听为自己制造机会,以你的意思,三界危机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是吧?”局势的被动使尹哞不得不放弃自己坚持的一部分阵地,选择在一定程度上同意郑方的意见,希图在收缩防线后,再对郑方进行有力一击。
“当你感觉四周温度提高的时候,你还会将棉衣穿在身上吗?当敌人的刀剑已经出鞘的时候,你还会以为敌人只是拔出刀剑来看看锋刃,并没有劈向你的意思吗?”尹哞的问题来得正好,他将郑方再次从被迫解释的泥潭中释放了出来。
“就像上一场一位观众说的,北灵域已经变成北灵海了,而据我所知,已经有灵界的五境以上大能陨落在人界的大裂谷,这些还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吗?还要不正常地坚持自己的观点,以为灾难离我们很远吗?”郑方的话引起观众席一阵窃窃私语。
“想一想魂飏城的流星吧,几千年了,它若不是消失就必然引发更大的灾难,大家告诉我,魂飏城的流星消失了没有?”郑方扬声问道。
“人界的二境已经守在大裂谷的外围,为了三界危局而努力了,你们这些二境又在做些什么?就只能在这里侃侃而谈吗?睁大眼睛,走出去,你会发现越来越多三界危局的征兆,而不是需要我在这里振臂呐喊,地震、洪水、落石,只会有它影响范围内的人受灾……”
“可对于三界危局,我们每一个人都逃脱不得,都将面临生死的挑战,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站出来,为拯救三界危局出一份力,为我们自己的生存争取一份可能!”郑方一鼓作气将心里的话倾泻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今天还是冲动了,暴露了许多不该暴露的内幕。
但是他不后悔,他不能再让大家蒙在鼓里了,多一个相信的人,就多一分力量。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该怎么拯救你所说三界危局呢?”此时此刻,尹哞居然冷静了下来,脸含微笑接着问道。
“找出制造这三界危局的势力,让这势力成为三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联合所有的力量,将这股危害三界的势力彻底消灭了去!”郑方扬声回答,一边答他一边心里渐渐地泛起疑惑,自己这一场似乎进行得也太顺利了吧。
“你既然标榜自己已经掌握了三界危局的情况,是不是心里已经知道破坏三界的究竟是什么势力了?”尹哞依旧没有发动攻击,反而颇有兴趣地接着引导郑方往下说去。
“碧霄殿,这就是数千年前引发魂飏城流星雨的罪魁祸首,今天,也正是这个势力在千方百计,毁灭三界。我相信,只要我们消灭了碧霄殿,面临的三界危局也将彻底解开。”郑方在尹哞的诱导下,终于一口气将碧霄殿提到了台面。
听到郑方振振有词地指控,观众席上终于响起了一片嘈杂声,大部分观众并不清楚碧霄殿是个什么东西,毕竟,碧霄殿的层面太高,一般只有五境以上大能才会有所接触,对于普遍只有二三境的观众来说,碧霄殿还是显得过于神秘。
“碧霄殿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听你的意思,看来以后真得小心这个势力了。”尹哞意外地没有再向郑方进攻,反倒似乎被郑方提醒了似得,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阵,才抬起头证实了郑方的说法,旋即微笑着冲郑方行了一礼。
“郑方师兄深谋远虑,考虑的都是拯救三界安危的大事,尹哞再与师兄比拼下去,倒显得尹哞气量狭窄,不顾大局了,尹哞甘拜下风,这就告退。”说着话,尹哞冲着郑方微微一笑,便即主动退了下去,这一主动认输在大家纷纷念叨碧霄殿之下,倒是不显得有多突兀了。
尹哞的这个表现,却让郑方大为错愕,他心里明白,自己选择了直面三界危局的应战方法,实际上确实是漏洞多多,尹哞如果强行挑战,自己绝不会赢得这般轻松,尹哞的表现堪称虎头蛇尾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刻意相助
“郑不讳先生让在下替他向郑方先生问好,希望日后大家多有合作的机会。”就在郑方狐疑之时,脑际传来尹哞的传音。郑不讳的手下?
莫名盯了尹哞半晌,郑方尴尬地笑了笑,走去了一边,这一轮他居然得到了60多只满意球,虽然其中50只都是都德大的贡献,但也算收获不小,离顺利过关更进一步了。
郑方过后,很快第二轮辩战结束,经过紧张统计,郑方获得的满意球达到1790多只,已经名列第三,仅比万方域乾坤宗、北灵域飞雪宗两位宗门之桂略低一些了。
紧接着开始的第三轮也就是最后一轮辩战,经过两轮之后,场中满意球仅剩下1000多只,理论上来看,已经无法左右晋级形势,许多观众如都德大之类,满意球已经用完了,除了50名以下的宗门之桂还想着最后翻盘,其他宗门之桂基本都采取了保守的战略。
于是,这第三轮又成了拖延时间最厉害的一轮,挑战者急于分出胜负,可被挑战者步步为营,扎扎实实地与挑战者摆事实、讲道理、论家常,往往一场辩论下来,竟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不知不觉,簪桂之辩竟已持续了六七天。
可随着50名以下的宗门之桂辩战完毕,后面的速度又迅速加快起来,为了确保自己能够获得满意球,50名以下的辩战往往选择的对手也是50名以下的,这就导致到了50名以上,只要算出自己已经进入前50名,宗门之桂往往就会放弃挑战。一时间大殿里放弃之声不绝于耳。
估摸着自己获得的满意球,郑方确信自己进入下一轮已无悬念,也就把心放了下来,他正在琢磨那尹哞好端端地送自己一场胜利有什么玄机之时,忽听自己的名字被报了出来。
“东灵域摘星宗赞臣多赤挑战摘星宗郑方!”郑方错愕地往前看去,只见赞臣多赤站在那里瞅着自己,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特么赞臣在搞什么鬼花样?”郑方心中恼火,有意不应战,又觉得折了自己的威风,当下略皱了皱眉头,缓缓向前走去。赞臣多赤与自己一样,已经笃定进入了前50名,此时发起对自己的挑战,郑方觉得真正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就算是以为自己服了惊魂散也没有用嘛,自己可是已经稳稳进入下一试,你赞臣多几个满意球、少几个满意球有毛用?再说了,自己就算是精神萎靡了,你小子也未必是对手。
带着一肚子不快走上前去,却见赞臣笑眯眯的冲自己拱了拱手。
“郑方师兄,赞臣与师兄系出同门,不敢在这里提挑战二字,只是方才听得师兄一直在说那碧霄殿之事,师弟听说碧霄殿殿主叫做黄不吝,却不知师兄了解多少?”赞臣问话一出口,郑方不禁恍然大悟,莫不是赞臣也如尹哞一样,送球来了?
赞臣这模样,摆明了是要将三界危机的话题进行下去嘛,这小子是真送球还是假辩战,倒也不能轻易便下了结论,且往下再看一看。
这般想着,郑方便也微微一笑,就着赞臣的话头往下说去,这一次,话题就更加深入了,十二府主的恩怨也第一次出现在普通灵人的认知里。
“既然毁了三界,三界府主也得送命,你们说的那黄不吝岂不是一个疯婆子?自己找死?”观众席里一人听得不耐,朗声问道。这问题郑方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听得观众提问,不禁语塞,却见赞臣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观众的问题。
“不错,这黄不吝就是个疯婆子,早在本届三界十二府主重聚的时候,就有府主发现这黄不吝不大对头,说话疯疯癫癫,对三界充满仇视,据其他三界府主猜测,这位黄不吝应该是成长过程中受过什么巨大打击,因此形成了反三界所有生物的人格。”赞臣侃侃而谈。
听着赞臣的话,郑方都惊了,连反三界所有生物人格,这么严重的人设都提了出来,看来这次赞臣多赤是有备而来啊,这是捧着举着为自己成事呢,这事他之前还真没想到。
“这种事不是应该那些五境以上大能去烦恼吗?和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米有啥可说的?”又一位观众在下面大声发问,这个问题其实代表了大部分观众、甚至可以说代表了绝大部分低境修行者的呼声,老实说,天塌了,个子大的上去顶着这种观念,不仅在人界,在三界都有不少拥趸。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看了眼赞臣多赤,郑方主动将问题揽了过来。“首先是,三界毁灭,不仅那些五境以上大能要陨灭,我们这些低境修行者也不会幸免,所以,这件事与我们息息相关,并不是视而不见就可以躲得过去的。”
“其次,在座每位观众,其实身后都有着家族、宗门以及斋堂司府域的势力,每一个势力的后面,都有着五境以上大能的身影,刚刚赞臣已经说过了,碧霄殿的实力巨大,仅仅依靠一个、两个大能是绝难与之抗衡的,所以需要神界每一个家族,每一个势力联合起来。”
“而这种联合,离不开你们的支持。最后,无论是低境还是五境以上的大能,在对抗碧霄殿的这场斗争中,都有各自发挥力量的地方,就譬如我们人界,在大裂谷外围担任警戒、封锁任务的,就是二境,而我作为四境,则来往三界,联合力量。”
“至于五境以上大能,则是承担着关键时候给予碧霄殿致命一击的使命。”郑方说道。
“正像我在与尹哞师弟辩战中所说,灾难来临之际,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位置,我们不仅需要上阵杀敌的,还需要照顾妇孺的、后勤支援的、摇旗呐喊的,只有在三界形成对碧霄殿痛打落水狗的形势,我们才有可能彻底消灭敌人,拯救三界危机。”
听了郑方所说,观众席一时都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才有一个雌儿举起了手来。
“这种事我们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也做不了主,只有回去征求家族雄鸡的意见。”那雌儿怯生生地说道,老实说,她原本以为这一趟过来就是游山玩水,看个热闹,没想到居然提出这么严肃的事情,顿时就没了主意。
“当然,我们也没有今天便让各位身后的家族就拿定主意的意思,其实,此次宗门大比,有意针对碧霄殿的诸多势力都将云集玄冰神殿,到时候,自会有五境以上大能坐镇,拿出主意,拯救三界,至于我们,理当在这一危机之下,尽一份力便是。”郑方笑道。
“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的这位郑方师兄便身怀十二府主令牌之一,与那黄不吝便是天然的生死对头,诸位,支持郑方,便是支持反抗碧霄殿的大业,便是拯救我们自己!不管你们是怎么看的,我赞臣多赤作为郑方的同门师弟,是坚决支持他的!”
