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种树
一夜无话,转眼便是第二天。
“喂,刀仔,查一下三湘帮的鬼齐,看看他是什么来路。”
“好的耀哥,我这就去查,中午给你消息。”
林耀站在洗浴室内,拿着大哥大,给身在外面的刀仔打了电话。
听到刀仔的答复,林耀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目光闪烁着冷光:“没见过,没见过我会对你眼熟?”
“耀哥,黄狱警刚才过来说,要组织我们去山上植树。”
刚挂断电话,外面就有马仔跑了进来。
林耀点点头,将大哥大递了过去,吩咐道:“我先洗个澡,你将电话交给黄狱警,中午充好电再让他拿给我。”
黄狱警虽然是狱警,可他只是个新丁,来赤柱上班不过半个月。
在林耀这种人面前,小狱警是没什么面子的,因为等他爬到科长的位置,起码是一二十年后了。
这还是有人捧他,没人,一辈子都是个小狱警,平日里点个头,有点交情就行了,不需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黄狱警,耀哥说让你拿去充电,中午在带给他。”
小弟跑到门外,将大哥大递给了黄狱警。
黄狱警看了看大哥大,脸色不是很好,问道:“耀哥呢?”
“耀哥在洗澡,等一会就出来了。”马仔回答道。
黄狱警的面色更难看了,只觉得心内中说不出的憋屈,暗想道:“到底我是狱警还是他是狱警?”
又想到食人鲳的吩咐,心情更是糟糕:“长官不像长官,囚犯不像囚犯,蹲苦窑还能用大哥大,干脆让他当典狱长算了!”
几分钟后,冲好凉的林耀走了出来。
看着站在门口,拿着大哥大的黄狱警,问道:“在等我?”
黄狱警板着脸,开口道:“一会要上山植树,好几个仓室的一起,到时候别闹出乱子来。”
“放心,都是些小角色而已,有我在出不了乱子。”
林耀说到这里,看了眼黄狱警的神色,又道:“怎么,不开心啊?”
“我是狱警,不是你的佣人,别认为和食人鲳关系好就了不起,他在赤柱不是一手遮天,你只是个犯人!”
黄狱警还是年轻,瘪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林耀就笑了,勾勾手,从茶壶手中接过雪茄,抬手丢一根给黄狱警,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21,怎么了?”
黄狱警不知道林耀想问什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21岁,难怪呀!”
林耀又抽出一根雪茄,一边给自己点上,一边将火柴盒递给他,开口道:“你是年轻人,有朝气,有抱负是好的,我也欣赏你这种人。
但是呢,现实很残酷,世界上除了黑和白以外,还有一种颜色叫灰色。
它游走在黑白之间,不白不黑,却代表着芸芸众生。
食人鲳和你说,让你对我尊重点,没坏处。
他不是想腐化你,只是说了句实话,一句为你好的话。
你没有听进去,我很遗憾,当然我也理解,在你的心中我是黑的,你自认为你是白的,黑白不两立。
你的理解也没错,只是有个关键点你没有弄明白。
你可能是小白,而我绝对是大黑,你跟我比,相当于一滴牛奶和一池子石油的区别。
在我面前你什么也做不了,而我,能轻易毁了你。
所以,你对我应该保持敬重,而不是单纯的把我当成囚犯,把自己当成管理囚犯的狱警,觉得自己的地位比我高。”
黄狱警年轻气盛,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怎么会听得进去这种话。
闻声后,直接反驳道:“兵和贼怎么做朋友,你当我是食人鲳啊?”
“错了,你的认知又错了。”
林耀笑容不减,否定道:“不是食人鲳堕落,才会和我做朋友,而是跟我做朋友的收获大。你想没想过,哪怕没有食人鲳,也会有食草鲳,食腐鲳来和我交朋友?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想过,你对我,对食人鲳都有偏见。
实际上呢,不管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都会是我的朋友,哪怕是你也不能列外。
每个人都有需求,都有弱点,我从不认为,谁跟谁是永远做不成朋友的。”
呵呵!!
黄狱警面带不屑之色,听多少忘多少,等到林耀说完后开口道:“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吃了早饭还要干活呢。”
“我不要求你能理解我的话,但是我希望十年之后,你还能保持这份初心。”
林耀不去看黄狱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只有声音传回:“长官,别忘了给我的大哥大充电!”
呸!
看着林耀的背影,黄成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小声道:“什么东西!”
叽里咕噜...
在狱警的催促下,今天的早饭吃的很快。
今天他们要去山上种果树,这些果树是监狱的产业,总共要种12000棵,等到几年后果树结果之后,将为监狱带来额外收益。
林耀赤手空拳,坐在监狱的卡车上。
他们一共要去80人,由1一9号仓的囚犯抽签决定,抽八十个人组成一个植树大队。
预计,他们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种好12000棵树,平均每人每天要种5棵。
听上去不多,实际上并不少。
种树需要挖坑,一棵树就是一个半米深的树坑,在山上挖这种坑可不容易。
当然,不容易归不容易,这种活却有的是人抢着做。
赤柱之内,很多囚犯都被判了十几年,有的甚至是几十年。
平日里,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离开监狱。
种树需要去外面,去山上,这对长期被关押在监狱内的囚犯来说,绝对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林耀上车前曾听说,不送礼抽签是抽不到你的。
送的少了还不行,起步价就是两条烟,或者价值500港币的其他财物。
这个钱,会被下面的狱警分掉,当做狱警们的辛苦费。
“耀哥,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坐在卡车上,茶壶笑容满面。
监狱内住着一群大老爷们,味道可想而知,尤其是晚上,味道大的能把人晕死。
外面就不同了,赤柱周围有山有水,空气质量比城里还好。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带着甘甜,再加上脱离了牢笼,有自由属性加成,每个囚犯都很开心。
“看到眼前的荒山没?”
“这些荒山,统统要种上果树。”
“每人每天五棵树的定量,做不完晚上不许吃饭。”
“另外,谁要是赶跑,直接以逃犯论处,格杀勿论。”
“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赤柱从来没有逃犯能逃出去,各房的老大也都看着点手下们,他们跑了你们也别想好受。”
食人鲳站在众人面前,在狱警的簇拥下开口道:“分发工具,准备干活!”
302:鬼乸齐的来历
中午,烈日当头。
荒山上一副忙碌的景色,几十名穿着囚服的犯人挑水的挑水,刨坑的刨坑,干的是热火朝天。
林耀当然不会去干活了,他和狱警们坐在一起打牌,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囚服,别人还以为他也是狱警呢。
“厨房的伙食车来了!”
正玩着,送饭的伙食车到了。
黄狱警从车上跳下来,打开金杯车的车门,只见里面放着三个大桶。
一桶饭,一桶菜,一桶汤。
饭是米饭和馒头,菜是大乱炖。
或许是考虑到大家要干活,肚子里不能没油水,大乱炖里居然放了肉。
“我们的呢?”
食人鲳放下牌,扫了眼走来的黄成。
黄成热的直舔嘴唇,喘着粗气说道:“在副驾驶上,我带了二十盒盒饭过来,主食是米饭,菜是炖鸡腿,还有西红柿炒蛋跟啤酒。”
食人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为了看管这八十名囚犯,他总共抽掉了16名狱警。
二十盒盒饭,怎么算都够吃了,只是今天热死人了,听到什么鸡腿啊,米饭啊,西红柿炒蛋啊,根本没什么胃口。
“生鱼出来!”
想了想,食人鲳对着囚犯们喊道。
生鱼,是一种监狱内的特殊叫法,特指有钱的肥羊。
这些肥羊有的是富家子弟,有的是家境殷实的二代,总之就是有钱。
在监狱里,这种人傻钱多的生鱼,是各个社团争夺的对象。
多罩几个,烟钱和酒水钱就有了,平日里也能孝敬狱警一些。
“有!”
听到食人鲳再喊生鱼,一名二号室的凯子站了出来。
他叫程安,据说之前是做记者的,家底还算不错。
因为揭发警队内部**被人陷害,发送到赤柱内判了九年。算起来这才是第一年。
“羊头出来!”
食人鲳再次开口,喊来了二号室的羊头。
羊头呢,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管理羊群的头羊。
谁是羊,就是那些普通犯人,普通犯人在赤柱内被称为绵羊,社团中的普通混混被称为山羊。
绵羊有绵羊的头头,山羊有山羊的头头。
双方的地位上,山羊头头更高一些,绵羊的羊头只是山羊头头们嫌麻烦,用来给绵羊们教规矩的人。
“来了来了。”
二号仓的羊头,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高举着右手,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小跑着来到食人鲳面前:“长官,有什么吩咐?”
“去山下的饭店,买一份海鲜蛋羹,一份咖喱牛肉,一份糖醋鱼,一份四喜丸子,一份冬瓜薏米煲水鸭汤,一分糖醋排骨,一份烧肉,一份烧鹅,再来二十份冰沙,让黄狱警开车带你去。”
食人鲳挥挥手,今天天气这么热,不吃点清凉的东西怎么行。
鸡腿,米饭,西红柿炒蛋,天天吃这些都吃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必须换换口味啊。
“是长官!”
羊头敬了个礼,随后跑到程安面前嘀咕道:“小安,要买的东西不少啊,你的钱够不够?”
程安看了看两旁的人,小心翼翼的解开囚犯的衣扣,露出了缝在衬衣内的口袋。
摸一摸,从里面掏出一沓钱,林耀坐在远处抬眼看去,最外面有几张1000面额的大金牛,里面还有好多张500面额的小金牛。
就这一沓钱,少说也有万八千块,难怪能成为肥羊。
“一千块,绝对够了。”
程安拿出一张大金牛,不动声色的塞进羊头手里。
羊头自己算了算,绰绰有余,没准还能省回来两三百块。
“你想吃什么啊,我顺便帮你买呀。”
羊头是监狱里的老人,很清楚肥羊得哄着来,尤其是小安这种有钱的肥羊,论起来比他这个羊头重要的多。
“随便买点糖块和巧克力吧,到时候分给大家吃。”
程安今年虽然刚满三十,可他之前是著名记者,工资和奖金不低。
自从他发现成为肥羊,能够让自己好好的在监狱内生存下去,没人会欺负他之后,他就不在吝啬于给狱警和老大们花钱了。
还别说,真的很管用。
一个月万八千的花出去,给老大们买烟,给狱警们买西装手表,一来二去,监狱内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其他人也不傻,都知道他是肥羊,上面有牧羊人罩着。
所幸,眼不见为净,除了偶尔从程安这里刮点油水之外,见面还会叫声安哥客气客气。
“这个人叫程安,他家里家境不错,每个月都给他存一两万进来,算是一号仓内的极品肥羊了。”
食人鲳指着程安,小声跟林耀解释道。
林耀微微点头,一号仓关押的是普通犯人,比不得北仓关押的都是经济犯,肥羊数量在四大仓中是最少的。
程安这种家里有人,每月存个一两万的肥羊,在里面比大熊猫还少。
“耀哥,你的电话。”
正说着,茶壶从旁边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个大哥大。
林耀接过大哥大,也不背着食人鲳,坐在椅子上接起了电话:“喂?”
“耀哥,我是刀仔,鬼齐的底细摸清了。”
“说...”
“鬼齐,港岛屯门区人,十六岁加入三湘帮,一直在三湘帮内做事,他老大是豺哥!”
“豺哥?你确定?”
“确定,我拿到了他和豺哥的合照,错不了的。”
听着这样的话,林耀目光微眯。
他想到鬼齐是谁了,当日他带着刀仔去麻将馆找豺狼帮忙,豺狼身后站着个小弟。
这个小弟,不是鬼齐是谁?
只是那时候,鬼齐留的是长头发,而且还戴着墨镜。
林耀那时也不认识他,扫了眼就没有再关注,要不是刀仔提到豺狼的名字,他都快忘记有这个人了。
“有点意思呀!”
林耀的目光中闪烁着冷芒。
他们那天去找豺狼,是想请他出面,搭救刀仔的女友李美凤。
之后他们借助豺狼的面子,确实从老爷车那带走了小凤,并在不久之后,林耀也带着刀仔加入了豺狼的抢劫计划。
后面的事就不用提了,计划不是很顺利,他们死了很多人,就连豺狼都被陈家驹打死了。
虽然抢走了两百万美金,可这些钱是连号的,到现在林耀也没有动用,还因为分钱的事干掉了鸡心。
“难怪你总盯着我看,你也认出我来了吧?”
想到鬼齐就是站在豺狼身后的小弟,林耀明天他为什么会盯着他看了。
鬼齐肯定认出了他,只是迫于他的实力装聋作哑,好似没有把他认出来一样。
甚至林耀怀疑,鬼齐知道他参与了黄金大劫案,最少也知道他是大劫案的成员之一。
如果有一天,他跑去警署作证,说有证据证明他和大劫案有关,林耀觉得自己一定会很头疼的。
“耀哥!”
