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惩治恶女(下)
“雯儿,你没事吧?”男子眼见自己这个妹妹如此惨败,连忙上前搀扶。
女子这一刻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散架般疼痛,半天她才缓过神,挣扎着坐起来,这时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粘稠,伸手要一摸,顿时惊声尖叫。
那些看热闹的食客看到女子的模样时,整个大厅顿时爆发时一阵响亮的笑声。众人目光所及,只见女子发髻松散,蓬头垢面,脸上沾了不少油水和菜叶。此刻那副模样哪还有一丝之前的嚣张高傲?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谁再笑本小姐割了你们的舌头!”女子眼见众人对她指手画脚,狂笑不止,顿时怒斥道。
此刻她杏眸圆睁,咬牙切齿,再配上她脸上的油水、菜叶,一时间大厅里爆发了新一轮的嘲笑声。
“哥,快帮我教训这些嘲笑我的人,还有刚才那个欺负我的女子!哥,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人!”女子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油水、菜叶,一边怒气狂喷地说道。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被人如珠如宝地对待,何曾受到过像现在这般的屈辱。一时间她恨不得找个地洞狠狠钻进去。这时女子凝视着岳灵惜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恨不得将岳灵惜生吞活剥了。
岳灵惜在那样的目光之下泰然处之。花非霁嘴角噙着一缕淡淡的笑意凝视着岳灵惜,眼里充满了宠溺和欣赏。他的女人就应该就该和他一样,岂是随便就能被这些猫猫狗狗欺负的。
“雯儿,好了,不要闹了!本来就是你不对,人家比咱们先到,这月灵阁自然应该归人家。”男子见自己这个妹妹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一边帮女子擦拭着脸上的污垢,又好气又心疼地地说道。
女子闻言,顿时气得跺脚道:“你究竟是不是我哥,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哼!”
男子淡笑着发出一声叹息,心道自己这个妹妹果然是被宠坏了。见自己这个妹妹无事,男子这才转身向岳灵惜走去,满脸歉疚道:“这位小姐,小妹平时在家被宠坏了,所以刚才对小姐不敬,还望小姐见谅。在下轩辕靖在此替小妹向小姐道歉。”
男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转头看向一脸苦相的酒楼掌柜,出声道:“这位掌柜,小妹任性将你的酒楼弄成这样,你清算一下这里毁掉的东西,我照价赔偿。”
此话一出,原本愁眉不展的掌柜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接着便和店里的小儿忙着清算被毁掉的桌椅器具。
“轩辕公子,客气了。”岳灵惜淡淡点了点头。
眼见眼前这男子彬彬有礼,并不像那个女子般蛮不讲理,所以岳灵惜也不打算再计较下去。
那边女子听到自己哥哥竟然向岳灵惜赔礼道歉,还主动揽下赔偿酒楼的损失,缓过劲儿的她顿时上前挡在轩辕靖面前,又是委屈又是气愤道:“哥,你有没有搞错,是她害得我成这个样子,我受了委屈你竟然不帮我,现在还反过来向她道歉,你究竟当的哪门子哥哥!”
眼见女子如此,岳灵惜只微微蹙了蹙眉头。轩辕靖顿时略带尴尬地冲岳灵惜笑了笑,随即转头对自己的妹妹冷嗤道:“雯儿,你再胡闹等回去我一定让爹好好惩治你。”
女子听言,粉嫩的唇高高撅起,冷哼道:“爹爹那么疼我,才不会惩治我呢,他要是知道今日有人欺负我,一定坐视不理的!”
兄妹两人的谈话岳灵惜只当没有听到。既然那个叫轩辕靖的男子已经倒过歉,所以她也不想再追究了。今日来这醉仙楼是替叶问尘、苏之瑾送别的,不想因为一些闲人破坏了兴致。
眼见对方连正眼都不给自己丢一个,那女子冲着岳灵惜便道:“你不要得意,今日若不是看在我哥的面上,本小姐一定将你好好教训一顿。不过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轩辕雯就是我,你叫什么?改日本小姐一定要和你慢慢算清这笔账!”
岳灵惜蹙起眉头,没想到这个自称轩辕雯的女子还跟她没完没了了,她忍不住冷笑一声,略一迟疑道:“岳灵惜。”
这次出门岳灵惜本着低调的原则,不想太过声张,可是如今人家向她问名道姓,她若不说的话对方还以为她怕了不成。
“你就是岳灵惜?”轩辕雯瞬间眼前一亮。
岳灵惜凝起眉头,眼前这对兄妹听口音并不像是蓝璃国的人,这女子此话很显然是听过她名字的。不过被这个女子知道她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草民叩见金铭公主,请公主莫要怪罪草民之前不知之罪。”此刻在酒楼的食客听到岳灵惜自报家门,顿时上前跪拜行礼。
“都起身吧。”岳灵惜开口道。自从当上金铭公主时,出一趟相府总要被不少人跪拜,害得她无事都宁愿呆在相府。
那些食客依言起身,刚才他们知道了岳灵惜的身份,投向岳灵惜的目光顿时多了一抹尊崇。能够亲眼看到金铭公主的身手那真可谓是三生有幸啊!
没想到金铭公主的身手那般了得。众人看向轩辕雯的目光顿时多了一抹鄙夷和厌恶,金铭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连金铭公主都敢如此大不敬,可见这女子必然是没有什么修养。
觉察到众人向她投来仇视的目光,轩辕雯顿时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嗤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是如此。金铭公主利用权势和本小姐抢雅间,真是叫人长见识啊!”
轩辕雯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民愤,只见一个食客率先站出来,对着轩辕雯怒目而视道:“不许你这样污蔑金铭公主,明明是你蛮不讲理想要强占金铭公主的雅间,现在还颠倒黑白!”
“就是,金铭公主的手下败将,还敢如此嚣张,若不是金铭公主仁慈,恐怕她刚才可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
“我还真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人呢,要是我早就走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样的女子给金铭公主提鞋都不配,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简直世风日下。”
此时此刻,各种难听的话如漫天风暴席卷而来。轩辕雯气得一张俏脸红白交加,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狭长的指甲刺进肉中她也没有感到多少疼痛。一旁的轩辕靖脸色青黑无比。虽然的确是自己这个妹妹无礼在先,但是眼见自己这个妹妹被如此羞辱,轩辕靖还是心中不是滋味。
“混账!谁要是再敢说本小姐坏话,本小姐便先割下他的舌头!”轩辕雯大怒,迫于淫威之下果然有许多食客顿时不敢再发一语,不过凝视轩辕雯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和气愤。
先是被岳灵惜整治,如今又被众人恶言相向,轩辕雯顿时心中满是不甘。她扯唇冷笑道:“本小姐倒不知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究竟有何地方值得你们尊敬的。”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瞬间都变了脸色,轩辕雯见状得意道:“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守节,先是和蓝璃国的璃王纠缠不清,接着又是天下第一公子,西池国的叶太子以及烈焰国的三皇子,听说天下闻名的灵大师也曾经为这金铭公主犯了色戒。难道蓝璃国的人崇尚的都是有着狐媚手段的女子吗?”
“雯儿,休要胡说!”轩辕靖眼见自己这个妹妹越说越离谱。不仅开罪了金铭公主,而且不知不觉间将在场的所有食客都得罪了。他心中顿时一阵焦急,自己这个妹妹真是一个惹事精。
“你叫轩辕雯是吧?”花非霁忍住心中的暴怒,明明他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但是他的眼里却犹如万年冰窟一般透出浓烈的冷气,别人只要被他看上一眼,便会浑身发凉。轩辕雯冷不丁看了花非霁一眼,顿时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住了一样。
轩辕雯被花非霁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只听花非霁似笑非笑道:“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照你的说法只要是同时被几个男子心仪,那么这样的女子便是水性杨花了?”
花非霁微微一顿,轩辕雯想要反驳,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花非霁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继续道:“莫不是轩辕姑娘从未被男子心仪过,所以见不得金铭公主被男子追求,所以才会这般恶语相向?”
花非霁此刻一出,轩辕雯一张俏脸顿时一片羞红。叶问尘拍掌附和道:“花兄所言/正是本太子的意思,敢情轩辕姑娘是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酸。真是贻笑大方。”
“就是,像她这般蛮横无理,不解温柔的女子,哪个男子受得了,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做老姑婆了。”苏之瑾嘴巴最是恶毒,这番话说下来即便轩辕雯性格再坚韧,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一时间也被三人说得眼圈泛起了淡淡的水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恶意捉弄
轩辕雯正值芳龄,虽然平日嚣张跋扈,但是和其他女子一般面对绝世美男自然心中也会泛起涟漪,尤其是此刻在她眼前玉立着当今绝世三大美男。可是如今被美男毫不留情地讥讽,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
对于被轩辕雯如此出言不逊,岳灵惜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嘴不是自己的,别人想自己说哪能由得了自己,不过如今眼见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如此维护她,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叫她心中划过一道暖意。
“哼,本小姐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那也总比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和一群男人招摇过市的好。”轩辕雯气得脸色发白,于是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轩辕雯此话一出,轩辕靖顿觉不妙,只见岳灵惜那张绝美的面容上瞬间凝上了一层寒霜,尤其是一双凤眸简直犹如从冰潭之中出来的一样,只消一眼便看得人心底生寒。
忍一次那是她脾气好,忍两次那是她有修养,第三次若她还忍气吞声的话,那简直让人以为他好欺负。
“原来在轩辕姑娘的认知里,和男子一起出门就是招摇过市,那请问轩辕姑娘,难道轩辕姑娘每次出门都是和女子一道吗?”岳灵惜淡淡勾唇,粲然一笑道。
话落,花非霁、叶问尘和苏之瑾顿时一个忍不住大笑出来。轩辕靖兄妹两人顿时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轩辕靖那张俊容,简直犹如开了染坊一般,由红到白,由白转青,最后又由青变成了黑。
刚才轩辕雯说岳灵惜和男子一起出来招摇过市,有失妇德。岳灵惜则反问轩辕雯是不是每次出来都只和女子随行。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当众打了轩辕雯一个耳光,可是偏偏还不能说说什么。
若是轩辕雯承认她每次都和女子随行,那么现在偏偏又和轩辕靖在一起;若是她否认的话,那么岂不是睁眼说瞎话,在说轩辕靖是个女子。所以岳灵惜刚才的问题轩辕雯怎么回答都是一个错误。
如今感到最尴尬的要数轩辕靖了,他堂堂七尺男儿,如今竟然被取笑成女子,此刻他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
“岳灵惜,你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轩辕雯怒气冲冲道。若不是知道自己和岳灵惜实力相差悬殊,恨不得又要打上一架。
“岳灵惜,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将你的丑事可以遮得一干二净。本小姐听说你以前不但疯疯癫癫,而且还花痴得厉害。曾经对璃王……”
“咳咳……”轩辕雯正说得起劲,忽然间只见岳灵惜手指轻弹,一颗药丸顿时飞进了轩辕雯微张的嘴里。
“金铭公主,你给小妹吃得什么?”轩辕靖见状,一时间吓得脸色陡变,连忙上前拍打着轩辕雯的后背,可惜任轩辕雯如何用力狂咳,就是无法将吞下的药丸吐出来。
岳灵惜抚了抚身上的衣服,淡淡一笑,“不是什么毒药,本公主只是觉得她太聒噪了,所以让她暂时安静一会儿。”
此话一出,轩辕靖兄妹顿时脸色大变,尤其是轩辕雯吓得连咳嗽都忘了,她一下子直起身子,双目怒视着岳灵惜,眼里的怒气如暴风骤雨一般迅速凝聚,她想说什么,可是真如岳灵惜所言,竟然一时间连一个字说不出来。
在场的食客见状,顿时都觉得十分解气。谁让一个不知从何而来没有教养的野丫头竟然三番两次对他们蓝璃国最尊贵的公主出言不逊,简直太过分了。如今得此报应纯属咎由自取。
“金铭公主,都是小妹不懂事,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高抬贵手饶了小妹。在下一定好好教导小妹。”轩辕靖眼见自己的妹妹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顿时惊慌失措道。
“轩辕公子,好像舍妹并不认为是她做错了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虽然轩辕公子疼爱舍妹令人感动,但是本公主之前已经不愿意跟她计较,可惜舍妹一再咄咄逼人,本公主为了图个耳根清净,所以不得不为之了。”
“惜儿,不要和无关紧要的人在这里浪费口舌,咱们赶紧上楼迟些东西。”便在这时,花非霁神色间透出一抹不耐烦。刚才轩辕靖看着他的惜儿露出那种痴迷惊艳的目光让他极为不舒服,所以此刻他看起轩辕靖来便觉得极为不顺眼。
轩辕靖闻言,嘴角狠狠一抽。虽然心有不悦,但毕竟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于是只能放下身段忍气吞声,只当没有听到花非霁那番话。
“金铭公主,的确是是舍妹有错在先,一再的冒犯公主,不过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妹这一次。公主的大恩在下一定铭记肺腑。”轩辕靖一脸焦急地对岳灵惜说道。
岳灵惜闻言,瞥了一眼轩辕雯,见她脸上现出一阵惊惶,当即便知道这丫头心中害怕,想必也不敢再嚣张跋扈了。于是她凝眸看向轩辕靖,淡淡道:“轩辕公子,是不凑巧,本公主出门一时匆忙忘了带解药。”
轩辕靖兄妹闻言,俱是一怔,随即只听轩辕靖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他略一停顿,又道:“那么还劳烦公主能够派人去贵府去趟解药可好?”
岳灵惜淡然道:“别的人不知解药放在哪里,若是万一拿错了药害得舍妹服下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岂不是糟了?”
