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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梅涩     语落仙山txt下载     语落仙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菱霜

    第16章:菱霜

    “小语!”

    “秋语!”

    我抬手,不听周围人小声议论什么,也不理雪樱与易风的劝阻语意,执意施法为她疗伤,不是我心慈仁善,我只是怕她这般下去,话还未说完,便要流血身亡了。

    她倒是硬气,死活不承我施恩,可她此刻软弱无力,哪还拗得过我,只能嘴上逞逞强。

    她咬牙切齿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便不与你寻仇,做梦。”

    “要与我寻仇,你也得有命!”见她安静下来,我又道:“我救你,只是想你道明白,我们有何仇,我这人性子虽好,但受不得冤屈。”

    我说这话,又堵的她吐满嘴血,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我无辜瞧一眼边上抬袖抿嘴笑得正甜的俩人,很是一脸茫然。

    我用眼神真切诚恳的解释着,我真的是在救她。

    看他俩的反应,明是不信。

    如此只好再搭上一房间,安置她。

    “你不放在身侧看着,不怕她半夜悄悄向你寻仇?”易风出言好心关心我,可我怎么听着碍耳呢,倒有些瞧我笑话的味道。

    雪樱听不出易风谑意,连连附议:“对呀,秋语,要不我们与她一间房,也好看着她。”

    “不必,她若要寻仇,尽管来就是,能伤着我,那算她有些本事。”

    “真是不知怎么说你,想要让她好生休息便说为她好,偏偏说话让人觉得没情味。”

    我瘪瘪嘴:“你又懂我了?”许是瞧出我心里的小火苗已起,他便不再多言,讪笑道:“好,我不言语,今日在此住下,那明日见?”

    “好!”

    进了房间,关上门,雪樱便逮着我追问,我与易风是何关系,他又是何意?怎么我会生他气?还道我们之间很怪异。

    瞧,她都看出我生气了,他却每每挑战我的底线,心里没有点数。

    “说嘛,说嘛!”

    我拗不过她,示意她坐下,便娓娓与她道来:“我与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比一般人来说,关系久远了些。”

    “怎么说?”她总是这般好奇,难不成是瞧上易风?也罢,长夜漫漫,便与她闲聊闲聊易风,促成一桩好事,也是一件功德。

    “我与他都是在雨落仙山长大的,算是他们说的青梅竹马。”

    “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听过,是最亲近的人。”

    “两小无猜?我们可没有这情!”

    “为何?”

    “现在与你说你也不会懂,以后你自会明白。”

    “你总是这般!好,那你说说其他的。”

    “他阿爹阿娘是雨落仙山的大恩人,只可惜都双双殒灭,大家感恩他阿爹阿娘,对他都是百般照顾,千般顺从,可他骨子气大,不愿大家施舍,也不愿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总是出山游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怨恨大家的。”

    “为什么?”

    “他最恨的应该是前任尊主,派他阿爹阿娘出山任务,却因此丢了性命,他恨我们心安理得享受他阿爹阿娘用生命换来的安宁祥和。”

    “他也挺可怜!”

    “嗯,所以他在山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很多人听他话比听我话还多。”说到此我就气恼,有些事挺好的,一经他反对,处处都不对了。

    就连万长川与青树长老对他也是如此,譬如我说梅花是香的,易风说梅花没气味,那他们两老定是会瞧瞧我,又赞同他的话。

    还总说什么我应该多听听易风的话,多多与他亲近亲近,说什么终究我们欠他的,不能一欠再欠。

    这些我都明白,为何却要我多偿还些?

    “是吗,那他功法如何?”

    我欣慰一笑,这是唯一让我开兴的事,虽说他在雨落仙山仅此于我,可我还是占了上头。

    虽说嘴上在他处从未讨过好去,但他却不敢真的惹苦了我,若如不然,定叫他残手残脚,修行功法从头来过,那时谁说劝也没用。

    但我碍于自已身份,也不可能倚强凌弱,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欺人太甚,更碍于全山仙人的面子,不可肆意妄为,想至此,我弯起的嘴角自觉放了下来,说起气话:“他言语功法倒是无人能比!”

    “这是什么功法,难道他用言语就能伤人。”

    雪樱问的一脸认真,我却忍禁不住笑出声来:“也可以这般说。”

    “这般厉害,那我下次还是不予他搭话了,怕他一生气就伤了我。”

    听这番言语,我心解气,笑的甚是欢快,突感自己又不厚道了,这般背后诋毁,实是小人行为,可我偏偏不想解释:“嗯,你有这般觉悟甚好,我便不怕他伤着你。”

    “秋语最好了!”

    翌日起身,打开房门,易风便已立在门前,手上端着清新可口的早膳,也不知他在门口等了多久。

    “睡得可好!”

    我点头退于一旁,好让他进屋,雪樱见他,刚展笑颜要打招呼,不知突然又怎么的,收回笑意,一言不发。

    易风像是没瞧见似的,自顾自忙着摆放碗筷,一切准备好,便示意我坐下食用。

    桌上三人餐食,显然易风是为大家都准备了食物,除了进屋点头与雪樱打招呼,此刻却没有半分邀雪樱同坐的意思。

    他人就是这般,让人总猜不透他,我招手让雪樱过来,她便欢快的蹦过来,也不扭捏,接过我手中的竹筷,咕噜咕噜一口喝尽。

    她这般无愁无怨的性子,深的我心,看在眼里甚是开心。

    许是见我脸色柔和,心情甚好,易风停箸又拿我寻开心:“昨夜听你笑声轻快,想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我起初是想过来瞧瞧,也好一道开心开心,但又想起你生着我气,便压住心中好奇,忍耐今日,你且与我说说,何事如此开心呀?”

    见我只笑不语,他又转向询问雪樱,哪知雪樱见他更是闪避不及,不理他言语,他感奇怪,我却笑得更欢。

    瞧着问不出什么,他无奈笑道:“开心便好,开心便好!”

    可他如此说,我却不再笑了,每每他这般说话,温柔的语气,宠溺般的无奈、顺从,让我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要是此刻在雨落仙山,我免不了又要被那几个老顽固说道说道,什么易风如此良人,为何我偏任性不知趣。又或什么易风对我真正好,我不领情,还对人家冷眼相对。

    有时候气不过便说就是他对我太好,才宠的我这怪脾气,多数感叹的都是替他不值,要不是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又让他们觉得易风心仪于我,他们定是不会对我这事这般上心。

    因为打从心底,他们觉得我配不上易风。

    但莫名得我抵触他,抵触他时晴时晦的性子,有时无理由对我的好脾气,莫名温柔如水让人溺死其中。

    我多希望他如小时候般,对我言语厌恶,横眉冷对,什么心思都在直言话里,明显面上,这样我不用猜他心思,也知,他是恨我的!

    可如今,大家都道他对我好,我却心不安了,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心里没底数。

    他对我越柔情似水,无理由的好,我便越想远离他,

    我对易风有怨气,再加上他那永远刻在心,句句伤人的话语,只要他对我好,话语温柔如水,我便觉得不安,我一直也不曾给他好脸色瞧。

    若如当初他没有说过那句话,我也许会认为他对我的好,都因喜欢我。

    虽然已经时隔许久,但我一直记忆深刻。

    他说,秋语,不要以为我现在对你好,便中意你,我是在提醒你,我恨你。

    所以我需要有自知之明。

    “开心,只要你不时时拿我寻开心,我甚是开心的。”

    “那你怎不知我拿自己予你寻开心。”他这话很是失落小声,不像是说与我听,倒像是自言自语。

    我抬头望他,他又是那副明朗相,勾勾嘴角道:“没事,用膳,用膳。”

    我总觉得最近逆水,逆火,逆金,逆土,总之,什么都逆,命格不顺。

    昨夜饮茶如此,今日用膳如此,我有些好奇,这姑娘莫不是专挑我吃东西的时候下手,难不成她认为我的弱点便是吃,在吃的面前我没有了还手之力。

    大家倒是见怪不怪了,冷观她努力握剑指我,硬撑着虚弱的身子。

    我好心,拍拍身旁空的一方:“姑娘可要用膳?”

    她许是气愤我们不太把她当回事,语气免不了狠厉与讥讽些:“堂堂上仙,莫不是不敢应承我这凡人寻仇?这话传出去,且不要让天下人笑话。”

    “姑娘好生利嘴,我倒不是怕你寻仇,只怕你寻错了仇。”

    “你莫要强词夺理,你我世仇,我不会寻错,这是我亲眼所见。”

    世仇?我倒是有些世仇,可其中没有凡人。

    “姑娘说是我,可有何凭证?”

    “对呀,你可不要认错,冤枉了好人。”

    雪樱这帮衬的话语一出,更是让她觉得孤立无援,报仇无望,仅我一人她已不是对手,还有边上俩人,她甚是失望无助,说话难免失了衡准。

第17章:汋郁

    第17章:郁

    “我亲眼所见,还不是凭证,都道仙人不可靠,我还不信,曾日里拜颂,如今看来,你们不仅不可靠,还卑鄙无耻。杀了我们一村的人还不知姓名,我不是姑娘姑娘,我叫穆菱霜,你是不是这么久都没有愧疚过。”

    “姑娘莫要气坏了身子,我道与你说清事实,你怎么便觉我在欺负你,我也只是想知道,谁让我背着这么大的黑篓子。”又何来莫名的愧疚。

    她甚是不信:“我怎知这不是你诡辩的说辞?”

    “于你,没有这必要,此刻我便可离去,你又能如何?所以,你先讲清楚事委,我也好给你一个交代。”

    听我好言好语,她倒是慢慢冷静下来,收敛了些周身的芒刺,一一道来原委。

    原来她真见过我,还为我指过路。

    那是郁第一次犯错,不知是何因,逃去了人间深隐,尊主派我前去降他,我也想知为何便领了令。

    只是,直至今日,我也没想明白,尊主与长老们为何很是放心我一人前去,没有为我一丝担心。

    听他们口中说起的郁,那可是十恶不赦,心思歹毒,桀骜乖张,很是不服人。而那时我对自己的修为法术没信心,可说去捉拿他,却让我一人去寻。

    这才便有了与眼前这姑娘的一恩之缘。穆菱霜是桃源村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可为了寻‘我’报仇,她褪去凡骨,修炼邪术。

    那年下山,也是雪冬,我着白色衣衫,外披阿娘新为我编织的耀红色的羽衣,行至何处,都很是显眼。

    我寻着郁走过留下的蛛丝行迹,走到了桃源村周边,却不想行至深山,四周一样的景色让我迷了路,幸遇上上山拾柴过冬的穆菱霜,便是她与我指明方向。

    当初我见她时,她还是个单纯简朴的姑娘,一言一行皆透着娇羞,是这世间少有的干净姑娘。

    再说我那时下山,红衣白雪,如她此刻说的模样,只是她说我吸取凡人的精魂,这等荒谬之事,万万不敢担承。

    “就是你,你这模样让人见一次便很难忘记,更何况那日~你一身血红衣裳矗立雪中,冷艳绝美,美得让人忘魂,美的惊心动魄,让我想忘记也难。当初见你,我以为自己幸运得见天仙下凡,可两日后我才明白,你不是仙子,你那一身嗜血的红衣便已道明一切,你就是地狱来的修罗,没有菩萨心,杀人不眨眼。”

    前半段她还算情绪平稳,夸我的话语让我稍稍觉得她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恨我的,可说道后边,严声厉气起来,望着我的眼神,充满恨意,我才觉自己又不自知了。

    前一眼她对我有多大的震撼与惊艳,后一眼便会对我有多失望。

    雪樱望着我,眼里满是探寻的意思,易风倒是淡然,坐一旁听得仔细,除了时不时的皱眉之外,不曾言语一句,他倒是知我性子,不喜欢他管我事。

    “姑娘,你这满腔恨意,怕是恨错了人,我与你,那是第一次见面,昨日,第二次。”

    “不可能,我明明见到的就是你,就......就是为你指路两日后,你又回到村里,屠了村,杀了我家人,我被家人躲藏一旁,瞧得真真切切,你那周身戾气,眼神狠戾,我到现都没法忘记。”

    看来真的有人让我背了这命债。

    “你再仔细想想,我和她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她撞进我的眼睛,思量许久,惊讶道:“你,你们眼睛,不一样,她是眼睛血红,似吃了人血,而你的眼睛温和漂亮,细看似暖阳的淡黄色。”

    “真的吗?”雪樱也没仔细瞧过我眼睛,听穆菱霜这般说,俯身过来直盯着我瞧。

    我无奈笑着别开眼:“那日幸得你指路,我很快便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快速处理清他的事,我便回了山,许久都不曾下山。”

    “难道真的不是你,不是你!”说着说着她突然滑坐地上情绪激动的痛哭起来,眼里的失落与伤痛,让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这番模样让我想到一个人,我抬眼望他,他虽面上若无其事,眼神却有意避开我。

    “菱霜姑娘,你不要这样,担心身子。”雪樱扶起穆菱霜,安抚她的情绪,我不知该说什么,说到底,是‘我’让她变成了这样。

    许久不说话的易风,却突然道了句宽慰的话:“逝者已逝,莫要自己囚困自己,放下也是你亲人所愿。”

    可穆菱霜怨气当头,怎会听得进他的道理。

    “仙人好度量,我一介凡心,心眼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亲人,可他们偏偏死于非命,你让我如何放下,仙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无情无义惯了,怎会懂我们凡人的感情与苦楚。”

    “菱霜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痛楚,不要因每个人,都不似你这般表于面上,便可能由你随意讽刺。”

    我话语很轻很淡,却好像入了她心,她平静望我,停止抽泣,眼泪挂在脸庞,好似不解我为何这般生气,亦或是反应过来自己话语太过了。

    我这话一说,她们都瞧着我,雪樱是惊讶我的反应,在她心中,我应该是性情冷淡,无悲无怒,难说重话的神仙,易风眼里的感激,以为我是为他,可我哪儿仅是为他,也是为自己心中不快。

    许是在此处触及到了我心中的悲怒与痛楚。

    穆菱霜抬手横劲擦了擦眼边的泪水,一股气爬起身,很有深意的瞪了我一眼,提剑飞跑出去。

    难道是我处事不妥,让她心中的恨又种下几分?

    “秋语,你生气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生畏惧。”

    “我可没有生气,只是与她认真说道。”

    “你笑也不笑,便是在生气。”

    我还不曾还口,易风插嘴道:“她便是如此!”

    他这语气,让我分不清‘如此’是好呢,还是不好?

    “不过你生气的模样也好看,怪不得那菱霜对你是又爱又恨。”

    她对我,恐怕只有恨吧!

    因为穆菱霜的事耽搁了些,上路寻郁便晚了些时辰,我担心晚些郁闻我来的风声会跑了,催促着大家快些赶路,易风却不慌不紧带着我们游玩嬉戏。

    雪越下越浓,不消一会,眉眼含霜,面扑冷气。

    惹得我心里甚是不快。

    “我们去哪儿寻他?”我停下脚步不走了,询问道。

    “不必!”易风回得很是不在意。

    “为何?”

    “他自会寻来。”

    “那得要等多久,还是我们寻他得好。”

    “你在这儿,他还会远吗,不消半刻,他便会寻来。”

    这话说的对,郁是多么有仇必报的人,我也见识过,三百年前废他功法,他肯定在心里恨不得撕碎了我,就冲他那有骨气得狠的性子,听闻我在此,怎么不会速速赶来报仇。

    易风话音刚落,郁便一身修身雅致的黑衣出现眼前,也不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满面春光,笑意盎然,他气势强大,挡住身旁落下的雪迹,也拦住了那些想过往的人。

    他双手背于身后,墨发用一根黑绳随意捆着散披于身后,黑色的眸子总是瞧谁都谑笑般,还如先前一般一副狂狷邪魅,羁傲不逊,举止乖张的模样。

    易风小声嘟啷了句:“看来我还估摸晚些了。”

    本就因为易风有些堵得街道,他的到来,此时更是水泄不通。

    在雨落仙山我便已习惯了这般情景,见怪不怪,可雪樱淡然如此,在他人看来,倒显得我们俩格格不入了。

    这寒冷的天气,飘飞的大雪,都阻挡不了姑娘们心中热火,要不是他俩生人勿近的冷气与不予理睬,那些个姑娘早早便扑了上来。

    耳尖听旁人议论声,‘各有秋色’这倒说的不假,雨落仙山的仙子们便是对他俩纠结不已、难以择决。

    所以懂事之后,我便不爱与他们在一处,因为有他们在的地方,总是太喧闹,我不喜欢。

    “怎么?这次,又是专程来寻我的?”听他这话倒是有些高兴的语气,看来他对自己做的事倒是很得意。

    “哼,你倒是嚣张,这次你又干了何事?让长老们气的发狂,恨不得撕碎了你。”每次出山,都能与他扯上关系,想着好好游玩游玩,可每每都不能如愿。

    “当了尊主,怎么还制服不了那些个老东西,撕碎了我?哼!那些个老东西,那怎不见一个有胆量的来,每每都让你一个小姑娘来,是何意?”说便说,还用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我,我就这般不入他法眼,也不知是谁次次都败于我手。

    何况,我还小吗?

