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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修士很危险全文阅读

作者:想见江南     这个修士很危险txt下载     这个修士很危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 真军师

    送走了赵无量和方掌事,许易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宵夜。

    晏姿上前正要收走餐盘,许易叫住她,“小晏,你如今的修为才到气海中期吧,此地灵气浓郁,最适合修行,近期无事,你就在后山选一间洞府闭关修行吧,修行要的一应物什,我会让赵无量备齐了送你。”

    说着递过一枚须弥戒,“里面有些灵石,和一件颇为得用的宝贝,外加一些修炼心得,你先拿着,争取在一年之内,突破入凝液境。”

    内里那件颇为得用的宝贝,正是在大越所得的那枚铁精,既然金色铁精融合不了,拿给晏姿使用,却是正好。

    晏姿接过须弥戒,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感动。

    感动处,自不必提;失落的却是专注于修行,恐怕就不能再长随公子左右了。

    “好生修炼,别罔顾了你这绝佳天赋。”许易颇为看好许易的天赋,当初他让晏姿和袁青花一并修行,结果袁青花无法坚持,晏姿成功取得突破。

    仔细想来,人的命运,就差在那一线,那一个时刻。

    如果当初袁青花坚持下去了,恐怕随同许易一并来这中玄大陆的,也不止晏姿一人了。

    晏姿回顾旧事,顿时起了奋争之心,她很清楚公子前途无量,修行一日千里,虽然公子自己不说,她也不愿永远成为公子的累赘。

    她更担心,光阴摧折,物换沧桑,有朝一日,连成为公子累赘的资格,也失去了。

    念头到此,晏姿定下心来,当即向许易告别,自入洞府闭关去了。

    晏姿既去,许易依旧在明厅安坐不动,果然,不消片刻,方掌事再度跨进门来,却是来问许易,老前辈的下落,说老前辈要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

    许易这才记起来,自己假托老前辈之名,要方掌事代为筹谋炼制火系符纸的材料。

    许易有些挠头,他有心和方掌事道出实情,却又怕平生波折,毕竟当初他未入阴尊境,便能炼符之事,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能不漏,还是不漏的好。

    可若不明说,总不能老在老方面前演双面人。

    思忖片刻,许易还是决议拖一拖,毕竟眼下的麻烦就够多了,“老前辈最近也没消息给我,你先把材料给我吧,回头去找赵八两开支。”

    方掌事应下,说道,“我还有一事,就怕说出来,掌门嫌我多嘴。”

    许易指着方掌事道,“你老方也和我玩这套,可别忘了,眼下你老方可是我门中的副军师,何为军师,门内大小事务,皆有筹划参赞之责。”

    方掌事笑道,“若不是门内事物,在下方不方便提?”

    许易眸子陡然一亮,抓住方掌事手臂,“好你个老方,看来我这个副军师,还真是封对人了。”

    他何等聪慧,眼下他除了这冷阳峰的事,便是官场中事,显然,方掌事指向的正是后者。

    方掌事道,“不敢不敢,方某只是觉得名爵获取不易,应当珍惜。不知此次掌门入清吏司,到底谋得了怎样的官职。”

    许易道,“掌纪司第一都都使。”

    方掌事微微皱眉,“怎会只是区区都使,莫非赵副司座,冯都使,这么快就下了绊子?”

    方掌事有如此敏锐,许易心中越发满意,证明方掌事不是瞎参谋,确有实才。

    许易道,“这是可以预料的,老方何有教我?”

    方掌事道,“掌门既然已经领受了职务,窃以为就不要在职事上,再下功夫,必定无功不说,反种下是非的根苗。”

    许易点点头,“此是正理。”

    他虽不精通官场倾轧,但世上的事,总脱不出“世道人心”四字。

    许易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方掌事道,“方某请为掌门试言掌纪司之事。”

    许易大喜,“某得老方你,如鱼得水。”

    方掌事也不谦虚,直上正题,“掌纪司,虽与清吏司,计户司,虎牙卫,并列三司一卫,但论权重,实际,掌纪司第一。究其根源,还在事权上,当今天下,吏治败坏,若掌纪司有心振作,淮西大小官吏,无不慑服其威。”

    “实际上,正因吏治败坏,掌纪司权重,各方势力,都有意搀和其中,以至于掌纪司内部,派系林立,纵横交错,人人想揽权,互相掣肘,掌纪司之权,反倒中道。”

    “当今掌纪司正司座,乃是八大长老之一的柳长老,亲自兼领。然柳长老长年钻研大道,心思根本不在掌纪司内。故而,掌纪司重权,落入三位副司座手中。”

    “第一副司座韩学道,名门出身,实力雄厚。柳长老不视事,掌纪司以他为尊。但其人在掌纪司时间太短,年岁又轻,威望,实力都不足以压服其他两位司座,也只能说掌纪司数分天下,他占其一。”

    “其余两位副司座,关宗元,仝破天,自也是背景深厚之人,前者掌控掌纪司内部人事任免,后者,把控掌纪司财务大权,韩学道虽以第一副司座,统领全司之重权,许多时候,也深深受此二人掣肘。”

    “三位司座之下,便是六科主事。四科五科六科主事各自负责财务,人事,后勤,其余一二三科主事,掌控的便是掌纪司的九都,是真正权倾一时的实力派。当然,并非说其余四五六三科便不重要,但其设置到底是对掌纪司内部,威难外延。”

    “掌门所掌握的第一都,便分属掌纪司一科名下,据我所知,一到三都都使,皆分任一科副主事。不知掌门今次除了领受掌纪司第一都使之职外,有没有兼任第一科副主事。”

    “并没有!”许易紧皱眉头。

    “那问题麻烦了,弄不好便要在这上面出幺蛾子。”

    方掌事紧皱眉头。

    许易道,“弄清了症结就成,我心中大概有谱了。你接着讲。“

    方掌事道,“下面就说说事权,掌门所在的第一都,全称应该是督察风宪第一都,负责的是整顿风纪,说穿了,便是官场上那点赃事,大概齐都归此都管。”(未完待续。。)

第四章 捕捉玄妙

    “其余六都,则负责大案要案,负责诉讼,负责刑名等等职责。三都共揽督察风宪之责,由此可见此都权力之大。不管怎么说,掌门您这次的职权极重,运转得法,将得到超乎想象的好处。”

    方掌事投奔许易,绝不是一时脑热,更不是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考量过。

    故而,这一月来,他破费了心思,把功课做得极细,排除了许易最不可能去的虎牙卫,其他掌纪司,计户司,清吏司的人员配置,各人背景,履,典型功绩等等,只要能查到的,他都备录下来,光册子都准备了一尺多厚。

    此刻,娓娓道来,深入浅出,条理分明,瞬间为许易将掩在掌纪司周围的厚厚的迷雾,拨弄开了大半。

    许易道,“实不相瞒,都说获取了星吏,获取了权力,就能获得丰厚的修炼资源,我怎么没多少切身体会,难不成所谓的资源,就是旁人主动输送的利益,若是如此,我所为之事,和职责督察之事,并无区别?”

    许易倒不是清高,认为受贿可耻,而是担心有人以此为引,坑害于他,故而,他根本不想在这点上,打开口子。

    方掌事笑道,“掌门您说这话,可就矫情了。您若不是荣升二级星吏,天下第一门的势力会扩张得如此之快,会有如此多的豪杰,想要加入咱们天下第一门?”

    “此只是最浅显的例子。即便掌门不打算收起暗里的好处,明面上的好处依旧不少,首先府中的各大禁区,基本都会对掌门开放,比如万藏图书馆,二级以下武库。这些资源可不是有灵石就能得来。除此外,以掌门如今的身份,有实力的三级门派,定然蜂拥邀请掌门,担任名誉长老,要的只是掌门的名头,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外快。”

    “当然,以掌门如今的名头,恐怕敢请掌门担任名誉长老的极少,毕竟,赵副司座的名头在上面悬着呢。即便如此,掌门能获得修炼资源的渠道,也远远超过了往昔。此点,我就不细论,届时,掌门自己体会。”

    “以上,就是属下的一点浅见,还希望对东主有些许帮助。”

    说罢,方掌事掌中多了厚厚一尺册子,“这些都是方某这月余时间搜集的关于淮西府各大职能部门要员的信息,其中多是些履,以及能查到的背景关系。当然,其中消息可能有谬误,掌门您借鉴借鉴便可,不可深信。”

    许易接过册子,收进须弥戒中,拍着方掌事膀子道,“老方啊老方,你可真是本掌门的及时雨,行了,你也别干什么服军师了,直接正位军师,这块令牌给你,稍后,我会给赵无量下令,山门的整顿由你和赵无量全权负责。”说着,递过一块玉牌,正是这冷阳峰的山门禁制牌。”

    方掌事谢过,又递过一枚须弥戒,里面存的正是许易假托老前辈之名,要方掌事代为收集的炼制火系符纸所系的材料。

    送走了方掌事,许易径直转回了洞府。

    当选取出自朱大胡子处夺得的神隐珠,细细地观察,把玩。

    这颗珠子真是神妙,只有在尽处,才能影影绰绰看见其存在,但感知放出,却似乎探入了空气,根本察觉不到这颗珠子的存在。

    他催动掌力,神隐珠顿时显现出他在朱大胡子明厅,和朱大胡子谈话的画面。

    摩挲神隐珠,画面竟能转动,远胜过影音珠。

    此宝神妙,许易别说见,连听也没听过,至少他那本包罗万象的《万宝杂记》就不曾记录。

    他心道,如此神妙的珠子,当不似影音珠那般,只能使用一次。

    思考片刻,他觉得有必要找时间,入万藏书库,好生了解了解这枚神隐珠。

    不过,他始终自信自己的感知能力,也不信这枚神隐珠,真就和空气同体,最要紧的是,他生恐哪天被人用这神隐珠阴了去。

    当下,便将神隐珠,放在地上,闭了眼目,凝神朝神隐珠探去。

    他如今的感知当真非同小可,已到了一种只知其妙,难以言述的地步。

    感知探出,果然还是一片空白,空空如也,许易坚持半晌,也没个结果。

    念头一动,他用手抓拿神隐珠,在空中不停的挪移位置,依旧无法查探到神隐珠的轨迹。

    如此说来,此珠真如空气通体?可摸在掌中,分明有触觉,有触觉必然有重量。

    念头到此,许易豁然开朗,“对啊,重量,只要有重量,何必用感知,魂念来探便是。”

    当下,他小心地操控着魂念,朝神隐珠卷去,立时感觉到了重量,轻比鸿毛,宛若尘埃,与此同时,他再将感知放过去,立时便感觉到了神隐珠的存在,虽不明显,朦朦胧胧,若有若无。

    当下,许易死死记住这种感觉,他轻轻放开魂念,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虽然逐渐淡去,却始终不曾消亡。

    许易不敢大意,拼命放出感知,把握这这种微妙的感觉。

    他知道要感知神隐珠,也只有靠这种感觉,他务必要将这种感觉记熟了。

    但因他知晓,实战中,若真遭遇了神隐珠设伏,他根本不可能靠同时放出魂念和感知,来察辨神隐珠,毕竟神隐珠多半藏在暗处,比如拢于袖中,不可能如此刻这般,**裸,置在空中,任凭他的魂念感悟。