“这……”轩辕靖一时间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
轩辕雯在一旁听得牙痒痒,腹诽不断。什么没有带解药鬼才相信,分明就是想故意整治她。如今吃了大亏,轩辕雯也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当下也只好忍气吞声,关键是她就算要抗议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此刻她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害怕,真不知刚才她吃下去是什么药丸,该不会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话吧。
“轩辕公子,本公主还要在此宴请几位朋友,暂时走不开。舍妹服下的药丸要是在一个时辰内不采取措施的话,以后就永远也开口说不了话了。”岳灵惜云淡风轻的几句话顿时让轩辕靖这对兄妹登时色变,只听她继续道,“若是轩辕公子给舍妹服下巴豆水,倒可以化解药效。”
此话一出,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嘴角都狠狠一抽,不经意间捕捉到岳灵惜眼里一闪而过的慧黠,三人顿时明了,看来喝巴豆水只是借口,趁机整人才是真的呢。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暗自一阵唏嘘。看来以后得罪了谁都千万不要得罪惜儿,否则还不知道惜儿都用些什么手段报复他们呢。
“好,多谢金铭公主相告。今后金铭公主这份恩德轩辕靖一直铭记于心。”轩辕靖不疑有他,听了岳灵惜的话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花非霁三人见状,嘴角又是狠狠一抽,都不明白这个轩辕靖看起来也算精明,怎么竟然还会听信惜儿的话。当下三人只感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关心则乱,这个轩辕靖太过关心自己的妹妹,所以没有多想。再者美女的话总会轻易地被人相信,尤其是像惜儿这般的人间绝色。
等轩辕靖兄妹离开酒楼后,小二将岳灵惜等四人领到了楼上的月灵阁。这醉仙楼不愧是蓝璃国最为出名的酒楼,月灵阁里布置得清雅绝伦,墙上挂着几幅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里面的家具全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案几上还备有古琴和玉棋,与其说是吃饭的场所,倒不如说更像是上好的休闲场所。
这醉仙楼不仅装修布置高雅,就连菜肴也是相当美味,令人垂涎。四人在雅间等了片刻钟,小二便将之前四人所点的菜色盛了上来,色香味俱全,果然没有辜负醉仙楼的招牌。
明日岳灵惜和花非霁出发前往爪哈国,叶问尘返回西池国,苏之瑾启程回烈焰国,想到离别在即,餐桌上的气氛隐隐透出了一抹压抑。尤其是岳灵惜,此刻心里五味杂陈。这次也许是她和眼前三人最后的相聚。
前一世她身为雇佣兵,没有享受过亲情,没有拥有过友情,就连爱情也不曾占有。可是这一世她的生活里再也不是像之前那般枯燥乏味。她很庆幸这一世她拥有了难能可贵的亲情、友情,也让她遇到了真正心动的男子,可是就在她想要开始拥有眼下美好之时,她却知道自己中了断肠蛊如此霸道的蛊毒。
这也许正应了那句世事无常,天意弄人。但是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所以她不会怨天尤人,她会一直振作,在有效的生命中了解最后的心愿,那就是帮美男爹爹找到素,相信有了素的陪伴,美男爹爹在失去她时也会有所依靠,那么她走的时候也会安心不少。
想到这里,岳灵惜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花非霁,谁知对方也正凝视着她,一时间两人的目光正碰在一起,岳灵惜的心跳顿时失控。
第二百章 轩辕靖兄妹
被花非霁的目光撞个正着,岳灵惜顿时心虚地将目光移开,花非霁却忽然间高兴起来,用玉筷不断往岳灵惜的碗里夹菜,不消片刻,岳灵惜碗里的菜便堆得跟小山似的。
叶问尘和苏之瑾见状心里有些百味陈杂,但是更多的是一抹欣慰。看得出花非霁是真的在意惜儿,这也不枉费他们退出这场竞争,就算他们离开了惜儿,有花非霁这样呵护着惜儿,他们也走得安心了。
不过想到明日就要各奔东西,叶问尘和苏之瑾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两人为了缓解略显压抑的氛围,于是在餐桌上主动寻找话题,不由得就讨论开了刚才轩辕靖那对兄妹。
“花兄,你可知当今云天大陆上有哪个比较出名的大家复姓轩辕?”便在这时,叶问尘突然出声开口道。
花非霁闻言,眉心微微一动,略一沉思道:“我曾听说飞云国有许多复姓轩辕的族人,至于其他国家还真多见。”
此话一出,苏之瑾顿时脱口道:“刚才那对兄妹看起来倒真像是初来乍到,不会真是来自飞云国的吧?”
叶问尘想了想说道:“不知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个轩辕靖的腰间别了一把造型别致的短竹笛?”
岳灵惜、花非霁、苏之瑾闻言,侧目略一沉思,倒真想起来的确像叶问尘所言那般。只见花非霁忽然动容道:“依我看,那种短笛并不像是普通的吹奏乐器。”
苏之瑾顿时不解道:“笛子不就是吹奏曲子的乐器吗?不是用来吹奏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花非霁脸色微微一沉,接口道:“依我看来,这种短笛应该是用来控蛊的工具。”
岳灵惜和苏之瑾拧眉道:“控蛊?”
“就是只有吹奏短笛,那么身中蛊毒之人便会因为体内蛊毒发作的关系,不能受控自己的行为,只能按照笛音来做事情。即便那笛音是要让人自缢,他们也只能乖乖照做。”花非霁饮了一杯酒开口道。
话落,叶问尘淡笑道:“花兄果然是见多识广。原本我看到那支短笛也只是怀疑而已,如今花兄这么一说我就可以断定了。”
苏之瑾闻言,顿时变色,对花非霁和叶问尘道:“那你们俩赶紧帮惜儿看看,检查一下惜儿有没有被那刚才那对兄妹下蛊,毕竟虽然那个轩辕雯无礼在先,但惜儿后来也狠狠教训了她,不知那对兄妹会不会怀恨在心,暗地里伤害惜儿。”
叶问尘摇头道:“你放心好了,刚才我一直留意着,那兄妹俩根本都没有近身,一直和惜儿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们没有机会下手。”
苏之瑾闻言这才安心下来,这时花非霁的凤眸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黯然。虽然轩辕靖兄妹没有对惜儿下蛊,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惜儿早已中了玉娆所下的断肠蛊。如今已经无法从玉娆那里得到蛊毒的解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到另外解除断肠蛊的法子。一时间内心一阵忧愤。
岳灵惜此刻却不知花非霁心中所想,听到苏之瑾和叶问尘的对话,心中一阵动容。四人一边用餐一边闲聊,虽然表面上其乐融融,但是内心里各自都隐藏着离愁别绪,尤其是花非霁,字刚才谈起轩辕靖兄妹之后,他就一直担忧着岳灵惜所中的蛊毒。
翌日,叶问尘、苏之瑾启程离开了蓝璃国,而岳灵惜和花非霁都没有出现在蓝璃国举行的送别仪式上,原因在于岳灵惜这一日早早地便和花非霁出发了,更主要是因为岳灵惜忍受不了请别时那种离愁别绪的感伤。
夏日的清晨,灿烂的阳光如碎银一般树叶的缝隙间泻下,顿时如点点碎金一般在地上投下星般光点。
轩辕靖坐在一张藤椅上,阳光在他周身拢起一抹淡淡的光晕,而他一双眸子透出琉璃般温润的光芒,似有所思。
便在这时,一道饱含气愤的声音大煞风景地破坏了他的静思,“岂有此理,都是那个岳灵惜,竟然敢戏弄本小姐,害得本小姐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出恭了十次了!”
被轩辕雯的大吵拉回心神,轩辕靖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双腿发虚地走了过来,一时忍不住戏谑道:“我看让你吃一些苦头也是对的,让你长点儿记性也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惹事。”
轩辕雯听言,顿时柳眉拧成死结,一脸幽怨道:“喂喂喂,我说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哥哥,你看我都快虚脱了,你不但不担心我,反倒还替那个岳灵惜说好话,实在太过分了!”
轩辕靖懒得搭理自己这个飞扬跋扈的妹妹,脑海中忽然间掠过岳灵惜那张清冷明丽的面容时,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轩辕雯正暗自抱怨自己这个哥哥不知心疼她这个妹妹,猛然看到轩辕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花痴表情时,顿时眼前一亮,飞快地凑过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轩辕靖,开口道:“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岳灵惜?”
此话一出,轩辕靖顿时被自己这个妹妹的问题惊住了,他张大了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雯儿,你胡说什么呢!我和金铭公主只是初次见面,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骗人,你现在脸都红了。”轩辕雯咧了咧嘴,下一刻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有吗?我有脸红吗?”轩辕靖作状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有些心虚道。
“切,你是我哥哥,难道不知你从小到大只要说谎的时候眼珠子就不停地乱转吗?”轩辕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接着道,“而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咳咳……哪有那么明显。”轩辕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道。
轩辕雯顿时哈哈大笑道:“哥,瞧你说漏嘴了吧,还不承认自己喜欢那个岳灵惜!”
被人拆穿心事,轩辕靖顿时一脸尴尬,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这个丫头,不是十分讨厌金铭公主吗,怎么现在知道我对她……有些好感,还表现得这么开心?”
轩辕雯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不喜欢岳灵惜,确切地说还有些恨她,谁让她昨日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欺辱我!”
轩辕雯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我倒宁愿你喜欢她。”
轩辕靖听得忍不住皱起眉头,自己这个妹妹有多么恨岳灵惜,他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突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实在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疑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明明不喜欢金铭公主,又怎么愿意我喜欢她?”
轩辕雯嘿嘿一笑,忽地凑近轩辕靖欲言又止,轩辕靖顿时被勾住了好奇心,于是开口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说说看。”
轩辕雯眨了眨眼,开口道:“哥,从小到大虽然喜欢你的女子不少,可是我也没见过你对哪个女子心动,于是我曾经一度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子。不过看到你对岳灵惜的表现,我现在才放心了。”
此话一出,轩辕靖顿时满脸黑线,心中不由唏嘘,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无良的妹妹。不过想想轩辕雯所言,似乎也没有说错,一直以来他对任何女子都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是不知为何,自昨日在酒楼中见过岳灵惜之后,他便一直念念不忘,脑海中时不时地会浮现出关于岳灵惜那张清冷绝艳的面容。
如今见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否定喜欢上岳灵惜,轩辕雯渐渐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沉吟道:“哥,我可不是泼你凉水,岳灵惜之前的风流韵事可多了,围在她身边的男子可不少,哪一个男子拉出来都绝对是天下少有的人中龙凤,你要想抱得美人归恐怕比上天还难。”
此话一出,轩辕靖的眼里明显闪出一抹黯然,随即他叹息道:“雯儿,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向金铭公主那般惊为天人的女子,原本我对她觊觎已是不该,怎么还会痴心妄想抱得美人归呢?”
眼见自己哥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轩辕雯心有不忍,于是开解道:“哥,你也不能妄自菲薄啊,咱们轩辕家族虽然不是什么皇室,但是几千年来在云天大陆也是赫赫有名,你的身份并不比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差多少啊!再者以你的相貌、才能,也可以和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他们一较高下,你不是一向自信满满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轩辕靖听言,叹了一口气,这才道:“雯儿,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和金铭公主不过是萍水相逢,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她身边的男子实力太强了。所以,金铭公主是不会喜欢上我的。”
望着轩辕靖一脸的惆怅之色,轩辕雯顿时恨铁不成钢道:“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不行呢?”
轩辕靖淡淡一笑,启唇道:“雯儿,我的事自会处理,一切随缘吧。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切莫再给我惹事了。”
第二百零一章 追杀
落日的余晖在天边投下绚丽的光影,马车在管道飞速地行驶着。
马车里的岳灵惜靠在斜倚在水蓝色织金迎枕上,微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马车行驶了两天两夜,相信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走出蓝璃国的边境。
“好了,不要多想了,采茵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马车里良久的沉默后,花非霁对着坐在对面的岳灵惜安慰道。
岳灵惜闻言,抬头间敛去脸上的一抹惆怅。这两日采茵和冥剑一直在后面追赶他们。这次前往爪哈国困难重重,岳灵惜和花非霁达成默契,都不愿意别人为自己犯险,所以岳灵惜瞒了采茵出发,花非霁拒绝冥剑的追随,可是采茵和冥剑偏偏不离不弃一直追了两日,最后花非霁和岳灵惜所乘的马车还是成功甩掉了两人。
两日相处让岳灵惜不禁讶异,很多时候她不发一语花非霁都能够猜出她的心思,或许这就是人们常常所说的心有灵犀。不过越是感受到花非霁的好,岳灵惜的心中便越是怅然若失。一个已经被宣判了死期的人今后是没有所谓的幸福的。
马车里的两人心思各异,便在这时,只听一道尖细刺耳的笛音骤然响起。疾驰的马车里,花非霁很快觉察到了岳灵惜的异样,只见她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水,一口银牙紧紧地咬住唇瓣,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花非霁顿时明白,此刻隐隐出来的笛音是催蛊音,这种笛音是专门控制蛊毒的,岳灵惜身中断肠蛊,原本理论上是每当月圆之夜才会发作,但若是有人用魔笛催蛊,那就另当别论了。
花非霁心中顿时一阵抽痛,下一瞬他伸手揽过岳灵惜的身子,才发现她周身冰冷得像是从冰窟中刚刚出来的一样。花非霁那张俊脸瞬间阴沉如波涛翻滚,眼里充斥着滚滚怒火。看得出对方是有备而来,如今他也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手,贸然出手说不定只会给怀里的人带来更大的伤害,于是花非霁冷然吩咐马车快速赶车。
冰冷的身体被花非霁紧紧抱着,岳灵惜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发抖。昏昏沉沉中只觉这个怀抱暖意融融,鼻息间有属于他的清新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岳灵惜的唇边不自觉地扬起知足的笑意。
岳灵惜心中不觉讶然失笑,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像现在这般娇柔软弱的时候。此时她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里似乎有万千虫子拼命地撕咬,吞噬她的血肉,一阵一阵的痛叫她呼吸都十分困难。这一刻她努力铭记着被花非霁搂在怀里的感觉,她总觉得或许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花非霁低头看着她,只见往日那双莹亮的眸此刻含了淡淡忧虑之色,仿佛在清愁中洗过一样。怀里的女子柔顺得像一只猫,软软得没有了一丝力气,再也不是昔日那般孤冷傲绝、睿智敏觉。瘦削的肩,隔着单薄锦衣触摸到脊骨,让他的掌心阵阵发麻,心里不由一颤,生生怜惜。
花非霁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非霁此刻的话像是对岳灵惜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岳灵惜宛然一笑,疲惫地阖上眸子。
马车如风疾驰,终于渐渐摆脱了魔音的纠缠。行驶了一盏茶的工夫,沿途并未听到闹市繁华,也未听到人声嘈杂,花非霁顿时心底惊觉,心中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于是迅捷无比地扯开帷幔,只见那个赶车人已经死在了座位上,而前面不到数米就是惊悚骇人的悬崖边缘。
马车还在滚滚疾行,花非霁暗叫不好,揽起虚弱的岳灵惜,嗖的一声从马车的顶部破篷而出,终于在马车坠落悬崖的前一刻安全落地,却惊得死里逃生的两人后背潮湿一片。
悬崖上,狂风肆虐,呜咽之声不绝于耳。衣袍起舞,两人墨发飞扬纠结。蓦地,一向惊觉的岳灵惜顿时感到一丝异样,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是四周听不到鸟虫轻鸣,只有狂风在呜咽嘶吼,诡异般得死寂叫人有点儿害怕。
岳灵惜转眸当看到花非霁深拧的眉头时心下了然,原来花非霁亦有所感。
察觉到岳灵惜凝他的眸光,花非霁安抚一笑,“别怕,我在。”
“我不怕。”岳灵惜虚弱地扬唇,眸光笃然,泛起无尽的信任。
她不怕死,只是害怕自己在未死之前没能完成心中的遗愿。不过此刻感受着花非霁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令她安定的气息,岳灵惜忽然就觉得可以依靠在这个男子的怀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怕。
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安定,花非霁一双精锐的眸子警觉地环顾着四周,时刻在小心地戒备着什么。
蓦地,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只听瞬间杀声四起,天地遽然变色,乌云笼聚于空,遮天蔽日,一股浓烈的杀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岳灵惜心中一沉,瞳孔蓦地睁大,那乌黑的眼眸中只见刀光剑影人影无数。
放眼放眼望去,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衣人如坠落凡间的巨大黑云。那些黑衣步伐稳健,眼中精光湛然,充斥着腾腾杀气,看得出皆是训练有素、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
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花非霁敛去眉目间糅杂的凝重,用尽可能轻松地口吻微笑说:“相信我,天下第一公子的头衔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岳灵惜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却堵得慌乱。先是魔音催动她体内的蛊毒,再是追杀,看得出一切都是为她而来。现在她身体里的蛊毒还在隐隐发作,至少还得大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可是这段时间她不能帮助花非霁一同杀敌,如今白白地连累了他,她心中顿时一阵歉疚,于是扯动唇角,涩涩地说:“生死攸关的事,你没必要为我冒险。”
花非霁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涌上一层薄薄的雾,眼眸深处涌起一抹发自肺腑的微恼。
“我说过会护你周全。碧落黄泉,我都随你。”
花非霁话落,忽然间岳灵惜只感到自己的唇瓣被花非霁的唇毫无防备地压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复啃咬,似乎是为了惩罚岳灵惜刚才所说的话一般。难道他对她的心思她还没有看清?难道她就只知道在生命攸关一刻不肯与她同生共死?