鬼齐正带人过来吃午饭,对上林耀的目光后笑着摆了摆手。
嘿嘿!!
林耀报以冷笑,这家伙装的还真像。
要不是回忆起来了,想到了他这个人,还真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怎么,跟他有过节?”
注意到林耀的目光,食人鲳也将目光望来,小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他?”
“不用,收拾他做什么。”
林耀嘴上虽然拒绝,心里却在想:“只是收拾他怎么够,谁知道他清不清楚我和豺狼的事,万一知道一些...哼哼!”
他们做过的事,林耀以为只有三个人知道,他、刀仔、叶继欢。
没有第四个人了,就连陈家驹也只是怀疑他,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和豺狼有关。
现在又多出个鬼齐,更要命的是,鬼齐是豺狼的手下,很难说豺狼有没有跟他说过大劫案的事。
不怕他不知道,就怕他知道。
更有甚者,他知道的比林耀想的还多,那就不好玩了。
303:大傻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得找个机会做了他。”
林耀看着正在打饭的鬼齐,心里寻思着该让谁出手。
他肯定是不会出手的,监狱里没有密不透风的强,想要无声无息的干掉鬼齐可不容易。
甚至,干掉鬼齐的人都不能是他的手下,得找个替死鬼出来办才好。
上哪找这么个替死鬼呢?
林耀目光闪烁,扫向排队打饭的囚犯。
一号仓内,大个子基有心没胆,白炸看似莽撞实则精明,剩下的妈妈桑就更别说了,你让他杀人他都不敢。
二号仓的狗哥,大威,口水南,都是些小混混出身,让他们打架他们在行,杀人的事就不用想了。
至于三号仓的大傻,四号仓的傻标与盲蛇,五号仓的大屯几个。
嗯!!
大傻看上去傻乎乎的,性格冲动,暴躁易怒,真是个背锅的上好人选。
可是问题来了,大傻是三号室的老大,鬼齐是一号室的人,怎么让他们打起来,还得让大傻发怒,直接将鬼齐打死呢?
这个大傻,林耀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是《英雄本色2》中,宋子豪的头号敌人高英培的手下,同样也是高英培的保镖队长。
而且,大傻是认识宋子豪的,第一次见面时双方很惊喜,保不准还与之前的亚太伪钞集团有关。
“各位长官,吃的东西来了。”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羊头带着饭菜回来了。
将吃的东西往桌子上一铺,食人鲳招呼着林耀和两个相熟的狱警开口道:“来,大家一起吃。”
林耀也不客气,跟着大家吃了起来。
别说,味道真不错,尤其是菜量给的很足,八道菜四个人根本吃不完。
相比林耀几人的好心情,黄成就差远了。
他辛辛苦苦开车,来回一个多小时才买来吃的,食人鲳居然不叫他吃。
黄成没有办法,只能蹲在车边吃盒饭,看着林耀几人推杯换盏,越吃越不是滋味。
一个小时之后,林耀这帮人吃完了。
食人鲳擦了擦嘴,看着蹲在车边的黄成,招手道:“新来的,吃没吃饱啊?”
黄成看了看桌子上剩了一大半的鸡鸭鱼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食人鲳见了也不多问,而是继续道:“过来把剩菜打包一下。”
“长官,我吃饱了。”
黄成没有领情,要是刚买回来的时候让他上桌吃,他还会记得食人鲳的好。
吃完了才想到他,当他是要饭的啊,喜欢吃剩菜?
“我让你过来打包!”
食人鲳本意是想喊黄成吃一些的,可黄成倨傲的态度激怒了他,让他直接没了心情:“我要带回去给狗吃,你当是给你啊!”
黄成目含屈辱,低着头过去收拾碗筷。
看到他还不服气,食人鲳怒火中烧,命令道:“下午我要你和犯人一起去植树,有没有问题?”
“长官,我不是犯人,你让我和他们一起植树,这是在羞辱我!”
黄成本就有气,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了了。
食人鲳看他还敢顶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是一号仓的保卫科长,你的上司,我命令你去,你去还是不去?”
“鲳哥消消气,年轻人嘛,多给点宽容。”
林耀知道食人鲳是真生气了,他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挑战他的权威,哪怕这个人是狱警也不行。
却不想,在黄成眼中他早就和食人鲳狼狈为奸了,林耀不劝还好,一劝黄成更是火大,怒道:“老子考了警校,倒霉,被分到了监狱,更倒霉,遇见了你们。
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当老子怕你们啊?
来啊,欺负我啊,我好欺负是不是?”
林耀楞了一下,这家伙不会是傻了吧?
谁唱红脸,谁唱白脸?
你一个新丁,被立规矩很正常,不信你看看身边的其他狱警,哪个资格不比你老。
新人嘛,肯定要多做事,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难不成一来就让你当典狱长啊。
后面说的更离谱,我在帮你说话呀老兄,你听不懂人话吗?
食人鲳是保卫科的科长,你是他手下的新人狱警,跟他炸刺,不怕他收拾你啊。
我帮你圆场,反而落了埋怨,真是狗咬吕洞宾。
“小子,你有种,我要调你去山顶站岗,看着犯人别让他们跑掉,这次你没话说了吧?”
食人鲳作为保卫科的头头,有的是办法收拾一个小狱警。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囚犯,不去种树吗。
好。
你不是囚犯,可你是狱警。
我就要滥用职权,让你去山顶站岗,晒死你这个龟儿子。
“还有问题吗?”
看着一动不动的黄成,食人鲳没给他一点好脸色。
“没问题,长官!”
黄成的骨头也是硬,咬着牙,一言不发的往山顶而去,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说。
其他狱警看了纷纷摇头,年轻人不要这么气盛,不然会吃大亏的。
你跟阿头服个软,大家再帮忙求求情,给阿头一个台阶下,保卫科才有你的位置呀。
不然这么顶下去,你能顶的过阿头?
官大一级压死人,早晚让你滚蛋。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念几年书就心高气傲,换成四大探长时期,早就被人陷害死了。”
食人鲳四十多岁,属于从四大探长时期过来的老将。
他这样的人最看中规矩,手下对长官一定要无条件服从,不然他不会客气的。
“刚出校门的小兄弟,脑袋一根筋,不知道变通。
以为社会和学校一样,管好自己,不犯错就行了,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
林耀看了眼站在山顶上,犹如标枪一样的黄成,打着哈切说道:“鲳哥你们玩,我去休息会。”
“去吧,下午醒了过来打牌。”
食人鲳并不指望林耀干活,对他也没什么约束。
毕竟,林耀的刑期才六个月,不得保释期更是只有两个月。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得保释时期一过,他肯定会交了保证金离开,脑子有病才会逃跑。
事实也是如此,林耀想的不是逃跑,而是找大傻聊聊。
他们都认识宋子豪,不说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起码不至于没有话题。
“大傻,没休息啊?”
在茶壶的陪伴下,林耀来到了大傻一伙人休息的地方。
大傻是三号室的老大,手下也有一帮小弟。
当然,植树大队只要80个人,那么多仓室争夺,落在大傻身上的名额也不多,他只带了六个小弟出来。
与之相比,林耀足足带了二十人,要不是需要注意影响,他敢把植树大队的名额全包了。
“四号室,是不是有个叫卢家耀的?”
大傻对林耀的话好似闻所未闻,转头向小弟询问起了别人。
“是啊老大,是有个叫卢家耀的新人。”小弟们纷纷回答道。
“看看他有没有出来植树,有的话把他带过来。”
大傻一声令下,两名小弟就离开了。
林耀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傻在搞什么鬼,站在一旁不说话。
片刻的功夫之后,卢家耀被带来了。
大傻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就是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耀耀耀,耀你的个大头鬼啊,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卢家犬,小名阿犬,不改名字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林耀:“...”
ps:推本书《生于影视世界》穿越到各种影视剧混合在一起的世界中,顾家俊的警界生涯从卧底开始。
304:不服
伴随着拳打脚踢,卢家耀很快被打的鼻青脸肿。
“大傻,你什么意思,想找事啊?”
跟在林耀身后的茶壶,上前一步拉住了大傻。
大傻回头看了看林耀,仰着脖子说道:“怎么,这小子是你们的人啊,我碰一下都不行?”
“大傻,你别他妈的装糊涂,你明知道我大哥叫耀哥还拿耀字说事,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茶壶练武出身,手劲很大,大傻晃了两下也没有挣开。
被旁边的小弟一看,大傻觉得没了面子,恼怒的说道:“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别人服你,我大傻就是不服,不就是钱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种弄死我!”
林耀一进来就是一号室的老大,在整个监仓都威风的不行,有人服气,自然也有人不服。
大傻就是不服气的人,他看不惯林耀能在监狱内用大哥大,每天能请小弟吃饭,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讨好他的样子。
在他看来,男人应该用实力说话,谁钱多谁就是老大,干脆拜李超人当绿林盟主得了。
“大傻,你对我意见很大啊!”
看着大傻的目光,林耀发现他找错人了。
他以为大傻是个豪杰,没想到这么小肚鸡肠,看来请他挂掉鬼齐的事得从长计议。
“是又怎么样,当我怕你啊?”
大傻人比较耿直,认死理,要不然也不会有大傻这样的外号。
林耀笑着点头,摊手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做朋友的,现在看朋友是没得做了。”
“你当我稀罕!”
大傻脸上带着不屑,哼哼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喜欢装逼的小白脸了。”
“老大,我可以走了吧?”
卢家耀捂着肚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谁让你起来的,你是狗嘛,不趴着怎么行?”
大傻挑衅的看了眼林耀,一脚踢在卢家耀的肚子上,将他再次踢倒在地。
林耀不怒反笑,点头道:“我以为一号仓内最有种的是白炸,没想到是你大傻,非常好!”
说到这里呢,林耀也没放什么狠话,只是对着茶壶吩咐道:“带这家伙起来,我们走。”
“闪开!”
茶壶走上去,欲要带走卢家耀。
大傻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围上来的群星社成员,不屑的撇过头去。
“你没事吧?”
看着被茶壶搀扶过来的卢家耀,林耀饶有兴致的说道:“我叫阿耀,你也叫阿耀,咱两素不相识,却因为名字害你被打,咱两也算有缘。”
“我已经习惯了,对这些老大来说我就是出气羊,谁心情不好都能来锤我几拳。”卢家耀回头看了眼大傻,自嘲的笑道:“没办法,谁让我没种呢!”
林耀一直在看着卢家耀,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恨意之后,明白他对大傻其实挺憎恨的。
一个男人,被人当众骂成狗都不恨,这样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可惜卢家耀不是古惑仔,而是念过大学的知识分子,良好的社会教育像一头拦路虎,堵住了他的报复之心。
大傻是坏人,他不是。
他就判了几年,在里面好好过日子,等到刑满释放后还有新的开始。
如果反击的话,这几年大傻不会让他好过的,而且暴力就像蓝冰,沾染一次就有第二次。
当你习惯用暴力去解决问题时,你会下意识的依赖它,再也不想其他方式了。
卢家耀以忍为主没有错。
错的是,有些事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
“耀哥,是不是小耀惹您生气了?”
同仓室的钟天正,看到林耀几人围着卢家耀,小跑着从远处赶过来,伸手打着自己的脸颊:“如果是的话,我在这给大家赔罪了,各位老大有怪莫怪。”
“正哥,不是耀哥他们,是大傻在找我麻烦,这次多亏了耀哥才能脱身。”
卢家耀将刚才的事跟钟天正说了一下,并没有提他之所以被打,是因为名字里也有一个耀字。
听到是这么回事,钟天正松了口气。
不是得罪了耀哥就好,现在一号仓内耀哥最威风,其他房的大哥遇见耀哥都会矮一头。
大傻虽然是三号房的大哥,可他们是四号房的人,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上面有傻标和盲蛇罩着,也不怕大傻做的太过分。
“阿正,小耀是怎么回事,不是得罪耀哥了吧?”
等到钟天正搀扶着卢家耀回来,傻标与盲蛇二人迎了上去,目光中满是担忧之色。
“没有,是大傻心情不好,把卢家耀喊过去揍了一顿,要不是耀哥出面要人,恐怕他还没办法这么快脱身呢。”
钟天正将卢家耀的话重复一遍,引得傻标二人松了口气。
“不是耀哥就好,大傻虽然厉害,可我们四号房也不是软柿子,不至于怕了他的三号房。”
“是啊,我们不怕大傻,他要是再敢找你麻烦,兄弟们会为你出头的。”
傻标和盲僧是四号房的两位大哥,他们二人的态度也代表着四号房的态度。
只是卢家耀并没有开心,反而想到了看上去年纪不大,大傻都忌惮不已的林耀,问道:“要是我得罪了耀哥呢?”