    郁斜眼瞅了瞅雪樱与易风轻笑道:“哦......也不是一个人来,叫了帮手,只是,你觉得我怕吗?再来几个我也不放在眼里。”他说完这话,又转向易风讥诮道:“怎么,这次不藏着掖着了,不躲在身后了?”语气里满满的嘲笑。

    “我哪般也都是光明磊落,怎会像你这般鼠胆行~事。”

第18章:血眸

    第18章:血眸

    以往他俩虽谁也瞧不上谁般不对眼,但也不曾说过真心伤人的话语,可自从郁离开雨落仙山之后,他俩再见面说话句句膈应,句句难听又晦涩难懂。

    “秋语,这人是谁?说话好生嚣张不客气。”雪樱附在耳边轻声问道。

    郁瞧着我俩咬耳朵,挑了挑好看的眉,想来雪樱说的话他也听了过去,我抖抖嘴角不语,此刻心感尴尬。

    “哦,知晓了,这便是你下山要寻的东西?”

    雪樱话语刚落,他一记狠厉法术便直直像雪樱胸口要害处袭来,幸得我眼疾手快,抱着雪樱飞快闪至一旁,怕会伤及边上的无辜人,我出手化解开去。

    可他那股子狠力还是将周边的一切掀翻了去,带起的雪花飘洒在空中,久久不散。

    这般飞沙走砾下,刚才还眼冒精光,恨不得吞下他俩的人,此刻慌乱逃窜,躲避不及,不消片刻,街边闲逛看热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一人,坚立不动。

    郁身后不远处,与他同色衣裳,干净利落,冷艳绝伦的女子。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望向我的目光杀气满满,不怀好意。

    可我从未见过她,何来这般的仇怨?

    瞧我手掌凝气抬起要袭向郁,她双手摸向腰间的两把短剑,急切上前,眸子中的戾气与慌张,让我心中气焰消了些,慢慢放下手。

    我停下,她便又停在了原地,手却不曾收回,时刻打量着我。

    “你何时变得这般狠戾,一个素未谋面的柔弱女子与你能有何仇,竟能下此狠手。”我移回目光,盯着郁的眼睛,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怎么思?

    “我在你心里不是一直心毒手狠,麻木不仁?怎么这会倒问我何时这般狠戾,真是笑话。”言语便言语,他却步步逼进我,还有一步之距,我不动不移,看他到底想做甚,易风却拉开我,挡在他眼前。

    “怎么,你现在赎罪?哦,不对你现在是想要她的心,哈哈,你觉得可能吗?”他顿了顿又言道:“晚了!”

    “郁,你休得胡言乱语。”有些事经不起提起,可他总是喜欢用这些来刺激我,赎罪?不是什么罪都能赎的,况且,易风与我没有何罪,他的行为言语更不是郁说的赎罪那般,有的只是对我的态度变好了。

    “你看,她总是急急撇清与你的关系,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吗?”

    听他这话,易风偏头望我,我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可对上他不知为何变得忧郁的眼睛,我还是有些愧意,我回的太急,好像是我有多嫌弃他,没有人希望自己是招人厌烦的。

    “她如何,我都无妨,但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为何出手伤我?”许是雪樱也瞧不惯郁嚣张气焰,跑来质问他。

    “哈哈哈,你倒是有胆,敢质问我,为何?你看她的眼神,我不喜欢!”

    这是何道理?我知晓雪樱瞧我的眼里总是充满欢喜与钦佩,可这与他有何关系,怼完易风,又怼雪樱,他恨我恨到,恨不得将我身边的人都赶走,巴不得我孤家寡人他才如意。

    “你不要欺人太甚,说,那些凡人被你放哪儿了?”我拔剑直指他喉,对他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你怎么就觉得他们还活着,早被我杀了,能放哪儿,当然是肚子里了!”说着还挑衅般拍拍肚子,望我的眼里满是谑笑,也不知我有何让他笑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每每都欠打。”拨开易风与雪樱于一旁,我凌风快速出手向他袭去,他也不含糊,脚一蹬飞身一侧,险险躲过我的剑锋。

    看来这三百年来,他可没闲着。

    瞧向我扑来的另一个黑影,她血红的眼睛直射我眼,我晃神收势不及,她的剑锋转眼便要至心口处。

    “秋语......”雪樱急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慌乱中还隐约听到她疾跑的脚步声。

    可她的剑终究没有挨上我,便飞离我一丈远,伏地吐血,脸色瞬间煞白的可怕,那散落在地的发梢也沾染些血迹,黏在一块,。

    眼前一截黑衣飘过,我转身望向郁,他双手背于身后,倒是易风出掌的手还僵处着,只是易风怎会出这么重的手。

    那女子满脸悲怆与不可思议,有些触动我。明明都动手起来,怎会变成这番情景,我一脸茫然的处在原地,这还打不打了?

    雪樱急急上前查看我的身体,我心平气稳的道了两次‘无碍’她才放下心。

    郁神色晦暗胸腔起伏似有灼灼怒火,眼眸似淬了冰,寒气逼人,厉声道:“退下!”

    那女子擦擦嘴角的鲜血,艰难的爬起身,战战兢兢弯腰拾起双剑,听从得退至一旁,发梢从脸上拂过,一抹血迹又出现在她煞白的脸庞。

    我瞧着她甚是心疼,可身边的两个男子却无动于衷,心无波澜,眼中无半点怜惜。

    易风如此便算了,说到底他与她始终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而郁亦如此,我便百思不得其解。

    从他俩的关系看来,那女子在他手下效力,说明她是他自己人,可他对那女子也如易风一般犹如陌生人,不知是他太过冷漠无情,还是对那女子处事不太满意。

    此刻那女子已收敛眼帘,微微支撑立于一旁,隔着朦胧细雪,从她眼角看去,眼眸哪有红色如血,明明黑如曜石。

    也许是我打量那女子的眼光太过灼烈,郁便出声道:“怎么?对她不满意?”

    一般人说这话,语气怎么都不会有愉悦,我对他的人不满意,他应该是气恼、愤怒,护短,可从他的语气里,我没听出来这些。

    我当是我脑子出现混乱,抬眼望他,他眉眼也含雀跃。

    看来我脑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你还是带她先去疗疗伤,我看她快支撑不下去了。”说道底,这女子也没伤到我,易风是为了我才下这般狠手,我有些愧意。

    郁阴阳怪气道:“你只是在看她伤的有多重?”这变脸的速度真是没人能比。

    我轻点头不语,也不知是哪儿惹恼了他,他怒气拂袖离去,那女子勉强趋步跟在身后。想来他还是在意自己手下的,虽面上不情愿,但心了还是挂念的。

    我甚感欣慰,我也不希望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是个冷血无情,冰冷心肠。

    我目送他离开,回头脸上还收拾不及的欣慰笑容,便被身旁俩人探究的目光惊得变了味道。

    “秋语,你对他?”

    “嗯?”我不解雪樱要说什么,直等她说出口,她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思量再三,她横下心问道。

    想来这不光是她想知道,易风挑眉探究的目光,也这么爱听小闲话。

    “没有意思!”我说真话。

    “那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仔细听她的话里有些吃味。

    “你才入世多久,懂这么多?”

    “每每都用我入世不久,不懂事故埋汰我,我其实是见得很多的。”雪樱嘟啷小~嘴,对我说的话表示小有不满。

    “是是是,我不对,不应该小瞧你。”我打趣她。

    “所以,你告诉我,你真的对他没意思吗?”

    “嗯......有意思!”我捉弄她道。

    “说真的吗,到底有没有?”她追在我身旁,连连问道。

    这姑娘,我说有,她不乐意,我说没有,她又不信,真不知她在担心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你是想有,还是没有?”

    “我不知道?你明明出来找他寻仇的,你却不忍下手,你就是对他有意思?”原来她是对我做事不解。

    “谁说我是出来找他寻仇的,我与他没仇,是他与我有仇,寻仇应该是他来。”我只是奉命寻他,没有携带私怨,倒是他每每败于我手,怀恨于心,对我生了仇,恨不得杀了我泄恨吧。

    “那你下山,不是为了他吗?”

    “是为了道义。”

    什么道义,无非是我该担责任,我这人可没有太大的抱负,我只希望天下太平,人人幸福,世间再无狼烟。

    如让我有得选,我不会担这责任,我也许会悲天悯人,尽绵薄之力,可不会揽事于身。

    我自认我很笨拙,也懒得想计谋,所以这应胸怀天下,身俱宏才大略之位,我不适合。

    “我不信。”

    “我有骗过你?”

    “没有!”

    “那便好了。”

    “可是他,你却轻易放他走了?”

    “那还不是因为易风......”我转身,他就在身后一直默默跟在,想来我们说话他一字不落。

    “因为我什么?”易风眨眨眼,说话柔柔的如溪水流淌过。

    “你,你不是把他的手下打伤了嘛,我看她伤的甚是严重,难保性命,今日第一次见面,我可不想就要了人家性命。”

    “你这话,有些责备我的意思。”易风双手抱胸,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又是一副谑笑面孔。

    “哪敢,意思也只是感激,没有其它,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

第19章:木青

    第19章:木青

    “可我只是小小出了手,不会伤她这般重。”

    “那为何?”我转瞬又想到:“哦,是他,我还以为是你,怪愧疚的,这才让他离开。”

    他突然凑近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是因为陌生人,不想她丧命,还是因为她是他的人?”

    谈及此,我脸色有些不悦,收回勾起的嘴角,又是一副面无表情样,意味深长道:“你怎么也这般,我们三个从小一处长大,我性子哪般,你岂会不知。况且我哪是那种说一是二的人。”

    “我又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你会看着从小的情义放了他的人!”易风谑笑道。

    原来是我想多了,还想着,她俩觉得我对郁有意思的问题上。

    我确实是因为郁才愿对那姑娘上心的。

    她应该就是长老们说的那个与郁情意相投的女子。

    风饕雪虐,越下越猛,我紧紧披风,把小脑呆缩进衣襟里遮住风雪。

    易风抬手幻化出一把纸伞,挨我近些为我遮挡这落势凶急的雪花。

    雪樱见此,娇小的身躯也挤了进来,她挽着我的手臂,我只能往边上移些,本就挨得近的距离,此刻更是衣襟接踵,从他口中轻言出的话在我耳边轻~颤。

    “可这事你总归是带着责任来的,说不追究便不追究,怎立威严?”他倒是时时为我着想,不知是为了他自己,还是真心为了我,我倒是希望他是为了他自己。

    怎么他们都认为我是轻易放弃之人,下山任务未完成,我怎么会半途而废:“我可没说不追究,只是......”

    “只是你此时不知该如何?”

    看吧,易风总是能猜到我心想什么,在他面前犹如透明人,让我很不安心。

    “总会有办法,有办法的。”我紧紧羽衣,遮挡有些凶狠的风雪。

    我越走越往边上去,挤着雪樱出了伞,见此,易风扯着我的袖子,又把我拉回伞下,顺势把伞往我这边偏了一大半:“那女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如此关注她,险些伤着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我晃眼了,我瞧见她眼睛是血红色的。”

    “你的意思是?”我点头,他又道:“也不无可能。”

    若真如此,会不会与郁有关?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雪樱偏头望我,一脸懵懂。

    我也不想与她解释,回她一笑,她知我意,便不再开口。

    有些事,她不应该被卷进来。

    今日的雪,勉强下得稀疏些,推开客栈房门的窗,虽然临街边,可此时却安谧的很,寒冷的天气,多数人都在睡梦中还未醒来。

    那风灌进来,有一丝丝凉,我便想关了窗,手还未放下,从不远处却飘来一片特别的树叶,悠悠向我面来,我只手捻住它,轻轻拂手而过。阿商好听的急切声便从里传来。

    “阿语,我是阿商,听信安福,与你传这口信是为了阿华,他在你出山后,便带着木青瞒着我们悄悄寻你而去,如若你瞧见他,还劳烦你看着他些,多谢!”

    听完,我揉进手心,它便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这阿华,怎会这般任性?

    瞧着熟睡的雪樱,我轻微收拾的声音也还是吵醒了她,见我要出门,她翻起身坐在床沿边,她揉揉还睁不开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不明的好听:“秋语,你起这般早,要去干什么?”

    “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也早醒了,就是睁不开眼。”

    “那你再睡会,我出去走走!”

    “那我和你一起!”说着她便翻身下床,我劝睡的话语哽咽在喉,没有吐出来。

    她迅速收拾整洁随我出了房门。

    我当我是醒的最早的,下楼却见易风早已入座,桌上也摆上可口的早膳,他指了指桌子,示意我们用膳。

    我脚步不停,边走边道:“今日不吃了,我先出门走走,你们先用。”

    见此,雪樱也道:“那我也不吃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望她。

    “我刚也听到了,我和你先去寻他,再回来一起。”

    “是要寻人吗?”易风闻声过来。

    “也不是,我......”瞧他过来,那客栈小二已在收拾桌上的早膳,想来是易风与他打过招呼了。

    “那就一起,走吧。”我话还未说完,易风便接了过去,说完他还先一步走出客栈。

    哎,我还能说什么。

    一路上,都不曾瞧见人影,这今日也没比昨日冷多少,怎么今日都躲在家里不出门。

    “去村口瞧瞧先。”如若阿华要来,必会路过那儿,在村头处,总会瞧见他。

    “秋语,那阿商是谁,为何让你多照顾些阿华,这阿华又是谁?”雪樱总是藏不住问题的,什么都要刨根问底。

    “待会能瞧见,你自己问他!”

    “小气!”雪樱嘟嘴,表示不悦。

    “我何时又小气了。”我伸手点点她额头。

    “阿商?可是紫枫山的?”

    “嗯,怎么,你见过她?”这易风比我外游的时候还多,怎他人人都识得。

    “见过,随阿夏一起来过山里。”原来如此。

    我当今日村民偷闲,都不曾出房门,可瞧不远村口处,一层围一层的人儿,原来都跑此处了。

    也不知做什么,热闹得很,只听人议道:“村里要走好运了,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个长相俊雅,玉树临风。”

    我也想瞧瞧被他们夸大神乎的人是何模样,雪樱热闹,娇小的身子如鱼般划进人群:“好美呀!”

    听这话,我当以为是天姿娇~容的女子。

    她的感叹语惊着身边人,瞧是她,便都回头望来,无意间让出一丝缝隙来。

    看来村民对我们外来人很是清楚呀,知晓我们哪些总在一块。

    这时我才瞧清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何人。

    这不正是我要寻的人!

    “漂亮姐姐。”话音刚落,他小小的身子便已扑进我怀里,双手牢牢抱住我的腰间,冰冷的小~脸在我衣裳磨蹭。

    见此,那跟他身后的小仙子才收了剑,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

    对于周边惊叹的目光,我也见惯不怪,蹲下~身,让他离我有些距离,理理他被雪花润湿,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身乳白羽衣很衬他俊美的小~脸,眼眸含霜,带丝许冷气,但也盖不住眼里的灵气。

    腰间还是那青素淡雅的香囊。

    “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我想你了。”说着还眯眼笑了笑,那笑如暖火,如旭阳。刚瞧他被人群围着还脸色不悦,不耐烦,此刻仔细瞧来,哪有不快的神情。

    定是我这几日恍惚,总爱老眼昏花,瞧什么都不太清楚。

    “那你也不该如此任性。”

    “漂亮姐姐!”他倒是会服软撒娇,话语怯生生,面色委屈样,想来他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吃了些苦头,我也不忍心责备他。

    “罢了,下次不许了!”

    “好!”回的倒是爽快,瞧我要起身,他扯扯我衣裳,又怯生生委屈道:“漂亮姐姐,我饿了!”

