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class=red)【锁】
过不多时,刘娟又悄悄地赶了回来,她进了房间,捂了捂跳得正欢的心口,看向郑方。
“我找着了蔡处长,蔡处长又请示了高部长,高部长的意思是这八个人的身份不清楚,而且又是在外宾的房间里捉住的,由于事先没打招呼就进了外宾房间,事情一摊开,虽然有异鬼作证据,但我们先斩后奏毕竟于理有亏,所以想请你把这伙人弄出去,先弄到五号楼审问一番,弄清八个人的身份再说。”刘娟道。
这……郑方眨巴了一下眼睛,弄出去?说得轻巧,就是一个半异鬼,他虚化之后带出去都有被发现的可能,还有这八个光身大老爷们怎么带出去?矮子国的访问团成员都在外面转着圈呢,可别拿那帮守拙、化形的不当回事,自己只要带人一出去,这么大动静,看也看得到了。
“你这里有办法引开院子里的家伙吗?不要太远,只要能引到副楼那边就成,时间也不用太久,有个一两分钟就可以,主要是怕有人看见,感应我还能够屏蔽掉。”郑方看着刘娟低声问道。
“我想想办法……”刘娟犹豫了下,用牙咬了咬下唇,“就是要做点牺牲,你不用管了,我把人引开怎么通知你?”
“不用通知,人走开我可以感应到,我出去后会用精神力联系你。”郑方摇了摇头,也不明白引开人要做什么牺牲的。
“那好,我去准备。”刘娟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看着刘娟出去,郑方在房间里弄出一个灵力罩,将八个家伙和一个半异鬼统统弄了进去,如同一个大号的包裹,颤颤巍巍地浮在半空,精神力铺洒出去,看那刘娟如何把人引走。
没过多久,就听副楼那边传来一阵乐声,不像是广播播放出的声音,而是有人在用乐器演奏,郑方听那音乐居然和八个人围在一起哼唱的那咒语似的曲调莫名有些类似,心中暗暗猜测,那音乐莫非就是矮子国的传统音乐?
乐声很简单,一弦乐,一牙板,二者夹杂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清冷的意境,倒是与那八个人哼唱出的嗜血感大是不同,随着乐声传来,周围晃荡的矮子国人明显有些意外,但却没有一人向副楼那边过去,而且因为半夜里突然响起的音乐,明显提高了警惕。
然而,没多久便有女子的声音幽幽怨怨地唱了起来,用的是矮子国的语言,唱的内容是矮子国的古曲,说的是一个传统的爱情故事,不过用词稍显大胆,郑方听了两句也没觉出什么名堂来,心下更是不明白刘娟说的牺牲是什么意思了。他却不知,这帮矮子国人来了华国之后,没事就喜欢哼唱几句这支古曲,后来观澜别院一位有心的领导就让宾馆有些才艺的服务员去学了来,方才知道,这首古曲与矮子国的文化有很大关系,简单来说就是里面阐述了变态的爱情与死亡这一对主题。
矮子国人是人界一个古怪的种族,在这个种族的文化中,基本不把生命当回事情,甚至会对死亡进行美化,由此延伸出去,在矮子国人的心中,就形成了一种生命苦短、及时行乐的哲学。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思想,矮子国人做事不大考虑后果,特么的反正迟早要死,想那么些后果做什么?所以矮子国才会以弹丸之地,发动了意图吞并整个人界的惨烈大战,而矮子兵,无论是侵略华国还是其他国家,总会频频做出匪夷所思、灭绝人性的事情。矮子国人把杀人当作乐趣,也漠视自己的生命,唯独对于变态的感情极为沉迷,因为在他们的哲学中,变态之情与死亡有着极为共通的关联,以至于他们的变态也是人界闻名的。
当年矮子国因为好战,被整个人界各国联合起来狠狠修理了一番,矮子国人终于发现,虽然杀人很有趣,但自己被杀却一点也不好玩,所以投降之后就开始卖惨、宣扬和平,再不敢公然杀人取乐,不过矮子国人骨子里对变态的热爱却因为战败变得更为疯狂,其想象之出人意料、风格之大胆豪放也算是开了一代先河,矮子国人对变态的痴迷深藏在骨子里的,一经撩拨便会神魂颠倒,脑筋也就会偏离正常轨道,做出许多莫名奇妙的事情。
“有戏、有戏……”院子里的矮子国人无论男女一个个地听着副楼女子的吟唱,脸上渐渐绽放出诡异的笑容,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些没意义的话语,相互神秘地交流着眼神,开始脚步挪动向着副楼走去。
考虑到这可是一帮守拙境以上的修行者,刘娟的行为其实蕴藏着极大的风险,这伙矮子国人穿着衣服还算是个人,脱了衣服特么的连禽兽都不如,连异鬼都敢当生鱼片吃的货,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郑方精神力高度凝聚,打算一有机会便立刻离开,减轻刘娟这边的压力。
随着人流渐渐聚向副楼那边,郑方操控着灵力罩大包裹悄悄出了房间,眨眼间便离了楼房,身形一动,再停下时便已经来到了五号院的楼房前。
“我已经出来,你们可以收工了。要不要我过去帮你们脱身?”郑方悄悄传音刘娟。
“不用,他们……他们自嗨上了,没有骚扰我们……”刘娟不会使用精神力,传来的话语断断续续,但那意思还是表述的很明白,语气里大有莫名之感。
特么的真是一个古怪的种族,这样也行?郑方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心下一松,当即断了与刘娟的联系,拖着大包裹敲开了五号楼蔡孝仁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发现刘有才、邓志明已经到了,冯泉栋和部里保卫处的一帮人也挤在里面,满满登登一屋子人,大家都被郑方的大包裹给惊着了,虽然知道里面有八个人加一个半异鬼,但心里知道哪里有视觉冲击来得强烈,大包裹一进门,屋里的人就没法呆了。
“老刘、老冯,你们保卫处的和郑方去隔壁房间。”蔡孝仁赶紧点着名往外轰人,郑方当时就惊了,这包裹还没打开呢,蔡孝仁对自己是有多不待见啊。
“等会儿,我用仪器看看,异鬼咋样了。”冯泉栋把探测仪都给搬来了,说着话就要去操作机器。屋里的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时乱了套。
见大包裹堵着门,大家出不去、进不来的,郑方便将包裹丢在一边,让开了房门。
“蔡处,人给你抓来了,俩异鬼还剩一个半,那半个给这帮家伙吃了,我去西疆的事你松松口,咱俩就算扯平了,好不?我还有事不想在这呆了。”郑方冲房间里嚷了一声,他才没兴趣到隔壁房间当门神,自己得去童洁家看看老太太,他可是早就和老太太说好了,陪她一起去西疆的呢。
“你先别走,等我见着了异鬼再说。”蔡孝仁还没张口,冯泉栋倒先嚷嚷上了。
“我去!我特么能骗你?说了一个半就不会是一个,更不会剩半拉。”郑方也不乐意了。
“郑方你别闹,去西疆的事先放一放,你不见我正忙着吗?”蔡孝仁说道。
“你忙啥了?人都给你抓回来了,你就不能放一句爽快话?是男人不是?再特么磨磨唧唧的,信不信劳资和你翻脸!童洁去了西疆劳资就想教训你,特么的劳资为了去个西疆,都求了你小半天了,又替你办了案子,你特么以为我郑方没脾气是不是?”听见蔡孝仁还在那里为去西疆的事唧唧歪歪的,郑方当时就毛了,说实话,俩异鬼丢了与他半分钱关系也没有,他之所以如此上心,还不是想着能让蔡孝仁同意他去西疆,没料到,这事情做完了,姓蔡的居然如此不上道,还想刁难他,郑方可不是泥捏的,直接就炸了。
“郑方,你……你说话要负责任!”蔡孝仁脸色也变了,在房间门边用手指着郑方威胁。
“我去,劳资最会负责任,劳资负责把你的脑袋拧过去,还负责把你的脑袋拧回来!”郑方说着话,作势去拿蔡孝仁,蔡孝仁见势不妙,脸色一变,慌不迭地向房间里面躲,一边刘有才、邓志明急忙拦在郑方面前。
“小郑,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刘有才一叠连声地劝道。
“看见了!看见了!我去!咋吃成那样了……好端端一个活物啊……这帮小矮子怎么下得去手的?”冯泉栋的声音也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小郑,怎么回事?”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楼外响起,郑方扭头一瞧,却是高部长带着个警卫站在大门口,被郑方丢下的包裹堵住了,没法进来。
“蔡处长欺负人……”郑方看见高部长到了,倒也不好发飙,挥手将包裹挪了挪,让高部长和警卫进来,高部长扭头对警卫说了一句,自己顺着包裹边走了过来,那警卫转过身去在楼前站定,看来是担负起警卫这里的任务了。
“蔡处长怎么欺负你了?”高部长边走边问。
“处里分配工作地点,我要去西疆,蔡处长就是不答应。”郑方委委屈屈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怪癖之国
过不多时,刘娟又悄悄地赶了回来,她进了房间,捂了捂跳得正欢的心口,看向郑方。
“我找着了蔡处长,蔡处长又请示了高部长,高部长的意思是这八个人的身份不清楚,而且又是在外宾的房间里捉住的,由于事先没打招呼就进了外宾房间,事情一摊开,虽然有异鬼作证据,但我们先斩后奏毕竟于理有亏,所以想请你把这伙人弄出去,先弄到五号楼审问一番,弄清八个人的身份再说。”刘娟道。
这……郑方眨巴了一下眼睛,弄出去?说得轻巧,就是一个半异鬼,他虚化之后带出去都有被发现的可能,还有这八个光身大老爷们怎么带出去?矮子国的访问团成员都在外面转着圈呢,可别拿那帮守拙、化形的不当回事,自己只要带人一出去,这么大动静,看也看得到了。
“你这里有办法引开院子里的家伙吗?不要太远,只要能引到副楼那边就成,时间也不用太久,有个一两分钟就可以,主要是怕有人看见,感应我还能够屏蔽掉。”郑方看着刘娟低声问道。
“我想想办法……”刘娟犹豫了下,用牙咬了咬下唇,“就是要做点牺牲,你不用管了,我把人引开怎么通知你?”
“不用通知,人走开我可以感应到,我出去后会用精神力联系你。”郑方摇了摇头,也不明白引开人要做什么牺牲的。
“那好,我去准备。”刘娟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看着刘娟出去,郑方在房间里弄出一个灵力罩,将八个家伙和一个半异鬼统统弄了进去,如同一个大号的包裹,颤颤巍巍地浮在半空,精神力铺洒出去,看那刘娟如何把人引走。
没过多久,就听副楼那边传来一阵乐声,不像是广播播放出的声音,而是有人在用乐器演奏,郑方听那音乐居然和八个人围在一起哼唱的那咒语似的曲调莫名有些类似,心中暗暗猜测,那音乐莫非就是矮子国的传统音乐?
乐声很简单,一弦乐,一牙板,二者夹杂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清冷的意境,倒是与那八个人哼唱出的嗜血感大是不同,随着乐声传来,周围晃荡的矮子国人明显有些意外,但却没有一人向副楼那边过去,而且因为半夜里突然响起的音乐,明显提高了警惕。
然而,没多久便有女子的声音幽幽怨怨地唱了起来,用的是矮子国的语言,唱的内容是矮子国的古曲,说的是一个传统的爱情故事,不过用词稍显大胆,郑方听了两句也没觉出什么名堂来,心下更是不明白刘娟说的牺牲是什么意思了。他却不知,这帮矮子国人来了华国之后,没事就喜欢哼唱几句这支古曲,后来观澜别院一位有心的领导就让宾馆有些才艺的服务员去学了来,方才知道,这首古曲与矮子国的文化有很大关系,简单来说就是里面阐述了变态的爱情与死亡这一对主题。
矮子国人是人界一个古怪的种族,在这个种族的文化中,基本不把生命当回事情,甚至会对死亡进行美化,由此延伸出去,在矮子国人的心中,就形成了一种生命苦短、及时行乐的哲学。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思想,矮子国人做事不大考虑后果,特么的反正迟早要死,想那么些后果做什么?所以矮子国才会以弹丸之地,发动了意图吞并整个人界的惨烈大战,而矮子兵,无论是侵略华国还是其他国家,总会频频做出匪夷所思、灭绝人性的事情。矮子国人把杀人当作乐趣,也漠视自己的生命,唯独对于变态的感情极为沉迷,因为在他们的哲学中,变态之情与死亡有着极为共通的关联,以至于他们的变态也是人界闻名的。
当年矮子国因为好战,被整个人界各国联合起来狠狠修理了一番,矮子国人终于发现,虽然杀人很有趣,但自己被杀却一点也不好玩,所以投降之后就开始卖惨、宣扬和平,再不敢公然杀人取乐,不过矮子国人骨子里对变态的热爱却因为战败变得更为疯狂,其想象之出人意料、风格之大胆豪放也算是开了一代先河,矮子国人对变态的痴迷深藏在骨子里的,一经撩拨便会神魂颠倒,脑筋也就会偏离正常轨道,做出许多莫名奇妙的事情。
“有戏、有戏……”院子里的矮子国人无论男女一个个地听着副楼女子的吟唱,脸上渐渐绽放出诡异的笑容,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些没意义的话语,相互神秘地交流着眼神,开始脚步挪动向着副楼走去。
考虑到这可是一帮守拙境以上的修行者,刘娟的行为其实蕴藏着极大的风险,这伙矮子国人穿着衣服还算是个人,脱了衣服特么的连禽兽都不如,连异鬼都敢当生鱼片吃的货,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郑方精神力高度凝聚,打算一有机会便立刻离开,减轻刘娟这边的压力。
随着人流渐渐聚向副楼那边,郑方操控着灵力罩大包裹悄悄出了房间,眨眼间便离了楼房,身形一动,再停下时便已经来到了五号院的楼房前。
“我已经出来,你们可以收工了。要不要我过去帮你们脱身?”郑方悄悄传音刘娟。
“不用,他们……他们自嗨上了,没有骚扰我们……”刘娟不会使用精神力,传来的话语断断续续,但那意思还是表述的很明白,语气里大有莫名之感。
特么的真是一个古怪的种族,这样也行?郑方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心下一松,当即断了与刘娟的联系,拖着大包裹敲开了五号楼蔡孝仁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发现刘有才、邓志明已经到了,冯泉栋和部里保卫处的一帮人也挤在里面,满满登登一屋子人,大家都被郑方的大包裹给惊着了,虽然知道里面有八个人加一个半异鬼,但心里知道哪里有视觉冲击来得强烈,大包裹一进门,屋里的人就没法呆了。
“老刘、老冯,你们保卫处的和郑方去隔壁房间。”蔡孝仁赶紧点着名往外轰人,郑方当时就惊了,这包裹还没打开呢,蔡孝仁对自己是有多不待见啊。
“等会儿,我用仪器看看,异鬼咋样了。”冯泉栋把探测仪都给搬来了,说着话就要去操作机器。屋里的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时乱了套。
见大包裹堵着门,大家出不去、进不来的,郑方便将包裹丢在一边,让开了房门。
“蔡处,人给你抓来了,俩异鬼还剩一个半,那半个给这帮家伙吃了,我去西疆的事你松松口,咱俩就算扯平了,好不?我还有事不想在这呆了。”郑方冲房间里嚷了一声,他才没兴趣到隔壁房间当门神,自己得去童洁家看看老太太,他可是早就和老太太说好了,陪她一起去西疆的呢。
“你先别走,等我见着了异鬼再说。”蔡孝仁还没张口,冯泉栋倒先嚷嚷上了。
“我去!我特么能骗你?说了一个半就不会是一个,更不会剩半拉。”郑方也不乐意了。
“郑方你别闹,去西疆的事先放一放,你不见我正忙着吗?”蔡孝仁说道。
“你忙啥了?人都给你抓回来了,你就不能放一句爽快话?是男人不是?再特么磨磨唧唧的,信不信劳资和你翻脸!童洁去了西疆劳资就想教训你,特么的劳资为了去个西疆,都求了你小半天了,又替你办了案子,你特么以为我郑方没脾气是不是?”听见蔡孝仁还在那里为去西疆的事唧唧歪歪的,郑方当时就毛了,说实话,俩异鬼丢了与他半分钱关系也没有,他之所以如此上心,还不是想着能让蔡孝仁同意他去西疆,没料到,这事情做完了,姓蔡的居然如此不上道,还想刁难他,郑方可不是泥捏的,直接就炸了。
“郑方,你……你说话要负责任!”蔡孝仁脸色也变了,在房间门边用手指着郑方威胁。
“我去,劳资最会负责任,劳资负责把你的脑袋拧过去,还负责把你的脑袋拧回来!”郑方说着话,作势去拿蔡孝仁,蔡孝仁见势不妙,脸色一变,慌不迭地向房间里面躲,一边刘有才、邓志明急忙拦在郑方面前。
“小郑,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刘有才一叠连声地劝道。
“看见了!看见了!我去!咋吃成那样了……好端端一个活物啊……这帮小矮子怎么下得去手的?”冯泉栋的声音也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小郑,怎么回事?”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楼外响起,郑方扭头一瞧,却是高部长带着个警卫站在大门口,被郑方丢下的包裹堵住了,没法进来。
“蔡处长欺负人……”郑方看见高部长到了,倒也不好发飙,挥手将包裹挪了挪,让高部长和警卫进来,高部长扭头对警卫说了一句,自己顺着包裹边走了过来,那警卫转过身去在楼前站定,看来是担负起警卫这里的任务了。
“蔡处长怎么欺负你了?”高部长边走边问。
“处里分配工作地点,我要去西疆,蔡处长就是不答应。”郑方委委屈屈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水落石出
“西疆已经有专员了,我安排他去西海、南冥,他……他不服从分配。”听见高部长到了,蔡孝仁又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来,向高部长抱屈。
“西海、南冥?你为什么要把郑方安排去那里?好像西海、南冥异鬼的动静一直就不太大嘛?”没等郑方开口,高部长就带着疑惑问起来了。
“这……每个省安排一个特勤专员是特勤处一直以来的计划,那些异鬼动静频繁的地区,专员已经早早补上了,剩下的省份异鬼动静都不太大。不过,专员的位置也不能总空着啊……”听见高部长的话里大有指责的意思,蔡孝仁急忙解释。
“当前异鬼活动最频繁的地方是哪里?”高部长平淡地问道,但语气已经不善起来。
“哦……在北都,这个月全国上报异鬼活动案件112件,其中北都38件,还有这一起突发事件……”蔡孝仁赶紧回答高部长的提问,语气有些慌乱。
“既然北都异鬼活动案件占了全国三分之一还多,北都特勤专员有几位?”高部接着追问。
“额……北都有我和老刘、老邓……”蔡孝仁大感不妙,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瞎胡闹!部里让你们三位负责特勤处工作,是让你们做特勤专员的?那我干脆再替你们特勤处安排几位处长好了。”高部长厉声说道“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难道轻重缓急都不懂?一位号称人界第一人的高手,你们居然打算安排去没什么事情可做的西海、南冥?我问问你,如果郑方去了外地,今晚你们打算靠谁破这个案子?你北都的专员在哪里?华国任何一个地方一旦出了当地专员无法处理的紧急事件,你的应急人员在哪里?”