赞臣多赤这番话,大大出乎了郑方的意料,他居然就这样把郑方的身份泄露了出去,也将郑方推向了风口浪尖,这事情若是没有赵不败的思虑谋划,打死郑方也不会相信。
观众席再次发出潮水般的议论,剩下的满意球一股脑儿地扔了上来,大部分给了郑方,也有小部分丢在赞臣的身上,赞臣多赤冲郑方微微一笑,缓缓走了下去。
再看向观众席,郑方发现观众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多有不同,唯有都德大目瞪口呆,如丧考妣,郑方暗忖,这都德大定是知道,下面自己的赔率怕是会大大的改观,一匹黑马硬生生变作了白马,都德大希图从自己身上大发一笔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簪桂之试第二场簪桂之辩便在这既凝重又略带些莫名地气氛中结束了,所有八宗的宗门之桂不出意外,齐齐跻身第三试,这一届注定不会有小宗的弟子脱颖而出了,毕竟,八宗弟子的境界摆在那儿,第三试簪桂之比的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乔不时最后宣布休息一天,然后进行簪桂之试的第三试簪桂之比,这簪桂之辩连续进行了七八天,大家一个个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离开大殿,结果却又堵在大殿口出去不得,一时间冰极殿的大门内外挤满了人。
郑方见场面有些混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挤过去看热闹,就听门口人们议论纷纷,却原来是宗门第二批人员到达了,这一次来的人员极多,郑方挤出冰极殿门外,只见远处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跨域飞舟正破空而来,而近处也正有一艘艘跨域飞舟在下着乘客。
先期抵达的长老团正引领着一**新来的人员,前往玄冰神殿各处安歇,郑方发现也有人往冰极塔这边来,看来这次来的人太多,其他地方已经不够住了。
“郑……你是……郑……”郑方正在那里看得起劲,身边突然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这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好生耳熟,郑方转过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达萝莉,你……你咋跑这里来了?”郑方发现和自己说话的正是他当年在魂飏城的属下达萝莉,几年不见,这雌儿居然也有了三境的修为,正懵懵地看着自己,郑方见达萝莉一副不敢相认的模样,旋即反应过来,当年他在魂飏城可一直都隐藏着相貌。(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苦苦追随
这达萝莉定是通过精神力锁定了自己,可看着相貌却是不敢相认,毕竟当年自己在魂飏城,可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灵人帅哥,不像现在,是个丑怪的人类模样,呸呸呸!什么丑怪的人类?劳资现在也很帅,好吧,要不还能参加狗屁的簪桂之试?
“怎么?不敢认了?看见首领了,还不行礼?”郑方乐呵呵地道,达萝莉眨巴着眼睛,终于确定在了郑方的身份,那身子顿时就软将了下来,斜斜地依靠在郑方身上。
“我终于见着你了……”说着话,达萝莉居然哭出了声。这下子吓得郑方也没法好好看热闹了,只得转过身来,揽住达萝莉,将她拉向一边,免得自己也变成被人看的热闹。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赶紧和我说说……”郑方这话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引动达萝莉回忆起往事,哭得就更来劲了,郑方好生劝了半天,方才将她劝得安稳了一些。
听着达萝莉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讲述,郑方才知道,他回宗门两年后,达萝莉终于完成了魂飏城的任务,只是当年一起搏命的能必达、索斯乃却是先后都殒命在了魂飏城。她得了郑方的嘱托,顾不得悲伤,从魂飏城赶到了东灵域,最后找着了摘星宗。
由于达萝莉已经完成魂飏城任务,却是无法再成为摘星宗的弟子,而进入摘星宗做一个杂事长老,她的境界又明显不足,若不是她提出了郑方的名字,只怕当时就被赶出了摘星宗,不过提了郑方的名字,用处也不大,毕竟那时郑方不在宗门,连收留她的人也没有一个。
达萝莉也没处可去,最后只能赖在宗门内干些洒扫的打杂之事,替宗门弟子完成任务,挣些零星神币,勉强度日,好在不久她便被宗门一位青衣长老看中,将她留在手下,又带着她出宗做些任务,日日教导与她,她才得以又重新修行起来。
这次前来玄冰神殿,却是她不久前晋升三境,那位青衣长老便帮着她入了宗门,成为宗门蛰伏堂的一位管事,这才接受任务来了玄冰神殿。
她每次回宗门都会打听郑方的下落,却不料总是与他阴差阳错,不得见面,这次也是听说郑方也在玄冰神殿,她一下飞舟便四处寻找,这才终于让她找着了。
听了达萝莉所说,郑方一边感叹,一边又觉得有些不快,所谓蛰伏堂,在摘星宗的名目其实还不错,但干的却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多是当探子或是内应,多半没什么好结果。
不过他转念一想,那些探子、内应大多都是未成年时培养起来,像达萝莉这般的,估计也就是在宗门做做管理的事情,倒是不见得有多少风险,这样一想,心下便也放松了。
“你到多久了?可安排了住处?”郑方问道。
“我到了快一天了,找你找了好几次,后来听说你在参加簪桂之试,我就跑来这里等你了。已经安排了住处,就在冰成塔那边。”达萝莉道。
“冰成塔?那里不是住着各域的府主、域主吗?本就不大宽裕,还把你安排去那里住?搞什么鬼名堂呢?”郑方一听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没……没什么……”达萝莉见郑方不快,顿时就紧张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看见达萝莉的神情,郑方益发感觉出不对来,当下沉声问道。“我和你说过,摘星宗宗主是我师父,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替你摆平去。”
达萝莉听得郑方这么说,禁不住又哭了起来,郑方只得捺下性子,好生安慰,心中嘀咕,当年达萝莉在魂飏城,也算是雌儿中的巾帼英雄了,四境的紫月落也敢当面顶撞,如今见了自己,怎么变成水做的一般,只管哭个不休,哪还有当年半点的英武之气。
劝了半天,方才明白,达萝莉来这玄冰神殿是领受了任务的,便是赢得最好是域主,起码也得是府主的欢心,从而嫁入相应的府、域,成为摘星宗的一道暗棋。不过这任务也不是勉强的,如果没有域主、府主看中她,到时候便随着宗门参会人员再回宗门就是。
听得她这般说,郑方立刻将前后的事情全部想通了,心下顿时大为恼火,禁不住便要去找师父霓生理论,可他毕竟不是当年的鲁莽小子,转念一想,便明白这对达萝莉来说,倒也不啻是一条不错的安置。
毕竟对达萝莉这样的灵人雌儿来说,能成为域主夫人、府主夫人也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只是灵界哪个府主、域主不是三妻四妾的,却不知达萝莉愿不愿意。
“你不用担心,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我才不会让那些府主、域主看上我的。”见到郑方凝神沉思,达萝莉噗嗤一笑,显是以为郑方醋性大发,赶紧向郑方解释。
她这一解释,不禁让郑方悚然而惊,这达萝莉对自己牵肠挂肚的,一门心思全在自己身上,可自己与她怎么可能?摘星洞里现在就坐着一位大神呢,这个带回去,岂不是找打?
