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特快列车闹鬼事件
为首的jǐng察拿着对讲机,迅速联系了调度室,强行让火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天朝的政治派系分成三派,分别是以老习为首的红二代,以老江为首的上海帮,以老胡为首的团帮。
其中上海帮牢牢把握着天朝的铁路系统,除了军队和货币以外,其他的不管是jǐng察、税收一应俱全,可谓是天朝的dú lì小王国,按理来说,便是天王老子这时候喊停,调度室也是可以根本不尿他们的,因为只有铁路系统的乘jǐng才有资格喊停他们,公安系统?一边玩儿蛋去!铁道部有自己dú lì的系统系统!外人靠边站!
有本事先让铁道部的部长下批文再说!
毕竟,几个国家部门和部委同时联动,那得国务院下批文,郝帅这事儿动静虽大,但还没大到惊动国务院的地步。
但自从动车事件以后,铁路系统铁板江山就出现了裂缝,再加上老江年纪愈大,逐渐彻底的退居二线,铁路王国逐渐分崩离析,再加上dú lì小王国要被拆散成三个公司,铁路系统的人也就不再敢横行无忌。
因此,对于铁路系统一方的人来说,放跑一个A级通缉犯是他们现在绝对吃不起的大麻烦。
火车缓缓停住后,车上的旅客们也都很是惊诧的站了起来东张西望,车上的乘jǐng和涌上来的jǐng察们立刻大声解释着:“乘客们请坐下,现在是临时停车,请出示你们的证件,谢谢合作与配合!”
虽然没有解释什么原因,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和阵仗,乘客们也都很识时务的配合着检查。
jǐng察们目光如电,挨着车厢几乎一寸一寸的地方搜索过来,每一个厕所都被打开,有在里面上厕所的更是被生生从里面揪了出来,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报告!”搜索的jǐng察们向各自的头头们报告的时候都微微摇着头,领头的jǐng察脸上更增烦躁之sè,他一路搜索,正搜索到最后一节车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却忽然瞧见一名乘jǐng在用力敲着门,他顿时jīng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紧张问道:“什么情况?”
敲门的乘jǐng和旁边一名一脸兴奋紧张的jǐng察看向他,jǐng察小声道:“张队,这里面的人不肯开门。”
带头的张队立刻两眼发光,一只手按着枪,看了乘jǐng一眼,道:“开门!”
乘jǐng不敢多说,拿出钥匙,颇为紧张的将门锁打开,刚一拉开门,便瞧见一名秃顶的中年男子拎着挂着皮带的裤子,裤子都还掉在下面,一脸惊恐的骂骂咧咧:“我草你麻痹的,车刚开,老子裤子刚脱就……”
剩下话没说完,一眼瞅见jǐng察手中黑黝黝的手枪和黑洞洞的枪口,顿时话就说不下去了,他拖着哭腔,道:“大,大哥,有话好商量,逃,逃个票至于这么大阵仗嘛?我,我认罚,认罚还不行吗?”
带头张队和其他两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恼火。
乘jǐng喝道:“你的证件呢?拿出来!”
秃顶中年男子在口袋里面抠了一阵后,交出了自己的证件,乘jǐng看了一眼,见上面的名字写的:叶言后,便将证件交给了带头的张队。
张队看了一眼,顿时大感失望,回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一名jǐng察。
这名jǐng察朝着张队摇了摇头,张队顿时彻底绝望,他叹了一口气,朝乘jǐng敬了一礼,又朝秃头男叶言敬了一礼,道歉道:“抱歉惊扰道您了,希望您能谅解我们的工作。”
叶言哪里还能说啥,他苦着脸道:“能不能让我先把屎拉完?”
其他周围有看热闹的乘客听了都强忍着笑,扭过头去,似乎他身上就已经飘出一股臭味。
jǐng察们在确认了列车上毫无郝帅和姚梦枕的蛛丝马迹后,纷纷失望的下车,列车在折腾了十几分钟后,再一次缓缓驶出,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而秃头男叶言哭丧着脸补完票后,发现自己居然还补到了有座位的车票,也算是万幸,他叹着气来到自己的空座位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但这一坐,叶言却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什么东西上面,就像是坐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就被这个人给推了下来,只吓得叶言嗷的一声怪叫,一屁股跌坐在火车厢的地板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座位。
叶言见自己的座位上什么也没有,可刚刚的感觉却实在是太真实了,尤其是他现在被推的地方还有些不舒服,这让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得浑身毛骨悚然,声音都变了:“有,有人推我!”
其他的乘客们莫名其妙的看着叶言,他们有的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座位,嗤笑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叶言也觉得十分无趣,他讪笑了一下,站起来后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这一次却发现座位上没有了什么异样和异物感,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叶言屁股刚刚碰到座位的时候,就像是触碰火盆一样,随时都准备跳起来,但当他接触到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一寸接一寸的将屁股塞满整个座位。
叶言确认没有什么异状后,这才放心的靠住了椅子,他将胳膊往旁边扶手上一靠,顿时又感觉到有异状,明明空无一物的扶手上像是放了一个人的手,这人嗖的一抽,迅速将手抽走,只吓得叶言又是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旁边的座位上一阵嘶喊:“有人,绝对有人!”
这一下惊动了乘务员,一名女乘务员狐疑的看着他,道:“什么事情?”
叶言指着座位,声音发颤:“那里有人!”
女乘务员一脸无语的看着叶言,就像在看jīng神病人:“喂,你够了啊!刚才你补票没罚你就不错了。”
叶言哭丧着脸道:“真的有人,刚才我坐下去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坐在我的座位上,后来我坐下去,把手放在座位扶手上,又被旁边看不见的人把我手推下去了!”
女乘务员开始不耐烦了:“你……真的够了!再闹就把你按照规章制度办你了啊!”
被这一吓,叶言顿时老实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女乘务员转身离开,他看了看自己那两个并排的空座位,还是觉得一阵发毛,呆立了一阵后,忽然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女乘务员,哀求道:“那个,能不能帮我换个座位?我,我真的不敢再坐了,太吓人了!有鬼啊!”
女乘务员道:“啧,你这人……自己看看哪里位置空的吧,回头再跟这个人换座位不就行了了?”
叶言立刻笑了起来,点头道:“诶诶,是个办法!”
叶言瞅了一个空座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后,又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旁边,确认没有问题以后,这才大马金刀的长出一口气。
列车行驶出去没多远后,很快到达一个小站,靠站稍微停了一会后,有乘客大包小包的拎着上了车,其中一人来到叶言曾经坐过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一次他如同叶言一样,顿时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嘶喊道:“谁!!”
待他瞪大眼睛看见位置上空无一人后,顿时声音都变了:“卧槽,有鬼啊!”
叶言一听,顿时唯恐天下不乱道:“是吧,我就说这个座位不对劲吧!有鬼,一定有鬼!”
有乘务员听到动静赶来看了一眼,瞅到叶言在车厢里面唾沫横飞的嘶喊着:“有鬼,那里一定有鬼,不信你们去看看!”
周围有好事的乘客也伸头探脑的过去看了一眼,有胆子大的自己过去小心翼翼的试了一下,但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异状,顿时又将目光一个个古怪的看向叶言。
叶言大为不甘,指着旁边的座位,道:“旁边,旁边!”
这乘客又在旁边试探着坐了一下,却依旧毫无异状。
叶言的脸都快挤成了橙子皮,心里面那叫一个委屈啊,他一把拉住之前惨叫的乘客,道:“喂喂喂,你说说话啊,刚才是不是闹鬼嘛!”
这乘客此时也被弄得有些混乱了,他茫茫然道:“刚才……可能……难道……貌似是个幻觉?”
叶言心中破口大骂:幻你妹呀,幻觉你叫这么大声做个屁呀!
女乘务员却是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她怒视着叶言,道:“这位先生,你再无理取闹,我们就真的要按照规定对你进行处罚了。”
叶言顿时将剩下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了下来,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之前的空座位。
而这么一闹,之前坐座位的乘客也不敢坐了,赶紧换了一个地方。
好在现在是运输淡季,座位也都没有坐满,倒也有位置坐。
列车一路行驶,随后上来的每一个乘客要坐之前的座位,叶言就会像神经质一样指着这个座位说道:“小心点,这个座位有鬼!”
他那模样加形象,再配合着神神叨叨的语气,还真吓住了每一个要坐的乘客,他们无一例外都挑了其他的座位坐了下去,反正到处都是座位,出门在外,有些事情能相信还是相信为好。
这样一直到了夜晚,车厢里面的乘客们喧嚣的声音渐渐消失,列车中的灯也统一熄灭,呼噜声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
叶言也有些撑不住了,他的头往下一栽一栽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整个人昏昏yù睡。
也就在他即将撑不住要陷入梦乡的时候,他忽然间看见之前的座位上缓缓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互相依靠在一起,像是睡着了!
叶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双拳紧握,手心里面满是细汗:“我草,我就说有鬼吧!果然,鬼现行了!!”