见高部勃然大怒,蔡孝仁、刘有才、邓志明一个个变了脸色,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你蔡孝仁肚子里的小九九我知道,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你怎么做我都不管,现在你的安排我认为已经严重影响特勤处职能的履行,我若是还不管,就是对特勤处工作的失职!明天下午之前,你拟一个最近工作安排的报告给我,我要对你的工作进行全面监督!关于郑方调去西海、南冥的安排,暂时搁置,等你们理清了工作思路,再来做决定。”高部长说道。
“这……高部长,我……申请去西疆……”郑方一听这架势,自己去西海、南冥估计是不可能了,但去西疆好像更不可能啊,当时就急了。
“哦?你说说看,为什么一定要去西疆?”高部长脸色一变,略带疑惑地微笑着看向郑方。
“额……”给高部长这一问,郑方立即卡了壳,为什么?因为童洁在那儿?这个原因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高部长,郑方是因为自己的对象在西疆,所以才不顾大局,坚决要去。甚至……甚至还想对我动武……”蔡孝仁在一边半是解释半是告状地道。
“对象?郑方你有对象了?在西疆?哪个族的?做什么工作?”却不料听说郑方有了对象,高部长半点也没管他要对蔡孝仁动武的事,不仅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一脸感兴趣的表情,八卦地问东问西起来。
“不……不算……对象……”郑方给高部长一连声地追问,弄得尴尬起来,吞吞吐吐地想要撇清他和童洁的关系。
“高部长,郑方的对象叫童洁,也是咱特勤处的人,去年被安排去了西疆。”刘有才瞅了个机会,向高部长汇报。
“这样啊……”高部长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这件事好办,西疆刚好出了件棘手的案子,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去西疆协助童洁办案,让你们这牛郎织女先见个面,后续只要特勤处的工作一稳定,我负责把你们小两口调到一个地方,不去做那两地夫妻,我说话算话,郑方,怎么样?可还满意我的安排?”
“额……”郑方给高部长这一说,什么火气都没了,这还有什么话说的?又是安排自己去西疆,又是保证把自己和童洁调一个地方,再闹就是郑方自己不懂事了。
“你那小对象的事咱俩就这样说定了,现在你可得先配合三位处长,把眼前的案子办完,好不好?”高部长见郑方的神情缓了下来,当即面含微笑提出了要求。
“谢谢高部长。”郑方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谢了一声。
“你不需要谢我,老实说,听了你说的话,倒让我想起当年牺牲在湖安的王琴来,王琴的丈夫老陆是个普通人,一直在北都工作,梁生发当年和我提过多次,想把王琴调回北都,奈何人手不足,一直没有调成,结果人牺牲了,我这心里一直很愧疚啊。你们特勤处战斗在和异鬼斗争的第一线,风险大、伤亡高,对你们的生活给予照顾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工作做得不好,让你们受了很多委屈,还要请你们原谅啊!”高部长叹息一声,瞅了瞅一边的蔡孝仁,蔡孝仁脸色惨白,深深地低下了头。
想到高部长话里的王琴、梁处都已经牺牲了,郑方心头一阵酸楚,用力摇了摇头。
“高部长,有您这句话,那些牺牲的同袍也算没有白死……”郑方轻声道。
“好了,时间紧急,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赶紧突击审问,弄明白这帮家伙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偷窃异鬼又究竟为了什么?”高部长点了点头,立刻开始工作布置。
有高部长坐镇,郑方又不再闹情绪,接下来的审问工作迅速开展了起来,这八个俘虏倒也光棍,弄醒过来后,知道这边有高人,也没有挣扎闹事,爽快地回答了审讯的问题,郑方是一个个陆续弄醒的,结果把八个人的证词相互印证之后,发现前后连贯,没有矛盾,基本也就弄清事情的原委了。
这八个人分属于布川、真野、龟行、渡内四大家族,分别是四大家族里老祖宗般的存在,四大家族有一本共修法门,可以通过进食灵人肢体,特别是活的灵人肢体,转化其中的固化灵力,达到迅速提升自身境界的效果。由于矮子国地界狭窄,界门不多,四大家族获得的灵人肢体很少,活的灵人更是多少年没捕获过了,这次四大家族听说华国修真界抓着了两个活的灵人,当即就打起了主意来,他们估计明着要肯定是没戏的,于是就乘着华国正在大力开放,有意与矮子国发展双边关系的机会,努力促成了这一次的访问。
这八个人并未安排在访问团的名单里面,在矮子国机场,他们与访问团一起上了飞机,为了严格保密,访问团乘得不仅是专机,成员的对外联系也早早受到控制。下飞机前,这伙人虚化身体,混过了海关盘查和入住登记,然后就躲在房间里研究偷窃异鬼的方法。访问团参观实验室时,八个人稍事伪装,顶替正式成员混进访问团一行,始终保持着两个人虚化,其他六个人则随时消弭法力波动,这也是郑方一路上没发现灵力波动的原因。
访问团进了实验室之后,事情就简单了,十几个人作掩护,两个虚化身体的分别通过喂食管钻进玻璃房里,制住异鬼,打开玻璃房门。然后外面的访问团里就有人借口在探测仪那里看不清为由,坚持去玻璃房外参观,就此骗开了通往玻璃房的铁门,进去的人,哪里是看什么异鬼,只是进去消弭灵力波动以及把异鬼带将出来而已。
为了迷惑实验室的人,虚化身体进入玻璃房的家伙并未随着一起离开,而是冒充异鬼一直坚持到昨天下午,访问团离开华国在即的时候,这才隐身钻出实验室逃离,尽管他们已经努力压制了自己的灵力波动,可毕竟顾头不顾腚,还是残留了部分让郑方看出了端倪。
异鬼虽然被访问团带出了科研大楼,可这帮家伙在制住异鬼时,都只是简单击晕了而已,下手的轻重没有把握好,等大家回到观澜别院,发现两个异鬼都有些奄奄一息的,特别是那雄性异鬼更为严重,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八个人一商量,怕异鬼死了,共修法门的效果大减,所以迫不及待地就在当晚安排了结界,开动共修法门。
听了八个人的坦白,冯泉栋别的话不说,一把抱住郑方,只管求他救救那雌性异鬼,别给矮子国人弄死了。郑方又不懂医,本待拒绝,没料到高部长也帮着冯泉栋说情,不得已,他只好说自己先看看,究竟救不救得回来,可不敢担保,在场的人当然没有二话,郑方便拎着那雌性异鬼去了另一个房间,留下大家继续讯问矮子国的家伙。
对异鬼诊疗,郑方唯一的经验就是不能用灵力,只能用精神力探查。这异鬼雌儿境界低微,郑方用精神力小心探查她的身体,重点是神藏部位,注意是不是给那帮家伙打坏了。看了半天,郑方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那异鬼雌儿倒是渐渐的苏醒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简之旧谋
“你……你是谁?”那雌儿没见过郑方,睁开眼陡然见了他,心中大是恐惧。
“我叫郑方,没打算害你,你感觉感觉,自己哪里受伤了?”郑方问道。
“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大概是郑方的言语温和,挑动了这异鬼雌儿的神经,她竟嘀嘀咕咕地哭泣起来,一个劲地只是想回家。
“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干嘛跑来祸害人界?”叹息了一声,郑方也觉得这异鬼雌儿处境凄凉,不说在人界关了许多年被冯泉栋一帮人研究,如今还差点被矮子国人生吃了,但是有果便有因,你不跑来人界闹事,如今不还呆在灵界?不过灵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呆在那里还未必能活得这么久。
“我……我没有祸害人界,我……我是听简之说人界好玩,跑过来瞧热闹,一个人也没杀,就给你们捉了……”那异鬼雌儿抹着眼泪,委屈非常。
“简之?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和你一起被捉的灵人?”郑方当初讯问那待招家族异鬼时,包括实验室冯泉栋一伙人在内,根本就没想过问对方的名字,异鬼对他们来说,和猛兽是一个路数的,他们压根就没关心过异鬼姓甚名谁,就算要个称呼,也是为了指称方便,直接以试验品1号、2号命名,此刻听到这异鬼雌儿说起简之这个名字,郑方不自禁地便有些敏感,毕竟,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灵人待招家族的传承。
异鬼雌儿听了郑方讯问,当即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便眉头一皱,似乎头部仍有不适。
“据简之说,你是他的老婆?”郑方没有在意异鬼雌儿的神情,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简之被讯问时,一直声称这异鬼雌儿是他老婆,但听异鬼雌儿的意思,似乎和简之不像是夫妻关系的样子啊,若是夫妻,醒来一定是问自己老公怎么了,而不是一直提着回家?难道是关的时间久了,把脑子关坏了?
“我……我不是,我……我还没有婚配……”听了郑方所言,这异鬼雌儿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被郑方所说惊着了。
“你是不是神兴教的?”郑方暗暗点头,心道那简之在玩什么鬼花样?那时一个劲地要求见老婆,可这异鬼雌儿根本就不是他的老婆,他急着见这异鬼雌儿,难道有什么其他打算?他心里猜测着接着问道。
“我……我爹是北……北灵域教宗惠源景,你只要救我回去,我爹定会大礼相报。”异鬼雌儿似乎是被郑方提醒了,急急地说道。
神兴教的北灵域教宗?这异鬼雌儿的身份在灵界不低啊。郑方微微一愣,他连神兴教教主赵不败和东府主都见过了,一个神兴教北灵域的教宗,还不能让他动容,而且,神兴教在灵界传教艰难,那北灵域的教宗究竟有多少实力,也还是个未知数,当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心道,难道是简之那小子想与这北灵域教宗的小姐生米煮成熟饭,多上几分进入神域的机会?又或者用这种方式吸引我们对这异鬼雌儿的兴趣,了解她的身份后,好投鼠忌器?郑方心中猜测着,却也知道简之身陷囹圄之际,还想着玩这些花样,可能性并不大。
“你说你是惠源景的女儿,可有什么证据吗?”郑方自不会听了这异鬼雌儿一句话,就彻底信了,当下接着问道。
“额……有的有的……”那异鬼雌儿听了郑方所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说了两句话,便嘴巴大张,郑方只见没过一会,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青绿色甲虫从这异鬼的嘴里爬了出来,郑方灵力微动,从异鬼雌儿的唇上将这甲虫摄在手里,左右看去也没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
“这是副螂,可以储存主人吃下的部分食物,一旦主人饥饿时,便会反刍主人。我被捉来人界,若不是有这副螂,只怕早就饿死了。”那异鬼雌儿解释道。
灵界异鬼食谱乱七八糟,郑方深有体会,见着这副螂,听了异鬼雌儿的解释,倒也没什么意外,只是不明白这个副螂与她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这副螂是我父亲亲手培育的,里面有我父亲的一丝神意,只要捏碎这副螂,无论多远,我父亲都会感应得到。我如果死了,副螂也会死去,我父亲便会通过副螂察知我的下落。我们兄弟姊妹都有父亲赐下的副螂,各个不同,你只要向我父亲描摹这副螂形象,便知道我说的不错了。”听这异鬼雌儿细细说来,郑方脑门子不经意间便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终于明白简之为什么急着见这雌儿了,他是想叫异鬼雌儿捏死这副螂,到时候,那惠源景记挂女儿,八成会向人界发起进攻,有神意指路,他们还真有脱困的可能,只是副螂一死,惠源景八成会以为自己的女儿也死了,怒火之下,冯泉栋一帮人以及科研大楼内外的普通科研人员,只怕都得性命不保。幸好没让简之见这雌儿,否则又是华国的一大惨祸啊!不过......