    一旦神隐珠隐在袖中,就好比袖上沾染了尘埃,魂念根本无法感悟,魂念锁定不了,感知自然没了方向。

    所以,既然记住了这种微妙的感觉,他就必须记录下来,这种靠着艰难试验,捕捉来的微妙感觉,可能就是察辨神隐珠的唯一方法了。

    足足两个时辰的感知、体悟,去捕捉那一缕几乎不存在的玄妙感知,以许易的真魂之强,也倍觉疲乏。

    好在对那种玄妙感觉的记忆,已铭刻到了骨髓里,许易几次变换神隐珠的位置,都被他精准的捕捉到那种玄妙感觉。

    最后,他真是将神隐珠藏于袖中,腰囊,都被准确捕捉。

    许易大喜,心下终于安稳,他阴人阴惯了,一旦遭遇不可破解的阴人手法,难免惶惶不可终日。

    此刻,破解了神隐珠的妙藏,他只觉通体舒泰,不过心下却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忘了时时复习,记忆神隐珠的微妙感觉。(未完待续。。)

第五章 自行到此

    归拢了神隐珠,许易还是顾不上休息,又对着方掌事交付的厚厚一堆资料,开始下工夫。

    人心险于山川,许易再是自负,也不会认为,水深火热的淮西官场,是自己捂着眼睛也能平趟的。

    知己知彼,才是临战总纲。

    一夜辛苦,直熬到东方发白,许易才将尺于厚的册子尽数阅览完毕,尤其是掌纪司的相关人事,基本记了个七七八八。

    和他能产生关联的人物,他更是掌握个滚瓜烂熟。

    估摸着时间尚早,他便盘膝打坐起来,静心凝神,半个时辰后,再睁开眼来,已然神采奕奕。

    许易出得洞府,催动驭电术,直朝重剑峰狂掠而去。

    昨日离去时,朱大胡子交待了今日辰时,在重剑峰山门处等候,自会有清吏司人前来,带他履职。

    到得重剑峰山门前,瞅瞅时间尚早,他便就近寻了处繁茂枝桠,支开小方桌,摆开磁碟八碗,悠悠哉哉,享受起美食来。

    这是临出门前,老蔡急火火送来的,说是昨天夜里副掌门大人,就悄悄备好了。

    有个人无微不至地关怀着,许易顿觉这枯燥的修行生活,又生出些光彩来。

    一餐饭,细嚼慢咽,将将到尾声,西北天际有了动静,那处正是清吏司方向。

    待得那人驰近千丈以内,许易终于确信了来人的身份,官服上的特色花纹,昭示了身份。

    许易主动现身,亮出印玺,玉牌,亮明了身份,来人是个圆头圆脑的中年人,自报家门姓张,乃是清吏司第五都的一个副都使,尚未披就青袍,连星吏都不是,对许易自然恭敬中带着客气。

    半个时辰后,张副都使领着许易走完了入掌纪司的一系列流程。

    按惯例,都使一级的要员入职,至少得面见一位掌纪司副司座,岂料,才上门,三位副司座的办公衙门皆告知,各位大人公务繁忙,无暇接近,既是恩科魁首,区区都使一职,自然能够胜任。

    没见到三位大人物,许易又在张副都使的带领下,入了掌纪司一科衙门,主事大人王凤起似乎正等着他,三十五六年纪,方脸上的一道赤眉极为醒目。

    许易才迎上这张带着和煦笑容的方脸,脑海中立时闪现出了王凤起的履。

    二级星吏,阴尊修为,于掌纪司任职十三载,根深蒂固,人脉深远。

    王凤起矜持地保持着风度,如许易料想地那般,没有交浅言深,含蓄而礼貌地走完了流程,言说手头事忙,便让张副都使辛苦一趟,许易自去雪梅岭上任,那处正是掌纪司第一科第一都衙门所在。

    腾出一科衙门十余里,许易陡然道,“按惯例王主事应该送许某上任的吧?”

    “啊!”

    张副都使的脸上精彩之极,根本不知如何接茬。

    说来,他也是倒霉,本来将人送到第一科王凤起处,他便算完成了任务,偏偏这王主事还叫他继续往下送,人家是二级星吏,威风凛凛的第一科主事。

    这个面子,他无论如何不敢不卖。

    原本他只当许易是官场新丁,未必知道其中的许多道道,便想着煳里煳涂地将这趟差事走完,哪知道人家兜头就抛出了这么句话。

    “没事,没事,跟着我这一路兜转,辛苦张兄了。”

    许易笑着道,“去雪梅岭的路我熟,就不牢张兄相送了。”

    昨日从方掌事那儿摸出些蛛丝马迹后,他早就知晓今日的上任,决计不会太平。

    眼下遭遇的一幕幕,不过是帮他坐实了猜测。

    张副都使,送与不送,都改变不了什么,也挽回不了他的面子。

    况且,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张副都使更是求之不得,客气都没客气,冲许易拱拱手,莫名其妙地道了声“保重”,就此离去。

    张副都使既去,许易干脆收了机关鸟,展开驭电术,不过半盏茶,便到了百里之外的雪梅岭。

    远观雪梅岭,如半空中烧着的火把,满山的七星红梅,盛开怒放,美不胜收。

    许易无心观景,径直来到山门处,守门的老门房老迈至极,验明了许易的身份,连连作揖不止,用手比划着方向,口中含煳不清。

    许易生怕再嗦下去,这位大爷就要被一风吹走,几个闪落,便到了顶峰,却见上百间亭台楼阁,掩映在草花杂树之间。

    许易径直朝正中的明黄色塔楼建筑行去,适才他经过门房时,扫了眼此间的建筑草图,知晓那座塔头,便是一正三副四位都使的办公所在。

    半柱香后,许易优哉游哉地晃到了塔楼前,却见塔楼正中挂着“淮西督察风宪衙门”。

    楼前一片开阔地,间或地植花,布景,颇为雅趣。

    许易立在衙门前,感知放出,却见十余人集中在三楼左侧的一间厅堂内。

    他正待行进去,却听厅内的一人笑道,“准是许都使来了,咱们下去迎迎。”

    显然人家也感知到了许易的存在。

    “不用,许某自来。”

    话音方落,许易已到了门口,推开了厚重的硬梨木大门。

    许易扫视着全场,全场也注视着许易,更有不少视线朝外延去。

    “王主事送许都使到了,大家欢迎!”

    一个身材敦实,目光锐利的中年汉子,高声喊道,轻轻拍动着手掌。

    随即,满室雷动,气氛热烈。

    “咦,许都使,王主事哪里去了?”

    中年汉子惊声道。

    满场的掌声顿止。

    “王主事有要事,许某自行到此。”

    许易面色不变。

    “原来如此。”

    中年汉子拖长了尾音。

    满场十余人看着许易的神色,皆带着玩味。

    “自行到此,也没什么稀奇,许某有手有脚,也无须王主事相送。”

    许易阔步行进厅来,掏出印玺和玉牌,以及盖着数个印玺的文书,“自我介绍一下,许易,二级星吏,阴尊修为,添任掌纪司第一科第一都主事,好了,大家认识我了,没有问题的话,我也想认识一下大家。”

    满场众人没想到许易竟是这般干脆,没有半点丢面子的局促。(未完待续。。)

第六章 官律

    “不急不急,同衙为官,大家有的是时间认识,许都使若真想了解大家,稍后我让人把咱们衙门的头头脑脑的资料,都给你送过去。如果许都使还想了解得更深入一些,其余人等我让他们挨个儿找许大人报到,包括看门的老秦,不知道许大人以为如何?”

    中年汉子平视着许易,本就锐利的目光,丝毫不收敛锋芒。

    其人是官场老油子,很清楚许易先前让各人自我介绍,乃是立威,他如何会坐视许易成就好事。

    中年汉子话音方落,满场陡起数声轻笑。

    许易微微一笑,“好吧,就如冷副都使所言,还是往后慢慢了解。”

    中年汉子墨眉一掀,“许都使知道冷某?”

    许易道,“略略听过一些冷副都使的事迹。”

    才一打眼,许易便认出中年汉子来。

    冷兴,第一都排位第一的副都使,感魂中期修为,积年老吏,去岁刚刚入星,一星星吏,也是三位副都使中,唯一一位星吏。

    “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冷兴微笑说道。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许易道,“传说冷兴副都使头脑不清,不识上下尊卑,不明礼数。”

    “你!”

    冷兴勃然变色,他没想到许易词锋如此犀利,抓住破绽,立时就使动手腕。

    他更没想到许易竟是如此激进,初来乍到,还未落稳脚跟,就敢跟自己翻脸。

    许易微笑不变,“现在看来传说也并不只是传说。好了,冷副都使有什么话,还是放到会上说吧。”

    许易径直行到大红会议桌的主位上落定。

    冷兴暴怒,“许都使,你坐错位子了吧。”

    先前,正是他坐此位,许易来时,分明就看见他坐了此位,借着说话的当口,他离开了位子,却没想到姓许的打脸打上瘾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抢了自己的位子。

    许易眉眼也不抬,“坐错了么。此间以我为尊,我坐主位,哪里有错?”

    冷兴冷道,“以你为尊?许都使,莫非你真不识大小,我来问你,都使和副主事,谁大谁小!”

    这是最让冷兴不痛快的,本来没有许易,他正位都使乃是稳稳的,上面连副主事的职衔都给了他,也顺势提了一级星吏,本来一切都很完美,结果,就差最后一道程序,许易过来卡了位置。

    他如今是一级星吏,副主事,却偏偏还兼着副都使,从未有过这么荒唐的兼差。

    “自然是副主事大,许都使不明上下尊卑?”

    一位红脸胖子粗着嗓门喊开了。

    “就是!许都使来此理职,这点粗浅的知识还是要有吧?”

    紧挨着红脸胖子的那人瘦长瘦长,仿若麻杆儿,阴仄仄地说道。

    随即,又有四五人响应,转瞬,竟过了半数。

    得了驰援,冷兴气势大涨,冷冷盯着许易道,“如何,许都使现在该知道谁大谁小了吧。”

    “如此,这位子还真该你坐了?”

    许易站起身来。

    冷兴嘿然道,“来来,给许都使腾座?”说罢,转眼斜睨许易,“请入……”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巨响,冷兴被抽飞出去,直直撞在墙壁上,再落定时,已面目全非。

    满场针落可闻,所有的人都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冷兴勐地推开扶起他的众人,蹭地蹿到近前,顶着一张血肉模煳的脸蛋,“姓许的,你敢动手,你敢在此间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

    啪的一声,许易又是一巴掌抽过去,冷兴的身子动也未动,脖颈处发出一道脆响,眼球发白,喉头咕咚一声,整个人昏死过去。

    大开眼界,众人简直大开眼界,十余双眼目,齐齐盯着许易,宛见妖魔。

    “许大人,你,你怎么敢在此间动手,真不惧《官律》么?”

    红脸胖子壮着胆子问道。

    圣庭有《官律》凡有四万八千余条,约束官员行为,其中有一条,为众官铭记,便是官员之间严禁私斗。

    故而冷兴虽修为远不及许易,也敢与许易正面交锋,实在是官场自有法则,伦理。

    修为反倒是末节,至少绝不至以拳头分胜负。

    以至于自第一都成立以来,还不曾出现过这种在议事厅,动拳头的现象。

    许易此举,简直破了天荒,也闯了大祸。

    《官律》中分法禁,与法则,违反法则,轻则申斥,重则罚灵石,再重则降免官职。

    若是违反法禁,轻则拘禁,重则判死。

    许易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同僚,这可是违反了法禁,单看如此严重之情节,如以《官律》判,多半是要论死。

    上来就自杀,众人何时见过这等上官。

    有知晓其底细的,暗暗替许易惋惜起来,这么个官场愣头青,死得真冤。

    红脸胖子话罢,许易淡淡扫了他一眼,后者顿觉心惊肉跳,生怕许易破罐子破摔,对自己下起毒手来。

    许易却不睬他,伸脚在冷兴背嵴后,轻轻一提。

    冷兴顿时剧烈咳嗽,大口吐黑血。

    红脸胖子和瘦竹竿,蹭地蹿上前去,此冷兴口中塞着丹药。

    不多时,冷兴回过气来,推开红脸胖子和瘦竹竿,冷冷盯着许易,如看死人。

    许易冷哼一声,“肉皮还痒?”

