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神京
许易的确震撼了,这个世界,竟也有繁华至如此地步的伟城。
广安亦算了不得的大城了,可同神京相比,不过婴儿比之巨汉。
就在许易感慨之际,女导引缓步行到舟首,“……介绍完神京的大致地理,下面,我重点介绍来京生活的各种最需注意的规章典范。第一点,进城之后,凭借个人的身份证明,办理暂居凭证,这个既可让本处代办,亦可自行前往城防衙门办理。第二点,遵守城中的各种规矩,尤其两点,不得私自殴斗,不得御空飞行,否则被巡天捕快捉拿,不仅重惩,还得被驱逐出境,永世不得入京……”
“居京城,大不易啊!”
许易在心中默默感慨,万没想到京城居住的规矩,多达百十条之多,大到人身安全,小到个人卫生,林林总总,无微不至。
不多时,飞舟从城墙上掠过,宛若巨山的城墙,从眼前飘过时,所有人心中都腾起浓浓的震撼。
许易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过了,他曾飞上过广安城池的高空,眺望过整个广安城。
如果说广安城是一片建筑的溪流,那京城就是一片建筑的海洋,人群如蚁,屋如沙聚。
飞跃城墙半个时辰了,眼前还是一片建筑的海洋,东南西北四面,无论哪一面望去,都是无边无际。
“……最后献上大词人王元圣先生的《神京曲》:万国仰神京,礼乐纵横。葱葱佳气锁龙城。日御明堂天子圣,朝会簪缨。千坊百街平。万物充盈。青楼弦管酒如渑。别有古堤烟柳暮,千古含情。好了。诸位尊客,目的地已到。诸位尊客请接受安检人员的检查,及时录入身份信息,有缘再会……”
伴随着女导引的声音,飞舟在一间宽阔的广场降落,与此同时,还有七八艘飞舟或飞升,或落下。
还未下舟,几名黑衣甲士便围拢过来,一位八字须文士朗声要求者。
许易知晓自己这枚官符的作用。持在手中晃了晃,当先跳下舟来。
果然,八字须文士面上好看不少,验证了官符,当先替晏姿和袁青花录入了身份,颁发了两枚墨色玉牌,提醒说,“千万不得将玉牌丢失,你二人须得谨遵城防衙门一切规章。但有差错,不仅尔等遭罚,还得连累尊主。”
许易谢过,引着晏姿和袁青花离去。
出得门后。袁青花询问先去何处,许易言说警卫部衙门。
此后,便进入袁青花时间。寻常导引,机智问路。找寻铁轨,甚至包括买了三杯温暖可口的果子奶。
望着远处飞快后退的街景。喝着温暖的果子奶,安坐在舒适的一等软榻来,许易忽的生出难言的感觉,闭上眼睛,听着呼呼的风声,微微的凉意从手背的皮肤钻入,几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
可惜,睁开眼来,入眼的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宽袍博带为主流的居民。
“真快,似乎幽州首府也不曾有这轨道列车。”
晏姿很欢快,面对着公子而坐,手中捧着温热香甜的果子奶,一日之内,坐过空间门,飞舟,现在又坐上了新奇的轨道列车,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在她的明艳的脸上,都透着自由的滋味,偷瞄一眼对面黑沉沉的面纱,心中又溜出一抹甜蜜的味道,默默道,“跟着公子,真的很好很好。”
袁青花是个万事通性格,先前盘问导引,收到的信息量非小,卖弄道,“当然!这轨道列车造价极高,一里要十万金,整个京城分作外、中、内三个环,皆有这轨道列车构成主要交通,还不算林林总总支线,总计万里有余,总造价超过十亿金!”
“十亿金!”
晏姿张大了秀气的嘴巴,呆呆地看着袁青花。
袁青花好似受了鼓励,继续卖弄道,“这还只是轨道的造价,咱们做的这列车乃是十二只成年怒狮拉拽,一只怒狮几有十万斤之力,喷跑如风,咱们坐这轨道列车,比千里骏马,远远要快,千里之地,也不过个把时辰就到了。怒狮力量惊人,豢养耗费极大,总之,王廷在这轨道列车上的投入,难以计数。”
“当然,朝廷诸公也不是傻瓜,会干这赔本买卖,每天整个神京的轨道列车产生收益,便以百万计,不过十余年,轨道成本便能收回,此后,便是纯利,当真是好一笔买卖。”
“买卖?不错,有你小子这张利口,不开笔买卖,还真亏了。”
许易忽然接口。
适才,他正想着到京城后,各方面的安排。
首先,自然是完成入职,尽快融入京城生活。
其次,便是提高个人实力,打探太阴液的下落。
最后,便是袁青花和晏姿的安排。
前两点好说,他心中都有成算,唯独这二人的安排,他有些作难。
纯粹当下人使唤,实在浪费材料,便想着物尽其才,人尽其用,却又没有头绪。
待袁青花“买卖”二字出口,他才猝然醒悟。
开个买卖,未尝不是好主意。
京城居大不易,处处要花钱,光靠那点微薄俸禄,绝对是不够的。
且看京城如此森严戒备,弄些杀人越货的买卖,无异于找死。
如此一来,似乎只有走正道一途,走正道,也就是开买卖了。
他灵光闪现,想到一条妙计,隐隐生出兴奋来。
半个时辰后,轨道列车到了东城,神京之内,仅次于皇城的两大主城之一,也是整个大越王廷各大中枢衙门的主要聚居地。
在威严是警备部衙门观望片刻,许易掉头离开了。
袁青花奇道,“东主,怎生就走了,您不去报备了。”
“距离报备还有十余日,我何苦现在报备,被人抓了壮丁。”
这也是许易才想明白的。
他的工作关系挂在警备部衙门,具体工作却是仪卫,说白了,就是看守皇城的喽啰。
既是苦差,许某人何苦上赶着。
袁青花连道“有理”,又说,“要不咱们去乌程侯府吧,左右您还领着府令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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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浮屠山
许易摆手,“急什么,时日还早,过些日子再说,当务之急,是寻个落脚之处。”
袁青花来了兴致,“对对对,东主既要在京城大展拳脚,自不能没个体面去处,住客栈是万万不行,咱们得吝下一间大宅院。”
乔迁新居,且在神京,显然是件颇为新奇的事,几人都来了兴致,各抒己见。
最后,还是袁青花发动嘴皮子,寻着门路,引着许易进了一间房屋租赁牙行。
宽敞的大厅内,人头攒动,七八个沙盘,分置数处,沙盘中央的妖艳女郎,被乌央乌央的人群围着,一片嘈杂。
很快,晏姿弄明了究竟,回告到,“公子,是新建的几片住宅区发卖,这些都是买家,正在哄抢。我打听过了,就在这附近,屋宇极佳,售价不贵,看以前的文告,这一片始终都在升值,现在每套价值在一万两千金左右,公子意下如何?”
买房子,是为安家,许易心在漂泊,何处是家,“选好的,租一套就行,谁知道能在此处待多久。”
不多时,一个蓝衫汉子行了过来,没说几句,便滔滔不绝介绍起正在售卖的新宅。
许易礼貌地听了片刻,岂料这人没完没了,重重咳嗽道,“这位小姐,我们是租房,不是买房。”
刷的一下,蓝衫汉子的脸色垮了下来,怏怏道,“要租什么价位的?”
许易道,“不知你有什么介绍!”
蓝衫汉子忽然火了,“介绍什么?你一租房的。还要怎么介绍?”
“我劝你把火气压下去?”
许易声音冷了下来。
浓浓杀气逼来,蓝衫汉子一屁股跌坐在地。
“尊客息怒。尊客息怒,但有何事。与我说,与我说。”
一个身着宝蓝团衫的圆脸胖子,快步迎了上来,说罢,在蓝衫汉子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脚,“蠢货,还不快滚!”
蓝衫汉子屁滚尿流地去了。
“我想租一套房子。”
“原来如此,好说好说,鄙人一定代办。不知尊客具体有什么要求,是只需自住,还是要同时满足修炼等。”
圆脸胖子的态度微笑说道。
许易方才显露的杀气,让他胆寒,意识到对面的黑袍人绝对不简单,浓烈的杀气只有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人才有,这种人,开买卖的如何敢得罪。
许易怔了怔,“城中的房屋。还能修炼?”
他来了兴趣,其实对他而言,居住还在其次,能修炼最好。
在广安时。他在光武阁的时间,比租赁的家中还多。
若非因为要安顿袁青花,他甚至可以长住光武阁。
现在听说有能够修炼的房屋。自然万分心动。
“有的,自是有的。京城何其大,岂能连满足修炼的屋宇也无了。不知尊客能够承受价位多少的房价,或许我还有更好的推荐。”
圆脸胖子笑道。
许易道,“你直接说最好的吧。”不自觉开启了土豪模式。
圆脸胖子眼睛一亮,“最好的自然是浮屠山壁上的洞府,钟灵毓秀,天生神仙居所,既可居住,又可修炼,洞穴之下,自通地火,不仅可炼器,还可炼丹,真是神仙府邸……”
圆脸胖子还未说完,许易激动地打断道,“就要它了!”
不仅能修炼,还能炼器,这种洞府,岂非天然为他打造的。
多少钱,也得租啊!
“什么!”
圆脸胖子激动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总不能指望随便来的租客,就敢租赁浮屠山。
欢喜方起,又想起租赁限制,急道,“浮屠山租赁规章极严,非贵人不得租赁,不知尊客是出自世家,抑或是取得功名,还是身有品级?”
许易取下了淡青色玉戒,圆脸胖子大喜,“原来是位官人,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官人的资格是够了。我来查查现在浮屠山可有洞府空置,官人稍等。”说罢,便自去了。
不多时,返回道,“尊客运道不错,还有三套空置洞府,其中两套位在边缘,地火纯度稍弱……”
“就要第三套!”
许易心有成算,地火乃是至关重要一环,岂能怕花钱,而择取差的。
“没想到还是个豪客。”
圆脸胖子心道,面上却无比欢喜,“尊客眼光极好,仅剩的那套在中心区域,地火最是精纯,无论炼器还是炼丹,都能增加成算。只是租金稍高,一年一万五千金,不知尊客可能承受。”
“什么!”