    真是又让人好气,又好笑:“那我们先回客栈!”

    周边的人,不知何时也散开去,瞧被我冷落一旁的易风与雪樱。

    我牵过阿华,为他一一引道:“这位是雨落仙山的易风上仙。”

    “上仙好!”

    “多礼了!”易风回礼道。

    “这位是雪樱姐姐。”

    我刚介绍完,阿华还未开口说话,雪樱不知为何,不快的哼了一声,刚瞧阿华时可不这样,满脸惊喜,满心欢喜,还不吝啬的夸赞他,怎么才不消一会,她便变了脸色,眼里满满的不喜欢。

    “雪樱,怎么了。”

    “没怎么!”说着她还狠狠的望了眼阿华,转身向来时路走去。

    如此,我们便跟了上去!

    我余光扫了扫了眼,紧跟阿华身后的黑衣小仙子,这应该便是阿商信中所说的木青吧,紫枫山木家长女。

    关于紫枫山木家,最有名的莫过于一代一代相传的功法——落英枫雨。

    此刻她的帽檐滑落,五官尽显展出,面容长相清雅,人淡如菊,面如桃花瓣,吹~弹即破,柳叶眉正中间有一颗美人痣,更是锦上添花,可这花容月貌却不爱言,不爱笑,小小年纪,柔长的头发便收拾干净,高高束起,一副干练小大人模样。

    “这便是木青吧!”我松开阿华的手指,可他又自己牵了回来。

    “漂亮姐姐识她?”对于阿华的疑问,我笑而不语。

    “木青,这便是我与你说起的漂亮姐姐。”阿华身子挨得我,双手紧拖着我手臂稳住自己,脚下却一刻不停,稍稍侧身,眉眼欢悦,为身后的木青说道我,看来这女子于他是有些不同的,至少与他对川凤的态度截然不同。

    “上仙!”木青停脚低垂首,稍稍弯腰便是作礼。

    这性子,要不是阿华开口,她也许不会与我们说一句话。

    “无须多礼!”我话刚落,她便立直身,跟上前来。

    我们到‘白龙下凡’时,不是出门时的清净,此刻满堂人往,好生热闹。

    细听,说道谈论的不是别的,便是我们这一行人。

第20章:故人

    第20章:故人

    讨论我们的身份,所来何为?与他们这村镇有何牵扯?

    见我们踏进门来,瞬间都停止讨论,安静得好像刚才我们所听到的只是幻觉,可从他们左顾右盼,眼神闪躲的神情看来,显然不是。

    有的静奈不住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出了客栈。

    我们何时在他们眼中成了如此可怕之人。

    我摇摇头,寻了处小二刚收拾干净的桌子坐下,雪樱虽不悦,但还是一同坐下。

    可她今日偏生紧挨我左边坐着,见此我便想让阿华单坐一方,我还不曾开口,阿华也跑来紧挨着我右侧,说要同我一起坐,我瞧了瞧对边空着的位置,很是不解。

    这位置不紧张呀,这天气也不是有多冷的,再者我也不是火炉,围着我便能取暖了?

    甚是费解!

    易风,木青一人一方,我这方一下子却坐了三人,虽然大家都是细小苗条之身,但用食手臂伸张不开,姿势委实不雅。

    我淡笑道:“你们俩坐一起,我坐对边!”我还未起身,两手臂便被她们紧抓抱在怀中。

    “不可以!”她俩何时有了默契,说话语气都如出一口。

    “为何?”我不解问道。

    她俩对望一眼,雪樱哼了一声,把脸转向别处,阿华却对着我撒娇:“漂亮姐姐,我冷,挨着你,我暖和些。”

    “那挨着我吧,我比小语暖和多了!”易风向这边挪了挪身子,拍着身旁的位置向阿华开口道。

    “不要,我就要挨着漂亮姐姐。”阿华瞧了眼易风,任性道。

    见饭菜也上桌,也不与她们争论,阿华许是饿得不浅,拿起食物,急急入口,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是讨喜。

    他好像还未辟谷!

    “慢些!”我给他夹了些离他稍远一些的食物,叮嘱道。

    “嗯!”他嘴中包满饭菜,话语含糊不清。

    我伸手与他顺了顺后背,担心道:“细嚼慢咽,不然待会积食在腹,有你难受的。”

    “好!”此刻嘴中才得空闲,说话声也清楚了些。

    “小语,你也吃。”易风给我夹菜,我还不曾开口,阿华也给我夹来。

    “漂亮姐姐,你也吃!”

    雪樱也不知哪里与阿华不对付,也为我夹了一箸菜:“秋语,你要多吃!”

    我瞧着满满的一碗,不知从何下口,拿起竹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易风见我这般踌躇犹豫,谑笑着摇摇头。

    “漂亮姐姐,你都不喜欢吗?那我重给你夹。”

    “不,不是,我只是在想如何下箸。”

    我这话一说到好,他把易风夹的,雪樱夹的,通通放进嘴里。

    “好了,漂亮姐姐,你可以下箸了!”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端起碗遮挡住左边的两道目光。

    “哼!”雪樱停箸,一拍桌子,起身上客房去。

    我从碗里移出脸来,瞧她愤然而去的背影,很是不解。

    “她好像在生我的气?”

    “嗯!”阿华诚实道。

    “你倒是不傻,知晓她与你生气。”易风这话,听着有话外之意。

    “为何?”我真诚问道。

    易风一脸我傻楞的表情,对我更是无语。

    “你没有吃她给你夹的菜!”阿华倒是说中问题。

    可他的话虽是解了我疑问,但却惹来易风一对白眼,好像在说我俩一样傻。

    罢了罢了,不深究便是,伤神。

    易风也许怕与我们呆久了会传染与他,甩甩衣袖,他也起身离开。

    木青埋头苦干,一句话也不言语。

    我这,这膳用的真让人为难。

    许是连日赶路寻我,阿华与木青都不曾休息,这不,吃了饭,粘床便熟睡去。

    我一人无聊,便到后院还算雅致的小花园走走,梅花一两株,开得很是败落,小小的假山池塘,满满的堆积着白雪,一股风吹来夹带丝冷气,本就稀又少的花瓣,此刻又掉了些许。

    我抬手,放飞予阿商传的口信,告诉她阿华已在我处,好让她放心。

    突感有什么东西落在肩上,我下意识伸手摸去,却感一阵温热,我回头看向肩处,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我这才转身,原来是易风,他何时悄然渡至此的。

    瞧我望他,他抬手,我这才发现,我还握着他的手指,放开他,才又瞧见他指尖拈的花瓣。

    “多谢!”

    花瓣从他手指中滑落,一阵风吹来,又急急旋转飘飞落于我发间,我伸手去,怕用力过了,发饰会乱,摸索半晌,也没拿下来。

    也许是我动作太笨拙,易风也看不下去。

    “我来!”

    如此,我只好低头立于他身前,好让他看清楚些。

    “好了吗?”是被我弄得缠进头发了吗,他半晌也没取出来,只是他动作也太轻柔了,感觉不到他有碰我。

    “嗯!”我仰头,果然又在他手中。

    我无奈笑笑:“这花......”

    这次他弯腰把花扔在地上,埋进雪地中:“这次便不会飞到你头上了。”

    “不必如此的。”一直我都认为他是个做事老道精炼的人,不像是会干小孩子心性的事。

    何况这花被埋于地里,还有其他花,如若有风,不还得吹我一脸。

    也许瞧出我心想什么,他淡淡道:“无妨!”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我转身躲过他有些炙热的眼睛,这次见面,我总觉得他眼神不一样了,让我不敢直视。

    “小语!”

    “嗯!”我当他唤我有何事,回头便撞进他怀里,听他声音是有些距离的,怎会这般近。

    我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急急起身,后退几步,拂拂袖,淡然道:“何事?”

    “我身上,可是有难闻的味道?”

    “嗯?”他问的认真,我却突然间有些不解。

    他挑眉道:“那你为何每每对我避恐不及?”

    “我何时......”突然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我又道:“没有。”

    易风不依不饶道:“是我身上没有难闻的气味,还是你没有对我避恐不及?”

    “都没有。”我说的真话。

    这无意间撞上他,也是过错,难不曾还有脸继续撑着人家,我所做实来本性反应,没有什么躲避之意。

    “你是不是还记着那些话?”易风语气轻飘飘,满是无奈。

    “没有!”我转身又背对他,回得坚决,可越是这般越说明我没有放下。

    怎会不记得,我怎会放下。

    瞧我如此反应,他已知晓,便不再继续提。

    俩人呆一处,不言语,不对面,实来尴尬,我便想着逃离:“那我先回房了,你......慢慢看。”说完我便错过他,想先行离开,刚走不两步,他那好听的声音又传来,让人不忍心拒绝。

    “小语!”

    我停身,想听他又要说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眼睛很像他,所以才对他这般上心。”

    是不是我最近吹冷风吹多了,吹坏了脑袋,怎么他说的话我都不太明白。

    “谁?”我转身望他。

    “是不是只有说到他,你才会这般在意,不会找着借口急着离开我。”

    我很是无语,我是真的不知他此刻此番说的是谁,怎么他却觉得我是故意为之。

    “易风,你最近怎么了,变成小姑娘了,总爱多愁善感、胡乱猜疑的,你不说明白,我怎知你在说谁?”

    他低眸睨我,许是瞧我说的实话,又耐心说道:“我说的阿华。”

    阿华,像谁,像阿商,不,她们虽是面上有几分相似,可眼睛却是截然不同的,阿商的眼睛温和明媚,而阿华的眼睛深邃又懵懂,温柔中带着你无法抗拒的侵略,难道易风说的是像他阿爹,可他阿爹我也未曾见过,怎会知晓。

    “是他阿爹吗?我没见过!”

    但又一想,阿华像他阿爹与阿娘,说真的与我没有多大干系,易风说我是因为‘他’,才上心阿华,那他说的是不是秋夏?刚想到此,他却解了我疑惑。

    “我说的不是他阿爹,是那个他,那个你心中怀念,无法忘怀的故人!”

    他说这话,我便真切明白了,先前还好奇他今日一见到阿华,眼睛便时不时打量阿华,我只当他是欣赏比他还仙气袅袅、风华出尘的好皮囊,此刻道来,原来如此。

    只是于他,我有很久没有想起他了,好像是从下山以来。

    易风怎会提及他?记忆中他应该与他不相识的。

    “你怎会知晓他?”与他之事,无人知晓,我更是从未与谁说过,尽管是阿夏她们,我也是只字未提,易风是如何知晓的。

    我话语急切严声了些,他也有些愠怒地低问道:“难道他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晓?”

    这话让我一愣,须臾又笑道:“我与他没有什么,何来不能让人知晓。”

    对于那个他,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从未与我说过他自己的事,他总是一味的为我着想,帮助我,陪伴我。

    虽知自己力量单薄,也要拼尽全力为我消灾,为我挡难,即使我们相识不长。

    可他不知道,我一上仙怎会需要他一介凡人保护,我放纵自己,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了断,他却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第21章:偏袒

    第21章:偏袒

    女人总是这样,有时候,别人都觉得感动事,却铁石心肠得无半点感动,可有时简简单单,很朴素的一句话,却让自己忘乎所以,感动不已,任其沉沦。

    每每想起他这句话,我都会流泪不已,这不鼻子一酸,眼泪已溢满眼眶。

    我不是个爱哭之人,可有时总是控制不住的流泪。

    看来真是老了,心越发脆弱不堪了。

    易风伸手过来想替我擦拭眼泪,我侧脸挡过。:“小语,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你在胡言什么。”胡乱擦拭却涌越凶,我转身不理会他。

    我没有爱上他,我只是忘不掉他,无论如何!

    “可他已经不在了,不会回来了。”

    是呀,他不会回来了,是我让他走上末路,是我的软弱与无能,才让他不会回来了。

    所以我没有爱上他,我对他,只是有愧疚与亏欠。

    “你不要再说了,我都说没有,没有了。”我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说完我急步离开,在他眼里我应该是仓皇逃避,狼狈逃离。

    可我此刻也不见意他如何想,我只是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再让他看见我懦弱狼狈,泪流满面的模样。

    漫天大雪,前途之路一片朦胧茫然,瞧不清楚前路。

    一切犹如我心境,那日易风不提,我从未觉得阿华与那故人有何相似之处,可经他一提,怎么看都有他的影子在,而且是越来越甚。

    许是我瞧阿华的眼神太过怪异,他便甩甩我的手臂道:“漂亮姐姐,你最近怎么了,心神不宁,老盯着我瞧。”

    这事他不说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可他直说来,我却感难堪,再瞧易风明知道却探究的眼神,雪樱不悦的姿态,木青虽不言语,却直眼瞧我的茫然。更是让我觉得难堪,无奈为自己找着阶梯下,傻笑道:“没有,我只是......在瞧你长高没有,看来你还是得多吃些饭,长快些。”

    “有吗?我都到你腰间了。”

    “是吗?”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整日瞧着总是瞧不出明显的变化。

    “给我瞧瞧,还真是,瞧不出来。”站直一比划,刚至腰间。

    “嗯,你这几日都没有认真瞧我。”话里有丝怨气。

    “怎会,你刚还不说,我近日老瞧你。”

    “那你瞧得不是我。”要不是他年纪幼小,没有心机城府,我真当他瞧出了我的心思。

    我有些心虚道:“怎会如此说!”我边说边朝易风望去,虽对阿华,我不怯,但有人知晓内情,我心还是没有底气,睁眼说瞎话的感觉不太好。

    幸得易风大度,今日不调侃我,幸得阿华不搭我话,转口问了别的问题,如此我心才慢慢放下。

    “漂亮姐姐,我们为何要跑到这荒山雪地来,好冷的。”说着还把小身子向我怀里靠了靠,拉开我的羽衣把他自己也包了进来。

    “好舒服呀,漂亮姐姐。”

    “秋语,哼!”雪樱一声秋语把我着实吓了一跳,自从阿华来以后,她就不似以前那般欢快,也没有再好好说一句话,整日摆着一副不高兴的脸庞。

    我知她怎么了,当初阿姐有了白禹后,我刚开始也是这般的,感觉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却多了一人分去,我此刻才明白白禹那句‘你阿姐夹在中间很难做。’

    真的好难做,我对谁都一样的,与她一起这么久,她早就是我的亲人了,只是阿华小些,自然便多照顾他些,但她这般无明的委屈,让我觉得很是愧疚。

    “雪樱,我......”看吧,任性的总是不听我说话。

    瞧易风谑笑的摇头,我更是无奈。

    我本想让她也过来取取暖的。

    “漂亮姐姐,这个雪樱很不喜欢我。”

    她哪儿是不喜欢你,她是不喜欢我喜欢你。

    “她比你大些,你应该唤她姐姐。”

    “不要!”

    “为何?”

    “你说过她前不久才出世,我都出生多久了,比她大很多,我都没让她唤我哥哥。”

    “这……”我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如此说,我倒是无理反驳了。

    这个小机灵!

    “如你所说,我与你阿娘一边大,你应如雨落仙山的小辈们一般,唤我声姑姑。”

    “更不要!”

    “嗯?”

    “如若和他们一般,怎能显得我和你亲近,又怎能显得我与他们不同。”

    “怎么不同?何道理?”

    “因为我是你的……”说着这话,他倒是有些害羞了脸。

    “我的什么,我可没有答应收你为徒!”

    我说这话,他倒瞬间不快了,看来他是真心不愿。

    “我才不要做你徒儿!”

    “那是谁在山里,哭着求我教他功法。”

    “我只是想学功法,不想当你徒弟。”

    “如若单单想学功法,我可以教你呀!”易风温柔道,笑得很是如沐春风。

    我知他是最不屑为人师,更不喜教人功法,这点与我倒是臭味相投,所以雨落仙山都说我俩不愿为山里牺牲自我,我倒好说,只怕愿意传授,也没谁愿来。

    易风却不一样,人来他拒,锲而不舍,久而久之,其他的仙友们便自觉得不再寻我们,教习法术之事,我们也乐得自在。

    可今日~他却好脸色的哄小孩子做他徒儿,不知是哪味心思想偏了,变了性子?