岳灵惜原本大脑就有些昏昏沉沉,此刻被花非霁更是吻得只感到一阵天昏地暗。不怎么灵便的大脑忽然间想到此刻面临上百黑衣人的追杀,花非霁还和她当众表演着吻戏,岳灵惜顿时便不能淡定了,连忙伸手推着花非霁,谁料花非霁就是不肯松口。
便在这时,只听一道恼怒的声音徐徐传来,“你们这对亡命鸳鸯,死到临头还卿卿我我。本公子今日就让你们一起共赴黄泉!”
花非霁被扫了雅兴,松开岳灵惜后一双冷眸逼视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鬼面人。只见对方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遮住了他本来的面目,只露出一双森然嗜血的眸子。
浓重而锋锐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压抑得快要窒息。花非霁眼中冷光闪烁,镇定开口,“你究竟是何人?”
那鬼面人面对花非霁的质问,冷哼一声道:“想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还是等你们一起去问阎罗王吧。”
花非霁见那鬼面人气焰如此嚣张,忍不住出口讥讽道:“还用问他是谁吗?看他戴着个鬼面具遮遮掩掩的,一定就是那日假冒你的那个冒牌货。只有见不得光才会顶着一张丑陋的面具,因为他见不得人!”
“岳灵惜,你找死!”那鬼面人顿时被岳灵惜的话气得快要吐血,紧握的手指发出几声啪啪的脆响。
花非霁冷冷一笑,“想要她死,先得问问本少主同意不同意。”事实上花非霁和岳灵惜响到了一起,虽然对方戴着一张鬼面具,但是他总觉得见过此人。
花非霁语落。垂头对怀中的岳灵惜道:“看来有一场硬仗不得不打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顷刻间,心潮起起伏伏。岳灵惜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个“好”。她在他怀里,只觉得很安全,他宽阔的肩仿佛撑得起天和地,健硕的胸膛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这一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眼见花非霁和岳灵惜并不将自己当一回事,瞬间激怒了鬼面人。他向身边的黑衣人递出万道剑光寒气森然,凌厉迅捷,让人无暇分清究竟哪剑为虚,哪剑为实,不知哪一剑又会足以构成致命一击。
花非霁眼中寒光闪过,下一瞬浑身的凛然霸气四散开来,出手如风,狠绝无比,从一人手中夺过长剑,运气执剑横扫,剑气长贯如虹,密不透风的剑网将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暂时阻隔在外,难逾半步。
第二百零二章 跳崖
剑气森寒,血染如画。空气中充斥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重,几欲叫人呕吐。以花非霁的剑法若不分心于怀中的岳灵惜,对付这些黑衣人并没有多少问题。可是如今怀中的岳灵惜便成了她的软肋。黑衣人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每一招一式都直指岳灵惜要害,令花非霁分心之际也只能与敌人打成平手。
黑衣人湿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岳灵惜的双眼被糊住,视线中只余猩红一片。她急急抹去粘稠的血迹,眸光转动发觉此刻自己全身都被溅得血淋淋的。再看拧眉力敌的花非霁,全身上下早已被血水浆糊,她分不清哪些血是花非霁的,还是黑衣人的。
岳灵惜望着她和花非霁变成了血人,此时此刻这种场面让她想起了前世身为雇佣兵时,她那时亦如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在血里滚爬出来的一样。
视线所及,全部都是十分恐怖的零散的血肉,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一寸一寸侵入心底,即便是前世身为雇佣兵的岳灵惜见惯了血腥,此刻也只觉得自己的五脏肺腑都在轻颤,鲜红的颜色掩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花非霁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惶然,柔声道:“若是觉得不适就闭上眼睛。”
岳灵惜摇了摇头,花非霁是那般出尘的男子,对他而言,所有的血腥只会玷污了他,接着她一字一句道,“放下我,不要让我连累你了,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突围出去。”
虽然花非霁已经将一部分黑衣人消灭掉了,但是其他的黑衣人对花非霁仍然虎视眈眈,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斥着十足的杀气。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花非霁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如今抱着她已经成了他的累赘,花非霁要是一直和这些人周旋下去,即便他不被那些黑衣人杀死,也绝对会被累死。
岳灵惜的话让花非霁一怔,始料不及她会说这样的话。他一遍应战一边坚定道:“这怎么可以,难道你忘了我的话?即便今日我们不能全身而退,我也会和你死于一起。”
花非霁的话让岳灵惜的心猛然一颤,看着鲜血之下花非霁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岳灵惜这一刻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忽然快速地流动起来。一双墨玉般的眸一下子潋滟华美,她的唇不自觉地微微一勾,只是接下来的心情颇为复杂。
如今的形势敌众我寡,花非霁这样顽抗下去,体力不支,两人都要死在这儿了。前一世她不知面临过多少死亡的威胁,但是她一向处之泰然,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感到心头一阵害怕,但她怕的不是死亡,不是躺下的尸体,不是血流成河,而是他的倒下。
不行,她绝对不能连累了花非霁!
岳灵惜拿定主意,挣扎着想要从花非霁怀里逃脱,花非霁见状,加重了臂力牢牢地圈住她。
岳灵惜不敢去看花非霁,只是别开头气恼道:“放开我。”
花非霁语气冷硬如铁,“不放。”
“嗤。”
就在花非霁分心之际,一把利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后背,传来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清晰无误地落进岳灵惜耳里。岳灵惜浑身一震,看着花非霁痛得瞳孔一缩,却硬着连一声低哼都没有。岳灵惜的瞬间心揪作一团,终于安分地待在他怀抱里,不敢再有丝毫地异动,心里却忍不住叹息,这个花非霁的执拗简直比她还严重。她闭目片刻,将心中的泪水化作眼底淡薄的朦胧。
见岳灵惜终于乖乖地窝在自己怀中,花非霁的唇角绽开一抹安然的弧度,他继续敛神对敌,手中长剑劈空斩斩地般挥舞出去,每一剑必然带出点点猩红。而打斗中他身上亦受到了不少伤口。僵持一久,他的动作明显较之前迟滞了许多,而那些黑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完全是豁出性命地架势。
旁边一直观战的鬼面人一直饶有兴味的看着渐渐狼狈的花非霁却一直没有出手,完全是因为料定今日花非霁和岳灵惜在劫难逃。
岳灵惜看得龇目欲裂,恨不得她能够和花非霁并肩作战,可是如今她的身子只觉酸软无力,隐隐地还有针扎似的痛处。她最多活不过七个月,而花非霁呢,如今被她连累到这般境地,他也会葬身于此吗?
“小心!”岳灵惜惊呼提醒。
花非霁的体力已经近乎到了极限,一时身子周转不灵,他的手臂又狠狠地挨上了一刀。坚韧的利刃泛着湛然的蓝芒划开皮肉,很快便不断有黑血溢出。铁骨铮铮的他竟然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岳灵惜见状,一双眸子不知不觉间早已早已蓄满的水汽,随即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泻下来。
看到岳灵惜为自己流泪,花非霁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我没事。”
此刻,虽然他的手臂痛楚难当,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这一刻为他流泪,花非霁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岳灵惜眼见花非霁为保护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全然没有当做一回事,顿时心中抽痛。
这个花非霁为何要对她如此好,让她连狠下心的机会都不给她。这样的他让她如何能狠心辜负?
手中的剑还在奋力拼杀,身上的伤却越来越多,就连花非霁身上的锦衣也开始变得残破起来。殷红的鲜血开始自他身上汩汩涌出。
即便受伤如此严重,花非霁痛得几乎要咬碎了牙齿,却仍是未开口闷哼一声。岳灵惜泪雨滂沱,只感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撕裂般生疼生疼。她宁愿花非霁身上的所有的疼痛都加诸在她的身上。渐渐地花非霁被黑衣人逼到了悬崖边际,再无退路。
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衣人,这时终于开口道:“花非霁、岳灵惜,只要你们两人跪下来求我,本公子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花非霁闻言,朝着鬼面人蔑视一笑,“痴心妄想,就凭你一个冒牌货也想杀死本少主。本少主宁愿就此跳下悬崖,你也休想让本少主死在你手上。”
他说完,略带苦笑地对岳灵惜道:“从这里跳下去你怕不怕?”
“我不怕。”岳灵惜抿唇摇头,接着声音沙哑道:“你何苦如此。如不是因为我,你完全可以突围而出,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说你值得。”花非霁的声音清淡而飘渺,没有丝毫的懊悔之气。
岳灵惜抬头,满眼潸然,看到花非霁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含了温柔的笑意。
随即只听花非霁略带苦涩道:“不过,我竟没用。这次竟然无法护你周全。”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做得很好了。”此刻岳灵惜心中噙满了泪水,虽然即将要面对死亡,但是她却没有一丝后怕,心中唯一记挂的就是在临死之前她却没有找到素。
鬼面人完全没有想到面对死亡威胁的两人竟然没有一丝惊怕,一时间他暴怒道:“好,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本少爷就成全你们!”
花非霁和岳灵惜无视鬼面人的话语,两人相视一笑,下一瞬花非霁抱住岳灵惜的身子摇摇欲坠。这一刻眼神刹那交接,心意相通。他们宁愿跳下悬崖,纵使粉身碎骨,也不愿让鬼面人得逞。
倏地,花非霁抱紧岳灵惜毫无迟疑地纵身跳下,身于万丈悬崖,两人青丝如蛇般狂舞,那被血已经浸透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眨眼功夫,坠入悬崖的身影如星点一般般渺小消失不见了。只有狂风咆哮,似在惋惜这对英勇跳下悬崖的男女。
落日横空。层林尽染。
悬崖底下是一处郁郁葱葱的森林。此刻,无数道余晖穿透枝叶在地面上勾勒出或深或浅的斑驳光影。
痛,彻骨的痛,浑身上下的酸痛从四肢百骸处传来。
岳灵惜是被全身的筋骨酸疼疼醒的,她模糊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原来死后的魂魄也会有知觉。
意识渐渐复苏,岳灵惜却是有些不敢睁开眼睛,她有些害怕自己一睁眼就会看见自己摔成一滩如血泥的躯体。
不对,死后人的魂魄不是应该都是飘起来的吗,为什么她的身体还这么沉?
忽地,她脑海中像是有什么突然闪过一样。她试着动弹了一下,周身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处,可是这抹疼痛却让岳灵惜惊喜不已。她尝试着睁开眼,顿时便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幽暗的森来中。
从万仞悬崖上摔下来她都没有死,她是不是要暗自庆幸一下。触手摸到身边厚厚的落叶,想必是这些长年累月堆积成丘的叶子,保住了她的性命。她仰头只看到头顶的峭壁上长了许多生出枝干来的小树,所以减轻了他们落在地上的重力,以至才没有死。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褪去惺忪的一刻急切地四下搜寻,当看到不远处躺着的花非霁时,岳灵惜揉了揉发痛的后脑勺,忍着沉重的身子急不可耐地爬向了花非霁。
第二百零三章 死里逃生
这时花非霁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唇色青紫,脸色死灰。岳灵惜见状,心中顿时一阵抽痛。
“花非霁,你醒醒,你快醒醒。”岳灵惜抱起花非霁,使劲摇动着花非霁。
叫了半天,花非霁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岳灵惜顿时心中的惊慌无以复加,她打了个哆嗦,随即手指颤巍巍地伸向了花非霁的鼻息。
当岳灵惜探到花非霁鼻尖的那一刻,整个人浑身一震,眼里满是惊恐,花非霁竟然气若游丝,难道真的快要死了!
她都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死?不,她怎么能接受花非霁先她而死!
“花非霁!你不要吓我啊!你快醒来啊!”此刻,岳灵惜忍不住揪住花非霁的衣襟用力摇晃起来,“花非霁,你快醒来,你给本小姐醒来,我不允许你死!”一瞬间,眼中的泪像永不干涸的泉水尽情浇灌下来。
岳灵惜一边拼命地嘶吼,一边泪水如决堤一般滚滚落下,那些泪水滑到嘴角,她只感到一阵苦涩。她心中充满了内疚和自责,若是当初花非霁不是为了保护她,焉能今日丧命?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唔……”耳畔响起飘渺得如天边传来的焦灼呼唤。便在这时,岳灵惜只听到花非霁的闷哼,起初以为是自己幻听,等看到花非霁好看的眉眼微微眨动时,她顿时破涕而笑。
“花非霁,太好了!你竟然没有死!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花非霁被岳灵惜摇醒后,看着岳灵惜一脸的泪水,再听听岳灵惜所言,花非霁顿时便明白过来,原来岳灵惜以为他死了。看着岳灵惜如此在意他,花非霁顿时只觉得心头一暖。
他艰难地勾了勾唇,“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我怎么忍心丢下你呢。对了,你别晃了……箭毒会扩散的……”
箭毒?岳灵惜连忙察看,这才发现花非霁的腰上还有一根毒箭,一定是之前被那些黑衣人暗算的。她目光所及,当看到凝在衣服上的血迹全都是黑的时,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间心中惊慌不已,此刻她心中的情绪全然表现在脸上。
花非霁凝视着她,反倒一脸的毫不在意。
“花非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花非霁顿时急得手心直冒汗,现在他们身处森林之中,又这么晚了想要找草药解毒着实不易,而且看着花非霁受伤不轻,很有可能会发高烧的。
想到这里,岳灵惜又是泪如雨下。花非霁稍作犹豫,手还是抚上岳灵惜的脸颊,泪水是灼人的滚烫。泪珠落到花非霁的手上,他才觉出自己双手的凉,竟是一丝温度也没有。心中这才一阵警觉,看来他中毒不轻。
“好了,别哭了。瞧你现在随意就掉眼泪,哪还有公主的风范。”花非霁安慰似的抚着岳灵惜单薄的肩,依旧是调笑地口吻,“即便今天要赴黄泉,有我这个天下第一公子陪你,你也不吃亏的。”
岳灵惜闻言,顿时略带气恼道:“都现在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我要咱们两个都不能死!”