袁青花惊呆了,他在广安租过不少房子,就是靠近巡捕司的那套大宅,每年租金不过百金,眼下竟翻了百倍不止,如此价钱,便是日日住光武阁的高级炼房也尽够了。
晏姿同样吃惊不小,此处出售的新宅,也不过这个价钱,怎生租一间洞府,一年租金就够买套新宅。
“没问题!不知今晚可否入住。”
租金虽高,却还在许易承受范围之内。
圆脸胖子怔了怔,说道,“没问题,鄙人全力帮官人走程序。”
这是个豪客,真正的豪客,圆脸胖子暗暗给许易打下标签。
许易缴纳了金票,圆脸胖子流程果真走得极快,半个时辰后,领着许易上了牙行专为接待豪客的飞舟,一路南飞去。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一座山峰现在眼前。
绵延百里的青山,极似一尊坐佛,故名浮屠山。
山势不大,却因紧挨皇城,而具备显著声名。
数百年前,乃是一处皇家园林,百余年前,因皇家用度不足,时逢混世天子在朝,此君最是荒唐,为生财货,不管不顾,便将此处园林作价卖给了户部。
气得时任户部尚书一命呜呼,好在户部自有能人,最后想出主意,将此园林改建成数百洞府,动大工程引来地火,精心改良,转眼,便成京城一等一的上上等住宅。
一经对外租赁,便被争抢一空,租金也连连上涨,直到近年,成功越过了万金。
飞舟近前,便见满山苍翠,落英缤纷,奇花异草遍植,灵禽翩飞,瑞兽起舞,连空气似乎都空灵起来,好一派神仙世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星移斗转
山壁之上,时不时现出一团团浓郁雾气,经圆脸胖子分说,才知这是自带的遮掩法阵,每一处浓郁雾气背后,便是一座洞府。
有着雾气遮挡,人在外间不得透视雾里,人在雾里,却能清楚地观察雾外。
飞至一座镌刻着丙十三的洞府前,飞舟顿住,圆脸胖子吩咐许易取出先前交与他的绿色号牌,根据号牌上的文字操作。
忽的,雾气消散,现出一块宽大的平台来,平台被绿草覆盖,左右各置着两间瓦屋,皆有门牌,依次写着名目。
正是厨房,浣溪室,洁厕,外加一间下人房。
平台之后,正是一处紧闭的洞府。
圆脸胖子道,“洞内安身,修行,洞外应付生活,两相便宜,设计的十分巧妙。一应生活采买,下人房内有呼叫装置,皆会有人送上,上山下山,既可通过房屋钥匙,也可通过下人房的呼叫装置,呼唤飞马来接,十分方便……”
说着,又领着许易进了洞府。
洞府很窄,就是两个石床,外加个通风孔洞。
重点却是洞府的地下室。
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地火汹汹,却是无有鼎炉。
再下一层,便是一间炼房,也引入了地火,显是为炼药入体之用。
另一侧,则是个封闭的重铁浇筑的空间,圆脸胖子说,内里设了特殊法阵,武者入内,可以根据需要调节沉重。至多可调至十万斤之力, 在其间训练。事半功倍。
“完美!”
许易心中喊道。
出得炼房,圆脸胖子道。“好了,官人要整顿居所,在下就不打扰了,今后若有用得着的,沈某必无二话。”
“沈兄勿急,许某正有事相托。”许易把住臂道。
圆脸胖子微微一怔,笑道,“不知何事,官人自管开口。”心中却想。“听声,此人年纪不大,如此年纪轻轻便有品级在身,出手又如此豪阔,定然是世家大族出身,可看他杀气逼人,显然历练非少,说不得便是哪位世家大族的核心子弟,如此人物。既能结识,又何必放过。”
“此事稍后由某管家告知,沈兄稍后,容某交代一二。”
“官人自去!”
随后。许易将袁青花和晏姿唤进洞府,忽的拿出两个圆环,“此两枚储物环。便赠与你二人……”
话未说完,噗通一声。袁青花跌在地上。
倒是晏姿神色如常,丝毫不惊。原来,在晏美人心中,她的命都可以送给许易,又何必和公子分出彼此呢。
许易伸腿踢了袁青花一脚,“起来,没出息的样儿,且听我细说……”
随即,许易便将要求道出。
袁青花两股战战,却不敢再说泄气的话,倒是晏姿沉声应下。
晏姿这一说话,袁青花的豪气又上来了,高声答应。
原来,许易要求晏姿和袁青花去办的,正是将灭杀左先生等人截来的器物发卖出去,除此外,血器和须弥环若是价钱合适,也可出售一些,重点还是采购回丹药。
而丹药的侧重点,首重极品回元丹,极品补气丹次之,这两种丹药的寻常丹药,也可大把购回。
最后,许易又将玲珑阁二级大长老的令牌,交给晏姿,出售器物之前使用。
交代完两人,许易出得洞府,冲圆脸胖子抱拳道,“沈先生,某这两位管家,有些东西需要采买,首去玲珑阁,次之,再去何地,却是拿不定主意,除此外,他们人生地不熟,连玲珑阁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更不提知晓别的宝阁了。今次,许某委托沈先生代为指引,事成之后,许某当有重谢。”
“言重了,言重了,官人租我房屋,已是照顾我生意了,些许小事,何须言谢,官人自管放心,沈某必定全力以赴,定不叫官人失望。”
圆脸胖子还以为什么事,一听如此简单,自是大包大揽。
许易谢过,交付了一把副匙,给心细的晏姿,目送三人上舟,远去,这才返回洞府。
在石床上盘膝坐下,许易唤出得自姜南浔处的金色玉简,输入真气,一段段文字,凌空浮现。
“星移斗转!哈哈,真是姜南浔的神功!”
许易激动得从石床上跳了下来。
说来,目下的许易,见识过的功法也非少,但最让他倾心的,便是姜南浔以身吞真气,再转而放出攻击敌人的功法,以及水家老祖以肉身硬抗凝液巅峰气兵的不败金身。
然则,不败金身,他只得了第一转,引为憾事。
如今得了这星移斗转,单只看名字,他便知晓必是姜南浔那日使出的神功。
此功法,竟被姜南浔珍而重之地收藏,显然,非是寻常货色。
激动罢,许易诚心凝神,再度激发真气入玉简,默默记诵功法。
半柱香不到,他便已将功法记录完备,服下一枚补气丹,开始默默领悟。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许易脸上时喜时忧,忽的,站起身来,重重在墙壁上捣上一拳。
“神功!真正是神功!”
此星移斗转的功法,不难领悟,核心路数,正是化敌之真气,为我之用。
总计三层,分作:化真气、兵气,气兵三层。
三层修完,天下真气,无不可化而用之。
故此,许易以为此乃绝世神功。
可关键是,这绝世神功,他压根没办法修行,但因这金色玉简上,就只记录了总纲,和星移斗转**的三层心法。
许易约莫能摸索到,是要炼三阴,三焦,三阳九脉,九脉成,则功法成。
现在的关键是,具体如何修炼,他根本不得而知。
这也是他懊恼所在!
原来,这金色玉简正是姜家传家之宝,姜家纵横大越,星移斗转居功至伟,几乎成了姜家的招牌。
这金色玉简,乃是记录星移斗转总纲的核心要领,乃是第一代家主传下。
姜南浔修成星移斗转**第一层,已能吞化真气。
姜家家主心情大好,故此赐下金简,想以此来砥砺姜南浔。
若是寻常核心子弟修成星移斗转第一层,姜家只会派传功长老,传下后续心法即可,绝不会拿传家之宝相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清理
机缘巧合,许易得了这金简,偏生自己不是姜家子弟,不得具体修炼法门,让他焦躁不已。
“留待后来吧!”
许易心理安慰一句,将金简收束起来。
就在这时,心念一动,打开洞府,却见晏姿和袁青花正踏上平台,却是不见沈胖子。
“东主,幸不辱命!”
袁青花抱拳道,说着,从须弥环中,唤出不少药瓶。
晏姿同样也唤出一堆药瓶。
许易接过收了,问道,“沈先生怎么没来,说来,我还没谢他呢。”
袁青花道,“他将我们送到山下,替我们叫了飞马,死活不肯上来,逃也似地离开了。”
晏姿道,“亏得沈先生,玲珑阁的价钱很不理想,还是多宝斋的价钱高,要不是沈先生,公子的宝贝就卖亏了。”
许易笑道,“改日我定登门相谢,时日不早了,小晏,准备晚饭吧。”
晏姿道,“不止要准备晚饭,还要把新家布置一下,公子您和袁大哥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那能让你一个人来,袁某岂不成闲饭的了,东主自去。”
说着,袁青花竟从须弥环中,唤出两床棉被来。
许易正心中存事,听从吩咐,自归炼房去了,留下二人欢欢喜喜地收拾新家。
盘膝在炼房中坐定,许易将须弥环中所有存货,全部唤了出来,细细点验一番。东西少了不少。
他原本财货计有:
须弥环十枚,铁精。哭丧棒,云爆箭十二支。蛟龙须,音速飞刀、天雷珠两颗,一堆血器,外加听涛剑一对;
上品法衣两套,极品法衣三套,莽牯珠一颗,雷家家主金色甲衣一套;
缚蛟网,极品五行阵旗,机关鸟。灵石翅膀;
极品补气丹二十三颗,极品回元丹三十五颗,寻常丹药一堆;
金色玉简一张,未知红色卡片一张,阴尸一具,血色小旗一幅,半颗灵石,金币七十五万余。
此外,来京之前的财货波动:
灭绝水家。消耗云爆箭三只,得了不败金身第一转的功法,金票一百万金。
赴天山派前,赠与晏姿。袁青花上品法衣各一套,寻常丹药若干,凡兵无算。
得见秋娃。为保秋娃安全,赠出除身上之外的全部的极品法衣。全部的天雷珠,机关鸟。灵石翅膀,音速飞刀,极品回元丹,补气丹各五粒,十万金。
沼泽一行,收获宝经,上三品天妖尸一具。
赴京途中,灭杀左先生,收获须弥环一枚,二十余万金,外加丹药,器物一堆。
乘坐空间门,消耗四万五千金,租赁洞府,算上中介费用,服务费用,近两万金。
今次,让晏姿,袁青花处理存货:
清理了除寻常丹药外的全部凡兵凡甲,林林总总近百件,得获二十余万尽。
出售了雷家家主的金甲,得获六万余金。
清理了除云中子碧绿玉简,听涛双剑之外的全部血器,包括雷家家主,和风家家主的神兵,因着血器成色极高,售价也是极高,若干血器售得六十余万金。
此次共计购得,极品回元丹二十粒,极品补气丹十五粒,均价和此前盂兰会上,竞拍的价钱,只是略低,将近两万金一枚,另有寻常回元丹、补气丹各百粒。
晏姿忠实地执行了许易的吩咐,出售所得的近九十余万金,尽数购置成了丹药。
如今许易的须弥环中,几乎再没有杂物,计有:
金票:一百八十三万余金,三万余金的零头,分置晏姿和袁青花处,用于维系日常生活采买。
须弥环:除去赠与秋娃的水家老祖的须弥环,本只剩九枚,又从左先生处得获一枚,为了行事方便,分别在晏姿和袁青花处各存放最低等级的须弥一枚,算上手臂上的淡金须弥环,能够用作财货出售的须弥环,共计七枚;
进攻类宝物:仅剩了哭丧棒,铁精、蛟龙须,九只云爆箭。
防御类宝物:莽牯珠一颗,和身上的这件防御力不多的极品法衣。
丹药:极品回元丹五十粒,极品补气丹三十三粒,寻常补气丹,回元丹,各两三百粒。
杂项:赤红小旗一枚,灵石半颗,极品五行旗一套,金色玉简一张,未知卡片一张,阴尸,妖尸各一具。
许易默默盘算,虽说如今财货丰盈,且进阶气海,真正的战力,还不如从前。
道理很简单,此前他云爆箭充足,射术已成,便是凝液前期,也敢周旋。
如今仅剩九枚云爆箭,已失去了威胁凝液前期的能力。
无量之海赋予的强大指剑,碾压气海前期以下,或许攻无不克,威力惊人。
但应对气海中期以上,在身法不能完全占优的前提下,根本不能进行有效打击。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金身九转的第一转必须尽快练成,不能打人,先能抗打也好。《霸力诀》第二层也该修行了,虽说如今已有了远程攻击手段,蛮力没多少作用,但总有偷袭的时候,一身力气在身,总不是坏事……”
慢慢地,许易捋清了主次和轻重缓急。
忽的,注意力转到了封闭的沉重空间,起身行到沉重空间的玉牌前,将沉重调到最低档的千斤之力。
才一入内,身体猛地一沉,展开归元步,明显有了迟滞之感。
练习片刻,灵机一动,行出门外,将沉重调至万斤。
方一入内,噗通一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挣起全身力道,才勉强爬到门边,打开门来,爬了出去。
他如今是气海前期,即便不使用霸力诀,随手一击也有三牛之力。
若动用藏锋式,以三牛之力连划四圆,也能勉强撑住,也便是他全力一击能打出十二牛之力,也便是两万四千斤。
但这是技巧性的力道,且是爆发力,就好比人一脚能踢出几百斤的力道,却无法担负几百斤的麻袋。
有了这次教训,许易不敢贸然加力,经过几番调试,他发现自己只能承受三千力的力道,也就是说在这沉重房内,调试三千斤的力道,他还能勉强行动自如。(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皮套
再继续加重,便只能硬扛着,失去了锻炼的意义。
就在这时,传来晏姿的喊声,“公子,饭菜做好了,是您出来吃,还是我送进去。”
“出来吃吧!”