    “那你有漂亮姐姐厉害吗?”要不是阿华眼神真诚,我当他是在挑衅易风。

    “哈哈哈哈,小语,那自然是最厉害。”易风如沐春风一笑,很是客气道。

    “那便得了,我只和漂亮姐姐学。”

    对于阿华的不愿意,我倒是觉得他错过了好师父:“你倒是自谦,长老们可不是如此认为。”

    他们总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易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性子好,样貌好,功法也是颇有境界,让我多与他学学,多切磋切磋。

    还说要不是看在我身份,高于他,他又无心伤我,我在他手下走不了几招,早就是他手下败将。

    我的身份怎么了,高于他?在他们面前,我只感觉他的身份还高于我呢。

    如此埋汰我就算了,毕竟他们也是希望我好,能够勤学自勉。

    可是总好心的叮嘱我,是何意?让我上心些,若如不上心,自信过已,到时更是输的难堪。

    我这还没怎么着,便已经输了?

    所以我一直想与他好好打一场,让那些长老们看看,我是有何差了,怎么每每哪哪都不如他。

    “小语不是这般也吃味?”

    “吃味倒不是,只是觉得他们说的也并无不对,我是应该得好好向你学学。”

    “可以,我可以亲手教你。”

    “才不要你教,漂亮姐姐都是自学的。”阿华插话道。

    “那阿华可知道,要相互切磋才能知自己哪儿不足。”

    “漂亮姐姐,教会了,我,我会与她切磋。”

    “人小鬼大,你太小了,怎能忍心伤你,等你长大,却又要很长时间。”易风好言说道。

    “漂亮姐姐,是这样的吗?”阿华最爱睁着他那双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睛望着我,害我不敢说重话。

    “易风……”我无奈道,他却笑笑走开了。

    自己惹的毛头,却让我来消灾。

    “不会,你这般时候,正是长个,不消多久,你便又能长出一头的个子来。”我小心翼翼的安抚他。

    “哼,你也是嫌我小,嫌我矮,嫌我没有功法。”

    这孩子怎么说呕气便呕气。

    还说自己矮,像他这般大的孩子不是都比他矮个头,还嫌自己矮,是想逆天长?

    他一走,木青自是跟在他身后。

    望着一个个不理我,前去的背影,我心中感慨,怎么都成我的不是了,都是些孩子,不与他们计较。

    一抬眼,她们都不见了踪影,眼前的千山暮雪,让我无名气从心来,都怪郁,要不是他,我能出山受着罪。

    有时心里气的,恨不得与他永不相见,可偏偏心底还是放不下他,自小一处长大,总归与他是有感情在的。他已应该知我性子,所以才每每挑衅我的脾性。

    可我也知,他只是闹闹,不会真正磨灭自己,所以对他不曾放弃。

    这几日~他总是在我们周围徘徊,不曾言语,也不曾现身相见,他已知我瞧见他了,可每当我眼神对上他,他又怒气冲冲的消失不见,阿华在身旁,我也难得起身追他,他面上不悦,躲着不见,身旁又没有那女子的踪影,我只当他是事情没处理好,便陪着阿华等着阿商,多多给他些时日。

    直至今晨,他悄然带着阿华出门,我寻的着急,寻到他俩便对他厉声言语了几句,他顿时黑脸,一掌推向阿华。

    要不是我及时接住,阿华便会摔倒在地,我着急的模样更是让他气恼不已,怒气道:“为了一个外人,你对我厉声戾气,哼,看来我要回去吸了他们的魂魄,好好顺顺身子。”说完还甩袖便走了。

    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是不是我给他好脸色瞧,便给他长脸了。我就是说了他几句,还不曾动手。

第22章:迷失

    第22章:迷失

    再者我又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丢面子,我只是对着阿华一个小孩子说了他几句,那阿华能懂什么,他便这般气恼不已,还威胁我。

    我可是怕威胁的人?

    定是三百年的时日太长,让他忘了痛。

    所以便有了这举步进山之事,他不来找我,我便寻他去,速速解决此事,不与他再三纠缠。

    也不知他为何喜欢这终年积雪的地方,难得有些树,每日也是银装素裹,皑皑茫茫。

    先前我当是这冬日积的雪,哪成想松雪下边却是厚厚的结冰,这得多火多热的身子,才能耐得住常住。

    我记得小时候他与我说过,他最恨冷冻天日,最不喜欢纯洁的白雪。

    真是长大了性子都变了。

    细听除了脚踩雪滋滋声,还有些许打斗声。

    是不是他们遇到了危险?

    我性子一急,便捻了个字决,跟了上去。

    这雪樱虽然与阿华不对,此刻却也如木青一般,把阿华护在身后。

    可她忘了,自己也没多少功法。

    我挥手,那些个小鬼便化作黑烟消失了。

    见我现身,阿华倒是消了气,急急扑进我怀里:“漂亮姐姐!”

    雪樱与木青也向我靠拢。

    “这是怎么了?”指了指打的如胶似蜜粘着的易风与郁,我开口问道。

    这两人周围气场强大,难怪她们离得这般远。

    我随他们,也往后退了退。

    “那个什么鱼,说话气着易风了,所以就打起来了?”雪樱不以为然的说道。

    听她语气,甚是好笑,什么鱼,看来她对那俩人都不关心。

    只是什么话,让易风气成这般,眉眼横肃,面露杀气。

    反观郁,嘴角上扬,眼角蔑视,一脸桀骜,怎不让人生气。

    “漂亮姐姐,你不劝劝吗?”

    阿华许是觉得我与他俩的关系,怎么都会劝上一番,哪知我淡然杵在边上,一言不发。

    我摇头,怎么劝,我不知事由,冒然出口怕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自然如她们一般在旁侧观着,不会让他们真的死拼。

    可总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才受伤没好吧,又想出手。

    刚才还不见她身影,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来的,身体站的直朗,除了脸色白些,瞧不出有何毛病。

    可一出手,还是看出她伤还未好,她倒是护主得很,主子还未发话,她倒先想着给他解难,手中运气,便想给易风使阴招。

    我自是不能如她愿,拂手化开,她便恼怒的摸出腰间两把短剑,飞扑易风短处,我拂开阿华,向易风飞去,想替他挡开。

    哪知她根本不是想对易风出手,她自始至终,想杀的都是我。幸得我反应迅速,手挽花回掌便把她拍落在地,她一口鲜血爬吐雪上,瞬间映红了白雪。

    她这身子没好透,此下,怕是还得养些时日。

    我一时落地没站稳,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

    如此大阵仗,身后的俩人便已停下了僵持,易风急急跑来稳住我。

    郁与我们错身而过,那一步一慢,重重踩在我心上,对上我眼神也意味不明。

    他这般气我,无非是我伤了他心爱的姑娘,我以为他会去扶起那位姑娘,或者一气之下对我大大出手再大骂我一顿。

    哪知他远我几步,瞧也不瞧那女子一眼,背对她,面对我,笔直站着,双手握拳,嘴角一瘪,眼里含笑,可怎么看都是满满轻蔑,语气也带着轻轻飘飘:“怎么?食言了?你到底还是帮了他!

    你总说我们一块长大,于你都一样,你不会偏袒谁的,这话可还记得?”

    记得当初他问过我,若如易风与他相斗,我会帮谁?我也记得当初回他,谁都不帮!直至今日我也不曾食言。

    再者我这算帮吗?我这是自救吧,想来我与那女子背着他,在他们的位置看来,确实是我急心帮了易风。

    可我总不能说,是那女子想杀我,我才出手伤她。

    他听了会不会觉得我在诋毁那女子。

    算了,没必要与他说明。

    终究是我伤了她。

    “为何不言语?”我不说话,他倒是越气恼,说话语气也加重了些!

    那女子在他身后奄奄一息,他不管,却跑来与我争吵。

    怎么看那女子都不像他心爱之人。

    是他心狠,还是那些长老在骗我?

    “你要我说什么?我说没有,你可信!”

    “只要你说,我便信!”

    “那你还问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之间的争斗,我都不会相帮偏袒,我记得,也不会食言。”

    我说了这话,他才收了让人讨厌的表情,而身边扶着我手臂的易风,却放开了手,我没有回头,不知他是何脸色。

    只知先前以为我帮了他,他面上才柔和些。

    他们为何相斗,我不想知道,但我也不会相帮哪一方,也顾及不全所有人。

    “我今日,不是来与你叙旧,我只问你,那些凡人,你到底放与不放?”

    “为何要放?”

    他这话问的稀罕,让我心生一记冷笑。

    “那你为何抓他们,难道你真如长老们所说,吸人精魂,修行邪术。”

    “如此荒诞之言是谁所说,万长川?还是青树,或说是他!”他手指着我身侧的易风,愠怒道。

    我面不表色,他反问道:“怎么,你信了他们之言?”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不再去雨落仙山修行,为何离开囚魔山自立?”我就是不信,才屡屡放过他。

    因为我清楚,那种不被人相信的感觉。

    “问这些,还不是因为你信了他们,罢了,就当是,你又如何?”

    怎么叫就当是,我又如何?他这无所谓的话语,让我很是气恼。

    “小语,何必与他多废话。”

    是,是我话太多了,有时候优柔寡断的让人讨厌。

    是不是我对他们都太宽容,太好说话,所以他们才觉得我脾性好,每每的肆无忌惮的戏耍我?

    想及此,心中气焰暴涨,肃杀之气萦绕周身,眼神肃严,抬手幻化出剑。

    他愣住了!

    不管以往与他多少次交手,我都不曾这般生气,也不曾这般气势汹涌。

    见我要出手,易风后退把阿华他们护着,那倒地的女子却迅速爬起,向我杀来。

    刚才还危在旦夕,此刻却如生龙活虎,为了郁这小子,她倒是不要命了。

    前几次,心中有所顾及,让着她,真当我无能了。

    瞬息,郁便被我擒在手中,放在他脖子上的剑,让那女子生生停下了身子。

    “放人!”不想再多废话,也不想费心费力去寻他把人关在何处。

    郁反应过来,对着那女子,厉声道:“刀离,不许放!”

    原来她唤刀离,这名字倒是很衬她。

    我把剑挨他颈处一分,瞬间那血便流了出来,郁回首,不可思议的瞧我,我心一颤,手又向外移开一分。

    那女子眼里满是慌张,着急说道:“我放,我放!”

    “我说了,不许放,她不会把我怎样!”郁严声命令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再一次废了你功法?”我踮起脚附在他耳边说道,话不清脆,但那唤刀离的姑娘应是听得到的。

    “如此,你还不如杀了我!”

    “诺,你听到了,你是想让他废去功法,还是让我直接了断了他?”

    那姑娘办事就是利索,话不再多言语,从身上摸出一小巧东西,握在她手中,瞧不清是何模样。

    郁见刀离不听他话,便在我手中挣扎,也不怕我会真的伤了他,我拗不过他,对他施了定身术,让他动弹不得。

    如此,刀离才拿起那精致的小东西,朝天一放,飘雪的天空便出现蓝色花火,夹着白色雪花,很是好看。

    “我已放人,你放了他!”

    “你说放便放了?我可没见着!”

    真当我好糊弄,雕虫小技,还瞒不过我,谁知她是真放了,还是缓兵之计。

    “你,那你想怎样?”她有些不耐烦道。

    “当然是让我见上一番,瞧瞧他们是否安好!”

    “我已经命人把他们送回了村。”

    她慌忙解释,我却不再言语。

    她望郁,可他此刻只能砸吧砸吧眼珠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依你。”说着她又用那小东西朝天一放,这次,是黄色的花火。

    这魔族办事也算快,须臾,便有两个小前来,其中一小手里拿着一个紫色小布袋,背躬屈身递给刀离。

    刀离解开布袋口子,那些人便全都显了出来,瞬间,一大块空地全站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担惊害怕,畏畏缩缩的挤在一块。

    但庆幸,他们没有任何闪失。

    我示意易风安护好那些凡人,免得待会有人出尔反尔,伤及无辜。

    此刻郁的眼眸比这冰雪还冷,眼睛直直盯着刀离。

    “人都在这儿了,你快放了主子!”

    主子?怎么便甘心认郁做了主子,很是不解?

    “这次,放了,我便不再追究,下次,若如他们不见了,那便是你们所为,届时定不轻饶。”

    我放开郁,向那女子的方向推了他一把,他便向前倾去,努力才稳住身形。

第23章:威胁

    第23章:威胁

    他站直身,衣袂飘然,从身后瞧他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手指间沾满血迹,刀离上前关心他,却被他甩开,转身望着我大笑。

    他这颠魔的姿态,吓坏了众人,阿华挣开易风,上前紧抱住我的手臂,把头埋在我腰间:“漂亮姐姐,他这是怎么了?”

    雪樱抱头躲声,可还是面露难色,我只好把她也护着。

    那些凡人更是惧怕的尖叫乱窜,易风只好把他们都收在衣袖里,为他们遮挡些风雪与魔音。

    木青直直站在我身后,倒是没多大反应。

    这点法术,只要是有些修行功底的都能抵御,奈何阿华与雪樱都不曾有。

    笑完,他掏出手巾,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低眉说道。“你倒是不客气,把这一群凡人的安危皆系我身,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会依了你?他们的安危,你认为与你有关,可我认为与我并无半点干系。”

    “那你要如何?”我一字一句加重语气。

    “哼!如何?”他瞅我半晌,眼里似有话说,却没有开口。

    丢下手巾,转身而去,嘴里无奈道:“我又能奈你如何?”

    没想到此事便如此了了做算。

    我心想着他会和我死拼一番,再败我手下,或者像以往那般使诡计让我吃些苦头,总之不会让我轻易救走那些凡人。

    如今这般好说话,也是意想不到。

    安抚好村民,我们便离开了白龙镇。

    逗留几日,也没见阿商的踪影,想来是事务缠身,实在走不开来。

    阿华跟在我身侧,倒也无妨,只是苦了木青,在我们一行人面前,不苟言笑,不言一语,时刻还想着挺身保护阿华。

    她也只是个孩子,正直童心年纪,怎会学的这般老成,也不知木家长辈给她多大压力。

    阿华总是喜欢牵着我的手,他那小手冰凉凉的,定是想在我处取取暖,对于雪樱见怪不怪甩给他的白眼,他也是不予理睬。

    “木青?”我瞧她低眉若有所思,便唤了一下她,她猛地抬头,茫然看我,也不回话,等我开口说。

    “前面便到雨落仙山脚下,你和阿华一起回去,可以吗?”我柔声问道。

    她眨眨眼睛,点点头!

    “漂亮姐姐,我们为什么不一起?”阿华眨巴两只漂亮的眼睛懵然问道。

    “你独自出来,你阿娘便担心不已,你且先回去,其他往后再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能去你那儿,为什么你不能送我回家?”

    这话问得我一愣,为什么,其中原委又怎么能道的清楚,我怕这辈子,都应该不会踏足紫枫山。

    “有木青陪着你,我定是放心的,况且这儿到你紫枫山的路,不是很远。”

    “我想要你送我回家。”阿华挽着我的手臂,撒娇道。

    “我送你吧,我正好有些事想去问问雅君,听闻这几日,他刚好在紫枫山。”易风替我解围道。

    “不要你,木青,我们走。”

    我不说话,他又气汹汹走了,这孩子总是这般爱生气,这得多伤身。

    “秋语,你真不担心吗?他两个小孩子,会不会被别人拐跑了。”雪樱走在我身侧,歪斜着脑袋瞧我。

    “不会!”虽嘴上这般说着,可心里却翻江倒海,雪樱不说,我倒是没这么大反应,可经她一说,心里总爱乱想,自己吓自己,渐渐的慢下了脚步。

    见我心神不宁,易风便说道:“还是跟上去瞧瞧吧,你不进山,看着他入山门已好的!”

    “好吧!”

    如此,又倒回,向阿华他俩经过的路寻去。

    走到刚与阿华们分开的地方,便碰到风尘仆仆归来的阿商与阿夏。

    “咦,阿语姐,易风你们怎还在这儿?”阿夏欢快的语气,让人心情也跟着轻快了些,瞧她眉开眼笑,定是有什么好事。

    我反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儿,不是说还得几日?”

    “我与阿商接到你的口信,急匆匆处理完事务便往山赶了。”

    “阿语,怎么不见阿华?”阿商气吁不稳,神色疲倦却不忘阿华。

    “刚刚她和那小女孩回什么紫枫山去了!”雪樱先我一步回道。

    “阿语姐,这位是?”