“你……你把副螂还我,离开我身体太久,它会死的。”雌儿见郑方捏着副螂,神情间似乎没有还她的意思,心里大是焦急。
低头看看手里的副螂撑胳膊蹬腿的,似乎不是要死的样子,郑方没有立刻还给这雌儿,而是接着问了下去。
“你被抓了这许多年,为什么不捏死副螂,让你父亲过来救你?”多年下来,要说雌儿没想到这茬,那就是扯淡,郑方当下也想弄明白这雌儿到底咋想的。
“我……我又没死,捏死副螂,我爹会……会以为我死了,他……他究竟会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而且,这里是人界,我也不知道我爹在灵界能不能感应到……这副螂是我爹送我的礼物,救了我的性命……我不忍心……”雌儿含含糊糊地说着,郑方听着倒是明白了过来,灵力一松,副螂落了下去,又急急爬进了那异鬼雌儿的嘴里。
虽然被关了十多年,这异鬼雌儿的心态显然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家伙,郑方知道灵界雌雄极不平等,这父亲的礼物对雌儿来说极为珍贵,所以宁愿蹲了十多年的监牢,也不忍心毁了这个礼物,至于担心感应不到之类的,则是这雌儿意志不坚定时劝说自己的理由,倒也有一定的道理,这玩意没试过,谁也不敢说就可以跨界感应到的。
“你认真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郑方接着问道。把副螂还给这雌儿,倒也不是郑方就可怜起她了,而是一来他不敢拿副螂的死活来做试验,现在人界才稍稍稳定,倘若又激起了与神兴教的大战,实在是没有必要。其次,既然这雌儿十多年也没舍得捏死副螂,他大可以赌一赌这雌儿会继续留着它。
“除了神藏还有些眩晕,其他地方倒还好。”雌儿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我已经记下了你那副螂的形貌特征,我与神兴教也有些关系,有机会倒可以替你问问,不过只怕你父亲未必给得了我们开的价钱。”郑方点点头,对雌儿说道。
“我叫惠源衣,多……多谢大人……”雌儿报了自己的名字,听得郑方所说,心知可能性极大,又黯淡了脸色。
“这个你吃下去,既便有些伤势也能化解了。”郑方掏出一枚疗伤丹塞进惠源衣的嘴巴,刚想再问问神兴教里的事情,却不料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郑方转身打开房门,就见刘有才站在门边。
“你们那边完事了?”郑方问道。
“是啊,矮子国的人是真特么有钱,事情办完了,高部长让我问问你这边怎么样了。”刘有才道。
“一不留神逮了条大鱼,让冯泉栋替我像祖宗似的供着,这个异鬼以后会有大用。”郑方含糊地说道。
“哦?真的?冯泉栋本来就把这俩异鬼看得比命还重,你这一说,还真得当祖宗供着了。”刘有才也没细问,当下调侃了冯泉栋一句,叫郑方拎了异鬼,两人一起回了审讯那八个矮子国人的房间。
两人进房间一瞧,八个矮子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只有高部长以及冯泉栋、蔡孝仁、邓志明几位领导。郑方把惠源衣交给冯泉栋,将自己新得的消息告诉了在座诸位。
“郑方,你也太草率了,那个什么副螂怎么能再还给异鬼?出了事怎么办?”蔡孝仁不出所料,又忍不住指责起郑方来。
“没关系,我叫异鬼再吐出来,把副螂交你蔡处手上,不过我事先声明,假如副螂在你蔡处手上死了,一切后果和我郑方无关,怎么样?你敢答应我就敢做!”郑方早就想好了说辞,一句话堵得蔡孝仁脸红脖子粗,想当回爷们,愣是底气不足。
“郑方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蔡处长就不要多说什么了,老冯,异鬼交给你,注意看管好,可别再丢了,你们研究了这么久,怎样维持异鬼较好的生命状态,应该也有些成果吧?”高部长按下了郑方与蔡孝仁的争执,看向一边早已眉飞色舞的冯泉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西疆疑案
“有成果,有成果,只要现在不死,去实验室绝对死不了。”冯泉栋连连点头。
“那帮矮子国人呢?”郑方左右没见着那八个光身大汉,好奇问道。
“放了。”高部长对郑方道。
“放了?咋就放了呢?”郑方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矮子国人的钱都打咱账上了,给的钱去灵界买个异鬼都够了,还能怎么着?”邓志明狗腿地帮着高部长回答郑方。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钱能不能去灵界买个异鬼回来可说不定,关键还是目前对我国来说,开放是大政方针,与紧邻矮子国搞好关系是政治要求,所以,只要这帮家伙能够作出赔偿,这件事还是不宜闹大。”高部长摇头道。
“赔偿?这帮家伙能做什么赔偿?”郑方好奇地问。这两个异鬼可是当年赵三八、何英伟、梁处抓来的,就算有赔偿也得对得起当年他们的付出,可不能三瓜两枣就打发了。
“1个人100亿矮子币,10台小车,8个人可就是800亿矮子币,80台小车,这帮家伙一报价,我们全傻眼了,都不好意思再加价了,还是高部长够狠,又让这帮家伙在咱西部再捐资建100所学校。”去叫郑方的刘有才显然听到了那帮家伙的报价,喜滋滋地对郑方道。
我去!虽然矮子币不值钱,但800亿也值华币5、6个亿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再加上小车……郑方闻言两眼都冒起了小星星,异鬼这么值钱?这才吃了一半,要是全吃了,是不是还得翻上一番?他心痒痒的,差点便要动念去灵界干那拐卖异鬼的勾当了。
“不是这么个算法,如果异鬼没事情,再报十倍的价,我们也不见得会把异鬼卖给他们,不过现在那只异鬼毕竟已经死了,逼得太狠没必要,去西部建学校其实也是为了推动两国民间交往,倒不是我心狠。”高部长摇了摇头,纠正了刘有才的说法,接着站起身来。
“你们特勤处这次立了功,车子到了先发你们10辆,大家收拾收拾,撤了吧。”
“额……高部长,这帮家伙撒下这般大海口,临了赖账怎么办?”郑方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当年老黄可是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了,急忙问道。
“这事就不用你这人界第一人担心了,当着我面欠下的债,不收他利息就算是我客气的了,再者说四大家族作为矮子国修行宗族,早就积累了不知多么雄厚的财力,这点钱,毛毛雨而已,你听没听过布川、真野、龟行、渡内四大财团,这四大财团就是这四大家族开的。”高部长笑眯眯地向郑方解释着,郑方还真没听说过什么四大财团,不过大致意思他算是明白了。
“这帮小矮子倘若敢赖账,高部长你只管和我说,我指定替你把钱全给要回来。”郑方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提醒了一句,高部长笑呵呵地应下了。
“对了,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这帮家伙算定了我们会开门让他们进去参观玻璃房?假如我们不开怎么办?”这个问题,郑方拎走异鬼雌儿后,一直就在琢磨,看着大伙都在那里收拾着准备撤走,急忙问向冯泉栋。
“嗐,这伙小矮子可鬼了,他们没想到我们这么友好,会开了门让他们参观玻璃房,他们嚷着要参观玻璃房,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毕竟他们进玻璃房制住异鬼的过程,只要我们注意一下探测仪,还是会发现问题的。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没打算我们会开门,而是准备直接在玻璃房里设立结界,现场开吃。只不过这样做有一个人要倒点霉,需要始终扮那异鬼迷惑我们,结果发现能把异鬼带出去,这样人人都有份,当然是皆大欢喜,所以就直接把异鬼偷出去了。”参加审讯的冯泉栋显然知道的详细,又对郑方解释了一通。
说着话,冯泉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睛看向已经准备离去的高部长。
“高……高部长,我们都打了好几次报告了,我们实验室需要修行者啊,这回的事情就明摆着,没有修行者,我们就是聋子、瞎子,下回再出这样的事,我们防也防不住啊。”
“这件事我们在考虑,现在修行者还是太少了,等特殊学校集体毕业吧,那时候,一出来就是几百号人,会给你实验室安排的。”高部长点了点头。
“先把郑方派给我咋样,原来他要上学,现在也毕业了是不?”冯泉栋腆着脸道。
“别打郑方的主意,他……我还有大用。”高部长说着话已经走出了房门。
“对了,高部长,你说西疆出了件棘手的案子,是咋回事啊?”郑方想起事前高部长的承诺,急忙追出房门问道。
“怎么?这就等不及了?我寻思着你刚刚毕业,想让你好好放松几天呢?你这是急着办案子还是急着去会女友啊?”高部长在楼道里站住脚,笑眯眯地调侃郑方。
“当然是办案子,我和童洁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郑方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道。
“我可什么都没想,你如果真急着办案子,后天上午和蔡孝仁一起来我的办公室。”高部长点了点头,出了楼道,带着一直站在楼外的警卫悄然远去。
这人是走了,却给郑方心里弄得痒痒的,他悄悄问了问刘有才,发现刘有才对西疆的案子也一点不知情,看了看蔡孝仁那张嘴脸,郑方摇摇头打消了去问他的念头,出了观澜别院,郑方直接就奔了童洁家,这几年,郑方经常去童洁家玩,和童洁奶奶越发亲密,倒和亲孙子差不多了。
“奶奶,西疆的案子,童洁就没和你透过风?”虽然午夜已过,不过修行者本身就不太在意睡眠,更何况奶奶年事已高,给郑方开了门后,再无一丝睡意,就和郑方聊了起来。
“你还不了解小妞,她呀,公事、私事分的最清,又怕我担心,嘴巴严实着呢,有什么事情就算对你说,也不会对我说的。”奶奶摇了摇头。
“我总觉得这事挺蹊跷,您想啊,如果这事是特勤处的案子,高部长没必要管得这么宽,直接让蔡孝仁给我安排也就可以了。如果不是特勤处的案子,他又让我和蔡孝仁一起去他办公室,你说说,有什么案子可以劳动到他大部长亲自过问的?”郑方皱着眉头说出自己对这件事的疑惑。
“这可说不定,高部长毕竟是部里分管修行者这一块的领导,他只要有心管,多小的案子也能名正言顺地过问,不过,他事务繁忙,再说又不是修行者,对特勤处这一块主要还是掌握大方向,能够叫他亲自去管的,一个是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惊动了上面,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案子是跨部门的,需要他进行协调。”奶奶毕竟见多识广,这一分析果然头头是道。
“叫我看,这案子很大可能是跨部门办案,若说性质恶劣,咱们多少应该听到点风声,这一点风声都没有,报纸、广播上也没说西疆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就算有问题,也还没有酿成大祸。你不用担心,小妞不会有事的。”奶奶见郑方有些心神不定,急忙安慰他。
“我没担心,我就是……照高部长的说法,我大概不久就会去西疆,到时你和我一起过去?”郑方皱皱眉头,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甩甩头,不再去想,和奶奶提起去西疆的事情。
“那敢情好啊,我就怕跟着你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奶奶笑道。
“我们有啥正事?不是我吹牛,别说在华国,就算整个人界,能让我当正事的一件也没有,啥妖魔鬼怪还不是手到擒来,您只管跟着我们好好逛一逛西疆,看看那天狼山南北的风景,尝一尝白羊沟的酸奶、瓜果乡的葡萄干。”郑方板着脸孔一本正经地吹起牛来。
“好好好,到时候叫小妞请个假,陪我们好好逛逛,小妞他爷爷的老战友,叫做陈什么来着?唉,时间久了,只记得叫做老陈,他的孩子好像叫陈鼎新,当年老陈和小妞他爷爷的追悼会上,我在北都见着一次,听说现今住在西疆首府新市,到时还真得去见见。小妞她爷爷反正以后,战友不多,这个老陈过去是小妞她爷爷的警卫员,说是上下级,其实一起出生入死的,与兄弟差不多,76年海北事件老陈陪着小妞她爷爷一起牺牲了,唯一的一个孩子上山下乡去了西疆,没能办回北都,我一直为这事内疚着呢,当年啊,老陈可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话不多……”童洁奶奶喃喃地说起了记忆里的童家旧事。
说起来挺奇怪,郑方听着童洁奶奶说古,从来就没不耐烦过,那些过去的事情有时听来就像发生在昨天,那些挣扎、矛盾、热血、牺牲,郑方觉得无论时间怎么变化,有些东西总是不会变的,就像人的感情,有忠诚,就会有背叛,有慷慨,就会有苟且,人们用生命书写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大部分什么都不会留下,记忆深刻的唯有那些血淋淋的代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任务要点
人生总是面临着许多的选择,老黄是,奶奶嘴里的老陈也是,童洁的爷爷如此,郑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些选择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悲剧,但总得有人去做出那样的选择,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只因为心里有着比那代价更沉重的东西需要去坚持。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生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黄校长,你大概已经成为那些鬼雄中的一员了吧,梁处、老魏、林老师……是不是还和你在一起呢?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冥界寻访你的踪迹。听着奶奶的讲述,郑方思绪万千,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住进童洁家,郑方就算是享受起大老爷的日子了。童洁奶奶可不会管郑方需不需要吃饭,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用心做出来,郑方啥事也不用做,只需要在一边用眼睛看着就成。
童洁奶奶虽然是修行者,但脑子里那华国妇女的传统思想可是一点也不少,她心里估计八成也是把郑方当做自己的孙女姑爷了,不仅欣慰着孙女终身有靠,甚至感觉自己都有了依靠一样,根本不把郑方当作客人对待,一言一行把郑方都当作了男主人一般伺候,这让郑方心里的感觉还是颇有些异样的。
就说早上吃饭吧,也不知老太太咋忙呼的,竟弄了八个碟子,一大桌子菜和点心,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郑方吃饭,替郑方泡的茶,只要郑方喝下去两口,老太太就一定要给续满。到了中午就更不得了了,除了一大桌子荤素菜肴,老太太居然还拿出一瓶酒来,郑方在喝酒上吃过亏,本待不喝,没想到老太太一句话“哪有大老爷们不喝酒的?”,得,郑方只好硬起头皮端起酒杯,还别说,少喝点,头晕晕的,是挺舒服。
“奶奶,歇会吧,晚上吃中午的剩菜就行,这……以前我来也没见你弄这么大排场嘛?”到了晚上,郑方瞅着老太太忙活是真有点过意不去了。
“可别瞎说,晚上吃的能和中午吃的一样吗?晚上的饭食要讲究绵软、易消化,中午是为了吃饱,补充营养,可不能混为一谈。”奶奶正色说了郑方一句,接着微微一笑。
“以前呢,你都没满十八岁,奶奶就把你当作小孩,小孩有小孩的吃法,你现在不同了,成年就是大人了,大老爷们就该有大老爷们的做派,男子汉就别缩在厨房里,快出去,饭好了我叫你。”奶奶说着话就往外轰郑方,郑方听着也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伟岸了许多,喜滋滋地出了厨房,去客厅呆着了。
北都其实还有许多景点郑方没去玩过,不过这一天郑方哪也没去,就在童洁家找他的大老爷感觉了。第二天一早,郑方也没去找蔡孝仁,直接去了万国广场附近的部办公大楼,去见高部长。
到了部办公大楼,郑方才发觉这几天忙东忙西的,居然忘了领工作证等相关证件,结果被卡在了传达室那儿,直到传达室电话咨询了高部长办公室,方才被高部长的一个秘书领着上了楼,不过也没立马见着高部长,而是先去了一个会客室呆着,那秘书让他等一等,等高部长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再来见他。这一等,便是好几个钟头,直到都快吃中午饭了,会客室的门才被推开,高部长、蔡孝仁以及两位身着军装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郑方,等急了吧?”一进门,高部长就笑咪咪地和郑方打招呼。
“领导工作忙,我不着急。”郑方客气了一句。
“我可不喜欢浪费时间,不仅是自己的,别人的也不行,之所以今天让你久等,主要还是因为你。”高部长说着话坐了下来,一行人依次就坐。
“正像我前天晚上说的,这个行动本打算一周后再进行,因为你着急,所以我今天特意联系了相关部门,将一切计划提前,牵一发而动全身,方方面面都需要配合调整,可把我忙坏了,所以你等得久,一点也不委屈。”高部长说着话,指了指两位军服男子。
“这位是国防部的肖部长以及国防部特别作战科的袁科长,肖部长,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当下人界第一人,我们华国的郑方。”高部长麻利地将双方做了一个介绍。
听得对方也是和高部长差不多的领导,郑方急忙站起身向肖部长行了个军礼,又向袁科长行礼,袁科长也急忙站起身,回了郑方一个军礼。由于特殊学校属于军校,军中的一应礼仪都有教过,郑方倒也做的有模有样。
“小郑你就别客气了,能请动你的大驾,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肖部长回了郑方一个军礼,笑呵呵地说。
“袁科长,把情况具体介绍一下吧。”高部长说道。
“是,首长!”袁科长应了一声,正襟危坐,拿出一叠资料,开始介绍起案情来。
“蔡处长、郑方同志,相信二位都知道,在我华国西疆,有部分领土与阿三国交界,因为阿三国历史上是鹰国殖民地,鹰国在放弃殖民时,罔顾历史沿革,将我国西疆部分领土划入阿三国,阿三国国内民族主义情绪严重,坚持要继承鹰国殖民遗产,与我国一直存在着较为严重的领土纠纷。”
“当然,守护国土是我们国防部的职责,不过,近期在西疆,我边防驻军发现,阿三国与我境内的一些地下组织来往密切,这些地下组织分为两个教派,一个是可兰教,一个是三格教,这两个教派都有很多修行者,需求也不尽相同,其中可兰教的****希望分裂西疆,建立独立的可兰国,而三格教则受阿三**情局的控制,希望争议领土并入阿三国。过去这两个教派井水不犯河水,近年又分别受到特勤处的严密监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活动,不过从近期特勤处发回的情报来看,这两教的互动在加强,而且,西疆已经发生了若干起针对我边防驻军补给线的攻击,这些攻击用的都是修行者的手段,造成的损失较为严重,而且由于我边防军警缺乏修行者力量,难以防御,又加上当地边民信教者极多,所以这些攻击造成的影响非常坏。因此,我们特别向中调部提出申请,邀请强力的修行者配合我们行动,维护国土安全,打击分裂势力。”
听了袁科长的介绍,房间里沉默了半晌,高部长抬眼看了看蔡孝仁和郑方,微微一笑。
“袁科长,具体背景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就说需要特勤处做些什么吧。”高部长转头对袁科长道。
“其实西疆特勤处前期做的工作已经够多了,没有他们,我们到现在可能还蒙在鼓里,很多事故还以为是自然现象造成的,但是目前西疆特勤处能力有限,还难以了解更深一层的情报,我们主要希望特勤处能提供以下三点支持,一,了解三格教与可兰教****互动的原因,据我们了解,这两个教派矛盾重重,能够促使他们联合,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的,我们希望了解那利益是什么?以及是哪一方势力在背后提供利益。二,协助我们破案,只有把已经发生的案子破了,才能安定边民的情绪,边防驻军的补给线才能稳定,我边防驻军也才能稳固边防。三,如果有可能,拆散三格教与可兰教****的联合,即使做不到,也帮助我们尽力削弱这两方面的修行者力量,这方面如果需要军队支援的,我们会尽全力支持。”
“怎么样?有什么困难现在就提出来,我们研究解决。我提醒你们,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对手,三格教在阿三国拥有极大的势力,正在积极夺取阿三国的政权,其中的修行者被教民尊称为神,在阿三国呼风唤雨,与高层关系密切。可兰教的****就更不用我多说了,当今人界绝大多数恐怖活动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中有些隐藏极深的修行者,被教民称为先知、圣者、贤者,在普通教民中具有极大的号召力,我们要有他们的力量远超我们估计的心理准备。”高部长接过袁科长的话头,又进行了一番说明。
“什么时候出发?还有蔡处你得替我把必要的证件办一办,别我去了西疆,阿三没抓着一个,倒被自己人当作了那什么神啊、先知的,那可就麻烦了。”郑方张口说道。虽然高部长说得严肃,但郑方倒没怎么放在眼里,他见过大世面,鹰国的坦伦堡都进去过,也就那么回事,作为曾经的鹰国殖民奴隶,阿三又能有多大点本事?有本事还能让坦伦堡殖了民?