第178章 西出嘉峪无故人
郝帅和姚梦枕借着那延天女印在车上东躲西藏,这车上本来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少,又不能总站着洗手间不出来,时间长了自然引人怀疑,因此两人藏来藏去,又回到了原来的车厢,而且时间渐长的情况下,一路上担惊受怕,警惕提防,就算是铁人也有些承受不住,更何况两个**发育还未成年的少男少女。
郝帅和姚梦枕靠在椅子上,渐渐睡魔袭来便互相依偎着靠在一起沉睡了过去,再加上火车进入夜晚后,停靠的站台明显减少,再加上又是夜间行车,坐车的人也更少,兼且他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出了包围圈和搜捕网,追查人员根本没有在更外围的地方设伏设网,因此也没有警察上来搜查这两火车。
两人警惕渐松,沉沉睡意便扑面而来,过不一会两人便头靠着头,互相依偎交颈而睡。
等到了火车停靠站的时候,车身微微一晃,郝帅脑袋往下一栽,他才慢慢醒来,揉了揉眼睛,过不一会儿又恢复了警惕,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此时已经是清晨,阳光从火车的窗户处照射进来,如碎金粉末一样洒在少年的脸上,这时候车厢中正有一名头上戴着黑色纱巾的回族小姑娘艰难的扛着硕大行李走进车厢,她一眼瞧见郝帅,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张英俊的面孔如同笼罩着一圈柔柔的光晕,晃得少女有些不能直视,心如鹿撞,她在原地站了一会,身后的乘客等得不耐烦推了她一下,喝道:“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这少女这才如梦初醒,但肩膀上的行李却是一歪,朝着郝帅砸去,惊得她哎哟一声呼喊了起来。
少女眼见郝帅要被砸个正着,却见郝帅忽然一只手在行李上托了一下,这巨大的行李包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少女张大了嘴,身子维持着去抓行李包的动作,但目光与郝帅一触碰,顿时脸蛋涨得通红,泛起一缕诱人的羞涩,直入脖颈。
由于这已经是中国的西北部地区,进入了甘肃地面,这里的水土孕育出来的女孩儿自然不能够和江南水乡孕育出来的灵秀少女相比。
尤其是姚梦枕此时靠在一旁,虽然没有露出全部的美貌,但秀发低垂下掩映间露出的细腻白皙肌肤却是让少女只是瞥了一眼便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羡慕与嫉妒。
艰难的家境让她早早的便出来打工,生活的困苦让她原本就不那么细腻的肌肤变得有些粗糙。
年轻的少女自卑感顿时油然而起,不敢再去多看郝帅,她红着脸,向郝帅道了一声谢后,又再次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行李,朝里面走去。
这个动静后,姚梦枕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发现那延天女印已经消失后,她顿时一惊,一把拉住郝帅胳膊,小声道:“什么事?”
郝帅回头看着离去的回族少女,扭过头来,有些感慨的说道:“没什么。”
姚梦枕警惕的看了一眼:“那你盯着她看干什么?”
郝帅叹了一口气,道:“看她年纪好像不大,但背的行李袋子却是很重,很可怜,很同情。”
他正说着,却见这个少女忽然在原地站定,低头看了会票,然后很尴尬很羞涩的回头朝郝帅的方向看了一眼。
郝帅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他只见这少女瞅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后,对方的视线立刻如同受惊的小鹿,一下躲闪开来,但犹豫了一会儿后依旧朝着郝帅的方向走来。
郝帅暗叫不好,和姚梦枕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后,却见这少女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浓浓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那个……这个座位是……我的。”
郝帅那个囧啊,他瞅了一眼少女手中的票,却见票上写着:刘佳麒这三个字。一旁的姚梦枕强忍着笑,拉扯着郝帅离开了座位,她小声道:“你还可怜人家?你别逗了好吗?”
郝帅恼羞成怒道:“你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姚梦枕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扭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少女正努力的放好了行李,下意识的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然后又立刻将目光缩了回去。
姚梦枕酸溜溜的凑在郝帅跟前,对他道:“她看上你了。”
郝帅瞪了一眼:“别闹!而且……”他捏着鼻子,扇着风:“你嘴巴好臭啊!”
姚梦枕大怒:“你才臭,你浑身上下都是臭臭的!”说着,她却下意识的用手挡在嘴前,哈了一口气,自己闻了闻味道。
郝帅瞧见她这个模样,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姚梦枕羞恼异常,跳起来就朝郝帅扑了过去。
两人在车厢连接处打闹,这时旁边走过一名车厢乘务员,乘务员瞅了两人一眼,两人顿时安静下来,故作镇定无事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这乘务员也不以为意,瞧见这一对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在一块玩耍,自然也不会想到别的什么,而且通缉令也没有发到她的手上,自然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疑心和怀疑。
乘务员过去后,姚梦枕还要跟郝帅打闹,忽然间眼角一瞅,正好瞧见叶言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这种目光让姚梦枕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对郝帅道:“有人在盯着我们。”
郝帅也立刻紧张起来,他目光锐利的扭头想要去看,但被姚梦枕一拉,听她低声喝道:“别看,你傻啊!”
郝帅顿时回过神来,他道:“下一站,我们在临开车的时候下。”
姚梦枕点了点头,两人小声商量好了以后,装作笑语盈盈,平静异常的聊着天。
过了一会儿,两人忽然感觉到一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扭头一看,却是那个叫刘佳麒的少女低着头来到了他的旁边,却不说话。
郝帅愣了一下,有些警惕的看着她,道:“有事?”
刘佳麒手指头捏着衣角,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小声道:“能让一下吗?”
郝帅一愣:“什么?”
少女抬起头来飞快看了一眼郝帅前对面的一个地方,又看了一眼他身后。
郝帅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却见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洗手间,上面显示的有人的标志,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显示的是无人标志,再瞧眼前的少女,她双腿紧紧的并在一起,被郝帅拿目光一瞧,更是不自然的扭动着,脸蛋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
郝帅恍然,他尴尬的笑了笑,将位置让了出来,然后瞪了一眼姚梦枕:“没事在这个地方闹什么闹!”
姚梦枕怒道:“是你自己往那个地方去的!”
郝帅瞪眼道:“这里视线好,关我什么事!”
姚梦枕:“是啊,那就更不关我的事了!”
两人正斗着嘴,不一会儿,旁边洗手间中传来一阵冲水声,然后门一打开,少女在冲水声中脖颈都羞得如同一片红霞,她低着头从郝帅身边快步而过,但走出去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郝帅低声道:“那个……其实你可以坐我旁边的位置的,那里没人。”
这声音之小,也多亏郝帅听力过人,否则简直以为她在说唇语。
郝帅微笑着朝着少女点了点头,正要回答,却听见火车开始报站,郝帅和姚梦枕的注意力都留心在周围的环境上,也没多留意具体说的是什么地方,过不多会,列车开始降速,郝帅瞅了不远处的叶言一眼,他道:“不用了,谢谢你。”
刘佳麒大感失望,她悻悻的坐了回去,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郝帅,却见列车渐渐驶入站台后,郝帅和姚梦枕还停留在原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琢磨着怎么才能够和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生说上几句话,但正瞧着,忽然间听见火车快要开动,列车员准备锁门的时候,郝帅和姚梦枕毫无征兆的从门口蹿了出去。
刘佳麒顿时啊的一声轻轻喊了出来,她呆呆的看着这个少年冲出了火车,然后看着他的身影在火车徐徐的行驶过程中渐渐被甩在了后面,她的一颗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跟着那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渐渐远去。
同时叶言也大喊了一声,高声叫嚷着:“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乘务员毫不客气的翻了他一个白眼:“你当是公交车呢?”
叶言瞪大了眼睛趴在窗户边,冲着郝帅和姚梦枕大喊道:“他们是鬼,他们是鬼!我亲眼看见的!”
周围旅客们无奈的看着叶言,有人小声而充满惋惜的说道:“蛇精病!”
郝帅和姚梦枕自以为甩掉了追踪,他们回头笑嘻嘻的朝着车厢里面的叶言挥了挥手,然后等列车开远消失不见后,两人这才扭头看了看四周,这时候他们却见站台中吊着一个硕大的站牌,上面写着:嘉峪关!
嘉峪关?
姚梦枕忍不住脱口道:“是‘长城饮马寒宵月,古戍盘雕大漠风。险是卢龙山海险,东南谁比此关雄’的嘉峪关?”
郝帅和姚梦枕顿时面面相觑:我去,怎么跑这儿来了?
第179章 真法还需向西求
郝帅和姚梦枕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来到了嘉峪关,但郝帅和姚梦枕想的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郝帅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为毛他们会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是的,在三千里东吴佳地,两千年风流天堂的东吴市长大,也没怎么去过全国其他地方的郝帅打从心眼里认为,中国除了极个别的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未开发”地区,像嘉峪关这样一听名字就一股浓厚历史气息扑面而来的地方那就更是妥妥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尤其是郝帅唯一出的一次远门还是更加鸟不拉屎的地方:佤邦!这越发的坚定了郝帅的一个想法:这大西北肯定是鸟不拉屎的破地儿!
而姚梦枕却是另外一个想法:在中华修行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即是,真法还需向西求。
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都默认大修行人都是从西而来,或者向西而去。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西游记》,为什么不是南游记或者北游记又或者东游记?而偏偏是向西?
为什么道家说“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为什么修行人多说“西方牵引”,而不说东方、南方或者北方牵引?
其中,隋唐年间的大修行门派楼观道创始人尹喜在函谷关任职的时候一日见到有祥云而起,便知有圣人到来,他每日苦守,果然见到老子骑青牛而来,尹喜将老子迎至家中,行弟子大礼,再三叩拜,敬请老子留下,但老子不肯,之后尹喜辞官,随老子一路西行,终成大修行人,被庄子尊称为“古之博大真人”。
其中类似的事例多不胜数,向西而成大修行人,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默认的说法,直到正一教在中国的华东地区强势崛起,再加上全真教北迁,以及佛教的整体东移南迁,这使得真法渐渐在中国的东部、南部、北部日渐兴盛,渐渐西方便开始没落下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近代中国的成立,中华修行界进入末法时代,道法佛法在东部、南部和北部持续衰落,以至于真法还需向西求这种说法又渐渐盛行这也便是“礼失而求于诸野”。
“难道……上天注定了郝帅要往西走?”姚梦枕心中忍不住想道。
这是一路要向西求真法么?