    如此免不了与她们介绍一番。

    阿夏拉着雪樱打量,说没见过这么白的女子,皮肤嫩白便算了,头发也是雪白雪白的,直夸她好看,雪樱倒是不客气,都欣然接受,再回夸阿夏一般。

    阿商着急,短短打了个招呼,便顺着回山的路飞身寻去。

    “阿语姐,我晚一些回来。”阿夏见此,给我交待两句也跟了上去。

    如此,又剩下我们三人在路中间杵着。

    “秋语,我们还用去吗?”

    “不用了!”

    如此我们也飞身回了雨落仙山。

    可回山后,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雪樱见我无趣,自己随着易风去观赏雨落仙山,唯美的风景。

    他们刚出门不久,阿夏又传来口信,说阿华与木青是否到了雨落仙山?

    这人在山下便看着他走向回家的路。这阿华不会如此任性又跟来了?

    我不放心,起身到山口周边寻了寻。

    没有他俩的踪影。

    我心咯噔一下,沉到底,这孩子不会被我弄丢了?

    要是真如此,我怎面对阿商。

    想到那曾经的梦,再思及此,心神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心里祈祷着阿华与木青没事,或许他们只是贪玩,到别处去了。

    可阿商的下一句口信,让我心瞬间跌入冰底。

    她说瞧见了阿华随身的那个香囊,他平时睡觉都舍不得解开的,怎会丢在了回山的路途中?

    阿商着急带哭腔的声音,如有鹰爪一般,一下一下挠在我心上。

    我当时怎会顾忌那些死道理,如若阿华没事便好,有事我便难辞其咎。

    只是阿华也不曾出山,谁会与他有仇,倘若与长一辈的仇,那谁又知晓他?

    想想除了这次出山,随我一起。思及此,我却想到了郁,可下一瞬便自己否定了想法。

    郁虽玩世不恭,羁傲不逊,处事总是随着性子,可他不是这般掳掠孩子之人。

    可他的口信却在下一秒传到我手上。

    “那颜家小子在我这儿!”

    先前我还疑惑,他怎么会轻易让我救走那些村民,原来在此给我埋了坑,等着我跳。

    我心中自嘲,这便是我自以为了解的人,我想,我有些猜不透他了。

    我一人前去,只与阿商传去口信:“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去寻他。”

    此后她回我口信问询,我都不曾理睬,当下,只有尽快把阿华带回,才能免她忧怀。

    也许失望让我冲昏了脑子,我寻到郁的山门下,便大声唤着他名,惹得他那一帮众的手下,大声呵斥、凶神恶煞,瞧我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他们又畏缩着往后退。

    “漂亮姐姐!”阿华特有的好听声音传来,让我危悬的心顿时安稳了许多。

    我朝他望去,还如分开时的模样,不慌不乱,样貌安好,没有受半分委屈。

    打量完阿华我才直视郁,我眼中的愠怒让他微弯的眼角慢慢落下。

    阿华放开他手向我跑来的身子,瞬间被他施法抓了回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失望?不满?还是不屑?”郁掐着阿华细嫩的脖颈,愤然道。

    “漂亮......姐姐,救......我。”阿华在他手中挣扎,声音断断续续,让我心也跟着揪起来。

    “你放开他,与他没有关系。”

    “怎会没有关系,你一次两次,因为他而迁怒与我,这般疼惜爱护,若不是知晓他是谁,我真当他是你的孩子。”

    “你休要胡言。”郁越说越离谱,瞧着阿华越来越白的脸色,我急切道:“你放开他,有什么气你冲我来。”

    “你还知道我有气,我不放,你要如何?”

    每每都问我要如何,我怎知该如何。此刻瞧他眉眼都是戾气,我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只有拔剑,尚且能让他理智些。

    “我知你法术厉害,一抬一放、一弹一拈转瞬间,可你不敢与我堵,我死前带上他,机会微小但还是有可能,所以我劝你放下手中剑,那样我便不会害怕,不小心伤着他。”见我上前,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阿华此刻呼吸已是困难。

    他面上虽邪魅带笑,可我知道,他不是在与我开玩笑。

    此生最恨人威胁,可此刻我却不得不受制于他人威胁。何况眼前之人,我现已猜不透他想法。

    我收回剑,后退,他便放松手,让阿华回魂缓口气,周边的小魔也被他喝令退下。

    “郁,既然他是谁,你知道,你更应该知道,你没有必要与紫枫山树敌,放开他。”武的不行,我便好生劝说,希望他能听得进。

    “紫枫山?如你看来,我可是怕了紫枫山?”

    “那你这是为何?”

    “不为何,性子高兴。”

    他这话说的很是欠打。

    “郁,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你何时变得这般蛮横无理,刁钻跋扈,那些生命,那些事对你来说,是什么?”

第24章:醒来

    第24章:醒来

    他不以为然,嗤笑道:“不用如此说教来激我,你打伤我的人,现在床~上一躺不起,你毁我修行时,这些,你怎不说生命,怎么不在意,因为与你无关,你只在意的是与你有关之人,譬如这个!”他憋了一眼手中之人。

    原来,他一直是这般想我的,可我明明只是想他好,不想他最后穷途末路。

    山里的长老们提及他,都是愤愤然,都道他如何如何猖狂,如何如何万恶,怎么怎么都是不对的话语。

    这些人对他的评判言语,在他还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时,便也这般难听,如若随他性子,不加以提醒,对他漠不关心,那以后他违背良~知,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这世间凌驾于道德之上的人,还不得怎般排挤他,诽议他,凌-辱他。

    我于心不忍,更不想看到他末路。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予他手下留情,好言相劝。

    可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对他的欺辱与打击。

    那我们还有何说,一切皆回不到过去了。

    我瞧他慢慢松了警惕,一个闪身,便把阿华救了下来,紧抱在怀里。

    “漂亮姐姐!”他气语微虚,有些不稳。

    郁反应过来,便出手来躲,几招下来他都败在我手,便渐渐生了戾气,出手越渐狠厉。

    我手中抱着阿华,我怕伤着他,也怕真的伤着郁。

    几百招下来,他虽周身都挂了彩,可总归是小伤。

    而我却渐渐体力不支,有些虚弱。

    瞧我面上密沁的汗水,

    郁更是放出狠话:“秋语,你再高法术修行,可体力终归不如我,想与我死熬,休想。”

    我体力不支,还不是因为我抱着个人。如若放下,我哪有这般双重顾虑。

    可在他的地面上,我怎敢轻易放下。

    “郁,我再不济,你也伤不到我分毫,如此坚持,有何……好处?”

    我说话也是气吁不稳,大口喘着气。

    “好处?看着你受难,我便心情愉悦,算不算好处?”

    真是手上不停,嘴上也不饶我,真不知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那还真是抱歉了,不能如你所愿。”

    可怎样我都不敢在逗留下去,阿华伤了灵气,此刻在我怀中昏沉,我就低眼瞧阿华的一瞬间,他剑便要至我左胸口处,下一瞬我想起阿华在我胸口处,便极速侧身,让他剑刺入了右胸口处。

    他一惊,忘了收回手,直瞪着我。

    看来他说的都是假的,他不想伤我的,我面露微笑,安慰他没事,他却突然狠厉的拔~出剑,周身怒气暴涨,疾声厉气对我大吼一通:“他有什么好,你为了他命都不要了?”

    “小尊主!”

    他话音刚落,声后便传来稚~嫩的女声。

    我们回首望去,原来是木青,本就侧身对着,她一眼便瞧见我怀里的人,我不解她眼睛瞪大,面露伤情是为何?

    随她眼光望向怀中,我也被吓了一跳。

    我胸口处的血流喷溅了阿华一身,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染上片片红花,小~脸被血覆盖,瞧不出本来如玉的颜色。

    我晃神之间,木青已施展功法,表情悲愤,那架势,誓要为阿华报仇。

    漫天大雪急簌簌落下,大~片大~片,犹如白色的枫叶,渐渐却变成血红色,如雨般飘落。

    那如枫叶般大的白雪,飘近看,薄如蝉翼,锋利无比。

    这便是落英枫雨,木家让人闻之胆怯的功法。

    这功法厉害之处,便是它可以世间万物化为冰枫,千万冰枫如箭如刀,无孔不入,要不是修行顶好之人,真难抵挡。

    了解它的人都知道,最厉害的是施法者将千万冰枫汇成一箭,虽是一箭,却如千万下连续穿刺一个地方,犹如滴水穿石,让人难以持久抵挡败在其下,

    或苟延残喘,或断命当下。

    我活这般久,只听过,没见过,今日怕是荣幸,要见上一见。

    木青的剑挽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似柔弱的招式,实则狠厉霸道。

    她汇成一箭飞刺而来的冰枫直朝着郁的方向,坚定不移。

    此刻我俩也是消耗完力气,我都没有把握能接住木青这一击,郁才凝固的这点修行,怎么抵得住她这老道的功法。

    千钧一发间,我推开了郁,把阿华拉开些与我的距离,单手施展全力抵挡住。

    “小语!”郁跌坐地上来不及起身,那慌张的神色,让我又信了他。

    “仙子!”木青惊讶,慌张想收手,可此刻哪还来的及,只能让那冰枫一下下刺穿我用微弱的灵气撑起的护盾。

    “谁让你自作聪明,为我挡难,一个小姑娘,她那点修行,怎能伤得了我,愚蠢。”他着急便会乱说话,口不择言,可我此刻哪有精力再回他。

    渐渐的,我手脚软弱,使不上了,那冰枫一下子刺穿护盾,穿我右胸膛而过,那地方,与郁所刺的位置,一分不偏。

    “小语!”

    “仙子!”木青话语中已带哭腔,眼泪如线般掉落,望着我,不敢前进。

    我知晓她不是要伤我,可我连想安慰她都扯不起嘴角来。

    喉咙一股热流,腥味太重,我难以咽下,一张口便不自主的喷洒出来。

    我努力稳住剑才勉强站住身子,郁扶住我身,想把阿华接过去,可我不许。

    “我不会伤他!”

    我摇头。

    “我为你疗伤。”他愠怒道。

    我摇头,不让。

    这伤,用尽他全部修为,也未必能好。

    他拗不过我,更气。

    我伸手抬袖,轻拭阿华脸庞,慢慢的他如玉脸庞显露出来,我对着木青柔声道:“你看,他没事!”

    见我如此,郁更是生气,提剑便想向木青杀去。

    “住手!”我急急开口,胸口,嘴里鲜血直流,怎么也止不住。

    “不要说话,我不杀,我谁也不杀。”他说话很重,震的我越渐昏沉的脑袋嗡嗡嗡作响,一下接一下。

    “小语,我要怎样帮你。”是不是我眼神也迷糊了,我见他眼眶通红,似有泪滑落。

    “你……放我们走!”那雪落在身上,很冷,很刺骨。

    “好好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能……咳咳。”此般状态下,他随我回山,岂不是有去无回?

    且不说现雨落仙山容不得他,看我这般狼狈样,那些人还不拔了他的皮。

    我此番模样,也护不了他。

    “为何?”

    我眼神无聚,抬眼无力望他不语,世间所有此刻在我眼里,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带上阿华与木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瞬间回到了家里。

    脚刚着地,她俩便被我摔在了地上,我伏趴在地,又一次鲜血涌流。

    此刻意识在点点流失。

    “仙子!”木青这次没有先去看阿华,而是关心的扶我起来,躺去床~上。

    她哭的一塌糊涂,我于心不忍,伸手巍巍颤颤给她擦着眼泪:“木青,你……莫慌,你先给……阿商传……口信,说阿华……在此,不管谁问,……你都不许……说,只管……摇头……便是。”

    说完,我便没有意识。

    不知昏沉了多久,我头疼得厉害,便想起身,可动动,全身却如散了架子,松松垮垮,使不上劲。

    迷糊中听有人惊喜道:“醒了醒了,秋语醒了,我瞧见她手指动了。”

    她一说,刚还安静的地方一下子嘈杂起来,人很多,七嘴八舌,吵吵闹闹,吵得我心神不宁,我便想睁开眼瞧瞧都是些谁,可眼睛犹如糊上了,怎么也睁不开,我想开口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

    如此,只能猛力动动手指。

    这才发现手指麻木,也动不了了。

    这副老骨头,怎会这般朽木,越来越不中用了。

    恼着恼着,又昏沉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是何时,只闻窗外飘来了淡淡的花香,淡淡的桃花香夹着杏花香。

    寝房虽静,但外院却传来一些声音,难道是雪樱,可听声音不像。

    我慢慢起身,动动有些发麻的身子,身着单衣,有些冷,我便在柜子里寻了件衣裳披着,踏出门,想去瞧瞧。

    突来的刺眼日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想着这冬日总算出了暖阳,收了雪。

    只是这院里的几株茂盛树枝,让我晃神,这到底是何季节了?

    刚至门边,便听那几个长老在讨论,什么颜家那小子,前一个月便醒了,这尊主怎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如若我脑子没伤着的话,他们说的应该是我,一个月前?那我昏睡了一月之久?

    站着有些累,我便不在躲着听,倚着门走了进去。

    今日倒是稀罕,七大长老都来了,不仅几个长老在,易风也在,维独不见雪樱,我这院子,何时这般热闹过。

    我突然而至,倒把他们吓一跳,也都是些稳重之人,惊讶很快被压下,易风疾风过来,搀扶着我走过去,本不想依赖他,奈何我此刻没了独立的本事,只能由他作依,我只好道了声谢谢。

    见此都急急予我作福,扶我坐下。

第25章:隐瞒

    第25章:隐瞒

    “大家都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谢尊主!”

    “我昏睡一月多时日,辛苦你们了!”

    我这话说完,那些个长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有话说。

    倒是万长川长老解了我疑惑:“尊主,这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尊主沉睡半年之久,怎会只有一月之说?”

    半年?怎会如此之久,当初伤势严重到如此,看来木青这小丫头,很有天赋呀。

    “那你们刚说一月,是何意思?”

    “什么一个月?哦!你说颜家那小子?”

    我点头。他又道:“那日~你救他回来,仔细瞧他也没什么大碍,可奈何,前月才醒,秋夏都没瞧出是何端倪,大家都猜是魂游仙外了。”

    还有如此之事:“那他醒来可有何不妥?”

    “这个……!”万长川长老支支吾吾,几个长老又互相观望,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阿华伤了神识或是本元,让他们不知如何回答。

    见我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都抬眼望向易风,易风倒是不负他们所望,所以说易风才如此深得他们的心呀。

    “小语,长老们也是听说,没曾亲眼瞧见,所以,之后如何,大家都不曾得知。”

    那便好,只要不是坏事,那便好!

    “你们今日都聚于此,是有何相商?”一股风袭来,我紧了紧外衫。

    “小语,你身子刚好些,便不要操心,回屋休息,等身子好了,再说这些!”

    易风开口,那些长老自当点头,连连赞同。

    对这情况我也是见怪不怪。

    也罢,我这身子,现阶段也是有心无力,那些长老个个都比我有见识,有计谋,再不济还有易风与他们出主意,我倒是帮不上忙了。

    “也好,如若需要我的,尽说,无妨!”

    “尊主客气!”他们弯腰低头,送我离开。

    走两步我又想起一事,转身,他们又低下头,瞧他们那样,有些好笑,他们难道还惧怕我了不成?

    “对了,我怎么没有瞧见雪樱?”

    瞧他们茫然状态,我便知雪樱没有好好与他们打过招呼。

    易风知我说谁,回道:“她随秋夏去看望阿华了,本来她还不乐意去的,偏要守着你,最后又不知为何,还是随秋夏去了。”

    我笑笑:“原来如此,她就是这性子,嘴严心软。”

    瞧他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便知他们有事瞒我,我也不拆穿:“好了,你们有事便相商,我这就回房去。”

    “我送你!”

    “不用,你随他们一起吧。”易风着急的模样,如此处有什么对我不利,更是加深了我的想法,他们有事瞒我。

    “他们没有何事可商。”

    见他坚持,我也无所谓:“随你!”