“这个...”
盲蛇挠挠头,他和傻标虽然也是社团中人,可他们只是三流社团的小头目。
不管是论实力还是论辈分,林耀都不需要买他们面子。
他们也没有面子。
“得罪耀哥的话,你还是想想怎么服软,或者转仓去别的监狱吧,他兵强马壮,我们也不敢得罪呀。”
傻标有啥说啥,他们这种小老大在各自的仓室内还算好使,出了仓室谁还认得他们是谁。
林耀就不同了,有人,有钱,有地盘,双方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至于吧,刚才他和大傻闹得很不愉快,大傻看上去并不是很怕他啊!”
卢家耀没有加入社团,不懂社团中人的想法,忍不住反问道。
听到这话,傻标和盲僧都吃了一惊,追问道:“大傻得罪耀哥了?”
卢家耀点头道:“是啊,我刚才就在现场,发现他们闹得很不愉快,耀哥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很冷淡,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嘿嘿!!
一听这话,傻标与盲蛇相视一笑,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大傻有难了。”
“为什么这么说?”
卢家耀平时没有这么多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多问问林耀的事,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个耀字吧。
“大傻手下才几个人,三十个撑死了,甚至还没有那么多。”
“耀哥呢,不算外面,光是监狱内就有七八十号人,大傻拿什么跟他拼呀!”
“甚至不算小弟,光是狱警的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你说那些狱警会帮谁,难道帮大傻呀?”
傻标叹息着摇头,低语道:“耀哥肯定会报复的,不报复回去,别人会说他是纸老虎,人心散了,手下的小弟们就不好带了。”
盲蛇感触颇深的点点头,很赞同傻标的观点。
听到两位大哥的回答,站在一旁的钟天正,用手指戳了戳卢家耀的肋骨,问道:“你们名字里都有耀字,为什么人家是耀哥,你是小耀呢?”
“我也不想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卢家耀唉声叹气,片刻之后,看了看正跟小弟们训话的大傻,又道:“大傻既然惹不起耀哥,为什么还要招惹他?”
大家一听这话就笑了:“大傻外号叫什么?”
“大傻啊!”卢家耀回答道。
“这不就结了,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大傻是傻的呀,正常人,明知道得罪不起耀哥,谁还敢去得罪,找死啊?”
卢家耀一听,好似是这么个道理。
305:过失
“耀哥,大傻很嚣张啊!”
从大傻那边回来,茶壶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耀。
眼见林耀不说话,其他小弟也纷纷开口道:“耀哥,让我们做事吧,大傻不尊重你,我们一定要让他好看。”
林耀还是不说话,好似没听到一样。
大傻其实不难搞,他虽然凶,出手狠,可他的手下并不多,在外面也没有大势力庇护,能让别人不敢动他。
林耀不表态,是因为没想好处理方式。
要说杀了他吧,肯定不至于。
教训他一顿,又担心适得其反。
接下来的几天,林耀一直没有动手。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设个套给大傻钻,或者让狱警动手时,卢家耀找上了他。
“耀哥,我想跟你!”
这是卢家耀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
林耀没有欣喜若狂,他不是缺手下用的小瘪三,谁都能跟在他身边混饭吃,恐怕他的队伍早就过百人大关了。
“耀哥,这几天大傻的人一直找我麻烦,欺负我,傻标他们为我出了几次头,谁知道大傻根本不卖他们面子,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卢家耀鼻青脸肿,一脸期盼的看着林耀:“耀哥,就让我跟你吧,你是监狱内唯一能让大傻有顾忌的人,跟着你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大傻虽然跟林耀表现的很嚣张,可他接下来并没有后续动作,由此可见,他心里还是有所忌惮的。
起码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达不到和林耀开战的地步,也承担不了主动开战的罪名。
至于其他人,大傻谁也不怕,什么白炸,基哥,大威,傻标,盲蛇的...
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服气出来较量较量,看看谁是吃干饭的。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明白我这里不养闲人。”
林耀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先让卢家耀做个自我介绍。
卢家耀低着头,回答道:“我之前是一名广告设计师,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九年监禁,三年不得保释,今年是我入狱的第三个年头,熬过今年就可以保释出去了。”
“我如果收留你,你能为我带来什么?”林耀的问题很尖锐。
“我...”
卢家耀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是广告设计师,不是武馆的拳师,想不到在林耀手下能做什么。
总不能为群星社设计招商广告吧,设计出来电视台也不让播啊。
“你恨不恨大傻?”
林耀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卢家耀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点头,目光中满是恨意。
“我要你在回去的路上捅大傻两刀,敢不敢做?”林耀笑眯眯的看着他。
卢家耀吓了一跳,毫不犹豫的摇头。
大傻多猛啊,谁要是捅他两刀,他不得把人活活打死。
“捅大傻两刀,或者天天被大傻欺负,你自己选一个吧。”
林耀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卢家耀陷入两难,一方面他是害怕大傻的,另一方面他对大傻又有恨意,真的很想去捅他两刀子。
尤其是林耀以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这让卢家耀有种错觉,我不想捅大傻两刀,但是耀哥逼着我去,我也没有办法。
“回去的大巴车上,我会安排你和大傻坐在一起,半路上你自己找机会,多了不用,捅他两刀我就收下你。
至于狱警和其他囚犯,你放心,他们不会乱说话的。
对外的报告上会明确指出,大傻的伤是他自己摔的,车上的狱警会为这件事作证。
你有没有胆子去做?”
卢家耀舔着嘴唇,双手握成了拳。
片刻之后,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做!”
不做,天天被大傻修理,早晚有一天他会被人打死。
做了,为林耀解决掉大傻这个麻烦,加入群英社,以后在监狱的日子就好过了。
“茶壶!”
林耀招呼一声:“给他准备把木刺,要品相好的。”
荒山上不是监狱内,植物与树木都不少,找一些适合制成木刺的树枝很容易。
没一会的功夫,茶壶给卢家耀拿了把木刺回来,这根木刺用长十五公分,一头削的很尖,用力一刺绝对能刺穿胸膛。
看到这把利器,卢家耀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小声道:“耀哥,不会死人吧?”
“不会的,你小心点往他肚子上刺,多刺几下他也死不了。”
茶壶说着的同时,将木刺塞到卢家耀手里,叮嘱道:“你只能出其不意的刺杀,千万别给大傻反应的机会,不然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卢家耀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将木刺藏在怀中。
双方又商量了一会,卢家耀在林耀的目送下离开了,嘴里面还嘀咕着:“叫你欺负我,扎死你,扎死你!”
另一边。
“耀哥,你真打算让他去啊?”
茶壶站在林耀身后,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他行不行啊,别到时候临阵脱逃,自己先成软蛋了。”
“你觉得他不行?”
林耀脸上带着笑容,低语道:“卢家耀和我说,他之所以过失杀人,是因为有五个小混混来他家的商店里捣乱,打伤了卢家耀的父亲。
他在追逐与推搡过程中,导致一人离开人行道冲上了马路,最终才导致了这次事故。
可是这件事,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他怎么就别的时候不推,大卡车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却推了?
我问过卢家耀,那段时间不远处有个工地,每天晚上五点准时向外拉垃圾。
卢家耀知道卡车什么时候经过这条街,所以他冲出来的时候很可能已经做好准备,用看似意外的事故杀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说他这人会心软,会下不去手吗?”
额...
茶壶挠了挠头,疑惑道:“耀哥,卢家耀有这么狠吗?”
林耀回答道:“一个人的素质,跟他的学历无关,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
“很多人只知道,因为小混混去卢家耀家的店铺捣乱,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却不知道,小混混之前去过店铺三次,出事的是第四次。
你说有过三次前车之鉴之后,卢家耀对这帮人得多憎恨,过失杀人,未必是真的过失吧?”
306:卢家耀在行动
轰隆隆!!
下午,伴随着阵阵雷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众人纷纷看向天空,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要下雨了。”
呜呜呜...
狂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小雨点,一些刚栽下去的小树都被吹倒了。
囚犯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更有人欢呼雀跃道:“下雨喽,下雨喽!”
“排好队,准备下山!”
黄成站在山顶上,手里抱着散弹枪,对着山上的囚犯们大喊道。
看这天气,恐怕不是小雨。
万一下起暴雨来,十几名狱警根本看不住八十名犯人,留他们在山上有人逃跑怎么办。
嘀~
食人鲳吹响集结哨,这是让他们集合的意思。
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囚犯们将外套举过头顶,三三两两的往车上跑。
林耀是第一个上车的人,他坐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看着跟在大傻身后向这辆车走来的卢家耀。
四目相对,林耀笑着点了点头。
卢家耀没笑,他的右手缩在衣袖内,目光中满是冷意。
“让开,让开!”
大傻人高马大,推开挡在前面的囚犯一溜烟的跑上了车。
别的囚犯都很怕大傻,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只有卢家耀没有迟疑,跟在大傻身后上了车。
“好大的雨啊!”
大傻擦了把脸,扫视了一圈车内的人。
看到坐在后排的林耀和茶壶,大傻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暗想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大傻没往后面走,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来。
这辆大巴是狱方提供的,车上有狱警坐镇,大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林耀应该不敢找他麻烦才对。
“大傻哥。”
卢家耀也走了上来,他对大傻讨好的笑了笑,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上。
对于卢家耀,大傻不是很在意。
这几天他没少欺负卢家耀,也没见他反击过,这种软柿子谁会在意。
几分钟之后,大巴车人满了。
三十多名囚犯,五名狱警,将位置坐的满满当当。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闷雷随后而来。
大傻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上,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的景色,汽车开动都没有回过神来。
“雨越下越大,这要是下一晚上,估计明天不用来干活了。”
“不用下一夜,这样的大雨,下几个小时就没人敢上山了,明天就可以休息了。”
“明天我打算休班,有一起休的没有,到时候组队去水库钓鱼。”
“钓鱼呀,我也想去,回头申请看看吧,上面不一定会批啊!”
大巴车上,几名狱警有说有笑。
结果开到半路,一辆停在路中间的红色汽车却挡住了去路。
滴滴!!
开车的狱警按了两下喇叭,催促红色小轿车快点让开。
红色小轿车却没有反应,就在开车狱警打算下来看看情况时,从车里走下一位绿衣美女。
“阿sir,我车坏在路中间了,你们能帮我看一看吗?”
绿衣美女上半身是绿色衬衫,下半身是短裤,黑袜,小白鞋,再加上长得不错,引得囚犯们口哨不断。
“有懂行的没,下去两个帮她看看。”
外面下着大雨,狱警不愿意下去。
囚犯们却没有这些顾虑,顿时就有十几个人举起了手:“长官,我去,我去!”
“茶壶,跟我下去看看。”
林耀没有举手,却直接走了上去。
走过卢家耀身边时,还对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示意他一会就可以动手了。
“耀哥,这个给你。”
看到林耀要下去,一名狱警递来了雨衣。
林耀点点头表示感谢,披着黑色雨衣下了车。
哗啦啦...
外面的雨很大,林耀仰望天空,任凭雨点打在脸上,深深的呼出口气。
“大哥,帮我看看呗。”
绿衣美女抱着头,一脸讨好的和林耀说道。
林耀回头看去,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更让人咂舌的是她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
“波涛汹涌啊!”
林耀嘀咕一声,对着茶壶吩咐道:“帮她看看。”
“好的耀哥。”
茶壶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两把,小跑着来到趴窝的汽车前。
打开引擎,检查发动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看了一会之后,茶壶拿起一根皮带,晃着手说道:“耀哥,发动机的皮带断了!”
林耀看了看周围,这里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找皮带。
“你有大哥大没有,有的话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带根皮带过来,不然你是开不走的。”林耀如此说道。
“没有啊,这可怎么办呀!”
绿衣美女一脸沮丧,急的都快哭了。
一跺脚,颤三颤,看的茶壶眉飞色舞。
“别看了,瞧你这点出息。”林耀瞪了一脸猪哥状的茶壶一眼,吩咐道:“回去拿我的大哥大。”
看一眼,发现茶壶没有动静,林耀骂道:“还看,快去啊!”
“哦!”
茶壶小跑着回到车上,拿着林耀的大哥大回来了。
林耀将大哥大递给绿衣美女,一边让她给朋友打电话,一边对茶壶问道:“卢家耀动手了没?”
“还没有。”
茶壶摇了摇头。
林耀回头看了眼大巴车,发现大傻正伸着脑袋往这边看,心想道:“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动手,难道卢家耀后悔了?”