晚宴很丰盛,宽大的石桌上,金黄的乳猪,酥红的烧鸡,摆的满满当当,甚至桌边还架着一只炙烤得滴滴冒油,发出诱人脂香的全羊。
许易一见,食指大动,在他看来,晏姿这个拖油瓶,捡得太对了。
有了这个细心的姑娘,许易生活轻松了不少。
便连厨艺,也在晏姿的钻研下,大有突飞猛进的架势。
满山苍翠,步与浮云接,横桌悬浮巨石,就餐天上,真如餐风饮露的神仙。
许易兴致颇高,从不好酒来,干了三坛醉花雕,酒足饭饱,自入练功房歇息。
洞府第一层,被他让给了袁青花。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用罢饭,许易交代晏姿和袁青花,自在家中修炼,通过钥匙,唤来飞马,径直朝地上飞去。
先去牙行,当面谢过了沈胖子,拿出千金钱钞相谢,岂料对方坚辞不受,许易只好再度道谢,就在离开之际,却被沈胖子叫住,“官人初到京城,难免对城中道路不熟,某恰有京城地理精图一张,上面不仅详尽记录了城中主要地标、商铺,还有轨道的乘坐线路,想来官人需要,便赠与官人。”
此物乃是他连夜购置,正为等着送给许易,再结下份人情。
许易大喜,再不言谢,暗在心中记下,欠此人个人情。若是合适,必定相还。
辞别沈胖子,许易按图索骥,乘坐轨道,寻到了最近的一家玲珑阁。
神京广袤,商业繁盛。在此地,玲珑阁便开了三家。
相比广安,此间的玲珑阁辉煌大气,自是远远胜过。
进得门来,很快便有侍女迎上前来,出示了玲珑阁二级荣誉长老的令牌,许易被引进了雅间。
不多时,便有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行进门来,自称罗掌柜。进门便道,“许先生是吧,昨日听闻有人持出自广安的二级荣誉长老令牌,罗某就猜到是你来了,可惜彼时罗某不再,下人误事,倒凭白让多宝斋做了笔大买卖,实在是令某痛心……”
罗掌柜自说自话许久。却见许易并不接茬,一拍额头。“某倒是忘了介绍,你的来历,某是听方苞讲的,三十年前,方苞与我是玲珑阁的同一批学徒,交情最厚。方苞早早传讯与我。说若是你持长老令牌过来,要我代为礼待。”
许易这才释然,抱拳见礼。
罗掌柜摆摆手道,“方苞说了,你非常人。要我不以常人待,老方的眼光,罗某向来信得过,听老方说了,您受了阴伤,见不得阳光,须受阴沉服遮面,十分不便。某便留心,特意淘换了一张阴尸虫皮套,赠与你,也算结个善缘。”
话音方落,手中多了个雪白的皮套,“此物是阴尸虫皮肤制成,材料说不上珍贵,但制作技艺却是高超,非大匠师不能为之。此皮套向为鬼修所喜,较之阴沉服,更适合世间行走。某听老方说,许老弟已取得官身,心想,老弟来往官场,整日身着阴沉服,十分不便,故此费了大功夫,淘换了这张皮套,老弟不妨试试。”
许易早嫌整日阴沉服上罩斗笠,十分不便,罗掌柜似有解决办法,他哪会矫情。
当下,按照罗掌柜的吩咐,将头上乌发尽数落进,面上胡须也清理干净,将皮套从头顶罩上,往脸上合去。
初始,有些大,渐渐,皮套贴着骨线收紧,渐生光滑,对着镜子,能明显发现,连皮套的颜色,也在朝着颈部的肤色混一,渐渐融为一体。
半柱香后,镜中又出现个许易,剃光了须发的许易,一如毁容之前。
更难得是,此皮套套上,自生阴凉之感,比之阴沉服,更让他舒适。
罗掌柜见他面有喜色,得意道,“大匠师的手艺不差吧,非但如此,此皮套防御力甚佳,轻易不会破碎。唯独麻烦的是,隔上三五日,就得解下,剔除须发。此物解脱极易,遇水自行松开。”
许易深深一鞠,“多谢罗掌柜,某欠你个人情。”
“哈哈…客气了!”
罗掌柜辛苦这许久,为的不就是这句话么?
方苞看重此人,大加奉承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许易身具品级,等若贵人。
大越朝廷官员数百万,真正混到品级的,也不过数万之数。
罗某人在玲珑阁,也不过是几大掌柜之一,上面还有各位阁主,若能结识许易这贵人,自是件美事。
许易道,“某此来,确有些许俗物,既和罗兄有缘,便托罗兄一并办理了吧。”
“敢不效力!”
罗掌柜爽快应承。
当下,许易便道出所求:一对当初他在归理房锻炼哭丧棒用过的二合一结构的炼炉,四个能自动发射尖锐兵器的装置,五行材质若干、天雷珠十颗,最后还有一个药方。”
“莫非许兄还懂炼器?”
罗掌柜是明眼人,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自发兵器的装置,其余两样,明显是炼器之用。
“略知一二,想试试手,不知罗兄可能办到?”
许易没必要隐瞒,天下炼器者多多,有此本事,算不得禁忌。
且他的确打的炼器的主意,此前,他对袁青花言说,要开个买卖,便是打的血器的主意。
有铁精在手,不做此买卖,简直暴殄天物。
罗掌柜眼睛一亮,“许兄年纪轻轻,竟能锻造血器,实在令人刮目相看,难怪老方对许兄赞不绝口。许兄放心,你交办之事,某必当尽力。二合一结构的炼炉,和五行器材都好说,只是这天雷珠,和许兄说的那装置,稍有问题。”
许易道,“有何问题,罗兄直言,许某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罗掌柜道,“许兄误会了。实话说,天雷珠乃是鄙阁紧俏物资,不轻易对外出售,若非许兄是鄙阁荣誉长老,罗某就是再努力,也绝难替许兄张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九龙合璧
许易道,“罗兄只管开价!”
他有心理准备,他曾在盂兰会上,以十万金三颗的天价购入过,不信此间,能贵过盂兰会那万众争抢的局面。
他眼下的进攻手段,对付同阶以下,几可碾压,但境界高于他的,缺少威慑手段,天雷珠能备下,还是得备下。
罗掌柜道,“两万五千金一颗,最多出售一盒三颗,此价的确奇高,不过,如今就是这行情,紧俏物资,一涨再涨,不知许兄能否接受。”
“这个价钱很合理!”
果然没超出心理预期,许易很满意。
罗掌柜暗暗松了口气,生怕做不成买卖,让才结下的交情,出现裂痕,“许兄爽快,至于许兄说的装置,在下十分好奇,闻所未闻,冒昧问一句,敢问易兄作何之用?”
“锻体!”
许易购置此物,正为修炼不败金身。
不败金身第一转,正是以锐刀利刃加身,转运心法,淬炼肉身,强横血肉,筋膜。
神功一转,能硬抗气流攻击,而毫发无损。
通过阅览不败金身的第一层法诀,许易心生感悟,修炼的奥义,还在强横自己的身体,以自身之强大,进而追求灵魂之强大。
有意识地,他便不想过多使用外物,是以,除了身上这件将破的极品法衣,他并不打算再购置极品法衣。
甚至,有听涛双剑暂时听用,他也熄了祭炼哭丧棒为血器的心思。只求广用肉掌激发真气对敌。
“锻体?”