花非霁闻言,冲着岳灵惜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岳灵惜闻言,这才安心下来,随即歉疚道:“花非霁……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花非霁出声打断道:“既然你绝得愧疚于本少主,就以身相许好了。”
“这个时候还这么没正经!”岳灵惜一阵羞赧,佯装嗔怒道。
她话音刚落,花非霁俊眉一阵纠结。岳灵惜顿时焦急地询问,花非霁温柔地出声安慰道:“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这点毒算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见岳灵惜愁眉不展,目光一直凝视在他腰间的毒箭上,花非霁勉强牵起嘴角朝她宽慰一笑,接着他银牙紧咬,眼睛眨都不眨,下一刻用衣襟包裹住毒箭,硬生生一下拔了出来。
岳灵惜顿时看得心惊,花非霁额头上瞬间便沁出了一层冷汗,岳灵惜便能想象那一定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疼痛。她盯着那冒黑血的窟窿,只恨自己不能为花非霁分担这份疼痛!
“没事,你放心好了。我运功将毒逼出来,天色不早了,你先去寻一处隐蔽的山洞。”花非霁强忍着痛意,对岳灵惜安慰道。
岳灵惜望着那血窟窿,眉宇间不由凝起一抹轻愁。花非霁所中的剧毒她看得出来,是一种极霸道的毒药,即便可以运功逼毒也效果甚微。
不过眼下天色确实不早了,还是得先找个安身之处再作打算,于是岳灵惜从地上起身,往前面的密林深处走去。
岳灵惜没想到他们的运气并不是特坏,她一路走一路做记号,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被她发现一个掩在纠缠的藤蔓后的山洞。
这山洞里有石桌石凳,只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看来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人来过。发现角落里还放着一些简单的捕猎工具,应该是以前猎人打猎的暂住地。令两人喜出望外的是山洞里还留有几件简单的粗布衣衫,经过之前的激战,再加上两人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衣服早已被树枝挂得破烂不已。现在山洞里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总比两人现在身上的衣着好上太多了。两下两人便挑了两套衣服换上了。
之后岳灵惜将山洞匆匆收拾了一下,找到了一些干草铺在了山洞里。幸好花非霁身上有火折子,岳灵惜又在干草堆前燃上了一堆旺旺的火,坐在干草堆上,一脸担心地看着花非霁一点一点把黑血逼出来。
见花非霁的脸色好了很多,岳灵惜这才稍稍放心出去寻找食物。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等岳灵惜回来后,花非霁才放下心来。只见岳灵惜捧了一捧果子和一只处理好了的野兔子进来。花非霁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只是岳灵惜总觉得花非霁有些强颜欢笑。
晚上的时候,岳灵惜一直担心着花非霁,所以夜里一直辗转难眠,隔着燃烧的火堆望着花非霁,忽然觉察出花非霁的脸色有异,她跑过去一摸,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花非霁发烧了,而且额头烫得吓人。
第二百零四章 情不自禁
“惜儿,你体内的蛊毒有没有再发作?”花非霁一脸担心地问道。
岳灵惜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惊愕,原本她是想一直瞒着花非霁的,如今花非霁如此一问,看来早就知道他中蛊之事,那么一直没有对她说是怕她担心。
“我现在很好。”岳灵惜勾了勾唇,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若不是花非霁今日拼命护她,她早在跳崖之前死在那些黑衣人的手上了,所以她现在多活得日子都是从阎王手中夺来的,即便是面临死亡,她也一阵坦然。
“惜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你的蛊毒我一定想办法解掉。”花非霁信誓旦旦地说道。此刻虽然他脸色有些暗淡,一双眸子却显得格外明亮,里面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岳灵惜心中一阵动容。没想到这个时候,花非霁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却在关心着她,叫她心里一阵说不尽的感动。
为了不让花非霁担忧,岳灵惜含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虽然玉娆已经死了,想要再找到断肠蛊的解药希望十分渺小,但是面对花非霁,岳灵惜从内心中生起了几分希望。这个男人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对她万分在意,叫她心中一阵动容。
看着花非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岳灵惜一阵担忧,“花非霁,你觉得怎么样?”
花非霁看着岳灵惜一脸的紧张,紧蹙的剑眉微微一舒,有些强忍欢笑道:“惜儿,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这点儿小伤还难不倒我。”
岳灵惜闻言,顿时蹙起眉头,花非霁如今伤痕累累,而且还中了霸道的剧毒,这样都算是没事,那么究竟怎么样才算是有事?
看到花非霁眼里隐忍的强烈痛楚,岳灵惜的心狠狠地揪疼着。她时不时地帮花非霁擦拭额头的汗水,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山洞外的夜色,只见那些野草被大风吹得起起伏伏。
这样一个大风天,石洞外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岳灵惜依旧感觉到花非霁的身子也跟着发烫,她心中顿时一阵焦灼,看起来残留在花非霁体内的毒液已经流遍了他身上的每个角落,这可怎么办好。
岳灵惜凝视着眼前花非霁,只见他闭着眼睛,不发一言,原本性感的薄唇此刻变得青白惨淡,俊美无俦的脸上呈现隐忍的痛楚表情,他的鬓角时不时有汗水滚落下来。如此看来,他所中的毒果然霸道,即使他已经运功将毒液逼了出来,可是少部分残留的毒性依旧让他痛不欲生。
岳灵惜心中一阵焦灼,眼下要想在深夜的森林中寻找解毒的药草是何等困难,虽然她现在蛊毒没有发作,但是她浑身无力,真气根本无法凝集。若是在这森林里碰到大型野兽,她是必死无疑。她并不怕死,只是一旦死去,花非霁若是没人照顾,只怕生命更是垂危。
想到这里,岳灵惜心中一横,既然花非霁可以为她而置生死于不顾,那么她也该为花非霁做些什么。看着花非霁那包住黑窟窿伤口的白布此刻已经变成黑黝黝的颜色,岳灵惜便知自己若是再不想办法替花非霁出去毒液,只怕花非霁很难熬到看到明日的太阳。
当下她不再犹豫,迅速地解开花非霁缠绕在伤口的白布,在花非霁讶异的目光中岳灵惜迅速把那如玫瑰花瓣般的薄软香唇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花非霁心中不禁猛然一颤,她竟然帮他吸毒!
“你在干什么,惜儿!。”花非霁一脸动容地开口。
此时此刻,只见眼前的女子半跪着,把头埋在他的伤口前替他吸出体内残留的毒液。她义无反顾的样子顿时让花非霁的心口处像是挨了重重一拳,眼里一时间竟然带起一抹薄薄的水雾。
他不曾想到这个冷傲的女子有这么一天会给她用口一下一下的吸出那黝黑的毒血,他舍不得她这么做。这样的她让他感到心中一阵波澜翻滚。
“你不可以这么做,否则你也会中毒的。”花非霁急急说道。
谁料,岳灵惜丝毫不理会他的话,仍然埋着头,用她那娇嫩的唇吸着毒,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花非霁只觉自己的喉咙处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心中暖流淙淙流淌,他的心在这一刻就快要被融化了一般。
岳灵惜吸/允一口毒液,吐在一旁,再埋头吸一口接着吐出来。如此反反复复,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几番下来花非霁的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热烫了。
直到吸出来的血已经呈现正常的红色,岳灵惜才停下来,微微喘了几口气。
她将扯下一大片衣角,动作轻柔认真地替花非霁把伤口包扎好。最后还打了一个无比可爱的结。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岳灵惜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花非霁凝视着岳灵惜帮他打得那个结,活脱脱地是一只兔子的形状,他忽然间就想到曾经他替岳灵惜包扎伤口时也替岳灵惜包扎过这样的结。一时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忙完一切,花非霁终于可以喘口气,看着花非霁的脸色好了很多,岳灵惜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吸/允时沾染到了毒素,岳灵惜只感觉自己此刻头脑一阵犯晕。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花非霁没事,那么她就放心了。
花非霁抬头看向岳灵惜,这一刻他黝黑的眼眸中清晰地折射出她一脸关切的表情,让花非霁心中一阵动容。一直以来几乎都是他单方面的付出,几乎从来没有得到过岳灵惜对他的回应,曾经他有一阵也想要放弃了,可是最终他还是坚持了下来。看来这世间还是长情的好,否则他差点儿就要错过眼前这个女子了。
“这下你该放心了,我没事。”花非霁微微一笑,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那笑容犹如黑夜中绽放的烟花一般,十分耀目。
岳灵惜只觉花非霁那粲然的笑容晃晕了他的面容,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神摇曳,一双潋滟的眸子怔怔地望着花非霁,好似心神被眼前这绝美的男子夺去了一般。
花非霁邪魅一笑,下一刻长臂一伸,还没有回过神的岳灵惜就一下子被花非霁带进了怀里。
岳灵惜只觉自己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接着便如狂跳不停。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有些嗔怒,她的脸颊浮现出两朵霞云,抬眸间只看到花非霁的眼里满是炽热的情意。
岳灵惜见状,顿时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花非霁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在这里就要以身相许?
不,她现在只有不到七个月的时间了,她不愿意再最后这段日子里和花非霁发生什么,那么即便她要离开这个时间时也一定不会走得安心,她要无所牵挂得离开。看着花非霁的笑靥,眼里的情感暧昧不明,岳灵惜忽地心头紊乱,有点儿紧张,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逃出花非霁的怀抱。
曾经她是因为情到深处,才会拒绝花非霁;如今虽然情到浓时,但她却命不久矣,她不想给两人都造成负担,所以她不想开始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恋。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令她很有安全感,但是理智还是一遍一遍地告诉着她,绝对不能贪恋他的怀抱。
岳灵惜挣扎着欲起身,谁想抬头间正迎上了花非霁那锐薄冰凉的唇。岳灵惜一下子愣住了,眼眸圆睁,面对花非霁那轻柔的吻如江南烟雨一般缓缓细密地落在她的唇上时,她竟然有些无法拒绝。
他的唇好软,好香。
他闭起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就如扇羽一般轻盈地颤动,俊挺的鼻梁带着傲人的弧度,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上帝创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作品。即使他受了伤,沦落到这个山洞,还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但是这些都依然无法消减他本身的魅力。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风范依旧不减。
岳灵惜有些意乱情迷,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吻着。
此刻她心里在经受着激烈的挣扎。不行不行。她明知自己时日不多,为何还要深陷下去?难道她非要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还要有些牵挂吗?不,在这个节骨怎么可以犯花痴呢。
想到这里,岳灵惜连忙挣扎着起身,迅速逃开。花非霁见状,用力想把岳灵惜重新拉回自己的怀抱,不料却拉扯到伤口,强烈的痛楚顿时让他的手僵直在半空,任由眼前的岳灵惜奔跑出山洞。
吸出毒素后暂时绝不能肆意走动,否则前功尽弃。花非霁只好一脸幽怨地看着奔跑出石洞的身影,心里不免涌起一丝担心。
如今他们所在的山林十分幽密,如今又是深夜,极有可能迷路,到时该如何是好。外面夜风呼呼大作,惹得花非霁心里一阵懊恼,都怪他情急之下一时失控。
第二百零五章 心乱了
岳灵惜逃出山洞,在离山洞不远的一棵大树前停下来,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刚刚山洞里发出的少儿不宜的一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播着,一时间她心绪紊乱,眼神飘渺。她的脸微微发热,加快的心跳此刻还缓不下来。
夜风大作,岳灵惜浑身有些发冷,便在大树下坐下,双手环胸。月上树梢,寥寥夜色映照出她孤寂的影子。一时间她不由得回想起自穿越而来发生的一桩桩事情。之前她不过是一个冷酷铁血的雇佣兵,没有想到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和对方同归于尽,原本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想到等她睁开眼时却是到了一个中国历史上并无记载的朝代和大陆。
先是被慕夕辰未嫁先休,接着又遇到黏她不放的花非霁,一次次被花非霁感动,她的心一寸寸被花非霁占据俘获,后来又遇到灵、慕瑾瑜、叶问尘、苏之瑾,再到后来花非霁服侍了天山之心,忘记了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俗话说事事难料,没想到花非霁在失去对她的记忆下重新追求她,而且恢复了关于她的大半记忆,就连开始和慕夕辰水火不容,到现在她和慕瑾瑜、慕夕辰做了异性兄妹。
岳灵惜顿时觉得自己此番穿越,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良久,她神色黯然地垂眸,如今她不过只要七个月的生命,等这七个月时间一过,那么她就会消失在这个异世。
想到这里,岳灵惜更坚定了在这段时间不能犯糊涂,一定要和花非霁保持一定距离,她不想自己到时走时都不能安心,她不想走得有遗憾。
拿定主意,岳灵惜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她目光看到了地面上堆积的干枝落叶,于是把袖子卷起来,准备捡些柴禾抱回山洞。
等岳灵惜将柴禾拾掇好后,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怪叫。岳灵惜直起身子才想到今日她吃的东西十分有限,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想到若是现在能吃到肥美的野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谁知她刚想到这里,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一阵的响动,岳灵惜吓了一跳,她刚才只顾跑出来,却忘记了深夜里这个茂密的山林极有可能会出现凶残的野兽。
她眼睛眨都不眨地凝视着发出响声的草丛中,忽然只见一道小小的白影忽然落入她的眼帘,她顿时心中一喜,原来是一只肥胖的兔子。此刻那只兔子竟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灵惜见到那只兔子后,眼里瞬间便将那只兔子看成是烤制好的野味,她的肚子更加疯狂地叫喧起来。想到此刻身在洞中的花非霁一定也是腹内空空。当下她决定把握好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这只兔子变成香喷喷的野味。
拿定主意,岳灵惜把之前捡好的柴禾放到一边,她则轻手轻脚不发出一丝声音朝着那只兔子走去。
在离着那只兔子不远的地方停下,岳灵惜深吸一口气,忽地扑腾过去,竟然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只兔子,顿时让她一阵兴奋。
岳灵惜一手提着抓到的兔子,一手拿着柴禾,快步回到了山洞。
回到山洞的时候,原本的干柴就快要被燃烧完了,火焰十分微弱,只剩下微小的火苗。岳灵惜加了些柴禾进去,火焰立刻又旺了起来,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跃动起来,燃烧着的干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岳灵惜捡来的柴禾是一些松树枝干,此刻燃烧起来,石洞里隐隐地传出好闻的松香气息。
山洞里花非霁看起来似乎睡着了,他坐在石椅上单手托腮一动不动,阖着眼眸,狭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剪影,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火光映在在他完美的脸上,让他英俊的脸看起来更是不凡。
岳灵惜望着沉睡中的花非霁,微微恍了神。
最后岳灵惜是被肚子的怪叫声惊醒的。她不想惊醒花非霁,收起心中的繁杂思绪,摸了摸兔子的头,最后提起兔子的两只耳朵去洞外忙活一番,把剥了皮的新鲜兔子带进来。
凭她前世身为雇佣兵风里来雨里去的本事,将这只肥美的兔子变成香喷喷的野味自然不再话下。只是在杀这只兔子时她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岳灵惜绝对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现在这只兔子可是她和花非霁的救命食物,若是不吃食物补充体力的话,那么她和花非霁最后都要活活饿死了。所以,今日不是这只兔子死,就是他们忙。
麻利地处理好一切后,岳灵惜便将兔子架在在火堆上烤起来,不消片刻,山洞来便传出喷香的野味气息。尤其是那些兔肉里的油脂被火焰烤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燃烧的干柴上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顿时香味四溢,让人垂涎三尺。岳灵惜顿时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泛滥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花非霁,略有些疑惑。这么香的味道,竟然还诱惑不了他?