等了两分钟,卢家耀还是没有动手。
绿衣美女反而把电话打完了,一脸开心的说道:“大哥,谢谢你啊,我朋友一会就过来,要不你们帮我把车推到路边去吧,我在车里等着他们,不耽误你们离开了。”
林耀没说话,而是看了卢家耀一眼。
卢家耀坐在大傻身后,整个人都有些走神,好似还在考虑要不要下手。
看到卢家耀有些迟疑,林耀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上前和车上的狱警说道:“汽车的皮带断了,她朋友一会给她送来,我们别等了,叫几个人下车帮忙推车,把车推到路边去,让她自己等吧。”
狱警们没有意见,回头就要叫人。
林耀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叫大傻和卢家耀下来帮忙,我们四个足够了。”
狱警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直接开口道:“大傻,卢家耀,下去帮忙推车。”
“有没有搞错,这么大的雨要我下去推车,你们还有雨衣没有啊,给我一件,我可不想淋湿!”
大傻不情不愿,根本不想下车。
狱警一看不乐意了,训斥道:“长官让你去你就去,你是不是不服从命令啊?不服从命令,以后外勤没你的份,你在牢里好好待着吧。”
“玛德,你们够狠!”
出外勤可以离开监狱,大傻又不是真傻,怎么会不想出来。
看狱警发火了,大傻嘀嘀咕咕的下了车,骂骂咧咧的往这边走来。
“卢家耀,你也下去帮忙。”
狱警再次开口,将卢家耀也喊了下去。
卢家耀咽了口吐沫,什么也没说,缩头缩脑的下了车。
“哇,这小妞真正点啊,不穿内衣的,这么骚包呀?”
大傻不下车不知道,一下车,看到浑身湿透的绿衣美女眼睛都直了。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留个呼机号码好不好,等哥哥出狱了带你去玩呀!”
大傻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也不去推车,反而猥琐的凑到了绿衣美女身前。
绿衣美女被吓了一跳,不答话,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大傻不依不饶,还凑过去敲打着车窗:“你别害怕,别看我长得凶,实际上我很温柔的。”
呵呵!
林耀将一切看在眼中,给了卢家耀一个动手的眼神。
卢家耀深吸一口气,知道不动手是不行了,于是悄无声息的凑了上去。
这时候,大傻还在逗弄着绿衣美女,根本没注意走来的卢家耀。
307:有人要浑水摸鱼
我叫张瑞竹,今天我很不开心。
本来看天气很好,打算出来自驾游,谁成想开到半路就下起了暴雨。
更不幸的是车还坏在半路上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幸好不幸中还有万幸。
我等到了一辆拉着囚犯的大巴车,车上的狱警很好说话,还派了两个人帮我修车。
这两个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好猥琐,总是盯着我胸口看。
瘦的那个倒是挺帅的,而且他的目光很绅士,从不盯着我看。
帅哥和我说,汽车的皮带断了,要我等朋友送皮带来,还说找人帮我把车推到路边去。
我下意识的答应了,不是他说的有道理,而是他微笑的样子好帅。
很快,车上又下来两个人,第三个人长得好凶,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吓得躲进了车里,反锁了车门。
他居然还不走,敲打窗户要我的呼机号,这人好讨厌啊。
......
车内。
张瑞竹坐在车里,抱着胸口,有些害怕的看着大傻。
她的车趴窝了,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求助的看向林耀。
林耀不说话,对绿衣美女的求助罔若未闻,而是看着走来的卢家耀。
卢家耀越走越快,目光越走越坚定,等到距离大傻还剩三步时,从衣袖里掏出了木刺。
噗!
噗噗!!
啊!!
张瑞竹坐在车里,吓得失声尖叫。
在她的目光下,第四个从车上下来的人,用一把锥子一样的东西几下就将第三个下来的傻大个刺倒了。
“啊,你敢刺我!”
大傻一脸的难以置信,挣扎着扑向卢家耀。
卢家耀也被吓坏了,他没想到一个被木刺刺了好几下的人,居然还有力气挣扎。
一个不防,被大傻扑倒在地,想挣脱,根本挣脱不开大傻的束缚。
“刺他啊,刺他!”
林耀在一旁怂恿着卢家耀。
卢家耀听到这话,心中一横,对着大傻的腹部连捅三下。
大傻喘着粗气,死死抓着卢家耀的手想和他搏斗。
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重,最终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看到这边的动静,有狱警从车上下来。
林耀摆着手,高声道:“没事,没事,大傻滑到了,撞在树枝上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狱警走上来看了看,根本不问这里是道路中间哪来的树枝,也不问撞到树枝为什么会前后受伤,而是断定道:“将大傻抬到车上去,回头你们写份报告,就说大傻在出外勤的时候受伤了。”
“放心吧,没有人会乱说话的。”林耀招呼着卢家耀和茶壶,吩咐道:“将大傻抬到车上去,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卢家耀抬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虽然很有心计,可他毕竟是文人出身,没做过武行,亲自动手还是第一次。
不过他更多的还是兴奋,大傻这些天没少欺负他,早已让他怀恨在心。
那几下刺进去,卢家耀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再下来几个人,帮忙推车。”
林耀招呼着大家下来帮忙,很快绿衣美女的车被推到路边去了。
离开之前,林耀看了眼惊魂未定的绿衣美女,笑道:“别乱说话,没好处的。”
绿衣美女吓得连连点头,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好人与坏人,是不会写在脸上的,越是貌似忠良的男人,越可能是个恶魔。”
晚上...
“大傻的肺被桶烂了,人已经送到监护医院去了,医好了人也废了。”
吃饭时,泰臣从林耀身边走过,留下了这句话。
林耀微微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如果说卢家耀从背后桶的那几下还有留手,不会让大傻怎么样的话,正面搏斗中桶的那几下就是下死手了。
大傻没死是他走运,要是运气不好,死了估计也就死了。
“没给鲳哥惹麻烦吧?”林耀反问道。
泰臣笑着摇头:“没事,监狱嘛,有点意外很正常,谁让大傻干活那么不小心呢。”
二人相视一笑,这件事可以揭过去了。
“鲳哥说看中了一块劳力士手表。”
泰臣对林耀眨了眨眼,随后夹着警棍离开了。
林耀摸着下巴,目光中满是笑意,暗想道:“贪吧,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
“耀哥!”
泰臣这边刚走,卢家耀就端着饭盘过来了:“狱警没找你麻烦吧?”
“怎么会。”
林耀示意卢家耀坐下,等他坐下之后开口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你是高材生,又有胆识,在监狱里先跟在我身边跑跑腿,出去之后再负责帮我管理白道上的产业,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耀哥。”
卢家耀知道那几下刺下去,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跟着林耀寻求庇护,等到大傻的伤势好一些后,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事到如今,卢家耀也想通了。
港岛现在情况复杂,黑白难辨,上面没人罩着你是出不了头的。
别说普通市民,就连上面的十大富豪,都跟各大公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行情如此,谁又能置身事外。
林耀的来历他已经打听过了,虽然出道的时间不长,手下却有能人异士无数,卢家耀虽然不是吃江湖饭的,也能看出这是一支潜力股。
更重要的是,林耀的风评很好。
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人人都说他是个合格的老大,有功奖,有过罚,跟这种大哥不用担心自己被人卖了。
“耀哥,电话。”
茶壶从后面走上来,递来了电话。
林耀将电话拿过来,开口道:“我是林耀。”
“耀哥,不好了,凤舞帮的帮主于凤天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刘华的声音。
“什么?”
林耀楞了一下,他还没对凤舞帮下手呢,于凤天怎么就死了。
“是哪帮人干的?”林耀惊怒交加。
刘华回答道:“不清楚,道上有人传言是朗青干的,于凤天死前约见过朗青,现在凤舞帮闹着要找朗青报仇呢。”
“朗青?”
林耀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第二个反应是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别有用心。
他很清楚,谁都有杀于凤天的可能,唯独朗青不会。
如果是朗青的话,他想要对付于凤天,那天就该答应和他的合作。
他们两家合作,一天就能打垮凤舞帮,赶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吞并凤舞。
朗青没有答应,而是直接拒绝了,还劝林耀收手。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去暗杀于凤天,要知道,福生帮的地盘又不和凤舞帮接轨,双方的实力也差不多,他杀于凤天干什么,找不痛快啊?
他没理由那么做呀!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的地盘有没有受到冲击?”林耀关心的问道。
刘华回答道:“没有,我们的地盘安然无恙,只是风头有些不对,我担心凤舞帮会和福生打起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听到刘华的担心,林耀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道:“帮福生,朗青这个人的人品是值得肯定的,杀于凤天的幕后黑手绝不会是他。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暗杀于凤天的人可能是黎胖子。
旺角现在的四大公司中,我正在监狱服刑,朗青又有收手的打算,再加上凤舞帮的老大于凤天死了,一但乱起来,怎么看得利的都是洪兴。
黎胖子这个人,喜欢用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不管外面的风声如何,我判断,这件事八成是他做的。”
刘华一件件记下来,最后说道:“耀哥,现在外面很乱,你能不能早点出来?”
“你当我不想啊,我还有一个半月才能保释,根本出不去啊。”
林耀心烦意乱,叮嘱道:“通知大家守好地盘,见机行事,我们这次不下场,但是决不能让别人浑水摸鱼。”
“是,耀哥。”
嘟嘟嘟...
挂断电话,林耀脸色铁青。
黎胖子,真有你的,时机选的真好啊。
ps:企鹅群的普通群被封了,我正在申请恢复。你们开车太猛了啊,刹车线都剪断了,我很难过~
308: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食堂...
“耀哥,没打扰吧?”
在红孩儿的搀扶下,许久未见的陈兆康走了过来。
林耀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伤势怎么样了?”
“好多了。”
陈兆康那天被泰臣打的不轻,食人鲳又不许他看医生,这几天全靠静养。
养了几天之后,陈兆康的伤势好一些了,上面已经和他说过了,明天开始他也需要去干活,到时候少不了再与泰臣和食人鲳碰面。
“耀哥,洗衣厂的领班狱警说,明天让陈律师去他那报道,要给陈律师安排活干。”
红孩儿扶着陈兆康坐下,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耀。
林耀不置可否,淡然道:“很正常啊,监狱内不养大爷,洗衣厂,木工厂,棉被厂,各个狱办工厂都需要人,洗衣厂的活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赤柱监狱有自己的狱办工厂,犯人在里面每天都要做工,美名曰不与社会脱节。
实际上呢,这只是监狱创收的一种手段,犯人不用白不用,又不需要给他们开工资,当然要榨干他们的剩余价值了。
“耀哥,你是知道的,陈律师之所以会进来,是因为打伤了中环探长。”
“中环探长是食人鲳的表弟,陈律师要是离开牢房,食人鲳肯定会找他麻烦的。”
红孩儿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林耀耸了耸肩,没有啥表示,反问道:“然后呢?”
红孩儿伏低身体,小声和林耀说道:“耀哥,您帮帮忙,在食人鲳面前给陈律师说说好话吧,犯人里也就您有这种能力。”
“你说帮忙就帮忙,耀哥欠你们的?”不等林耀开口,卢家耀先不乐意了,指着不发一言的陈兆康说道:“他是哑巴,不会自己说话?”
“家耀!”
林耀摆了摆手:“退下。”
卢家耀不再多说,对着陈兆康比了个中指。
“这是卢家耀,我今天新收的小弟。”
林耀说了下卢家耀的身份,随后低头开始吃饭。
红孩儿在旁边等了一会,看林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赶紧推了推身边的陈兆康。
陈兆康跟死人一样戳在那,红孩儿推他都没有反应,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实话,今天来找林耀帮忙是红孩儿的意思。
按照陈兆康的想法他谁也不求,不信食人鲳和泰臣敢打死他。
“康哥,你说句话啊!”
红孩儿急得不行,不断给陈兆康使眼色。
陈兆康却不说话,神游天外好似神仙。
周围人都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目光频频从陈兆康身上扫过。
过了半响,看出陈兆康不想求他,林耀遗憾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的不尊重我,你甚至连声耀哥都不肯叫,我觉得这一定是我的责任。”
“耀哥...”红孩儿还想说些什么。
林耀不等他开口便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这边的动静,黄成从后面走了过来:“7523,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7523是陈兆康的编号,黄成早就注意到陈兆康了,知道这家伙是个律师,高级知识分子,打心底里不希望他和林耀这些坏人有牵连。
“长官,我们在聊天啊。”
红孩儿嬉皮笑脸的回答着,说完拉着陈兆康往一旁走,还不忘跟林耀打招呼:“耀哥,我们先去吃饭了。”
对红孩儿,黄成没什么好脸,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只是对陈兆康,黄成是关心的,叮嘱道:“7523,有事就叫长官,谁要是欺负你了记得跟我打报告。”
呵呵...
对于黄成的话,林耀报以冷笑。
黄成一个新人狱警,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想罩着陈兆康,真当自己是顶爷了。
就算你是顶爷,赤柱的典狱长,下面各科室的队长你也得给几分面子。
毕竟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下面的人要是联合起来架空你,也能让你的命令出不了狱长办公室。
“你笑什么?”