姚梦枕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间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在拉扯着她的胳膊,扭头一看却是郝帅:“诶,你在想什么呢?”
姚梦枕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的想法,她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
郝帅有些哭笑不得:“那还能有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是上错去北京的火车,现在还在首都了呢!”
姚梦枕摇着头,道:“不是的,这一切好像冥冥中必有注定一样。”
郝帅一愣:“啊?”他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朝他们走来,郝帅做贼心虚,拉了拉姚梦枕,使了个眼色,两人扭头朝站外的方向走去。
可来到站台口,两人看着检票口站着的检票人员又有些发愁,现在旅客们基本都已经出站了,出站口门可罗雀,只有几名工作人员在门口聊着天,他们想要跟着人混过去都找不到目标,而如果又要用那延天女印的话,那又似乎太亏。
郝帅逃亡的时候看了一眼乾坤如意镜,在使用过一次那延天女印之后,上面的功德值堪堪只有一百,这一百的功德看起来好像不少,但如果不省着用,那也是如同存款一样,不经花的。
郝帅不愿意花费功德再次使用那延天女印,一时半会又等不到车进站和旅客出站,两人在附近站了一会儿便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和频频注视。
两个做贼心虚的家伙被看了几眼后,不敢再多停留,扭头又继续向站台上行去,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这种行为反而惹起了对方的怀疑:并不是怀疑他们是通缉犯,而是……怀疑他们是走散的孩子。
其中一名女工作人员朝着郝帅喊了一声:“哎,小弟弟!”
郝帅心中一震,哪里敢停,他心中一跳,暗道:你才小弟弟,你们全家都小弟弟!
郝帅想着,脚下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步。
姚梦枕见郝帅快步而走,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而一旁的郝帅见姚梦枕走的超过了自己,也便加快了脚步,姚梦枕见郝帅提速,自己也跟着提速,这两人你来我往,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便从快走到慢跑,再到后来几乎是流星大步飞奔而去。
在后面的女工作人员瞧着两人如同见了鬼一样扭头就跑,她哎了一声,不禁有些犹豫,但万幸的是……她并没有继续追上去,只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扭头准备返回。
她正往回走着,却瞧见车站的警卫小张走了过来,朝她打了个招呼:“沈玲,哎,有事情通知一下。”
名叫沈玲的女孩儿笑道:“张哥啊,什么事情?”
小张拿出两张打印纸,指着上面打印的两个人脸,然后对周围其他的工作人员道:“都认识认识,最新下来的通缉犯。”
其中一人胖胖的中年妇女笑着接过:“什么啊?哦,通缉令啊?哟,还是a级啊,钱不少啊!要是一个人抓着可就房子都解决了。”
嘉峪关连三四线城市都算不上,房价自然不会很高,五十万已经足够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供三口之家居住了。
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顿时笑道:“那可得看清楚了,要不然一会在眼皮底下走丢了可就哭鼻子了。”
小张笑骂道:“都省省吧,看清楚,这是a级通缉犯,没有点本事能成a级通缉犯?而且看看下面的字:该嫌疑犯具有极强暴力倾向和社会破坏力!这是特大暴力杀人案件的通缉犯才会特别解释说明的文字,就凭你们也想抓他?”
中年妇女笑骂道:“小张,你也真是的,你说我买不起房,还不允许我想一下吗?”
小张笑道:“我这不是怕您要钱不要命么?”
中年妇女笑着啐了一口,正要说话,一瞅这通缉令上的人脸,顿时惊道:“哎哟,这么年轻啊?哎哎,这么年轻就成了通缉犯了!哎,还长得这么俊!可惜,太可惜了!”
中年男子笑道:“瞧你这骚劲,看见漂亮小伙就走不动路了。”
中年妇女嗤笑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长得跟烂柿饼一样,多看一眼都是遭罪,别说通缉犯了,你这样的犯了事儿,先枪毙再审问都不多,这也算是造福人类了!”
其他几人听着两人斗嘴,都哈哈大笑起来,沈玲笑着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她顿时脸色一僵,愣在了原地,她扭头向之前郝帅他们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采,。
旁边的小张显然喜欢沈玲,他一直偷偷关注着对方,眼见她举止有些古怪,便问道:“沈玲,怎么了?”
沈玲回头的这一刹那又恢复如常,抿着嘴微微笑了笑:“嗯,没什么。”
中年妇女笑道:“看你这样,还以为你看见通缉犯了呢!”
沈玲若无其事面色如常的笑了笑,听着其他人胡吹海侃,手却在口袋中按着电话,过了一会儿她电话响了起来,沈玲拿起电话接听了一会儿,一脸歉意的对其他人道:“哎,张哥,李姐,我家里面出了点事儿,能不能先回去一下。”
中年妇女摆着手道:“去吧去吧,谁家每个事儿啊?”
沈玲笑了笑,扭头离开,待脱离了周围人视线后,便飞奔了起来。
她飞奔出火车站,连制服都不顾得脱,在路边拦了一辆,上车便道:“师傅,去博物馆。”
司机一听,踩下油门便直奔博物馆而去。
等到了博物馆,沈玲跳下汽车,直冲进博物馆之中,门口的门卫也认识她,远远的瞧见她便笑道:“小玲啊,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沈玲来不及喘气,只是朝这人勉强一笑,道:“我爸呢?”
门卫道:“里面呢。”
沈玲扭头便冲了进去,穿过几个展览馆她便瞧见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正在对一群游客讲解着什么,沈玲在一旁哎了一声,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看见沈玲后,向周围的人说了声抱歉这才走过来。
中年男子瞧见沈玲有些气喘,又穿着制服,忍不住皱眉道:“什么急事把你喘成这样?让你平时多练功,就是不肯,看你,跑几步路就成这个样子!”
沈玲也顾不得反驳,她微微定了定神,道:“爸,应劫少年来了!”
这个原本容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一愣,随即眼中精光大放,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的火把似的,他声音抑制不住的有些兴奋:“哦?真的来了?太好了,人在哪里!”
沈玲顿时神情一沮:“跑了。”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神情说不出的威严:“跑了?你干什么吃的?”
沈玲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中年男子一瞪眼,那视线犹如实质,像是戳在沈玲身上似的:“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我一起去找!”
第180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沈玲低声道:“可是我要上哪里去找?”
中年男子怒道:“当时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沈玲很是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爸,那可是应劫少年!你让我拦住他?您可真疼我啊!您是想以后孤老一生了吗?”
中年男子有些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当年让你跟我修行,你非不肯,功到用是方恨低,现在后悔了吗?”
沈玲悻悻的哼了一声,道:“现在什么社会了,还修炼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一瞪眼,气急道:“你!你说什么……”说完,他扬起手想要教训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
沈玲瞅了一眼旁边,见四周一直有人拿眼睛瞅向他们的人们,她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胳膊,陪笑道:“爸,好啦,我知道啦,以后跟你好好修行就是了啦。”
中年男子被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一撒娇,便有冲天怒火也顿时消散,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每次你都这么说,每次练功的时候都偷奸耍滑,你天赋不错,如果肯勤学苦练,未必不能到大修行人境界,可你现在已经错过了修行最好的黄金时间,再修行起来,事倍功半啊!”
沈玲笑嘻嘻的说道:“那就是说不用修行了咯?”
中年男子大怒,吹胡子瞪眼睛的盯着跟前的女儿,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跟父亲修行多年,由于天资有限,因此苦苦修炼也仅仅只修炼到阴神境界,原本以为门派根基到自己这一脉会彻底断绝,祖上艰苦继承了上千年的宗派会就此消失,直到中年男子遇到了沈玲的母亲,继而生下沈玲后,他发现沈玲天生就是一个修行的好苗子。
大喜之望下,沈玲父亲想要一股脑儿将自己所学和所知都传给自己的女儿,因此从小就对她要求极其严苛。
而正所谓“老不习武,少不修道”,年轻人正是最飞扬跳跃的时候,童年更是如此,正所谓七八岁,狗都嫌,无路男孩女孩,小时候调皮起来那可是天王老子都管不住,沈玲的父亲这时候就希望沈玲开始规规矩矩修行,对于一个天性活泼的小女孩儿而言,这又怎么可能呢?
沈玲从小被父亲管教教训得太严厉,渐渐起了逆反之心,修行的时候总是绞尽脑汁偷奸耍滑,与自己父亲斗智斗勇,结果修行一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根本没修炼出一个结果来,等长大了以后性子渐渐变得温和沉稳起来,可这时候信息化大爆炸的时代来临了,修行人苦苦修炼才能做到的事情,沈玲发现凭借科技可以轻松做到……于是,一个残酷无比的问题出现了:既然不用修行都能做到,那为什么要苦修呢?
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自己爱玩的事情也不能做,甚至可以说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有极为严格的要求和规定,在沈玲看来,这简直就是机器人一样的生活,这太可怕了,自己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于是,沈玲一直与自己的父亲委以虚蛇,并一直没有觉得不修行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中年男子拿自己女儿没有办法,但沈玲却是拿准了自己父亲的七寸,她年幼丧母,是自己父亲一手拉扯她长大,对她喜爱宠溺得不行,虽然平时看起来都是一副严父的姿态,但只要自己一撒娇,他就拿自己没辙。
沈玲笑嘻嘻的拉着中年男子的胳膊,弄得他一点辄都没有,她见自己父亲脾气渐消,便小声问道:“爸,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应劫少年啊?我……可看到他是a级通缉犯诶!”
中年男子缓缓道:“你不知道,我师父,也就是你爷爷早有预言,我们楼观道的复兴就在这个少年人的身上!”