“额……若是遇上顺眼的,你也不妨……”郑方如此一想,顿时全身起了一层冷汗,不知不觉便随口劝解起达萝莉。
“你胡说些啥呢?我才不愿去当那些大人物的玩物。”达萝莉白了郑方一眼,拳头轻轻在郑方胸口砸了一下,她遇见郑方之后,虽然哭哭啼啼,倒是将这些年的苦楚一股脑哭了出来,此刻心情大快,以为郑方在与她说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那什么,也……也不要一概而论,据……据我所知,那些域主、府主也不都是坏人……”郑方给达萝莉这不是表白胜似表白的话语动作弄得尴尬至极,只得吞吞吐吐地接着劝解。
“你怎么啦?是不是刚才的比试伤着了?”达萝莉瞅了瞅郑方,疑惑地问道。
“嗐,谁能伤得了我?那个,你不觉得这次见面我和以前有什么变化?”郑方见两人脑回路不在一个频率上面,赶紧转换了话题,试图让达萝莉意识到他们两人不是一个种族的问题,这条鸿沟着实巨大,这小丫头只要意识到了,只怕就不会再有其他想法。
“变化?哦,你应该四境了吧?我看不出你的境界,你最起码四境了,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我以前破境了以后,就会想,假如见了你,比你的境界高了怎么办?后来我就告诉自己,你在魂飏城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被我超过的。”达萝莉咯咯笑了起来。
“和境界没关系,你不觉得我的外貌变化了吗?你刚刚见我时,不是连认都不敢认?”达萝莉天真的模样叫郑方有些着急,干脆点明了说。
“唔,开始是有一些不习惯,不过,你的气息还是那个气息,你知道吗?一感受到你的气息,我的心立刻就安稳了,就和在魂飏城一样,你不在军团的时候,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只要一感受到你的气息,我就觉得再没什么好怕的了。”达萝莉看向郑方,话语甜蜜。
“我去!越说越离谱了!”郑方心下暗忖,老实说,郑方也挺矛盾的,他只要坦白告诉达萝莉自己已经有女友了,照达萝莉那对灵人三妻四妾痛恨的模样,八成便会舍自己而去,但是事情也难说得很,毕竟灵界三妻四妾普遍,达萝莉倘若不管不顾,他还真有点棘手。
另一方面,毕竟达萝莉牵挂了自己许多年,这骤然见面,就说出那伤人的话来,也特么不太合时宜,过些时日,待达萝莉情绪平复了下来,只要在返回摘星宗之前与她说明白了,便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簪桂之试还没结束,后面还有八宗大会,回去的时间早得很。
这样想着,郑方也就没有再去试图向达萝莉挑明什么,而是详细问起了二人相别之后的事情,包括能必达、索斯乃的死亡情由以及郑方有印象的其他当初前哨军团成员的下落。
两人正聊得投入,突然一股股淡淡的威压自天际缓缓而至,这种威压并不强烈,也没有那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感,只是让人不自觉地凝重起来,像是有某种预料之中的重大事件要发生了一般,既叫人期待又让人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五境以上大能!”郑方敏感地提醒了达萝莉一句,领着她出了冰极殿,此时,玄冰神殿里里外外忙碌的人群全部静止了下来,他们齐齐看向远处天际,这既是五境以上大能到来前所引发的心理反应,也是大家自觉的向五境以上大能表示尊敬。
“最起码有五、六十位……”郑方的语声微微颤抖,越是境界提高,他越是能感受到五境以上大能的强大与可怕,他不是没见过五境以上大能扎堆的情况,可是在摘星宗里摘星五友见他,都有意收敛着起息,使他就如同和普通人接触一般没有任何不适。
可是此刻一位位五境以上大能,身形未现,那威压就已经远远传递了过来,“这是示威还是想传递什么讯息?”郑方心下暗暗猜测,他看见一边的冰凝塔,那一直封闭的大门也已经打开了,霓生等八宗宗主全部走了出来,遥遥看向远方。
几乎在同时,郑方感觉身后也有一道道威压同时升起,与远方遥遥呼应。(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群英汇聚
已经到达玄冰神殿的各域域主以及五境以上的府主齐齐放出了自身的威压,灵界八域,每域多则九府,少则七府,既便不是每一位府主都是五境以上大能,但是合在一处,依旧胜过了宗门,这边气势一起,便隐隐有压过来客的一头。
“这可是我神界宗门的宗门大比,各位域主、府主在这里张牙舞爪,这是想反客为主来了?”远处仿佛闷雷般的一个声音滚滚而来。
“没有没有,纯粹是欢迎而已,我等也是受各位威势激发,你们到了不妨问问,我们先期而来,住进玄冰神殿,可曾引起半分轰动?”郑方背后一个声音回答,赫然便是赵不败。
赵不败已经到了玄冰神殿?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郑方心下暗暗吃惊,却又恍然,他们第一批抵达之时,就发现神兴教的惠源景已经到了,不难猜测,作为东灵域的府主,又是神兴教的高层,五境以上的大能,如果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要过来,他那么巴巴地赶来做什么?
“老赵,你好意思吗?又是当域主,又是弄神教,你是越过越回去了,身为十二府主,你还有什么得不到,求不来的?居然弄那么些虚头在身上?”远处一个声音昂然相问。
“这你就不懂了,劳资打了一辈子的架,明白了一个简单至极的道理,那就是打架比的就是人多,劳资当年也以为凭着自己一个人,便可以打得三界拜服,后来差点没给人打死,等劳资纠集起了这帮势力,还别说,真没哪个畜生敢打劳资的主意了。”
赵不败乐呵呵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远处声音对他充满了嘲讽而有丝毫动怒。
“弄了半天,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你当域主,建神兴教,为的就是打架的时候不吃亏?”远处的声音恍然大悟般说着。“照你这个说法,那老夫岂不是已经死去活来无数回了?”
“劳资和你没法比,你是出了名会逃蹿的,打不赢,走还是走得掉的,不像我,打不赢便只有等死,其实,我们三界府主有许多都不如你。”赵不败说着话,突然有些萧索起来。
“你就不用谦虚了,真论起打来,你老赵根本就不用逃蹿。”那声音见赵不败语气变化,竟又安慰起赵不败来,随着两边语声暂歇,只见一艘艘跨域飞舟自远方天际遥遥而来。
随着一艘又一艘飞舟降临,整个玄冰神殿内外,响起震天般地欢呼声。
一声声“欢迎老祖宗!”的呼声响起,八宗以及灵界其他宗门的五境以上大能纷纷自跨域飞舟中落下,郑方发现,这些五境以上大能的跨域飞舟居然是能随手收放的。
只见五境以上大能跃出飞舟,在空中飘飘摇摇之际,手掌轻挥,那一艘艘跨域飞舟便迅速变小,最后被那些五境以上大能收入掌中,揣入袖里。
看着这些,郑方不禁暗暗点头,当初他只看见惠源景一位五境以上大能的飞舟,显是这位刚升五境以上不久,还没准备那能大能小的跨域飞舟。正这般想着,郑方只见一艘跨域飞舟临近,老祖宗嬴星与景剑人、冯樵客、方丰年一起跃出飞舟。
“欢迎老祖宗!”玄冰神殿内外的摘星宗弟子、长老,包括那霓生在内,齐齐轰然拜倒,郑方和达萝莉也急忙拜了下去,八大宗门五境以上大能齐齐汇聚玄冰神殿,几乎所有的人都拜倒在雪地上,兀自站着的宗门以外前来观礼的灵人寥寥可数。
想到荷仙子、栾棋叟已经殒命在大裂谷,郑方一边拜倒也是一边脸色暗淡,更觉肩头责任沉重,虽然距离遥远,他也感觉老祖宗一行人神情严峻。
各位宗门大能抵达,有的相互寒暄,有的闷头而行,有的招呼门下弟子长老起身,有的心事重重,对弟子长老视若无睹,这一行大能穿过玄冰神殿大门,齐齐走向凝冰塔,看来是想一起入住在那里了,八宗门下弟子长老也纷纷涌向凝冰塔大门,像是等着召见一般。
“各宗弟子长老自行其是,若有召见,会有传信通知,不得拥聚一处,影响通行!”一位飞雪宗长老在凝冰塔外扯着嗓子叫唤了许多声,人群才渐渐散去了。
郑方正寻思着送达萝莉先回冰成塔住下,却不料他陪着达萝莉刚刚绕过冰极塔,脑际就传来霓生的声音。“郑方,速来凝冰塔,老祖宗要见你。”
接了霓生传音,郑方不敢耽搁,他与达萝莉说明了事由,和她草草分手,自己匆匆赶去凝冰塔,在大门前便有长老引着上塔,过不多时便到了嬴星在凝冰塔的房间。
进了房间,只见房中嬴星、景剑人、冯樵客、方丰年、霓生,都正沿墙盘膝而坐,见了郑方走进房间,嬴星与霓生不约而同地冲郑方点了点头。
“你簪桂之试前两场的成绩我已知晓,你做的很不错。”嬴星淡淡地说道。
“老祖宗,荷仙子、栾棋叟他俩真的……?”郑方忍不住问道。
“打仗嘛,总会有死人,这次是我失算了。”嬴星面容惨淡地点了点头,“原本我还想隐瞒一二,你既然在簪桂之辩中把话说开了,我也就懒得遮掩了。”
“既便我摘星五友只剩三人,也不容那帮目光短浅的小觑了。”冯樵客恨恨的道。
“我……我难道又做错了什么?”郑方听见嬴星话里有隐隐的指责之意,而冯樵客的语气也大是不善,顿时便有些忐忑起来。
“这事怪我,没有事先和你打好招呼,八宗之间,互为竞争关系,我们宗门原有6位五境以上大能,除去乾坤宗,我摘星宗在实力上稳居八宗第二,自从知道了荷仙子、栾棋叟身亡,飞雪宗、决胜宗等二流宗门就隐隐有了与我宗门分庭抗礼的心思。”霓生说道。