罗掌柜诧道,“某的确也听过用这种装置激发石块。铁珠来淬炼肉身的,倒是不曾见过用利刃来锻炼的。不过既是许兄交办之事,罗某尽力便是。”
罗掌柜果然尽力,不过半个时辰,许易要的物资,尽数采买齐全了。
特别是许易要的发射装置,许易特别检查,试用了,按罗掌柜的话说,这是他费了不少功夫。请器方的孙长老及时改制的。
四个半人高的箱体,受外间震动,能同时激发柳叶刀,银钢箭,每个箱体能同时激发数百支。
且柳叶刀和银钢箭,都是许易耗费重金,配置的上等货色,异常锋利。
五样器物,花费了许易十五万金。
其中。那个药方,竟然消耗了三万余金。
交割了财货,许易仅取了天雷珠,和一篮子宝药。余者体型太大,不便收入须弥环中,便告知了地址。自有罗掌柜派人送回洞府。
待许易说了地址,罗掌柜暗里又是一阵惊呼。再度调高了对许易的评价。
辞出玲珑阁,许易漫无目的地在城中游逛。
京城风物。的确非广安可以比拟,任意一条街道,宽阔得都足能容下十马并发。
异国胡姬,北地名僧,千服百装,尽入眼目。
大比之期将尽,各地举子汇聚京中,满眼尽是白服儒生,一个个孔武有力,偏生不少手持折扇,佯装风雅,吟诗作对之声,随处可闻。
大越科举,不同于后世封建王朝,文武并重。
是以,书生许易,即便自幼苦读,文章惊世,也只能做个启蒙先生。
如今,他倒是文武兼资,却失了金榜夺魁的性质。
混迹六扇门,也不过是为披一层官皮,如今既已官皮加身,他自不会再想着魁星点首。
漫无目的地游逛半个多时辰,忽的,“乌程侯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眼帘。
不知觉间,他竟晃到了东城帽翅胡同,此处多是朝中勋贵在此开府建牙。
他须弥环中,还装着府尊托付交与乌程侯的价值不菲的贺诞礼。
虽说经历了一场袭杀,经审问,与府尊并无关联。
想到如今的官身,许易对府尊还颇为承情。
故此,这份贺礼,他还是想如约交还。
本想着等报到之期到来,先去警卫部领了官职,再行上门。
眼下,既已行到门前,他也懒得走第二遭,当即,上前叫门。
面目精悍的门子一听是广安来送贺礼的,第一时间入内禀报,不多时,神态威严的大管家便出门来迎。
入门是一方占地广博的演武场,剑气纵横,原是以白衣公子,正在演武,四周七八位青年武者正抱臂观赏。
剑气激荡,剑芒粗壮,看面目,白衣公子年岁甚轻,却不料竟有气海中期的修为。
再看周边七八位华服青年,皆面色如常,甚至略带倨傲,显然底气十足,修为并不在这演武的白衣公子之上。
“演武的正是我家少侯爷,你去打个招呼。”
管家指着白衣公子道。
许易未觉有异,上前几步,正待开口,忽的,眉头皱起,身形急闪,他方闪开,一条气流从头颅处擦过,岂料身形未稳,又有气流从背后袭来,他正要朝西方挪移,那处竟有气流生出,封死了去路。
一时间,他好像被罩进了一张怎么也冲突不出的气网内。
轰得一声,三道东奔西突,不断游逛的气流,合二为一,在许易肩头炸响。
咔嚓一声,极品法衣应声而碎,许易胸腹巨震,狂喷一口鲜血。
随即,便听白衣公子冷笑道,“小子,这是给你的教训,左二怎么也算 老子的便宜大舅哥,连他,你也敢杀,不知死活,若不是你身上还披着件官皮,老子叫你走不出侯府。”
原来,广安府尊正是出自乌程侯府,其夫人的小妹,也就是左先生的小妹,是少侯爷的侍妾。
左先生身死,广安府尊并无多少悲痛,还庆幸好了个祸害,然府尊夫人如何肯依,便传讯幼妹,也便是少侯爷的侍妾。
枕头风一吹,少侯爷便大包大揽,要替美人出这口恶气。
今日,他正邀请京中勋贵子弟演武,便听门子来报广安进献贺诞礼之人到来,存心借机报仇,便暗示了大管家亲自接人前来,趁机发动突然一击。
他方才所使的招数,正是乌程侯家的世传绝学九龙合璧,
他功夫不到家,只能三龙合围,且不能瞬发,许易到来之前,他看似在场中演武,实则正是发动九龙合璧的前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竖子
九龙合璧作为乌程侯家的嫡传绝学,精妙之处,正在于此招发出,无声无息,敌人不知其使,焉知其防。
许易便是不知根底,遭偷袭而陷入合围之中,最终中招。
却说,小侯爷话音方落,胸前陡然一痛,身子竟然飞了起来。
霎时间,场中一片惊呼。
原来,许易强吞一口气,平复了气血,心中怒火,砰的就蹿了起来。
什么少侯爷,在他心中狗屁不是!
想他入武道以来,多番征战,何曾吃过如此大亏,就对战水家老祖,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今天,被小兔崽子设伏,吃了老大的亏,他心中简直几近羞辱,哪里还管此处是乌程侯府,不宜大动干戈。
归元步发动,藏锋式连化三圆,少侯爷嘴皮子才刚合上,他人就到了。
九牛之力砸在极品法衣上,法衣瞬间粉碎。
少侯爷慌忙挥拳相隔,岂料,许易连划两圆的拳头再到,咔嚓一声,少侯爷臂骨应声而折,拳势不减,直直锤在少侯爷胸前,又是咔嚓一片乱响,胸骨断裂数根,口中鲜血喷涌。
少侯爷自幼习武,修行至如今的气海中期之境,除了和府中下人练过对打,何曾经历过实战。
如此凶狠的攻击,剧烈的痛苦,已让他惊恐到了极点,屎尿都要流了出来,哪里还有方寸。
许易两击得手,猛地一个腿鞭,将少侯爷踢飞出数丈。贴在墙上,倒了下来。黄白之物再也遮掩不住,流了一地。
说来话长。攻击就在电光火石中展开,少侯爷被踢飞出去,旁人才回过神来。
众勋贵青年虽未必和少侯爷交情多厚,但外来子如此猖狂,等若是打勋贵群体的脸。
少侯爷方飞出去,一众青年勋贵齐齐展开身法,朝许易围去,手中血器催动,剑气出海。
许易感知外放。细查毫末,归元步展开,于间不容发之际,充出气网,左侧胳膊被一道剑气擦中,带飞大片血肉。
没由来一场仗,许易被围攻得火起,唤出听涛双剑,霎时。气海内真气狂涌。
两把听涛剑,剑芒扑闪,剑气如流星雨狂飙四射。
众勋贵哪里见过这等狂放的剑气,浑厚未必。却如星似雨,又急又烈,绵绵不绝。
一时间众人被许易双剑逼得。上蹿下跳,狼狈不堪。自保不暇,哪里还敢攻击。
众人心道。这茫茫剑雨总有停歇之时,岂料竟是无穷无止。
更诡异的是,剑雨不向身体来,直射头颅,惊险异常。
不多时,众人衣衫尽烂,发髻松散,更有甚者,被削去大片毛发,整成了阴阳头。
更有狼狈不堪者,在地上乱滚,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模样。
说来,众勋贵子弟,非是修为不如人,功法有差,实则缺少战阵之道,对占据的把握能力,较之许易这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斗士,差了十万里不止。
一旦被许易抢占上风,局面便定格了。
还要在京城混,许易知晓轻重,出口恶气便罢,无意杀伤。
待察觉侯府大批护卫急速赶来,身形展开急速后退。
“我侯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伴随着一道浑厚声音,一个蟒袍玉带的中年壮汉凌空现身,双掌挥出,六条气龙凭空而生,正要朝许易逐来,瞬间消散。
蟒袍中年面孔扭曲,暴喝一声,“竖子!”身形暴退。
随即,剧烈爆炸发出,竟将乌程侯府的半边门楼炸塌,烟尘散尽,哪里还有许易人影。
原来,战到后来,许易的感知力,一大半皆放在厅堂内的那人。
遁逃之际,早就唤了天雷珠在手,他很清楚厅堂内稳坐看戏那人的恐怖。
果然,最后关头,此人站了出来。
而他早扣了天雷珠在手,及时发动,瞬间扭转局面,成功走脱。
蟒袍中年正是当今乌程侯,凝液初期修为,家传神功九龙合璧,已练到六龙出海,且能瞬发,威力极大。
先前,他为出手,正是想着借此次机会,砥砺爱子,哪怕爱子身受重伤。
与此同时,他也绝不会容忍外人,在府中猖狂,打定主意最后关头出手,擒拿许易。
哪知道,满以为手拿把攥的一击,竟然闹了个灰头土脸,老大没脸。
“敢问侯爷,此间发生何事,是否有人作乱?”
烟尘方散,一队巡捕乘着天马,驾临侯府上空,领头的捕快高声喝问。
“无事,小辈厮混,演武之际,炸毁门楼,尔等自去。”
乌程侯大袖一挥,虎了脸道,一众捕快仓皇而退。
乌程侯自然不会蠢到去报官。
一者,事件来龙去脉,他很清楚,爱子虽是勋贵,对方却有官身。如今早不是勋贵世家的天下,官僚集团像防贼一般防着勋贵,若是闹将起来,有的是人替那小子说话。
二者,事关脸面,区区一个小辈单枪匹马,闯进侯府,闹得鸡飞狗跳,还炸塌了半边门楼,说出去乌程侯脸上很有面子么?
“去问问萧三,那小子什么来路,嘿嘿,这笔账不算清楚,我乌程侯的脸面往哪里放!”
回到大堂,乌程侯满面冷峻地对大管家下达指令。
此事能瞒过外人,却瞒不过一众勋贵之家,谁叫当时在场的勋贵子弟甚多呢。
大管家沉声应了,欲言又止,正要掉头走开,却听乌程侯道,“还有何事?”
“好,好像礼,礼匣还未收!”
“什么!”
乌程侯大怒,猛地将大管家捏在手中提了起来。
大管家急道,“是公,公子太,太急,我还未及介绍,就开打了,谁,谁知道那人那么难对付……”
砰的一下,乌程侯将大管家砸在墙上,怒喝道,“不许用药,让那逆子自生自灭,还有撺掇逆子的贱婢,给我杖毙了!”
大管家一叠声应了,仓皇退去。
………………
烟气袅袅,宽大的纯铜浴桶内,红水翻滚,安坐其间的许易已结下了皮套,修罗脸上姹紫嫣红,不停变换着色彩。
而纯铜浴桶,正置放在地火之上,熊熊烈火,已炙烤了近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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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筋膜
不错,许易正在修炼《霸力诀》第二层。
所用催发气血之药物,越发猛烈,催发方式,也甚是奇特,非要滚水激发药性,透过皮肤进入筋络,不停地冲刷筋络。
如此凶猛霸道的法子,在寻常武者眼中,完全是九死一生的法子。
许易却丝毫不已为意,非但是因为修行了《霸力诀》第一层,服用了血炎果,又吞服了金丹,三番五次,他的经络已具备了超强的承受能力。
此刻,药力虽然凶猛,疼痛剧烈,却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地火汹汹,药水翻滚,深红化作浅红,浅红化作淡红,淡红转作浑浊,而至乌黑。
噗通,大片水花激起,许易从药桶中跳了出来,凌空出拳,一拳正中重铁锻造的山壁,伴随着轰然巨响,山壁之上,现出一个深达半尺的恐怖窝陷。
重铁坚硬,锻体境内,常用之锻造铠甲,兵刃。
寻常气海境强者,单用拳脚,通常也只能打出窝陷,像许易这般一圈能达半尺深坑,意味着重铁对他失去了防御作用。
《霸力诀》第二重顺利修成,许易并无多少兴奋。
跨入气海境,真气的较量,才是重中之重,蛮力作用不大。
就拿对战少乌程侯来说,若是对方实战经验丰富,岂能让许易顺利偷袭,若真搏斗起来,近身无疑极难。
况且,许易身兼藏锋式,在藏锋式的加持下,他至多能打出十五牛之力。
实际上,锻体境时,他的身体顶多承受九牛之力。也就是连划三圆。
跨入气海境,身体强度并为发生多大变化,连化四圆,身体也会崩裂。
从这个角度讲,《霸力诀》第二重,意义不大。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最大的益处时,六牛之力能够瞬发,藏锋式连化两圆,就能达到十二牛之力,无疑缩短了攻击时间。
而攻击速度,在争锋之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简单冲洗了身体,并不着衣。闪身进了沉重房。
密封的房间四角,置放着四个半人高的箱体,正是他托罗掌柜购置的自发兵刃装置。
双拳猛地挥出,气流激荡,瞬间触发激发装置,霎时,寒光闪动,砰砰砰。柳叶刀,银钢箭。四射而来,许易并不躲避,任由兵刃加身。
嗖,嗖,蹭,蹭……
刀林箭雨加身。许易如今跨入气海境,已修得皮如牛毡,骨似硬铁,已到了修炼筋膜的程度。
肉身已极强悍,却依旧不足以硬抗如此密集的刀林箭雨。霎时,被割得满身血肉外翻,凄惨异常。
许易却面部如常,服下一把寻常回元丹,默默运转心法,隔断地血肉,皮肤,筋络,迅速恢复。
许易甚至能清楚察觉到筋络有一种淡淡酥麻的感觉。
极品回元丹,效果极佳,许易方把一堆柳叶刀和银钢箭,装进自发装置,身体鲜血止住。
真气再度触发,刀林箭雨再度发动,许易再一次鲜血淋漓,再服下一把极品回元丹,默运心法,经络再度有酥麻之感传来。
有变化就好,许易再度服下一把寻常回元丹……
一连七次整个人化作一个血葫芦,他塞了一颗极品回元丹入口,方把刀剑装回,皮肤已光洁如新。
自虐再度启动!