    我走出门不远,又听他与那些长老道:“你们先回去吧,小语不喜欢太闹。”

    满院梅花孤枝,就零零散散的桃杏树开得正灿烂。

    微风拂过,花香迷人,让人心情舒畅。

    那池塘里的荷叶也渐渐冒出头来。

    院里唯一的一株梨树也开出了花朵,那是秋夏在她师傅古梨上神的梨玄山移来的,每人院里一株,她说过这树结的果很甜,很脆,很可口,别人都是求不来的。

    要不是我们与她有这关系,都没有福分,如今我还记得那时她讪皮讪脸的模样。

    可我这树只开花,从未结过果。

    倒是尝过她们院里的,是确如阿夏所言。

    阿夏还拿这事说过我,说我院子不盛缘,人在此,只开花不结果就算了,连树来了也只开花不结果。

    这般道理我很无奈,也无力反击。

    想想我昏睡这些时日,多多少少定是发生了些事情的。

    “小语,不回屋?”易风跟来,瞧我在外院里亭上坐着,开口道。

    “不了,躺着难受,我就在院里坐坐便好,吹吹风,精神精神。”

    如此,他便进屋为我取了件羽衣披上。

    “你们着单衣,我却裹着一件又一件。”我自嘲。

    “你刚醒来,身子未好,还不适应这天日。”易风宽慰我。

    他随我坐下,一双眼睛如水盯着我,不知是在欣慰我没事,还是在打量我真的没事了。

    “易风,她们可知晓。”我躲开他眼神,问得小心翼翼。在心里是希望她们不知晓。

    易风知我说谁,叹气道:“怎会不知,听秋夏说后,她们都急急赶了回来,每日每宿都守在你榻前,为你担心,你阿娘更是为你哭红了眼。

    只是前几日,听有人说东海有修补灵气的珊瑚珠,你阿娘与阿爹便寻去了。

    你阿姐听说白禹师傅仙山上有万年灵芝,那灵芝对你有好处,便也随他寻取去了。

    昨日才刚启程,只留下秋夏照顾你。”说着这些,易风也许自己都没有觉察,他话带着羡慕。

    我本意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的,没有想过让她们知道,可那日阿夏与阿商在一处,木青与他们传信,阿夏必定会知道的,她一知道,怎能不告诉家里人。

    只是让他们为我担心,我于心不忍,良心不安:“你帮我告诉她们,都不用寻去了,回来吧,我都好了。”

    东海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人家怎肯轻易让他们寻得,白禹师傅自己养了万年的仙芝,给谁他不得心疼,我怎能夺人所爱。

    “好!”

    “易风,谢谢你,你不说,我也知这些时日,我的事总少不了劳烦你,让你操劳,辛苦了。”

    “你我何时需要这些虚礼,一切皆我自愿。”

    “话虽如此,可我也是真心道谢,不是在意虚礼。”说完,我俩相视而笑。

    他突然淡淡道了句:“真好!”迎着徐风,一脸惬意。

    “嗯?”我有些茫然。

    “你能醒来,真好!”见我晃神,他又说了一遍。

    “我伤的很重吗?可我见你们还在说我为何还不醒。”听他们话的意思,我是醒得来的,怎么听他语气,我好像会死一般。

    “你不知你那时,是何模样,满身鲜血,胸口那大窟窿鲜血直流,身后的被褥都被湿透了,你满脸也是血迹,洗净,脸色却惨白得可怕,雪樱见着,顿时吓得哭出声来。”

    听他细说起,我才觉后怕,那时没想太多,只是想着尽力了,一切无憾无悔,可此刻想来,为何当时会义无反顾,没有想过自身安危。

    说到底,也是太过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木青的能力修为。

    “听你这样子说,好像是狼狈了些。”我嬉笑一番:“你来时,可有其他人?”

    “你呀你,可是又在想什么。”易风不知是怕震坏我刚有好转的身子,还是嗓子有些不舒服,说话轻声温柔,蛊魅人心。

    要不是我对他早已有了免疫,那还不得如雨落仙山的其他姑娘们,只听他声音便迷上了他。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嗯,好奇!”

    “我与雪樱游完便带她回去,到你院门处便见阿华他阿娘与秋夏神色慌张的跑来,我们便一同进了院。”

    易风见我听得仔细,故意停声,我便追问道:“然后呢?”

    他这才接着说道:“还未曾进屋,便听那木青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那商华顿时便没了魂,慌忙的跑进屋去,我们几个紧跟在她身后。”

    我不言,盯着他,他知我意,抿嘴扬眉,继续道:“进屋后商华便与秋夏察看门边的阿华,秋夏只说他是昏厥了,无大碍,着急忙慌便去瞧床~上的你。

    木青跪在你床边哭,捂住你伤口的双手也被你的血打湿,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雪樱进门瞧见你那模样,也是顿时跑到你跟前恸哭起来。”

    “阿商,有没有埋怨我?”

    “她倒未说话,把阿华放在一侧榻上,也上前助我们为你输了些灵力仙气,只是阿华脖颈处的红印,还是让她心疼不已。”

    “那是自然!”

    “小语,其实他什么都不是,那日之事也不能怪你,你没有必要为了他,丢了性命,你也有家人,也有关心你的人。”

    他也许什么都不是,但他是一条生命,一个正值成长,还没有见过这繁花似锦的世间,没有体全酸甜苦辣人生的生命,怎般,我都不愿不闻不管不在意。

    “谁告诉你我是救他才伤着的?”

    “你不要当谁都如你一般,不机灵。”

    “在你眼里我是有多笨!”

    “不是笨,是你太过善良,太过包容,没有害人之心。”

    我怎会没有害人之心,那些伤害我的,杀害他的,通通我都恨不得杀掉,只是都被我克制了而已。我不愿多想,不愿去做,不仅因我懒,也是因为不想泯灭了自己的良~知,成为那些我所厌恨的人。

    “可是木青说了什么?”这小孩会不会抵不过大人的压力,把一切都说了?

    “那情形,她哪还会说其他,在你床榻前呆坐几日没回家,说话断断续续也是让人听不明白。

    之后几日~你渡过危险期,秋夏说你没事了,她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大家便问她话,她也不言,直摇头。

    那时阿华也不知为何,未醒,你也重伤在床,便没有人知晓你们的事。后边阿商来劝她,她才回了紫枫山。”

第26章:谈心

    第26章:谈心

    如此甚好!

    “阿夏不是去过紫枫山,她没有说过阿华怎么样了?”

    “是我没问过。”

    原来如此。

    “小语,你们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木青那孩子以前可不与你亲近的,可你受伤了,她却经常跑来瞧你,莫不是与她有关?”

    “她那小孩子,怎会伤到我,莫不是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不济?”说起这话,我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能洞穿的眼眸,说完我才发现我这些话有多掩耳盗铃。

    “你那伤口很是奇特,说是剑伤,却又不似,都没有瞧出你被什么所伤。”

    我有些不解:“秋夏都没瞧出是何所伤?”

    “我瞧她是瞧出来了,那几日对木青都不曾有好脸色。”

    “那她告诉阿爹阿娘了吗?”

    “没有,她说等你自已醒了,让他们问你!”

    “这阿夏,怎不随意编个伤由骗骗他们,现在弄得我惶恐不安。”

    “你阿爹阿娘回来问你,你便是想这般搪塞他们?”

    “不是搪塞,只是有些事,我不想再提。”过去便是过去了,不想再多些牵扯。

    “那你……”

    易风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雪樱惊讶的声音:“秋语!”

    “阿语姐?”阿夏的惊喜的声音也紧随后而来。

    下一瞬,她俩便奔跑过来,抱着我,眼泪如雨般落下,都湿透了我肩上衣襟。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我医术没有退步嘛!”秋夏抹掉喜极而泣的眼泪,顺带夸了夸自己的医术。

    “嗯!”雪樱哽咽附和道。

    “原来你不是因为我醒来开兴,而是因为自己的医术没有退步而开兴。”

    “怎样?不可?”她胡乱抹了抹脸庞,一如以往俏皮模样。

    我打趣道:“我怎敢!”

    “阿语姐,你以后可不敢这样吓唬我了,你要考我医术,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般,吓人。”

    秋夏坐下,抬手为我诊治:“嗯,好多了,在修养些时间,必能好全了。”

    “嗯,秋语,你也不能再吓唬我了。”雪樱,说着说着刚收好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说哭便哭了。

    “不哭,不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不再吓唬你了,好不好。”

    “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嗯!”说到底,雪樱也只是个刚通人情的小姑娘,我这次,定是吓惨了她。

    “我这都快痊愈了,为何阿娘他们去寻药?”

    “哎,他们还不是不信耐我的医术,见你多久不醒,稳不住了呗,我都和他们说了,就是这几日。”秋夏连说连摇头。

    “阿语姐,你进屋去,不可多吹这凉风,怕伤势复返了,我去给你把药弄好。”

    “好好好,你说怎般就怎般!”我起身,拢拢衣衫,看了眼易风道:“我便先进屋,你......随意。”

    “好!”

    我进屋,雪樱也寸步不离,我躺床~上,她却搬来凳子紧挨我床边坐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盯着我,看的我倒有些难为情。

    “要不你也去休息休息,这些时日,你怕也没有好好睡过,可不要累坏了身子。”瞧她满脸疲惫,眼眶有些红肿,我便好生劝说她。

    “不要,我不累,见着你,我开心。”

    “那好吧,我也睡不着,要不你与我说说这些时日,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他们都对我很好,只是都不让我碰你,我无事,便每日在这院子里游玩,这些时日,雨落仙山的神仙一个接一个的来探望你,踩得这地,这院子脏的不行,我每日打扫,秋语你看,我手都受伤了,起好多的茧子。”说着,她伸手过来予我瞧。

    我微微起身,俯首瞧着。她本白净娇~嫩的小手,有些红晕干裂,还起了褶皱,瞧着我心一疼:“我说这院子怎么越发的干净整洁,原来是雪樱你呀,受苦了!”

    “不苦,只要你好了,都是甜的。”

    “莫要哭了,哭红了眼,便不好看了!”

    “秋语,我只认识你,我只有你了,我不想你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便不理你了。”她心中不安,坐扑进我怀中。

    “知道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搂住她身子,抚摸她的背,无奈道。

    渐渐地,怀里的呼吸平稳,我低眼一瞧,雪樱在我怀里睡着了。

    看来她真的累坏了!

    这孩子,有时倔强的很,这些时日,她心里的苦,我能想到,想到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我心中的罪恶便又多了一分。

    因为她所经历的一切,皆因我。

    有时懂得人情与世故,不一定就是好事,烦恼与哀愁,忧伤与痛苦皆因此而来。

    也许无忧无虑才是她本有的样子。

    轻放她在床~上,我下了床,直起身子,浑身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气,这身子怕是得在养些时日。

    我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刚端手中,阿语便推门进来,随她一起进来还有一股苦苦的药香,我便顿了顿。

    待她走近,放好药碗,瞧清我手中之物,便打趣我道:“阿语姐,你便不要喝其他了,喝饱了也得喝药的。”

    我放下手中杯,这直扑鼻尖得药味,让我禁不住皱了皱鼻:“这药,我可是一直在吃?”

    “是呀,你能好,多亏它。”

    “不想喝!”昏沉时,我没意识,也没感觉,喝了便喝了,可如今,我好了,怎能喝的下这涩苦的药水。

    “阿语姐,你不可小孩性,这是最后一副,你必须得喝。”阿夏难得认真严肃。

    “我可不是小孩性,这药喝到嘴里,也会吐出来的,且不浪费?”

    “我就知道你醒了,便不会乖乖喝药。你不喝,我有是方法治你。”

    “嗯?”我挑眉,笑意明朗。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会告诉了!”

    我摇头,一脸笑意,她又道:“我叫雪樱来与你说,你可怎会让她伤心?”

    “她这般疲惫,好不容易睡着,你又可忍心?”她将我,我却反问她道。

    我嘴角含笑,阿夏顿时泄~了气,须臾,又不知想到什么,眉眼含笑,谑意满满:“我瞧那风哥哥还在院外坐着,我应该去叫他来与你谈谈,毕竟你刚醒来,想来他是有很多话要与你说的。”

    她这声‘风哥哥’叫得我心里一颤,却要努力稳住自己。

    她以往可不教易风哥哥的,都是直呼其名。

    今日这般调侃我,也怪我自己不争气,还没个仙侣,谁谁都能让她与我扯在一起,谑笑我,打趣我。

    “他不会来的!”我淡然道。

    阿夏瞧我不当一回事,吃了瘪,有些不悦:“那好了,我也不劝你,我瞧着阿爹阿娘也快回来了,到时让她们来喂你。”说着起身便想收起药碗。

    我眼疾手快,把碗拿了过来。我知她是在与说笑,我却不敢再任性,真让阿爹阿娘来,到时我更是吃不了好果子。

    “你呀,你,拿你没办法。”瞧她笑脸,我一横心,一咬牙,一口气灌了下喉,忍憋着要冲上来的气,生生咽了下肚。

    唇齿间,皆是那难闻的苦涩药汁,放下碗,我急忙倒了杯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感觉好了些。

    我这艰难的表情,惹得阿夏一阵轻笑:“阿语姐,你这般,可是我给你吃的毒药?”

    毒药?

    我想着都比这个味道好些。

    “可有甜物予我去去这苦涩?”

    瞧她如往常一般摇头。对我这般亲姐姐,她也是见难不救,从不另外。

    阿夏说过药便是药,有其独有的味道,药效,不可随意添辅,那些吃药予糖的事,她从不会做,她说会影响药效,也不知她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捉弄,便是想瞧那饮药之人,艰难好笑的表情。

    “阿爹阿娘可是真的要回来了?”

    见我问她话,她把药碗收拾放至一旁,坐下~身与我说说话:“应该快了,就是这两日。”

    听她这般说,我头痛疼的厉害,眉也不自主的打起结来。

    她们若回来,我该如何是好?别人我倒无妨,可她们始终与别人不一样?

    “他们回来,你有何为难的?”我苦恼的表情,倒成了她打趣的笑料。

    “你便是明知故问!易风说你都没有告诉他们,为何不想个法子宽慰他们,弄得我如今很是为难!”

    当初若是说了,就算是假的,他们也不会猜疑,如今有了前阿夏知言不语,便也让他们起了心思,今我再想着法子搪塞哄骗,哪还那般容易?

    “有何为难,直说便好!”我虚眼瞧她,她怎说得这般轻巧。

    “阿语姐,你不要这般望着我,阿爹阿娘回来也不会问你的,你也不用想着法子让自己头疼。”

    我不解:“为何?”

    “你有事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有些事也是不想让你知道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事。

    “何事又是我不能知晓的?”

    “你不用问我,怎般我都是不会说的。”

    “那我便不问了!”我这般回答,她有些诧异。

    不告诉我,我会自己查。

    “其实我还想着你再问问,我便告诉你,哪知你这么轻易便放弃了!”

第27章:怪异

    第27章:怪异

    这阿夏又想戏耍我,我敢肯定,我问了,定不是她说的那般,便告诉我了。

    我勾嘴角,不张口,她自己却耐不住给我说道:“其实有些事你认为能瞒住,却不知大家都已经知晓,你如此守着,可还有意义?”

    “事?何事?”难道她们都知晓了,是木青那小娃娃伤了我?

    “你不用与我装傻,阿语姐,你有你想守护的人,可你也有,想守护你的人。若是以后有事不顺你意,你要相信,怎般结果,初衷都是为了你好,护你,在意你,虽然他们认为的不是真的。”

    “你是在与我说哪事,怎么我觉得,不像是一回事?”这阿夏,越说越把我绕糊涂了。

    阿夏自说自的,不再接我话回。

    “这次雪樱为了你,去探望了她不喜欢的阿华,因为她知道你想知道阿华的消息,她想亲口与你说。

    还有白禹哥,他也是费劲力气,才劝说他师傅舍下那灵芝,虽说还没有取得,但也是为你担尽了心。

    阿商为你的事也是自责得不行,她说若不是阿华那小子不听话出山去,哪能让你弄成这般,险些丢了性命。”

    她说得仔细,我认真听着,我知道,我也心有感触,可当阿夏这般清清楚楚的道出来,我却自责不已。

    一切皆来我自愿,可却让他们担了心,吊着胆子,实属不应该。

    “阿语姐,不只是长老们说,有时候我也觉得易风挺好的,就如这次,你受伤,他便不眠不休在你身旁照顾你,每日见他不修边幅,眼眶红肿,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他却背着我们不知流了多少泪。”

    自我认识他以来,除了他阿爹阿娘逝世,没见过他哭过。

    我诧异:“怎会,他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流泪的人。”

    “所以,可见此事于他的有多艰难,渐渐的消瘦许多,要不是阿娘劝他,说你醒来,见他那般不好,他也许没想过收拾自己。

    那日,你可知他见你那样,瞬间便如丢了魂,我予阿华察看,他却大声唤我名字,那语气着急忙慌,严声厉气,丝丝颤栗。”

    她说这些,我不是没有反应,先前在院里,他说的轻巧,一切都那么淡然,原来心里这么多强忍。

    可怎般,我终究不敢奢望,也终究在心里聚不起对他的情,所以一开始便要辜负了,如若他对我的所有的好,只因愧疚,那我不能制止,可因其他,那他便白费了力气。

    瞧我心有思量,阿夏又急急道:“我道这些不是让你对他生情的,我都已经把你许……,嗯,总之,我说这般多,只是让你记着他的好,若日后他有让你不顺心的事,你想着这些,饶恕于他,莫要怪罪!”