沈玲撅了撅嘴巴,小声嘀咕道:“又是这一套。”
中年男子瞪眼刚要说话,沈玲连忙笑道:“好啦好啦,我是说,我们的……嗯,这个什么楼观道跟这个应劫少年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问你,我们楼观道的创始祖师是谁?”
沈玲眼珠一转,说不出的机灵俏皮,她笑语盈盈道:“从小就背了八千遍了!是尹喜啦!”
中年男子又道:“那好,我再问你,我们尹喜祖师是怎么得道的?”
沈玲刹那有些明白:“啊,老爸你说说,他和当年的老子一样,都是从东而来,往西而去?”
中年男子缓缓点头,道:“没错!我师父预言说,我们楼观道的复兴,就在这应劫少年的西行之上!”
沈玲面容有些古怪:“不至于吧?一个是老子,道家创始人,一个……是个小屁孩?!”
沈玲今年虽然二十刚出头,但她比郝帅着实大了好几岁,而且走入社会的人看还在学校里面的学生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看他就像是看小屁孩一样,因此在她看来,这两人根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有可比性嘛!
中年男子却冷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快去找人!”
沈玲撅嘴道:“上哪里去找?”
中年男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道:“你跟我来。”
沈玲跟着自己父亲穿过博物馆的走廊,来到一个无人处,看着父亲从袖子中摸出一面小小的玉佩,然后看着他手捏指诀,口中默默念诵着咒语,过了一会儿,这玉佩发出淡淡的银色流光,过了一会儿又变成红色流光,如此反复变了几次后,她才见自己父亲对自己沉声道:“他还在,你快去找!”
沈玲愕然:“还在哪里啊?”
中年男子瞪眼道:“你在哪里看到他的,就在哪里去找他啊!”
沈玲哦哦的明白了过来,往外跑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爸,你为什么不去?”
中年男子大怒:“快去!”
沈玲吓了一跳,低头悄悄扮了个鬼脸,扭头便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道:“就知道使唤我,怪不得除了我一个徒弟都没呢!”
沈玲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以及这些修行人都很怪异,什么年代了还在坚守着这些东西。
沈玲从小就知道自己父亲会一些神通法术,而且自己父亲的八卦周易非常厉害,占卜预测之术简直神乎其神,如果用来经商牟利,那她现在早就是千金小姐了,哪里是一个苦哈哈的车站工作人员?
但自己父亲却从来不利用这些事情牟利,一直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而且别说牟利,甚至提都不让她提,最可恶的是,让她学这些枯燥到想死的东西也就算了,关键是学了也不让她去牟利。
那这屁玩意学了有神马用啊?
沈玲心中暗自腹诽着:哼哼,门派门派,自己这老爸满脑门子都是门派复兴,复兴个屁呀,啥年代了还折腾这些玩意?
沈玲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去找这个应劫少年,对复兴门派更是不感兴趣,而且她心里面一直对父亲的这个安排非常不满意:“自己三脚猫功夫,居然让她去拦住这个a级通缉犯应劫少年?自己这个老爸还真是疼爱自己啊!看来是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沈玲又一路气喘吁吁的赶回到车站,刚要进去时,又忽然站住,心中泛起了嘀咕:a级通缉犯诶,特地注明非常凶残,自己一个清纯漂亮可爱活泼天真烂漫古灵精怪的大美女,就算十个也打不过这一个小屁孩吧?
不过,既然是小屁孩,也许不算很厉害?
沈玲想想那笔丰厚的奖金,一时间又有些激动,五十万,五十万也!五十万可以买一套房了也,将来自己的婚房也就有了也!
而且沈玲自付自己从小也算是半个修行中人,拳脚功夫多少也会一点,碰到敌人也不至于毫无半点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沈玲一时间鼻息都有些粗,她不禁有些激动的向前奔了出去,仿佛唯恐对方跑了似的。
等她跑回自己原来的工作地点,却见旁边正在巡逻的民警小张瞧见了她,忍不住奇道:“沈玲?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玲顾不上擦自己的汗,她比划着道:“那个,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少年了吗?”
小张笑道:“很多这么高的少年啊,你要找的是哪个?”
沈玲刚要张口,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说:要怎么说?说自己要找的是a级通缉犯么?多新鲜,别人也在找呢!发现了凭什么告诉自己啊?
沈玲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个长得挺英俊的少年,是我的……呃,一个弟弟。”
小张一听顿时大感兴趣,道:“你还有个弟弟?什么样子的?走丢了?我帮你找找?”
沈玲瞧见热情得过份的小张,大感头疼,她委以虚蛇的笑着,眼珠飞快转动编出了一串儿谎言,粗略的形容了一下郝帅的身高身材和相貌,然后道:“你看见他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小张哎的应了一声,欢快的跑了开来,但走出去几步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沈玲描述的这人……有点耳熟?
沈玲支开了小张,她继续朝站台里面寻找着,嘉峪关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是一个有高铁的火车站,几个车道来来回回的跑一圈,只把沈玲跑得出了一身汗,之前好容易燃烧起来的斗志如同被一盆水浇过的火团,忽悠忽悠,扑哧一下灭了。
沈玲站在车站上东张西望,盯着每一个乘客,恨不得将每一个人的脸皮都扒下来然后看看是不是应劫少年。
可沈玲站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任何相似的目标,只让她大为失望,最终无奈的扭头离去。
“这个臭老爸,算的一点都不准!”沈玲悻悻的解开了胸口的一粒扣子,露出一片雪白粉腻的肌肤,她原本想直接回去,却远远的看见小张朝她走来,挥着手,大声问道:“沈玲,你找到你弟弟了吗?”
沈玲顿感无趣,她高声敷衍了一句:“没有,我回去换个衣服,等会聊啊!”说完扭头就走。
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沈玲有些烦躁的解开扣子,取下自己架子上面的一块毛巾准备擦汗,可她刚动作,忽然间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轻微,但沈玲却听得十分真切……这是人说话和触碰到旁边铁皮柜子的声音。
沈玲下意识扭头一看,却见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办公室中一个一人多高的铁皮柜子柜门紧闭。
沈玲也不知怎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第181章 东躲西藏先下手
姚梦枕与郝帅原本是要继续一路向西,去求真法,但郝帅不愿意再lang费功德值去换那延天女印,而回头去赶其他火车的时候,火车已经先一步开走,而且随后而来的火车都是从西往东去的火车,两人如果上车,那就又是坐了回去。
郝帅虽然没出过什么远门,但好歹也是很小就混社会的人,而且也是土生土长的现代都市人,和姚梦枕这种半路空降的神仙转世不一样,他知道,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力和搜捕能力都是越往边远边境的地区去就越弱,越是往发达富裕的中央地区去,就越强。
而天朝的特点就是东富西贫,国家绝大多数的财富全部集中在东部地区,以郝帅从小生长的东吴市为例,这个两千多年历史的城市虽然是二线城市,在全国人民心中也并不是经济明星发展重镇,但她的实际gdp排名全国第六,并不弱于一线城市,在它前面的是上海、北京、广州、深圳和天津,而且人均gdp已经达到2万美元,全国排名第二,仅仅次于深圳。
整个江苏省和整个广东省所占的gdp比例令人瞠目,这两个地方如果突然宣布独立,那么这两个都将是世界前十五大经济体,排在他们后面的国家则是韩国等发达国家。
由此可见中国东西部的发展有多么巨大的悬殊,而越是富裕的地方往往治安越好,管理越严格,搜查力度自然也越大,越是贫穷的地方,则越是天高皇帝远。
所以郝帅和姚梦枕无论是出于修行的角度还是躲避搜查的角度,都不可能重新向东。
但问题是,现在全国的搜捕网和搜索圈已经渐渐扩散开来,尤其是公安系统负责抓捕的人已经意识到郝帅等人跳出了搜捕圈,而且据他们的分析和曾经在太原得到的消息情报,很有可能郝帅等人已经向西潜逃,搜捕圈自然也渐渐扩大向西。
在信息化社会,搜捕命令的下达往往只要几分钟甚至是一两分钟就足够传达到比较偏远的地区,最明显的就是郝帅在等了几辆列车后,他们渐渐发现车站的民警开始多了起来,目光锐利四处搜索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这让郝帅和姚梦枕如针芒在背,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不远处又开过来一辆列车,列车上标注的是一个往西的城市,郝帅对姚梦枕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两人上这辆列车,但两人刚要混进人群之中,却忽然间听见尖锐的哨子声响,紧接着就有铁路上的工作人员大声吆喝着:“哎哎,等一下了啊,临时检修!”
说话间,却见几名乘警钻上了列车,最可怕的是……郝帅和姚梦枕竟然看见了两名修行人跟在乘警后面,从一头一尾的车厢上了列车。
这两名修行人都是年轻的男性,之所以远远就能发现他们是修行人,原因很简单,第一是因为他们年轻,而且都是修炼到了阳神境界的高手,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高隆起,走路的时候龙行虎步,那种修行人刚刚修行有成时特有的气质让他们在普通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
“这么快就有修行人追过来了?”郝帅大吃一惊。
姚梦枕脸色沉凝:“嗯,而且还是和警察一起追过来的,说明是朝廷鹰犬。”
虽然是在被追捕,但郝帅还是觉得有些荒诞:“朝廷鹰犬,怎么听着像武侠片啊?”
姚梦枕扭头看向郝帅:“你知道为什么中国修行人如此强大,但历朝历代以来却没有一个修行人能够推翻皇位自己当上皇帝的吗?”
郝帅下意识的问道:“因为这些朝廷鹰犬?”