“证件得你自己去人事那里去办?你自己不去,怪我做什么?”蔡孝仁见郑方当着领导的面就让他难堪,心中不满,面无表情地回答。
“蔡处长,你安排一下,郑方要作为我特勤处的特派专员去西疆公干,赋予他权力,我西疆特勤处要全力配合他工作。”高部长看了眼蔡孝仁,叮嘱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不能遗忘
“郑方同志,我们国防部这边也会给你出具特派员证明,边防军警会全力配合你工作。”肖部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身份的事不是小事情,西疆天高皇帝远,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尚方宝剑,谁愿意理你这个空降兵,蔡处长、袁科长,这件事一定要办好了,让咱们郑方同志出师有名,我觉得,我们的郑方同志还是信心很足的嘛。”说着话,肖部长呵呵笑了起来。
“那是,太祖不是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吗?小小寰球,几只苍蝇而已,我便是那苍蝇拍,不安份的,一个个的全给拍死。”郑方眉毛一扬,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好好好,那我们就在北都静候你的佳音。注意,你的直接领导除了蔡处长,还有这位袁勇为袁科长,有问题要及时向他们两位汇报,两位意见不一致的,直接向肖部长汇报,肖部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明白了没有?”高部长和肖部长相视一笑,接着说道。
“小郑太祖语录背得熟,我就再加上一句,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小郑要记住,我们是军人,军人是最重视纪律的团体,你这次去西疆,不仅是去摸情报、破案子,消灭敌人,还有严肃的民族关系、宗教关系、国际关系需要处理,只有严守纪律,严格按程序办事,才能把工作做好,记住了没有?”肖部长补充道。
“我们已经通知了西疆军区、公安厅和特勤处,你最好就这两天出发,出发前通知我们一声,地方上会安排人去接你。”袁科长道。
“明白了,如果能够买到票,我打算明天就走。”郑方站起身。
“你下午来处里拿证件,票的事处里来办,保证你明天能走。”蔡孝仁也拍起了胸脯。
“记得替我买两张票,额……童洁的奶奶也想去西疆看孙女……”郑方听了,扭头对蔡孝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接着向两位有点发懵的领导解释了一下,老太太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这小子,和别人说话都特么干脆得紧,轮到自己这儿,总是带着个尾巴,给我出难题。”蔡孝仁心里不快,也没答应郑方,冷着脸暗暗腹诽着。
“两张就两张,蔡处长抓紧安排吧。”高部长不在意地笑了笑。
会议结束,郑方、蔡孝仁一前一后走出大楼,蔡孝仁没急着去小车那边,却追着郑方提醒他。
“童洁奶奶的火车票处里替你买可以,但是我得提醒你,这票不能报销,你要自己掏钱。”他知道郑方那德行,脑子里就没有规矩两个字,高部长答应替童洁奶奶买票,可没说公家给掏钱,他打算先把招呼打了,省得回头费口舌。
“我去,姓蔡的你能不能再小心眼一点?一张票钱也和我计较?高部长都发话了你也敢叫板,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了?肖部长咋说的?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你特么是想拖革命的后腿,是不是?”郑方一听就火了,一张票钱倒是没多少,但蔡孝仁这做派也太气人了,两位部长当着面答应下来的事情,这小子也敢含糊。
“票可以替你买,但钱必须你自己出,处里没这个规矩替家属买车票去旅游的。”蔡孝仁瞪大了眼睛,一副坚持原则不动摇的模样。
“什么旅游?探亲你懂不懂?人孙女在西疆,她是去旅游吗?姓蔡的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娘,没亲没眷?”郑方也瞪起眼睛,不依不饶。
“你怎么骂人呢?你……你辱骂领导……”蔡孝仁气急败坏。
“我去,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你了?说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是夸你呢?说你是孙猴子还不好?特么一个领导,一张票钱也和我计较,你是官呐!明不明白?要点脸好不?”郑方瞅着蔡孝仁,一肚子的膈应,这头货怎么当上官的?真特么奇了怪了,劳资要是当了处长,白送你一张票好不好?郑方懒得再和他浪费口水,量这小子也不敢真要了自己的票钱,斜了一眼气得话也说不出来的蔡孝仁,郑方自顾自的回童洁家去了。
到了童洁家,奶奶听说明天便要去西疆,急忙收拾起行李,郑方一个人,所有家当都在身上,也没啥可收拾的,吃了中饭便去处里拿票,两张第二天晚上去西疆的火车票以及工作证,介绍信,特派专员证明等等一应证件配齐了,郑方忽然想起梁菲菲家就在处里大院,记着童洁与她关系不错,而且梁处的追悼会之后,自己也没再去看过梁菲菲,便向大院门卫问了梁菲菲家的地址,找上门去了。
啪啪啪敲了半天门,郑方正估摸着梁菲菲莫非不在家?没料到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梁菲菲贴着门缝,警惕地眼神看向郑方。
“你咋来了?”发现来人是郑方,梁菲菲脸上的紧张神情缓和了不少,皱眉问道。
“来看看你啊,咋地了?大白天的,这么神神秘秘,怕什么呢?”郑方发现梁菲菲神情不对,奇怪地问。
“没什么?”梁菲菲摇了摇头。
“家里不是有人吧?我不方便进去?”郑方见梁菲菲守在门边,没一点开门的意思,心下更是疑惑。
“啊!家里没人,就是……乱得很……”梁菲菲突然变得有些慌乱。
“乱?还能乱成啥样?让我进去替你收拾收拾。”郑方说着便来拉门。
“别……别……你别进来……”梁菲菲惊叫起来,郑方仗着同学关系,又和梁处关系不错,也不管有没有惊着隔壁邻居,微一用力,就拉开了门,梁菲菲坐轮椅上刹不住,一头栽进郑方怀里,被郑方轻轻用手按住了。
两步走进梁菲菲的家,也就是原来梁处的家,郑方愣了愣,梁菲菲说家里乱得很,果然是乱得很,乱得连郑方这大老爷们都看不下去了。
到处积满了灰尘和廉价饼干、糕点的包装纸、塑料袋,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霉味和食品**后的怪味,除了一张梁处与梁菲菲的合照被擦得干干净净搁在茶几上,整个屋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怪不得他敲了半天门,梁菲菲要来开门,轮椅根本就没法走嘛。
“你……你天天就窝在这里?”郑方回首吃惊地看向梁菲菲。
“你别管我,我这样挺好……”梁菲菲坐在轮椅上,僵着个脑袋。
“好个屁!你有多久没去学校了?”作为修行者,梁菲菲、冯小芬的残疾从理论上来说都是能够恢复的,学校也没往外推人,接受了78年那一战伤残的安置,还安排了专门的康复计划,只要保证修炼时间,未来不是没有好的可能,但瞧梁菲菲这个样子,恐怕有不短的日子根本就没去学校参加修炼。
“我不去......我......我不想去,去了就想起我爹……”梁菲菲拼命摇着头。
“你以为你爹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当年境界掉到不朽境都练回来了,你现在还是守拙境吧?境界又没掉,只不过身上少了俩零件,只要修炼就会慢慢修复,而且,我还在摘星宗想办法,你……你这样还像个修行者吗?”郑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不禁深深自责起来,梁菲菲、冯小芬的毛病与他当年耗损肢体打死廖云山一样,都是战斗里不顾一切落下的后遗症,摘星宗是有迅速恢复的丹药,不过这种丹药极为珍贵,没有高额的任务点换不回来,他战后又憋着气不回摘星宗,回去了又忙着修炼,还真忘了向老祖宗求药,说起来,还是他忽略了梁菲菲等当年受伤的战友。
人有时就是这样古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梁处、老黄等等牺牲者其实都是为了郑方而死的,没有郑方与碧霄殿的矛盾,碧霄殿哪里会想到去对付特殊学校?这个念头埋藏在郑方的潜意识里,他不敢多想,因为太沉重了,想得太多会把他憋死。
然而无论是牺牲者还是这些残疾的同袍,郑方面对他们时,那种负罪感和歉疚是无法摆脱的,照道理来说,郑方应该多多关心他们,多多去祭奠他们,但是,郑方下意识里却总是试图躲着他们,除了公祭以及离开学校时去了一次墓园,郑方再没去祭奠过那些死者,而梁菲菲这样的残疾,郑方更是一次也没关心过,如果不是这一次正好顺道突然兴起,恐怕郑方还是会选择遗忘吧。虽然他的脑海里会时时想起这些人,但实际行动上却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借口,让他不自觉地远离那场灾难以及被那场灾难所伤害的人。
看着轮椅上脸色苍白的梁菲菲,郑方突然想起国际魔法师协会考察团来学校时那晚的舞会,梁菲菲在亨利的怀里疯狂地转着圈,脸是那样的红,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对不起……菲菲……对不起……对不起……”郑方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沉默誓言
“你……你怎么了?你……你快起来……”梁菲菲被郑方突然的情绪变化弄懵了,疑惑地看着他,尖声叫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看你的……”郑方说着话,泪水不停地落下,他摇着头,无法再说下去。在这一瞬间,他不仅仅是在跪梁菲菲,也是在跪那已经牺牲的梁处、黄校长、赵三八、周焕、魏生志……,他一时间如梦方醒。
“郑方你怎么了?不要发神经!放开我!”被郑方抱在怀里的梁菲菲尖叫着,郑方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不理睬梁菲菲的拍打,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得紧紧的。
“我送你去学校,我送你去学校,放心,你的伤包在我身上,一定让你还能开心地跳舞……”带上门,郑方身影一闪,已经冲着学校狂奔而去。
“爸爸,我要爸爸……”躺在学校宿舍床上的梁菲菲似乎是被刺激得狠了,仿佛已经失去了神志,像个小女孩一样喃喃地念叨着。
“没关系,小菲境界在那儿,挺得住,睡一觉就好了。”缺了一条胳膊的冯小芬认真检查了梁菲菲的情况,轻轻松了一口气。冯小芬的胳膊已经长出了一小截,代价就是原来境界比她还低的葛校长都已经摸着天市境的门槛了,而她依旧还在原来的通神境。
“郑方你小子发什么神经?想送梁菲菲过来,好好的送过来就是,弄得像抢亲似的,搞什么鬼嘛?你现在已经正式工作了啊,老大不小的,做事靠谱点好不好?”一边的葛校长被吓得不轻,唠唠叨叨的,一肚子的不快。
“冯老师,你们的伤都记在我身上,我迟早替你们都医好了。”郑方没理他,对着冯小芬说道。
“你又不是医生,摘星宗的丹药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们可没指望着你来医,你看,五年时间长了有50公分,再有几年慢慢就会长好的。”冯小芬微微一笑,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断臂,又看向床上的梁菲菲。
“菲菲从小就粘她爹,她是对梁生发的死还接受不了,这事除了时间,没别的办法。”冯小芬怜惜地说。
看着葛校长、冯老师半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郑方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想想有些话在这里说太矫情了一点,他将梁菲菲留给冯小芬照看,与葛校长打了个招呼,转身去了烈士墓园。
在烈士墓园,郑方意外撞见了郭书记,几年下来,郭书记鬓边添了不少白发,他与当年的黄校长一样,手里拎着个袋子,在墓碑间边走边捡拾着地上的落叶。
“郑方来了啊,你不是参加工作了吗?咋还有时间过来的?”郭书记看见郑方,很有些意外。特殊学校毕业的学生除了留校当老师的,进了特勤处的几乎都分配了出去,天南海北的,一旦出去就很少能回学校。
“我接了任务要出去一趟,临行前去梁菲菲家看了看,把她接来学校了。”郑方回答。
“是有段日子没见着那丫头了。我还正踅摸着叫老葛安排人去她家看看呢。”郭书记点点头,看向脚下的墓碑,梁处的墓碑和老黄的紧挨在一起,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笑。
“老黄和梁生发生前一见面就吵嘴,这下好了,躺在这儿,都不用换地方,只管去吵个够。”
走到梁处墓碑前,郑方低下头,沉默着,想起当年梁处将自己从郑家湾接来北都的点点滴滴,突然之间竟不知该向他说些什么。
“小伙子,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不要想得太多,咱们能够走到今天,哪一步卖出去,代价不是惨烈的?当年我被安排来特殊学校当书记,老校长见了我,叫我小鬼,我可一肚子不高兴,怎么着都是战火中历练出来的,咋到他这儿变小鬼了?老校长看我不服,就和我卖资历,我当时就惊了,好家伙,快200岁了,人瑞啊!他当时已经不朽境了,照道理,我死了,他也不会死啊,可现在怎么着?不仅不该死的老校长死了,不该死的老黄也死了,听说梁处死时也有不朽境了……,你说他们这些修行者,修行来修行去的,图的是什么?一个个都死了,偏偏我这普通人还活得好好的,没道理啊,真的没道理……,可这就是我华国的脊梁啊,千棺从门出,其家好兴旺。子存父先死,孙在祖乃丧。只要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代代地成长起来,老校长、老黄、梁处他们就没白死,就死得其所,明白了没有?”郭书记絮絮叨叨地在郑方身边说着,郑方站立不住,缓缓地跪倒在梁处的墓前,他想起当年黄校长与他说起的话语,与郭书记的意思竟是惊人的相似。
“我修炼的目的只能是不断地变强,不仅让异鬼伤害不了我,我还要消灭那些异鬼,直到我们修炼者能够好好修炼,人界不再被异鬼威胁。”
“你修炼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长生不老,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修炼法你已学到,完全可以自己慢慢修炼去求得长生,可如果你的修炼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我觉得,你就该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放心,只要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就轮不到你们头上,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连你这样的修为,也要去和异鬼打生打死,我想,你留不留在学校,已经没有意义了。”
黄校长似乎又回到了郑方身边,郑方的头埋得低低的,仿佛仍能感受到他那清瘦的身影,心里面那些亲切的脸庞清晰而隽永。
“黄校长,你放心吧,修行的意义我虽然还没有完全得出,但绝不会是为了我自己一个人能够长生不老,我会护着那些学弟学妹们健康地成长,让他们能够长成参天大树,担起人界修行者的重任,让人界不再受异界的威胁!梁处,你放心地走吧,我会负责照顾梁菲菲,让她早日康复,找到自己的幸福,魏老师……”
远处,郭书记突然哼唱起了一首古朴的歌谣,曲调苍凉而悲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开往西疆的列车经过四天三夜的奔行,于1983年11月27日星期天中午抵达了西疆新市,这一天,米国一架客机在西提国首都降落时失事,全机乘客和机组人员192人中仅11人生还,当然,郑方下车的时候还不知道遥远的西牛贺洲发生了这么一件惨祸。
新市的天气不太好,阴阴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就像那发脾气的怨妇,只将冷冷的寒意撒向大地。郑方和童洁奶奶一前一后提着大小包裹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他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下,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埋着头在匆匆而来。
“童小辫!瞎跑什么呢?”好久不见,郑方欣喜地吆喝起来。童洁闻声抬起头,看见郑方和奶奶,脸上绽放出笑容,阳光穿过云层,将车站前的马路染上了一片金黄。
“我昨天晚上才接到你们来的消息,处里问我来不来得及,来不及他们就派人来接,我说那可不行,我奶奶过来,怎么着都得自己来接。从放下电话我就开车往这里赶,一路就没歇,到的时候我看错过站点了,心里还着急呢,总算是赶上了……”童洁接过奶奶手上的小提包,嘴巴叨叨叨地一刻也不停。
“你没住在新市?”郑方皱起眉问道。
“没有,新市灵力太少,住在这里没法修炼,离这里不远的戈壁里有一个界门,我一般在那里看守界门,正好修炼,两不耽误。”童洁说着话,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车边。
“你不会打算把奶奶也接去戈壁吧?”郑方瞪大了眼睛。
“你来了,当然你去戈壁,我陪着奶奶在新市。”童洁横了郑方一眼,上了车,郑方耸耸肩膀,将奶奶送到后座坐下,自己跑上前坐上了副驾驶。
“你在新市有宿舍?”