    冷兴顿时打个寒颤,陡然想起来,这人已是破罐子,自己何苦再招惹,移步便朝门外行去。

    许易一晃身,拦住冷兴,“哪里去?不觉得忘了什么事?”

    “你想干什么?”

    冷兴蹭地闪开数丈,躲到人堆来。

    许易冷道,“《官律》法则第三千七百二十三律,第四条,下级佐吏、星吏见上级星吏、星官,该当如何?”

    冷兴陡然怔住。

    “怎么,忘了?那我来告诉你把,下级佐吏、星吏见上级星吏、星官,当行注目礼,右手中指食指并拢,举至右眉眉翼处,并问上官好。如有违者,当右有司下文申斥,上官不满者,可以之掌刑。”

    许易字正腔圆,一词一句道来,调理分明。

    冷兴及众人呆若木鸡,冷兴忽的仰天嘶嚎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兜头便倒。(未完待续。。)

第七章 找事

    冷兴冷大人纯粹是被气懵的。

    满场众人无不倒抽冷气。

    实在是许易点出的这条法则,实在太生僻了。

    北境圣庭自《官律》出台以来,禁法被严格执行,几乎无人不行。

    而法则因为太过驳杂,规定得太过详细,且多是细枝末节,早期,还能被维持。

    但随着岁月变迁,沧桑骤变,官场纪律的废弛,和潜规则的滥行,渐渐的法则中的那些规定细枝末节的条款,几乎被整个官场集体抛之脑后。

    哪里知晓,许易竟然背熟了整部《官律》,还将早就废弛的法则中的某条细枝末节抽了出来,将冷兴折腾了个七死八活。

    冷兴如何便被气懵了。

    唯因他知道他这顿打是白挨了。

    许易诵念出口的那条法则,固然成了无人遵循,成了废则。

    可偏偏是《官律》中明文规定的,许易的殴打,非但成不了罪过,反倒得了支撑。

    “别瞪着了,看冷副都使的状态,这个见面会是开不成了,赵星,周瑞,你们两个把冷副都使抬下去吧。”

    许易何等人物,凭入微的感知,早就知晓冷副都使是装昏。

    先前气急喷血的确是真,昏睡则是装的,毕竟丢了这么大的脸,有些无颜见人。

    许易也懒得和这等小喽费神太多,干脆遂了他的心意。

    而许易随口叫出红脸胖子和瘦竹竿的名姓,又令满座众人一阵毛骨悚然,结合许易随口道出官律之中的一条不起眼的法则,和怒灭冷兴的狠辣。

    甫一照面,许易毒辣强势的形象,便稳稳竖立在诸人心头的。

    原本因为冷兴势大,而起了攀附之心的墙头草们,瞬间又立直了,虽不说立时便倒向许易,至少知道要观观风色了。

    火爆的场面过后,便是死水不兴,见面会开得简短而简洁。

    许易没念官样文章,走了走流程,交代负责衙门里资料库的唤作邓铭的大吏,准备好关于本衙门的相关资料,便自散了会。

    随即,许易便被书山纸海淹没了。

    ………………

    金光峰,计户司驻地。

    后山,苍翠掩映,灵气逼人的青鹤崖壁边上,建着一座雅致的小院,砖瓦极新,却是新起的。

    “冯兄好眼力,这座小院一立起来,准保升值,佩服佩服。”

    一位气质儒雅的紫袍中年,踱着方步,在冯庭术的引导下,参观着这座新起的小院。

    这座小院,乃是冯庭术新凑足了灵石,拍得了这一小块地,起了这么座小院。

    在灵气充沛的金光峰上,起这么一座小院,注定是稳赚不赔。

    不少大吏,甚至一星星吏,也只能暂且在这金光峰租住洞府住。

    不仅租金腾贵,而且逼仄,如何比得这独门独院。

    “道干兄,就别笑话冯某了,为了这座小院,冯某是踮着脚尖充高个儿,如今可是债台高筑。实不相瞒,冯某根本没想过要自住,打算将这院落隔作几个小间,配上防干扰的阵法,租赁出去,好缓解缓解压力。”

    冯庭术赔笑说道。

    紫袍中年哈哈大笑,指着冯庭术道,“你呀,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难怪赵司座这般喜欢你。据我所知,第三科副主事的位子,就要腾出来了。嘿嘿,原本以老弟你的资,和才晋升都使的实际情况,兼不兼任副主事,都在两可之间,可咱们赵司座惜才啊,哈哈,兄弟以后可得仰仗你冯兄提携啦。”

    冯庭术连道不敢,好一番揖让后,紫袍中年终于转上正题,“冯兄,姓许的顺利履职,这趟差事,办的赵司座可有些不满意呀。不瞒你说,姓许的那小子可是彻底惹翻了赵司座。赵司座甚至暗地里传下话来,谁做翻了姓许的,就保谁胸前两颗星的前程。”

    冯庭术眼睛陡的放光,“还请道干兄千万转告司座,冯某这颗心都是司座的,姓许的和冯某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冯某焉敢不下死力。”

    紫袍中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事情终究办得不爽利,叫人提不起气。实话和你说,司座这回下的力道极大,你以为清吏司的镇司之宝神隐珠,怎么被请动的?”

    冯庭术惊道,“难道是司座?我就说嘛,如此珍宝,怎会跑到朱大胡子手中。只是可惜,那小贼实在奸猾,能屈能伸,虽有神隐珠之助,也没能套下此贼。”

    “不过,还请道干兄转告司座放心。冯某已备下后手,掌纪司那边,冯某也下了死力,走通了不少关节,届时,自有姓许的好看。如我所料不错,今日姓许的入职,就该有场好戏,弄不好就叫他灰头土脸,传作笑谈。”

    紫袍中年陡然来了兴致,“若真如此,司座或许会稍得宽慰。”

    冯庭术正待接话,庭院外陡然起了杂声,似乎是院前的门子和谁起了争吵。

    冯庭术放出感知,大吃一惊,怒喝道,“混账老马,还不请贵客进来。”

    紫袍中年瞥了冯庭术一言,冯庭术传音道,“是清吏司的朱大胡子,这家伙是越活越回去了,竟和门子起了纷争。”

    传音方落,衣衫不整,状若疯癫的朱大胡子冲了进来,见得冯庭术,双目陡然充血,怒喝一声,“姓冯的,你他妈找死!”双手直抖,似乎靠着意志压抑,才忍住冲动没动手。

    冯庭术莫名其妙被骂,顿时也拉下脸来,“朱都使,有事说事,无事请回,冯某虽敬你,却也容不得你如此无礼。”

    “我去你妈的,还装!”

    朱大胡子双拳挥出,直朝冯庭术胸膛捣来。

    冯庭术腾地后退,紫袍中年及时隔在中间,“老朱,都是熟人熟事,到底多大仇多大怨,都要动手了,若是老冯不躲开,真挨了你这拳,你当心吃官司。”

    “吃官司,老子还怕吃官司,今天姓朱的要是敢藏着掖着半点,老子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他好看。”

    朱大胡子怒不可遏,一把拨开紫袍中年,却没拨动,瞪着紫袍中年道,“老夏,这事和你无关,你真要搀和?”(未完待续。。)

第八章 被告了

    “老朱,天大的事,你说明才好啊,老冯是什么人,旁人不清楚,我还是清楚的,他但凡有得罪你老朱之处,老朱你说出来,我老夏绝不偏袒。”

    夏道干是万分好奇,以冯庭术的圆润,怎么可能和身居要职的朱大胡子结下梁子,这简直不合逻辑,何况,他还知道冯庭术刚和朱大胡子合作,图谋许易。

    这才过了多久,怎地就毫无预兆地翻脸了。

    “老夏,出了什么事,你还是问姓冯的吧。”

    朱大胡子瞥见冯庭术那张茫然无措的方脸,怒火便忍不住蹭蹭狂飙。

    冯庭术也恼了,“姓朱的,到底什么事,你他妈说明了,姓冯的是把你儿子推井里了,还是刨你家祖坟了。”

    眼见两人便要谈崩,夏道干忙打圆场,“都是自家兄弟,什么事不能说白了,你们若是姓不过我,我请赵司座前来,赵司座总该够资格做这个中人了吧。”

    听见赵司座的名号,朱大胡子稍稍冷静,死死瞪着冯庭术道,“姓冯的,看赵司座的面子,你要只要把那东西还我,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冯庭术终于听出点头绪,怒眼圆睁,“姓朱的,你失心疯了,还是吃错药了,老子何曾拿过你东西,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朱大胡子也不再喝骂了,冷冷盯着冯庭术,阴笑不止。

    冯庭术被盯得后嵴梁发寒,气焰陡降,“我的朱兄,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全然不明白。你是说冯某拿了你东西,这怎么可能,冯某的风评,整个淮西谁人不知,你……”

    不待他话说完,朱大胡子腾地跃起身来,转瞬,消失无踪。

    冯庭术,夏道干面面相觑,怔怔良久。

    “冯兄,到底怎么回事,老朱不是挑是非的人。”

    夏道干皱眉问道。

    冯庭术立时就要发飙,陡然想到夏道干的身份,勉强压下火,“道干兄,你觉得冯某真就蠢得无可救药?这个时候去招惹朱大胡子?”

    夏道干默然。

    冯庭术道,“谁知道老朱抽什么疯,此事我会弄清楚,必定不会给司座添麻烦,你就不必让司座知道了,徒乱人意。”

    话罢,冯庭术又堆上了笑脸,“烦心事今日就不提了,今日请道干兄参观小弟新居,别的没准备,就备了清风轩的一桌素斋,略表心意。”

    夏道干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哈哈,冯兄客气了,夏某可就不客气啦,哈哈,还是冯兄够意思,我这一年上头,净替司座跑前跑后了,也就冯兄惦记着,回头,回头夏某一定回请。”

    清风轩,是霸邺城一等一的馆子,一顿简餐,也得十枚灵石起,专走高端路线。

    水陆珍馐,乃至妖禽妖兽,都能成为席上珍馐,其一餐饭,直相当于低阶修士数年修行所费。

    以夏道干的级别,这等待遇,也是生平罕见。

    冯庭术哈哈大笑,“客气,夏兄客气了,来来,夏兄稍后片刻,先尝尝我这里的百花茶,午饭我已遣人去取了,最多半个时辰,便能送到。”

    夏道干笑道,“好饭不怕晚,正好借冯兄的佳茶,洗洗这浊肠。”

    当下,两人便在烂漫花丛间,排下茶具,品起香茗。

    半个时辰一晃即过,夏道干正等得有些焦躁,冯庭术同样有些坐不住了,就在这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冯庭术大喜,站起身道,“这猢狲,恁磨蹭。来来,夏兄清风轩的美味到了。”

    冯庭术话音方落,一名身着皂衣公服的青年,在阔步行进屋来,“哪位是冯庭术。”

    冯庭术面色顿时一暗,冷了声道,“你是何人?”