姚梦枕微微点头,道:“中国历朝历代都从来不缺那些甘于为朝廷所用的修行门派,别的不说,你光看元朝的全真教、宋朝明朝的正一教是如何面对朝廷册封的你就应该明白了。”
元朝时期的全真教势力滔天,乃是全国甚至是亚洲第一宗教,但即便如此也没听说过丘处机或者是他的徒子徒孙们要取缔成吉思汗或者忽必烈,他们自己去当皇帝。
这其中固然有利益诉求的不同,修行人求的是飞升,而不是人间的荣华富贵,而且当了皇帝就必然断绝了飞升之路,自从商纣朝代封神大战以来,就再无皇帝封神成仙(此处内容请参照拙作《家里养个狐狸精》),而在修行人的眼中,修行飞升的诱惑比皇帝大多了。
原因也非常简单,一句长生不老,永生不灭就道尽了人世间所有的**。
无数皇帝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个最终的目的!
这也自然给修行者和皇帝们提供了各自利益交换的机会,同时如果有一家修行门派或者某个修行人想要独揽这一切利益,那么其他的门派修行人自然不甘,他们会自发的联合起来攻击这个门派或者这个修行人,皇帝也会很乐见其成,或者甚至是主动打压。
元朝年间,忽必烈策动国师八思巴并联络全中国其他所有修行门派一同攻击鼎盛一时的全真教的“老子化胡论”大战,便是其中铁证。
“可现在不是末法时代么?怎么还有修行人……”郝帅有些不解的问道。
姚梦枕接道:“正因为是末法时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谁能获得政府的支持,哪怕只是倾斜那么一点点,你所获得的资源也是大大不同的,对于这个门派的发展,门派下修行人的修行也是大有好处的。而且……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个观点无论在哪个行道,无论是在过去,现在并且在将来,永远都不会过时。”
郝帅听了为之沉默,他意识到自己修行人的身份现在在政府的面前已经是被暴露了,这也意味着来搜捕他的将不再是那些平民警察们,虽然面对这些修行人他可以动手反击了,但同样他曝光和被捕的几率也随之大增。
郝帅不敢再托大,他对姚梦枕打了个眼色后,悄悄的再次催动了那延天女印,然后拉着姚梦枕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姚梦枕有些不解:“怎么不上车?”
郝帅小声道:“你觉得这些人会不会发现我们用了那延天女印?”
姚梦枕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车窗里面一名国字脸的年轻修行人正目光锐利的四处搜查着,他的手中一道青光一闪而过,像是什么法器。
见多识广的姚梦枕知道,这必定是一种搜索类的法器,她心中一凛,道:“你想反其道而行?”
郝帅点了点头,道:“嗯,先在这里多躲一会,等他们搜查过去了再说。”
两人说着话,一路沿墙而走,走到出口时,却见检票出口处也站了一名修行人,这名男修行人两鬓微微有些斑白,头发后面扎着一个小辫,他鹰目狮鼻,造型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但模样却像是一个凶恶的电影反面形象。
郝帅和姚梦枕只看了这人一眼便心中警惕感大增,如同警铃狂响:此人危险,避开!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极为默契的一转弯,跟在一名凡人乘警后面而去,而此时中年男子似乎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就向郝帅和姚梦枕的身影看去。
两人感觉到身后像是尾随了一头极为凶猛恐怖的猛兽,他们头也不敢回,跟随者这名员工躲进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休息室之中,等这名员工出去后,姚梦枕和郝帅便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这个脚步声正是中年男子的脚步声。
郝帅和姚梦枕立刻对望一眼,姚梦枕飞快看到房间里面的一个铁柜子,此时姚梦枕立刻一拉郝帅,两人飞快钻进柜子之中,刚刚关上柜子,姚梦枕便立刻咬破手指,用自己的处子元阴血在柜子上面飞快的画着一个图案极为复杂的符咒。
这个符咒之复杂,郝帅便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眼花,更不用说去记下来模仿,这也多亏姚梦枕是九天之上斗法天下无双的战斗金仙,对各种符咒烂熟于胸,否则换了其他一个水一点的货色来,只要画错一丁点儿,立刻符咒就会爆炸,将两人炸成粉末,不用等搜索人员来,他们便呜呼哀哉,飞升九天去也。
郝帅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询问,就在姚梦枕眨眼间画出一个符咒的同时,大门被人推开,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郝帅和姚梦枕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郝帅借着缝隙朝外看去,却见这名中年男子手中握着一个剑柄,剑身则藏在身后,像是提防着惊吓世俗凡人,他目光犀利的扫视了房间一眼后,眉头微皱,像是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的判断。
郝帅瞅着这男人的视线来回在房间里面扫荡着,他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尤其是他眼瞅着这中年男子目光落在铁皮柜子上的时候,他的心更是猛的一紧。
但这时中年男子正要上前的时候,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向后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离开。
郝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刚要喘息的时候,没过多久大门又被推开,郝帅再瞧时,却见是一名颇为年轻漂亮的女子推门而入,拿着毛巾在擦着身上的汗水。
这时候正值夏天,女孩子穿的本来就单薄,衣服脱了一半露出雪白的肌肤和深邃的沟壑,郝帅顿时看直了眼,不由自主的张口结舌。
姚梦枕瞧见他这反应很是奇怪,也凑过去瞧了一眼,这一瞧,顿时大怒,下意识的拧了郝帅一下,郝帅也条件反射的一躲,却忘记这柜子里面实在太小,顿时撞在柜门上,发出一记声响。
这一下不仅把外面的沈玲吓了一跳,更把郝帅和姚梦枕吓了一跳。
郝帅眼瞅见外面的女孩儿越来越警惕的看着这个柜子,而且跃跃欲试,手中更是暗自捏着指诀,郝帅顿时心中警钟大鸣,全身真元开始奔涌起来。
姚梦枕也在郝帅耳边小声道:“这个柜子只能阻隔我们的气息,不能阻隔对方打开柜子,你先发制人!不要让她喊人!”说着,她伸出手在符咒图案上划了一道,破坏了整个符咒的效果。
沈玲一点一点的靠近铁柜,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伸出手去打开柜子的时候,郝帅突然之间暴起,从柜子中扑了出来,一只手五指并立成刀,照着沈玲的脖颈砍去!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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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回马枪
这生死关头,沈玲福灵心智,张口就道:“现在全国在通缉你们,我,我,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
说完这句话,沈玲就恨不得打自己左脸一耳光。
果然,郝帅和姚梦枕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依旧没有降低警惕之心,但很明显的是,却也没有了刚才那么强烈的杀气。
沈玲脸上一脸恐惧无辜,心里面像念经一样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
结果,仿佛郝帅听见了她的祈祷似的,继续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全国通缉?又怎么知道我们是无辜的?”
姚梦枕仿佛专注补刀一千年,跟上来又是一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沈玲真是恨不得在自己的右脸也狠狠打上一耳光,让你丫多嘴!
说谎话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说了一句谎话,就必须要用另外一句谎话来圆上面一句谎话,而为了圆上面的两句谎话,你又不得不要用另外两句谎话来圆,如此类推,一个可怕的几何递增数列出现了,到最后就会陷入一个无穷无尽的谎话怪圈,直到谎话被戳破为止。
而比这个更可怕的是:在一个特定的场合说了一句非常重要且会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谎话。
有的人说了第一句谎话,这辈子都不得不成为这句谎话的奴隶。
沈玲觉得这真是他妈的至理名言,自己现在可不就是这种状态么?
沈玲强自镇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珠不要乱转,使自己说话看起来更像是真话,她勉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制服,道:“我,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你们的通缉令。然后……我知道你们是……呃,应劫少年。”
说完这句话,沈玲立刻觉得不妥,很快她想在自己左右两边的脸颊上都补一耳光。
郝帅和姚梦枕原本偃旗息鼓的杀气立刻沸腾高涨了起来,尤其是郝帅,眼睛里面射出的目光宛若刀枪剑戟,犹如实质,直抵沈玲的喉咙,刺得她肌肤生疼,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来缓解这可怕的刺痛感,姚梦枕更是手已经缓缓抬了起来,目光危险的盯着沈玲。
姚梦枕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应劫少年?”
郝帅瞥了姚梦枕一眼,默然不语,他知道姚梦枕在这时候玩了个心眼,设了个圈套。
这一刹那,沈玲觉得郝帅就像一头猎豹,盯着自己的喉咙,只要不对劲就冲上来撕咬自己,而姚梦枕虽然身材更小,又是女孩子,但给她的恐惧感却更强,因为她觉得这个女孩儿既像是一条蠢蠢欲动的毒蛇,又像是一头潜伏在深水中的怪物,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沈玲浑身汗毛倒数,她脑海中思如电转,脑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速转动过:“呃……我父亲告诉我的,说有应劫少年要过这个地方,让我接应帮助。”
姚梦枕与郝帅隐蔽而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姚梦枕微微点了点头,极为轻微的说道:“楼观道精通观星预测之术。”
这一句话就足够解释许多的事情,但……姚梦枕还是不放心,又很阴险的问了一句:“那我们谁是应劫少年?”
这句话说完,郝帅无语的看了姚梦枕一眼,心道:难道少年还指的是女孩子吗?
他却忘记姚梦枕的知识结构中:少年指的是十岁到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包括了少男少女。而不像现在社会上“少年”一词约定俗成的特指男孩儿。
而这时候沈玲也没留意到郝帅的异样,她心慌的想道:我靠,我那缺德冒泡的老爸好像没说应劫少年是男是女啊?
沈玲这一犹豫,果然便瞧见姚梦枕眼睛里面的目光越来越危险,她索性心一横,心中暗道:点子点菠萝,点到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最后点到郝帅的身上,她咬牙一指,道:“他就是!”