岳灵惜将兔子翻转了一下,放在火架继续烤。她则去洞外捡了几片十分硕大的叶子,跑到离此不远的河边洗净,出来时还顺便在山洞里找了个罐子带了一些饮用的水回来。这条小河是白天她找山洞时留意到的,离山洞并不远。
她将那几片叶子折叠成能呈食物的样子,一起带回了山洞,等那些叶子被火苗烘干后,这时那些兔肉也正好烤好了,她把烤好的兔肉一一摆上去。
她从兔子上撕下一小片肉尝了尝,顿时觉得美味无穷,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现在这里缺少调味,要不然她还可以将这只兔子烤制得更加美味。
岳灵惜上前推了推还在沉睡的花非霁,出声道:“喂,快醒醒,起来吃野味了。”
语落,谁料花非霁并无任何回应,岳灵惜原本轻松的心顿时一紧,她又喊了几声仍得不到回应,于是连忙伸手放在花非霁的额头上。
脸色顿时一变,此刻的花非霁额头烫得简直跟火炉子一样。她没有想到这毒实在太霸道了!
第二百零六章 昏迷(上)
凤三娘坐在主位上听着面前下属的禀报,当听到花非霁跳下悬崖之时,身子猛然一震,脸上之前的冷傲之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震惊和惊惶。
“你是说霁儿抱着那个妖女一起跳崖了?”凤三娘脸色惨白,语气颤抖道。
“是的,夫人。”回话的男子点点头,继续道,“当时花少主受伤也不轻。烨公子让两人向他求饶,说可以考虑放过他们,可是最后花少主抱着岳灵惜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悬崖。”
凤三娘听后,顿时浑身瘫软在座位上,整个人忽然之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耳畔嗡嗡作响,似乎什么都听不清了,脑海里只有花非霁跳下悬崖的讯息在不断放大徘徊。
那下属禀报完毕,随即退了下去。凤三娘一直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半天都无法回神,似乎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凤三娘失去焦点的眼睛这才重新有了光彩。抬头见,凤三娘只见花非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凤三娘一看到花非烨,满眼的怒气喷薄欲出。花非烨刚进来还没站稳脚步,凤三娘已经霍地从位子上起身,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一巴掌便打在了花非烨的一边脸上。
花非烨扯唇勾起一抹冷笑,眼里的神色诡谲难测。他伸手拭去嘴角微微泛起的血渍,毫不在意。对他而言,似乎刚才凤三娘打下去的那一巴掌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仿佛打在了别人脸上。
花非烨眼里随即透射出来的冷漠疏离,让凤三娘先是一愣,随即心狠狠地抽痛起来。凤三娘颤颤地收回手,心绪复杂不已。她一直觉得自己十分亏欠眼前这个儿子,刚才那一巴掌她打下去之后,此刻竟然有些后悔了,可是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两兄弟相残的事实。
“烨儿,怎么说霁儿都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将他逼到绝路?”凤三娘此刻微红着眼,声音微哽道。
此刻看着花非烨和花非霁一般无二的面容,凤三娘顿时就想到了跳下悬崖的花非霁。
凤三娘刚才因为是在心头上,所以打向花非烨那一巴掌便忘了控制力道,花非烨一边伸手惹着发疼的脸颊,一边冷笑连连,“我可不是没有给花非霁机会,是他自己非要选择跳下悬崖,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可是不敢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将他逼上绝路?”凤三娘顿时质问。
花非霁痴缠自己仇人的女儿,这一点儿让凤三娘又气又伤脑筋,但即便如此,毕竟是自己怀胎生下的孩子,凤三娘还是不能接受失去这个优秀儿子的事实。
“别问了,可是你让我这次去解决掉岳灵惜的。”花非烨仰起脸,理所当然道,“为了完成安排的任务,我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既然花非霁要从中阻拦,那我自然要连他一起解决了。”
凤三娘听言,一时间被堵得不知该怎么反驳。岳灵惜中了断肠蛊,但是即便没有服下解药,也可以活七个月,俗话说世事难料,这七个月中还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变故,她还真怕到时花非霁又想出什么法子解了岳灵惜所中的蛊毒,于是她才想着先下手为强。
可是令凤三娘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儿子为了保护岳灵惜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弃之不顾。想到这里她心中真是又生气又嫉妒。一瞬间她将所有的怨怒都转到了岳灵惜的身上,她的霁儿一向乖顺,和她最是亲近,可是自从岳灵惜的出现便破坏了他们母子之情,所以这一切都是岳灵惜那个妖女造成的,是这个妖女利用狐媚手段迷惑了她的霁儿,才会让他们母子之间产生隔阂。
凤三娘很清楚花非霁的脾气,也知道花非霁为了维护岳灵惜,自然不会向花非烨屈服。如今事实已经造成了,她只是不知短时间自己该如何接受。
看着凤三娘脸上怒气横冲,花非烨有恃无恐道:“怎么样,是我杀了花非霁,杀了你那个一直以来让你引以为傲的儿子,你要是想对他报仇的话尽管动手就好了。”
凤三娘闻言,浑身巨震,下一刻她眼里饱含受伤的表情,嘴唇张了张却是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花非烨的话语一时间让她心里感到十分不是滋味。她的霁儿是她从小照顾,有她的培养,一向表现得都十分出色,从未令她失望过。可是想必之下,她的烨儿,他从小就被她托付给别人照顾,未曾尽到做娘亲的责任,如今想来就十分内疚。所以花非霁越是优秀,花非烨越是平庸,她便越是觉得自己太过偏袒,不是一位称职的娘亲。
花非烨是自己和心爱男子的爱情结晶。凤三娘原本对花非烨倾注的感情就要比对花非霁要多一些。如今花非霁已经坠落悬崖,是生是死还不得知,凤三娘怎么会再重罚花非烨呢。
此刻,花非烨看到凤三娘脸上呈现出来的松动表情,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得意。他早就料到自己将花非霁杀了凤三娘生气是难免的,但绝对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花非烨看透了凤三娘,这个老女子精明得如狐狸一般,她想找人给她养老,花非霁死了她没有了指望,那么自然就会死心塌地地将心思转移在他身上。他早已看穿了凤三娘的那些心思。
想到凤三娘的虚伪狡诈,花非烨垂眸间遮去眼里的一抹鄙夷。便在这时,只听凤三娘出声道:“派人去悬崖底下找一找霁儿,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兄弟,娘亲不愿意看到你们手足相残,但愿霁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花非烨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下去找一找。”
凤三娘见状有些不敢相信花非烨竟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懂了她的一片苦心,当下她只暗自祈求她的霁儿能逢凶化吉。
花非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眼里闪烁着冰冷歹毒的寒芒。花非霁从悬崖上跳下去后,他都只顾沉浸在狂喜之中,完全忘记了派人去悬崖底下查找那两人的尸体。花非霁那个家伙命硬得很,若是这次没有将花非霁置之死地,那么还会有人和他抢夺天山族族主的位子,所以这次他一定不能留有后患。
山洞外大雨倾盆,天地间像是刮起了一道巨大的雨帘,雨水疯狂地冲刷着这个世界。
岳灵惜蹙着眉头一边骂着鬼天气,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火堆,火苗随着干柴的燃尽变得越来越微弱,洞里所剩的柴火也没有多少了。
她焦急地在洞中来回走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好,花非霁的烧始终退不下去,偏偏现在又遇上这大雨滂沱的天气,真是屋漏又逢连阴雨。
岳灵惜走到花非霁跟前,伸手探了探花非霁额头上的温度,滚烫的温度让岳灵惜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花非霁的烧要是还不能退下去的话,保准要烧坏脑子了。想到这里,岳灵惜便决定冒雨出洞去找些草药。顺便拾掇些干柴。
如果这场大雨持续下个三天三夜,那他们绝对是必死无疑了。
暂时敛去心头的担忧,当下岳灵惜裹紧衣服,再不迟疑毅然闯进了洞外的雨帘之中。大雨毫不留情地冲刷在她的身上,很快她周身的衣服就湿透了,岳灵惜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她说道:花非霁的生死就靠你了,若是她再不找草药替花非霁退热,那么花非霁必死无疑了。
当下,她咬着牙,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冰冷的寒意,在树林里艰难地寻找着草药。
在岳灵惜出洞不久,花非霁的身子更加滚烫起来,整个人脸色红彤彤的,鬓角的泪水如雨而下。
昏昏迷迷中,他轻声低唤着:“惜儿……惜儿……”
无力嘶哑的低唤声从花非霁干涸的喉咙里缓缓溢出来,久久回荡在偌大的洞穴里。
“惜儿……惜儿……”
单一的名字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但似乎只有唤出这个名字,花非霁才有足够的毅力来抗拒此刻仿佛置身于火海般的灼热感。
雨幕中岳灵惜忍受着强烈的寒气,在树林中寻找着草药,大约过了一个一个时辰之久,她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草药,接着她又在丛林深处找到了一些比较干燥的柴禾,这才返回山洞。
“惜儿……惜儿……”
岳灵惜进洞之后就听到花非霁无力地呼唤,他的嗓子干涸得只能发出十分沙哑的声音,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停下呼唤。岳灵惜顿时丢下柴禾,赶紧跑到花非霁的身边。
此刻,花非霁躺在干草上脸上透出痛苦挣扎的表情,岳灵惜看出他是在梦魇,花非霁的嘴唇干裂得出现几道口子,岳灵惜回来时带回一些水,在火上烧得滚烫,待冷却些慢慢喂给他喝下。
看着花非霁一直紧皱着眉头,岳灵惜不由得伸出纤纤玉指替花非霁将眉心的褶皱一下一下地抚平,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之人的存在,花非霁脸上的表情渐渐不再纠结了。
第二百零七章 昏迷(下)
岳灵惜望着山洞一角放了满满一堆的柴禾,心里不由松出一口气。这些柴禾足够燃上两天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给花非霁煎药让他退热。
于是岳灵惜连忙在火堆上煎药,不消片刻,山洞里便弥漫开一抹淡淡的好闻的药香之气。岳灵惜服侍着花非霁喝下药,花非霁却仍然一直昏迷。
忙完这些,岳灵惜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潮湿的衣服黏在她身上,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于是她这才得闲运动催动真气,很快她的衣服便被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气给烘干了。
之后岳灵惜一直陪在花非霁的跟前发呆,知道山洞外面的天色又开始变得深沉起来,花非霁还是没有苏醒过来。岳灵惜心中一阵焦急,花非霁这个家伙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体力一定支撑不下去。
想到这里,她将昨日没有吃完的兔肉放在罐子里又加了一些水放在火上烧了起来,不消片刻,那些兔肉泡在水里散发出浓郁的肉香味。煮了一会儿岳灵惜便将罐子从火上取下来等温度冷却一些后,她才一点一滴地喂给花非霁喝下。
等花非霁用过之后,她才用了一些剩下的兔肉。
“冷……惜儿……冷……”
此刻,躺在干草上昏睡的花非霁身子微微颤抖,他双眸紧闭,不断重复地说话。岳灵惜急忙摸了摸花非霁的额头,只觉得花非霁的额头简直如石头一般冰凉。于是她连忙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禾,火势顿时上涨了许多,整个山洞的温度顿时提高了不少。
“花非霁,你还冷吗?”岳灵惜上前探了探花非霁的额头问道。
花非霁没有说话,仍在昏睡。岳灵惜感觉花非霁额头的温度没有之前那般冰凉,微微松了一口气。
谁料便在这时,花非霁开口说话了,“热……惜儿……好热………”
躺在干草上的花非霁动了动身子,伸手扯开他的衣领,俊眉深深纠结在一起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岳灵惜试探道:“是不是太热了?”
花非霁没有吭声,转过身子继续沉睡。岳灵惜见花非霁睡得2极不踏实,而且额头渐渐沁出汗水,于是连忙蹲下身子,用树枝将一部分燃着的干柴拨到一边去扑灭。火焰将她一张玉容烤得红彤彤的,汗水直流她也顾不得擦拭一下,最后火势终于弱了下来。
岳灵惜喘了一口气,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现在好了吗?”
花非霁仍然没有回答,不过从他的睡颜上看出来睡得还算安稳。岳灵惜顿时安心下来,眼看花非霁再没有其他动静,她这才起身准备去喝口水。
谁料她刚迈出一步,花非霁又开始低唤:“惜儿……冷……好冷”
岳灵惜迈出的步子一下顿住了,她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但是她也明白花非霁所中的这种毒引起发烧,所以是会伴随着出现忽冷忽热的情况。当下她敛去心中的低落情绪,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算了,这些本来就是她欠花非霁那家伙的。
“冷……冷……惜儿……”
花非霁再次向岳灵惜发出求助的低唤,江岳灵惜应了一声,随即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褪下来盖在花非霁的身上。
外面的一股冷风卷进洞中,岳灵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随即打了个喷嚏。她顿时缩了缩身子,决定还是多添些柴禾比较明智,否则到时她也感冒了一下子倒下两个人,那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岳灵惜取了柴禾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花非霁不再说话,又睡了过去。岳灵惜在火堆前坐下转头静静地望着沉睡的花非霁,柴禾燃烧时发出哔哔的微响。忙活了大半天,岳灵惜不觉有些困乏,不知不觉中竟然闭起了眼睛。
睡意惺忪见,只听花非霁忽地开口道:“惜儿,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再也不叫任何人伤你!”