    皂衣青年左掌中陡然多了一份文书,看外壳,却是府中常见的公文样式,右掌中多了一张玉质的公牌,单看纹路,图案,便能轻松地认出正是掌纪司的公牌。

    “某乃掌纪司第二科第五都公员,特来传唤计户司第三都都使冯庭术到厅问案,这是传唤公文,还请冯都使接收。”

    说话儿,皂衣青年将公文朝冯庭术抛去。

    第五都,正是讼狱都,讼狱都来员传唤,分明是有案傍身。

    冯庭术惊诧莫名,心中一掉,接过公文扫了一眼,是面色大变,果然是被朱大胡子告了。

    曹道干瞥了一眼公文,亦是惊呆了,官场上的事,何时要闹到讼狱都去,这该是多大的血仇?

    冯庭术完全懵了,怔怔许久,不能回神。

    皂衣青年扫了冯庭术一眼道,“冯都使,传唤公文我已送到,请你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到堂,过时,后果自负。”

    说罢,皂衣青年径自行出屋去。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云端传来,“老爷,清风轩的八宝美餐送来了,您瞧,还冒着热气呢。”

    声音方落,一个容貌俊美的绯衣青年端着两大盘,十七八个碗碟,献宝式地送到冯庭术眼前,惊天香气,立时在庭院间弥漫。

    俊美青年双目灼灼盯着冯庭术,正等着夸赞,哪知道冯庭术飞起一脚踹在他胸口,“吃你大爷!”

    蹭地一下,蹿出门去。

    立时,费了偌大辛苦弄来的美味佳肴洒了一地,泼了俊美青年满身。

    夏道干重重一哼,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

    冯庭术和夏道干在庭院中谈笑风生之际,许易正在他的公房中,对着厚达数尺的文牍,下着功夫。

    掌纪司第一都档案室,封存的档案,足足装满了两大间屋子。

    面对如此书山字海,许易只有择其精华而取。

    他选取的档案,皆是一些会议纪要,特别有典型意义的案件,以及一些人事资料。

    他想通过这些资料,捋清第一都的史渊源,寻找借鉴,尤其是办案流程的借鉴,最后,真正的弄清他身边大小人物的来龙去脉和底细,至少,是尽可能的弄清。

    即便是择取精华,许易这边一搜集,仍旧装满了两大箱子。

    对着这丰厚得似乎没有穷尽的故纸堆,许易足足下了三个时辰的功夫,收获颇丰,至少眼下最紧要的,对如何履行公职,他有了崭新的认识,至少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随即,他又翻起了会议纪要,才翻两页,他的眼睛顿时亮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雷炸了

    引起许易兴奋的,并非是会议纪要上的具体内容,而是一枚唤作“界障珠”的宝贝。

    界障珠,许易早就听说过,乃是屏蔽空间的重宝,有界障珠在,不仅无法感知其人,而且无法感知其声。

    此等重宝,他只听说过,却不曾见过。

    却没想到第一都就有,专门为都使保管,召开会议之际,取出界障珠,便可屏蔽内外。

    毕竟,总不至于堂堂一都衙门,开会的当口,要尽数传音,也太失体统。

    现有神隐珠,后有界障珠,此等重宝,外间难求,全汇聚于衙门。

    许易头一次体会到方掌事的话不错,做这北境圣庭的官僚,好处实在太多。

    他最喜积宝,尤其是如界障珠这个层次的宝贝,既然见到了,又哪里舍得下,当即唤来了刘亭使。

    刘亭使三十六七年纪,白面无须,掌管着第一亭。

    亭,是都使衙门内置的小单位,所谓的无星大吏,往往都是各亭的正副亭使。

    刘亭使掌管的第一亭,正是对口许易这位都使大人服务的。

    许易开门见山道明了意图,刘亭使听得脖颈一缩,开始支吾起来。

    许易笑道,“界障珠是不是在冷副都使手中?”

    刘亭使点点头,许易道,“冷副都使现在何处,一点小伤总不会旷工吧?”

    刘亭使又开始支吾,显然是不愿得罪冷副都使。

    许易也也恼怒,“你给冷副都使传个讯,若是一早,让他带着界障珠来见我,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才至此间片刻,刘亭使只觉仿佛在炼狱里熬了十年一般,满头大汗,仓皇而退。

    正副都使交锋,副都使兼着副主事,强势无比,正都使手段毒辣,更是霸道,他夹在中间,真恨不能昏死过去才好。

    刘亭使暗暗打定主意,只要风头不对,立时就辞官。有道是,油水虽好,然小命更好。

    ………………

    “主事大人,您就吃点吧,和那等浑人置哪门子气!”

    “就是,我看那小子分明就是个二愣子,头一次当官,不识轻重,主事大人,您稍稍使点手段,保管让那小子灰头土脸。”

    赵星,周瑞,苦苦劝着躺在软榻上生闷气的冷兴冷大人。

    自打被从议事厅抬出来后,冷兴二话没说,便腾到了后山的宅院中来,怒气值满格。

    今日的遭遇,可以说是冷兴生平未遇之屈辱,更无语的是,这打算是白挨了,他真不知以后怎么在第一都露面,还怎么保持自己的威严。

    正气得三尸神暴跳,赵星,周瑞一前一后赶了过来,给受了委屈的大人送温暖。

    奈何,这二人不来还好,一来冷兴更觉面子上挂不住,得亏赵星,周瑞知情识趣,使劲拍马,冷兴才逐渐寻着些威严。

    冷兴受到伤不重,几瓶丹药下去,早就恢复如初了,只是心伤难愈,唬了脸生闷气。

    赵星,周瑞苦劝无果,皆想着马屁是拍足了,准备抽身告退。

    躺在软榻上挺尸的冷兴陡然动了,掌中多了枚绿色圆球。

    此圆球,赵星,周瑞都认识,乃是衙门通用的传讯珠,每位大人皆有各自的明码,在传讯球上加持明码,便能施行通讯,更兼是长效性的,珍贵远胜传音球。

    冷兴催动传讯珠,立时有声音传出,正是刘亭使来讯,传达许易先前的要求。

    刘亭使不知暗地里鼓了多少次勇气,最后干脆连干两大坛烈性竹叶青,方才催动传讯球,给冷兴传了话,话方传完,立时切断了联系。

    听着传讯珠中传来的杂音,冷兴蹭地立起,满面青筋如愤怒的蟒蛇,随时都要破皮而出。

    赵星,周瑞各自屏住唿吸,各自死死盯住脚尖。

    冷兴仿佛化身一座巨大的风声,满室但闻他可怖的抽气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冷兴嘶声凄厉,赵星,周瑞强忍着捂耳的冲动。

    “主事,此非是件好事!”

    赵星高声喊道。

    冷兴盯着他道,“此话怎讲。”

    赵星道,“他要界障珠,咱们就得给么,您还是副主事呢,凭什么界障珠给他掌管,咱们就借着此事和他别别苗头,看看他能奈何。”

    周瑞道,“正是如此。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些机巧,咱们届时把表面文章都作扎实了,不给他借题发挥的余地,他还能奈何?官司打到王主事那儿,嘿嘿,倒要看看是谁灰头土脸。”

    冷兴陡然来了兴致,“此计大妙,看来是得好好翻翻《官律》了,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些机巧,他还能奈何?”

    “非但如此,咱们还要广为联络,上回计户司的冯都使不是派人来请过大人么?大人没有赴宴。以我之见,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他求着大人,和姓许的为难,大人犯不上卖一个不重要的人情。如今却是姓许的要和大人为难,结个盟友,正当其时。“

    赵星摇头晃头说道。

    周瑞嘿嘿笑道,“合该如此,听闻姓许的和冯都使结的可是死仇,冯都使何等人脉,又是计户司赵副司座的红人,此等强援不结,更待何时。”

    赵星,周瑞,你一句,我一句,立时便将冷兴的兴致,给煽唿起来,似乎对许易已达成了八面合围的局面,直待总攻打响,便要看姓许的灰头土脸。

    …………

    许易不知道针对他的阴谋,行将展开。

    惦记上了界障珠,他陡然没了兴趣埋头案牍,又想起还未摸透的神隐珠,以及在大越吞噬数十万宝药,灵台真魂小人儿生出的淡淡太极光圈。

    他觉得有必要再往万藏书库一行。

    左右他如今的职务,无须每日坐班,行动颇为自由,只带好传讯珠便成了。

    才行到都使衙门外,正觉小广场上的两株霜雪痕开得特艳。

    两道身影自半空落下,许易正好奇是谁敢在此间御空而行,待看清左侧来员的衣冠装束,许易的面上爬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知晓,自己埋得雷,终于炸了。

    “见过许都使。”

    左侧的皂衣中年,才在许易近前落定,便双指抚眉,行了个惯礼。(未完待续。。)

第十章 三司会审

    右侧的绯衣中年直眯眼睛,完全弄不懂同来的这位,到底唱的哪出。

    许易点点头,“你是第五都的吧,讼狱都又出了大案了,需要我这们督察风宪都配合?”

    “在下讼狱都第三亭亭使刘文,来此,是相请许都使前去我讼狱都做旁证,得罪之处还请许都使见谅。”

    皂衣中年始终持礼甚恭,显然是听说了些什么。

    许易微皱眉头,“我去做旁证?这从何说起,刘亭使当知晓我今日才履新,第一都尚有千头万绪,需要我来捋清,恐怕没时间做这个旁证了。”

    “许都使,事关重大,不过是一个旁证,又怕什么?”

    绯衣中年插话道,眼角微眯,精芒闪动。

    许易略微扫了他一眼,“这位如何称唿?”

    皂衣中年道,“这位是计户司的夏道干夏都使,夏都使是一星星吏,此次随同下吏前来,也是经过我们都使应允的。”

    许易怔了怔,“连计户司的都使都来相请了,想必不是什么小案子,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皂衣中年抱拳道,“实在劳烦许都使了。”

    许易微微一笑,“都是掌纪司同仁,何谈劳烦,许某随你们走一趟便是,两位稍后,许某去换身便服,去去就来。”

    许易正待行动,夏道干一晃身,拦在许易身前,“许都使若是嫌官服上堂,有些碍眼,在下倒有几套新衣服,送与许都使也无妨。”

    许易眉头一竖,“怎么,真把许某也当案犯了?”