话音刚落,郝帅目光古怪的看着沈玲,姚梦枕也盯着沈玲不说话,一时间房间里面安静得像太平间一样,针落可闻,沈玲只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重若千斤,根本抬不起来似的,自己两条腿仿佛踩在棉花上面一样,背上的汗更是冒涌如浆。
正当她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姚梦枕忽然微微笑了笑:“楼观道果然名不虚传,有两下子。”
沈玲顿时浑身像是脱力了一样,心中忍不住道:我猜对了?本小姐猜对了?我了个靠!本小姐果然是天底下第一冷静机智之人啊!居然让本小姐蒙对了!!
郝帅目光古怪的扫了一眼姚梦枕和沈玲,他哪里知道这两个傻瓜小妞儿一本正经的过了一招,一个出招犯傻,另外一个也一本正经的犯傻接招。
姚梦枕接着又道:“不过,楼观道既然还存在着,说明是处于潜伏状态,为什么要突然关心修行界的事情呢?不怕暴露自己吗?而且……既然知道我们是被通缉,为什么要帮我们?”
郝帅知道,这时候姚梦枕多说话就是在帮助自己,因为她如果说错话,自己还能帮她兜回来,可如果自己说错话,只怕就很难再兜回来了。
沈玲心中叫苦连天,她果然开始陷入了一个进入“无限谎言”的怪圈,开始用无数的谎话来圆之前的谎话,她再一次开始智商超负荷运转:“我们……嗯,我们楼观道虽然隐世,但并不是不过问世事……”
说到这里,她心中飞快的暗想:应劫少年,应劫少年……顾名思义,说明有劫难,所以这个少年应劫而生,是……来拯救世界的?
想到这个答案,沈玲忍不住吓了一跳,作为一个出生在新时代,看着日本动漫和美国电影长大的新青年,沈玲总觉得中国修行那一套老旧腐朽得快要入土了,拯救世界这种调调是老美电影和日本动漫最喜欢用的主题,但中国的作品中几乎从来不用,现在突然之间听到,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眼前这个少年……呃,好吧,帅得有些不像话的小正太……居然是要拯救世界的应劫少年?
沈玲忍不住有点想笑:这个看起来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居然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别逗了,他要是救世主,那我就是如来佛祖了!
她心里面胡思乱想着,嘴上可不敢胡说八道,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听父亲大人说,未来会有一个很可怕的劫难,而有一个少年会应劫而生……
沈玲一边说一边留神姚梦枕和郝帅的反应,她瞧见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原本沸腾的杀气立刻平息了许多,心中顿时大定:哎呀,本小姐又猜对了!本小姐看来应该去参加最强大脑啊!!超级天才啊有木有!!
姚梦枕盯着沈玲,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带我们去见见你父亲吧。”
这句话说完,沈玲固然心中暗自叫苦,郝帅也像是吓了一跳,他拉了拉姚梦枕,低声道:“喂,不用这么夸张吧?谁知道是真是假啊?别节外生枝啊!”
姚梦枕压低了声音,却又正好能让旁边的沈玲听见:“不见一见她父亲,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万一把她放了,她去通风报信怎么办?而且又不能带着她一块儿上路,否则这里少了个人,同样也会暴露我们的行踪丫。”
郝帅低声道:“那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她爸是西贝货怎么办?”
沈玲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怎的,心中极为不忿,张口便道:“废话,我爸金口独断,从无虚言!你以为我们楼观道是吹牛吹出来的吗?”
话刚说完,郝帅和姚梦枕两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然后目光又对了一眼,两人那神情很像是在说:看来这妞儿说的是真的。
嗯,很生气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沈玲也不是傻瓜,很快发现这两人压根就是串通起来很默契的打了个小配合,她心中暗自恨得牙痒痒的,心道:小混蛋,最好别落在我手上,不然本小姐我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丫!
但心里面骂翻天,嘴上却还是很老实,只是盯着两人。
姚梦枕这时候变成了拿主意的人,她道:“就去会一会楼观道的掌门吧,你带路。”
沈玲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勉强笑了一下,刚要说话,忽然间姚梦枕脸色一变,蹭的一下蹿了过来,像一只小母豹一样脚一踮,一只手掐住了沈玲的脖子,逼得她弯下腰来,然后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郝帅也几乎同一时间躲到了门口一旁,警惕的盯着门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玲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年头:完了,他们要下毒手了,本姑娘小命休矣!
她正恐惧犹豫着要不要还击的时候,忽然间听见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郝帅和姚梦枕对视了一眼,姚梦枕缓缓点头,郝帅也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沈玲便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出来,她只见郝帅的手掌心中凭空像变魔术一样多出了一张符箓,这张符箓就像是电脑特效一样,真的是凭空多出来的,因为郝帅手部没有任何动作,它便那样生生出现!
而这张符箓虽然看不清画的是什么,但沈玲能看出上面描绘的是红色的图纹,图纹隐隐放着光芒,透出一股恐怖危险气息。
沈玲浑身忍不住发抖,心中呻吟着:完了,本姑娘今天看来……真的休矣!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沈玲啊,你在里面吗?”
沈玲听见这声音,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追求自己的小张,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不是害死人吗?
沈玲忍不住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姚梦枕,然后使劲朝门口打着眼色,仿佛在说:太君饶命,太君息怒,小的肯定帮你把土八路摆平!
姚梦枕看懂了这目光,她警惕的瞪了沈玲一眼,像是在警告她:别耍花样,否则你就死定了!说着,她的手便扣在了沈玲的腰子上,沈玲也是练家子,她感觉到姚梦枕五指如钩,只要有不对劲这手指头便抠了下去,只怕自己下半生这腰子便完蛋了。
一个人的肾脏如果完蛋了,那这个人的生活基本也就完蛋了。
沈玲打了一个冷战,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口,在姚梦枕允许和挟持下,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门口,然后轻轻的拧开了把手后朝躲在一旁的姚梦枕看了一眼,姚梦枕点了点头,沈玲才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看了一眼。
沈玲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只见小张旁边站着一名虎目鹰鼻的男子,目光阴鸷,凶狠无比的朝她看来。
第184章 逃离
沈玲一眼就瞧出来这人必定是一个修行人,目光之锐利,简直比郝帅还要犀利几分,而且郝帅身上虽然有杀气,刺得她毛骨悚然,但眼前这人身上充满的却是煞气,这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内气外放,再混杂着阴气与杀气而形成的可怕气息,沈玲只瞧了一眼就呆住了,就像是被猛兽盯住的麋鹿,吓得不敢动弹了。
一旁的郝帅瞧见沈玲这样子便知道不对劲,他立刻一推门,将大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这时候沈玲才吓得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向郝帅。
门外的小张也是一愣,随即用力敲着门:“沈玲?”
沈玲愕然瞪着郝帅,刚要张嘴说什么,却见郝帅瞪着眼睛摇着手指头,一旁的姚梦枕目光危险的看着沈玲,沈玲心中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要是过不了这一关,本小姐这条小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门外那目光阴鸷的修行人本身就察觉出不对劲,否则不会杀个回马枪,他此时手慢慢的摸向了身后腰间,手指按在一个露出来的剑柄上。
门内的姚梦枕此时察觉到潜在的危险,她也暗自捏了一个指诀,朝郝帅打了个眼色,两人蓄势待发,沈玲暗自苦笑:这是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节奏吗?
门外的小张此时用力敲着门,他大声喊着:“沈玲?你是不是在换衣服啊?是不是不方便?”
这一句话忽然点醒了沈玲, 她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扣,一旁的郝帅和姚梦枕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玲:这小娘们是要干什么?出什么幺蛾子呢?
沈玲知道一旁有一个男生,而且是一个很帅很帅的男生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她忍不住脸颊通红,衣领处露出的脖颈都烧得有些发烫殷红,她咬着牙,手都有些哆嗦的将衣服的扣子解开,然后闭着眼睛将衣服脱了下来。
郝帅目瞪口呆,他不是没有看见过女生的身体,尤其是给方奕佳疗伤的时候,那香艳的情形一直还让他记忆犹新,但……那是一个青涩小女生,而眼前的这个……是一个刚刚褪去青涩外衣,开始走向成熟的女人,正是发育最完美的时期。
郝帅只见眼前是一具雪白得近乎刺眼的躯体,周身白皙宛如羊脂玉,这一刹那郝帅真的知道什么叫做肤如凝脂,尤其是眼前的沈玲身材凹凸有致,玲珑剔透,远非青涩少女可比,他一时间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一旁的姚梦枕顿时大怒,恨不得冲过去把郝帅的眼睛给遮挡起来,她心中暗自咬牙切齿:这个家伙是要干什么?你要是敢把里面那件也脱了,你就死定了!
正心中想着,却见沈玲已经将外衣脱下一大半,但好悬没有再有继续的动作。
沈玲强自镇定,伸出去握门把的手微微都有些颤抖,她打开门,露出了一点点身子,然后装出怯怯的慌张的样子,道:“不好意思啊,小张,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行不行?”
小张之前瞧见沈玲只露出一个头,便自己脑补着想了不少香艳的情形,没想到眼前的情况居然和自己所料一样,他干咳了一声,下意识别过头去,道:“不好意思,是我们打搅了,是有人想要来看一下这里面的状况,你也知道,最近不是有两个通缉犯么?”
说话间沈玲大着胆子瞥了一眼一旁这个目光阴鸷的男人,她刚一接触,便觉得对方目光咄咄逼人的朝自己看来,她心中一虚,下意识想要缩回目光,但刚要动作时却忽然反应过来,一咬牙,顶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一眼尽显女性天生的影后潜质,怯怯中带着一丝惶恐、好奇、询问以及嗔怪。
这目光阴鸷的男人瞧了一眼,见沈玲没有露怯的行为和迹象,便对小张点了点头,朝另外一边指了指,小张会意,朝沈玲笑着说道:“我们在那里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告诉我们。”
沈玲勉强笑了笑,瞅着两人走到一旁不远处后,她才关上门,可回过头来却瞧见郝帅看见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她脸颊一红,赶紧将衣服穿好,低声道:“你们怎么出去?那两个人还守在门口。”
郝帅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却不留神一个人影窜过来,一伸手,自己腰间顿时剧痛,郝帅立刻扭头怒目而视,却见姚梦枕一只手施展九阴白骨爪狠狠揪住了自己腰间嫩肉,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郝帅惊怒道:“你干什么?”