如果是水家老祖看见这一幕,非惊掉下巴不可。
水家老祖自二十三岁,跨入气海境,境界稳定两载后,才得授不败金身第一转。
修行一如许易此刻这般,以金石刀斧加身,磨砺皮骨,鼓壮筋膜。
但水家老祖只是每日磨砺一次,来日再炼。
哪里敢似许易这般,一上来就玩命地淬炼。
非是丹药供应不上,而是筋络无法承受。
修行到了气海境,主要是锻炼筋膜,皮、骨已在锻体境磨练到了相当的程度,在气海境虽有精进,却是有限。
而筋膜则不然,寻常人身体,筋络附有薄膜,纤若毫发,几不可察。
气海境巅峰强者之筋膜,厚如腻置,劲若强弓。
不败金身是门顶级玄功,在锻炼肉身之时,亦对提高武者境界,有绝大帮助。
金身三转,能至气海巅峰,金身六转,而至凝液巅峰,金身九转,足能成就感魂巅峰。
水家老祖金身才修至金身五转,尚未大成,便已到达凝液中期,战力足能对抗凝液巅峰的姜家二爷,足见此功之神妙。
神功玄妙,锻炼极难。
水家老祖初练此功,成就金身一转,足足用了两年时光。
期间,日间刀斧加身,夜间运转心法,理气疗伤。
日复一日,花费两年时光,才得打磨而成。
他不敢似许易眼下这般,疯狂淬炼,不为别的,只因筋络无法承受。
此玄功第一重,正为凝练筋膜,借助皮肉之割裂,血液催发,运转独门心法,而催生筋膜。
然武者之筋络,承受血液催发之强度有限,一日一次,已是水家老祖这种精英,所能承受之极限了。
更有资质低劣者,三日才可承受一次淬炼。
反观许易,一路行来,无不在极限的刀锋上跳舞。
修行《霸力诀》,吞服血炎果,服用金丹。
一次次地冲击,其经脉之延展,筋络之浑厚,远超同侪。
修炼无日夜,一转眼,五日五夜过去了。
许易停止了修炼,服下一把补气丹和一把回元丹,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运功调息。
两个时辰后,血肉尽复,气息匀停,缓缓睁开眼来,随手捡起一把柳叶刀,用力在皮肤上划下,划出深深一道红印,却是再刺不破皮肤。
“也只能这样了。”
许易喃喃道,心中不知该喜该悲。
原来,这五日功夫,他淬炼了无数次,寻常丹药消耗数百粒,极品回元丹消耗十五颗,极品补气丹消耗七颗。
靠着天赋资质,和价值五十余万的丹药,他硬生生在这五日的功夫,走完了水家老祖一年半的路。
随着着修炼的进行,许易也渐渐弄清楚了筋络处的酸麻,意味着修行起了成效。
到得后来,酸麻消失,筋络外层生出了肉眼可见的薄膜,并且随着淬炼的进行,薄膜越发清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屈
而薄膜越清晰,刀箭越来穿透皮肤,到得最后,柳叶刀和银钢箭已完全不能刺透皮肤,修炼到此中断。
修炼出了成绩,许易欢喜;修炼难以进行,又让许易挠头。
思忖半晌,了无头绪,许易起身,出得洞来。
晏姿,袁青花急急迎上前来。
袁青花道,“东主,您可算出关了,再不出关,我可就破门而入了。”
“袁大哥,别说这些了,还是让公子先进食吧。”
说着,晏姿折身入厨,捧出大盆熟肉来。
吃罢饭,许易道,“履职之期将近,我去警备部办理入职手续,晏姿自入洞府修炼,老袁既不耐烦修炼,可入城中,观察门店,近日我打算盘下一间门店,对外出售血器。”
说罢,不待二人相询,唤来飞马,径自下山去了。
先入玲珑阁,寻了罗掌柜,购置了十枚回元丹,这才直入东城,朝警卫部寻去。
许易修行不败金身,速度惊人,除了常人难以比拟的天资外,还有不惜血本的丹药消耗。
如今他不败金身第一转,堪堪修成,只差机缘,故此丹药补充,一定要尽善尽全。
看了半柱香的怒狮肌肉膨胀的疯狂奔跑,许易在东城中央后街站下了车。
警卫部衙门是地方警卫部队,最高指挥机关,地位尊崇,总部自是煊赫无比。
占了后街大半条街,斑斓的岩石堆砌成了雄伟的宫殿般的大门,令人望而生畏。
许易亮出玉戒。在门岗处滴血验身,服装俨然的青年禁卫。根据玉牌上显示的文字,唤来了清吏司的接引人员。
在接引人员的安排下。许易完成了在警卫部衙门的入籍,领到了警卫衙门的腰牌。
最后,接引人员指着一个圆形雕花拱门说,“具体的职务,由掌事司调派,掌事司邢副主事正在里间等候,邢副主事是专司副十户调配的。”话罢,告辞离开。
才到门口,许易眉头皱了起来。怔了怔,还是推开了拱门。
正中主座上,一个蟒袍玉带的威严中年高居而坐,身旁伺立着一个八字须长衫中年,正殷勤地替威严中年倾倒着茶水,茶香袅袅,一片静宓。
见得许易进门,许久无人应话。
许易站立片刻,干脆寻了把椅子。大咧咧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安歇起来。
“大胆!”
八字须暴喝一声。“你给我站起来,好大的谱儿,邢某人履职掌事司以来。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嚣张跋扈的。”
许易道,“某何来嚣张跋扈。倒是你邢主事倨傲摆谱,我入门达半柱香的功夫。何曾见你邢主事招呼,某站得累了,歇上一歇,又有何妨?”
“你,你……”
邢主事简直要气疯了,掌事司是个肥缺,十户以下官职调配,全由掌事司负责,担任掌事司副主事以来,邢某人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好了,小邢,你先下去喘口气,某与这位小友聊聊!”
威严中年终于开口。
霎时,邢主事气焰全无,低声应了,狠狠瞪了许易一眼,从耳房出门去了。
威严中年端起茶水,抿一口道,“许易,本侯爷到此,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还请侯爷明示。”许易微笑道。
在此处,遇见乌程侯,许易的确诧异,在他看来,前番在乌程侯府闹的一出,乌程侯但凡有点头脑,都不至于大张旗鼓。
满以为乌程侯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想到竟在此处堵自己。
许易脑子转得飞快,转瞬就想到那方金匣上来,毫无疑问,乌程侯到此的理由,也只能是广安府尊代为进贡的这方金匣。
金匣许易粗粗看过,除了珠宝,便是金票,除此外,便是一封信。
莫非堂堂乌程侯,会为了区区二十万金,与自己说和,许易不信。
恐怕关键还在那封信上。
念头到此,许易又否决了,若是机密信件,府尊岂会付诸文字,有的是传讯秘法。
“恐怕信封里的东西,不简单。”
许易渐渐有了成算。
乌程侯道,“闯我府邸,伤我孩儿,毁我门楼,此类种种,你作过巡捕司的主事,此该当何罪,必有教我!”
“原来侯爷是来兴师问罪的。此事何必问我,大可问东城巡捕司,巡捕司如何宣判,某皆认可。”
许易微笑道。
乌程侯威严的方脸,渐渐冷峻,“看来你的脾性,果如传说中一般无二,罢了,算是本侯教子无方,还请许先生恕罪。”
说着,站起身来,冲许易抱拳一礼。
许易脊椎骨腾起一阵凉意。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乌程侯何等样人,岂会轻易施礼。
更何况侯府一战,占便宜的是许易,乌程侯竟为区区言辞,转而施礼。
可不就证明了这方金匣,对乌程侯而言,重要非凡,
若是常人,乌程侯这般作为,一准将金匣送还。
毕竟,没理由为这区区二十万,惹下天大的敌人。
偏生许易心智过人,透过想象,看穿了本质,分明就看到了“见光者死”四字。
“侯爷言重了,许某也有不当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许易抱拳回了一礼,“若是没旁的事,侯爷请自便,许某还有公务在身。”
乌程侯眉头一跳,温声道,“有一事,许先生莫不是忘了?”
许易一拍额头,讶道,“您瞧我这记性,怎就将府尊的嘱咐,忘得死死的了,也怪大公子,前番我好意上门,他偏无礼相待,事后我气闷,便将此物丢弃在家,侯爷放心,绝不至有失,改日,我必登门送上。”
乌程侯眉头拧紧,死死盯住许易,声音转寒,“许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不要玩火**,神京不比广安,这池子水,你趟不起,你最好相信我的话,乖乖将本侯的东西归还,否则,我保证你在神京混不下去!”说罢,衣衫一振,昂首出门。
许易心中冷笑,“你就慢慢等吧!”
不多时,邢副主事转进门来,冷声道,“你真是好胆,连乌程侯也敢惹,乌程侯乃朝中勋贵中的翘楚,鼎鼎有名的开国八柱国,岂是你能惹得起的,小子诶,我劝你乖乖就范,别牵连上咱们警卫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夫子
许易冷道,“老邢,做你该做的事,啰嗦什么!什么时候我大越王廷的官僚,要看勋贵的脸色了。要不要许某找部堂大人反映反映情况。”
如今他读书已读,知悉当下的官场对勋贵的主流态度,拎将出来,立时将邢副主事老脸憋得铁青。
左右姓邢的和乌程侯穿一条裤子,说好话无益,得罪了便得罪了。
邢副主事气急败坏,本来就没打算给许易安排好差事,当下,直接将最烂的差遣,甩了出来。
……………………
湖面如镜,垂柳停停,波光艳阳的映照中,粉墙如山,黛瓦如海。
在这座皇城西北角的偏僻宫室内,许易穿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偏殿门前。
偏殿上鎏金的“敬事房”三字,在金色的阳光下,晃得许易脑仁生疼,心中也是恶心得不行。
原来,他被分配的工作单位,正是这敬事房。
敬事房最广为人知的职能,是批量生产阉人,除此外,敬通净,下面还设有打扫宫殿,以及浣衣局,净夜司等部门。
许易分配的最终单位,便是这净夜司。
净夜司,顾名思义,乃是清理夜间污秽之物,夜间污秽者,屎溺也!