花非霁的话一下子将岳灵惜惊醒,她转头看着仍在沉睡的花非霁,顿时暗自松出一口气,原来花非霁这家伙是在做梦。
不过想到刚才花非霁在睡梦中所说的那些话,岳灵惜粉嫩的唇不自觉地勾起来。不得不说花非霁真心对她,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早该本感化了。
岳灵惜正想着心事,冷不丁只听花非霁又开口道:“惜儿……好冷……我好冷……”
岳灵惜顿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同时心中又划过一丝讶异。她已经给花非霁用过退烧药了,按理来说绝对不会这样忽冷忽热反复无常了。想到这里,她过去摸了摸花非霁的额头。奇怪,温度竟然正常,可是为什么这家伙还一个劲儿地喊冷。
岳灵惜迟疑间,只听花非霁又一个劲儿地催喊道:“惜儿……我冷……”
面对花非霁的求救,岳灵惜嘴角狠狠一抽,可是又不能置之不理,毕竟花非霁是因为救她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能对花非霁弃之不顾呢?
岳灵惜不知现在花非霁究竟是个状况,明明体温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他却一个劲儿地喊冷,忽然想到某种可能,岳灵惜抬眼看了一下花非霁,见花非霁眼眸紧闭,脸上的痛苦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假装。岳灵惜顿时疑惑,难道是他体内的毒素又发作了?
岳灵惜正搞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花非霁出声道:“惜儿……抱着我……抱着我就不冷了……”
花非霁的语气像极了受到委屈想要得到安抚的孩子,岳灵惜瞬间嘴角狠狠一抽,她一时间迟疑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她咬了咬牙,决定还是“献身”。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照顾花非霁,她现在怎么能退缩呢。
拿定主意,岳灵惜望了一眼花非霁沉睡中那俊美的容颜,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紧紧咬住牙关,她那个样子简直是跟要上刑场差不多。
似乎是因为没有等到温暖的拥抱,花非霁紧闭着眼睛,略带不甘地低唤,“惜儿……”
岳灵惜顿时认命地甩了甩头,于是她妥协地走了过去,随即轻轻地抱了抱他。谁料花非霁猛然一个翻身,一下子将她牢牢得锁在怀里。
“惜儿……”
岳灵惜顿时满脸黑线,他不是烧得迷糊不清,可是为什么还能这么动作迅捷有力?她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于是瞪着眼睛死死看着花非霁,沉睡中的花非霁阖着眼眸,只余狭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缕淡淡的剪影。
一瞬间岳灵惜又有些不确定了,这个家伙究竟是在假装还是真的意识不清?
现在美人入怀,花非霁顿时心满意足,鼻息间萦绕着那淡淡的荷花般清雅的香味,花非霁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弯起一抹弧度。
岳灵惜则郁闷之极,她被花非霁禁锢在怀中,只要稍稍有所动作,换来的则是花非霁将她抱得更紧,于是岳灵惜顿时识趣地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她的头紧贴着花非霁的胸口,她清晰得听到花非霁浑厚有力的心跳声,此时此刻她竟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
不知是因为岳灵惜太过疲劳,还是因为花非霁的怀抱太过舒适,不知不觉中岳灵惜便发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便在这时,一直沉睡的花非霁忽然睁开眼,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眨都不眨地凝望着岳灵惜,沉睡中的岳灵惜睡颜纯洁无邪,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睡美人一样,看得花非霁一阵心猿意马,可是又怕扰了岳灵惜休息,于是只好静静地望着岳灵惜。
此刻花非霁的心情十分激动,他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让他一直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拥怀如睡,他心中只觉又欢喜又感慨。
听着岳灵惜在他怀中呼呼大睡的声音,花非霁心中一阵心疼。他发烧的期间一直都是岳灵惜为他忙前忙后,想必一定累坏了他的惜儿吧。他一时情动,伸手轻轻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岳灵惜光滑柔软的脸蛋,生怕吵醒岳灵惜,花非霁的动作极缓,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绚烂光芒。
此时此刻,花非霁只觉得自己怀中拥抱的女子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他只想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地和这女子长相厮守,让她再也不要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这一刻,花非霁只觉得自己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够怀中的女子。她那清新淡雅的气息在他的鼻尖萦绕不断,他粉嫩如花瓣的唇一时间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充斥着。
其实他想要的幸福很简单,就是永远都和她这样相拥而眠。他的幸福只有她能给他。花非霁静静地看着岳灵惜,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到一阵疲倦感渐渐袭来,不知不觉中他睡了过去,抱着朝思梦想的女子相拥而眠,沉溺在梦中乐不思蜀,而他那锐薄的唇角一直翘着,似乎一直不从合拢。
第二百零九章 至死方休
“惜儿,你觉得怎么样?”花非霁端着一碗汤药进到岳灵惜跟前,一脸担忧道。
没想到自己现在没事了,可是岳灵惜因为之前忙于照顾他,操劳过度加上受了风寒,所以终于病倒了。
看着躺在干草上一脸苍白的岳灵惜,花非霁内心感到一阵内疚,如果不是因为岳灵惜忙于照顾他,那么她绝对不会倒下的。
此刻躺在干草上的岳灵惜双眸无神,嘴唇发白干裂,看起来无比憔悴,尤其是原本瘦削的下颌如今变得更加尖细了,简直就是要戳进人心一般。
花非霁上前一边替岳灵惜喂汤药,一边心疼无比道:“惜儿,都是我不好,害得你生病了。”
岳灵惜抬头看到花非霁一脸的自责模样,忍不住勾唇强颜笑道:“和你无关,若不是你当日拼死护我周全,我早就被那些黑衣人杀了。”
“可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那些黑衣人追杀。”花非霁听言,桃花眼里露出一抹黯然和惆怅之色。自从他遇到岳灵惜之后,几次因为他对她的保护不利而让她受到伤害,是不是没有他的出现,她的生活会不会过得风生水起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被他牵连?
可是今生若是没有遇到她,他的生活那一定会过得索然无味。可是今生遇到了令他心动的女子,对他而言,其他女子都成了将就,可是偏偏他不是一个愿意就将的人。
翌日,岳灵惜的身子总算好了起来。不过两人并没有打算暂时离开,如今两人体力都没有完全恢复,若是再遇到那些黑衣人的追杀,那么到时候他们必然是要吃大亏的,所以索性两人打算养精蓄锐一番。
月色清幽,风儿呢喃。萤火萦绕的竹林里,两人拨开没膝的蒿草席地而坐,山涧的溪水潺潺流淌,发出婉转的声音。
岳灵惜凝视着满天星斗,这一刻只觉得天地是如此广阔,个人却是如尘埃般渺小。她勾唇浅笑道:“如今良辰美景,是不是该吹首曲子来应和一下呢?”
说到这里,岳灵惜语声微微一顿,眸里似有碎银闪过,“我还没有听过你的笛声呢。”
花非霁闻言,灿烂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笑容,“既然惜儿想听,那么我就吹给惜儿好了。”。
岳灵惜微倚在他的身上,安静地凝望着花非霁制作竹笛。蓦地脑海里闪过一句话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想到这里,岳灵惜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若是与一个深爱的男子隐居在山林,从此不再有那么多的纷争和恩怨,想想便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一个奢望。
在岳灵惜的胡思乱想之际,花非霁很快就将一杆竹节制成了短笛。然后,在花非霁那锐薄性感的朱唇吹奏下,那一支短笛竟然神奇般发出清雅绝妙的笛音,那抹笛音像是忽然被花非霁赋予了生命一般,在风中婉转飘逸。
岳灵惜听得沉醉,缓缓地闭起了眼眸,她静静聆听,一颗心忽然间便被净化了一般不再有一丝杂念,这一刻她宛如听到了天籁之音,心不知不觉中跟着徜徉在浩瀚飘渺的夜空之上。
皎洁的圆月在夜幕中/将清辉抛洒在人间,整个竹林里都像是落下了一层银霜般,空气中宛如有一道透明的薄纱随着美妙的笛音而翩翩起舞。夜风袅袅,清凉如水。云烟渺渺,朦胧如梦。
竹林里,笛音袅袅,萤火闪烁。岳灵惜忽然间听到自己脚下有细微的响动,随之玉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起初她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随之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蜷缩在她的旁边。那只兔子也不怕人,两只长长的耳朵不断地轻轻抖动着,一双眸子犹如红宝石一般发出璀璨的光芒。
岳灵惜粲然一笑,看着那兔子觉得十分可爱,于是伸手将那只兔子抱在怀里。那只野兔似乎意识到了岳灵惜并无伤害它的意思,竟然也不挣扎,乖巧地任由岳灵惜替它抚顺皮毛。
不多时,不断有各自各样的动物从林中奔跑到了竹林来,其中有猴子、松鼠、狮子、老虎……不消片刻,在两人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动物,皆是被花非霁美妙的笛音吸引而来。
曲终,花非霁侧目,正看到岳灵惜灿烂的笑靥,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微笑时顾盼生辉,仿佛天地间最好看的颜色都在那波光里流幻徜徉,一切魅力都包含在那瞳孔里。
花非霁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花非霁微微低头,似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在岳灵惜那胜雪般的脸上上落下轻柔一吻。
刹那间,岳灵惜只觉自己的脑中发出轰鸣的响声,随即连她的身子也一下僵硬起来。她忽然间有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的感觉就是只觉得花非霁刚才唇上灼热的温度似乎渗到了她皮肤下的血液里,那暖人的温度一直传到心间。
一个吻乱了两人的心绪,花非霁没有向以前那样加深那个吻,而是执起岳灵惜的手,用饱含深情的黯哑声音道:“惜儿,愿得一心人,从此不相离。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夜阑人未静,花非霁的真情告白,让岳灵惜只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接着她的鼻头感到微微酸涩,不知不觉中眼里也氤氲开一片雾气。
这一刻,她眼神飘渺,心绪极为复杂。若是她没有中毒,那么她或许在此时接受花非霁的誓言,等两人处理完眼下的事情,会选择过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可是现在对她而言,多活一日都是一种奢侈。
有时候拒绝未必不是一种爱,拒绝深爱的人只是希望对方不要今后活在过去的怀念之中。她注定是一个不能陪伴花非霁到老的人,所以这时何必还要徒增一段孽缘呢,不相恋便可不相欠。
岳灵惜尝到唇角的苦涩,转眼间,静视着林中点点萤火,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这些小小的萤火虫一样,很快地就会消逝不见。既然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她又何必再添遗憾。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身中蛊毒时日无多,所以……我是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岳灵惜敛去心中的微痛,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只是此刻她心中在想,到时时日无多她会选择一处清幽的地方静待死亡的来临,不会让那些关心她在意她的人看到她变成一滩血水的情形。
岳灵惜说完,就想挣开花非霁握紧她的手,谁知道花非霁不但不松开,反倒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花非霁俊眉深拧道:“不,我一定会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
花非霁那双桃花眼里充满着决绝的光芒,此刻他的心一阵抽痛。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细沙从指缝间逐渐滑落,想要挽留却是徒劳。不能保护他心爱的女子,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逼疯他。
听了花非霁的话,岳灵惜心中只觉得犹如潮水一般起起伏伏,难以平静。一时间只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想要说什么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怔怔地望着花非霁,千言无语尽在不言中。
花非霁则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双眸期盼地凝视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应允。岳灵惜见状,心中百感交集。忽然她一声叹息,眼里的水雾几乎快要凝聚成泪水,欲坠未坠。
她心口微微一紧,正欲说什么,手心却是一暖。
她低头,只见花非霁那张极美的手,骨节分明,略带薄茧,温柔地摊开了她的掌心,开始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岳灵惜仔细辨别着,掌心微痒,心中有着不可言说的动容。一直以来都是花非霁对她一味付出,她几乎没有给过花非霁任何的回应,可是这个男子却执念如斯,从未对她放弃过,即便是服下天山之心后依旧没有阻止他的初衷。不得不说即便再百炼钢,也要被花非霁的一腔柔情和专注变成绕指柔了。
岳灵惜回过神,随即反应过来花非霁在她手心写下的那五个字今生死同穴。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不断有这五个字在放大徘徊,久久不散。无尽的动容霎时化作眼底溢出的晶莹露水。花非霁静静凝视着她,随即凑近用柔软的唇瓣将岳灵惜留下的泪珠一颗一颗的吻去。最终心中的感动让岳灵惜作出了最后的决定,随即她将头靠在花非霁宽厚平坦的胸膛上。她听到他的心跳声欢快地跃动。
花非霁的凤眸里闪过惊喜的光泽,下一刻他伸出手臂将岳灵惜牢牢地揽住了。岳灵惜心中一叹,这个怀抱让她无限留恋,依旧温暖,依旧令她心安,还有起伏的呼吸声,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欲罢不能。
第二百一十章 搜捕
“饭桶,你们竟然现在都没有找到花非霁和岳灵惜的尸体?”此刻花非烨对着跪在地上的一干手下大声怒斥道。
他已经派人到悬崖下找了两天两夜,可是根本就没有找到那两人的尸体,即便是被豺狼野兽吃了尸体,那起码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如今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跳下悬崖的两人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躲在了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想到这个可能,花非烨顿时脸色阴沉如狂风暴雨一般,他上次可是损兵折将将花非霁和岳灵惜才逼着跳下了悬崖,若是两人都没有死的话,那么他可是损失惨重。
原本以为铲除了花非霁和岳灵惜两人,那么离他成为天山族族主的梦想就跃近了一大步,可是没想到却会功亏一篑。真是没想到花非霁和岳灵惜两人竟然命这么硬!
花非烨站在那里,脸色青黑交加,额头上青筋暴/动,强烈的戾气从他的身上不断以逸散出来,那些手下跪在地上全都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已经冷汗如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被这个主子用来泄气。
花非烨抓狂了一阵儿,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狰狞的面色渐渐退去,随即对着地上的手下冷声吩咐道:“继续给本公子找,即便是将那片森林给我翻过来,也要给本公子找到那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话一出,那些手下顿时小心应声,脸上不敢露出丝毫的表情,心里却叫苦连连。他们就差点儿将悬崖底下掘地三尺了,可是依然没有找到那两人的下落。想到这里,那些手下也不得不唏嘘,看来这天下第一公子的头衔果然不是虚的。
荒僻的山林里树木繁杂,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原本宁静的山林里,被一群数目不小的黑衣人闯了进去。
“你俩去那边瞧瞧,你们去那边,剩下的跟我来,记住!瞧仔细点儿,主子可是吩咐下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到时找不着这两人大家都得吃不完兜着走!”为首的男子吆喝着说完,那些手下听完立刻点头哈腰道,很快众人分头寻找。
眼看夕阳西落,他们接连搜了三天三夜,可就是找不到花非霁和岳灵惜的影子,若不是当初他们亲眼看到花非霁和岳灵惜双双跳下悬崖,怎么也不会相信会在悬崖下找不到两人的踪影。从万丈悬崖下跳下来,即便不死也会摔成重伤,所以他们笃定即便两人尚在人间现在也绝对不可能逃出这片森林中。
便在这时只听一人说道:“头儿,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两人呢?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两日在这森林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晚上还要提防野兽的侵袭,在这样下去咱们迟早支撑不下去。”
“哼,找不着那两人给主子交不了差,那咱们就全都等死吧。”那群黑衣人的头儿略带恼气地说道。他何尝不知道这里条件太过艰苦,可是谁让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呢。这三天的搜索没有一点儿收获,他早就烦心。
在这片深山老林里,迄今为止见到的不过是一些野兽,既没有见到那两人的尸体,更没有见到那两人的踪影。他心中就诧异了。从万丈悬崖上跳下来,还不摔个粉身碎骨,可是偏偏连个骨头和血滴都没有见到。想到这里,他心中别提了有多郁闷了,所以说话间口气便含了一抹牢骚。
“哎,头儿,你看着大热天的大家跑得一身的汗,还不如先暂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会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依我看,大不如应该轮流歇会儿。先让部分人去狩猎,等有了体力也再找不迟。不知头儿觉得意下如何?”