姚梦枕怒哼一声:“你说呢?”
郝帅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一阵发虚,但一旁有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瞧着,郝帅强自镇定,硬着头皮道:“我说什么?”
姚梦枕冷笑道:“非要我说出来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饶是郝帅脸厚如墙,也不禁脸上有些发热,他目光躲闪,吃吃道:“哪,哪里有!”
姚梦枕醋意大发:“哪里都有!”
郝帅恼羞成怒:“喂,你够了啊!”
姚梦枕怒道:“我怎么就够了?难道说错了么?”
一旁的沈玲瞧见这一对少男少女小声斗口,她虽然感觉到无比的尴尬,但内心深处隐隐的也有些得意,但瞧见这两人不分场合时间的斗嘴有些不是个事儿,便干咳了一声,她刚咳嗽出来,一旁的郝帅和姚梦枕目光唰的一下就朝她看了过来,瞧得沈玲干巴巴的笑了起来:“我,我能说一句话吗?”
姚梦枕毫不客气,压着嗓子道:“说!”
沈玲干笑道:“你们有什么话能不能以后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姚梦枕怒道:“什么我们?是你和我们!我们跟你很熟吗?”
沈玲心中大怒,但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她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拿目光瞅了瞅门口。
郝帅会意,他低声对沈玲道:“一会你穿好衣服出去,其他什么事情你不用管。”
沈玲脸颊微红,她道:“然后呢?”
姚梦枕接道:“然后带我们去见你的父亲,也好拜访拜访楼观道现在的掌门人。”
姚梦枕心中恶狠狠道:也好让这个掌门知道自己教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
沈玲点头会意,她飞快的将衣服重新穿好,又将扣子扣好了以后,回头看了一眼郝帅和姚梦枕,却见这两人此时站到了一块儿,简直就像是互相依偎在一起,仿佛之前没有吵架似的,只是她看不见两人身后的手在后面斗成一团,这个揪着那个人腰间的嫩肉,那个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让其得逞,表面上一团祥和,私底下闹腾一片。
沈玲低声道:“那我出去啦?”
郝帅和姚梦枕点了点头,沈玲这才大着胆子打开门,小心翼翼往外面看了一眼,去正好瞧见小张和面目阴鸷的男子朝她看来。
沈玲硬着头皮,大着胆子拉开门,走了出来,朝小张打着招呼:“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小张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面目阴鸷的男子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一阵风一样从沈玲身边经过钻进了房间之中。
沈玲吓了一跳,提心吊胆的回头去看,却见这男子冲进了房间以后,目光如电的四处扫视着,紧接着来到铁柜跟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准备似的,然后猛的拉开了门这一刹那沈玲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钟郝帅和姚梦枕就从柜子里面冲出来跟眼前这人打得惊天动地。
但这面目阴鸷的男子打开柜门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沈玲顿时松了一口气,面目阴鸷的男子面色狐疑的四处扫视着,像是很不甘心的样子,沈玲却是如蒙大赦,她故作奇怪的对小张道:“这人是谁啊?干什么的?”
小张一脸神秘兮兮,用手指了指上面:“从上面来的!”
沈玲“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那,我能走了吗?”
小张有些舍不得,但沈玲不等他再次开口便道:“我先走了啊,拜拜!”
小张满肚子话憋在了嘴边,很是痛苦,但又不得不挤出一丝笑来:“拜……拜!”
沈玲扭过头来故作镇定的走着,可她很快能够感觉到背后像是有一把火热的刀子抵在自己的背后,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戳穿她的胸膛似的,她知道这肯定是那个面目阴鸷的男子正在她背后看着自己,她也不敢回头,只能是强装无事的慢条斯理的走着。
可走着走着,她脚下步伐便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等拐过一个弯,感觉不到对方的目光以后,她的步伐便一下快了起来,尤其是当她快要走出火车站的时候,简直就是奔走如飞。
等走出了火车站,沈玲站在大街上,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对方没有跟上来的时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拦了一辆的士车,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沈玲刚拦到一辆车,想要上车的时候,却忽然间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去哪儿?”
沈玲大骇,立刻回头看去,却见身后十米之处空无一人,这声音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最近上面扫那啥,俺老人家被殃及池鱼,书被屏蔽了两天,好歹算是放出来了……
第185章 出人意料的跪求
沈玲大骇着盯着自己跟前,却见身边空无一人,而这声音明明就是从自己身边传来,这不由得让她感觉到毛骨悚然,一旁的的士司机见她在车旁东张西望就是不上车,不由得有些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大声道:“你上不上来啊?”
沈玲扭头挤出一丝笑容,刚要说话,又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喂,还不上车吗?”
沈玲这一次稍微有了些心理准备,虽然依旧有些惊恐,但好歹没有刚才那种汗毛倒竖的感觉,而且她从这个声音中分辨出是之前接触过的那个“应劫少年”的声音。
这莫非是什么奇妙的法术?
沈玲心里面是一直对修行笃信不疑,但是对于法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她就半信半疑了,一来是因为自己老爹法力有限,而且专攻的是观星看相,没办法给她真的当面演示什么惊人的法术,同时她自己又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四有青年,自然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有着天然的不信任感。
可眼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在办公室中的所见却终于彻底的颠覆了她对于修行的印象和概念,沈玲试探的小声问了一句:“是……你吗?”
沈玲话刚说完,便听见旁边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不耐烦的响了起来:“快点上去啦,一会人就追出来了。”
沈玲这时感觉到旁边有一股力量将自己往汽车上推了一下,可偏偏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到旁边有一个人影出现,她不由得身上一阵发冷,打开后座就爬了进去,一股脑儿坐在了最里面。
司机师傅也没发现后排的这个女人爬进来的时候车门还没有关上,却是过了一会儿才自己关了起来,他懒洋洋的打起了计价表,道:“去哪儿啊?”
沈玲正襟危坐,眼珠子却使劲的往旁边斜着:“去,去博物馆。”
司机师傅二话不说,踩下油门,汽车便轰鸣着飞驰而去。
沈玲只觉得自己如同坐在车上的蜡像,一动也不敢动弹,她能够感觉到旁边有人在呼吸,能感觉到有一股热力在向她发散过来,可偏偏眼睛却是瞧不见,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仿佛有一种看电影的荒诞感,但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兴奋。
自家老爹要是会这样的法术,那可牛逼大发了!
这要是用来抢银行,那可多牛逼啊!
沈玲正想着,不知不觉中的士车已经快要来到博物馆,离火车站已经颇远,她正要告诉司机师傅在哪里停车,忽然间眼角余光瞅见旁边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正是郝帅和姚梦枕。
沈玲吓了一跳,脱口道:“你们两个怎么现身了?”
姚梦枕立刻翻了个白眼,她可对眼前这个女人没啥好印象,她哼道:“要你管么?”
沈玲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前面的司机师傅听见后面说话,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踩刹车,的士吱呀一声便停在了路边,好悬没出车祸。
司机师傅猛的扭过头来,瞪着牛眼看着郝帅和姚梦枕:“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上来的?”
郝帅和姚梦枕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理所当然的模样,异口同声道:“一开始就上来了啊!”
司机师傅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仿佛要从眼眶里面夺眶而出似的:“不可能,我一开始就看到她一个人上来的!”
说着,司机师傅指着沈玲,一脸激动。
郝帅和姚梦枕目光自然而然的便落到了沈玲身上,目光天真无邪,看得沈玲暗自吐槽:我了个去,不用这样恶意卖萌吧?刚才是谁凶神恶煞的威胁本小姐来着?
心里面这样说,但嘴上可是不敢表现出来,她勉强笑了下,硬着头皮说起了睁眼瞎的话:“他们的确一开始就跟我上车了的啊!”
司机师傅看着这三人一副理所当然“你丫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的申请,自己很有些崩溃:难道,真的是眼花了?
司机师傅眼角抽搐了一下,迷迷糊糊转过身来继续发动了汽车,将车开到了博物馆,然后打起了计价表,然后使劲拿眼睛瞅着郝帅和姚梦枕两人,直到两人下车后,这才收回了目光,嘀咕了一声后驾车离开。
沈玲看了看郝帅和姚梦枕,勉强笑道:“我爸爸……就在里面。”
姚梦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扑哧一声,郝帅也面容古怪,笑着问道:“你爸在哪个展厅啊?”
沈玲虽然也自问是聪明人,但比起郝帅和姚梦枕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天才来说,却是相差太远,她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道:“我爸在……”直到话说了一半她才从两人古怪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她忍不住瞪了两人一眼,心道:“你爸才是古董,你们全家都是古董,一天到晚住在博物馆里面!”
沈玲没好气的说道:“跟我来吧。”
说完自己扭头便走,郝帅和姚梦枕互相对视了一眼,忍住了笑,跟了上去。
沈玲走在前面,伸着脖子东张西望,瞅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一个展厅中演讲,她立刻伸出手挥了挥,也正巧对方也朝她看来,这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然后继续带着人数不多的游客往展厅里面走去。
姚梦枕走到沈玲跟前,狐疑道:“那个就是你们……楼观道的掌门人?”
沈玲一脸敌意的看着姚梦枕,一副“你要是敢说我爸坏话本小姐就跟你拼了”的表情:“怎么?你想说啥?”