“尽问些不着调的,没宿舍我住哪儿啊?我可是在西疆工作,又不是出差。没宿舍,你管我住啊?我可老实告诉你,我那宿舍小的很,你可别打住我那的主意,乖乖替我守界门去,我陪着奶奶好好逛一逛,是不是,奶奶?”说着话,童洁冲着后座的奶奶甜甜一笑。
“那可不好,怎么着也得腾个地方让郑方住下,这大老远的,可不能把人往戈壁里赶。”奶奶当了真,一脸的严肃。
“我去,来西疆一年了也没弄个四室一厅的,童小辫同志,你混得有点惨呐。”郑方撮着牙花子在一边说些风言风语。
“你叫我什么呢?叫一声我就忍了,还敢再叫?信不信我抽你?”童洁开着车,横眉立目的斜了一眼身边的郑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案情简况
“童洁同志,对待领导要尊重!我可是双料的特派专员,照过去来说,那就是钦差大臣过来了,你还不好好巴结巴结我?把我巴结爽了,四室一厅的,直接给你来两套,你信不信?”郑方手指敲打着面前的仪表盘,摆出一副领导的姿势来。
“郑方你可以啊,这才工作就想着以权谋私,不怕来了就被抓啊,我可告诉你,西疆别的不多,监狱管够,一个个全在戈壁,大漠风光,可好看了。”童洁边笑边说,突然想起自己的话里大有毛病,她说郑方以权谋私,郑方说得可是要替她弄房子,这么说起来,她岂不成了郑方的那个“私”,这么一想,心下不禁大乱,脸孔红了起来,车头也有些摇摆。
“喂喂,就是抓也是抓我,你在那紧张个啥呀,好好的开车,这才来西疆就壮烈了,都没机会以权谋私,可就太亏了啊!”郑方哪里猜得到这小丫头的胡思乱想,看见车开得歪歪扭扭,赶紧在一边提醒。
“呸呸,乌鸦嘴!”童洁和奶奶几乎异口同声地讨伐起郑方来,郑方对童洁祖孙两位的迷信早就领教了,当下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乱说了。
车子在一幢居民楼楼下停住,童洁扭头看了看郑方。
“双料钦差大人,自治区军区、公安、特勤三个单位准备晚上共同给你接风,被我回绝了,心不心疼?难不难过?怪不怪我?”童洁问着话,脸上笑吟吟的。
“还得说是你了解我啊,我就顶怕和一干陌生人在一起吃饭,这个规矩那个礼的,烦死个人,正好你替我推了,谢谢了啊。”郑方笑着说道,接着眉头一皱,他直到现在才注意到,童洁的两只小辫子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干练的短发。
“你小辫子呢?啥时候剪的?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辫子就是辫子,什么小辫子、大辫子的?我来西疆不久就剪了,这里水紧张,头发剪短点,既利落又省水,咋了,不好看?”童洁皱着眉看向郑方。
“这……倒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而是你把辫子剪了,以后想抓你的小辫子,看来就困难了啊。”郑方也皱着眉头左右打量着童洁,他的话全是调侃,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童洁虽然也知道郑方说的抓小辫子另有含义,可还是忍不住有些羞恼,恨恨地跺了跺脚,就想去拧郑方的耳朵,又想起郑方毕竟大老远的才来西疆,便有些下不去手,正在那犹豫着,却不料坐在后面一直等着下车的奶奶不乐意了。
“你俩要动手动脚的,下车再动好不?到地方了没有?到地方了我想下车,奶奶累了。”奶奶一顿牢骚把童洁和郑方都闹了个大红脸,两人赶紧下了车。
童洁的宿舍就在这幢居民楼里,不像童洁说的那般小,不过也就只有两室一厅,郑方真想住,在客厅凑合凑合还是没问题的,不过,郑方自有公干,处里已经为郑方在市里酒店订了房间,由于郑方来这里任务多多,注定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多久,所以安排住酒店倒是很合适的办法,只不过那酒店离童洁这宿舍有点远,不是太方便。
“我这附近没有上档次的酒店,住不下你这位大神。”童洁对郑方解释。
“没关系,对我来说,住哪里都一样,你还是先把西疆的情况和我说一下吧。”郑方看着童洁在那里忙活着收拾奶奶的行李。这次来,奶奶自己倒是没带多少东西,反而很多东西是为童洁带的,衣服啊,零食啊带了一大包,童洁一边收拾,一边翻出一包驴打滚津津有味地吃着,童洁吃完一块又拿出一块递给郑方,郑方摇头不要,他在车上顿顿吃着奶奶包的包子、饺子,为了下车时少提点行礼,有点吃撑了。
“让一让,小妞啊,哪怕不住在这里,屋子也要勤打扫,聚人气呢。”奶奶嘴上说自己累了,结果进了屋子立刻操起拖把忙活起来。
横了一眼不知道好歹的郑方,童洁咬了口驴打滚,给奶奶让地方。
“具体情况,军区、公安厅和特勤处成立了专案组,到时候有人和你说这个,我只能告诉你,这帮家伙的水平不低,三个案子,毁了九辆军队的大卡车,死了18个人,连我开始都以为是自然原因,一次是路上突然起了风沙,3辆卡车抛锚,驾驶员就让车队先走,自己在车里避避,你也知道,车子拉的都是边疆驻军补给,饿不死,遇上个别打劫的,火力上也能压制,结果第二天车队回来时,愣是发现三辆车子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发现,车子竟然挪了窝,估计应该是后来又能动了,但居然开出了公路,开进了不远的一条沟里,结果那条沟居然被碎石给埋了,经过仔细勘察才发现,沟边原来有一座小山,事后小山整体消失了。”
“3辆车,一辆车一个押车的一个驾驶员,一共六个人全死了,死亡的原因是窒息。如果不是车里的补给全部丢失,我们真会以为是遇上自然灾难了,你不知道这西疆戈壁里一刮起狂风,那飞砂走石的劲儿,发生什么都不会意外。”
“还有一次也是车辆在运输途中突然抛锚,这次是两辆车,其实前后离有人烟的地方不远,照例是车队先走,两辆车等待救援。没料到车队回来,发现这两辆车就像遭了狼,车里车外血迹斑斑,两辆车4个人全不见了,只见着一只握着枪的断手,据分析,那断口应该就是狼咬的无疑。西疆戈壁上的狼群非常厉害,如果不是两辆车的东西也全丢了,我们都会以为真遭了狼。那两辆车拉的是柴油,你说狼群要柴油做什么用?”
“最近的一次一下就折了4辆车,你知道,边防哨所一个个地沿国境线分布,相互隔着不近的距离,有些哨所海拔较高,车辆会经过一些冰雪地段,不过这些地方一直维护的不错,也没听说过发生事故,结果那四辆车经过时恰恰发生了雪崩,四辆车全给埋了,然后的事情你猜也能猜到,人死了,补给丢了。”童洁一边说着一边将6块驴打滚吃了个干净。
“边警许多都是少数族裔,比较迷信,事情发生之后,很快传言就起来了,一个是说死的都是汉人,说是汉人对西疆的统治已经激起了神的愤怒,这是神在惩罚汉人。另一个是说汉人在西疆修路筑坝干扰了神的休息,所以降下惩罚。这是两个传得最厉害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影响很坏,有些边警都脱了警服,不敢上班了。”
“三格教、可兰教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郑方问道,他在北都接受的讯息主要着落在这两种宗教的教徒上面,对发生的案件其实并未说的太多,而且有童洁在这里,一般的修行者如果施法,她应该可以发现蛛丝马迹,连她都以为是自然现象,估计修行者的动作极为小心,以至于童洁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兰教是西疆这儿最主要的宗教,大家几乎都信这个。反正我工作中与那些教民打交道,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主要就是注意民族政策,小心不碰对方的忌讳就没事。我可警告你,可兰妇女特别漂亮,未婚的平常都把脸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能把人勾了去,你小心些,别违反了民族政策。”童洁说着说着,突然一本正经地提醒起郑方来。
“喂!你说话小心些,怎么在你嘴里我就像那反动派、地主老财?见了美女就想往家扛的那种?我可老实告诉你,咱可是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的好青年,没你那些龌龊心思,以后少说这个,信不信我和你急?”郑方立刻表示不满了。
“也是啊,宋玛丽那样的大美女也没见你动心,你说你这脑袋是不是榆木疙瘩做的?咋就不开窍呢?”听了郑方的抗议,童洁不怒反笑,把东西收拾干净,拍了拍手。
“需要注意的是那些可兰教的****,不过那些家伙平常并不和外人打交道,有什么事都在自己的寺庙里,相互之间商量,我们很难打得进去,只能在外围监控。至于三格教,在西疆这里没什么市场,他们对外一般以阿三那边过来的商人身份作掩护,至于干什么事情,也是鬼鬼祟祟的,很难挖掘到。”童洁接着说道。
“这两个教的修行者经常出现吗?”对于普通教民,郑方还真没什么兴趣,他在意的还是那些修行者,他来的目的也就是对付那些修行者。
“从来没见过,有一次听可兰教的教民说,有一位先知会从帕拉纳高原徒步下来,传递什么主的讯息,当时在西疆引起了好大的轰动,我们特勤处很是紧张了一阵,可无论是各边防站点还是我们特勤处临时的布控点,都没有发现这位先知的踪迹,据说是来了,可谁也没见到,传的神乎其神的,不过,我估计不是西疆可兰教的高层,具体什么情况恐怕也不是很清楚。三格教那边就更困难了,除非他们在新市这样的大城市里搞什么活动,否则很难监控到,西疆地方太大了,我们人手又紧,照顾不过来。”童洁说着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分身瞬移
“这位叫慕沙利,对外身份是香水商人,常年在新市做香水进口生意,目前我们已经认定,他是一位三格教徒,足迹遍布整个西疆,过去似乎有借香水生意发展教徒的现象,但是成绩并不突出,发展的教徒寥寥。”瓦甫力拿出一张照片,展示给大家。郑方见着照片上的男子是一个身材微胖,满脸横肉的汉子,最显眼的是唇上的两撇八字胡。
“在去年补给线案件发生之前,我们发现他突然频繁进入新市的可兰教寺庙,主要在西城的礼拜寺,之后我们在宗城的塔半寺也见着了他的踪迹,这两个地方都属于沙族聚居区,大家都知道,沙族是可兰教****出现最多的族群,他们的聚居区也最为排外,慕沙利出现在这些地方,极为可疑,他从宗城回来不久,补给线案件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们认为,案件的发生与慕沙利在礼拜寺、塔半寺的活动有极大的关系。”
“我再补充一点,据我们边防军的观察,阿三国那边去年年初曾经连续向我们这边运送过一些武器弹药,我边防军查获了一批,但是由于边防线漫长,边防站点分散,我们估计还有部分漏网之鱼溜入了国门,上个月警方在宗城附近的一个村庄突袭了一个可兰教****窝点,发现了部分产自阿三国的武器弹药。”罗正襄插嘴说道,他和瓦甫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微微地点了点头。
“嗯。”听了瓦甫力与罗正襄的介绍,郑方点了点头,证据不是很充足,几张照片和一些武器弹药说明不了问题,郑方明白北都对这一块担心的原因,无论是三格教还是可兰教的****,华国单独对付起来都没什么大的问题,两者在国内既没什么群众基础,也缺乏闹事的实力,不过一旦有外国势力加入进来,事态就有可能发酵扩大,脱出掌控,这才是北都担心的原因。否则,仅仅是三个案件,还没必要从北都派人过来处理。
“那三个案子你们现在查到什么进度了?”郑方接着又问。
“额……这一块我们目前正在监控西疆各地的市场,一旦有流失的军品出现,我们打算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祸首,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发现。”王元凯说道。
“运输方面呢?如果对方不在西疆销赃,而是运出国门或者转运到内地处理,你们怎么办?”郑方皱起了眉头。
“运输这一块我们也安排了常规检查,你知道,进疆出疆的道路很多,我们没办法一一监控到位。有些山地小径,常年没人通行,贸然派人去监控,不仅派去的人安全无法保证,意义其实也不大。”王元凯略有些尴尬地解释。
“最少两车,最多四车的货物,要弄出去,动作小了不可能,在出事地点附近你们就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郑方接着问道。
“这也是我们最茫然的地方,就譬如遭狼的那两辆车,前后其实离有人居住的村落都不远,可我们突击检查了前后的村落,都没有发现有大宗货物经过的痕迹,其他两个案子也是这样,没有大型运输工具,怎么把货给弄走的?实在难以想象。”王元凯说道。
“你没和他们提过乾坤袋的事情?”郑方扭过头问童洁。
“提过了,不过乾坤袋总要修行者使用才成,我们检查了相关的村落,既没发现修行者,也没发现修行者施法的痕迹。”童洁回答。
“我明白了,你们前面提到的那个三格教的慕沙利,现在在什么地方?”郑方点了点头,又看向瓦甫力。
“他现在就在新市,每天往返于住宅和办事处,行动极为规律。”瓦甫力回答。
“你们对货物的下落有什么看法?”郑方又问。
“我们以为柴油出境的可能最大,所以对几个出境关口都加强了巡查,不过,就像我说的,其他的小路就没办法一一监控到位了,如果对方化整为零,从这些小路偷运出去,就没办法查到了。其次我们也认为,这次被盗的军品中的粮食、用水,当地人很可能留下来,毕竟当地人生活困难,这些东西估计对他们很有诱惑力。”王元凯说道。
“找张西疆地图,将那些小路全部标识出来,你们继续查你们的,小路的事交给我。”郑方点点头,情况大致有了了解,得开始干活了。“瓦甫力继续监控,发现不对,立刻通知我,另外,你们如果有受控的可兰教****出现异动,也把情况提供给我,就算与这次案件没关系,也要拿给我,我有用处。额……还有一件事,童洁的奶奶来了,把她负责监控的界门资料也给我,给她放几天假,这些界门的监控工作也由我来做。”
开完会,郑方拿着专案组提供的资料和童洁一起出了西疆特勤处大楼,特勤处中午提供一顿免费午餐,但是郑方没有去吃,而是与请了假的童洁一起离开了西疆特勤处。