“不说飞雪宗、决胜宗,便是我东灵域的礼神宗、东照宗之流也在蠢蠢欲动呢。”冯樵客眉毛一挑,略带愤恨地轻蔑说道。
“宗门之争,本就弱肉强食,这些且不去说他,如今这些宗门尚没有什么明确的举动,霓生你要发下话去,门下弟子、长老若遇挑衅,尽管放开手去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示弱。”嬴星说道,其他几位除了冷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的景剑人,均都点头赞同。
“目下最关键的,就是你们二人,”嬴星说着话,目光转向郑方。“只有拿下簪桂之试,召开八宗大会,成立宗门联盟,我们才有机会找那碧霄殿讨回血债,只有霓生你在此次八宗大比上拿下第一,才能不叫其他七宗小觑了我摘星宗。”嬴星说着又看向霓生。
“老祖宗放心,我等定然竭尽全力。”未待郑方回答,霓生抢先说道。
“我摘星宗的修炼法门对灵人不是太适应,你在五境也停留了许久,迟迟无法掌控第二条大道,我这里这次找兔老爷子换了一套功法,你试炼看看,尽快晋升五境以上。”嬴星说着话,伸指轻弹,一粒金光倏忽间便没入了霓生的额头。
霓生略一感应,便大喜拜倒,叩谢老祖宗传道的大恩。
“你也无需谢我,四境以上,感悟为本,这卷功法只是适合你等灵人修炼而已,最终突破还是要看你本身的感悟。”嬴星摇了摇头,又细细端详了一番郑方。
“你五境的基础已经夯实,破境只在朝夕之间,簪桂之试后,我会助你尽快跨入五境,此多事之秋,大家都要尽快提升上来,切莫懈怠。”嬴星说着话,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皮质袋子,将它随手抛给了郑方。
“你这吞云兽一直由荷仙子养育,她出去时便丢给我,这次她再也回不来了,这吞云兽还是还给你吧,你且好生养育着,养成了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嬴星说道。
“这……”郑方早就将这吞云兽献出,如今荷仙子因为自己死去,他哪里还能再将这吞云兽据为己有,他拿着兽袋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霓生。
“师父,我听说吞云兽最有用的,还是在于成为护宗神兽,我整日在外面瞎跑,可没时间养育它,你就把它收去吧,作为我摘星宗的护宗神兽来培养。”
听了郑方所说,霓生愣了楞,转念又一想,摘星宗确实缺少护宗神兽,诸如星起星落之流,打仗时拎出去拼杀还可以,但是作为与宗门生息相连,血脉相通,最终成就不输五境以上大能的护宗神兽相比,确实差距极大,吞云兽倒是有这样的潜力。
留在郑方身边确实不如摘星宗拿来驯养,这般想着,霓生便抬手将兽袋接了过去。
“看来宗门又欠了你一份人情,待我回去宗门之后,再商量着给你一些补偿。”霓生笑道。郑方本待客气几句,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摘星宗库藏丰厚,给自己一些九牛一毛而已,而自己无论是特殊学校师生,还是老婆童洁,可都穷着呢,给再多都不嫌多。
见过了嬴星、霓生,郑方重新回到冰极塔,随着宗门第二批人员以及五境以上大能到来,玄冰神殿宗门大比的气氛才渐渐浓郁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簪桂之比
簪桂之试经过前两轮的比试,结果已经渐渐明了,作为各宗门高层,已经将注意力渐渐转移开去了。
第三试簪桂之比终于在休息一天之后进行,进入簪桂之比的五十名宗门之桂却又被安排在了两侧的阶梯之上,这簪桂之比的规则与簪桂之辩的辩战差不多,也是由排名低的主动约战开始,一对一挑战,经过三轮,没人挑战的进入最后一试,簪桂之能。
这簪桂之比比的就是双方战斗,只是限制颇多,不仅不能致死,连伤残也有诸多控制,有些限制就连郑方也觉得对于格斗来说匪夷所思,毕竟,所谓战斗损伤在所难免,但是考虑到灵人那易损的特性,似乎这些限制也就合理了。
比试的方式就是战斗双方都位于大殿之中的一个圆内,双方不得出手,更不能有肢体的接触,完全靠灵力、精神力相互攻击,离开圈子的为输,留下的胜利。
比试开始后果然不出所料,所有的挑战者都冲着低境而去,如郑方这些明显三境高阶甚至四境的,根本就无人问津,前期最精彩的一场,乃是红土域万法宗的一位宗门之桂挑战西灵域决胜宗的络子立海,这位宗门之桂是实打实的三境,而络子立海只有二境高阶。
络子立海委实在前几**放异彩,却亏在境界不高,因此第三试一开始,就立刻被人给盯上了,万法宗在红土域也算是一个大型宗门,虽然还比不上步云宗,却也隐隐有分庭抗礼的架势,此次这位宗门之桂顺利进入前50,又如愿挑到了络子立海,顿时大为得意。
络子立海还是如以往一样,不紧不慢地进了圈中,紧接着身上一圈金光隐隐绽放开来,这在灵人对战中最为常见,作为灵人,先修精神力,对战先用精神力,就如人类先修灵力,对战时,最常用灵力是一个道理,一旦进入下一道力量的比拼,实际上胜负便在顷刻了。
那万法宗的宗门之桂随后进入圈中,也将身上的金光绽放开来,大家肉眼就可分辨,万法宗的宗门之桂,金光明显比络子立海浓郁了许多,不过络子立海却也没有露出怯战的神情来,只是稳稳地守住自己的地盘,任凭那万法宗的宗门之桂攻来。
双方金光一接触,郑方顿时感觉出不对来,络子立海的金光虽然相对万法宗的这位稀薄一些,但却异常坚韧,双方胶着之下,只见万法宗的金光消耗之快远远胜过络子立海,往往万法宗的金光消耗掉一片,络子立海才会被磨灭掉几丝。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精神力的相互磨灭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但是对于灵人来说,这却是一种低级的碰撞,随着双方消耗渐渐增加,特别是万法宗的这位消耗渐渐加剧之后,双方的金光里开始弥漫出淡淡的绿色,随着时间延续,绿色也越来越多。
这是双方都开始用灵力进行攻击了,一旦用灵力攻击,对灵人来说,就是分胜负的时候。络子立海与万法宗的宗门之桂稳稳地站在那里,浑身金绿之色弥漫,不停消弭。郑方注意到,万法宗的这位在初期进攻失利后,金光已经收敛,线性特征渐渐明显。
虽然看上去灵力、精神力并用,但显然主攻依旧是精神力,而且是经过三境加成的精神力。摘星宗的三境叫做天市境,其他宗门因为所修不同,叫法也不一,但性质却又是**不离十,所谓天市境,就是一个将力量或感悟整合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力量所外显的特征就是凝练,有相互编织的痕迹,因而极具韧性,一开始,万法宗以二境对二境,发现毫无机会,旋即开始以三境的力量对付络子立海,络子立海一开始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一片片金光旋即被消弭,并立刻被万法宗的金光占据。
不知不觉间,万法宗的金光大盛,隐隐然已经把络子立海的金光压缩到了肌肤表面,一旦被对方金光及体,只需轻轻一推,络子立海便会退到圈外,毕竟肉身力量再强也抗拒不了精神力与灵力,更不用说这还是三境的精神力与灵力。
感觉到万法宗宗门之桂强大的压力,只见络子立海隐隐间青筋暴起,就听他闷喝一声,一股淡淡的黑烟从体内弥漫而出,随着黑烟溢出,络子立海的周身金光就像是得了大补之物一般,骤然振奋起来,将万法宗宗门之桂的金绿之光缓缓推了开去。
眼看着这一幕,郑方眼睛微微一眯,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络子立海刚才离体的应该就是魂力了。魂力每位修行者都有,不过只有冥鬼是在修行之初以魂力为主。
而灵人与人类的修行方式都导致,哪怕修行到了五境以上大能的地步,如果不是所掌控的大道与魂力相关,不在魂力上有相当程度的摄取与修炼,想做到像络子立海这般魂力离体,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这位络子立海也是有着一定机缘的人啊。
倘若郑方不是在冥界有过一阵修炼,借用魂力突破到了四境,他也没有办法像络子立海一般魂力离体,而魂力离体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络子立海精神力与灵力的消耗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降低了下来,精神力与灵力的稳定性大大提高。
此消彼长之下,万法宗的宗门之桂就有些吃不住劲了,他刚才发力就有一鼓作气,拿下络子立海的的意思,却没料到络子立海的韧性极强,到了现在,双方逐渐形成了拼消耗的局面。
而在这一点上,尽管万法宗的宗门之桂有着三境的储备,比络子立海丰厚了不少。但络子立海却有魂力撑腰,在消耗上远远低于万法宗宗门之桂的消耗,当然,作为三境,如果可以动用其他法术,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法术强度与络子立海争一争短长,但比赛的规则就是如此,他只能与络子立海拼消耗速度,而显然,他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络子立海。