    皂衣中年赶忙道,“不敢不敢,下吏奉命相请,堂上被告屡次言及相请许都使时,须注意方法,其中情由,许都使上堂便是,只是此刻,下吏的确不便放许都使您单独行动。”

    “也罢,许某就穿这身,随你们过堂。”

    许易不再推辞,应允地干脆利落。

    皂衣中年长舒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他可是听过这位许都使的大名,这位履职的第一天,就抽昏了冷兴冷大人,手段何其毒辣,他可不敢触这位的眉头。

    讼狱都的大堂,许易早先同周宗世打官司,便来过。

    距离这雪梅岭,只有两个山头,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进得明厅,却见厅内,人头不少,足有数十,二级星吏七八位,三级星吏三位,阵容实在强大。

    讼狱都的正位都是新调任的秦都使,许易知晓他的履,也是系出名门。

    许易入得明厅,冲两位三级星吏,抬手行礼罢,扫了眼各自如斗鸡的朱大胡子和冯庭术,便在堂中站定了。

    主审官秦都使冲许易拱拱手,“许都使,此番相招,实在是打扰了,来啊,给许都使看座。”

    许易是二级星吏,堂上的主审秦都使也不过是一级星吏,自当给许易应有的礼仪。

    作为掌纪司的一员,他自也听过许易收拾冷兴的手段,虽拉不下面子冲许易行礼,给些礼遇,自是希望许易别又故技重施,叫他下不来台。

    说来,秦都使却是多虑了,许易对冷兴施此小计,纯是不得已而为之,官场上的各种或明或暗的规则,在不违反他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许易无意打破,更无意去做一位维护《官律》尊严的斗士。

    许易落座后,秦都使便将案情简单的向许易陈述了一遍,也讲明了唤许易到堂的原因。

    原来,朱大胡子在冯庭术的小院,同冯庭术交涉无果后,朱大胡子奋而入这讼狱都,当堂告状。

    朱大胡子不是官场新丁,他知晓走讼狱都的门路,等若彻底把前后路都堵死了。

    可他早就走投无路,只有行此策一搏。

    神隐珠,不是普通的重宝,整个淮西,也只有清吏司有一枚,还是百年前,清吏司的一位极有背景的老司座,自路庭下调而来,路庭中的大人物赏赐下重宝。

    老司座高升后,便将此枚神隐珠留在了清吏司,遂成清吏司的重宝。

    好几任清吏司的司座升迁,都想将此宝携走,结果,遭受上至府中,下到清吏司的一致抵制。

    今次,神隐珠落入朱大胡子掌中,用来给许易下套,说来简单,却是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流程,运作了多少关系,才达到的。

    如今,神隐珠竟被人明抢了去,用脚趾头,朱大胡子便知道自己完了。

    他若将此事上报上官,上官自会去冯庭术索取,可如此一来,他朱某人就彻底没了戴罪立功的可能。

    即便神隐珠最终被要回,等待他的也必定是凄凉无比的下场。

    索性,他选择了上告,干脆以己为主,将此事了结,若夺回了神隐珠,他还能记下几分功劳,便是事后受罚,也必不至遭受重刑。

    朱大胡子以清吏司一都都使的身份上告,已让秦都使惊诧莫名,待听完上告的事由,秦都使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上任之际,没看法,才有此厄。

    花费了许久功夫,秦都使才消耗掉这重大案情,当即着人去请冯庭术到堂。

    冯庭术未来,各路人马先来了,竟还惊动了掌纪司的关宗元关副司座,清吏司,计户司皆来了副司座,司座以下的六刻主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如此强大阵容,自讼狱都成都以来,几乎未曾遭遇过。

    冯庭术到庭后,待听得朱大胡子控告的内容,当时就懵了,宛若五雷轰顶。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朱大胡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跑到自己家,说自己偷了东西,竟然是偷了这神隐珠。

    怔怔许久,冯庭术都没回过神来,还是在计户司到场的赵副司座的呵斥下,他才醒过神来,当庭叫起了撞天屈。

    不待朱大胡子举证,冯庭术便嚷嚷道,“许易,定然是许易干的,老朱,若这神隐珠丢了,百分之百,是他干的,你别忘了,当日,除了我去过你那儿,姓许的也去过,他是阴尊修为,素来诡计多端,定然是他无疑。”

    朱大胡子冷笑连连,当即就要驳斥,赵副司座冷声开言道,“既然还有嫌犯,不如待许易到堂之后,一并审明,掌纪司总不会偏袒许易。”(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反坐

    赵副司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易不到,案子肯定问不下去了。

    诸公当面,掌纪司副司座也在位,谁受得起这份猜疑。

    当下,秦都使便着人急传许易到堂。

    听罢案由,许易大惊,“冯都使,你这是何意,此事跟我有何相干,不能因为你与许某又私仇便如此栽赃陷害吧。”

    冯庭术冷哼道,“我知道你做的很隐秘,没留下把柄,可是谁干的,谁心知肚明。许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偷什么不好,竟敢对神隐珠下手。”

    许易不睬冯庭术,对正中在座的秦都使拱拱手,“秦都使,这案子是你来问,还是冯庭术来问?”

    秦都使面色一变,重重一拍惊堂木,“肃静!现在由原告朱玉翔陈述控词。”

    朱大胡子道,“今日一早……”

    朱大胡子详细地陈述了今日一早发生的一切,除了隐去神隐珠的用途,和冯庭术共同谋算许易的对话外,其余尽皆真实道出。

    尤其是着重强调了,神隐珠之事,只有他和冯庭术知晓。

    以及巡山游骑如何诳他外出,青衣中年如何带他远遁,如何暴起发难,他如何受制,须弥戒如何被抢,他如何喝出”冯庭术“的姓名,而博得反击之机,如何击伤青衣中年,青衣中年如何入湖潜逃。

    朱大胡子陈述方毕,不待秦都使发话,一位黑面煞神一般的中年男子暴喝一声,“姓冯的,你好大胆子,事已至此,你还辨什么,速速将神隐珠交出,本官或可饶你不死!”

    黑面煞神,正是场间的三位三级星吏之一,清吏司副司座徐明远。

    待听得神隐珠被抢夺的消息,徐明远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神隐珠正是经由他手,继而流转入了朱大胡子之手。

    他不过是卖某位大人物个人情,结果,惹出这天大乱子,若是神隐珠真找不回,即便以他副司座之尊,也决计没有好果子吃。

    待听得朱大胡子上告,徐明远已知他心意,既恨朱大胡子无能,失了神隐珠;又恼朱大胡子自作主张,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再不能暗中图谋。

    此刻,听得朱大胡子复述案由,徐明远顿时拍案而起,这案子几乎是明摆着地,还审什么审。

    姓冯的真天大胆子。

    冯庭术也懵了,甚至徐明远暴怒,他都未曾察觉。

    原本朱大胡子上告,他只以为是朱大胡子坏事,寻不着替死鬼,便在自己身上下工夫,本来底气十足。

    待听得朱大胡子这番陈述,他简直无言了,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灵魂出窍,真去干了这桩事。

    “冯庭术,你傻愣着挺什么尸,再挺下去,本官保管你真成了死尸。”

    赵副司座怒声喝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素八面玲珑的冯庭术,到了这种场面,竟是如此的丢人现眼。

    至于说冯庭术有没有偷抢神隐珠,他是敢打这个包票的,一来冯庭术无胆,二来,冯庭术若真抢了宝贝,一定会来进献给自己。

    毕竟,那神隐珠说穿了,不过是一颗有些异能的珠子,又不能服之立时登仙。

    冯庭术这等人的最大诉求,也不过是努力往上爬,心思根本不在武道修行上。

    而要往上爬,最终还得依仗他赵某人。

    有这一番推理,赵副司座却比冯庭术更自信,且他也观察过冯庭术的神色行止,根本不似作伪。

    冯庭术得赵副司座这一呵斥,顿时惊醒,一想到竟到了性命交关的时刻,周身寒毛都炸起了,朗声道,“秦都使,列为大人,朱玉翔纯粹是诬告。光凭他一言之词,如何就能取信。他若要指证冯某,证据,冯某要证据。若凭空口白话,和瞎编的故事,便能定人之罪,那天下何人不能被定罪。”

    赵副司座微微点头,风轻云淡说道,“是这个道理,人嘴两张皮,说什么都行,就凭这区区之言,确不能定人罪。”

    徐明远本就极黑的脸,听得此话,顿时全黑了,“赵副司,我等是旁听,还是少插话的好,不要干扰秦都使问案。”

    赵副司座冷哼一声,“先前不知是谁又是拍桌子,又是喊打喊杀的。”

    徐明远蹭地一下立起,“赵廷芳,是老子,你待怎的?”

    眼见赵副司座也要发飙,一直闷坐无声的掌纪司副司座关宗元拍拍手,打个圆场道,“老赵,老徐,都给老关些面子,正问案呢,再说,当着这么些晚辈,二位司座,可别失了风度。”

    徐明远顿知赵副司座的心意,恐怕这人巴不得把水搅浑,干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赵副司座的确想将水搅浑,见关宗元插出来,知晓意图被窥破,便也坐了回去,静观局势变换。

    他就不信,平白地,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整成黑的,有他在场,他就不信谁能把冯庭术没干过的事,给强安在冯庭术身上。

    三位副司座终于消停,秦都使暗里苦笑一声,知晓今次这案子,必定艰难至极,打定主意,不带主观倾向,更不打算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弄什么高明的技巧,干脆走着流程便是,当下,便问朱大胡子道,“朱都使,诚如冯都使所言,不能因言定罪,你可有证据。”

    朱大胡子顿时沉了脸,冯庭术睹在眼里,越发确信朱大胡子是丢了神隐珠,没办法交差,干脆编了这天衣无缝的谎话,希图将自己打成替死鬼,要不,怎么一问他要证据,他便黑脸,摆明了无有证据。

    念头到此,冯庭术心下彻底踏实了,又思及朱大胡子的歹毒,哪里还不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当即冷笑道,“朱都使,你口口声声说是冯某做下了那丧心病狂之事,可有实证。秦都使,敢问诬告该作何罪!”

    秦都使继续走流程,“诬告得反坐之罪。”

    朱大胡子睹见冯庭术的满脸得意,心头怒火瞬间烧毁最后一丝理智,冷道,“你要证据,我就拿证据,秦都使,我要请证人!传巡山游骑曹兵!”(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神女有梦,隐迹无踪

    曹兵很快传到。

    朱大胡子指着曹兵道,“把你当日见我前后的事,完完本本都说一遍。”

    他十分不想传曹兵到来,因为一旦传曹兵到来,很多事就得说破,比如,他,周家,冯庭术,合谋许易之事。

    即便现在证明当时曹兵所传之事,纯粹是青衫中年胡乱编造,但正是这胡乱编造之语,引动了朱大胡子。

    朱大胡子谋害许易之心,昭然若揭。

    故而,朱大胡子举证之余,尽可能的弱化曹兵的存在。

    他没想到冯庭术竟是如此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维护什么颜面,秘密了,还有什么比性命重要?