    阿夏今日说的话,句句似与我暗示什么,在我昏沉这段时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好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了,你得多休息,我就先忙去了。”

    “好!”

    阿夏一走,我更是没了休息的**。

    她说的这些,让我脑子不停的转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推开房门,渡到院外,易风也不见了身影,只有风拂花动,树枝摇曳。

    想来阿夏他们在,他便回去了。

    此时雪樱沉睡,阿夏回她自己院落,偌大的院子,静的很。

    风拂来,我头脑清醒了很多。有些迷茫的东西渐渐有了思路。

    看来得尽快养好这身子!

    阿爹阿娘动作倒是快,不消一日便从那东海回来,这不阿娘拉着我,让我转着圈予她看看,我是否真的好了。

    若如没好,他们再去,这次一定把那东西要来。

    讲及此,阿娘还怪我,说要不是我让易风传音让他们回来,那东海之宝早就被他们要来了。

    听了这话,阿爹瘪瘪嘴,白了阿娘一眼:“阿语,不可听你阿娘胡说,我们去连人家面都没见着!”

    有时候阿爹实诚的可爱!

    “阿爹,无妨得,这些个上神,都挺忙的,没有时间见我们这些小仙也属正常。”

    “倒也是,不过阿语,你也不用担心,阿娘相信阿夏的医术,我们不需要那些个稀罕宝贝,也能好的!”

    听阿娘这话,我抿嘴一笑,眨眨眼睛:“真的?”

    “怎么,你连阿娘都不信了?”

    “信,我怎会不信!”

    阿夏说阿爹阿娘是不信她医术,才去东海的,此刻阿娘却说相信阿夏,阿娘这圆滑无人能比。

    阿夏听到这番话,是该高兴,还是哭笑不得。

    “你就得信,阿娘与你说啊,你就得离那郁远些,他......”

    “咳咳......”阿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被阿爹故作的咳嗽声打断了,阿娘反应过来,手捂住,一脸讪笑。

    “阿娘,你有事瞒我?”我虽是疑问,但心里很是肯定。

    阿娘看了看阿爹,阿爹白了她一眼,接过话:“阿语,你阿娘只是瞧不惯那郁的作风,不想他与你一处,怕影响你。”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是吧,阿娘?”

    阿娘说过,郁像极了阿爹年轻的时候,虽说做事独特,有时让人不与苟同,但心是好的,不是什么奸诈之徒,还说郁与阿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他评价很是高呢,对他也是喜欢得不行。

    尽管是郁出山的这些时日,阿娘也从未看不起郁,也未说过半分他的不是,每每我下山回来,她都会问郁是否安好,总是要关心关心。要不是知郁身世,我真觉得郁是阿娘的孩子。

    可今日,她却让我离郁远点,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变了心意。

    在我昏睡的时日里,郁可是又做了什么招恨的事,让阿娘都劝我对他躲之不及。

    “阿语,这,阿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嘛,你看你阿爹,我以前瞧着他对我好,可现在他还不是凶我,天天甩我脸色。”

    “蓝樱......”阿娘最怕阿爹唤全她的名,阿爹发话,阿娘瞬间软了下去,阿娘坐到阿爹身旁去,娇嗔的拍了拍阿爹的手臂。

    “阿语,你阿娘之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诶……你这混蛋,我说的话怎么就不用放在心上了,阿语,我和你说,阿娘说的你得放在心上,记好了!”阿爹说话,阿娘不满意凶了他一眼,阿娘这脾气刚起来,阿爹是没辙的,倒不是阿爹怕了阿娘,是阿爹太惯阿娘了。

    “好好好,你阿娘说的,你……你记着,你这身子刚好,多休息休息,我们便先回去了!”

    “好!”这些时日~他们也劳累了,也应该休息休息。

    阿爹站起身,甩甩衣袖,牵起阿娘的手便向外走去,阿娘本还想说些什么,无奈随着阿爹的牵扯,还未说出口,便也渐渐远去。

    阿夏说得对,阿爹阿娘不曾提问我为何受伤的事,虽然免了我想法子头疼,却让我疑惑更多了。

    养好这身子,又消了一月之久,我都快被阿娘每日的养生汤,补气养血膳养胖了。

    此间,这雨落仙山个个仙神都又来探望了一回,虽说是过场,但我还是挺感激的。

    只是苦了雪樱,她又得忙着打扫院子,可这院子何须她亲自动手,我说等我好了,还不是一挥手的事,可她不愿意,说留下来,就得有事做,我执拗不过她,便随了她意。

    阿夏忙完我的事,又出山去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这周边仙山怎会有那么多伤残病弱的仙友,忙得她都不着家了。

    阿姐送来的灵芝又被阿夏种植在院中,那颗梨树旁,说要我好生看着,这东西很难得,现在我身子好了,就不浪费了这宝贵的东西,但保不齐以后用得着。

    她也是怕了我这惹祸的性子。

    其实我是不想要的,易风与阿姐们传音时,他们已经拿到了,这回来,我便让阿姐拿回去,她说白禹师傅是送给我的,她怎好意思要。

    我说让白禹再送还给他师傅,阿姐又说,他师傅那般高傲的人,送出去的东西怎会再收回。

    如此,我便厚颜无耻的收下了,看它的长势,雪樱照顾的很好!

    听阿夏说,阿华此番犯事,虽身子好全了,却被他阿娘罚闭门思过,不得外出,他几次想随阿夏来看我,她阿娘都不许,阿夏说,阿商是怕他再坏事,连累我。

    木青也来瞧过我几回,刚开始她还扭捏不敢见我,后边见我真的好了,便也就释怀了,只是瞧着她满脸的愧疚,我便觉得自己害苦了她。

    她一个孩子,我怎么能让她经历这些苦楚。

    什么人什么事都看着很正常,唯独易风。

    自从那日我醒来见过他后,这一月之久,都不曾见他身影,问及几个长老,说囚魔山又有魔作祟,他出去察看去了,先前我还信了,后边瞧那几个长老的反应,明显是在替他打掩护,细想我便觉得不对。

    还有他们对郁的态度。

    有日我不小心提到郁,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来过山里瞧我,他那不听劝的性子,我可不敢保证他听我话不上山来。

第28章:知因

    第28章:知因

    可开口提了他名我便想到其中利害,止了言语,倒是长老们的回话让我很是纳闷:“他哪儿敢再来!”

    说完瞧我盯着他们,他们也许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至那之后,他们便绝口不提郁两字。

    以往他们也很少提到郁,可偶尔提到了便提到了,直言他哪儿的不对,不拐弯抹角,可如今郁这两字像是禁区,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不提起,若如不小心提到便找着话题岔开掩饰过去。

    都当我受了伤便伤了脑子可是?

    不仅如此,连我现在出山门都让他们看着,易风这面子可真大。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不耐烦道:“怎么,易江长老,我现在是出山门都没有权利了吗?”

    “尊主哪里话,你身子才刚好,还未痊愈,不适合出山门。如若你嫌闷,在山里走走便是了。”这易江虽是易风的亲叔叔,可他俩不论脾性还是相貌,却无半分相似。

    这易江就是个固执的老骨头,这些话定是那白河长老,白梨长老俩兄妹教他的。

    “你此番说话可别扭?”

    他不解忘了我一眼,瞧我眼里的谑意,苦笑道:“尊主又说哪里话,我......”

    我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里嗦:“好了,你也不用与我讲那些,以往我受伤,出山门,可没见你们相拦,实话与你们讲,我知道你们有事瞒我,可你觉得你们能瞒我几时?我也不管你们这般做是为了我好,还是雨落仙山好,何事我该有我自己的判断与定论。”

    “尊主这般言论,可是在怪罪于我们?”易江抬首挺直腰背,话语蕴含怒气。

    我便说,早这样说话多好,这几个长老中,他是对我最有意见的,也不知因为易风的原因,还是我本身让他不喜欢。

    “你不用在这儿给我傲性子,易江长老,我们相处时日也不短,我的性子如何,你也知晓,好说话时好说,不好说话时我谁的面子也不给。我这身子好了,我要瞒着你们出山,你们也是不知晓的,我这般招摇,只是想确认心中想法,果然。”说完我不理他气得发绿的脸,甩袖离去。

    “你......你......”

    不用回头瞧,我也知他在身后气得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我。

    真不想让他生气,气坏了还不得膈应我自己。

    下山后我一路也没耽搁,直赴郁雪山,这次瞧来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来虽说冷冻却还有丝人气,可今日来显得更冷了,刺骨钻心的冷。

    我寻到他的殿内,一路无阻,外边一座连着一座雪山,殿内也是冷的让人直打牙颤。

    偌大的殿里,摆设素雅,物置简单,一点不像他的作风,倒是与我院落布置相似,与我在一起这般久,别的没学着,这房屋布置倒是学的七七八八。

    突然空旷的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声音,我寻声,推门便见郁躺床~上,脸色白的如死人。

    “刀离,可是你?”他闭着眼,气若游丝。

    我抬手想予他点气续续他这半吊子的命,我还未出手,身后便传来他唤的那人的声音。

    “你来此作甚,还嫌害得主子不够惨?”。

    听这话,郁神情紧张的竖直耳朵倾听。

    我不出声,望着刀离端着药碗快步走来,她心中怒火,此刻全发在我身上。

    “起开。”她伸手来拽我衣服,我向后一躲,她没有得逞。

    “刀离,是谁?”他声音微弱,我却听出一丝颤抖,想来他心中已经知晓我是谁。

    我这才发现他睁开的双眼,毫无神色,我在他面前,他却问我是谁?

    刀离恼怒放下~药碗,出手伤我,可她怎会伤得了我,一挥手又把她拍在地上。

    这般状况我也是些意外,瞧瞧手心,我可没使功法,难不成最近让阿娘补得力气都大了许多。

    她趴在地回头瞪我,像要吃了我一般,我紧紧眉,不悦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语!”他的声音莫名的让我听着心酸,是有泪雾。

    知是我,他强扭着身子躲闪不及,不想在我面前示弱。

    也对,他一直与我不对付,怎会愿意让我看到他狼狈不堪,失魂败落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莫要在此装好人,明知故问。”刀离轻笑,说话句句如刀,好像这样便能伤我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她答非所问,我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秋语,你......也是来瞧我笑话,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走!”郁扯着嗓子嘶哑吼着。

    他此刻可还能见得到我?他这般模样更是让我心疼。

    “是易风还是那几个长老?”刀离不回话我又道:“你不说,好,我亲自去问他们!”

    “是他们所有人!”刀离嘶哑着对我吼出声。

    “刀离!”郁伤得厉害,说句话也是去了不少力气,可尽管这般,对着这忠心于他的刀离却还是柔不起性子,虽言气轻弱,但还是听出一丝厉气。

    也不知是她主子现在没能力管她,还是对我的恨,也顾不得要违抗她主子的命令,轻视地对我道:“也不知主子是有多大能耐,居然让他们都开了尊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们说是主子伤了你。你那么厉害,他怎可能伤着你?”

    “好!”说完我向外走去,可离刀离几步开外,我抬手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言不能语,也动弹不得。

    她这些话我才回神过来,那日我与郁之战,她重伤在床,未曾在场瞧见。

    况且那日,我确不是郁所伤。

    想来郁还是没有听我的话,还是任性的上了雨落仙山,不然此刻他怎会奄奄一息在床。

    那些个长老再生气恼怒,那般情势下,也不会结伴下山来寻他。

    他这般模样是自找了苦吃!

    对于她严声厉气的控诉,我赞同,不反驳,可易风与那几个长老会这般做,也是为了我,就像是我对郁还没有做什么,她便会替她主子讨回来一般。

    所以她埋怨我,也是有理可寻。

    只是易风与长老们一起,为何事态也会如此严重。

    我心思量,半晌不开口,刀离无法言喻,一时间此间静悄悄,郁便轻声出言问道:“她走了吗?”

    我不理会刀离没有声的嗤之以鼻,走到郁跟前,瞧他艰难也要撑着的身子,我扶他躺下。

    “刀离,我何时让你这般说话了,是不是瞧我不行了,便觉得我的话不用再听了?”

    他应该是以为我走了,教训起刀离来。他这话委实委屈了刀离,那姑娘对他的忠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不言语,抬手与他以掌对掌,为他疗伤。

    他这时反应过来,急急唤了两声刀离也没人回声,意识到了什么,他便强扭着身子,想抽回手。

    我拽住他手腕,瘦得让我一把便抓牢在手中,哪还反抗得过我,可我怕他不要命,他对自己可是狠厉的很:“为何不与他们解释清楚?”

    这话一出,他才瞬间停止动作,反问我:“你这般......可是愧疚?”

    我不言语,他又自言自语道:“可我确实伤了你!”

    “莫要多言语!”

    疗完伤,他渐渐有了正常的肤色,睡觉呼吸声也平稳了许多,他这失明,定是与易风他们对战,气血回收不急,直上脑门堵塞了,予他疏通过,醒来便能看得见了,可真正养好这身子,还得花多些时日。

    他们发生了什么我没亲眼瞧见,但易风也没有真正下狠手,要了他的命。

    我缓慢站起身,脚踩地如踩云花里,轻飘飘的,有些不稳,我慢慢渡到刀离身旁,伸手解了她穴,她瞪我一眼,急速跑到床边瞧郁去了,见他安好,她这才没有再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也懒得理她,郁这伤比我的更重些,可没有医治却还有命吊着,这刀离定是予他笼络了不少奇珍药材替他续着命。

    说到这奇珍药材,院落里刚好有一棵,不知行否,回去问问阿夏。

    损了些元气,回去的路便也觉得比平常远了些,脚下的步子也缓慢了些。

    走到山脚下,半年前与阿华分开的地方,正感慨着,便瞧易风那急急如飞的身影,白衣飘然,很是仙气,跑至我跟前,才急急停了脚。

    “何事如此惊慌?”我找了一颗树,背靠着它坐下。

    想来是来寻我的,他小叔定是都与他说了,也不知他们究竟在怕什么,怕我知道他们伤了郁,还是怕我知道后又会浪费他们一番心意?

    有时他们太了解我了!

    他见此,屈身蹲下,与我面对面。

    “你瞧郁去了!”他虽说问我,可盯着我的眼睛却是坚定。

    我不语,回望他。

    “他……他如何?”被我盯着,他说话也不顺畅了。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才瞧过吗,他如何,你怎么先问起我来了?”

    许是我脸色太难堪,他扯过我的手,搭手诊脉:“你身子刚好全,你救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第29章:对峙

    第29章:对峙

    都爱劝我,想想自己,可他们何尝又为自己想过。

    都来关心我,都爱说为我着想,可我不想要这有负担,心不愿接受的‘为我想’。

    我抽回手,扯了扯衣袖,平淡问道:“你们为何要伤他?”

    我问这话,他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你……知道了?”

    “你不是应该猜到我会知道吗?”

    “小语,我……”

    “你那日与我闲聊,话语间,想来你是猜到的,我并不是他所伤,可为何还要这般做?”

    “伤他在之前!”

    这郁难道那时便没听我言,悄悄跟着我们到了山?