当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络子立海后,这位宗门之桂最终遗憾地举起了手,这种比拼虽然风险不大,但那是在双方均有精神力与灵力护体的前提下,一旦有哪一方精神力与灵力消耗殆尽,而另一方又没有收手,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是一场罕见的低境界击败了高境界,注定会记入簪桂之比史册对战,络子立海的消耗也不小,万法宗的宗门之桂认输后,他打算走出圈子,脚下竟趔趄了一下。
络子立海的胜利鼓励了一大帮皱眉沉思寻找挑战对手的宗门之桂。“就是你了!”一位宗门之桂指着郑方说道,这位三境高阶,看着境界低的一个个被挑走,心底正在郁闷,此时看见络子立海的胜利,顿时产生一种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的盲目自信来。
放眼一看,除了郑方,似乎都被挑走了,于是他笑咪咪地指向郑方,眼神闪烁着光芒。
微微一笑,郑方走进了圈中,还是那句老话,境界是根本,以刚才络子立海与万法宗的宗门之桂来说,一个是三境初阶,一个是二境高阶,两者相差实际上并不大,小境界估计也就一个到两个,郑方则不同了,他可是实打实的四境高阶,一只脚踏上五境的。
当看到郑方标志着四境的力场出现,这位乾坤宗的宗门之桂脸色就变了,他算是三境高阶,力场与郑方的力场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郑方的境界高了他一个大境界,小境界几乎有10个,这是怎么样的奇遇与机缘都无法弥补的。郑方领悟的本身就是力量之道,他在太微境就可以熟练的使用力场,但那时的力场就和络子立海与那万法宗宗门之桂斗法的力量罩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络子立海有魂力加入。
然而晋升四境之后的力场,其性质已经有了重大的改变,这种力量的集合体已经有了几分领域的意思,所以才能够像渔网一般网住螟蛉。两种力场一出手,几乎不需要比试便高下立判,胜负看一眼就已经没有了悬念。
力场在这位宗门之桂身前轻轻一推。几乎就像是毫无还手之力一般,这位乾坤宗的宗门之桂便被郑方推出了圈子,观众席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哪怕境界再低的观众都看出来了,郑方是实打实的四境高阶,他的力场已经有了领域的意思,而领域则意味着对一种大道的彻底掌控。
从此,再也没有宗门之桂愿意挑战郑方触霉头,簪桂之比刚刚过去一轮,郑方就早早地获得了进入下一试的资格。当然,这对郑方来说是简单的比试,可对于其他宗门之桂来说却绝不轻松,由于进入前50的,大多是三境,所以同境之间,爆发了数场惨烈的战斗。
虽然考核团采取了极为严密的防护措施,依旧有数位宗门之桂受了重伤,其他损耗了元气,受了轻伤的更是几乎遍及所有宗门之桂,只有郑方一个人完好无损。
决胜宗的络子立海尽管取得了一次胜利,但还是因为境界成了大家的眼中钉,接下来的两轮,连续败在两位三境高阶的手上,成了第一位失去簪桂之能资格的八宗弟子。其他的八宗弟子倒还是显示出了八宗高人一筹的风范,尽数进入了下一轮。(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大能亲临
簪桂之比的耗时远远低于簪桂之辩,可三轮比斗下来,也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接下来就是簪桂之试最后一轮,簪桂之能的比试了。
结束了簪桂之比,郑方对那即将到来的簪桂之能摸不着头脑,就想着找那都德大了解一番,却不料他在玄冰神殿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也没找着都德大,估计这赌棍发现在自己身上已经发不了财,早早的又去发掘其他黑马去了。
玄冰神殿所在之地,大地一片莹白,无数座姿态各异的冰塔倒也增加了不少看头,而且这里虽然多了成千上万参加宗门大比的成员与观众,但这些人大抵也都是修行者,所以地上没有留下多少污渍,一路行来,冰塔与雪地相映成趣,让人不自禁地驻足流连。
走不多远,郑方听见一帮在冰塔间赏玩的雌儿,纷纷叫着自己的名字,这可是异域拥趸,想起下一试簪桂之能还要用到她们手里的满意球,郑方赶紧堆起了笑脸。
本待耐下性子与这帮灵人雌儿打个招呼,结果这帮异域拥趸见了郑方的态度随和,更是不得了了,呼啦啦涌上来一大群,一个个手里都拿了兽皮卷,看着这一幕,郑方顿时黑了脸,自己的签字可是很值钱的,这帮雌儿也不知是图他的钱,还是真的拥趸。
在宗门吃了一回签字的苦头,郑方哪里还敢再陷进去,一见雌儿涌来,急忙抱头鼠蹿,后面拖着一大群莺莺燕燕抱怨的声音,这边看见玄冰神殿的大门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达萝莉已经笑吟吟地等在了大门前,郑方的头便又大了起来。
好言好语陪着达萝莉在玄冰神殿内逛了一圈,郑方突然发现尹哞从冰瑞塔内走了出来,他心下一直嘀咕尹哞与郑不讳的关系,这时见了,急忙与达萝莉告了个假,冲着那尹哞追了过去,听见郑方喊叫,尹哞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郑方。
尹哞在第二轮簪桂之辩后便已淘汰出局,却并未迁出玄冰神殿,而是住进了第二批宗门人员抵达之前,一直空着的冰瑞塔,显然这尹哞的来头还是很有讲究的。
“尹师弟,上回簪桂之辩后,我就一直想找你,却不知你是住进了冰瑞塔?我记得你上回说到了郑不讳,却不知郑先生他是否来了玄冰神殿?”郑方追上了尹哞,笑呵呵地问道。
听了郑方的问题,尹哞先是抬起头冲四下看了看,然后转过头看向郑方。
“郑师兄,师弟还有急事,你先专心拿下簪桂之试,拿下之后,自会有人与你联络,谈那联合之事,倘若拿不下来,现在说那些也是无稽之谈。”说着话,他又看向远处怏怏地一个人走向冰成塔的达萝莉,犹豫了一下,看向郑方问道。“那个雌儿和你关系不错?”
听了尹哞的问题,郑方莫名点了点头,不知他问来有什么意思。
“你是人类,她应该和你不是那种关系吧?”尹哞皱起眉头接着问道。
“当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郑方重重点了点头,催促尹哞说下去。
“是这样,多岭域登舟府的府主看上了她,你也知道,这种安排在冰成塔的雌儿,是什么用意,如果你和她是那种关系,我就得通知那位府主把爪子挪一挪,如果不是那种关系,我也就懒得管了。”尹哞淡淡地向郑方解释了一下。
“这……那位府主人怎么样?家庭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三妻四妾……”郑方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他虽然对于达萝莉没什么企图,可也不想她落入火坑。
“能够成就五境以上大能的,身为府主,你以为呢?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怎么样是个什么意思?”尹哞瞅着郑方笑了起来。“咱灵界的雌儿只有这么些个出路,家世好的能给人当个正妻,就那位府主,够资格当他正妻的,除了域主的女儿,便只有其他府主的女儿。”
“像那位三境雌儿,能给他做一妾,就要烧高香了,当然她也可以寻一个没跟脚的三境或二境做一个正妻,可那样的三境二境,不知道哪一天连命都没了,而且,她既然住进了冰成塔,你们宗门会由着她自己找雄鸡?”
“老实和你说吧,其实那位府主找不找她都无所谓,只是你知道,接下来总是一些合纵连横的事情,在多岭域与你们摘星宗之间,有了这层关系,便有了许多可能,你们摘星宗需要,他多岭域也有需求,再加上那雌儿模样也不赖,所以就有了这些事情。”
“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与那雌儿又有些亲密,我才多嘴问上一句,怎的?是留着那雌儿还是撒手,就听你的一句话。”尹哞神情不动,但郑方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许多信息,首先这尹哞绝不像表面那样,仅仅是东灵域礼神宗的一个宗门之桂。
他更不可能仅仅是替郑不讳传一句话的传信人,一言可以决定一个五境以上大能府主择偶的,无论怎么说,他的身份都绝不一般,而对于达萝莉,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正像尹哞所说,在婚姻上,灵界雌性确实没有太多的选择,要安稳,就得放弃尊严,要尊严,就往往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否则就像紫月落一样,孤独终老。
“一句话,别勉强她,她如果喜欢那位府主,就由她去了,如果不喜欢,不要勉强。”郑方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尹哞说道,他都没提自己去问达萝莉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达萝莉是绝对不会接受那位府主的,他这样只能算是自欺欺人而已。