说白了,就是倒马桶,收集夜香的单位。
当然,许易堂堂副十户,又是警卫部的人,即便再受排挤,也不至于去干这个活计。
他的任务,乃是率队看守净夜司。麾下,无一兵一卒。
原本。听闻此任命,许易恨不得一拳头捣在邢副主事脸上。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
岂能事事如意,君子求变求通,关键还在自己的本事。
自我安慰一番,安然赴任。
净夜司虽挂着“司”的名号,实际上不入流品,管事的是个驼背老头,自称吴管事。甚是和善。
许易亮出玉戒后,吴管事越发客气,召集了净夜司三四十号杂役,前来见礼。
许易性情虽然孤愤,却通人情,晓事故,知晓初到贵宝地,结交地头蛇的主要性。
当下,掏出金票。按人头,每人十金,转瞬,便散出数百金。
欢喜得一众杂役。眉开眼笑,奉承之声不断。
待众杂役散后,许易给吴管事拍过一张千金金票。道,“许某分至此处。还请吴管事多多照应。”
吴管事乃是宫中老人,老实巴交。要不然也不至于混了几十年,混到了这净夜司。
他何曾受过别人馈赠,更不提如此数额的赠与,激动得浑身直哆嗦,老半天才平复下心情,紧攥着金票,哆嗦道,“官人是贵人,定是犯了小人,才被分派来净夜司。其实,在老朽看来,此事说不好也好。净夜司看着下贱,那是对杂役,对警卫工作而言,实则轻便,您想啊,谁吃多了没事,会来偷盗夜香桐,粪刷之类的杂物?”
“而官人的应差点卯,皆由老朽上报,老朽担些责任,帮官人遮掩一二便是,官人有时间则来此处现现身,露露脸,无事,可寻僻静所在休息。只是宫墙森严,五日一休,官人要想出宫,须得五日之后。此后官人可择机而入,不来也无妨,这点担待,老朽还是有的。”
吴管事本是胆小之人,可千金当前就是蚂蚁也生出了黄龙的胆量。
许易大喜过望,这点钱于他而言,已是毛毛雨,能取得如此效果,已超出预计。
当下,吴管事便唤来杂役,吩咐将偏殿的上房腾出来,好生铺陈,供官人入宿,又指着外间宫墙道,“左右无事,官人可在左右行走,此处虽是宫禁之中,却是偏僻之所,所居皆下等人物,官人不出宫墙,不闯禁地,可在此间随意游逛。莫看此是偏僻之所,到底也是皇城,亭台楼阁,平湖翠柳,皆为胜景,乃外间难见。”
许易抱拳谢过,朝外行来。
吴管事说的不错,宫城之中,景致极佳。
平湖缀着艳阳倒影,十里翠柳直接青天,粉墙黛瓦之间,山环水抱,一路行来,宛若走在画图中。
吟赏片刻,耳畔忽的传来朗朗诵读之声,正是当世流传最广的《开山拳诀》,锻体期入门最常见的功法。
循着诵读之声前行,来到一处种着数颗梨花的院落,洁白的梨花,铺了半地。
二三十缁衣童子,规规矩矩安坐院中,随着一位身形硬瘦的须发花白夫子,诵读着拳诀。
“周夫子?”
许易强忍住激动,试着叫一声。
花发老头转过头来,瞧见许易,吧嗒一下,手中书本落了下来,怔怔望着许易。
“真是夫子!”
许易快步近前,一把将他抱住。
原来这须发洁白的老者,正是当初许易在芙蓉镇讲武堂初遇的授业的夫子。
许易的武道基础惦记,乃至《霸力诀》的获得,皆由此夫子而来。
后来,周夫子调任州郡,传讯许易,若是有缘,州郡再见。
岂料,许易调职神京,阴差阳错,竟在此处相逢。
老友相逢,周夫子哪里还顾得上一众童子,不顾许易劝说,将众童子放学,在梨花树下,摆了茶具,烹饪香茗,共叙别情来由。
原来,周夫子调来此间,是他几十年教授之功结下的善缘。
十五年前,周夫子教授过一名陈姓弟子,这陈姓弟子颇具天赋,武道之上,成就不凡,十余年达到气海中期,顺利考中进士,入了禁中为官。
恰巧宫中缺乏传导童子宦官武道入门知识的教授,陈姓弟子便想起了周夫子,一纸调令将周夫子调来此处。
周夫子武道修为全废,只靠教授课业为生,在皇城作教谕,不管待遇、身份,自是远胜地方多多,算是得了肥缺。
周夫子话罢,许易喟叹道,“周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夫子廿载辛苦,终得回报,实在可喜可贺。”
周夫子摆摆手,“就不用说我了,老头子侥幸而已,倒是你小子处处透着神奇,怎么就突然调入神京,还入了这皇城了呢。”
许易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和黑龙堂一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再传
他极看重周夫子,故此,除了功法,秘术,宝物,等必须隐瞒的,一番别情来由倒说了个七七八八。
此外,他如今的修为也无有隐瞒,只不过掩盖了化成无量之海。
熟读故往之事,他已知晓无量之海,世所罕见,乃是重大私隐,如何能宣诸口外。
周夫子将盏中清茶一饮而尽,抚掌道,“周某早言你是非常之人,岂料竟是当世骄雄,着实令人赞叹。”
“夫子过誉了,某算得什么骄雄,若是骄雄,也不至蜗居此处,入了净事司。”
“一时挫折,偶遇小人,算得什么!对了,入了气海之境,武学之上,你可有疑问之处,不瞒你说,老朽闲来无事,最爱翻阅武道典籍,十数年下来,确有不少心得,若你有不悟,老夫或能开解一二。”
对周夫子的武学见解,许易深为敬佩。
此人虽无半点武技傍身,数十年钻研,自有番深刻见解,几已到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的境地。
恰巧近来许易初入气海境,于武道修炼,颇有疑惑难解之处,周夫子动问,自是再好不过。
“不知夫子可听说过,不败金身,和星移斗转,两门神功?”
如今许易的全副精力,都在钻研此两门神功上,却见解有限,周夫子在侧,自希望他能给出独到之见解。
周夫子道,“如何能没听过!七大高门,八大世家,乃至皇族。勋贵指之家,哪家哪派没有镇山绝学。有好事者甚至列出天地双榜。专为录入天下绝学,以上几家之镇山绝学。皆录入其中。星移斗转乃是八大世家之姜家不传绝学,能化敌力为己力,修到高深处,能化解一切真气,端的是厉害无比,位列天榜前十。”
“此功法,我曾见姜家子弟使过,按您的说法,此种神功。能化解一切真气,岂非天下无敌?”
许易隐隐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倘使此门绝学如此生猛,姜家早就无敌天下了。
周夫子道,“你可能曲解老夫之意,老夫所言化解一切真气,却不能化解兵气,人体再是强大,经络再是修炼。如何能容纳兵精之气?可以这么说,此门神功,空手搏斗,堪称当世第一。”
许易暗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才算通顺。又问道,“不知这不败金身。排名第几?”
周夫子道,“地榜最末。此功法乃大越皇族镇宫之宝!可惜,最后三层,于五百年前,消弭无踪,以至于大越皇族武道不昌,不得不另觅其他绝学。此功法讲究以万物之坚淬体,神妙非常,修行到第九层,自能以感魂巅峰之境,硬抗阴劫之力,最终脱胎换骨,成就仙人之体。”
“正因最后三层消失,最初的三十年内,皇族几无人跨入感魂境,后来不得不转修其他玄功,这才陆续间隔百年,便有人跨入感魂境。饶是如此,皇族之武道气运,也不可避免的衰弱下来。以至于堂堂不败金身,竟只位列地榜最末。”
许易根本未想到不败金身,竟有如此大的来头,心念一闪,道,“水家老祖之绝学,便是不败金身,已修至金身五转的境地,水家非是皇族,不知此门神功怎么传入水家?”
周夫子道,“此事非无因由,自不败金身最后三层失传之后,皇族对此功法的重视,一日弱似一日,到得后来,干脆赐予了拱卫京城的八大侍卫统领,此八大侍卫统领传承下来的,只有水家和文家。水家最终衰落,流落广安也说不定,文家却日渐崛起,最后更是在四王之乱中,立下功勋,成为勋贵,也就是如今的桓候文家。不败金身也成了如今桓候家的镇家绝学。”
周夫子不愧精研武道典籍,各家各派之绝学,掌故,来龙去脉,如数家珍,令许易大开眼界。
“只剩了前六层传世?这如何是好?”
许易心中暗生焦躁,稍稍转念,便即释然,不管此门神功到底剩几层,当前来看,仍旧是了不得的神功。
正如水家老祖,才修到金身五转,便有叫板凝液巅峰的实力。
见许易眉间有异,周夫子笑道,“都是绝顶神功,若得机缘,不管都修得几层,都是造化,切勿挑肥拣瘦。”
许易点头,又道,“夫子,我一直心存疑惑,气海境的武技之重要,似乎远在锻体境之上,却思索不透其中道理,夫子可否见告。”
周夫子轻拍一下石桌,赞道,“早知道你小子悟性不凡,不料敏锐至斯。当世武者,浑浑噩噩沉浸功法,又有几人抬起头来,纵观全局,你小子有这份格局,修行之路,注定比旁人行得更远。”
“你小子说的不错,气海境的武技之重要,远胜锻体境。你可想过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
灵光一现,许易道,“莫非是战斗方式的转变!”
周夫子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闻一知十,说的就是你这种家伙,天赋异禀,如何能不在武道之路上,行得更远。不错!正是战斗方式的差异。锻体期内,多是近身战斗,锻体前期和锻体中期,彼此力量,速度差异太大,对战之际,境界低者几乎不可能完成对境界高者的逆袭。”
“反观气海境战斗,多为远程战斗。不同境界的强者,只在真气强弱上有差距,气海前期能击出气流,气海中期能击出气浪,气海后期能击出气墙,气海巅峰随手攻击,便有排山倒海之威。然而,真气之强弱,只决定了打击力度的大小,却不能决定打击多样化和精准度。”
“举个例子,气海巅峰强者攻击一拳,强大气浪击中最难防御的头部,中者头颅破碎,就此身死。气海前期强者击出一拳,微弱真气击中对手头部,中者头颅现出孔洞,同样是身死。”
“这个例子的意思便是,不同气海境强者的差异,往往只体现在打击的力度上,而无关打击的多样化和准确性。方才你也提到了星移斗转,试想一位只会寻常武技的气海境后期强者,遇到了已将星移斗转修炼到能容纳气墙的气海前期强者,双方赤手对战,我敢保证,气海后期强者将无丝毫胜算!”
“说了这些许多,你应该理解了武技在气海境的意义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力道和气劲
许易点点头,“难怪世家大族能横行世间,一门镇山绝学,足以光大门楣!”
意识到武技的意义,许易心中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定要将两门玄功修成。
周夫子道,“你能看出气海境武技的重要程度,要胜过锻体境。那你可曾思考过,气海境武技,和锻体境武技的差异?”