    曹兵见得这满场的青衣上官,各人胸前明星灿灿,心下先就慌了,他何曾见过这般的大场面。

    待见得朱大胡子,又听朱大胡子要他说当日之事。

    他哪里敢说,当日,他可是受了青衫中年,二十余枚灵石。

    见得曹兵支吾,朱大胡子心头一掉,立时道,“列位大人,此得小卒,没见过大场面,恐怕平日也有些许犯禁之处,此时支吾不言,恐怕便是为此等龌龊事担惊受怕。还请列位大人应允,不管此小卒说出什么来,他曾做过的譬如收受好处等小恶,能被既往不咎。”

    朱大胡子当日亲见青衣中年抛给曹兵十枚灵石,如此多的灵石,对着小卒而言,已是巨额贿赂,小卒子心有隐忧,也是自然。

    为让着小组畅所欲言,朱大胡子自要助他破除隐忧。

    朱大胡子话来,赵副司座秉持着敌人赞同的我便要反对,正待出言驳斥,陡然窥见冯庭术沉稳如山,暗道冯庭术果真无事,便熄了阻止曹兵作证的心思。

    秦都使见三位司座皆未开言,便知诸人不愿在此小卒身上浪费心力,便道,“倘若曹兵,若真有助于此案案情,当算戴罪立功,以往若有小恶,按律,可不罪。”

    朱大胡子道,“曹兵,秦都使的话你可都听到了,现在你还有何忧,速速将当日情形,完完本本的道来。”

    曹兵心中隐忧尽去,又见诸位大人物视线环逼,哪里还敢扯谎,当下,便将当日所见,完完本本说了出来。

    “那日傍晚,该我当值,我正巡到山门附近,去见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在山门外够着脖子打望,我见这人明显是服过隐体丹的,形迹又可疑,便上前驱赶他。”

    “哪知道还未近前,他便抛给我一枚灵石,对,就是一枚灵石,列位大人也知道,小的巡山,一月的薪俸也不过一枚灵石,平日里谁会给小的们看赏,即便是开了天运,也不过是得一些晶币,偶然得了一枚灵石,对小的来说……”

    眼见曹兵便要陷入到对那一枚灵石重大意义的疯狂解说中区,秦都使冷声喝道,“简明扼要,抓住重点。”

    曹兵唬了一跳,稍稍在心中整顿好措辞,接道,“反正那青衣中年一连给了我十二枚灵石,还承诺,只要我去传讯,事成之后,再给我十枚灵石。如此天大的诱惑,小的实在抵御不住,便代他去传讯。”

    “小的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悄无声息地熘到朱大人办公明厅,那时天色已晚了,朱大人正歪在油灯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见了朱大人,便将那人交待我的话说了。”

    “本来朱大人,对我的话不敢兴趣,待听到说萧县那家肯下死力,朱大人才陡然来了精神。”

    满场诸人俱是人精,萧县二字一出口,众人皆明了指代之谁,案情终于到了关键地方,众人皆打跌起精神。

    但听曹兵道,“但当时,朱大人还是有些犹豫,我又按那人教的说了‘神女有梦,隐迹无踪’八个字,朱大人立时就同意跟我走了。后来,就在山门外,见到了青衣中年,青衣中年也如约给了我十枚灵石,我就离开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小的若有半句假话,但叫天打雷噼。”

    “行了,把这曹兵带下去。”

    秦都使支持左右随役将曹兵带走,注视着朱大胡子道,“证人之言,秦某已在座诸公皆已听清,想必你还有陈述,且道来。”

    朱大胡子道,“事已至此,朱某也没什么保留的了。当日,冯庭术来寻朱某,正是为了商议对付许都使之事,他与许都使有旧怨,乃是众所周知之事。恰巧神隐珠在本都处,冯庭术便在那时见的神隐珠,某与冯庭术商谈片刻,因贪图利益,便允诺了此事。”

    朱大胡子说没有保留,却是仍旧在保留,他到底不敢直承,神隐珠缘何在他处,以及神隐珠的用途,却说冯庭术来寻他对付许易,而不是两人早就合谋。

    没奈何,一旦扯出神隐珠之事,必将牵扯出一连串人,朱大胡子宁愿承认自己有坑害许易之心,也不敢牵扯那些大人物。

    他也坚信,冯庭术便再是大胆,也决计不会就此句与自己当庭辩驳。

    果然,他这番话出口,冯庭术气得满脸青筋直绽,却未置一词。

    而满场诸公皆是聪明人,也主动掠去此疑点不问。

    便听朱大胡子接道,“接受了冯庭术的请求,可到底是图谋一位二级星吏,且是我淮西恩科之功臣,朱某于心不忍,故而日暮仍不归宿,在衙中烦扰,恰好这曹兵便找了过来。说是有人寻我出见,当时,朱某本不愿再惹是非,且又听说那人服用了隐体丹,神神秘秘,便不欲想见。”

    “随即,便听曹兵说了‘萧家’那番话,立时贪心作祟,不过,我当时虽猜到多半是冯庭术遣人传讯,却仍未坐实,不敢轻动。接着,又听那曹兵说若无信不过,便听这八字:神女有梦,隐迹无踪。这八字明显是指代神隐珠。而当日只有冯庭术和我见过神隐珠,且还有周家谋划坑害许都使之事,两相结合,我哪里还会怀疑,当即便随曹兵赶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戳穿

    “后边的事,便简单了,青衣中年打赏了曹兵后,我便随青衣中年离开了,飞遁的方向是霸邺城,当时,我真以为冯庭术和周家人在城中等我。现在看来,飞往霸邺城方向,只是青衣中年要打消我的顾虑。”

    “果然,飞腾了百余里后,他狡计引开我的注意力,下手拿住了我的大椎穴,当下就抢走了我的须弥戒,便开始滴血侵入须弥戒,我知晓一旦此贼看到了须弥戒中的神隐珠,便会杀我灭口。当时我自已认出此贼身份,立时喝道‘冯庭术’,青衣中年果然振恐,手上稍松,我鼓足全力,撞在他胸口,冯庭术打了我一掌,我也咬牙还了一掌,打伤了他,却不料,他一击即走,遁入了寿阳江中,消失不见。”

    “冯庭术,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大胡子满是怨毒地盯着冯庭术,冯庭术呆若木鸡。

    满场诸人,视线也齐齐在冯庭术身上汇聚,心念最多的却是感叹:此子好大的胆子,平时怎未看出来。

    的确,初始听朱大胡子控词,虽也声情并茂,合情合理,可远不如此时来的震撼。

    先有曹兵证词,又有朱大胡子完整还原当时场景,便是谁也能猜出那青衣中年,必是冯庭术无疑。

    赵副司座从心底腾起一阵凉意,头一回他不敢再坚信自己的判断。

    实在是整个案情,太过合乎情理,尤其是“萧县”,“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欲遮还露,活脱便是冯庭术在传讯,也只有冯庭术能传出此讯,毕竟神隐珠只有他二人知晓。

    “冯都使,朱都使举证、控词皆毕,你有何话可说!”

    秦都使死死盯着冯庭术,如观死人。

    “假的,全是假的。”

    冯庭术面目大变,“什么神隐珠,什么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我根本就不知道神隐珠的存在,当时我的确是见冯都使谈及对付许易之事,可根本也未见到神隐珠。即便真有那么个青衣中年,凭什么就认定那青衣中年就是我。我指认许易偷了神隐珠,那也是在朱玉翔说他手中的神隐珠被偷了之后,才知道此物的存在,昨日我根本还不知道神隐珠的事。”

    冯庭术果真是聪明人,如此危急关头,他居然快速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否认见过神隐珠”,只要他否认见过神隐珠,后面的“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根本就无从谈起。

    至于“萧县”周家,知晓周家和许易有仇的不在少数,许易结仇的仇家更大,凭什么青衣中年就得是他周某人。

    冯庭术的这番表演,看得是人人侧目,谁都知晓这是他在事后补救。

    偏偏冯庭术说得合情合理,他若说当时没见过神隐珠,根本不知道神隐珠的存在,除了控诉人朱大胡子,旁人根本无法戳穿。

    而朱大胡子作为控诉人,他的话又不可能被采纳为证言。

    “冯庭术,你昨日在我处当真没见过神隐珠?”

    朱大胡子满面如结霜雪。

    冯庭术怡然不惧,直视着朱大胡子,“莫非朱都使要屈打成招!”

    朱大胡子冷道,“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莫要后悔终身。”

    冯庭术冷笑道,“朱都使,你用不着诈我,没有的事,你说破大天来,还是没有。我知道你可能真丢了神隐珠,但你要找人替你背黑锅,何苦就选冯某。”

    朱大胡子不再看冯庭术,转视秦都使道,“秦都使,我有证物呈上。”

    冯庭术面上的冷笑,陡然间被冻结了,脑海中千回百转,不断闪现当日他在朱大胡子明厅之中的画面,脑海中陡然闪出一物,瞬间惊呆了。

    但见朱大胡子取出一枚影音珠,轻蔑地看了冯庭术一眼,掌力催动,影音珠的画面打开,第一幕,便是冯庭术和朱大胡子对着神隐珠在交谈。

    不过数息,朱大胡子便关闭了画面,后续的内容却不好放出,一旦放出,那借用神隐珠谋划许易之事,根本就瞒不住。

    好在朱大胡子只须证明,冯庭术知道并见过这枚神隐珠便可。

    冯庭术呆若木鸡,满脑子乱得都要爆炸了,他陡然想起朱大胡子当初和自己交谈时,也轻轻拢过袖子,只是冯庭术没刻意留心,他自问和朱大胡子所言,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也不怕朱大胡子下套。

    而朱大胡子当时影音这画面,也不过是想借着和冯庭术的对话,好去上官那里交差,证明不是他办事不利,而是敌人太狡猾。

    原本双方都没怎么刻意这段画面和这枚影音珠,却不料,局势峰回路转,冯庭术狗急跳墙,竟当堂否认见过神隐珠。

    朱大胡子当时备下的这枚影音珠,便成了关键性的证据。

    谎言被当堂戳穿,无数道锐利的目光扫来,几要将冯庭术射得千疮百孔。

    “冯庭术,你还有何话说,把神隐珠交出来!”

    徐明远轰然咆哮,声如雷鸣。

    冯庭术悚然惊醒:不对,自己根本没偷过神隐珠,即便是被戳穿了谎言,受到了严惩,可自己没偷就是没偷,这天大的黑锅,自己根本背不起。

    各种念头拼命朝脑海灌来,冯庭术高声喊道,“不错,我是见过神隐珠,可我真没偷过,我要那神隐珠作什么,难道拿来卖不成?再说,若真是我下的手,都擒住了朱大胡子,我怎么可能让他逃脱。不对,不对,都是阴谋,都是针对我的阴谋。”

    目光偏转,陡然扫中许易,冯庭术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伸手勐地朝许易一指,“是他,一定是他,当日他也去过朱大胡子的明厅,他更与我有私仇,定然是他栽赃陷害……”

    冯庭术这番表现,谁看入眼中,都只有一个评价,那便是狗急跳墙。

    可再是狗急跳墙,这番话到底有两分说服力,不少人确实在想,冯庭术偷神隐珠,会不会太过疯狂。

    许易冷笑道,“许某冷艳旁观了半晌,就看着你冯都使表演了,我说我怎么需要到堂,原来,确实给你冯都使做盾牌来了,只要不利于你的罪名,最后都可以甩给许某。全部可以用我和你有私仇,定是许某陷害来搪塞。”

    “嘿嘿,当真是好理由。你说你偷神隐珠无用,确实,你这人庸庸碌碌,要神隐珠也不会是自己用,谁知道你会不会是已将神隐珠送人了。对,下一步,你肯定还会叫人搜你的须弥戒,验证神隐珠不在你处。我猜,那珠子此刻也不在你处。”(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石破天惊

    “大胆,许易,轮得着你咆哮公厅?”

    赵副司座暴声喝道。

    许易的词锋太犀利了,冯庭术才营造出的一点悲情和悬疑,转瞬便被许易戳碎。

    更让人振怖的是,许易轻轻一带,竟将战火烧到了他的身上。

    虽未言明冯庭术将神隐珠给了谁,可他赵某人杵在这儿,又屡屡替冯庭术张目,哪里还用许易明说,谁都会往他赵某人身上攀扯。

    许易看也不看赵副司座,冲主座的秦都使抱拳道,“秦都使,许某记得没错的话,你才是主审吧。”

    他和赵副司座早就是死仇,哪里还犯得上专门给赵副司座留面子。

    赵副司座气得面皮发青,正要喝破,秦都使慌忙打个圆场,“大家都消消火,许都使也要就事论事,没影的话,不要乱讲。许都使,你还没讲完吧,就请接着讲吧。”

    许易道,“适才我讲的两点,归纳起来。一,冯都使借着我和他有仇,恰好我也去过朱都使处,冯都使走投无路,便拿我做垫背的。其二,冯都使并非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作案动机。”

    “下面我要说的便是,驳斥冯都使对许某的指责。根据案情分析,要想将朱都使成功诱出,须得满足两个条件。其一,知晓朱都使和冯都使的谈话细节,没有细节,根本无法知晓朱都使所想,自然无法将人诱出。其二,必须知道神隐珠的存在,显然那‘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暗指的正是神隐珠。”

    “而朱都使和冯都使会面之际,许某已经走了,即便许某隐匿一旁,以二人的谨慎,即便密谋,也不会喊出声来,应该是传音互答,我说的没错吧,朱都使。”

    朱大胡子道,“正是如此!”