黄成心比天高,对在监狱内作威作福的林耀早有不满,低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傻的事是你指使的,你和食人鲳串通一气,狼狈为奸,别让我拿到证据,不然我一定去顶爷那告发你们!”
“你是真有病,在警校喝了几年墨水,就当自己是包青天了吗?”
林耀今天本就不痛快,再说黄成是什么身份,一个低级狱警而已,跟他装大尾巴狼,你装的起吗?
“一号仓九百多人,每天那么多人打架,闹事,你这个有公德心就去管管他们,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你玩不起的。”
“你别嚣张!”
黄成就恨别人看不起他,撂下狠话道:“我们走着瞧。”
说完,黄成夹着警棍离开了。
目送他的背影,林耀心气很是不顺,低语道:“疯狗!”
“耀哥,姓黄的这么不识相,不如使点手段,把他调到其他监仓去算了。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万一被他找到机会狠狠咬一口,多不划算?”
卢家耀坐在林耀身边,小声出谋划策道。
林耀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几天前的卢家耀,只是个一心混日子的老好人。
没想到捅了大傻之后,仿佛打开了他的诀窍,现在连狱警都敢下手了。
“耀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卢家耀被看的有些发毛。
林耀开口便笑,直言道:“我听说你是过失杀人才坐的牢,你跟我说实话,你当时真是无心的?”
卢家耀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当然是无心的,我也没想到只是推了他一下,他就被疾驰而来的卡车撞死了,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敢啊!”
呵呵!!
林耀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卢家耀的肩膀。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这个道理他懂。
卢家耀既然不想说,他也没有再问的打算了,不管卢家耀是什么人,只要在他手下听话,会办事,其他的林耀也不在乎。
吃完饭,林耀带着茶壶往仓室走。
半路上碰到前来巡察的泰臣,双方擦肩而过时林耀开口道:“陈兆康要被调到洗衣厂,给他点压力。”
泰臣眉头微挑。
对于陈兆康和食人鲳的过节,泰臣作为跟班一清二楚。
这几天之所以没找陈兆康的麻烦,是因为林耀想要收服这个大律师,食人鲳卖了个面子。
现在看,收服工作不是很顺利。
这也难怪,大律师嘛,有点傲气是难免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会和小混混一样很快服软,除非他没得选。
“陈兆康外面有些关系,我和鲳哥也不敢做的太绝,我看这样吧,我让鬼齐动手,他也在洗衣厂做工,收拾陈兆康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到鬼齐收拾完陈兆康后,我在以打架的名头将他关进禁闭室,让他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泰臣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带着手下往这边走来的鬼齐。
林耀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只是告诫道:“注意分寸,这个人我有大用,可不能让你们玩坏了。”
“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泰臣说了一句,又道:“典狱长刚才开会说,这场大雨要持续两天,外勤种树的工作暂时停下,估计三五天后才会再开工。”
“行,我知道了。”
林耀点头应下,还对走来的鬼齐笑了笑。
鬼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林耀在笑什么,偏偏不笑又不行,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309:钟天正的过去
第二天,洗衣厂。
几天过去了,陈兆康的伤势好了很多,只要不吃力,可以干些轻松点的活了。
洗衣厂的工作,算是狱办工厂中最轻松的一种。
他们负责为囚犯和狱警们洗衣服,整个赤柱两千多人,每天的脏衣服和被褥都是洗衣厂负责清洗。
此外,洗衣厂还会对外接生意,比如港岛红十字会收上来的旧衣服,都是由赤柱监狱负责清洗,再送往灾区作为慰问物资的。
而且在这些工厂内做工,每天会有15块的劳动补助。
钱虽然不多,却是很多囚犯唯一的经济来源,用来买饼干吃再好不过了。
“陈兆康,你欠我的钱该还了吧?”
洗衣房内,陈兆康正在搬洗衣液,没等把活干完就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叫他的是鬼齐,虽然二人同在一个仓室,可他们平时根本没说过话。
“你叫我?”陈兆康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是叫你了,难道叫鬼啊?”
鬼齐带着四个小弟走上来,气势汹汹的问道:“大律师,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陈兆康一脸的不明所以,嘀咕道:“你是不是记错了?”
鬼齐勃然大怒:“我给你三万块,请你帮我打官司,可你一点用也没有,害我被判了七年,你说我该不该和你要钱?”
“不是吧,就因为这个?”
陈兆康欲哭无泪,解释道:“我是律师,你请我打官司肯定要给我钱,总不能让我白帮忙吧?
至于你被判了七年,这不是我的问题,你打劫,伤人,袭警,逃逸,要不是我帮你求情,你会只判七年?十七年还差不多!”
“我不管那么多!”
鬼齐就是来找事的,哪会记得陈兆康的好,当即便扬言道:“我请你打官司是让你帮我脱罪的,不是让我减刑,今天我把丑话撂在这,要不你把三万块还给我,要不我修理你一顿出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兆康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你不是认真的吧,要是请了律师就能脱罪,还要赤柱监狱做什么?
我是律师,不是上帝,我已经尽可能的帮你了,你被判了七年是你罪有应得,这不是我的问题。”
“那你是不还钱喽?”
鬼齐给身边的小弟使个眼色,四名小弟立刻不怀好意的围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
红孩儿看到这边的情况,小跑着来到陈兆康身前,对着鬼齐说道:“齐哥,大家都是一个牢房的,有话好好说嘛。”
“没什么好说的,给我上!”
鬼齐一挥手,四个小弟立刻扑了上去。
红孩儿从小就在外面混,也不是软柿子,抱着两个扑来的囚犯扭打在了一起。
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红孩儿又不是能一个打十个的叶问,很快被鬼齐的人打倒在地。
“喂,你们别乱来啊!”
陈兆康本身的战斗力不强,看着狞笑着走来的鬼齐一伙人,忍不住高声道:“狱警,狱警?”
没反应...
之前还站在门口的狱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硕大个洗衣房,几十号人在里面做工,一个当值的狱警都没有。
“姓陈的真惨啊,前几天才被泰臣收拾一顿,打的都吐血了。这才几天,伤都没好利落,又得罪了洗衣房的老大,我看他是难混了。”
“那有什么办法,羊就是羊,给你面子你是大律师,不给你面子你屁也不是,真当为江湖上的兄弟们打了几场官司,就有人记得你的好了?”
“大家散一散,我们看热闹就行了,又不管我们的事。”
“就是,有热闹看就看着呗,狱警都离开了,我看是上面有人想收拾他啊。”
囚犯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着被打的陈兆康就像看猴戏一样。
人群后面,林耀坐在洗衣机上,看着被打的陈兆康,目光中满是笑意。
他倒要看看,陈兆康的骨头有多硬。
你不是不服软么,好啊,你自己解决和囚犯的纠纷,自己跟食人鲳去谈吧。
三天两头挨收拾,他不信陈兆康能扛得住。
“家耀,你跟了耀哥了?”
就在大家都在看戏时,钟天正凑了上来,找上了跟在林耀身边的卢家耀。
看到是钟天正,卢家耀笑容满面:“正哥,耀哥很罩得住的,要不要我帮你说说好话,让你也跟着耀哥吧?”
“算了吧,我不惹事,也不闹事,那些老大们也没人欺负我,这种日子还算不错。”
钟天正不是社团中人,也没有想加入社团的想法。
只是在林耀出现之前,卢家耀都是他罩着的,看到卢家耀给别人当了跟班,钟天正也有些气闷:“家耀,江湖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我真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我已经看明白了,这就是个人食人的社会,你不吃别人,别人就吃你,善良保护不了我们的。”
卢家耀说到这里,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两包烟递给钟天正:“正哥,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这两包烟你拿着,我不抽烟,放在我身上太浪费了。”
钟天正没有推辞,将两包烟装进口袋,叮嘱道:“做事机灵点,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你叫我一声正哥,我不会不管你的。”
听到身边的碎碎低语,林耀看了眼钟天正。
钟天正是个可悲,可叹,又可气的人。
他当年好赌成性,过年都没钱拿回家。
赌瘾犯了就要去赌,自己没钱就和老婆要,老婆没有就打她。
老婆没办法只能出去卖,却不想被钟天正堵个正着,失手之下,被他推到锥子上戳死了。
对于老婆的死,钟天正一直很自责。
他怪自己为什么要去赌,给她那么大的压力,所以钟天正进来之后绝不碰赌,看到别人赌钱也会绕着走。
只可惜,逝者已逝,说什么都没用了。
“住手,住手!”
打了一会,消失的狱警又出现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顶着个熊猫眼的陈兆康,怒道:“让你来是干活的,不是打架的,你为什么要打架?”
“长官,我不是打架,我是被人打啊!”
陈兆康欲哭无泪,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狱警却不管这些,冷声道:“他们怎么不打别人,偏偏打你,我看你是存心找事。”
“长官,我...”
“别说了,跟我去值班室一趟。”
狱警不由分说,拉着陈兆康往值班室走。
鬼齐领着人站在后面,脸上带着兴高采烈的笑容,高声道:“大律师,你多保重啊!”
值班室...
“这不是陈律师吗?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值班室内,食人鲳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被打成熊猫眼的陈兆康狞笑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就是个烂仔,你学的法律保护不了你了吧?”
陈兆康被打的眼睛都肿了,捂着眼睛,不去回答食人鲳的话。
食人鲳却不想放过他,冷声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在里面老实点,你看看你,打的眼睛都黑了,你分明是想跟我作对!”
陈兆康气得不行,沉声道:“长官,我再强调一次,我是被人打,不是打人,你问问事情的经过好不好,别这么快下定论。”
“问什么,难道我不会自己看啊?”
食人鲳推开椅子走了上来,打量着陈兆康的衰样,突然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
陈兆康眉头微皱:“为什么?”
“因为是我让人打你啊!”
食人鲳一把抓住陈兆康的衣领,大声道:“你打伤了我表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别做梦了,你刚进来那天是开始,今天也不是结束,我会好好陪你玩的。”
“你没权利随便打人,更没权利随便打我,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陈兆康不服气的说道。
“对,你有你的权利,我也有我的权利,我的权利就是这里我说了算,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打你。”
食人鲳说完这话,一拳打在陈兆康的鼻子上。
瞬间,陈兆康的鼻血就流了下来,同时还掉了一颗牙。
310:沉默
“回来了,陈兆康回来了。”
牢房内,林耀正在和众人打牌,就听到有人喊陈兆康的名字。
回头一看,鼻青脸肿,鼻子里塞着卫生纸的陈兆康,正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哼!!
看到陈兆康的惨状,林耀不屑的哼了一声。
都进来好几天了,陈兆康还是老观念,这种人真是没救了。
他当自己是谁,主角啊,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
是,律师了不起嘛,社会精英,怎么会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低头。
好,你别低头,有种一直硬下去。
“康哥,你没事吧?”
红孩儿快步走上去,扶住了陈兆康的胳膊。
陈兆康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子,你真是命大,被我揍了一顿,又被食人鲳收拾了一回,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看到陈兆康还能自己回来,正在打牌的鬼齐乐了。
在鬼齐看来,陈兆康往办公室走一趟,怎么也得去医院住几天才对。
他居然能自己走回来,难道食人鲳昨晚吃多了,手脚无力,打人都使不出力气来?
“打牌...”
林耀不去理会陈兆康:“一对k!”
“一对a!”
鬼齐收回心思,一边出牌,一边对陈兆康冷笑了一下。
陈兆康没说话,红孩儿却忍不住了,怒道:“鬼齐,你什么意思,康哥跟我们不是一个房的,你那么欺负他?”
鬼齐眉头一挑,扬声道:“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没大没小,忘记我怎么教训你的了?”
“你...”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等红孩儿炸刺,陈兆康便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毕竟,鬼齐怎么说也是一号室的老大,手下众多,红孩儿惹不起他,闹起来没好处。
“鬼齐,大家都是一个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苦为难两个小家伙?”
说话的是洪兴的基哥,他虽然和陈兆康不熟,可红孩儿一直是他罩着的。
鬼齐不跟他打招呼,就把红孩儿揍了一顿,基哥心里也不痛快。
“基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上头有人让我收拾姓陈的,我也是听令行事。
红孩儿你也知道,将姓陈的当成偶像,我要修理姓陈的,他拦着,我当然连他一起收拾了。”
鬼齐一脸无辜,也不想过分得罪基哥。
基哥虽然没有啥拿得出手的战绩,可他毕竟是洪兴的元老级人物,不看僧面看佛面,洪兴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鬼齐,陈律师人不错,没少帮道上的兄弟打官司,你给我个面子,以后不要再碰他了。”
基哥有心缓和二人的关系,随后又对陈兆康说道:“阿康,明天给齐哥买两条烟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完看向鬼齐:“齐哥,这样没问题了吧?”