“你一下揽了这么许多事情在身上,干得过来吗?”童洁忧心忡忡地道。
“你现在太微境都没上,抓紧修炼吧,高手的厉害你是想象不到的。”郑方老神在在地回了童洁一句,就在童洁的小车边,身影倏忽之间便消失了。
“神气个鬼啊!说走就走的!”童洁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上车离开了。
郑方雪泥鸿爪开动,没多久便到了童洁长期驻守的界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一只孤零零地帐篷立在界门附近,四面一眼望去全无人迹。帐篷里只有一些简单的私人用品,可以想见童洁在这里的生活是如何地枯燥与寂寥了。
迈步走到界门之前,感受着那浓浓的灵力波动,郑方右手轻挥,一道道混合着精神力的灵力线条渐渐布满了界门表面,他随后又在界门边利用流出的灵力建立了一个瞬移点。瞬移是自由境时获得的能力,不过瞬移的距离极短,方位也较为固定,到了天市境,郑方瞬移的距离以及灵活性都有了极大的提高,不过要说从新市跨越几百里路瞬移到这界门处,那便是四象境也是力有不逮,所以郑方在这里用了点其他手段。
所谓瞬移点,也就是一个存放部分能量化身体的地方,必须要有灵力来源进行不间断地补给,又有再生力不断地维持其成长,这样可以长时间保证能量化身体的鲜活度,于是瞬移点对郑方来说就等于留下了一个分身,一旦界门处有事,郑方就可以迅速在分身与主体之间迅速切换,达是瞬移至界门处的目的。
这种瞬移的方法好处极为明显,哪怕距离再远,也可以瞬息达到,便于郑方监控多个界门,不好的地方也很明显,郑方总不可能把大部分能量化身体置于一处界门,这也就导致留下来的能量化身体极其微弱,就算郑方现在已经是天市境了,但为了保证能够监视所有的界门和通道,留下的每一个能量分身也不过魂临境而已,毕竟为了保持本体稳定,能够分解出来的能量化身体是有限的。虽然有界门里流溢的灵力作为补充,也只能保证这部分能量化身体不致散逸,对境界的提升并无裨益。而且,分解之后,本体的境界也会相应下滑,至于下滑多少,则要视分出去的分身有多少了,但最低,本体也不能低于太微境,否则就有本体彻底分解的危险。
不过,一旦主体与分身切换,分身成为主体时境界会有一个大的跃进,以郑方当前的境界,一旦切换,就是太微境,然后境界会不断成长,这个过程视瞬移距离的远近,时间在一天到一周不等,以从新市到这里的距离来看,一般两天就可以恢复本体与该分身叠加后的状态,这主要是来自于自己另一半能量化身体的主动回归,另一方面来源于空气里灵力的补充。但是其他分身不收回,境界的缺失依旧难以恢复。
没用多久,郑方便建好瞬移点,当即再次祭起雪泥鸿爪,扬长而去。郑方这样的监控方式并不能妨碍异鬼通过界门进入人界,但是这些异界生物进入人界时,必然会通过他用精神力与灵力构成的网络,对方的具体修为、大致形貌均会被郑方第一时间得知,如有必要,他就可以第一时间瞬移过来,进行处理。
很快,郑方来到了第二处界门,他再次像在第一处界门一样构造探测界门的网络和瞬移点,随着分身不停地分出,郑方的境界在不知不觉中缓缓下降,三个丹田渐渐地呈现出一种灰暗状态,不过由于是暂时性的法术,三大丹田仅仅是降低了灵力的输出,丹田内五行构成的基本形貌还是不会受到影响。至于象征郑方当前境界的精神力大树以及众多繁星和七条天市星轨,则没有一点变化。受影响的,仅仅是郑方施法的强度,实际境界所带来的各项能力并不会减少,只是强度上会下降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步步追踪
跑了五处界门之后,郑方对这一点的感受开始深刻起来,还是雪泥鸿爪,但分出去五处分身后的雪泥鸿爪速度大大降低,郑方不得不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路上,等到将西疆境内童洁负责监控的8个界门全部跑了一遍,时间已经到了夜里。郑方也不回酒店,就在界门处挖了个地洞,以修炼的状态度过了这一夜。
这种分身法还有一个好处是有益修炼,身体能量大幅亏空,有助于身体处于饥渴状态,便于能量的吸收转化,对于修炼速度有较大的加成。只不过郑方原本修炼就极为顺利,所以从来就没动过这方面的点子,此时倒是歪打正着,在界门前的洞里一经修炼,界门处逸散的灵力便立刻实质化如雾状,将洞口和洞里的郑方层层包裹,汹涌地进入郑方的身体。
也不知多少年了,郑方再次感受到了修炼的那种极致的满足感,也许只有他初到特殊学校时那第一次的修炼可以比拟,不过,那个时候灵力很快就用完了,而在这辽阔的大漠戈壁之中,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没有问星洞的浓郁,但也足够郑方畅饮。
第二天黎明,郑方抖擞精神,开始按照地图寻找西疆出境的小路,这些小路多在山间缝隙,地势崎岖,许多因为年久失修已经难以通行,不过郑方依旧一一找到咽喉要口,设下精神力与灵力网络,由于不方便建立瞬移点,郑方有意将监控点设在国境内部较深的位置,与国境线保留一定的距离,这样一旦发现有军品通过这些小路偷越国境,他就可以及时赶来,在国境内解决问题,当然,真的出了国境郑方也不怕,只是一旦出事,会多上一些麻烦而已。
西疆地处华国西部边陲,与五六个国家接壤,出入的路径繁多,郑方一一设上监控点,饶是以他的修为,也整整忙了一天,看看天色将晚,郑方也不耽搁,自帕拉纳山脉中祭起雪泥鸿爪,一夜狂奔,堪堪在黎明前抵达了新市,他直接去了酒店,却不料在房间里收到了一封从门缝下塞进的信函,信函是专案组送来的,信函的内容很简单,新市一位受控的****于昨日中午搭上去宗城的长途汽车离开了新市。
等到上班时间,郑方匆匆赶去西疆特勤处,在专案组要了这位受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瘦削精干的沙族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上唇无须,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
“他叫沙拉万,在新市从事羊肉贸易,在昨天上午收摊后直接搭车离开。他曾经参与散发过分离主义的小册子,因为涉事不深,我们没有对他采取手段,一直在进行监控。在补给线案发的前后,这人都没什么异动,我们猜测他应该与案件无关,不过,你说受控****只要有情况都要通知你知道,所以我就向你汇报了。”专案组里三位组长都不在,去酒店送信函的赵哲向郑方解释。
“宗城那边有人监控他吗?”郑方问道。
“当然,宗城我们的人已经得了消息,会一直保持对他的监控。”赵哲说道。
“如果他去沙族聚居的区域,像塔半寺之类的地方,也能监控到?”郑方又问。
“那里我们进不进去,只能在外围监控,可以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来的,至于他在里面做了什么,肯定没法知道。”赵哲摇了摇头。
“嗯,给我弄一张最近的一班去宗城的飞机票。”郑方点点头,又对赵哲说。他在西疆大地上跑了两天,早就知道新市有通往宗城的航班。
“好的,新市到宗城最近的一班是11点的,你恐怕来不及吧?”赵哲扫了一眼压在桌面台板下的飞机、列车时刻表,又看了看墙上悬挂的时钟,转头看向郑方,此时已经快到10点半了。
“你只管替我弄票,时间没问题。”郑方说道。
“额,好吧。”赵哲操起桌上的电话打去机场。
“票已经联系好了,不过需要您凭身份证件自己去拿。”赵哲挂上电话对郑方道。
“你联系的是哪儿?”郑方问。
“机场售票处,怎么了?”赵哲话音未落,就茫然看着郑方身影消失,只余一点残影依旧站在那里,严肃地神情依旧清晰。
转眼之间,郑方已经出现在机场售票处,凭随身证件取了票,广播上早已经响起登机的通知,郑方的身影数次闪烁,便已经出现在登机口。
“快快,飞机要起飞了!”检票员催促着,目送郑方踏上飞机。
到达宗城时,刚刚下午1点,郑方估算了一下,沙拉万应该还未到宗城,他旋即赶向宗城汽车站,这次倒没有借助交通工具,而是靠雪泥鸿爪迅速赶路。
虽然郑方自身的速度比飞机慢不了多少,不过运转功法是需要花费灵力的,特别是现在郑方建了八个瞬移点,身体灵力匮乏,所以长途奔行能够借用交通工具的,当然要借用,不过,短距离为了赶时间,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在宗城汽车站附近,郑方慢下了步子,没过多久,就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在他身边走过的人,街头的摊贩,店里的伙计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种眼神说不上是敌对,但却像是在看着一个异类,眼神里充满了疏离和漠然,让郑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石子落进了沙堆里,有一种泾渭分明的界线和明显的区别。
这就是宗城,华国的西部重镇,华国可兰教的中心,对于一个外人所体现出来的莫名的排斥与冷淡,郑方悚然而惊,这个样子,自己别说追踪沙拉万,只怕沙拉万一下车就会注意到自己,他急忙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闪了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宗城人,戴着可兰教标志性的圆顶礼帽,穿着当地人极为常见的白色长袍,肤色黝黑,蓄着浓浓的髭须。
再次行走在街市上,郑方终于轻松了一些,那些审视的眼光消失了,他终于可以混入人流里,进行自己的追踪。
虽然沙拉万与补给线的案子无关,不过,补给线的案子在郑方的任务里只排在第二位,第一位仍然是了解****与三格教之间的关系,所以追踪****仍是他工作的重点。
汽车进站,郑方一眼就认出了沙拉万,做了30多个小时的汽车,沙拉万明显有些疲惫,不过,他没在车站过多停留,与车站边载人的摩托车手稍微讲了几句价,就上了摩托车,一溜烟地离开了车站。
就在摩托车发动之际,郑方在人流中身形一闪,身体瞬间能量化,附着在摩托车后座的行李箱上,有些走过郑方身边的人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刚刚有个人站在那里,恍惚之间便不见了,最后只能自己摇摇头,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摩托车离开汽车站,“哒哒哒”地在宗城的大街小巷中穿行,经过的街道越来越狭窄,居民区也越来越密集,走到最后进入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窄的小巷,两边的居民区不规则的搭建高低起伏,如一只只盒子歪七扭八地垒在一起,电线在这些盒子间东拉西扯,杂乱无章。操着各种语言的女人叫骂声、诵经声、孩子的嬉笑声在盒子之间回荡,摩托车就像钻进了由盒子组成的两道山脉之间的峡谷,两侧高高的盒子上的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就像一只只警惕的眼睛,似乎随时准备着要消灭来犯之敌。
摩托车在一家黑洞洞的旅馆前停了下来,沙拉万付了钱,一头钻进旅馆里,他似乎和旅馆的老板很熟,相互随意地打着招呼,老板也没登记,就扔了一把钥匙给他,沙拉万接了钥匙,噔噔噔地上了楼,七拐八弯地钻进了一个房间,郑方紧随其后,摩托车跑的不慢,他的能量化时间还早得很。
沙拉万没有在房间多呆,将简单的行李扔在屋子里,甚至都没打量房间一眼,便拿上洗浴用品下了楼,出了旅社,走进旅社斜对面不远处的一间浴室。
郑方随他进了浴室,老实说,他对西疆的少数民族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自己该变作什么模样才能不引起注意,他追着沙拉万,认真浏览着浴室里来来往往洗浴的人,下午的浴室,人不算多,郑方寻了半晌,才终于找着一个洗好离开,在他看来面貌最不起眼的,变作了与那人相似的面貌,在能量化变身时间将到之际,恢复了身形。
浴室里蒸汽弥漫,有人叽里咕噜地聊着家常,但更多的人还是一言不发地打理着自己的身体,沙拉万也是如此,他在池子里细细地洗了一遍,又请浴室的人搓了背,然后又下池子认真洗了一遍,洗完后回到穿衣室,又请人修剪了脚趾甲,当一切清理完毕,他却也没像其他人那样在穿衣室里喝着茶小憩片刻,而是急急穿上衣服,快步离开了浴室。(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可兰至尊
已经许多年没洗过澡的郑方,进了浴室只是在那里糊弄,精神力牢牢地系在沙拉万身上,沙拉万洗澡,他就在水里泡着,沙拉万搓背,他也在水里泡着,沙拉万修脚,他装模作样地躺在穿衣室的长榻上,在那里休息。沙拉万要离开了,他赶紧穿上衣服,紧紧跟随,然而,就在他要与沙拉万一起离开浴室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比切?我刚刚不是看你离开了吗?怎么还没走?”叫他的是浴室门边的一个老人,戴着圆顶礼帽,眼神困惑地看着郑方。
被老人一叫,郑方立刻意识到老人把自己错认成自己假扮的那刚刚洗过澡的当地人了。
冲老人笑了笑,郑方没搭理他,快步走出浴室,就见沙拉万的背影在旅社门前一闪便消失了。看来,自己必须也住进这旅社里去。郑方举头四面打量了一下,在这密集的居民区里,居然很难找到一个稍微私密一点的空间进行变身,他稍一犹豫,感觉自己附着了精神力的沙拉万已经在房间里歇下,考虑到能量化后身体短时间内难以再隐身,郑方便想着先离开这个区域,等变身后再回来。
顺着狭窄的巷道,郑方沿着摩托车开进来的方向缓缓向外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突然,郑方灵觉里发现背后有几个影子追了上来,有寒光在夜色里闪烁着。
“你……站住!站住!”一人先用沙语,后又用维语叫道。
微微愣了愣,郑方站住了脚,扭头看向身后,确认了有三个人直奔自己而来。
“你是什么人?比切说他最近没来亲戚。”当先一名瘦削的沙族青年叫道。
“我叫阿里,来自新市,不认识你们说的比切。”郑方故作慌乱地解释。