    许易道,“既然是传音互答,即便许某没走,隐在暗处,又怎么知晓二人密谋的细节,既不知晓细节,怎么引诱朱都使出来。那么接着说第二个问题,朱都使自承只有他和冯都使知晓神隐珠之事,且不提冯都使,还是来说许某。仍旧假设许某当时没有离开,隐在暗处。”

    “以神隐珠的神妙,诸位当有所耳闻,可是能凭借感知感知到的。既然不能感知,许某又如何得知神隐珠的存在?综合以上两点,许某真不知冯都使靠什么事实攀诬许某。反观冯都使,倒是这两点细节都满足。孰是孰非,已明明白白摆在了大家面前,真不知冯都使这垂死挣扎的好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许易条理分明,逻辑严密,直指问题核心,便是被复杂的案情搅得有些煳涂之人,此刻也听明白了。

    朱大胡子更是大吼一声,“姓冯的,你还要顽抗到何时,乖乖将神隐珠交出来,徐大人先前说了,他可做主,对你从轻发落,朱某奉劝你,就不要冥顽不宁了。”

    冯庭术满面殷虹如血,事已至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驳斥,想传音求告赵副司座,偏偏有界障珠在堂,悄悄以目视赵副司座,示以哀求,偏偏赵副司座干脆转过脸去。

    冯庭术一狠心,咬牙道,“桩桩件件,皆指向冯某,冯某还是那句话,冯某要这珠子何用,不信的话,你们验冯某的须弥戒,如此重宝,冯某既然夺来,当会贴身收藏,若还是不信,大可搜查冯某所有居所,办公之地。”

    本来,冯庭术早就可以将此话扔出来,以示清白,偏生许易奸猾,早早堵死了他这条路,甚至隐隐将污水泼向了赵副司座。

    若冯庭术再提验须弥戒,一者落入下乘,好似真被许易料中了。

    二者,分明有拉赵副司座下水的嫌疑,让满座诸公不由自主将猜疑之心,放在了赵副司座身上。

    作为官场老油子,冯庭术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这和自灭靠山,有何区别。

    偏偏到了这个时刻,他最需要赵副司座的支援,而赵副司座却视若不见。

    赵副司座无情,冯庭术为求自保,也只好无义了。

    他哪里是要旁人搜他的须弥戒,分明就是逼赵副司座下水,帮他说话。

    果然,赵副司座大怒,“凭着三言两语,便要定人之罪,这是何道理。姓朱的说他只见过冯庭术,就只见过冯庭术?谁知道他事后又在何处炫耀了神隐珠,让谁惦记上了,既未人赃俱获,又无物证,就凭这唇舌之辩,如何能够定案?”

    “赵廷芳,你三番四次,干扰秦都使办案,到底是何道理。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昭然若揭!”

    徐明远出离愤怒了,案子断到现在,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他冯庭术若非心怀鬼胎,先前作何当庭撒谎,明明见过神隐珠,却敢说没见过。

    还有那朱玉翔,便再是笨蛋,又让人见了神隐珠,即便想攀诬,也该攀诬旁人,何苦攀诬有背景的冯庭术,还被逼着吐出这么些赃事。

    事到如今,姓赵的还想护短,八成那神隐珠,便被这家伙夺走了。

    一念及此,徐明远更是怒火烧天。

    赵副司座最怕旁人将神隐珠往他身上联想,偏偏徐明远话里话外摆明了要将这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姓徐的,你明说就是,这神隐珠便被赵某夺去了,是也不是?”

    “好哇,赵廷芳,憋不住了,终于憋不住了,自己掉出来,承认了,你真是天大的胆子,敢在我清吏司头上动土!”

    徐明远声如雷鸣,震得满场众人都忍不住要伸手捂耳。

    眼见两人便要吵得不可开交,冯庭术死死盯着许易的眼睛,霍地亮了,“我知道神隐珠在何处了,就在这间屋子里!”

    石破天惊的一喝,震惊了所有人。

    的确,今日之所以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引动这么多大人物出场,究其根源,还是因为神隐珠太过贵重,一旦有失,必定造成大范围的波动。

    冯庭术,朱玉翔,乃至许易之间的是非,反倒不值一提。

    此刻,冯庭术直接道出了问题的核心,自然引爆全场。(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心术

    “你说!”

    “照直说,只要你交出神隐珠,或者帮忙找回神隐珠,你的罪责,徐某一体担负。”

    “…………”

    满场视线,皆在冯庭术身上交汇。

    却见冯庭术一指许易,“神隐珠便在他的身上。”

    此言一出,满场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众人看向冯庭术的目光,如观小丑。

    实在是冯庭术太没有创意了,翻来覆去,就和许易缠上了。

    人家都帮忙把案情完完全全分析了一遍,你冯庭术自己无可指摘,甚至拿不出半点证据,就凭着过去的那点死仇,翻来覆去地往人家身上攀扯,这不是狗急跳墙,而是垂死挣扎。

    便连赵副司座都变了脸色,深觉姓冯的死有余辜。

    许易只是冷笑,半点多余表情也欠奉。

    秦都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惊堂木,“大胆冯庭术,死到临头,还敢攀诬!”

    冯庭术怡然不惧,昂首怒视,“冯某一死事小,神隐珠自此下落不明,岂不是天大憾事。”

    旁人只道是冯庭术在胡攀乱咬,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唯独被逼到死角的冯庭术爆发了最后的智慧。

    他彻底锁定了许易。

    的确,他还是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许易做下了案子。

    可身为当事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偷取,那么极有可能便是许易。

    他只能用作案动机来推理,偷取了神隐珠,得一重宝不说,还做下此局,将他冯某人推入死地,进而给赵副司座也泼上污水,简直一举三得。

    可单凭作案动机,无法指认许易,更麻烦的,狡诈的许易,完美地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冯庭术,且在堂上,应对不善,他当堂撒下的弥天大谎被戳破,此刻再指认许易,已无人听他,只当他是胡攀乱咬。

    冯庭术知晓,自己几乎已经陷在了死局,无法自证,也无法求救,甚至赵副司座也抛弃了他,他说的话,也没人愿意再听。

    垂死之局,冯庭术却硬生生发现了一缕曙光,这缕曙光还是自许易话中得来的灵感,查验须弥戒。

    对,就是查验须弥戒,既然冯庭术断定神隐珠被许易偷走了,如此重宝,许易必定随身携带。

    而冯庭术之所以下如此论断,一者,是深知如此重宝,不随身携带,无法放心。

    二者,许易的计谋,实在精妙,几乎能将他冯某人一棍子打死,根本无需担心他冯某人指认。

    第三,事已至此,他冯庭术也只有行险一搏,再无退路。

    如此死局,能有一成胜算,已值得一搏,何况他自忖胜率极高,许易必定将神隐珠藏在须弥戒中。

    道理很简单,传讯许易之时,赵副司座就怕许易弄鬼,特意派了夏道干,前去跟随传唤,并嘱咐了必须盯紧了许易,不得让许易异动。

    如此一来,许易被传唤是突然情况下发生的,即使他智谋高妙,想到了要隐匿神隐珠,也决计来不及。

    故而,冯庭术算死了,这一搏的胜率,几乎是十成十。

    问题是,他想要一搏,谁又会给他机会去验证许易的须弥戒呢。

    须知,许易可是二级星吏,放诸淮西府,也算是大人物,查验一个二级星吏的须弥戒,是说说便行的么?

    然则,冯庭术知晓,自己这个提议,必定会被采纳。

    因为他太知道神隐珠的重要性了,或者说清吏司上下,有多看重这颗珠子。

    即便他们明知道在许易须弥戒中,寻到神隐珠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只要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便会一试。

    果然,冯庭术最后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满场一片死寂。

    秦都使抬起的惊堂木也拍不下去了,众人皆朝三位大人物看去。

    关宗元稳坐不动,徐明远面色凝重,赵副司座怡然自得,呵呵一笑,“验一验,怕什么,心中无鬼又怕什么?明远兄,你以为如何?”

    徐明远看向关宗元,他如何不知赵副司座的心思,然则,他的确被冯庭术的话说得意动,不,简直也暗自下了决心,许易的须弥戒是非验不可了。

    不过此事,没那么容易,不提许易自身的身份,便是关宗元的脸面,也必须顾及,说到底,许易却是他掌纪司的人。

    无凭无据的,就要验人家的须弥戒,简直是打关宗元的脸。

    关宗元面无表情,徐明远暗暗作难。

    便在这时,却见许易轻轻拍掌,“妙哉,妙哉,冯兄好心术,赵副司好谋划。”

    冯庭术阴阴盯着许易,好似看一只已入了网还在不断挣扎的游鱼。

    赵副司座冷道,“你又神神叨叨想说什么,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

    许易笑道,“自然,结果早已注定,岂能因人言而变。许某只是感叹冯都使和某人做的好谋算。我来猜猜这二人的心理。”

    “冯都使明知神隐珠不在许某须弥戒中,却毅然决然地将怀疑目标指向许某。为的是什么,大家想一想便明白了,冯都使此番话到底是真要指责许某,还是想替某人打掩护?”

    众人闻声,尽皆变色。

    冯庭术恨不得扑过去将许易撕碎,此人心思太过诡谲,什么话到他口中,都能蛊惑人心。

    明明是他冯某人绝地反击,直指真凶,到了他许易嘴中,却变成了是他冯某人在买好赵副司座,为赵副司座寻找替死鬼。

    果然,又听许易道,“冯都使自知罪责难逃,临了,还不忘替某人转移目标,寻替死鬼。当然,冯都使这么做为的还是他自己,无非是想那位大人物知恩图报,眼看着他冯某人将罪名一个人扛了,将宝物送了,还替大人物转移了嫌疑,大人物自当为他冯某人在背后好生活动,最好能重罪轻判。”

    “最后,顺带着也将许某阴了,永远的背上黑锅。”

    听得许易一句一句,将没有的事,说的跟真的发生了,真的就像他冯某人这般想一般,冯庭术没有愤怒,只有从心底里暗暗发冷,这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步步谋算,偏偏洞悉人心,字字句句,如钢索困绳一般,紧紧将你辅缚住,绝不给你挣扎的余地。(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脸上长花

    许易一口一个“某人”,听得赵副司座如坐针毡,恨不得一掌活噼了许易,当下怒声道,“也不只你这般巧舌如簧,到底为的什么?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不敢不验须弥戒。”

    冯庭术亦冷道,“许都使与其千言万语,不如一验须弥戒。”

    许易打个哈哈,“你说验便验?当许某是什么人?”