“看你面子喽。”鬼齐无所谓的说道。
陈兆康:“???”
“怎么,你不服气啊?”
看到陈兆康的问号脸,鬼齐冷笑道:“我是给基哥面子,才给你留条活路,你别得寸进尺啊。”
“不是,你打我,还让我给你买烟,没这个道理吧?”
陈兆康本就是桀骜不驯之人,不然早就跟食人鲳服软了。
在他看来,他才是受害者,鬼齐不给他买烟就算了,还要他买烟赔罪,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
“小子,你说什么?”
鬼齐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打牌啊,我的话你没听到?”
林耀猛地抬头,对上了鬼齐的目光。
四目相对,鬼齐的怒色马上换成笑脸,谦笑道:“打牌,打牌。”
鬼齐惹不起林耀,也不敢惹,可他对陈兆康没有顾忌。
一边打牌,一边恶狠狠的看了眼陈兆康,看那口型分明是再说:“小子,你别嚣张,咱两的事还没完呢!”
林耀几人坐在一起打牌,陈兆康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红孩儿知道陈兆康心情不好,可他也没能力改变什么,只能低语道:“康哥,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是人在屋檐下,我们不能不低头啊!
你已经得罪食人鲳了,在得罪牢房里的鬼齐,以后的日子你怎么过?
我位卑言轻,说什么你也不想听,可这样真不是办法。
听我一句劝,去找耀哥求求情吧,如果有他出面的话不管是食人鲳还是鬼齐,以后都不敢动你了。”
红孩儿对陈兆康是百分百的真心,要不是为他打官司,陈兆康不会认识中环探长,双方也不会产生冲突。
没有冲突,就没有后来的事。
陈兆康不会入狱,食人鲳也不会找他麻烦,所以红孩儿对此很自责,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谁也不求,不信他们能打夸我。”
陈兆康是个硬骨头,别人越是欺负他,他越不会服软。
凭借这股坚韧劲,他成为了港岛有名的大律师,他相信只要自己挺得住,就没有人能将他打落尘埃。
“今天手气真背,不打了,睡觉。”
打到晚上十点多,林耀没了兴趣,将牌一丢准备睡觉了。
林耀不玩了,其他人也就不玩了。
众人纷纷上床休息,一转眼就是第二天。
“早啊,耀哥!”
洗漱房内,大家都在排队洗脸刷牙。
林耀起来的比较晚,他赶到洗漱房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一眼看去不下三四十号。
洗漱房内就十二个水龙头,这么多人当然挤不下,人挨着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让让,让让。”
茶壶和卢家耀冲在前面,给林耀清理出一条通道。
正在水龙头前刷牙的囚犯看了,也自觉地给林耀把位置让出来,一个个不但不敢埋怨,反而要陪着笑脸:“耀哥,早呀。”
林耀不答话,站在水龙头前洗脸刷牙。
刷到一半,陈兆康从后面走了上来,占据了林耀旁边一个刚洗漱完离开的人的位置。
“滚开呀!”
陈兆康刚把水接好,还没等刷牙,就被人一把拽了出去。
回头一看,拽他的是鬼齐的小弟,后面站着一脸冷笑的鬼齐。
“看什么,还不快滚?”
鬼齐的小弟可不温柔,一把打翻了陈兆康手中的茶缸。
陈兆康面带怒色,看了看摔在地上的茶缸,又看了看一脸欠揍表情的鬼齐,沉声道:“齐哥,不用这样吧?”
“给我买两条烟,再跪下叫一声爷,我就放过你了,不然...”鬼齐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昨天那顿收拾,是狱警打了招呼,鬼齐才会找陈兆康的麻烦。
今天却不同,鬼齐觉得昨晚自己受到了羞辱,他当时已经答应基哥了,给他买两条烟他就放过陈兆康。
却不想,陈兆康敬酒不吃吃罚酒,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
这要是不收拾他,别人还以为他罩不住了,连下面的肥羊都管不住,以后他还怎么混。
“两条烟,听到没有?”鬼齐推了推陈兆康的肩膀。
红孩儿赶紧过来和稀泥:“听到了齐哥,两条烟是吧,下午就给你拿过去。”
“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
鬼齐不理会红孩儿,只是看着陈兆康。
陈兆康看了看周围,发现狱友们都在看着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
不知为何,陈兆康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说话啊?”
“听不清!”
“什么?”
“听不清啊!!”
311:爆发
“听不清,你玩我?”
听到陈兆康的回答,鬼齐直接就不能忍了。
飞起一脚,踹在陈兆康的肚子上,将他直接踹倒在地。
陈兆康本身就有伤,断掉的肋骨还没好,摔在地上触发伤势,一时间疼的直打滚。
“齐哥,有话好好说。”红孩儿赶紧上来拉架,连道:“那两条烟我给,我给了。”
“给你妈啊!”
红孩儿就是个小混混,在鬼齐这里哪有面子。
看到他上前阻拦,鬼齐火更大了,一拳打在了红孩儿脸上。
“耀哥?”
茶壶领着小弟,都将目光看向林耀。
林耀微微摇头,低语道:“不管我们的事。”
噼里啪啦...
鬼齐带着小弟,对着红孩儿和陈兆康一顿暴揍。
陈兆康被打的倒地不起,红孩儿好一些,还知道护住脑袋避开要害。
囚犯们看情况不对,三三两两的逃走了。
很快,洗漱房内就只剩下了陈兆康、红孩儿、鬼齐一伙人和林耀等人。
“家耀,你的木刺呢?”
林耀看了眼正在打红孩儿的鬼齐,又看了眼地上的陈兆康,不动声色的对着卢家耀问道。
卢家耀往身上摸了摸,摸出了自己的木刺:“耀哥,在这呢。”
接过木刺,林耀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鬼齐。
犹豫片刻,他还是没有选择出手,而是将木刺一丢,丢在了红孩儿手边。
红孩儿正被人毒打,看到手边多了个木刺,想也不想的抓了起来。
鬼齐也看到了,他大惊失色,回头看了眼林耀这边,惊道:“耀哥?”
“去死吧你!”
红孩儿抓着木刺,对着鬼齐的肚子就是一下。
鬼齐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墙角,没一会鲜血便染红了囚服。
“康哥,我们快走!”
红孩儿捅伤了鬼齐,趁着鬼齐的手下都在照顾老大的空挡,搀扶着陈兆康往外跑去。
林耀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看着被捅了一下的鬼齐,还有落荒而逃的红孩儿,低语道:“废物!”
这么好的机会,桶一下怎么够本?
多桶两下,干掉他,看以后谁还敢找你麻烦。
桶一下就跑了,做事都做不绝,不怕人家找你报复啊?
bi~
bibi~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狱警,吹着口哨跑了进来。
看到被捅伤的鬼齐,狱警下意识的摸向警棍,满怀戒备的看向林耀一行人。
“不是我们,是红孩儿干的。”
林耀耸了耸肩,对着茶壶几人吩咐道:“我们走,别耽误长官断案。”
临出门前,林耀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鬼齐。
鬼齐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之间,林耀目光中一片冷意。
他明白,鬼齐猜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当然,确实是暴露了,林耀早就知道鬼齐是豺狼的小弟,而且在第一天就把他认出来了。
只是林耀觉得很可惜,他本想借红孩儿的手除掉鬼齐。
却没想到红孩儿胆子那么小,捅了一下就跑了。
“耀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别走啊,别走啊!”
看到林耀要离开,鬼齐大惊失色,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上了。
他虽然是豺狼的小弟,认出了林耀的身份,知道他和豺狼合伙做过大买卖。
可他并没有参与进去,虽然认出了林耀却也仅限于认出,根本不清楚具体环节。
呵呵!!
林耀报以冷笑,头也不回的离开的。
他不想听鬼齐的解释,也不想知道鬼齐知道多少事。
只认定鬼齐认出了他,八成会联想到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
鬼齐必须死,不死他不安心。
下午...
“耀哥,红孩儿被关进了禁闭室,鬼齐和陈兆康被带到了医务室。”
中午休息过后,有小弟带来了鬼齐的消息。
林耀轻轻点头,今天他已经图穷匕见了,保险起见,不能让鬼齐活过今晚。
医务室。
“医生,我要申请特护病房,我不要住在这。”
医务室内,鬼齐抓着医生的白大褂不让他离开。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瘦子,不耐烦的推开鬼齐的手,冷声道:“特护病房满了,除非你给我个合理要求,不然没有地方安排你。”
“我受到了生命威胁,耀哥要杀我,他一定会对我下手的。”鬼齐慌张的说道。
医生眉头微皱:“什么意思,你是说捅伤你的红孩儿是耀哥指使的,是他想杀你,不是红孩儿?”
“不是,红孩儿和我是误会,应该不是他指使的,可他真的想杀我,而且是一定会对我下手。”
鬼齐慌张失措,面色苍白:“我知道他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说出来听听。”医生来了兴趣。
“不能说,说了我就死定了,群星社的人会把我灭口的。”
鬼齐虽然受伤了,可他不糊涂,很清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不说,我帮不了你的。”
医生耸了耸肩,他不是开善房的,不可能鬼齐要求特护病房,就给他准备特护病房。
这里是赤柱,不是福利署,更不是鬼齐自己家。
每个住进来的病人都要求特护病房,他以后就有的忙了。
看到医生不想帮忙,鬼齐又道:“医生,你帮帮忙,让我见见耀哥吧,我可以跟他解释,你不让我见耀哥,你帮我给他带个话也行,我不会亏待你的。”
“真的?”
医生目光一亮,看向鬼齐的口袋。
鬼齐肚子上缠着绷带,费力的从口袋上掏出一叠钱,足有上千块递给了医生:“医生,求你和耀哥说一声,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行,我记住了。”
医生收下钱,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听到对方答应了下来,鬼齐松了口气,坎坷不安的咽了咽吐沫。
另一种病床上,陈兆康一直在偷听鬼齐的话,看到鬼齐的反应之后忍不住问道:“鬼齐,你知道林耀什么事,居然把你吓成这样?”
鬼齐看了眼陈兆康,不想回答,撇过头去装作没听到。
陈兆康却不打算放弃,继续问道:“什么样的秘密会让林耀一定杀了你?”
“不关你的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和你们的账还没算清呢。”
鬼齐说到这里,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红孩儿这个小崽子,下手真狠,那一下起码刺进去四五厘米。
所幸他福大命大,没有伤到要害,不然就不是包扎一下这么简单了。
傍晚...
“胡医生,今天走的这么早啊?”
“是啊,今天早点回去,老婆要我带她回娘家一趟。”
跟狱警打着招呼,胡医生上了车。
发动汽车,挂挡,起步。
汽车开出赤柱监狱,胡医生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回想一下,没想起来。
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吧。
312:陈兆康早已看穿一切
夜晚。
鬼齐躺在床上抽烟,不知怎么的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抬头看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半,他从未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过。
“齐哥,睡不着啊?”
旁边床铺上的陈兆康,脸上写满了求知欲:“既然睡不着,再聊聊你和耀哥的事呗?”
鬼齐瞪了陈兆康一眼,陈兆康是律师,最喜欢研究人心和秘密。
他的事怎么敢和陈兆康说,说出去不是自找麻烦吗?
“鬼齐!”
沉默中,食人鲳从外面走了进来:“跟我去办公室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鲳哥,我不都交代清楚了吗?”
鬼齐以为食人鲳要问打架的事,这些事他都说了八百遍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费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别躺在床上装死。”
食人鲳说完这话就向外走去,门没锁,给鬼齐留着门呢。
鬼齐叹了口气,形势比人强,食人鲳要找他问话他能不去吗?
把烟掐灭,鬼齐挣扎着站起来,捂着腹部往外走。
看着他一边走,一边龇牙咧嘴的样子,陈兆康微微摇头:“犯人真没人权!”
“鲳哥,这不是去办公室的路吧?”
跟在食人鲳身后,鬼齐走了一会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食人鲳不说话,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鬼齐又跟了一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赶忙开口道:“鲳哥,不行了,我伤口好像开裂了,好疼啊,我走不了了。”
说着,鬼齐靠在墙上不走了,一脸的痛苦之色。
食人鲳回头看了眼,发现鬼齐的绷带上并没有血迹,哪能不知道他在装疯卖傻,冷笑道:“林耀想见你,去不去随你。”
“耀哥?”鬼齐来了精神,也顾不得装腔作势了,急道:“耀哥在哪?是不是想听我解释了?”