    “就算你不知道,你又怎可下这般重的手,难道你真想他死?”我理解不了他心中所想,气一上来,便有些口无遮拦。

    易风苦涩道:“我怎会真的想他死!你那日那般,我气急了。出山门寻药,到山门便见他杵在山门外,如木头,那风肆雪虐,他却感受不到,任凭摧残。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开来,那模样狼狈不堪。

    我本不猜是他的,可他见我便扯着我衣襟,心急如焚的问你怎么样了,那着急的模样,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你受伤多严重。

    他自言自语都是因为他,问他为什么他也不回话,一副愧疚样,伤心得要死不活,我瞧他那模样更是气恼,才下手没个轻重,他也不还手。

    哪知你叔叔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听到这些他还不得气恼,传音让几个长老都出来了,说是郁伤你那般,郁也不反驳,缄口默认,如此他们怎会放过他,平常便对他意见颇深,下手便没了轻重。

    我冷静下来过后,也来瞧过他几次,不然他早死了。”

    对,他说的对,大义凛然,理所当然怎会不对,要不是他,时不时渡气予郁,郁哪还有命吊到现在。

    这么多人围着郁一个才刚集聚三百年功法的人打,说是下手重了些,是些吗?他们可能不太清楚自己有多厉害,他们一人出一手都让郁无力还击,还一起对他发难,对着他发泄心中愤怒。

    且不说他们是否下了杀手,就他们以多欺少的行为便让人诽议。

    “那你为何不救他,你们以往可是那般要好,你就见得他这般模样?”

    易风站起身,背手于身后,背对我轻笑道:“为何?我不想他再纠缠你,不想他做的事却让你操碎了心,不想你为了他再受伤,他现在这般情况甚好,不会再惹事端。”

    看吧,都说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可我真心不喜,真心受不起。

    “你是想让他一辈子都这样?”

    他低头不说话,他也许没有想过,世事难料。

    我顺了顺心中那堵着的闷气:“那你可知这般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没人想他死,他自己也死不了。”

    当然,他那般还哪有能力自行了断。

    我站起身往前走去,不理会他在身后唤我的声音。

    “你就这般在意他?”也许我对他置之不理,让他有些生气,说话也带了些愠怒。

    我停下脚步,转身望他,他离我不过一步之遥,我却觉得好远好远,我苦涩一笑:“易风,你为何总问我这些问题?何为在意,我对你,对大家不都这般?你究竟想要什么答案?”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倒是委屈了,说的很无奈。

    可明明我才是那个难做的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以后这种问题,我不想再听到!”

    我这话也许重了些,我走很远,他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如木鸡。

    回山阿夏刚好来瞧我,我正蹲在那灵芝边上,挽袖想拔起它,阿夏见状,急急进院,严声急切出言阻止我。

    我见是她,便不先着急采灵芝,拍拍手起身,逮着她问了郁的情况怎么办,让她与我去瞧瞧,她不回我话,倒一脸惊讶问道:“你知道了?”

    看来他们都是知道的,唯独把我瞒着。

    我倚着梨树,佯装生气,不理她。

    “阿语姐,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也是事后听叔叔他们几个长老,闲谈时知道的,我当时不在场,我要在场,我定不会让他们伤你的小鱼的。”

    “你又在胡言什么!”这阿夏就知道打趣我。

    “好好好,我胡言,那......易风?”

    “他?就如你说的,他怎么做,也都是为了我,我怎会真怪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没怪他,你这般高兴?”

    “那是自然,不然我会替他难过的,这般真心让你给糟蹋了!”

    “你这话说的你阿姐好似铁石心肠,不不不,不仅铁石心肠,还有些卑劣?”

    “这我可没有说。”

    “走走走,不先与你扯这些,先与我去瞧瞧。”

    “好好好,去瞧瞧你的小鱼。”

    阿夏如吃饭修行一样平常的打趣,我去十年如一日的只能无奈摇摇头。

    怪只怪自己嘴笨,脑子朽木。

    只是我没想到,出来山门,一眼便瞧见易风那明晃晃的白色身影,还站在原地发呆。

    “易风,你怎么在这儿?”阿夏上前与他打着招呼,他抬眼望我一眼,平淡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这......这,这......”阿夏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来。

    我朝前走去,不理会他俩,阿夏小跑步前来挽着我的手臂,小声嘟啷:“阿语姐,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不怪他的吗,怎还甩起脸色来呢?”

    “有吗?”他要去便去,我可没有阻拦的权利。况且我只是没有强扯着脸皮,怎么就成甩脸色了。

    这阿夏,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易风倒也没多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我们身后。

    到了雪山,一进院便瞧见刀离端着木盆出来倒水,瞧见易风,刀离一脸后怕往后退,作提防状。

    瞧来是那日的血雪腥风,在她心里留下来深刻的伤害。

    “你们又来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来瞧瞧那小鱼死没死!”阿夏就是喜欢捉弄人,也不管人家是否懂她的趣话。

    易风直接走过去,刀离想拦又怕他的表情,逗乐了我与阿夏。

    易风回头瞧我俩,我俩相视而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进去了。

    刀离难得的脸红,满脸羞愧的跑了下去。

    “阿语姐,这小姑娘倒是挺有趣的。”

    “在你眼里,谁不有趣?”

    “这倒是!”

    “走吧,进去先瞧瞧他!”

    “好!”

    阿夏走至郁床边,抬手为他诊治,我与易风立在她身后瞧着,须臾,她出言道:“你先前还说把那灵芝拿来,他好成这般,哪需要那东西,给他也是浪费,幸得我执意没让你拿来。”

    “那便好,可他为何还未醒!”

    “这心事放下,精神放松,自然便要睡个好觉,睡个长觉。”阿夏起身向外走去,我紧跟其后,再三确认道:“阿夏,他真的没事了?”

    “你也不相信我的医术了?”瞧她委屈的模样,下一刻便要哭出声来,要不是知晓她的性子,我真当自己的话伤了她。

    我不回她话,双手抱胸前,眼睛直盯她,瞧她蠢闹。

    她摆手,急急退步:“你这样子,便不讨喜了,嘴角威胁的笑意很是明显呀!”

    我不言,再上前一步,她出手挡我。

    阿夏伸手稳住我前进的身子,撒娇服软道:“我说便是了,他身体是真的无碍了,养个几月,又能活蹦乱跳了,倒是你回去,得给你再好好补补,至于......”

    我倒是无妨,阿夏吞吞吐吐,故意拖延引我开口,我放下手,拿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故意加重语气:“至于什么?”

    “至于他的修行功法,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了,现在为零,又得慢慢集聚了。”

    这我是知道的,与他接掌的那一刻,我便知晓的,我知道是长老们废了他功法,是不想让他为非作歹,可让他这般苟延残喘,在他看来,便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可不管怎样,只要命在,一切都希望,一切皆好说。

    我们走时,刀离都不曾露面,可我们都瞧见她藏在不远处观察着我们,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狼狈而害羞不好意思露面,还是怕我们以多欺少不敢露面。

    阿夏走路,每每都喜欢用她脚踢路边的小石子,也不知这踢石有何乐趣。

    “阿语姐,那刀离,是怎么回事?”

    “许是不想见我们?”毕竟我们让他的主子狼狈在床。

    我以为阿夏问我刀离这番行为是怎么回事,哪知她不是这意思:“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她怎么会跟着郁的?”

    “这,我也不知?”这个,没问过,也没人与我说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放在心上。”

    “这怎么,你都可以耐在我身上,与我有何干呀?”为什么呀,我真的是无奈了。

    “易风,你说说是不是这般?”她一人贬我就算了,还要找个人与她一起,人家易风不言不语跟在身后,是碍她眼了,非要扯上他。

第30章:热闹

    第30章:热闹

    “也许,都不是于她有关的人!”说完他还颇有不明意味的瞧我一眼,便大步向前而去。

    那背影决然又带着潇洒。

    我瞧出了他眼里轻蔑,嘴角的嘲笑,不知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阿夏在一旁捂住笑着看戏,让我很是不悦,我便使了个法术,让她爽朗的笑个不停。

    不听她追在身后,含~着带笑声的苦苦求饶,这次定要让她记得。

    阿华被雪山郁挟持之事,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其中细节讲得,也是让我这个当事人,自愧不如。

    这事,我受伤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便闹得满山皆知,紫枫山对我的不好评判也传到了雨落仙山。

    山里的人听别人说,是我的失误才让阿华遭此一劫,都忿忿不平,山里的都言是我救了阿华,怎还成了我的不是,他们费解的同时并不赞同。

    他们心里想的我知道,就譬如山里的人,有时让我恨得不行,可他们若出山被人欺负,那我绝对是不肯的,就如现在,他们也许会觉得我不好,也不是真得相信我的品性,但容不得外山的人指点。

    我刚醒来时,他们便在极力压制此事,千瞒万瞒不想让我知道,可终究还是没有瞒过我。

    这有心之人挑拨,无非是想离间紫枫山与雨落仙山历来的和谐。

    看来不安分之辈岂止郁一人。

    我本以为这次过后,阿商定是不准阿华再来我处了。

    且不说山里事务正值杂乱,山里人对紫枫山莫名的怨气,加上两山矛盾因我渐渐激化,更重要的是阿商怎舍得让她孩子再次在外冒险。

    哪可知,这刚解决郁之事回来第二日,阿商便亲自带着阿华前来,请我教学与他。

    阿华许久没见我,应是对我生分了,他由他阿娘牵着,不上前也不言,立在亭边。

    一双美~目望着我,含笑欲言,嘴角向两脸颊飞扬,风拂过,衣袂飘然,发丝缠绕。

    阳光柔和洒在他身上,白衣宛如有了色彩,又交错点点滴滴斑驳树影,树影晃动,身上交汇出的图案又变幻了样式。

    好一幅美少年图,这幅情景只怕是女子也难敌。

    我瞧的有些分神,直到阿华抬手拂去飘到嘴角的发丝,我才回过神来。

    不用瞧,我也知此刻耳红得厉害,虽说只是对他的一种欣赏,可赏得如呆~子般,还是失了面子。

    为缓尴尬,我请他们入座,奉茶。

    阿华随他阿娘入座,眼睛却盯着我,一眨不眨,小~脸微扬小心翼翼又带点希冀。

    我不知他想什么,只能回之礼貌一笑。

    阿商开口直言来意,半分请求半分担忧,言语之间都是希望我能好好看着阿华,确是上次的事,让她担心受惊,她再三言语叮嘱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心里本是不情愿的,可想到阿商为何会同意让阿华习法,而我对此又有些愧疚,我便开不了口说出拒绝的话,再则,我好像答应过阿华,只要他阿娘同意,我便考虑教学于他。

    阿商也知这是强我所难,急切解释道:“我本意不愿麻烦你的,可这孩子说什么只有你可以教他,别的他不要,阿夏又说让他与你做个伴也好,我这才带他来麻烦你!”

    我欲坐下的身子,又站直,思量须臾,我轻点了点头。

    阿华见我同意,开心不已,如吃了甜蜜,唤了声漂亮姐姐,高兴地扑进我怀里,抱着我腰身细细磨蹭自己的小~脸。

    刚才一切都因为不确信才没有与我亲近招呼,此刻得到欢喜的答案,更是欢喜不已。

    听着阿华诉说想我的话,说他生病了我没有去瞧他,我生病了,他阿娘也不让他来瞧我,阿商哀怨的吐了句:“真是越大越留不住呀!”

    听她这般说,我懵愣了一下,这话怎么那么像我阿娘说阿姐的话,语气也相似一二。

    自从阿娘知道阿姐与白禹的事情后,总爱把这话挂在嘴边。

    我和阿夏因她埋怨阿姐,便偷着乐,阿娘便会把矛头指向我俩,说我俩以后也是一样。

    可这话于阿华,怕是早了些,他还小,还没有真正遇上,让他留不住的人。

    只是阿商有一点说的没错,阿华确实长大了不少,差一点便及我胸膛。

    我拉开阿华,摸~摸~他的小脑袋,有时候也希望自己有个这么讨喜的孩子。

    我不知如何回应,默言,阿商以为自己的话语让我不快,急忙解释道“阿语,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这小子与我之外的人亲近,难免有些吃味。”

    “理解,只是小孩子,感情是纯粹真诚的,定是许久没见了,他才这般,而阿商每日陪在他身边,他虽没有多大的感情变化,可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说完这话,阿商嘴角勾笑,不明意味,我说这些本是宽慰宽慰她的话,可她笑了,我却觉得怪怪的。

    “嗯!漂亮姐姐说的对。”阿华附和道。

    “是,是,阿语说的对!”阿商弯腰,捏捏阿华俊俏的小~脸,欣慰道:“你这小子,也不枉阿娘这般生你,养你,疼你。”

    “阿娘……”

    我讪笑:“那便好,那便好!”

    虽说应承下了教习阿华,可她俩没说拜师之事,这般敏感时期,若没有立得住脚的关系,山里的人知晓我教学于他,恐得又有非议。

    我厚着脸皮,试探问道:“阿商是想他师承于我,还是……?”

    阿商望了我一眼,蹲身抚摸着阿华的小~脸问道:“阿华觉得的?”

    “可以!”阿华回的倒是干脆。

    在他看来,只要我能教他功法,他是怎样都无所谓的。

    阿商怕他反悔般,又耐心温和地与他说了说:“若认作师父,那你以后便只能唤她师父,不能再唤其他,更不能再唤漂亮姐姐。”

    “为什么?”阿华皱眉,本开心的脸,一下子苦闷道。

    原来,也不是什么都无所谓!

    “你拜她为师,她便如同你阿爹与我一般,你怎可再呼她漂亮姐姐。”阿商耐心的与他解释道。

    可阿商的话语,我怎么感觉她有意无意在引导阿华,不要拜我为师。

    是何意,是我太敏感,还是她真有此意?

    “那我不学了。”阿华小小的,倒是看的很开,放得下。

    我还想着,如若他不学,那就不要勉强了,嘴张开还未发音,阿商倒先开口劝道。

    “你不是一直求我让你学的吗,怎么这会又不行了?”阿商许是没想到,阿华想法变得这般快。

    “阿娘,我就是想让漂亮姐姐教我,为什么不可以她就教我,不用唤她师父。”

    听了这阿华委屈的话语,阿商大笑不已:“哈哈哈,阿语,你不要见意,这小子,定是瞧那言柯的师父对言柯严厉凶狠,非打即骂,不听话还体罚他,他阿爹阿娘都不管。所以他一直觉得师父挺可怕的,也至于这般久了,他都不曾要个师父。”

    原来如此,我心释怀:“无妨,不愿唤便不愿唤吧,只是个形式,也不是必须要的。”

    “我也是这般想的,如今你我两山关系紧张,若让阿华拜你为师,山里人肯定有异议,可如平常一般,他们也没什么好说,毕竟我与阿夏深交,如此这般,他们也不会过多扯上你。”

    听阿商这般说,也觉得挺对,可我没有解忧却越来越愁,说到底,怎般都会有顾虑。

    还是罢了,思量过多,也无益处,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自从允了阿华在身边学习,阿华便每日来,身后总会跟着木青,我知阿商意思,定是想让木青保护阿华。

    阿华倒是兴致浓郁,每日都追着让我教习与他,看来他不是一时兴起,是下定了决心。

    我一得空,那都是在他身边教他修法。

    川凤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守在我院子周围?

    这不,阿华刚一来,她便满心欢喜的跑来。

    刚开始两日进我院门,都会先予我作礼,再寻阿华,后来便只在进院门时唤我声小姑姑,直欢喜奔阿华而去。

    不仅如此,她每日前来,身后还会跟着一天比一天多的小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阿华来了,让我这院子也转了运,以前冷清今却每日热闹非凡,从前绕着我的院子走的,现在恨不得每日与我为邻。

    也不知他们是想来瞧瞧被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阿华,还是想看看我究竟要做些什么。

    这脊骨眼上竟让紫枫山的人来此?

    想来是前者,每每喜欢来的多数是小孩子,与阿华木青相仿,除了他们先前便认识的川凤、梓萸上仙与千婵上仙家的那几个小孩外,雨落仙山差不多的小孩都来瞧过他。

    有时候总听雪樱与我抱怨,这院子永远都扫不干净了,院子每日也闹闹哄哄的吵人。她还说,易风与她说过我最不喜闹的,还问我是否烦他们。

    我不解,易风怎会与她说这些,又是何时与她说的,这般久了,我可不知道易风还是个对别人事上心,爱与别人谈心闲聊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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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仙山介绍: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怨时不待君,怨时不佑我。怨相遇不是在我们对等的年华,怨我心中始终隔阂万千幸好,幸好!君不怨我,我不怨君。两心相互,何来悲春。 他出生时,她也是绝妙佳人,他从小得一宝贝,却不知是她的发丝幻成,他从未见过她,却对她喜欢不已。初见他时,只觉惊为天人,小小孩童便俊美得摄魂迷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儒雅可爱,知理识体,想着是哪个好人家的小孩,便有心多看了几眼,谁知便是这几眼,入了情。 以为养了只小狼狗,哪知引来的是大灰狼。语落仙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语落仙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语落仙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