“喜欢?”尹哞惊讶地看了郑方一眼“我忘了,你是个人类。”尹哞恍然点了点头,没再向郑方说些什么,转身向着冰凝塔的方向走去,郑方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老祖宗说,八宗大会期间,灵界所有预感到三界危机的势力都会出面,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所有域主全到了,赵不败、郑不讳这两位三界府主也到了,接下来就看怎样整合三界的力量向碧霄殿发动进攻了,这样一想,郑方顿时有了一种参与到历史重要进程中的感觉。
“诸位!诸位!静一静!静一静!百年一度的簪桂之试,终于进入了最后一试,簪桂之能!请大家记住我们的桂仆西灵域不服宗的不符酒干……”
簪桂之能开始前,乔不时进行了一段长长的开场白,最让人崩溃的,是他居然把75名已经淘汰的宗门之桂,所谓的桂仆、桂宾的姓名一一念了一遍。
“谁能得到桂主和桂冠,就看今天的比试了,簪桂之能,顾名思义,是考较我们宗门之桂的能力,能力与境界却又不同,我是一个四境的修行者,但是我未必能够唱得了一曲荡气回肠的歌谣,未必能够雕刻出一头栩栩如生的异兽……”
“当然身为四境,自然也有我们的一些特异之处,我们掌握这些能力会更容易一些。”
“本次比试,25位宗门之桂按上一试通过的顺序,由后到前,陆续出场,注意,每一位宗门之桂都需提供一种能力,后一位出场的宗门之桂需模仿一遍前面出场的宗门之桂的能力,然后自己再提供一种能力,也就是说,最后出场的宗门之桂需要模仿他之前24位……”
“所有宗门之桂的能力,然后还得再提供一种能力,第二轮继续,首轮第1位出场的作为第26位继续出场,首轮第二位则作为第27位……”
“本次比试依旧分为三轮,由观众团根据每一位宗门之桂的表现投掷满意球,三轮下来获得满意球最多的宗门之桂,将成为本届簪桂之试的第一名!余下的以此类推。”
“现场每一位观众团成员依旧获得150只满意球,我们要感谢特别莅临本次比试的神界八域域主,万方域的钟山晓域主,北灵域的冰域仙子域主,东灵域的赵不败域主,西灵域的浑然域主,红土域的金地娲域主,黑水域的史飞域主,南灵域的翡翠夫人域主……”
“多岭域的万山域主以及八宗老祖,乾坤宗的云里叟,飞雪宗的彻骨,摘星宗的嬴星,决胜宗的风火无敌,步云宗的退思,万流宗的归鲸,听玄宗的阿部渣比,搬山宗的雷德皇。”
随着乔不时一个一个名字念出,冰极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域主与八宗老祖,首先那可都是五境以上的大能,其次他们都是掌控一域的灵界大豪,比人界的一国之君权势只大不小,观众团成员都是各域豪门世家,听得这些名字那还不赶紧各自先把山头拜了。
郑方此时也是大为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这簪桂之试在灵界说起来名头极响,可真正比试时,却连一个宗门高层都没有出现,显是极不重视,却没料到到了这最后一试,居然呼啦啦来了这么多灵界的大人物,可见,簪桂之试并不是不受重视,而是关键时候未到而已。
对于各域观众的拜山头,乔不时显然心中有数,他也不出言喝止,由着大殿乱纷纷地吵嚷了大半个时辰,这些域主与老祖都是观众入席后,才悄悄进入大殿的,哪怕郑方这样的四境存在也没有感觉到半点动静,如今突然寻将起来,多少都有一些混乱。
大家辨认各自的老祖、域主,磕错了头又重磕的,熟识的还得寒暄几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三界之歌
待得重新安定了下来,乔不时一声断喝,簪桂之能的比试终于开始了。
不像前几试那样的充满**味,簪桂之能开始时还是颇为平和的,第一位宗门之桂上台后便要了一卷兽皮,以爪为笔,做了一副“簪桂之能图”,这位恐怕是早就雅擅丹青的,一幅图也没用多长时间,却将整个比试场景描绘的极为细致精道。
观众、长老、一众宗门之桂的神情也描绘的活灵活现,唯独对于各域域主及八宗老祖,这位不敢唐突,只画了些宝光虚影,未免美中不足。
第二位出场的首先便是重画一幅这样的图,这个对于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几乎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不过而今的宗门之桂,各个都有三境以上的境界,精神力高出普通人何止百倍,本身作画也是精神力凝聚的结果,所以照图画虎也还是勉强完成了。
完成是完成了,但两幅图还是高下立判,毕竟同为三境,前一位的匠心之精妙,运笔之精微,却又不是后一位能够立刻把握得了的,所以画是画出来了,嘘声可也没有少得,这两位因为上场过早,获得的满意球就更少了。
第二位自己的能力,倒是偷了个巧,却是用灵力模仿了一只异兽出来,这异兽倒也模仿的惟妙惟肖,第二位离开许久,异兽依旧没有消失,趴伏在大殿一侧,不时摇晃脑袋,抖动身上的毛发,叫人心惊胆战之余,却又暗暗称奇。
这个对于郑方来说,可是太小儿科了,比第一人的图画不知道容易了多少。灵力造物对于人类来说,初境初阶就会涉猎,只不过灵人因为接触灵力较晚,能做到这一点还得等到二境,而且,灵人修习灵力,多为了破境、增强战斗力,玩这种小把戏倒还真不多见。
所以虽然对郑方来说是一个小儿科的把戏,倒也引发了观众团的零星赞美。
随着一个一个宗门之桂走上殿去,郑方发现自己排在后面出场,倒也并不全是坏事。就以第一人的“簪桂之能图”来说,观摩得越久,再去画时接近的程度便越高,相反,越是急着去模仿,反而越是不像。小小一张图画便难倒了不下六七位宗门之桂。
随着上场的宗门之桂越多,大家表现的能力也越来越扯淡,临到郑方前一位出场,除了把前面的全部模仿一遍以外,便只能学一只灵兽的叫声,学的却又不像,引发了一片嘘声。
轮到郑方上场时,他需要在兽皮上画一幅图,在虚空画一幅图,在水面画一幅图,需要用灵力模仿一种异兽,需要用灵界六种材料完成六个雕塑,还得跳四种舞,唱八首音节乱七八糟的歌曲,模拟两种异兽的叫声。
这简直叫郑方无语至极,好在他最后一个上场,观察的还算细致,在观众团嘻嘻哈哈的笑声里,逐一模仿了下来,最后终于到了他拿出自己能力的时候。
却见郑方右掌向前伸出,掌心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着,看着这一幕,不说观众,连宗门之桂们也在暗暗摇头,心道,这郑方也是没辙了,在掌心烧团火算什么能力?连特么学兽叫也不如吧,可紧跟着,只见郑方左手举起,似乎向右掌火焰添加了些东西。
顿时,火焰颜色为之一变,火焰中心肉眼可见,有一团透明的液体在缓缓游动。
“这……”宗门之桂们全傻眼了,郑方加了什么玩意,鬼知道啊?
眼看着,郑方掌心的透明液体渐渐成型,竟是一个圆形透明的球体,外表光洁,晶莹剔透,大家看将过去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这特么什么玩意这是?
将手中的玻璃球向观众们展示了一番,郑方便走向了一边,他是临时起意做这个玻璃球的,灵界没有玻璃,这玩意便是在人界的历史中才出现时,那可也是被当做宝石来看的,炫目、漂亮,不过郑方想出做这个玩意,却不是冲着炫目、漂亮来得。
他也是对这什么簪桂之能腻味透了,用精神力去画画、雕塑还勉强说得过去,其他那些跳舞唱歌算什么玩意嘛,这样下去,自己下一次出场还不知要折腾出什么样子,关键是灵界的歌舞对郑方来说完全没有感觉,节奏,曲调完全不在一个审美逻辑。
就好比一阵无法形容的噪音,在灵界就是歌曲,郑方的三界引能够翻译语言,可特么对于灵界的所谓歌舞这类东西全然没了办法,他只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记取,模仿出来时,便像一个小丑一般,引得观众哄堂大笑,问题是,他自己还不明白观众在笑些什么。
为了彻底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郑方想到了制造玻璃,当然,灵力完全可以模拟出玻璃,郑方算是玩了一个遮眼法,他故意将材料和火焰分开,将制造的过程分了步骤,想抓的就是一些脑筋不好使的,一定要去模仿他,那可就没法将玻璃制造出来。
虽然乔不时没说模仿不了前面的能力会不会被淘汰,但满意球肯定是无法获得了,郑方打算提高比试的难度,让簪桂之能按自己的节奏进行下去。
郑方离开,第二轮比试开始,上轮第一位上场的宗门之桂再次走了上来,按照规矩,他不需要重新演示本人已经表现的能力,所以“簪桂之能图”不需要再画第二遍,但是其他宗门之桂的能力他都需要一一演示一番,不知不觉便到了郑方的制造玻璃。
郑方还在一边打算着,这位倘若张口问自己往火焰里添加了什么材料时,自己该怎么搪塞过去,却见这位宗门之桂连看他一眼也没有,伸出右掌,像模像样的燃起一团火,然后左手伸出,向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紧接着一个玻璃球便做了出来。
摆在郑方那玻璃球的边上,乍一瞧,还别说,比郑方那个还要透亮些。
看着这位老神在在地制造玻璃,郑方精神力凝聚,顿时发现,这位果然纯粹是在用灵力造物,特么的,原来灵人都学坏了,郑方顿时傻了眼。
“进入第二轮,太简单的能力就不要拿上来了。”默默地看着那宗门之桂搁下玻璃球,乔不时淡淡地说道。简单!我去,郑方顿时无语了,这特么修行者的世界太不好混了!