领头的男子也确实感到十分疲惫,于是略一沉吟便道:“那就依你所说。”
其他手下听言,顿时原本紧绷的面容露出无尽的疲惫神色,全都懒散地席地而坐,有的直接干脆就躺在了地上。这三天没日没夜地搜查,早累得全身都要散架了,这会儿听说可以休息,顿时疲惫尽显。
“大家就地休息,你,带领下属去狩猎,其他人留在原地。”领头人井然有序得指挥道。
很快地众人按照那领头人的吩咐,各司其职,等那些狩猎的人走后在原地休息的人忍不住发出一阵抱怨,他们真是又累又饿,不过一想到待会有美味的野味吃,心情勉强好了一些。
“惜儿,看来已经有人快要找到我们这个山洞来了。”花非霁仔细听着外面的响动,略带苦笑地对岳灵惜说道。
岳灵惜撇了撇嘴道:“意料之内的事。”
那个鬼面人对她和花非霁恨之入骨,虽然他们跳下了悬崖,但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尸骨,想必那个鬼面人一定不会安心,所以才会派人前来搜寻她和花非霁。偏偏他们两人大难不死,所以这些人就打算追杀他们。
不过不知这次鬼面人究竟派了多少人过来,现在他们两人勉强恢复了一些元气,若是人数不是很多的话应该可以逃走。
“这个山洞比较隐蔽,我看还是咱们还是先在这里听听他们谈话,再做打算。”此刻,岳灵惜屏息凝神,一边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响动,一边小声对花非霁说道。
“好。”
花非霁微微一笑,岳灵惜的想法和他一样。随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说外面那些黑衣人都不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但是两人现在现在的元气都没有恢复,小心驶得万年船。
便在这时,花非霁和岳灵惜听着外面的交谈,只听有一个声音迟疑道:“头儿,上次咱们在悬崖上百人围剿了花非霁,也最后没有死在咱们手上,这次主子就只让这不到百人寻找花非霁和岳灵惜的下落,你说这万一碰上了,咱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只听领头冷哼一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主子这次可是另有秘密武器对付那两人。”
此话一出,立刻便有人接二连三地问道:“头儿,你快说啊,究竟是什么武器啊?让我们这些人也见识见识啊!”
刚才那领头志得意满的话让山洞中静听的花非霁和岳灵惜心头猛然一跳,此刻两人也很想知道那个黑衣人究竟安排了什么厉害的武器想要对付他们。
当下两人相视了一眼,随即凝神静听,只听外面的领头一阵得意说道:“主子这次找到的这武器可厉害了,那武器叫**,摧毁力十分强,到时只要花非霁和岳灵惜一出现,咱们只要将即刻**丢过去,保准两人炸得血肉模糊。”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干人的起哄,纷纷表示现在就想见识一番。结果自然是那个领头拒绝了下属的提议。
山洞里的花非霁和岳灵惜却听得一阵心惊,尤其是岳灵惜脸色一阵发白。花非霁是这个异世的人或许不知,可是她是来自现代的人,自然知道这**的杀伤力有多大。即便她和花非霁武功再好,若是被这**击中,绝对要被炸得尸骨无存。若是两人恢复了元气,凭借着凤唳九天和焚天秘术这两种绝世神功还可以应付,如今的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能硬碰硬,否则绝对是绝对以卵击石。
“你放心好了,咱们不会有事的。”觉察到岳灵惜气息的微小变化,花非霁伸手将岳灵惜的纤手抓在手心里。
感受着花非霁手心里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岳灵惜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安定下来,她对着花非霁报以宽慰一笑道:“我没事。”
想了想,她又补充说道:“刚才那个领头说得十分得意,看来所说非虚,咱们还是小心的好,千万不要硬碰硬。”
起初岳灵惜还在想着**是在现代才有的,据她所知现在这个异世根本还没有**,或许是哪个和她一样的穿越者将具有严重毁灭性的**也一起带到了这个异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哪个鬼面人和他一样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不过岳灵惜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能赶上穿越之旅的人恐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所以她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眼下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和花非霁怎么能安全逃离。
两人商议了一下,于是趁着那群黑衣人大吃野味放松警惕时偷偷溜出了山洞中。随后两人跋涉了一天,大汗淋漓地找了一块石头停下歇息。这时已经夜幕降临了,花非霁捕获了一只野猪,岳灵惜捡了一些柴禾过来,于是两人生火准备美餐一顿,谁料便在这时,两人隐隐听到了有的脚步声正往这里靠近过来。当下两人脸色一变,连忙灭了火光。
“走。”花非霁飞快地用沙子掩盖了现场,牵起岳灵惜的手连忙躲进就近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口藤蔓丛生,所以看起来十分隐蔽,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拨开外围长长的藤蔓,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得知真相
不消片刻,外面拨动草丛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两个黑衣人挥着尖锐的剑,在草丛中乱砍一气,搜寻的十分仔细。
岳灵惜和花非霁藏身的山洞并不宽敞,所以两人都是紧紧地挤在这里。两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响动。虽然这两个黑衣人根本微不足道,但是若是打草惊蛇了,到时引来那个领头人用**对付他们那可就糟了。
“这些森林都快被我们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踪迹,想必早就被野兽吃掉了,从那么高的悬崖早就摔死了。”一个黑衣人一边嘟嚷一边用剑四处搜寻。
今日又搜寻了一天仍然是一无所获,此刻他不由觉得浑身乏困,看了看只有一个同伴,于是想找个地方偷懒。
另一个黑衣人也是精疲力尽,于是接过话题抱怨道:“可不是,苦的是我们。”
当下,两人干脆在刚才岳灵惜和花非霁歇息的那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其中一人在一旁生了小火堆,一边往里添柴一边说道:“你们说咱们那个新主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夫人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此话一出,藏在山洞里的花非霁脸色倏地一变,这两个黑衣人口中所说的“夫人”应该指的就是他的娘亲,可是很显然这些黑衣人和之前在悬崖上交手的是一路人。那么这么说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不但是和玉娆是一伙的,就连她的娘亲也有参与?
想到这里,花非霁只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怎么都不敢想象是自己的娘亲想要治他于死地。难道真相真是这样吗?
聪明如岳灵惜自然反应过来那黑人所提到的“夫人”是谁,她转头看到花非霁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抽痛。此时此刻,她完全能理解花非霁的心情,试问一下一个从小对自己关怀有爱的娘亲竟然是对他痛下杀手的幕后指使人,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岳灵惜顿时对花非霁投去担忧的目光,随即伸手拉住花非霁的手。花非霁先是一怔,随即敛去眼里的痛楚惆怅,抬头对岳灵惜报以淡淡的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岳灵惜见状,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她忽然觉得花非霁比她还要可怜,一方面是自己的亲生娘亲,一方面又是今生深爱之人,他本就难以抉择,如今竟然无意中知道自己的亲生娘亲是要杀害自己的凶手,岳灵惜只觉得真相对花非霁来说太过残忍。
不过两人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继续听着那两个黑衣人的谈话,其中一人很快回答了之前对方的提问,“你竟然不知道新主子的身份?”
刚才提问的黑衣人闻言,顿时沮丧道:“何必这么大惊小鬼,我不过是个小喽,这种机密之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嗯,你说得也是。”黑衣人似有所顾虑一般,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另外的黑衣人见自己这个同伴似有顾虑,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凑近几分说道:“喂,这个新主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倒是说说看,我还真好奇呢。”
对方欲言又止,随即叹气道:“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知道未必对你好。”
另外一人听后,原本只有七八分的好奇心顿时被激起到了十分,当下拉着对方道:“你倒是说说看,反正现在这里没人,只有天知地知,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的。”
对方听言,也觉得说得有理,一时间又真想找个话题聊下去,于是压低声音道:“那好,我说了你可一定不要说出去,到时候咱们都会惹上麻烦的。”
另一个黑衣人很显然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严重,先是一愣,随即道:“好,我答应你,保重不说出去。”
对方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先是卖了个关子才道:“你可知咱们这个新主子长什么样子吗?”
另外一人见自己这个同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出这么一个他不关心的问题,于是不耐烦道:“不就是长个人样嘛,还能长什么样子!”
对方一听自己这个同伴竟然如此大胆敢对新主子言语不敬,连忙轻声“嘘”了下,随即开口道:“你胆子可真够肥的,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那黑衣人一听这才觉得后怕,于是连忙转眼在在四周看了一圈,见没有看到其他人,原本绷紧的心这才放松下来,开口道:“你说就说,干嘛卖关子呢。”
对方见自己这个同伴如此没有耐心,当下便说道:“你知道的我总算得到咱们头的器重,所以有缘见过新主子的庐山真面目,没想到他的长相竟然和花少主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那个黑衣人发出“啊”的一声,随即惊愕万分道:“怎么会这样?可是之前并没有听过花少主有什么哥哥弟弟啊?即便是双胞胎也该有所差别才是,这个新主子怎么会和花少主长得一模一样呢?”
对方眼见自己的回答让同伴十分敢兴趣,立刻得意道:“你知道新主人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
“花非烨。”
“啊?为什么也姓花?难道是花少主的哥哥还是弟弟?”
便在这时,知道内情的黑衣人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咱们天山族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长得如出一辙,如果两人是血缘关系,那么这种效果就会更好,两人站在一起绝对难分彼此。”
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看着对方吃惊的脸色,黑衣人继续爆料道:“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夫人和这个新主子谈话,原本这个新主子是夫人早年和一个男子所生,之后将新主子秘密托付给别人养着。所以这个新主子根本就不该姓花。夫人之所以将新主子的模样搞得和花少主搞得一模一样,不过是为了每次见到新主子方便一些,即便是被旁人碰到了也会以为新主子就是花少主。”
原本那个黑衣人只是无聊想聊些打发时间,可是如今听到这种隐秘之事,后背忍不住泛起一丝凉意。很显然这个新主子急于除掉花少主是为了夺得天山族族主的位子。如今听到这等辛密之事,那黑衣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若是被新主子知道了这个秘密,难保不会杀人灭口。此刻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追问新主人的身份,一时间觉得“好奇害死猫”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很久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两人各怀心思。面前的火堆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更衬得四周格外的寂静。
很久,两个黑衣人又闲聊起来。只听一人道:“哎,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那两人,那么咱们也就能解放了。”
“可不是,都这么多天了,累不说,居然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你说,这新主子也够狠心的,竟然要杀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惜花少主恐怕到现在还不知真相。”其中一人若有感触地说道
另外一个同伴刚想说些什么,便在这时草丛中就闯出一个人,硬生生打断他们的交谈。
“你们俩活得不耐烦了?谁让你们两个停下来歇息的!还不赶紧去找,到时完成不了任务,大家都别活了!”
原来是这群黑衣人的领头,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这两个黑衣人就是一顿怒吼。两个黑衣人慌忙站起,战战兢兢地不敢有所反驳,于是连忙踢散了火堆,拿起剑继续往前搜寻。
待他那些黑衣人走远后,岳灵惜稍微松懈下来。她转头看向花非霁,只见花非霁英俊的剑眉此时微蹙,眼里尽是痛苦。
“真是没想到。”花非霁僵硬地摇头,他的声音充满苦涩,他实在不敢相信之前和玉娆狼狈为奸的男子竟然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实在不敢相信刚才两个黑衣人所说的话。但是无风不起浪,虽然他很想去骗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逃避的人。
怪不得那个男子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那个男子不顾手足之情,要置他于死地,原来是想代替他来夺得天山族族主的位子。所以想早早地解决他,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你不要太难过了……”岳灵惜不知自己此时此刻该如何安慰花非霁。相信突然之间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任任何人都难以接受,所以这个时候说任何劝解的话都会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相信若是自己生平遇到这样的事,想必也是心里一肚子苦水不知该如何自处。岳灵惜考虑再三,心道自己这个时候要不轻轻抱住花非霁,给他一些温暖吧,毕竟这个一向如王者一般看起来光芒四射的男子看起来竟然这么的可怜和无助。
岳灵惜还从未看到过一脸黯然的花非霁,一直以来似乎花非霁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自信和霸气,可是此刻,他却卸下了所有只是需要人关心的普通男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定下承诺
“花非霁,你别难过了。”岳灵惜压低着声音说道,一脸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她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付诸行动来给花非霁一个怀抱,谁料花非霁下一瞬反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闻着岳灵惜的发香,花非霁的手臂越收越紧,岳灵惜只感到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岳灵惜心中顿时哀鸣,看来好人做不得。不过很快她便安慰着自己,就当看在花非霁现在如此可怜的份上,她就让花非霁占一点儿她的便宜。
过了很长时间,花非霁似乎在岳灵惜的身上重新汲取了力量,这才臂膀慢慢松开,静静的望着岳灵惜。
“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保住性命。”生怕花非霁听到刚才那两个黑衣人的谈话后会丧失毅力,岳灵惜忍不住对花非霁提醒道。
紧接着岳灵惜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脑子一时发热,竟然对花非霁说出一句十分煽情的话来,“即便你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你还有我。”
此话一出,花非霁神色剧烈一震,随即眼里满是幸福和感动。他伸手轻抚她的秀发,虽然心中一阵钝痛,但是刚才听到了他的惜儿说出那番劝解他的话,他只感到心头好暖,她终于从内心深处接纳了她。
她说,即便你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你还有我。
这一刻,他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头深情地看着岳灵惜,唇角漾开一抹甜蜜的笑容,“惜儿,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就意志消沉,我不会让你为我担心的。”
看着花非霁果然如他所说,不过是片刻工夫他就挥去了眉宇间的阴霾,岳灵惜顿时欣慰地点点头。
“不过惜儿,别忘了你刚才对我的承诺。”花非霁说着刻意凑近了岳灵惜几分,一时间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栗。
岳灵惜既羞又恼地瞪了花非霁一眼,可是这一眼在花非霁看来倒像是岳灵惜在向他撒娇一般。花非霁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心中不由感慨着,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失去亲情,可是现在他却赢得了心爱女子的认可。所以即便他心中十分灼痛,但是为了眼前的女子他也要一定坚强下去。
眼看四下无人,花非霁牵着岳灵惜的手飞快的从山洞出来,随即两人施展轻功想要快速地离开。这一刻,岳灵惜只觉得花非霁的手很暖,源源不断的暖意通过她的手心一直渗入到她的肌肤底下,接着一直传到了她的心上,她只感到内心温暖无比。虽然是逃命,却让她觉得唯美犹如梦境。花非霁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些黑衣人应该不会追来了。”两人疾驰了一阵停下来,毕竟现在两人的体力都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当下为了保存实力所以便停了下来。
花非霁一边用衣袖帮岳灵惜擦拭着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水,异常心疼道:“惜儿,是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再者咱们这要是细细算起来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欠谁的比较多。”岳灵惜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眉眼间漾出一抹小女儿的情态。
花非霁听完却突然愣住,定定地看着她。他觉得他的惜儿说得没错,她和他之间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早已经不分彼此,干嘛眼下还要细算究竟谁欠谁的。
岳灵惜眼见花非霁有些怔怔地望着她,不知自己哪有不妥了,于是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见并没有什么一样,于是出口问道:“那个……你没事吧?”