“你是来听圣者穆夫讲经的?”一名稳重一点的男子稍稍站定了,警惕地打量着郑方。
“对对,我特意从新市赶来听圣者的讲经。”郑方连忙点头,心中已经猜出了沙拉万来宗城的目的。
“既然是听讲经的,还不赶紧找个旅社住下?圣者明天一早就要开讲,今晚还不抓紧斋戒祈祷,倘若明天被圣者发现你不够虔诚,将你赶出约舍寺事小,只怕你以后都不能再来宗城。”那稳重的男子不满地责备道。另外两个青年一脸戒备地打量着郑方。
“额……我刚刚已经沐浴了,正在找旅社。”郑方做出紧张的模样,结结巴巴地回答男子的责备。
“你说你是新市的教民,以前没来过约舍寺祈祷?”一个青年突然用狐疑地语气问道。
“没有,我以前从没来过约舍寺,我是听沙拉万说的,说是有圣者在宗城这里讲经,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刚刚看见了那家浴室,就赶紧先去沐浴,旅社还没见着呢。”郑方见对方的盘问不知不觉有细化的趋势,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出漏子,急忙扯出了沙拉万,毕竟从沙拉万在这地方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个老熟人了。
果然,听郑方提到了沙拉万,三个人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沙拉万就在那边的真知旅店下榻,你可以去看一看,应该还有空房间也说不定。”一个青年冲沙拉万住进去的那家旅店挥了挥手,郑方故作没发现那青年藏在袖中的匕首,欣喜的连连向三人道谢,随着三人走向那家真知旅店。
进了旅店,郑方稍用障眼法,就瞒过了旅店老板和三个监视自己的教民,拿到了一把钥匙,上楼也开了一间房。
郑方的房间离沙拉万的较远,他原以为那些家伙会把沙拉万叫下来与他对质,但经过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郑方才明白,听经前的祈祷一旦开始,是很忌讳被打断的,因此,这些人并没打算叫沙拉万出来,带来他旅社的目的似乎确实只是给他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在黑暗的屋子里,郑方也没开灯,只是沉默地感应着沙拉万的动静,自从进了房间,沙拉万几乎就没动过,郑方估计他是在祈祷吧,照道理,他的祈祷会一直持续到明天上午。
圣者讲经在可兰教里是一件大事,圣者与阐经者截然不同,阐经者在可兰教中没有什么地位,仅仅是一群有文化的人而已,而圣者则不同,可兰教中有三大至尊,分别是先知、圣者、贤者。其中先知代表知识渊博,圣者代表能力卓著,而贤者则代表深孚众望。在可兰教里,修行者未必是三大至尊,但三大至尊则必然是修行者,其中又以圣者最为高强。
并不是整个人界的可兰教众只有三个至尊,由于可兰教的经文中有“百万人中,有尊者显矣”的论述,所以,一般每百万人,就要产生三个至尊,像华国可兰教信众何止千万,所以,华国本土便有数十位至尊,这些至尊以可兰教教法产生,掌握修行法则却并不归属于华国修行者部门管理,因此,他们更多还是以教职人员的身份发挥作用。先知一般负责阐释经义,以使远古的经义符合现代发展的需要,圣者一般负责处理教中重大事务,也承担培养教民中有资质的孩子修行,为三大尊者安排接班人,贤者则类似于法官的存在,处理教中重大纠纷。不过,由于每一位至尊身后都有大量的追随者,所以圣者讲经、贤者处理政务、先知执法也偶尔有之,特别是在可兰教发展到数千年之后的今天,三大至尊基本上是作为可兰教教民的精神领袖而存在,在一定区域内往往集三大职能于一身,他们的原始职能划分反而没有多少人去计较了。
由于三大至尊都是修行者,所以除非发生极大的变故,一般三大至尊一经产生,都可以存活相当长的时间,他们存活的时间越久,信众便会越多,在教中的地位便会越发尊崇,这也是可兰教虽然实力强大,但极易分裂,难以团结的原因,因为不同的至尊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诉求,又互不统属,所以权力之争经常发生,但是这往往是针对可兰教高层而言,对于普通教民,不论哪个至尊现世,都是一件相当于节日的盛大之事,为了聆听至尊的教诲,在面见至尊之前,沐浴、斋戒,彻夜诵经是常态,以示教民对至尊的崇拜和尊敬。
身居旅社黑屋子里的郑方,并不知道明天讲经的这位至尊究竟是华国本土的还是外来的,一般来说,如果是华国本土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太祖一统华国,与华国可兰教诸位至尊曾有盟约,其实人界可兰教势力发源于东胜神洲西域的圣城,华国这里属于可兰教的一支实力弱小的分枝,与圣城相隔遥远,教民的国家认同也普遍高于宗教认同,再加上太祖手下本身就有一支不弱的修行者队伍,因此,可兰教在华国的各位至尊经过协商,一致同意接受太祖的领导,当然,这里面也是有分歧的,支持太祖的,甚至发动教民协助太祖打天下,华国建立后,也受到太祖的册封,俨然成为华国可兰教的代表人物。
当然也有一部分观望甚至纠集势力反对太祖的至尊,只要建国后他们愿意接受太祖的领导,对他们的过往太祖也没有再去追究,不过他们的影响力在建国后还是大打折扣,被限制在极小的一个区域范围里面。
至于个别坚决反对太祖的至尊,他们建国后纷纷流亡国外,在境外建立自己的势力,不断回国窜扰,意在分裂华国,对于这些外逃至尊,华国采用的也多是怀柔政策,只要愿意回来,华国一律既往不咎,不过他们在华国的原有领地,则由其他支持太祖的至尊牵头,按教义重新遴选了至尊,实际上是被替代了,对郑方来说,如果明天讲经的圣者是这第三种情况,他才会真正重视起来,如果是前面两种至尊,他相信从自身利益出发,前两种至尊还不至于与阿三国的三格教有所联系,要知道,三格教在阿三国可是发动了多起针对可兰教教民的迫害事件,两种宗教的矛盾是极为深刻的。
当晨光出现在宗城上空之时,宗城城内的数百座可兰教寺庙先后响起了钟声,宗城这座宗教之城名副其实的展露出了他浓浓的宗教氛围,白鸽在天空飞翔,钟声此伏彼起,诵经声悠扬。虔诚的教民无论正在做什么,此刻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面向西方盘膝而坐,开始诵经,直至钟声消失,宗城的日常生活才真正开始。
透过窗口,郑方看见一位位教民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圆顶礼帽出现在楼下的窄巷里,大家挤挤挨挨地一边手拿珠串诵着经文,一边向着窄巷深处走去,此时,隔音条件并不太好的旅馆里,开关房门的声音不停响起,估计也是住客出门准备去听圣者讲经了。
感应到沙拉万已经离开了旅社,郑方才将自己与其他教民打扮一致,又把外貌稍稍变化,凸显出与昨晚那比切更加不一样的特征,蓄起浓浓髭须关上房门,向着楼下走去。他担心下楼后可能还会经受一番盘问,特别是与那沙拉万进行对质。(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疯狂讲经
下楼之后,郑方连店主的影子也没见着,门前汹涌的人流大有水泄不通之势,郑方再次感受到了宗教力量的强大,昨晚那些人恐怕都已无暇理他,一门心思要去聆听那圣者讲经了。
缓缓挤进了前往约舍寺听经的队伍,郑方跟着人流慢慢向前,心下也在狐疑,宗城的约舍寺名不见经传,估计也没有多大,这么许多人过去,那小小一个寺庙如何容得下来?难道还得在庙外听经?如果那圣者要发表分裂主张,敢于通过扩音器对外宣扬?可不用扩音器,又怎么能对庙外的教民进行宣传呢?带着浓浓的疑惑,郑方跟着人流亦步亦趋往前行去。
随人流出了窄巷便是一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幢古朴的寺庙,此刻依旧有悠扬的钟声在回荡。教民也不用人来维持秩序,他们从寺庙的墙根开始,一圈圈地依次围坐开来,坐下后便低头随着钟声诵念经文,整个广场虽然人流拥挤,却丝毫不显嘈杂。
待郑方坐下,整个广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三分之二,诵经声越来越响,广场坐满了,人们便就地坐在进入广场的各条巷道里,此时倘若从空中俯视,便可见以广场中心的约舍寺为同心圆的圆心,一圈一圈由教民信徒组成的圆环将宗城的这一块区域里建筑物以外的空隙填塞的满满登登。
“全知的主、全能的主、公正的主,引领我们。”坐在教民中间,郑方只听得大家口中诵念的,其实翻来覆去就只有这几句话。起初听来觉得甚是枯燥无味,可当那诵念声由无数人汇聚一处,以平淡的语调重复上无数遍的时候,便是以郑方的境界也不禁悚然动容。
什么是信仰?随着郑方修行益深,这个问题便越来越不成其为一个问题,对于大能而言,信什么都不如信自己来得实际,可是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有生老病死的恐惧,有旦夕祸福的烦恼,有高低贵贱的障碍,他们有人生路上数不清的焦虑,所有种种都是他们的普通人力所无法解决、甚至无法理清的。于是,他们求恳、他们祈祷、他们哀告,他们匍匐在尘埃里,求告着那全知、全能、公正的主能引领他们走出人生的迷障。
看着身边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髭须满面的中年、精力旺盛的青年、懵懂好奇的少年一个个虔诚地祷告着,郑方陡然发现,在命运洪流神秘莫测的席卷之下,这所有的祷告似乎冥冥间筑起了一道由意念结成的堤坝,它虽然未必能够抗拒那浪潮的拍打,却让置身在那堤坝之后的人们似乎寻到了一处暂时安全的遮身之所。
“全知的主、全能的主、公正的主,引领我们。”郑方也随之喃喃地念叨起来,过往的种种浮现眼前,双眼不自禁地浮现出晶莹。
约舍寺的钟声突然重重敲击起来,这不同于之前的沉重钟声使信徒们的祈祷渐渐停歇,钟声连敲了三十六下,当钟声止歇,约舍寺内外,广场四周,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原经第七章第一节,主居于遍布奶与蜜之山谷,姹尔人带着刀剑从约瑟岗南下,来到了主的领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郑方的脑中响起,郑方一惊,这便是那圣者穆夫的声音了?这穆夫境界不低,最起码也在太微境之上,广场四周信徒何止万人,可穆夫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信徒的脑海,四下里依旧一片寂静,然而穆夫的话语已经如冰川之下汹涌澎湃的激流,开始扫荡每一位信徒的心灵。
所谓原经,是可兰教众多经典中最古老的一部,据说是可兰教最初的信徒记录可兰教的主神成神之前的生活细节,可兰教势力最强大的时候,曾经遍布人界四大部洲,建立了数个宗教国家,其中最大的一个国家横跨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三大部洲,将无边海变作了它的内湖,不过这个国家因为教派矛盾,最终还是分裂了,分裂之后便迎来了可兰教的所谓阐法时期,在原经的基础上,可兰教的数位先知,创作了一系列的可兰教经典,他们有的解释原经,有的另立新的教义,有的建立新的教规等等不一而足,但在那之后,可兰教作为一股政治力量,在人界日趋式微,到了今天,教民们研究历史,便有了回归最早期教义的想法,他们认为,信仰原经时,是可兰教最为强大的时候,因此,只有原经才是可兰教真正的经典,这种想法已渐成潮流,当前至尊讲经,也最爱讲原经的经文、经义。
穆夫所说的这一段经文是可兰教主神成神前被姹尔人欺辱的一段历史,姹尔人想抢夺主的山谷,主让出山谷,去往山脊,结果奶与蜜也随着流去了山脊,姹尔人只得到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山谷,于是也追着主去了山脊,于是主又去了山顶,结果奶与蜜也跟着流去山顶,结果姹尔人只得到了一个不毛之地的山脊,于是姹尔人又追着主去往山顶,主便又回到原来的山谷,奶与蜜又随着他流回了山谷,而姹尔人由于一直得不到奶与蜜,因为饥饿和劳累,大量减员,最后只得放弃找主的麻烦,无功而返。
“主当年有山脊与山顶可以去,可我们的山脊、山顶又在哪里?他们不仅占有了我们的山谷,也占有了我们的山脊和山顶,我们的山谷不再有奶与蜜流淌,我们的山脊与山顶也不再丰饶和富裕,我们如被猎人追赶至悬崖畔的岩羊,已经无处可去,我们已经被主遗弃,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不义的事情,遭到如此的恶报吗?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
“不!”回答声稀稀落落的响起,郑方注意到很多信徒眼中露出惶惑的神情。
“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你们曾经追逐他们如猎人追赶岩羊吗?”追问在继续。
“不!”这次的回应整齐了一点。
“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你们曾经强占过他们的山谷、山脊与山顶吗?”
“不!”这次的回应响亮了一点。
“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你们曾经虐待他们的妻女,就如同他们虐待你们的妻女一样,让她们衣食无着,蓬头垢面,遭主遗弃吗?”
“不!不!不!”广场上的教民疯狂地呐喊着,郑方愕然发现,仅仅片刻之间,教民的思想就被这圣者穆夫控制了,强烈的仇恨在广场上蔓延,如果不加制止,这些狂热的教民在被仇恨蒙蔽之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但是情绪已经被挑动起来了,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郑方神情不动,心中紧张盘算着自己下面该做些什么,他现在算是领教了可兰教****的可怕。
“你们未行不义,却被主遗弃,是因为主不再看顾你们了吗?主不是全知全能而公正的吗?他为什么不再看顾你们如看顾自己的子民呢?”