“在外面,跟我来吧。”
食人鲳招了招手,推开门,来到了监狱的操场上。
鬼齐也没有多想,他确实想和林耀解释,因为他知道红孩儿的木刺是林耀给的,林耀认出了他,想要干掉他。
这是个误会,他虽然认出了林耀,可他根本没参与那次行动。
他总不能给警方作证说,我见过这个人,他和豺狼关系不浅,疑似参与了那次大劫案,你们抓他回去行刑逼供吧。
这是猜测,不是证据,没有证据怎么抓人。
“鲳哥,耀哥说什么了没?”
鬼齐赔着笑脸,想要从食人鲳身上套话。
食人鲳闭口不言,也不知道是他什么也不清楚,还是不打算跟他说实话。
就这样,二人经过铁门,来到了外面的操场上。
入眼,操场上有个人站在路灯下抽烟,鬼齐眯着眼睛看了看,不是林耀还能是谁。
“耀哥,我可想死你了。”
看到林耀,鬼齐也顾不得伤势了,捂着腹部赶紧走了过去。
林耀站在路灯下,看着走来的鬼齐,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吸烟。”
“谢谢耀哥。”
鬼齐受宠若惊的接过烟,又在林耀的打火机前将烟点燃。
二人就这样抽烟,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就在鬼齐坚持不住想开口时,林耀抢先说道:“你是豺狼的人,我们见过面,你也应该听说过我吧?”
“没听说过。”鬼齐下意识的摇头。
“没有?”
林耀笑了笑,脸上写满了不信。
鬼齐是豺狼的小弟,而且是带在身边亲信。
他虽然没有参与那些大行动,可依照他和豺狼的关系,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看到林耀脸上的笑容,鬼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道:“是听说过一些,当时豺哥随口说了两句,只是我没有往心里去,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
林耀只是抽烟,不表态,也不多问。
越是这样,鬼齐越是没底,忍不住嘀咕道:“耀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可以上外面打听打听,我是不是多嘴的人。
我这人嘴很严的,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
你和豺哥的事是你们两个的事,和我无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掺和进去,求求你不要为难我了。”
沉默...
林耀抽着烟,很快一根烟抽完了。
他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微笑道:“没事,你很好。”
鬼齐大喜过望,忍不住问道:“耀哥,这件事是不是可以揭过去了?”
林耀笑着点头:“可以揭过去了。”
说完这话,林耀掉头就走。
鬼齐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跟上去,可他受伤了,根本走不快。
等到他走到铁门前时,林耀已经进去了,跟他打照面的只有食人鲳。
“鲳哥...”
鬼齐刚要开口,就看到食人鲳把枪拔了出来。
什么意思?
鬼齐楞了一下。
“鬼齐,你居然敢逃跑!”
食人鲳抬起枪口,子弹上了膛。
鬼齐大惊失色,惊道:“鲳哥,我没想逃跑啊,是你带我来的!”
砰!
砰砰!!
回答他的只有子弹。
鬼齐连中三枪,一脸不甘的倒在地上,目光中还带着不信。
“你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能信吗?”
“你不死,我怎么睡得着?”
听到后面的枪声,林耀脚步微顿,微笑道:“现在可以揭过去了。”
医务室。
“什么声音?”
正在床上休息的陈兆康,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
医务室内还有不少病人,有人不太确定的嘀咕道:“好像是枪声啊?”
“枪声?”
陈兆康看了眼鬼齐的床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踏踏踏...
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几名狱警便冲了出来。
他们在鬼齐的床上胡乱的翻了翻,又打开他的床柜找了找,什么也没发现后火速离开了。
众人看的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兆康却隐隐猜到了一些,看着鬼齐空空如也的床位,低语道:“鬼齐出事了,那枪声...
“什么?”
“你说枪声是冲着鬼齐来的?”
众人的反应都是不信,甚至有人觉得陈兆康神神叨叨的。
结果第二天,事实证明陈兆康猜的没错。
“昨天晚上,囚犯编号42117,姓名赵木奇的犯人,在狱警带他去办公室的路上,袭击狱警,企图逃跑,被当场击毙。”
第二天早上,前来宣读条例的狱警泰臣,看着眼屋子内的其他人,冷声道:“从没有逃犯能从赤柱逃出去,赵木奇的事,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宣读完条例,泰臣夹着文件离开了。
其他囚犯面面相视,一个个装聋作哑,唉声叹气。
陈兆康不一样,他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些,低语道:“不可能,鬼齐不可能袭警,更不可能逃跑,他只判了七年,又不是死刑,没理由这么做?”
稍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耀哥,一定是耀哥做的,他和食人鲳的关系非常好,鬼齐说耀哥会杀了他,结果他当晚就被食人鲳打死了,我不信这是巧合。”
“你疯了?”
有囚犯听到了陈兆康的嘀咕声,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胡说什么,你找死啊?”
听到这话,陈兆康就像睡意来临时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之前,他虽然知道林耀很厉害,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随着鬼齐的死,他渐渐明白过味来了。
第一次认识到,生命原来如此脆弱,一个人昨天还好好的,可能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313:变天
鬼齐的死,像风一样吹过赤柱。
不明所以的人,真以为他是想逃跑,所以才被狱警打死的。
知道点内情的人却明白,鬼齐不是逃跑,他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管怎么说,鬼齐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食人鲳的报告上写的很清楚,昨晚他带鬼齐回去问话,不成想鬼齐在半路上袭击他,想要越狱逃跑。
跑出铁门时,食人鲳从后面追了上去,警告无效后果断开枪。
所以,鬼齐白死了。
这也不错了,起码还有个说法。
喝水死,洗澡死,吃饭死的人多冤枉,他们才是死的冤。
“鬼齐的死,上面不准备追查,准备按照食人鲳的说法定性。”
操场上,黄成和陈兆康走在一起,讥笑道:“上面居然信鬼齐会逃狱,这个说法三岁孩子都不会信吧?”
“鬼齐不是逃狱,他是被人谋杀的。”
陈兆康低头踢着石子,小声道:“我清楚一点他们的事,你别和其他人说。鬼齐死前曾说,他知道林耀一些事情,林耀肯定不会放过他。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死了,第二天的太阳都没看到。”
“林耀!”
黄成目光微眯,询问道:“你确定?”
陈兆康轻轻点头:“确定,可是我没有证据,甚至连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都没问出来,鬼齐不肯说。”
赤柱的天是黑的,乌云遮顶,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黄成是个新人,刚从警校毕业,看不惯的地方有很多。
陈兆康也是如此,他是为民请命的大律师,虽然进了赤柱,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罪犯,依然想为社会做点什么。
黄成与陈兆康关系好,不是没有原有。
可他们有时候也会觉得力有不及,明知道一些事是错的,却没有改变错误的实力。
“我想向上面写报告。”
黄成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和陈兆康说了一嘴。
听到这话,陈兆康却没有高兴,反而摇了摇头:“我们没证据,上面不会信的。”
“不信也得试试,起码要把食人鲳调走,他和林耀的关系太好了,留他在一号仓,我看迟早还会死人。”
在黄成的心目中,林耀和动辄杀人的大魔王没有区别。
食人鲳则是他的帮凶,有一个个狱警头头作为帮凶,可想而知他得多肆无忌惮。
“可以试试,但是要小心,不管是林耀还是食人鲳,都不是吃了亏会往肚子里咽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么做,我怕他们会对付你。”
经过鬼齐的事,陈兆康对林耀和食人鲳的狠辣有了更直观的概念。
他虽然和黄成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知道黄成是个好狱警,眼里不揉沙子,已经把他当做朋友看待了。
平心而论,他不希望黄成涉险。
“我会注意的,你也照顾好自己,平日里小心点,别给食人鲳找你麻烦的机会。”
说完这话,黄成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陈兆康顾虑重重,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鬼齐的报告是食人鲳写的,食人鲳又是一号仓的狱警头头,黄成的上司。
黄成状告上司,哪怕说的是事实,恐怕上面的人也不会高兴。
往好了说,你是出淤泥而不染。
往坏了说,你是无组织无纪律。
今天你敢给典狱长写信,状告管理你的狱警头头,明天是不是就敢给惩戒署写信,状告典狱长了?
这个口子不能开,不然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你别指望上面会表扬你。
一连三天,港岛都在阴雨中渡过。
一直到第四天,外勤工作才得以恢复,同时,上面传来了新命令。
这是一个很突然,也很让人措手不及的调令。
命令:一号仓保卫科科长食人鲳,与二号仓保卫科科长无人性对调。
调令即时生效,签署人:典狱长。
“鲳哥,你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调去二号仓了?”
听到这个新命令,林耀是很不舒服的。
食人鲳已经被他喂饱了,他当保卫科的主管狱警,林耀明面上是囚犯,实际上过得比狱警还潇洒。
换成别人,关系又得重新发展,这对林耀而言不是好消息。
“我也不清楚,典狱长没跟我说这事,我是看到调令才知道。”
食人鲳有些挠头,嘀咕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人给我挖坑了?”
这么一想,食人鲳觉得可能性很大,又道:“我回去调查一下,千万别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然我饶不了他。”
林耀点点头,他跟食人鲳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这不代表他没在食人鲳身上投资。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大哥大就花了他十几万,这才几天食人鲳就被调走了,投资都打了水漂了。
如果是正常调度,林耀无话好说。
要是有人在暗中搞鬼,耍小手段恶心他,他不会给这个人面子的。
“二号仓的狱警头头没人性,这个人你熟悉不?”
林耀不在提食人鲳被调走的事,这事食人鲳会自己调查,当务之急是了解即将上任的新任主管。
“点头之交吧,和他谈不上太熟,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仓的。”
食人鲳想了想无人性的为人,开口道:“无人性这个人,爱面子,虚荣心强,而且很爱他老婆。
他最大的爱好是空手道,据说段位很高,没事的时候喜欢泡在拳馆里,听说还在九龙城打过擂台。
他曾经放言说,赤柱内不管是狱警还是囚犯,能打得过他的不超过一手指数。
当然了,是不是吹牛我也不清楚,反正手腕粗的木棍在他手上一磕既断,他打人从不用警棍。”
食人鲳一句句的说下去,林耀一句句的听。
听到后面,林耀笑着问道:“这家伙听起来是个武痴啊?”
“有一点吧,他每年都会写申请信,想调到飞虎队去当武术教官,只是没能如愿,他既然敢主动往飞虎队凋,手底下应该有真功夫。”
食人鲳说到这里,看了看左右,又和林耀小声道:“我在和你讲个好玩的事,无人性的老婆很sao的,无人性别看拳脚功夫了得,那方面却差的离谱。
别说二号仓了,就连别的仓室的狱警,都有很多人和他老婆有关系,只是没让他抓到过。”
嘿嘿嘿...
食人鲳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林耀也跟着笑,很赞同食人鲳的观点:“女人要出轨,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够了,男人看不住的。”
说完又道:“鲳哥,你接着说。”
“无性人不贪财,他的工资都让他老婆买高级化妆品了,所以在生活上过得很拮据。
你想投其所好,交好他老婆就行,别看无人性在外面很威风,实际上很怕他老婆。”
食人鲳看了看时间,叹息道:“就这样吧,一会无人性就该来了,我和他说说你的事,以后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我不怕他贪,就怕他没爱好,没想法。”
林耀心里已经有对付无人性的办法了,乐道:鲳哥,“有空多来一号仓看我,别去了二号仓就忘了老朋友了。”
“嗯,就这样了。”
食人鲳离开了,预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一号仓,即将迎来新的狱警主管,步入新的时代。
这个时代或许是好的。
或许是不好的。
谁知道呢。
314:无人性
“初次见面,你们应该有很多人没听说过我。
不要紧,今天我来了,从今以后一号仓是我的地盘,咱们有很多机会认识。
先说说名字吧,我叫林斌国,之前是二号仓的主管狱警,现在调到了一号仓。
下面的囚犯喜欢叫我无人性,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我喜欢这个外号。
我的规矩呢,很简单,听我的话有饭吃,跟我作对吃拳头。
放心,我不占你们便宜,我打人有个规矩,喜欢一对一的单挑。
要是谁能打赢我,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会请他抽烟。”
操场上,无人性脸上带着变态的笑容,看着站在眼前的囚犯们:“有人想试试吗?”
囚犯们面面相视,如此奇葩的狱警他们还是头次见。
喜欢打架,当什么狱警,当古惑仔多好,天天有架打。
弄不好,还能当个红花双棍,说出去也有面子。
“长官,你不是拿我们开涮吧,打赢你真有烟抽啊?”
听到打赢了无人性,他不但不找大家麻烦,反而请烟抽,有些犯人坐不住了。
在赤柱内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名望!
有了名望,下面就有小弟跟你,到时候你就是大哥了。
吃饭有人帮忙打饭,洗澡有人帮忙排队,就连干活都不用自己动手,管着下面的普通犯人就行。
不用想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打赢了无人性,回去后肯定能得到大家的拥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说出去也威风。
“对,打赢我以后的烟钱我全包了。
要是没打赢,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无人性兴奋难耐,笑的越发夸张:“有报名的吗?”