    冯庭术心如明镜,冲满座众人拱了拱手,“事已至此,冯某无话可说。”他的确无话可说,心中已被得意堆满了,许易呀许易,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会有这一手吧。

    赵副司座铁青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模样。

    “关司座,此事你看如何料理。”

    徐明远终于忍不住了,冲关宗元抱拳说道。

    关宗元道,“就案论案吧。”

    事已至此,他心中也没底了。若许易真偷了神隐珠,他面子也终究过不去。

    徐明远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哪里听不明白,关宗元是推开了他的相请。

    就案论案,无凭无据,就凭冯庭术的猜测,如何去验一名二级星吏的须弥戒?

    “关司座,此事对我清吏司上下,无比重大,还请关兄给徐某这个面子?”

    徐明远沉声说道。

    一旦关宗元不肯,他便是蛮干,也要抢来许易的须弥戒一验。

    便在这时,许易接话道,“徐司座若真肯欠我们关司座一个面子,这个须弥戒,徐司座大可一验。”

    石破天惊之际,便见许易摘下须弥戒,当众朝朝徐明远丢了过去,“还请徐司座保密,毕竟,内里有不少许某的**之物。”

    徐明远万没想到许易这般直率,冲许易道,“许都使放心,徐某以心誓为证,绝不会吐露,至于你们关司座的人情,徐某记下了。”话说出口,兴奋之情顿时消了,许易如此淡定,分明里间不可能有神隐珠。

    终究,他要的不是检验许易的须弥戒,而是神隐珠。

    果然,他滴入鲜血,侵入许易的须弥戒,扫视数遍,根本未曾见得神隐珠。

    便在许易抛出须弥戒的当口,冯庭术的脸色便暗了下来,他双目几乎要钻入徐明远的眼眶中,取而代之,待见得徐明远面部的肌肉一丝丝的绽合,他所有的心气,也都随着这不起眼的绽合消失无踪。

    他如一滩烂泥,摔倒在地上,惊堂木落定,秦都使愤怒的判词,渐渐在耳中虚化,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许易没工夫也没心情继续关注冯庭术了,在关宗元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离开后,他也离开了。

    他很满意自己埋下的这颗雷,炸的很响,散的很美,宛若烟花当空,满目灿烂。

    的确,许易的这颗雷埋得极为高明。

    更高明的,是他的心术。

    在许易埋完雷后,便主动将尾巴扫干净了。

    何为尾巴?正是神隐珠。

    除却神隐珠外,招魂幡以及不死老人的遗物等,也一并被他悄悄掩下。

    冯庭术以为发现了许易的破绽,却不知晓,这破绽本是许易卖给他的。

    许易故意提及查验他冯某人的须弥戒,就是在给冯庭术提供思路,果然,走投无路地冯庭术掉了进来。

    行到明厅外,许易扩了扩胸,天高云淡,灵气袭人,心情大好,却知此地非久留之所,当即腾身,朝雪梅岭遁去。

    他本意是想去万藏书库观书,可今日闹的风头实在太大,为免太过惹人瞩目,他还是决议窝在第一都,避避风头的好。

    ………………

    许易被讼狱都的人传唤走的消息,才传到冷兴耳中,冷大人的头疼病,便不治而愈了,第一时间赶来了第一都视事。

    冷兴满面冷峻地巡视完第一都各亭,才回到公房,周瑞如旋风一般冲进门来,还未立稳,便嚷嚷出声,“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姓许的涉案了,听说是和清吏司重宝神隐珠失盗案有关。”

    冷兴蹭地立起,“什么,清吏司神隐珠,果真是此宝?”

    “没错,一点也没错,我先回来报喜,老赵还在后头了,稍后必有好消息送到。”

    周瑞欢天喜地说道,许易涉入如此重案,即便能脱身也得扒一层皮,以后还敢跟冷副主事较劲不成?

    冷兴欢喜已极,“真是苍天开业,此等孽障,终于遭了业报。”

    周瑞道,“大人,现在是时候一震雄风了,不如召集第一都诸位同仁训话,也好凝聚意志,消除许易的不良影响。”

    冷兴笑道,“此言正合我意,通知下去,现在开会。”

    半柱香后,第一都各路人马终于在会议室聚齐了。

    冷兴占住主位,正襟危坐,虎视全场,冷声道,“今天召集大家,是有几句话想对大家说。别以为这第一都来了许都使,很多东西就变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第一都从今往后,都是我冷某人说了算。跟谁走,看谁的旗标,我希望诸位都想清楚了,最好做到心中有数。至于许都使,你们以为他现在在何处,嘿嘿……”

    冷笑声未落,赵星如箭矢一般,射了进来,见得此等阵仗,险些魂飞魄散,仓皇传音数句,传音未罢,许易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外。

    “呵,又在开会啊,谁组织的,这第一都,没有本都使的命令,也能形成会议。冷副都使,你有些水平啊。”

    许易语态温和的问道,面上如被春风。

    冷兴根本没看许易,痴痴瞪着赵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冯星吏怎么了?”

    赵星冷汗都下来了,赶忙传音道,“冯星吏被入幽狱了,下一步极有可能是判死,赵副司座也彻底回头土脸了,大人,您看着办吧。”

    “冷副都使,你若是和赵星有旁的话说,尽可以放开了说,这般说话,不难受么?”

    许易微笑盯着冷兴说道。

    冷兴额头上的汗液一鼓而下,许易那和煦的笑容,看在他眼中,宛若魔鬼般的微笑,直笑得他后嵴梁骨发寒。

    “冷副都使,我脸上长花了么?”许易问道。

    “没有没有……”

    冷兴悚然惊醒。(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集会

    许易道,“说说吧,召开大家伙,开会是为什么,有什么主题,说来我听听。”

    他适才赶来时,已用感知捕捉到了冷兴全部的话。

    冷兴只觉脖颈处一片冰寒,哆哆嗦嗦半晌,憋出一句,“我,我开会,是号召诸位同僚,在第一都,响应许都使号召,服从许都使调遣。”

    满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素来正派冷硬的冷都使,怎么就流露出如此滑稽的一面。

    当着满座众人,竟把谎话扯得白日见鬼。

    即便许都使手段毒辣,你也不至于这般害怕吧,先前你不还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握么?

    场间众人当然不知道冷兴所想,此刻,在冷兴心中,许易已正式从官场愣头青进化为可怖大魔王。

    冯庭术怎么亡的,他不知道,三言两语,他也没听清楚案情。

    他只知道,许易搀和进去了,冯庭术就亡了,冯庭术可是和姓许的有死仇。

    退一万步说,即便冯庭术真有罪,明明有赵副司座保驾,怎么还就败了,还惹得赵副司座灰头土脸。

    这说明什么,说明了许易的下手无情,动辄都是往死了整啊。

    如此肚量的一个小人,叫他堂堂正正的冷副主事如何相斗。

    更何况,他的腰杆远远比不过冯庭术,以冯庭术的实力,三两下就被整倒整死了。

    若是姓许的一发狠,自己岂不是也只有进幽狱的份儿。

    难怪姓许的始终面带微笑,这是微笑么,这分明是魔鬼的咆哮。

    许易也没想到他扫平冯庭术,会带来如此意外的后果,对着冷兴这种二皮脸,他还真不知如何打发了。

    偏偏许易这般冷冷淡淡,不置可否的态度,落在冷兴眼中,又别是一番解读,以为姓许的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心下一寒,勐地想起一事,念头一动,掌中多了一枚黑漆漆的珠子,正是许易在讼狱都的明厅见到的那枚界障珠。

    冷兴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许都使,既然您来咱们第一都主政了,这枚界障珠于情于理,都该您保管,使用。实不相瞒,我早就想把这界障珠奉还于您呢,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好了,我彻底安心了,也只有您的身份才配得上这枚界障珠……”

    满场众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许易也觉得别扭至极,有些人发起狠来,真的能轻轻松松突破无耻的极限。

    一场轰轰烈烈的会议,至此,以另一种轰轰烈烈结尾。

    霸邺城,集凤堂,瘦秋湖上,烟波浩渺,水光接天,一艘华丽的龙舟独自泛行其上,孤独而静美。

    这回却是秋刀鸣作了东道。宴请的不是别人,俱是当初的同科举士,如今的淮西新贵。

    彼时,秋刀鸣来参加周宗世在此举办的聚会,尚须垫着脚尖。

    如今他再来,俨然能轻松成为组织者,待弄清他宴请的诸位客人后,集凤堂的幕后东主,连夜调集了这艘远比当年兴龙号更为华丽的龙舟,前来听用。

    秋刀鸣如今的身份,或许只和当初的周宗世差相仿佛,可秋刀鸣宴请的这帮人,俱是一级星吏,且都是同科举士出身,同气连枝,说不定若干年后,淮西的天下,便是这帮人说了算。

    集凤堂的幕后东家很有远见,这场聚宴的层次,自然便被拔高了不少。

    久别未见,又都新封了官职,诸人正是意气风发,气氛自然极好。

    只是因着或公或私的原因,与会者,不过七八人,尚不及淮西府同科举士的半数。

    然而,人头少了,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交谈起来,话题极易聚拢。

    谈着,谈着,不由自主地便汇聚到许易身上来。

    “许领队了,老秋呀,你这号召力不行啊,你攒的局,许领队都不来,嘿嘿,你这东道是不是得自罚一杯。”

    杨骏率先烧起战火。

    秋刀鸣笑道,“非是许领队不给我面子,实在这位大爷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压根联系不少,如果联系上了,他许领队不卖我秋刀鸣的面子,怎么也会卖诸位的面子吧!”一招顺水推舟,识得极妙,惹得哄堂大笑。

    杨骏道,“说到咱们这位领队大人,真是话题不少,他老人家也是命苦,堂堂恩科魁首,二级星吏,如今竟屈身一介都使,听说连副主事的衔都没挂上,这叫怎么档子事儿?这摆明了是欺负咱们这伙新科举士呀。大家伙不能默不作声啊,许领队当初可待咱们不薄。到这关键时刻,咱们得抱团推许领队一把。”

    彼时,便是这位杨公子想夺许易领队之位,如今,早就转变了态度,转作了许易的拥趸。

    杨公子话罢,费四冷笑一声,“看来咱们的杨大公子真是在虎牙卫的边卫所里待得太久了,消息闭目塞听到何等程度。神隐珠大案,你可知晓?”

    杨骏一楞,“费四,你真当老子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如此大案,谁没听过,怎么和许领队有什么关系?”

    众人尽皆轰笑。

    李通笑道,“杨千将大人,看来是真不关心咱们领队啊,连我和瞿颖,费四这分在矿区的小喽都听说了。当然,知晓的也不太全面,还是老秋来给大家从头到尾的讲上一遍。他有个堂兄正是咱们领队大人的同僚,正在掌纪司,想必老秋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李通,瞿颖,费四,俱是在通往无尽阶梯关卡时,动弹不得,被许易救护,最后这三人率先退出,没有参加丰饶海场的试练,结果录官之后,便被分往了偏远矿区。

    满座诸人皆知最近最为火爆牵连甚光的神隐珠大案,可对具体案情,知晓得详细的就不多了,对许易在其中的纠葛有所知晓的,就更少了。

    秋刀鸣的确知晓全部。

    他此次组织聚会,本就存了同科联谊,扩大人脉的消息,可他更知道谁在是同科的真正中心。

    他本就存了交好许易之心,如今,众人愿意听许大人的光荣史,秋刀鸣自然不吝回顾。(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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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我从凡间来普通群:546435549vip书友群:556919537(需全订验证)这个修士很危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修士很危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修士很危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