随着穆夫的话语,广场再次安静下来,这次安静与之前截然不同,这股安静积蓄着太多令人不安的东西,像是有火焰在地下燃烧。
“原经第三十二章第六节,当义人被主遗弃,不应揣度主的意愿,而应扪心自问,我们为主的光行于地上做了什么?我们是让这光芒照射进不义之人的双眼,还是任由光芒熄灭,让不义肆虐于大地……”穆夫朗诵着经文,越来越多的教民跟着他的朗诵也应和了起来,整个广场上的人声整齐而隆重,诵经声越来越响。
突然,穆夫的声音骤然停下,广场上的诵经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当不义横亘于你们的头顶,抢夺你们的土地,凌虐你们的妻女,驱赶你们的牛羊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请告诉我,你们都做了什么?”穆夫陡然发问。
“杀了他们!”一个年轻教民尖利的声音刺耳地在广场上响起。
“圣者,原经第五章第八节,主爱子民的生命甚于自己,劝人争斗不义,劝人争斗伤及性命是大不义,以不义与不义相斗,只能收获不义,圣者,猎人已经放下了枪支,岩羊有广阔的山岭可以觅食,山谷、山脊和山顶都居住着主的信徒,奶与蜜正在流淌,义人的妻女在安祥地生活,请你不要让她们的丈夫、孩子远离她们……”正当郑方紧张地看着事态向着无法控制的局面迅速滑落之时,突然一个与穆夫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广场上听经的信徒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茫然四顾,郑方和他们几乎同时意识到,又一位至尊出现了。
约舍寺的钟声在信徒的困惑之下,再次敲响。这是讲经结束的信号,教民们一个个先是大惑不解地四下观望,接着一个个站起身,狐疑地缓缓散去,看见约舍寺中仍有教民陆续走出,也有一些信徒想进庙去看看,却被守着寺庙的寺中执事阻挡,他们在寺外向内窥探了一会,也就慢慢的散了。郑方身形一振,身体能量化,缓缓没入了约舍寺中。
“穆夫,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郑方一进约舍寺,就听见一个胖大的至尊正在指责一位瘦削的至尊,寺中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蝉的盘膝坐在那里,依旧像在听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各有所需
“贾夫拉,安逸的生活难道已经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就甘愿在这摇摇欲坠的破庙里度过你的余生?你忘了过去和我促膝长谈时对往日帝国的神往?”穆夫神情丝毫未动,只是缓缓摇着头,眼瞅着地下,发出一个个疑问。
“时代已经变了。”贾夫拉瞪视着穆夫,痛惜地摇头。
“对于主的信徒而言,时代永远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人心!”穆夫不停摇着头。
“我没变,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劝说,我甚至已经离开和你一起流亡,别忘了,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多少年了,我困居这小小的约舍寺,悄无声息地保护着主的子民,你居然说我的心变了?你知道如果我不打断你,今天会有多少信徒死去吗?你的帝国需要的鲜血太多了,主不会同意牺牲那么多的信徒!”贾夫拉脸色大变,沉痛驳斥着穆夫。
“呵呵呵,你还说你没有改变,牺牲几个信徒就让你心惊胆颤?你害怕的是牺牲你自己的性命吧?你忘记了我让你留下的原因?你忘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这些年,我的遭遇比你要困难得多,我们落到这样的境地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祖国!华国不是你的祖国,阿三国更不是我的祖国,所以,我们才需要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惜以身殉教!为了建国而死,信徒的牺牲是光荣的,他们是伟大的殉教者,可兰教的伟大不是因为有你我这样苟且的至尊,而是那一位位为主献上鲜血供奉的殉教者!这是我们可兰教永远不灭的灵魂!”穆夫的言辞显然比贾夫拉更为犀利,他的笑声犹如夜晚的狼嚎,言辞充满了嗜血与仇恨。
“穆夫,你赶紧走吧,就算没有别的至尊监视着你,华国的修行者也不会放过你,你赶紧走吧,回你的阿三国去。”贾夫拉连连摇头,显然已经失去劝说穆夫的信心。
“先知贾夫拉,你真可怜,大义当前,你的表现比一只初生的羊羔也好不了多少。”穆夫缓缓站起身,用鄙夷的语气对贾夫拉道。
“我很后悔答应你来讲经,你欺骗了我,你答应我不煽动仇恨,不曲解教义,不引发敌意,可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时代已经变了,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建立一个国家的时代早就不复存在了,你赶紧走吧!在别的至尊找上门来之前,赶紧走吧,我不会把你交出去,以我的不义与你的不义相斗,但从今以后,约舍寺不再欢迎你。”贾夫拉催促着穆夫。
“你这个懦弱的羊羔啊,你根本不懂,时代确实变了,只不过是我们的时代来临了,那些在你眼里不可战胜的不义者,终将为自己的不义流血,看呐!血已经在流淌了,只是你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芒,你是多么的顽固、胆怯而孱弱啊,我为你感到伤心。”穆夫说着话,缓缓走过约舍寺内的殿堂,在寺内一位位信徒的注目下,昂然走向寺外,贾夫拉不停摇着头,看着穆夫离去,却没再说话。
眼见那穆夫在约舍寺门边身形一闪,郑方知道他用了某种速度身法,当下赶紧放出感应,同时退出约舍寺,恢复身形。穆夫的速度很快,郑方只能用精神力遥遥坠在后面,他如今也不过是太微境,虽然与穆夫直接放对必然碾压对方,但追得太紧,还是怕穆夫有所察觉,毕竟没到收网的时候,打草惊蛇可是大忌。
穆夫并未离开的太远,他在宗城稍加穿梭,就又潜入了一个比约舍寺更加矮小的寺庙,郑方身形一动,也来到了这个寺庙之前,抬头看了看寺庙上的匾额,这个寺庙叫做“萨兰”。
由于身体能量化的恢复时间未到,郑方便直接迈入萨兰寺,他就像一个普通信徒一样,在寺内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盘膝坐下,似乎正在祈祷,感应仍紧紧追随着进了寺庙的穆夫。
可兰教与人界别的宗教不同,反对偶像崇拜,所以寺庙里并没有神像,也没有分出一间一间的寺室,就只是一间空阔的房间,四壁镌刻着金色的经文,地面铺着地毯,供信徒席地而坐,祈祷诵经。所以郑方与穆夫相隔并不遥远,那穆夫也已经席地坐下,他与身边的人围成一圈,周围的人似乎早已等在了那里,郑方感应到处急忙收敛,这围坐在一起的居然每个都是至尊,境界最低的也有自由境。
“贾夫拉害怕了,他打断了我的讲经。”穆夫一坐下,立刻迫不及待地说道。
“唔,贾夫拉的脾气我知道,这件事没有成功并不意外。”另外一位长须至尊点头轻语。
“现在怎么办?约舍寺不出头,以我们萨兰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掀起足够的风浪。”另一位年纪略轻的至尊,眼睛看向围坐在一起的各位至尊,语气不确定地说道。
“贤者优素福,我对你们所说与三格教的联盟非常怀疑,与我们的敌人一样,他们都是异教徒,我们不能在面对老虎的时候,又引来了一群恶狼啊。”那长须至尊眼睛却看向穆夫右手边一位满脸黑色髭须的至尊。
“正如先知阿明所虑,我们对三格教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们只是想借用他们的力量,毕竟现在三格教掌握了阿三国的大权,力量强大,他们早就想把我们这些可兰教徒驱赶出国境,我们想在华国与阿三国之间建立一个国家,这个理想与阿三国谋求削弱华国,并与华国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区的打算不谋而合,所以,三格教才愿意给予我们支持,让我们建国有望。”优素福点着头,轻声回应着阿明的担忧。
“既然三格教要给予我们支持,那上次得到的战利品,三格教为什么控制在手里,不交给我们?”那年轻的至尊不满地问道。
“因为三格教不相信我们,害怕我们之间有人心向华国,会把我们的计划暴露。”优素福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哼!依我看,三格教就是见财起意,打算吞了那笔战利品。”年轻至尊颇为不满。
“担心什么?没有我们的帮助,那些东西根本就运不出去,我们还是看看眼下怎么办?约舍寺的计划失败,与阿三国里应外合的行动就不能达成,难道我们还要再等下去吗?”穆夫左手边一个脸色黝黑的至尊不客气的呵斥了年轻至尊一句。
“边民的情绪怎么样?要不我们再发动一场天灾,让边民更加惶恐一些,为大事再营造一些环境条件。”受了呵斥,那年轻至尊并未泄气,接着问道。
“此举不妥,前面三次天灾相隔时间不远,恐怕已经引起华国的注意,此时再去做,暴露的风险太大,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举事,我的意见还是暂时停一停,等机会成熟,再考虑相关的行动。”阿明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回阿三国了,此次过来,我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以身殉教的准备,优素福,你怎么说?”穆夫坚定地摇头,又看向身边的优素福。
“无需如此激进,穆夫圣者,建国之事何等宏伟,哪里能够一蹴而就,我们力量弱小,首先便要积蓄力量,阿三国那边有优素福负责,我们不如再考虑一下魔鬼的力量,如果有魔鬼的帮助,再加上阿三国的支持,建国之举还是有极大希望的,我早就说过,把希望寄托在约舍寺并非妥善的打算,现在贾夫拉退却了,也该我们认真考虑与魔鬼合作的事情了。”未待优素福开口,先知阿明抢先缓缓吐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听了阿明所说,围坐一圈的至尊顿时一个个低下头,沉默不语起来,显然对那与魔鬼的合作,大有忌惮。
“我们刚刚还在说三格教是恶狼,一旦引来了魔鬼,那可是比恶狼还难以控制的力量,我以为还是要谨慎。”那穆夫左手边的黑脸至尊忧心忡忡地道。
“我同意与魔鬼合作,我已经过够了流亡的日子,只要能够看到可兰国的建立,哪怕成为魔鬼的食物,我也心甘情愿。”穆夫坚定地道。
“我也同意与魔鬼先行接触,看看它们的条件,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优素福接着说。
“我……我同意贤者优素福的意见。”那年轻至尊犹豫了一下,也表示赞同。
五人中拿到了三票,先知阿明微笑着点了点头。
“与魔鬼的接触由我来负责,大家这段时间保持平静,不要暴露了行迹。我先去了。”阿明交代了几句,又匍匐下身体,低声祈祷了一番,方才站起身,缓缓离开萨兰寺。
听着几人的对话,郑方心下对他们最后提到的魔鬼大是担忧,以郑方的经验结合对他们所用语言的判断,这魔鬼可不像是比喻,而是和他们称呼主神一样,是直接明确的指称,如此一来,除非这人界还有一个叫做魔鬼的种族,否则,就是指那冥界无疑了。
阿明居然有联络冥界的手段?语言关、跨界关怎么过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先知阿明
在西疆,郑方所监控的所有界门都是联络灵界的,那联络冥界的界门究竟在哪里?一念及此,郑方顿时大为焦灼,他的意识里早就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人界发生任何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只要一牵扯到异界,问题的严重性便立刻急剧提升,可……上面给的任务是查可兰教与三格教的联系,自己应该盯紧那位贤者优素福才是,但阿明的危险性更加不容忽视,这两位可都是太微境左右的修行者,郑方盯一个问题还不大,盯两个便是郑方恢复全部实力,也是力有不逮,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战斗,而是不能让对方发现的盯梢,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郑方犹豫之间,先知阿明已经离寺而去,又过了一会,那黑脸至尊也离开了,剩下穆夫、优素福和那年轻至尊却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三人却也没有再相互交流,而是不住念诵经文。
看看天色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萨兰寺里的信徒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开寺庙,郑方混在他们中间也离开了,在庙里他反复思忖,还是决定赶紧返回新市一趟,一是因为任务的第一项基本可以给上面做一个汇报,其次他需要一个助手协助盯梢优素福,让他可以放开手去了解可兰教极端派与冥界勾结的情况,最后,他对于任务第二项和第三项也有了初步的规划,这些都需要当地的配合,由于自己在萨兰寺的行动并未暴露,郑方相信,未来这些至尊依旧可能利用萨兰寺进行密会,自己倒没必要现在盯得过紧,毕竟一旦暴露,会给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出了萨兰寺,郑方展动身形,不多久就来到了宗城特勤处附近,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恢复原本的相貌,然后凭证件走进了宗城特勤处。
宗城特勤处和新市特勤处一样,都设在驻军营房里面,这是西疆与内地区别较大的地方,显示出在西疆,敏感部门易受冲击的现状。
“你是郑特派员?”宗城特勤处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位维族小姑娘在值班,见着郑方的证件直发愣,似乎无法把眼前的小青年与她印象里神秘可怕的特派员联系到一起。
“替我订一张最近一班回新市的机票。”郑方微笑着说道,这位维族小姑娘还是挺养眼的,高鼻深目,与宋玛丽有得一比,而且这位小姑娘并未蒙面,说明她不是可兰教的信徒,应该是西疆大学才毕业不久的学生。
“可……可是郑特派员,多哈大叔知道你要来宗城,这几天一直在等你,今天因为约舍寺讲经,处里人手不够,他们都出去了,你是不是等他回来,见一面再走?”小姑娘劝道。
听了小姑娘的话,郑方本待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离不开宗城特勤处的配合,还是与处里人员见一面再说,宗城特勤处没有修行者坐镇,能够在如此复杂的地方开展工作并有一定的成效,郑方觉得还是可以依靠的。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不到,特勤处的人员先后回来了,一个个都是筋疲力尽的模样。小姑娘嘴里的多哈大叔最后一个到达,正手里拿着一只馕一边走一边大口地嚼着,听了小姑娘的介绍,多哈急忙放下馕,走上前与郑方握手。
“欢迎欢迎,我昨天就收到新市的消息,说是特派员来了,可等了一宿也没等到你,今天约舍寺那边有圣者讲经,吸引的信徒挺多,我怕出现**,一大早就把处里人员全派出去了,让您久等啦。”多哈热情地向郑方解释。
“有什么发现没有?”郑方微笑着问道。
“太可怕了,我正要向上面汇报呢。”多哈连连摇头。“今天在约舍寺讲经的居然是解放前逃到阿三国去的一位至尊圣者穆夫,他在讲经时极力煽动仇恨情绪,差点酿成**,我已经通知了宗城警方和驻军,还好约舍寺先知贾夫拉及时出面,才没让事态恶化,我们随后追查穆夫的去向,但是没有收获,而且,穆夫的讲经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我担心最近的宗城会比较动荡。”
“你们事后有没有和贾夫拉接触?”郑方问道。
“当然,但是贾夫拉和穆夫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们当年都是宗城有名的至尊,不过现在看来,两人应该产生了分歧,不过,贾夫拉并没向我们透露穆夫的去向,你也知道我们的宗教、民族政策,对于贾夫拉这样有一定影响力的至尊,我们能够采用的手段不多。”多哈有点泄气的感觉。
“宗城像贾夫拉这样的至尊有几位?”郑方接着询问。
“宗城人口不多,真正宗城本地的至尊不超过十位,不过,城内究竟有几位至尊我们一直不太清楚,因为至尊一般不会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他们有的时候会去乡下阐经,有时候又会去其他城市交流,而且他们的行动无需向我们报备,所以对于他们的动向我们还无法掌握。”多哈对郑方解释道。
“没关系,你就谈谈你了解的宗城至尊,让我多少有点概念。”郑方笑着点了点头。
“对那些大人物我哪里敢说了解,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一些传闻罢了,这些至尊在我小的时候就在宗城很出名了,就譬如大先知阿明,我就听说过他曾经展示起死回生的神迹,在宗城影响极大。”多哈摇着头说道,听见阿明的名字,郑方精神一振。
“大先知?和一般先知有什么区别?”郑方好奇地问。
“额……应该没什么区别,算是教民对他的尊称吧,阿明很早就在宗城传教,时间可以上溯到我爷爷的爷爷辈,他展示的神迹最多,功利心又最小,深得教民尊重,所以信徒都称呼他大先知。”多哈浑然不知地说着他所了解的先知阿明的情况。
“起死回生?你见过吗?”郑方接着问。
“怎么可能?他展示这神迹还是解放前的事情,据说当时宗城里有位军阀家里的独子死了,正在办丧事,没想到阿明正好经过,他说主的恩宠降临,那军阀的独子不当死去,当时阿明就已经很有名望了,军阀听说了简直喜出望外,就请阿明做法,救他的儿子,阿明说,主的恩宠降临,哪里还需要做法,你打开棺材就是,等军阀命人打开棺材,果然他的儿子活了过来,几天没吃没喝,依旧活蹦乱跳的。那军阀的儿子后来去了国外,现在依旧有子孙生活着呢。”多哈讲述了阿明展示起死回生神迹的旧事。
微微点了点头,郑方心里明白,到了阿明这个境界,已经有很多手段装神弄鬼做出这种事情,考虑到死者的身份,郑方基本笃定,这阿明八成是有意为之,借以拉拢那军阀的势力。
“除了这起死回生,那阿明还展示过哪些神迹没有?”郑方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却做出一副好奇的神情继续问道。
多哈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这位特派员来了特勤处,工作没说上几句话,却对这些民间传说兴趣极大,这难道是跑宗城来听说书了?这些不都是封建迷信吗?你这位北都来的特派员这么感兴趣,究竟是想闹哪样啊?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既然郑方问到了,多哈也不介意多说几句,这些故事多是他幼年听说的,他小时候哪有什么童话儿歌去听,这些便是他家中长辈的睡前故事,陪伴了他大半辈子,有人愿意听,他还是乐意说的。
“阿明是先知,展示的神迹多是与此有关,最有名的,是有一次,宗城一个大行商突然死亡,两个儿子争家产闹得不可开交,不仅对簿公堂,连刀子都动上了。这时阿明出现了,他说他接到了那位死去行商的口信,将家产如何如何分配,行商两个儿子一听,家产居然分作了三份,最大的一份竟然全数捐给了可兰教,顿时都不干了,还指责阿明说谎。这个罪名在可兰教里可是大罪,特别是对于阿明这位先知来说,被人指证说谎,一旦落实,不仅先知的身份会被剥夺,甚至还会被处死。这件事轰动了宗城,当时宗城的几位至尊全部现身了,共同审理这桩案子,阿明先后拿出了几份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个是,他对行商家里的财产了如指掌,行商儿子不知道的,他都知道,譬如这行商有一个亲戚借了他的钱,当时行商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然而阿明却知道。第二个证据也是最富有戏剧性的,就是阿明居然知道行商大儿子的乳名叫做羊胞衣,这个乳名只有行商的老婆知道,连他大儿子自己都不知道,那是行商大儿子出生时,他家一头羊正好产仔,行商就随口给大儿子起了这么个乳名,后来行商老婆嫌不好听,不久就改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阿明请阴间的行商重新写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经鉴定,无论笔迹还是花押,都是出自那已经死去的行商手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