花非霁忽地抿唇一笑,扣着岳灵惜的手紧了紧,“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上天当初安排我们相遇,又让我们现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就是想将我们两人捆绑在一起,一切情缘至死方休。”
岳灵惜听言,心里一阵动容,不过面上却不表现分毫,而是戏谑道:“或许遇上我是你的劫,遇上我也许要注定你会失去很多,也许是你一直以来看得最重要的东西。”
岳灵惜意有所指的话让花非霁微微拧了拧眉。他知道他的惜儿是何意思。惜儿所说的一定是他和娘亲之间的亲情,或许没有遇到惜儿就不发挖掘出陈年旧恨,那么他和娘亲之间就不会发生任何不快和隔阂。
可是这对素来说又是多么的不公平,毕竟当年是自己娘亲的做法不对,如今时隔多年将那些前仇旧恨牵扯出来,可能正应了那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花非霁并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所以发生这些事情他只会当做上天的有意安排。当下他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岳灵惜的鼻尖,含笑道“有舍才有得,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一切顺其自然。”
岳灵惜倒没想到花非霁这么看得透,忽然想到曾经花非霁和灵可是多年的好友,两人是因为一起共同讨论佛法才成为好友的,所以花非霁能有这么高的佛法理念也是可以理解了。
“不好,那边有人。”岳灵惜江小牧瞧见花非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几处亮光,她顿时出声提醒道,看得出正往这边而来的人数并不少,于是两人连忙选择了相反了方向疾驰而去。可是还还没有迈出几步,两人就发现前方也有几只火把正往这边赶来。
“不好,那边也有人来了。”
便在这时,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缓缓传来,“花少主,我们知道你就在里面,识趣的话你就快点儿出来,不妨告诉你,虽然你武功卓绝,我们这些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肯定受伤不轻,再者这次我们还专门带了对付你的武器,任你武功再高,只要对击中到时一定会将你炸个粉身碎骨。”
那边话落,花非霁一张惊艳绝伦的面容气得泛起铁青之色。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一公子,自闯荡以来一直都是他在别人面前狂傲,何时沦落到被一般小喽这样威胁,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见花非霁一直并未给出回应,有人扯着嗓子继续吼道:“花少主,你已经无路可走,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岳灵惜撇了撇嘴,忍不住冷哼道:“没想到这些人的狗鼻子倒是挺灵敏的,居然发现了我们。”
她转头,只见花非霁已经敛去了脸上的恼怒之色,他转眸含笑着对岳灵惜道:“惜儿,依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刚才两边的黑衣人在叫喧时岳灵惜早已暗中留意了,人数并不是很多。此刻岳灵惜闻言,眼珠子骨碌一转,抿唇道:“依我看,现在发现咱们踪迹的黑衣人只是一小部分,之前听他们的谈话不是说那些厉害武器在那个领头人手上吗,看来那个领头人并不在其中。否则见咱们久久不露面投降,早已向这里丢来一颗**给我们瞧瞧颜色了。所以不如我们赶紧行动将这些黑衣人解决了,然后在迅速逃离。”
“好,惜儿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花非霁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容,能有如此心思玲珑的女子与他一道,即便是阴司地狱他也敢闯。
言毕,脸上相视一眼,随即露出会心一笑。如今被这些黑衣人发现了踪迹,两人索性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那些围堵在外面的黑衣人见到骤然出现的花非霁和岳灵惜,先是一愣,随即眸光闪烁,心虚不已。
花非霁和岳灵惜心死如尘,一见那些人的反应便知道他们之前猜测不错,看来果然那个领头人不在其中。
岳灵惜甩开花非霁的手,迈出一步也扯着嗓子吼道:“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不为正儿八经的主子效力,反倒狼狈为奸,今日姑奶奶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欺负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话落,岳灵惜的脸上虽然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她的眼里却冰冷一片,就像是在寒潭里浸过的一样。一时间整个人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那些黑衣人见状,顿时吓得身子微微发抖,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原本看到花非霁和岳灵惜一点损失都没有地站在他们面前就已经让他们惊吓得了,如今岳灵惜说出这样一番霸气的话,强大的气场顿时将那些黑衣人震慑住了。
“惜儿,这些天在这深山老林里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不如就拿这些人练练手。”花非霁转头睇望着岳灵惜,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里像是撒下了无数碎银,潋滟生华。
刚才听到岳灵惜的一番话,真是让他整个心都舒爽无比,此刻一想到岳灵惜刚才在这群黑衣人面前称自己是她的人,花非霁就感到内心慢慢的幸福将他包围。
“哼,花少主你们也别得意得太早,我们头儿很快就过来了,到时就让你**的厉害。”看着花非霁和岳灵惜完全不将他们当做一回事,那些黑衣人顿时心中恼怒。
第二百一十三章 联手对敌
那些黑衣人一直以来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现在被眼前的花非霁和岳灵惜一阵损辱,虽然畏惧两人,但是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一向高傲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更重要的是如今他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境地,若是今日不能将花非霁和岳灵惜擒拿,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新主子的惩罚,说不准到时也是一丝。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破釜沉舟放手一博,说不定侥幸拿下眼前两人,到时还能立下大功呢。
当下那些黑衣人硬着头皮,决定和花非霁、岳灵惜拼死一搏。
“既然你们现在急着送死,那也只好成全你们了。”花非霁冷笑一声,顷刻之间人已离弦之箭向那些黑衣人掠去。
岳灵惜见状也展动身形,不甘落后。她一边出招一边不忘对花非霁道:“花非霁,咱们不妨比比看,看谁撂倒的狗崽子多。”
此话一出,那些黑衣人顿时气得快要吐血了,实在没有想到岳灵惜竟然明目张胆地骂他们是狗崽子。一时间怒不可遏,狠毒的招数如狂风暴雨一般向花非霁和岳灵惜身上招呼而去。
花非霁应付得轻松自如,好笑道:“好,一言为定。咱们就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全都灭了。”
那些黑衣人接连遭岳灵惜和花非霁的辱骂,顿时气得牙痒痒,拼尽全力想要将花非霁和岳灵惜绞杀。今日便是不是花非霁岳灵惜死,那么就是他们亡。
面对生命遭到威胁,那些黑衣人顿时猩红了眼,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泛起森然冰冷的寒芒,看得人一阵心惊胆寒。
此刻和花非霁、岳灵惜打斗的黑衣人大约有三四十个,若是在往日,虽然这些黑衣人的实力都不能小觑,但是凭借花非霁和岳灵惜一个焚天秘术,一个凤唳九天,这些黑衣人即便有十条命也不够这两人杀,但是如今这两人元气大伤,和这些人打斗时都不能运用内力,所以一时间要应付这些黑衣人还真是一件比较费力的事情。
花非霁之前说要将这次打斗当成是一次舒展筋骨的机会,没想到他还真说到做到,对付这些黑衣人时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只是那些黑衣人却丝毫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反倒只觉得从花非霁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让他们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
那边岳灵惜和黑衣人打得也是一阵畅快淋漓。她的招式每个动作都极其简练,没有多余的花样,但是出手却迅捷无比,叫人防不胜防。往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岳灵惜已经杀招毕现。
所以在岳灵惜手上倒下的黑衣人并不比花非霁解决掉的黑衣人少。她没杀掉一个黑衣人便抱一个数,于是那些黑衣人听着岳灵惜的报数,只觉得头皮发麻,冰冷淡漠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催命的玄音一般让那些黑衣人心中的惊骇不已。那种惊恐是从内心深处衍生出来的,就像是被蚂蚁吞噬者他们的心神,所以首先在气场上他们就已经输掉了一大截。
“六……七……八……九……十……”此刻,岳灵惜的声音仿佛已经尖锐的利剑一般,没数一下,就让那些黑衣人从心头感到无尽的冰寒之气,连他们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惊艳但是气势又如此骇人的女子。
一时间那些黑衣人看着岳灵惜如见鬼魅,只觉得眼前的岳灵惜简直犹如从地狱出来的女鬼一般,嗜血狠辣。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如稻草一般被花非霁和岳灵惜很快收割倒下,两人合力厮杀出一条血路。最终在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赶来之前,花非霁和岳灵惜终于先一步逃出了黑黝黝的树林。
生怕黑衣人的头领带人追杀过来,两人一直奔出数十里从停下来。在一块大石头上歇脚,两人都一阵气喘,凝眸相视一笑,相濡以沫、共同抗敌的感觉叫人心中都感到有种妙不可言的美好。
“告诉我,你刚才总共杀了多少黑衣人。”岳灵惜喘出几口气,对着花非霁问道。
“咳咳……我没数。”花非霁摸了摸自己发汗的鼻尖,尴尬道。
“不是之前说好了咱们比一比看谁杀的黑衣人多吗?你干嘛说话不算数?”岳灵惜闻言,顿时不悦地撅起了嘴巴。
难得看到岳灵惜露出如此纯真的小女儿模样,花非霁勾唇一笑道:“怎么惜儿生气了?我是故意逗你玩呢。惜儿的吩咐本少主怎么会不听呢?”
岳灵惜闻言,顿时粲然一笑道:“那你快说说你究竟杀了多少个黑衣人?”
花非霁略一沉吟道:“十八个。”
岳灵惜一听,顿时拍手笑道:“本小姐杀了二十个。”说完,她便从石头上跳下去,欢喜得如同一只山雀一般。
花非霁好笑地摇了摇头。其实他刚才在心里暗自数了一下,她杀掉的黑衣人一共有二十人。他记得岳灵惜是数到二十停下来的。他之所以将自己杀掉的黑衣人数目说小,是想满足一下岳灵惜的好胜心,让岳灵惜高兴一下。
看着岳灵惜兴高采烈的模样,花非霁也一下子被岳灵惜所感染,他唇角溢满笑意,一伸手臂便将岳灵惜拉了过去。岳灵惜猝不及防间一下子便被花非霁带进了怀里,她脸上一烫,挣扎着就要起身,可是却被花非霁有力的手臂锢在怀中。她刚有一点儿小动作换来的就是花非霁将她抱得更紧。
最终,岳灵惜只好缴械投降,她小声道:“好了,我不挣扎了,你松点儿我快透不过去了。”
花非霁闻言,唇角笑意更浓,立刻听话地稍微松开了岳灵惜。美人在怀,花非霁这一刻只觉得无比的享受。他微微低头,岳灵惜满头青丝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萦绕在他的鼻端,让他一直沉醉。
他不知觉得低头,将下巴微微抵在岳灵惜的青丝上,声音绵软温柔道:“惜儿现在的武功都是天下第一了,看来本少主以后要靠惜儿保护了。”
岳灵惜听言,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刚才一定是骗我,我才不相信你杀掉的黑衣人数目会比我少。虽然你身体里大部分的毒素已经清除掉了,但是若是长时间动用武功还是会体力不支的。所以刚才我在和那些黑衣人交手时,还是暗中留意你那边动向的。我估算了一下,你杀掉的黑衣人绝对不比我少。”
此话一出,花非霁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惜儿,你是说你刚才一直在担心我的安危?”花非霁说话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隐隐地有些发抖。他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情。此刻的他弯弯的桃花眼写满了单纯。
岳灵惜见状,好笑地牵了牵嘴角,心里却暖暖一片,“你说呢?”
花非霁一时间惊喜地不知说什么好,紧紧抱着岳灵惜,只喃喃一遍又一遍地低唤着岳灵惜,“惜儿,惜儿。”
很少见到花非霁如此孩子气的一幕,这样的花非霁毫无保留地表现出心中满满的欣喜,让岳灵惜也霎时被感染了,此刻她从内心深处对花非霁又充满了心疼。她让花非霁等待了太久,如此根本算不上甜言蜜语的一番话却足以让花非霁欣喜得如同小孩儿一般。
“看,快看,是流星!”正当岳灵惜心中怅然喟叹之时,只听花非霁一声惊叫道。
岳灵惜闻声抬头仰望夜空,只见一片流星带着耀眼的光芒划过寂静的夜空,宛如犹如下了一场炫目的银雨一般。岳灵惜在现代时也曾见过流星雨,但是那也仅限于几颗,从没见过这么多流星一起划落天际的盛景。
半天她怔怔地望着那些不断闪逝的流星,只听花非霁在他耳边急促提醒道:“惜儿,快,快许愿。”
岳灵惜回过神,虽然一直并不相信许愿一类,但是此刻仰起头正看到花非霁一脸急迫的表情,她心中一阵动容,鬼使神差地合手许愿。
她希望,七个月之后离开这个异世后,花非霁能够忘了她。
“惜儿,我刚才祈求我们今生今世不要再分开了。对了,你许的什么愿望啊?”流星雨消失后,花非霁一脸好奇地凝望着岳灵惜问道。
花非霁此话一出,岳灵惜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在心中苦笑,流星许愿自古就有这样的说话,如此看来这许愿之事根本就不灵验。七个月之后她会选择一处花非霁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静待死亡,所以今生今世他们怎么可能不会分开呢?
“惜儿,快说你究竟许得什么愿望。”见岳灵惜半天不开口,花非霁忍不住催促道。
“你难道不知道许的愿望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吗?否则就不灵验了。”
此话一出,花非霁顿时惊叫道:“那这可怎么办?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
看着花非霁后悔莫及的表情,岳灵惜勾唇笑道:“若是注定我们今生在一起,那么什么也阻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