许易诧异地忘了周夫子一眼,霎时,眉头皱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他从来不曾思考过。
见识了星移斗转,不败金身,九龙合璧,等等灿炫到极致的功法,意识到气海境和锻体境的战斗,恐怕大相径庭,故此,才对周夫子提出疑问,寻求确定之答案。
然则,他并未深刻地思考不同境界的武技差异。
好在,他脑子极灵,周夫子方引出这个问题,他便思考出了头绪,“锻体境武技,以力降敌,力道之用,无法各种力道的演化,或直击,或横打,或砍劈,或戳点,或用化劲,借力用力,或用圆力,停力驻力。现在想来,气海境的武技,似乎更生硬,更讲究速度,和精准,指剑扫出,越快越烈,越能催敌,兵气荡出,越是狂放,杀伤愈大,相比起来,似乎锻体境的武技,更花样繁多……”
话至此处,许易稍稍停顿,又连连摆手,“不对,不对,九龙合璧,星移斗转,此类神功,又岂能说不繁复?”忽的,猛抬头,盯着周夫子,恭敬抱拳,“还请夫子赐教。”
如果说许易是实战派,毫无疑问周夫子是理论派。
实战派。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些经验或许非理论派所能理解。
但理论派纵览各家所长,形成了丰富的战技理论,却能更好的指导实战。
许易每次偶遇周夫子,都是一次实战与理论的结合。
此次也不例外。
周夫子道,“能想到这许多。已不容易。在老夫看来,锻体境炼力,气海境炼气,二者似是而非,却又有一脉相承之处。你方才所言,力道之用,几已备述。却对气劲之用,认识浅薄。实际上,你认为气劲之用。只在于快速和准确的攻击,这只是皮毛之见。”
“我可以告诉你,力道之用,气劲皆能为之用,为何你只见识到皮毛,实则是你初入气海境,对气劲的认识,了解。和掌握,太过浅薄。试想。凡人生下来,皆在用力,吃饭用力,喝水用力,行走用力,修行武道之后。各种锻体境的武技,何尝不是对力道的各种总结和解读。”
“而你在锻体境沉浸多年,对各种力道钻研到了相当程度,甚至不用武技,你也能清楚的认识到各种力道的存在。然则。气劲则不然,你初入气海境,即便对敌,见识的也多是指剑,兵气,能直来直去地快速攻击,根本不曾细细领略气劲的奥妙。”
“造成两种认识之间的偏差,不在他处,而在于熟悉与否。力道你熟,故能总结各种劲力,气劲你生,故之见速度和精确打击,要想充分认识气劲之妙,老夫只能唇齿之间说玄机,要领略气劲真谛,还得你身体力行。”
许易点头受教。
周夫子的确只能动用嘴皮子,但于许易而言,这嘴皮子间的玄机,何等珍贵,能纠偏他的认识,让他在修炼路途中,少走多少弯路。
又听周夫子道,“在老夫看来,气劲和力道,既一脉相承,又实现了超越。举个例子,乌程侯家的九龙合璧,此武技乃地榜前十绝学,此武技乃是气劲之变化,你既见识过,可能试言此武技之奥妙?可是力道所能演化出的。”
许易凝神沉思,心道,“这个例子实在太生动了,九龙合璧何等玄妙,生不知何处生,止不知何处止,散而聚,聚而散,其实力道所能演化。”
当下,但听他道,“气劲之妙,而力道所不达的,恐怕还在于生、灭、聚、散,四字上。甚至可以这样理解,力道只是身体打出劲力,作用于物,没有产生物质,而气劲,可以看作是身体释放出的某种物质,此物质生灭变化,才演化出各种气海境的武技。正因气劲和力道的本质不同,才有了各种难以想象和解释的炫灿武技,和恐怖威力。”
啪!
周夫子重重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蹭地站了起来,“天授之才,实在是天授之才!”
许易的见解,完全击中了周夫子的心脏。
他的确苦苦研究过力道和气劲,总结了二者相同点、差异处,唯独不能像许易这般创造性地引入物质的概念,来解释。
而周夫子转念一想,这气劲是物质的概念,却能完美地契合他总结出的异同,又能极好的解释许多他根本研究不透的难题。
许易这番话,于他而言,直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
“过誉了,过誉了……”
许易连连摆手,将周夫子拉回座位。
他心中同样激动,周夫子的见解,无异于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
周夫子道,“一点也不过誉,武道争锋,往往就是一线之隔,有人终于一生,也无法越过这一线,有人天生而知之,怎不叫人惊羡。你小子资质,天赋无一不佳,若再有三分气运,注定要成为走向绝巅的几人。”
许易道,“您老就别再夸了,再夸下去,我可就飘了。我这儿还有几个疑惑,需要您帮忙解答呢。听您前番所言,力道之妙,未尝不能用于气劲。我这番理解,可是无错?”
“正是!”
周夫子道,“气劲之难,在于熟悉,在于掌握,不似力道,无时无处,不用于生活,气劲存于气海,而气海有限,以至于气劲之锻炼,往往也受到限制。要想气劲锻炼得圆转如意,宛若吃饭喝水,需要长期,刻苦的训练。也只有达到气发由心,达于毫末的程度,才能说真正掌握了气劲的妙用。那时,将力道之妙,用于气劲,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你小子如此动问,显然在锻体境时,便有得意功法,想运用于气劲,若是如此,老夫须得提醒你,气海境功法万千,锻体境功法未免有鸡肋之嫌,若非有无比独到之处,老夫不建议你做这方面的努力。当然,若真有玄妙之处,化作气劲妙用,未尝不能成就玄功。当今之世,奇人辈出,也非没有锻体境之功法,直接被气海境化用而成神功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阴极经
周夫子的话听来繁琐,许易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三大信息。
其一,气劲要时时动用,熟悉,领略,才能熟练掌握,才能化生为熟,进而才能化力道之妙用,为气劲之妙用。
其二,常人难以熟练掌握气劲,是因气海有限,存储真气有限,而他是无量之海,真气无量无袤,在熟悉气劲上,有先天优势。
其三,藏锋式,化用于气劲,在理论上存在可行性。
尤其是第三点,最让他兴奋。
星移斗转,不败金身,都是残缺品,要想修炼大成,还得看机缘。
而藏锋式则不然,只待熟练掌握气劲之用,必能修成。
想到激动处,许易忍不住拍桌道,“您老可真是我的福星,每次遇上您,总能大开茅塞。”
话至此处,猛地想起一事,念头一动,唤出一颗黑亮珠子,“夫子,可识得此物。”
许易取出的正是取自蛇夿腹中的宝经。
此物,他研究许久,未有所得。
若是旁人,他未必会讲珠子亮出,但周夫子非比他人,许易信得过。
周夫子接过珠子在手,在许易的指点下,将珠子映在阳光下,果见溢彩流光,有“禅”字显现。
“小镇压术!”
周夫子失声叫道。
许易道,“夫子的意思是这颗珠子被镇压了?对了,这颗珠子出自西域天禅寺!”
周夫子道,“难怪了。小镇压术是天禅寺有名术法,专为镇压邪僻鬼物。威能极大。奇怪,怎会用在此处?莫非这珠子内。藏了什么邪魔?”
许易越来越迷惑,了尘的话。和周夫子的话,明显出现了矛盾,了尘说是宝经,周夫子说被天禅寺用小镇压术镇压,既是宝经,缘何镇压?
周夫子不是外人,许易完全能信得过,当下,便道。“不瞒夫子,此珠是我授业恩师所传,他出身天禅寺,此珠遗失,我受他遗命,寻回此珠,准备交回天禅寺,按我师说法,此珠乃是一部宝经?”
“宝经?”
周夫子眼中现出迷惑。忽的,面色剧变,蹭地站起身来,脱口叫道。“阴极经!!!”
“何为阴极经?”
许易奇道,心中暗暗生出欢喜,单看周夫子表情。显然此经不凡。
周夫子坐回石凳,怔怔望着许易。低沉声道,“这阴极经。准确来说,并非一部经文,而是一种邪术,百余年前,丧心尊者依靠此物,名震江湖,阴极经之名,才显耀于世,尔后,丧心尊者入魔,杀戮生灵,最后天禅寺出动十二护法尊者,合力将之灭杀,最后以小镇压术封禁此珠,为北地修炼界平息一场好大风波。”
许易道,“那这阴极经,到底是何等邪术?”
他最关心的还是此经,到底自己能否修炼。他不是迂腐之人,虽受了尘之命,心中已决定将此珠送回天禅寺。
但要他入宝山而空回,是决计不成的。
周夫子道,“此术不听也罢,邪魔外道而已,你有天赋之资,又聪明绝顶,依正道坦途而行,亦能攀登绝顶。”
许易道,“夫子之意,我已明了。夫子自可言说,如何择取,但由我心。夫子试想,若我连正确的抉择,也无法做出,又何谈攀登武道绝顶?”
周夫子暗忖,“此言大善,许小子向来英睿,自有主张,我提醒之意尽到,如何抉择,由他便是,况且,即便我不言,也难叫他死心,何苦再转问他人,让他担受无谓风险。”
念头到此,周夫子道,“罢了,我就细说一二,你自用心听。此珠何来,不得而知,据说,当年丧心尊者不过是一城门小吏,偶得此珠,才大放异彩,此珠如何运用,我不得而知,但只听传闻说,此珠有勾引残魂之效。丧心尊者得获此珠后,精研鬼道,依仗此珠勾引新丧武者残魂,拷问功法,录而习之,竟然兼修多派,武技大盛,成了一等一的强者,岂料此珠阴性极重,丧心尊者久用之下,本性渐迷,杀心大起,终成一大巨魔,为正道不容,身死道消。”
信息量很大,许易抽取了最关键的两条。
其一,阴极经是门能搜拿阴魂,拷问功法的邪恶存在。
其二,用来害处极大,弄不好得迷失本性,坠入魔道。
稍稍转念,他心中已有成算。
周夫子观他眉宇,知他作了决断,说道,“你既已有决断,我也不劝你。还是那句话,路是自己选的,各人有各人缘法。我知你灵魂力有独到之处,修行此秘法,未必会落得丧心尊者那般下场。但我得提醒一句,凡事有度,贪多不如求精,坚持本心,适可而止。”
许易点头应下,“夫子教训,我记下了。若非无有依靠,我也未必出此下策。对了,夫子可知这小镇压术如何破去。不瞒夫子,我曾习得一门小破界术,用来破解此珠,却毫无用处,难道这小镇压术,不是禁制?”
周夫子道,“此事我也甚明了,但佛门禁制,多惧污秽,我曾听闻有凶人盗取佛龛,用至污之物,破开过佛家禁制,你可在污秽之物上作文章。还有,破禁之时,一定要做好结界,先前我对此珠之言语,也只是猜测,谁又知晓此珠是否藏着凶恶,有个结界,也能防备一二。”
“我记下了,时日不早,夫子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来相扰。”
“莫非你还有公务?”
“哪有公务?不过混日子罢了。”
“既无公务,那就别浪费大好光阴,去炼武堂吧,武道争锋,一寸光阴也耽搁不起。”
“炼武堂?这是何处?”
“随我来吧!”