“耀哥,让我去试试吧。”
茶壶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跃跃欲试的看着无人性。
林耀伸手拦住了他,微微摇头:“别去!”
茶壶的实力林耀知道,绝对有双花红棍的实力,放在洪兴这样的大社团中,能打赢他的也没有几个。
只是无人性的实力也不简单,他敢去九龙城寨打擂台,实力绝不在茶壶之下。
九龙城寨是三不管地带,那里的擂台赛高手云集,每天都有人被打死。
别说港岛了,就连内地,南越,暹罗,岛国,南韩的高手都会慕名而来,一场争霸赛的投注能高达百万。
而且,今天无人性有意立威,确定自己的统治地位。
茶壶就是能打过无人性也不能让他今天上,上了不是给无性人拆台嘛。
无人性嘴上说不在意,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他可是新上任的狱警头头,第一天就跟他闹翻了,以后还能一起玩耍吗?
“我来!”
看到大家都不动弹,有人按耐不住了。
站出来的是个人高马大,足有一米九高,身上全是肌肉的猛男。
林耀看了他一眼,对此人有些印象,他是六号房潮州佬的头马,据说在潮州帮中也是红棍一级的人物。
“长官,请吧。”
肌肉男来到无人性面前,活动了一下筋骨,做出了招架动作。
茶壶伸着脖子看,看到肌肉男的架势后小声说道:“是洪拳的硬马桩,此人走的是刚猛路线,打法应该是大开大合那种。”
洪拳是南派拳种,而且是当之无愧的大流派,出过很多著名人物。
学这种拳对身体要求很高,资质不足,也就是身形瘦弱的人是练不成的。
学会了,入了门庭,实战能力极强。
固有:打即防,防即打,攻防兼备,顾打合一之称。
“故作玄虚!”
无人性也不是吓大的,摘下自己的帽子甩手就丢向了肌肉男。
肌肉男下意识的一躲,回过神来,无人性的拳头就到了。
听着耳边的猎猎风声,肌肉男不退反进,一拳向着无人性的拳头打去。
在他看来,自己身高一米九二,体重95公斤,练得又是洪拳这种硬拳,打起来根本不虚别人。
嘭!!
拳拳相击,肌肉男就知道自己错了。
无人性这一拳根本没有用力,使的是虚劲,轻轻一触就收回了拳头。
下一秒,拳头又化虚为实,趁着肌肉男第一拳打空,根本来不及换招之际一拳击出,猛地打在了他的腋下。
嘶!!
看到这一拳,围观的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腋下是身体最脆弱的几个要害之一,哪怕是普通人相互打闹,打中一拳都要疼好久。
无人性练武出身,拳头力大势沉,只此一下基本就把肌肉男打废了。
“是个高手!”
茶壶看到二人的交手,小声和林耀说道:“洪拳讲究刚柔并济,肌肉男练到了刚,没有练到柔。
无人性却可刚可柔,刚柔由心,肌肉男不是他的对手。
在外行看来,无人性的第一拳是柔劲,实则不然,如果肌肉男没有以硬碰硬,他那一拳就是刚劲。
他临时化刚为柔,卸了肌肉男的劲道又乘胜追击,他的空手道绝对登堂入室了。”
一句登堂入室,肯定了无人性的实力。
要知道,无人性也就三十左右,以他目前的实力,四五十岁估计能摸到大师级的门槛。
这种人,放在极真空手道的流派中都不多,每个都是坐镇一方的隗宝。
比如李小龙,他的武馆为什么能在大洋彼岸遍地开花,还不是凭自己的拳脚打下来的,没有人在他这踢馆成功。
“你跟他打能赢吗?”
林耀好奇的问道。
“这...”
茶壶认真的想了想,迟疑道:“说不准,功夫我们可能差不多,但是我没见过血,他手底下肯定有人命,甚至不止一条,生死斗,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擂台战,气势也很重要。
手下有没有见过血,比较起来差别还是挺大的。
尤其是生死斗,没见过血的人出手难免会迟疑,一些杀招甚至不敢动用。
对方却毫无顾忌,此消彼长,死的那个肯定是你。
果然,开局没有开好的肌肉男,在随后的打斗中彻底落入下风。
苦撑了十几招,被无人性一肘顶在了胸口上,瞬间一口血就喷了出去,嘎嘣干脆的倒在了地上。
“还有人想试试我的功夫吗?”
打倒了肌肉男之后,无人性乐呵呵的看向众人。
这一下,没人敢质疑他了,大家很清楚肌肉男的实力,自付换个人上去也会跟肌肉男一样。
白炸倒是有些不服,他也有双花红棍的实力,无人性还吓不倒他。
只是白炸身为老大,自己不在乎,也要为手下们考虑,犹豫着没有站出来。
“记住,我叫无人性,以后一号仓就是我的地盘,谁要是捣乱,想一想我的拳头!”
无人性举着双拳,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将这个傻大个带下去,他的骨头被我打断了好几根,医好了也是废人一个。”
“是,长官。”
狱警们招呼着囚犯去抬担架,把肌肉男抬去了医务室。
无人性冷眼旁观,人抬走后才开口道:“外面下了几天雨,山上路滑,长官们也知道你们的难出,这两天就不去种树了,外勤工作改为修剪草坪。”
打一棒子,再给几个甜枣吃。
无人性一番话说下来,既用肌肉男立了威,又好似很关心囚犯一样,顿时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喝彩。
听着下面的叫好声,无人性脸上露出笑容,又道:“今天我第一天上任,中午大家吃肉,以后好好表现。”
欢呼声再起。
叫好声不断。
几分钟后,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了,无人性的目光扫向林耀:“林耀,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听到这话,林耀眉头一挑,暗想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315:叮嘱
狱警办公室内,以前食人鲳坐着的位置,已经变成了无人性的。
无人性坐在椅子上,林耀则站在书桌前。
从他的位置向后看去,正好看到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无人性和一个女孩的合照,那女孩看上去二十六七岁,应该是他的老婆。
“我听说一号仓有个厉害人物,狱警见了都要喊大哥,这个人就是你吧?”
无人性抬头看向林耀,嘴角带着冷笑:“你很威风嘛?”
林耀笑了笑:“不敢当,别人之所以尊敬我,是因为面子是相互的,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这样大家才能都有面子。”
无人性靠在椅子上,双腿放在办公桌上,不置可否的问道:“你觉得你在我这有面子吗?”
沉默...
林耀没有冒然回答,他发现无人性的口气有些不对,好似对他成见很大的样子。
可是,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难道有人在无人性那边说他坏话?
“我听说,你借了一部大哥大给食人鲳,有这件事吧?”
无人性将借字咬的很重。
林耀一听这话,寻思着难道无人性要打他的秋风?
下一刻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食人鲳和他说过无性人的性格,他这人对物质没啥追求,要说弱点的话倒是有几个。
他很爱他老婆,甚至有点惧内。
另外,他一心想调出监狱,去飞虎队当武术教官,只可惜上面没有人脉,他也没有资金去活动,申请了几次都没能通过。
“食人鲳是个垃圾,他跟我没得比。
你可以用钱收买他,却不能用钱收买我。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在我这,任何人都没有特权,你不用指望我会特殊照顾你。
相反,我会一直盯着你,千万别做让我不愉快的事,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无人性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林耀身边小声道:“一号仓是我的地盘,我不允许有第二个声音出现,尤其是你这种垃圾发出的声音。”
林耀没说话,只是对无人性笑了笑。
无人性好似被他的笑容激怒了,想要动手,可终究没有出拳,而是指着大门说道:“滚出去!”
“长官,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林耀转身就走,关门的那一刻微微回头:“没有人能拒绝和我做朋友,你也不例外。”
咔嚓...
伴随着关门声,林耀脸上已经是一片冷色。
无人性觉得他不贪,他和食人鲳不同,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林耀不这么认为,这世上没有人不贪,他不贪,说明你没有送对礼物。
在林耀看来,无人性的弱点很大,大到他稍微伸伸手,就可以抓住他的弱点。
操场...
“耀哥,无人性找你干嘛,是不是有好事啊?”
看到林耀回来,茶壶和卢家耀凑了过来。
“哪有好事,下马威啊!”
林耀无所谓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道:“通知下去,让兄弟们这两天小心点,无性人可能要找我们麻烦。”
无人性为人霸道,一心想让一号仓成为他的一言堂。
想要做到这一点,光是打败肌肉男是不够的。
林耀很清楚无人性为什么找他麻烦,因为他在一号仓的名声最响,不但犯人们怕他,就连狱警都不敢得罪他。
无性人只要能压住他,其他犯人就得乖乖就范。
别人一看,耀哥都撑不住了,谁还敢跟他炸刺。
“林耀,上头让我通知你一声,你的大哥大被没收了,等你出狱的时候再给你。”
黄成从远处走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之意。
“耀哥,没有电话外面的兄弟联系不到你啊?”茶壶急道。
林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了,沉声道:“叫两个机灵点的小弟守在监狱外,有什么消息让人传话好了。”
听到这话,黄成脸上的笑容更盛:“我是一号房的监管狱警,你别指望我会帮你。”
林耀看了黄成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耀哥都不喊了,这个黄成还真会看人下菜碟。
莫非他觉得食人鲳走了,换成了无人性,你耀哥就不是你耀哥了?
看他那副样子,得志便猖狂,真当自己翻身做主人了?
“我如果说一周之内,无人性就会乖乖把大哥大拿给我,并让你负责帮我保管电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吹牛?”
林耀乐呵呵的看着黄成。
黄成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低语道:“食人鲳已经走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说完这话,黄成挥袖而去。
林耀看着他的背影,笑骂道:“这个小畜生,真当我靠的是食人鲳啊!”
“三条腿,三条腿?”
有狱警走过来,大声叫着三条腿的名字。
三条腿是外勤中的一名犯人,他因为第三条腿又粗又长,蹲在地上能戳到地面,所以有了三条腿的外号。
“长官,您叫我啊?”
三条腿人高马大,可他没啥本事,一直都是被被欺负的对象。
听到有狱警喊他,立刻一脸献媚的跑了上去,点头哈腰的说道:“长官,叫我什么事啊?”
“不是我叫你,是大嫂叫你帮忙干活。”
狱警往后指了指。
他们要修剪的草坪,连着狱警宿舍。
宿舍前,站着个二十六七的少妇,她就是无人性的老婆珍珍。
一个风sao成性,水性杨花的女人。
“三条腿!”
珍珍看着三条腿的下面,吞了吞口水,娇声道:“过来帮我搬下家具。”
对珍珍双目含春的眼睛一扫,三条腿直接打了个冷颤。
“还不过来?”珍珍勾了勾手,一脸的急不可耐之色。
林耀几人冷眼旁观,看着三条腿走进了狱警宿舍,跟着珍珍上了二楼。
当再也看不到人的时候,林耀收回目光,暗想道:“这个烂货!”
珍珍的水性杨花是出了名的,不知道给无人性带了多少顶绿帽子。
偏偏无人**她爱的死去活来,让他跪搓衣板就跪搓衣板,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无人性对钱不是很看重,她老婆却不一样,喜好奢华,无人性的那点工资全被她拿去买高档服装与化妆品了。
逼无人性就范,不一定要从他身上下手,她老婆比他好对付的多。”
林耀目光一转,暗想道:“或许可以这样...”
当晚...
“我帮她搬了桌子,拖了地,干完活我就想走。
结果她不让我走,非得拉着我喝酒。
我当然不怕了,喝就喝,几杯酒下肚,火辣辣的,整个人都烧起来一样。
她问我热不热,我当然说热了。
然后没等我有动作,她就上来脱我衣服,跟我说她也很热。
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从客厅到厨房,又从厨房到卧室,大战岂止三百回合。
我一身本事都使出来了,她都管我叫爸爸了。
还有啊,我走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啊,非得让我留下吃晚饭。
我想着兄弟们,死活不同意,她就送了我两袋巧克力,我把巧克力拿回来了。”
三条腿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了巧克力给大家吃。
吃着巧克力,众人纷纷说笑道:“鬼齐真是死对了,他要是不死,床铺就不会空出来,三条腿就不会被调到我们一号房,我们就听不到这么好的故事了。”
“各位老大,吃巧克力,这是我孝敬大家的。
以后有我一口吃的,肯定忘不了兄弟们,大家说好不好啊?”
三条腿没啥本事,到了新房间生怕被收拾,脸上的献媚笑容就没停过。
“耀哥,吃巧克力。”
三条腿捧着巧克力,小跑着来到林耀身边。
林耀摆摆手拒绝了,就在三条腿心惊胆战,害怕是不是自己惹耀哥生气了的时候,林耀开口道:“来厕所,我有话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