事实证明,这位宗门之桂果然是个艺术修养丰厚的,他拿出一片宽大的白色兽皮,随意地撕吧了两下,然后展开来,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异兽面具,观众席上终于传来了赞美声,通过一轮对比,观众们终于有了评判,如雨般的满意球飞向了这位宗门之桂。
第二轮观众的满意球给的慷慨多了,郑方终于感觉到了紧张,他知道自己这一轮再拿不到足够的满意球,自己真的有可能被踢出前三,又一位宗门之桂走上大殿,模仿完之后,开始唱起一首灵界的歌谣,郑方听着那宛如噪音一般的歌声,心中烦躁异常。
老实说,人、灵、冥三界的歌他都听过,最好听的无疑是人界的,不过最让他难以忘记的,却是当年在魂飏城屠戮一帮冥鬼时,那些冥鬼明知无法脱身之际,所唱的歌。那是一种类似于呜咽一般的吟唱,没有歌词,只有曲调。
在郑方的印象里,人界的歌最完整,由于发音的问题,节奏,曲风都最是顺耳,也最容易听得进去。灵界的则更像是鸟鸣兽咬,大多是个人感情的抒发,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多是这些宗门之桂附庸风雅弄出来的玩意,灵人自己听还行,落在郑方的耳朵里,便是噪音了。
最让郑方大跌眼镜的,反而是一般认为没心没肺的冥界,其歌曲却多有忧伤怅惘的意境,叫人听来黯然神伤,与冥鬼的习性大是不同,郑方心中暗忖,莫非冥界就是那众生魂魄的归去之地,哪怕经历了不归狱的消磨,一些凋零的伤感还是无法磨灭的吧。
再次轮到郑方上场,郑方脑海里始终回旋着那些冥鬼面对死亡时,嘴里哼唱出的呜咽般的歌谣,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在自己的能力一场,哼起了脑海里的曲调。
在灵界,歌唱并不统属于一种能力,而是一首歌算一个能力,毕竟每一首歌都是一个灵人独立的创作,灵人把歌唱本身看作与说话一样,谈不上什么能力,而把每一首歌都当做了一种能力,当然这能力的好坏就要看你能不能打动现场的观众了。
就像跳舞一样,灵界认为跳舞本身与人的行动一样,并不能当做一种能力,但是当你跳出一段与众不同的舞姿,并且引起了观众的共鸣,这就算一种能力。所以有时簪桂之能的比拼最后就成了歌舞大赛,优胜者则是最能打动观众的那一位。
当郑方一开口,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有的时候,情绪确实是可以在不同种族之间共通的,尤其是关于生死,而郑方哼唱的这一首呜咽般的曲调,无疑是关于生死最忧伤的咏唱。
这呜咽的歌,吟唱的是生灵面对生死的无奈,有生的眷念,有死的宿命,郑方吟唱之间,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只只不成形状的冥鬼,他们飘荡着黑色的烟,停下了奔逃的脚步,坦然迎接那不可避免的终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地渊神曲
一曲终了,满意球铺天盖地地飞来,现场每一位观众的眼里都泪光莹然,灵人们,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很少,即便那些被保护得最严密的高阶灵人的妻女,同样不可避免会经常面对自己亲人的死亡,这首歌唤起了她们心中最深切的感伤。
“我要请他去我的宫殿歌唱。”翡翠夫人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所有域主里,只有她和冰域仙子是雌儿,不过冰域仙子就是一张冰冻脸,再也看不出一丝情感变化,翡翠夫人则不同,她在整个灵界可都是以温柔多情闻名的,榻下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死不瞑目的雄鸡。
第三轮,一位位宗门之桂开始反复吟唱起这首呜咽之歌,满意球如雪花般不停地飘落,与灵人说话发音的原因有关,这首歌怎么听都不如郑方的原唱,观众们渐渐地不满足了,他们开始在自己的座位上躁动起来,期待尽快听到郑方的歌声。
“你一会得再唱一首,还有没有别的了?”赞臣悄悄提醒郑方,他已经看出来,观众们的满意球开始节制起来,他们希望留给郑方,但他们也希望郑方再带给他们一首不同的歌。
这就是能力,你的一首歌能够打动观众,未必第二首依旧让他们满意,郑方凝神沉思,这首歌不能有繁复的歌词,无论用人界还是冥界的,现场观众都听不懂,而且,一旦翻译过去,歌曲的味道也全变了,他必须找一首没有词的歌。
他想着想着,眼前仿佛出现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一席激烈飘舞着的白底黑花的长袍,“啊!啊!啊!”雄浑的男声与清脆的女声交相辉映,鼓点急促,仿佛敲响在心头。
就是它了,地渊部落的祭祀曲,那是对生命的赞美与张扬,再没有比这首歌更能调动起观众团的情绪了,特别是那不住敲打的鼓点,让这帮只知道咿咿呀呀的灵人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节奏!郑方一个激灵,瞬间便选定了自己第三轮的歌曲。
它不仅能洗你的大脑,还能绑架你的四肢,看看有多少灵人会随着他的歌声跳动起来。
这首歌不是一个人唱的?不仅有男声还有女声?我去!对一位四境大能来说,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郑方如果愿意,一个人来一场交响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去管郑方在那里选择第三轮的歌曲,整个簪桂之能依旧在继续,对于第三轮观众的收敛,所有宗门之桂也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功夫,一位宗门之桂竟然大变活人,凭空制造出了一个活生生的灵人,不仅能够和人交流,甚至还在现场进行了修炼。
这一招难住了好几位宗门之桂,比郑方那玻璃球可是厉害了许多。郑方也紧张了一下,要知道,哪怕是本事再大的五境以上大能,想如女娲一般凭空造出一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否则这世上只要开个厂便是,还要雌雄做那些勾当做什么?
经过精神力细细勘察这造出来的灵人,郑方感应到那灵力逸散的迹象,心下暗暗断定,这小子耍的还是灵力造物的把戏,只是特么的这灵力造人咋就能开口说话,修炼呢?
直到又一位聪明的宗门之桂也造出一个会说话、修炼的灵人,郑方这才恍然,原来这小子居然在制造灵人的过程中,将自己的一个分身添加进去了。这帮家伙为了这桂冠也算是拼了啊,要知道制造分身可是会连带自己的境界也出现下降的。
就像是魔术一样,一件东西被人看透了,也就不神秘了,书、画、雕刻,这些原本算得上极为高明的能力,为什么在这簪桂之能上却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关键便是这些东西创造出来,就被人一览无余,可以让宗门之桂们慢慢在那里用精神力不断地研究。
哪怕是那些需要一些技巧的能力,由于结果显而易见,聪敏的宗门之桂们完全可以反推上去,就如那个用白兽皮撕出的异兽面具,没法像那位宗门之桂一样,两三下撕出来,就多撕几下嘛,总归最后也是一个差不多的异兽面具也就行了。
歌舞就不同了,唱完、跳完就没有了,你要模仿,首先你就得记住所有细节,其次那些发音吐气,那身体每一个关节的造型,你都要凹住,不能出差错,这个难度可就大过了其他,所以簪桂之能到最后,总会是一场歌舞大赛,哪位宗门之桂参赛前不会去学上几首歌呢。
终于又轮到郑方上场了,前两轮郑方得到的满意球并不算多,绝对进不了前三,不过观众手里的存货也还有不少,如果这最后一首歌能够打响,郑方妥妥地拿桂冠无疑,可倘若观众对他的歌曲无感,那就不是桂冠的事了,恐怕桂主也没他的份了。
奇怪的是,郑方一上场,开始重复着其他宗门之桂的能力,造人,唱歌、跳舞,用泥巴作画,用泥巴捏人……一会像一个远古部落的男巫,一会又像一个牙牙学语的灵人小孩,然而,满意球竟然一阵阵地投来,他顿时便有些惶惑。
自己歌还没唱呢,这些模仿有特么什么出彩的地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让已经变得理性的观众,能够一把把地抛出手里的满意球?劳资真的是万人迷?
如果不是凭着自己四境巅峰强大的精神力,注意到一位位域主那嘴巴微微地张合,郑方恐怕真会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极大的偏差,特么的黑幕啊!这才是真正的黑幕,原来劳资才是这黑幕的元凶,可……劳资没花钱啊?这些域主为啥要让手下将满意球投给自己呢?
略一沉思,郑方旋即明白了过来,哪怕是与自己闹得不欢而散的赵不败,也会把满意球投给自己,因为灵界需要这样一个对抗碧霄殿的组织,而他郑方恰恰因为身怀府主令牌,被各方认定为最有资格承担起这个组织的人物,不仅郑方需要,其他势力一样需要!