周夫子起身,引着许易出了庭院,东折西绕,不多时,一扇厚重到磅礴的铜门,出现在眼前。
铜门正中的匾额,描着三个鎏金的檗窠大字,炼武堂。
不少人正围在门前,盯着铜门一侧的三个晶牌,指指点点,面色极是激动。
周夫子道,“此处便是炼武堂,专司给宫中侍卫,阉人,杂役锻炼武技之用。大越重武,此处可见一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石阵
许易明白了,周夫子是不想他荒废时间,特意引他至此处修行,心中一阵感动。
他还正愁没地方锻炼武技,此炼武堂的出现,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你细细摸索吧,老夫回去备课,咱爷俩的日子还长,你小子专心武道吧,对了,你小子还欠老头子不少酒,且莫忘了。”
哈哈一笑,周夫子径自去了。
许易目送周夫子离去,心中默念,这前后数番恩情,必要记得偿还。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铜门开启,一个浑身染血、面目全非的家伙被抬了出来。
霎时,叹息声和欢呼声同时迸发,随即,便见众人交接着钱钞。
许易这才弄明白,原来这帮人是在赌博,以进入之人坚持的时间长短,设定赌局。
若是往日,许易难免搀和上一把,挣些财货,如今他身价丰厚之际,实在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当下,他径直行到铜门左侧的石狮子处,一葛袍老者在此处设了桌椅,摆了账本。
许易上前,道明来意,出示了腰牌,缴纳了百金,葛袍老者递过来个玉牌,“进去吧。”
许易这一动作,围观众人又热闹起来。
“这小子是哪里的,怎生从未见过?”
“看气势不弱,遮莫是气海境的强者,我赌他能闯过第二关!”
“别说大话了,气海境怎么了,多少倒在第一关以下。不穿法衣的气海境,和锻体境又差得多少。我就不信他是湖海强者,真气丰盈到能冲破全部的巨石。”
“我赌第一关败。下注八十金,谁来应……”
“…………”
巨大喧嚣声中,许易抬步跨进铜门,却是个院子。
一个生着八字须的青服中年,躺在一张靠椅上,懒懒散散地晒着太阳,看也不看许易,自说自话道,“两件事。第一,不要穿戴法衣,铠甲能护体之物,炼房之内,有自检装置,检查出来,直接开启万箭穿心。早几十年,有自作聪明地,自以为在须弥环中藏了极品法衣。就能扛过去,结果,才进去,别被阵法绞死。第二。承受不住时,捏碎玉牌,阵法自止。就此两点。进门去吧。”说着,拿了个酒葫芦。便往口中狂倒。
许易沉声应了,移步上前。行到丈远处,石门洞开,许易晃身入内。
才方入内,许易一把取下皮套,收进须弥环,霎时,铺天盖地的石块,从无尽高处砸落下来,每块皆有人头大小,来势极烈。
许易方要出手,猛地顿住了,任由石块砸在身上,双腿迈开,大步前行。
砰,砰,砰……
如雨山石,砸在肩上,胸口,头上,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震动。
许易默运玄功,不败金身发动,石块如砸在坚硬的铁块上,纷纷弹开。
不多时,许易便行出十丈,就在这时,空中的石块已化作合抱大小,从天降落,又急又速,砸在许易身上,恍如巨锤擂闷鼓,却依旧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许易心中暗暗得意,不败金身第一转,还未修成,便有如此威力,真不知修成之后,又是怎样一幅光景。
又是十丈行完,这时,天空中的石块,已化成巨石,每块皆有上千斤重,纷纷朝他砸来。
许易再不敢托大,指剑发动,巨石纷纷破碎,行进之快,转瞬便又跃过十丈。
轰隆一声,前方又破开一个石洞,许易迈步而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啊!”
“莫非是石阵这关的法阵坏了,岂能这样快!”
“…………”
铜门之外,众人惊呼声此起彼伏。
铜门边上的晶牌,显示的三十八息,第一关通过,简直凌乱了众人的认知。
这帮人闲暇之余,终日以此赌斗为乐,见过的闯关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能通过第一关的,不到一成,而能在一炷香内通过第一关的,占这一成的一成。
眼下竟有人在三十八息内,通过了第一关,除了法阵出问题了,众人实在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站在第二道石门之外,许易丝毫没有因为顺利通关,而生出快感,反倒带着些愁绪。
他入此门,不是来通关的,而是为修炼。
快速通过石阵,乃是因为石阵丝毫不能起到锻炼的效果。
“但愿此阵不会让我失望!”
许易默默祷告一句,抬步跨入。
方跨入其内,嗖嗖嗖,天空箭雨狂飙,又急又密,瞬间,许易挨了无数箭。
饶是转动不败金身,也没抗住,鲜血狂飙。
许易不怒反喜,心中兴奋异常,当下,运转玄功,开始承受箭雨的洗礼。
不得不说,阵法中的箭雨,远较自发装置中的箭雨来得激烈。
便是气海境强者入内,在无有铠甲防身的情况下,仅靠真气防御,也需要极强的真气,要想通过这三十丈长的箭阵,非湖海强者,几时不可能的。
许易却全靠肉身硬抗,不过数息,浑身已被扎得血肉模糊。
许易宛若不觉,大步向前,三十丈行完,整个人已化作血葫芦。
数颗寻常回元丹入口,许易盘膝在第三扇石门前坐了下来,默运心法,已生出一层薄膜的筋脉,再度传来酥麻,许易心中狂喜。
“我不行了,不行了!”
“晕了,晕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管事,还不去禀报,坏了,定是阵法坏了!”
“…………”
群情激昂中,门前安坐的曹管事猛地一拍桌子,“说什么屁话,又不是柜子,椅子,岂能用用就坏了,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杂毛,瞎咧咧什么,这是强者,真正的强者,一群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东西。”
曹管事话音方落,对应箭阵的玉牌再度亮起,曹管事好似被捏住脖子的小鸡仔,咯的一声,晕倒过去。
众人鼓噪不已,直言定是阵法坏了,这场赌局不能算。
霍地,铜门打开,先前在院中安坐的八字须急速飚了出来,“闹什么闹,闹什么闹,不兴别人在箭阵中修行!开开眼界吧,都说偏殿无强者,这回都开开眼界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连破
嘈杂之声立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此间炼武堂是供偏殿护卫,阉人,杂役修行之处不假,同样也有闯关进阶的功效。
凡偏殿护卫,阉人,杂役,每闯过一关,皆有不同程度的奖励。
然此偏殿,乃是整座皇城最偏僻之所,虽有气海境强者,却无化成湖海的,是以,从无人闯过第二关。
多数气海境强者,也只能在第一关石阵中修炼。
也就是通过第一关,在第二关的石门前休息片刻,再折身进入第一关的石阵。
从来没人通过第二关,更不提有这种通过第二关后,在第三关石门前休息片刻,再折返入箭阵的。
得了八字须的分说,所有人都来了精神,齐齐朝亮着的玉牌围拢,谁都想知道进去的那位光头强者,到底能在箭阵中坚持几回。
天黑了,天亮了,玉牌前的人头丝毫不曾少,只是再有没有立着的了,甚至没几个人盯着玉牌。
没人离开,是因为谁都想知道那恐怖的家伙,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天阴了……天暗了……天黑了……天又亮了,人反倒越聚越多了。
甚至有人收班之后,根本不回住处,径直来此间蹲守。
“多少次了!”
一个壮汉高声喝问,奔跑着,也不忘在手中的硕大食袋,掏出一个大肉包子,咬得满口流油。
“一千三百八十二次了!”
一个胖子倚在一颗垂柳上,有气无力地道。
“真他娘的神了,真不知这人是什么材料做的。”壮汉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准是凝液境的强者,吃多了没事。闹着玩呢。”
有人接茬儿。
“胡说八道什么,若真是凝液境。阵法早就将人转出来了。”
就在这时,忽听人喊道,“第三关的玉牌亮了,第三关了,我的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
“我明白了,此人定然是修习了如不败金身一路的顶级锻体功法,否则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写意。”
终于有人堪破了答案。
“胡说八道什么!若此人修行不败金身到极高的境界,来此锻体丝毫无用。若是在初期。又怎经得起如此频繁的刀斧之伤,众所周知,不败金身修行极慢,对筋络的韧性要求极高,试问何人可以在短时间内,修行千余次。“
八字须抚轻抚胡须,淡然道。
众人深以为然。
岂料,就在这时,又有人喊道。“第四关亮了,咯!”话音未落,昏死过去。
玉牌之前,倒了一遍。才冒充了一把世外高人的八字须,也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刻,许易正盘膝坐在第四关的洞门之前。洞开的大门,黑峻峻地。好似妖魔的巨口。
疲惫,说不出的疲惫。欢喜,无穷无尽的欢喜。
第三关箭阵,千余次重复的代价,是消耗掉三百余颗寻常回元丹,一百余颗补气丹,十八颗极品回元丹,七颗极品补气丹。
换来的却是,筋络外附着的筋膜化作一片雪白。
细细说来,试练越到后来,消耗丹药的频率越低,需要的丹药越少,甚至最后五百余次,才消耗了两枚极品回元丹。
最后一次试练,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激烈的箭阵,将许易雪缎也似的皮肤,打得通红一片,却再也不能钻出一滴血来。
而筋络上附着的薄膜彻底显化,化成一片雪白,而雪白薄膜,正式不败金身第一转修成之征兆,预示着许易的不败金身第一转,就此锻成。
水家老祖两载的路,许易十天不到,便走完了。
但其中遭遇的辛苦,付出的代价,却是水家老祖的无数倍。
不败金身第一转锻成,许易并未停止锻炼。
有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按照不败金身的心法所述,不败金身第一转修成,筋膜化白,气海突变,进入气海中期之境。
他的筋膜已化作一片雪白,可气海却并没有进阶的变化。
故此,他再度进入第三关,经受大刀试练。
争奈他不败金身修成第一转,普通刀兵难伤,威猛如大关刀,也不曾攻破他的金身。
眼见毫无功效,许易这才一鼓而过,来到第四关。
他并不忙着入关,而是在关门前,盘膝坐了下来,服下一枚极品补气丹,一枚极品回元丹,调理着身体。
但因第四关的石门前,罕见地出现了石刻,石刻上的文字清楚标注了,此关为终极之关,激发的乃是真气,慎重进入,入者须手握玉牌,准备随时捏碎,以全性命,勿要轻忽。
刀斧难以加身,真气如何?
许易想知道答案。
修成不败金身第一转,气海未有变化,他也思考过缘由,恐怕还是与的筋络强度有关。
他的筋络强度远胜常人,要不然也不可能经受住如此恐怖的修炼,筋络越强,筋膜的变化恐怕就越大。
换言之,他的不败金身第一转,未必就没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可能。
故此,他必须进入终极关卡一试。
足足调息了一炷香的功夫,许易身体,精神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再度跨门而入。
嗖,八道气流,从八方射来,许易运转不败金身,避开头颅要害处,直接承受了射向肩胛骨的一击。
刺啦一声,气流直接在肩头射穿,破开一个孔洞。
不败金身第一转,在真气面前,不堪一击。
许易忍住剧痛,运转心法,筋脉再度传来酸麻,霎时,他心中涌过狂喜。
但因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对寻常人,肉身能抗住刀斧,不败金身第一转,便走到了尽头。
道理很简单,这个时候,哪怕经受真气伤害,运转心法,筋脉并不会传来酸麻。
而此刻,他运转心法,筋脉还能传来酸麻,证明还有不败金身第一转,还有进步的余地。
许易再度进入了自虐模式,让他胆寒的是,终于关卡的前二十丈,射出的皆是气流,第十丈攻来的却是气浪。
虽然气浪只有四道,但变化莫测,生灭无常,许易望而生畏,根本就不敢硬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