当他想通了这一点,他立刻就对老祖宗一直以来的做法明了了,老祖宗虽然反复对他强调簪桂之试的重要性,可所有的努力只是确保他来参加,至于拿不拿得到桂冠,老祖宗其实表现的并不紧张,对他郑方的培训更像是走了一个过场。
相对来说,霓生的压力显然更大一些,郑方毕竟只有四境,哪怕上了五境,也左右不了那些五境以上大能的行为,郑方获得桂冠,只不过是为五境大能们提供了一个相互协商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怎么唱,恐怕还得看后面霓生的八宗宗主大比。
到了唱歌的环节,郑方已经身披满满的满意球,无可争议地拿到了桂冠,不过,他还是想把那首他在地渊部落听来的歌曲送给大家,无论是冥鬼的呜咽,还是人类的呐喊,代表的都是生命的呼唤,能够发出这种呼唤的生灵,不应该灭亡。
他的双手手指轻轻弹动着,一声声鼓声凭空传出,开始似乎稀疏而凌乱,渐渐地,鼓声变得密集而带有强烈的节奏感,仅仅听着那震动人心的鼓声,观众席的一些灵人就已经不自觉地手舞足蹈,蠢蠢欲动了。
“啊!”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呐喊,雄浑的男声开始了歌唱,开始并不张扬,有一种被掩埋的窒息感,然而随着节律不断地翻卷起土壤,那深埋的声音便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高亢,当鼓声突然间整齐划一,以更高分贝敲响的时候,所有观众都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
那是破土而出的轻松,那是对生命源起的赞叹,紧接着,女声加进来了,她们像刚刚萌芽的青草,像拂过大地的微风,迎接着从泥土里绽放的生命。
“啊!啊!”,男声女声开始相互应和,生的喜悦开始在大地上回荡,一个、两个、三个……,破土而出的生命感受着这崭新的世界,有迷惑,有茫然,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是兴奋,是不知从何而起的颤栗,是无法言喻的轻松。
鼓声密集起来了,节奏感越来越强烈,生命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他们载歌载舞,他们尽情歌唱,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张开双臂,向着天空高高地跃起,仿佛要冲破引力,去宇宙翱翔。到了这里,歌声到达了**,男声女声交织在一起,不断地攀向顶峰。
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他们应和着鼓点,摆动着自己的身体,仰面朝天,感受着那一波又一波向着天空释放的能量,感受着生命创造出的一个又一个奇迹。
郑方高唱着,眼里闪过那一席白底黑花的长袍,它高高地迎风而起,飘扬在空中,舒展卷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天空中舞蹈,然而紧接着,那长袍忽地滑落下来,一只纤细的手掌自长袍中伸了出来,带着宿命般的力量,轻轻地拍了下去。
歌声就此戛然而止,整个大殿一片寂静,人们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结束了歌唱的郑方,有那么一忽儿,他们仿佛产生了错觉,自己并未置身在这大殿中,而是去了某个不知名的,每个人心中珍藏着的地方。
“我得说,这是我几千年来听得最好的一首歌曲。”嬴星站起身,淡淡地说道。
“我承认,你们摘星宗出了一位好歌手!”外号兔老爷子的云里叟冲嬴星眨了眨眼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洽谈合作
簪桂之能结束,除了郑方,所有桂冠、桂主、桂宾、桂仆都当场兑现了奖励,两位桂冠一个是乾坤宗的,要了摘星宗的摘星诀,一个是飞雪宗的,提出在八宗建立连锁外卖业务,这些当时就由嬴星和八宗宗主一致同意了,其他的也拿到了相应的奖励。
只有郑方,仿佛被大家遗忘了一样,看来黑幕元凶果然没啥好结果,他自己都没说,主就全被别人给做了。怏怏地上塔回到自己房间,外面传来灵潮初起时凌冽的风声。
房门忽地打开,尹哞微笑着出现在门前。
“怎么?没去参加宗门之桂之灵潮狂欢?”尹哞在门前似乎颇为意外地问道。
“没兴趣。”郑方有气无力地**了一声,他是被这簪桂之试给折腾坏了,特别是最后发现自己居然是黑幕元凶,这就好比憋了一股劲,想畅畅快快地拉一堆翔出来,结果发现,细细条条,时有时木有,特么的,破坏感情嘛。
还有那什么宗门之桂之灵潮狂欢,一帮宗门之桂,二傻子一样跑去灵潮下的雪原上折腾,特么的,得了感冒算谁的?知道你们是二境、三境,身体扛得住,可雪原上有啥可玩的?是能堆个雪人啊?还是能打个雪仗啊?论起来都特么快100岁的人了,咋还像个孩子呢?
郑方对灵界的娱乐方式始终意见多多,要不就是少儿不宜,要不就是傻到弱智,郑方才没那个闲心陪着他们一起瞎胡闹,人类的自尊心还是需要一点的。
“我想代表我家势力和你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好在尹哞也没有做那知心大姐姐的自觉,听了郑方的回答,反手带上门,就和郑方直接摊牌了。
“势力?郑不讳的?”郑方警觉地皱起了眉头。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对外我们宣称是多岭域。”尹哞微微一笑说道。
“多岭域?你等等,你不是东灵域礼神宗的吗?怎么代表起多岭域了?”郑方大惑。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的家在多岭域,我的本名是周济,属于多岭域周氏家族,我可代表不了多岭域,只不过作为本域域主万山、郑不讳先生以及搬山宗雷德皇的传话人,与你进行协商,希望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协同一致,进行合作。”尹哞脸色不动地说道。
听得尹哞这般说,郑方心里略略明白了一些,这尹哞恐怕也和那赞臣多赤差不多,扮演的是探子的身份,摘星宗蛰伏堂也是干这活的,达萝莉倘若从了宗门,只怕未来也会和这尹哞差不多,郑方从小长在红旗下,对狗特务什么的,天生便有恶感。
只不过,这灵界似乎对狗特务见怪不怪,就好像赞臣多赤,宗门明明知道他是神兴教的人,可依然由着他在宗门里晃荡,甚至还做了宗门之桂,这位尹哞也是一样,这……灵界这些灵人是心胸特别大还是特么的脑子缺根弦啊,由着狗特务横行?
“郑方先生看来对我们神界还是不太了解啊,像我这样,一个多岭域重要世家的子弟进入东灵域礼神宗,代表的是我们多岭域对东灵域、神兴教的尊重,只有敌意才会阻隔双方之间的交流,而且不上五境,我们又能有什么威胁?难道人界不是这样?”
看见郑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尹哞索性再给他科普了一下,这一下,郑方是真的听懂了,他旋即便明白,这还真是修行界的一种独特的外交方式,我把人派过来,并非是敌意,而是善意的表现,至于情报什么的,我没有敌意,又怕什么情报被窃?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只要大能愿意,这些狗特务便如阳光下的飞蝇,一个个纤毫毕现,不动你是你没有越轨,一但越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反过来,派出来的人地位越高,实际上也就越代表着交好的诚意。
“怎么个合作法?”明白了尹哞这些人的身份,居然不是狗特务,反而和外交官有得一比,郑方立刻就坦然了许多,他也好奇,多岭域想和他这么个四境怎么合作。
“很简单,你作为桂冠,拥有一票,八宗每宗都拥有一票,八域……”尹哞见郑方明白了过来,当下也不浪费时间,侃侃而谈,可郑方听他说了两句便连忙举起手来。
“什么票?你说的什么意思?”郑方茫然问道。
“额……我说的太急了。”尹哞微微一笑,“我们估计,接下来八宗的联盟将成为我们整个灵界的大联盟,毕竟,三界危机已经越演越烈,多岭域那边也出了许多异象,再不阻止碧霄殿,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就真的不多了,所以灵界大联盟势在必行。”
“我们按所有参与的势力每家一票确定大联盟的议事规则,八宗作为发起方,每宗享有一票,另外桂冠享有一票,最多大比的获胜方再享有一票,这是八域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我和你说的联合就是必要时你的那一票投给我们。”尹哞说道。
“这……八宗联合已经谈得这么深入了?”郑方大为惶惑,全灵界的联合当然是好事,可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情,好像老祖宗也不像尹哞知道的这样多嘛。
“哈,这只是我们的推测,郑不讳先生在万山域主来之前,就已经与域主大人、雷德皇大人推演了一番这次宗门大比的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各方势力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作为回报,我们也会在郑方先生关注的事项上予以支持。”尹哞笑着解释了一下。
“其实你知道,我们在来之前最担心的是什么吗?”尹哞突然问道。
“碧霄殿?”郑方脱口而出。
“不错,碧霄殿没有来玄冰神殿捣乱,说明黄不吝真的疯了,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在这里搅风搅雨,叫你八宗联盟无法成立,她不来,说明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尹哞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郑方可以理解郑不讳对黄不吝是否出现在玄冰神殿的矛盾心情。
这种心情,他自己在这一次从魂飏城去往宗门时,也体验过一次。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多岭域既然决定加入这灵界大联盟,却又想要获得票数优势,目的是什么呢?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难道不应该齐心协力消灭碧霄殿吗?”郑方问道。
“当然需要齐心协力消灭碧霄殿,我们多岭域既然决定加入灵界大联盟,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你也明白,摘星宗如果摘星五友全死在了人界,摘星宗下一刻就会在东灵域沦为二流宗门,我们不希望成为炮灰,如果有牺牲,我们希望大家能够均摊损失。”
“这就像是一种仪式,如果必须要断去一指,我们希望参加仪式的每一个都能断去,如果有的断了,有的没断,你知道的,我们的下场和碧霄殿毁去三界没什么不同。”尹哞摊开手,直视着郑方的双眼。灵人害怕肢体受损,用断指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可是每一个势力,底蕴并不相同,你要求大家损失一致,我怕有些势力弱小的,只怕不会认同你们的看法。”郑方想起自己已经损失了两位五境以上大能的宗门,不禁担心。
“这是一个问题,我想大能们一定能够想出好的解决方法,不过我们仍然坚决认为,同等承担损失是最公平的一种方式,原本弱小不是理由,正像原本强大,也不是罪过一样。”
尹哞点点头,承认了郑方的担忧,但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
“那对于摘星宗呢?它可是已经为了抵抗碧霄殿损失了两位五境以上大能,难道要求摘星宗也要按这个规矩来分摊损失?”郑方皱起眉头,坦言自己的担心。
“恐怕必须得如此,如果强调理由,我相信所有势力都会有一大堆理由用来推脱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我过来讨论的只是你手中的一票,并不包括摘星宗的。”尹哞耸了耸肩膀。
“这不可能!”郑方陡然站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荷仙子和栾棋叟的死亡对摘星宗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损失,也明白了霓生痛心疾首对他说出的那番话。如果像尹哞这样安排,那摘星宗真有可能如他所说,碧霄殿还没有灭掉,自己已经完蛋了。
“郑方先生,摘星宗目前还有四位五境以上大能,我们搬山宗可只有三位,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个宗门的问题,而是一个整体问题,我请你不要感情用事。”尹哞不动声色地说道。
听着尹哞的话,郑方找不出什么毛病,可他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究竟不对在哪儿,他又说不出来,他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反复挣扎着,“不能对不起宗门,不能对不起……”
“郑不讳先生在我临行前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是三界府主,考虑问题的高度应该脱离一个宗门弟子的层次,否则,我们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就是一种错误。”尹哞见郑方神情挣扎,又不失时机地追加了一句。
“按你所说的,这个灵界大联盟应该有许多张票,我这张有没有的,应该没那么重要吧?”郑方苦笑了一下,淡淡的对尹哞道,他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