姚梦枕却是一脸寂寥感叹:“想不到曾经辉煌无比的堂堂楼观道掌门人,居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当今世界,真的是末法时代啊!”
这一句话击碎了沈玲所有的敌意,她对待父亲的态度和感情极为复杂,既有崇拜又有埋怨,既有对楼观道的怀疑,潜意识深处又渴望父亲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姚梦枕的这一句话说到了沈玲的软处,她长叹一声,道:“是啊,他要是肯用观星之术赚钱,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去当火车站的工作人员?”
姚梦枕嗤笑一声,斜着眼睛瞥了沈玲一眼:“你应该感谢你父亲,如果他这样做了,只怕你活不到现在。”
沈玲大怒,刚刚对姚梦枕升起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一旁的郝帅看不下去,干咳一声,打着圆场:“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沈玲心中暗哼一声,少来套近乎,之前在房间里面小张喊我名字那么大声,不信你没听见。
可她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我姓沈……”说着,她眼珠一转,笑盈盈道:“你可以叫我沈姐。”
姚梦枕顿时大怒:“不行!”
沈玲堆着笑,道:“为什么不行,我难道看起来不比他大么?”
姚梦枕怒道:“不行就是不行,他喊你姐姐,那我怎么办?”
沈玲好容易占一回上风,此时笑的极为得意:“那得看你喊他什么了。”
姚梦枕自然知道沈玲不怀好意,想占自己辈分上的便宜,以此找回一个场子,但她堂堂九天玄女转世,在众金仙之中轮班排位,她辈分大得惊人,而且把天上当神仙的年纪也算上来,她能当沈玲的超级大大大前辈,就算是她父亲到自己跟前,提鞋都是不配。
但……姚梦枕自己却是不好说这一番话,好歹也下凡这么长时间了,这点心眼也还是有,因此姚梦枕便拿眼睛使劲去瞅郝帅,示意让他说话。
郝帅瞧见这两人一碰面就不停的吵架斗嘴,自己也觉得头大如斗,他苦笑不语,一旁的姚梦枕越发生气,扯着郝帅的胳膊,道:“喂,说话啊!你就这么让人占便宜啊?”
沈玲洋洋得意:“我哪里有占你们便宜?我说的是事实而已!”
姚梦枕大怒,恶狠狠的盯着沈玲,吓的沈玲往后一缩,怯怯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人,你,你冷静点!”
姚梦枕怒哼一声,正要说话,却忽然间听见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请问,可是应劫少年与下凡天女当面?”
郝帅和姚梦枕一愣,扭头看去,却见对面站着一个中年人,脸上戴着一副黑框胶质眼镜,平头短发,发鬓斑白,眼角的皱纹一道一道的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他身上穿着一件古朴的中山装,一副老派的打扮。
郝帅打量着对方,他瞅了沈玲一眼,判断出这人八成就是沈玲的父亲,楼观道的掌门人,他颇为恭敬却又答非所问的说道:“您是楼观道的掌门人?”
沈玲忍不住道:“爸,你说的什么下凡天女啊?”说着,她拿眼睛使劲去瞅姚梦枕,心道:我了个去,就这个毛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也是下凡天女?她要是下凡天女,那本小姐就是转世王母了!
她正想着,自己的父亲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回答郝帅的问题,转而对姚梦枕道:“仙人在上,在下是沈春城,欢迎来到嘉峪关做客。”
沈玲瞠目结舌:老爸这是出什么幺蛾子啊?以后让我怎么办啊?
姚梦枕哪里知道沈玲的小心思,她上下打量着沈春城,道:“你观星之术不错啊,早就算出外面要经过这里了?为什么要帮我们?”
沈春城听完,忽然之间咕咚一声往地上一跪,沉声道:“高人,救命!”
沈玲目瞪口呆:我了个去!搞什么飞机啊?!
====================================诸位,列为,在其位,大家五一节玩的可好?
第186章 末法时代的掌门人
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沈玲瞠目结舌,她简直不敢想象在她心目中犹如山峰一样的父亲居然朝一个小男生屈膝下跪!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如山一样的严父怎么能给一个小屁孩跪下呢?
沈玲连忙伸出胳膊去拉自己的父亲,却不料沈春城手一抬,顺势抓住了沈玲的胳膊,把她往下一拽。
沈玲只觉得自己父亲的力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过,自己身子居然被一把拽得不由自主便跪倒在地。
双膝刚碰到地面,沈玲便回过了神来,一种深深的屈辱涌上心头,她瞪大了眼睛,羞怒交加道:“爸,你疯了?”
沈春城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沈家人,还当自己是楼观道的门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跪着。”
郝帅也瞠目结舌,不知所措,饶是他经历过大风大lang,但碰到眼前这一幕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一个年龄足以当他父亲的中年男子居然给他跪下了!
这是闹哪样啊?
郝帅连忙去伸手搀扶对方,但沈春城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中年男子居然力气出奇的大,自己这个已经筑基之人居然搀扶不动他!
郝帅没有往心里面多想,扭头去看姚梦枕,很难得的向她表示求助。
这一下却是求对了人!
姚梦枕虽然情商不如郝帅,在这凡世间的人情世故也没有郝帅了解,但眼前这种场景……她可是见得太多了。
“大仙!大仙!!还请帮忙把我那山头的老妖给收走了吧!”
“天仙姐姐!您要是能还我们这一带一片净土,把那几个为祸人间的妖孽收走,我们定然为天仙姐姐建造一座生祠,香火日日不绝,年年不断!”
……
姚梦枕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这些画面,当年……自己也是一个很拉风的神仙姐姐啊!
没想成来到凡世间以后被郝帅这个混蛋欺负得死死的不说,居然还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童子!
而且,从下凡到现在,从来都是风头郝帅一个人出,自己这个堂堂在世金仙居然没一个人搭理,这简直成何体统啊!
现在,风水轮流转,你堂堂的应劫少年郝帅,居然也有求我老人家的时候?
咩哈哈哈哈!
姚梦枕心中那叫一个爽快,她正了正颜色,干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微微挡在郝帅跟前,像是要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住,又像是要将沈玲那杀人的目光从郝帅跟前阻隔开来似的。
姚梦枕道:“沈道友,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这样呢?”
此时四周围观群众甚多,甚至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对着拍了起来,不少人还指指点点,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诶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两人朝两个小孩儿跪下了?”
“诶,那不是刚才的导游讲解么?怎么回事?”
“他旁边那个女人挺漂亮啊,两人有点像啊?是父女吗?”
“啊,该不会是肚子被人睡大了吧?”
“诶,有可能,你看那男生,唇红齿白的,俊得真是让人恨不得咬上两口,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也愿意被他睡大肚子。”
“你笨啊,肚子被人睡大了那该那个男生跪下啊!”
“莫非是跪下求这个男生娶了这个女人?”
“诶诶,有可能!瞧这男生俊俏的模样,只怕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愿意被他睡,肯定是个抢手货!”
“这么说来这个女生还赚了?老牛吃嫩草了啊?”
“哎呀,老牛吃嫩草说的是老男人和小女生,这个应该是……老逼怒吞童子鸡!”
众人越说越是下流,不堪入耳,一旁的沈玲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如针芒在背,恨不得跳起来将这些人的嘴巴都撕裂剁碎做一锅杂碎汤喝,但自己父亲没有动静,像是没听见似的,她便也不敢动弹,只是不住的拿眼睛去看走廊外面和自己的父亲,心中期盼着他赶紧站起来。
沈春城却是更加恭敬的看向姚梦枕,拜道:“在世仙当面,在下楼观道掌门,还请在世仙看在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伸以援手,助本派渡此大劫!无量寿福!”
沈春城声音颇大,顿时引得四周人议论纷纷。
“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在世仙?”
“是啊,不明觉厉啊!”
“内容好科幻啊!”
“明明是好玄幻好吗?”
“白痴,这个时候是争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这议论纷纷的声音在姚梦枕听来,她眉头一皱,瞅了郝帅一眼后,上前伸出手搭在沈春城的胳膊上,低声道:“沈掌门,有什么话起来说。”
沈春城这个时候拿出了电影电视剧屡见不鲜的烂大街套路:“在世仙不答应在下,在下就绝不起来!”
沈玲听了这句话心中真是如同一万头草泥马浩浩荡荡奔腾而过:老爸,你要不要这样啊?这是三流编剧都不愿意再用的桥段啊,你这是要作死啊还是作死啊,还是作死啊你!你这样让女儿以后怎么办怎么见人啊?你这是想让我唱《勇气》啊?
姚梦枕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她表情很是淡定:“沈掌门,你不说是什么事情,我又怎么答应呢?”
郝帅心中也忍不住吐槽:喂喂喂,表情略微淡定啊,为什么处理这种事情看起来好像很娴熟的样子啊!
沈玲也是恶狠狠的盯着姚梦枕:你这个小屁孩子居然还答应了!你要脸不要脸啊你?不怕折寿啊你?另外冒充在世仙有快感吗你?
沈春城则眼巴巴的看着姚梦枕,见对方一脸淡定自然,年纪虽然小小,那张还带着童稚的面孔中却透出一股不容冒犯的威严来,他便也没有再坚持,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道:“在世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跟在下来。”
沈玲如蒙大赦,赶紧蹦了起来,心中再次恶狠狠的吐槽:魂淡老爸啊,你才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吗?这里都快变成现场直播啦!再折腾几分钟,电视新闻车就该来啦!
郝帅与姚梦枕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然后郝帅笑着对沈春城道:“叔叔,您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修行中人,有话您可以直说,用不着这样的。”
沈春城挤出一丝笑容,道:“实在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还请应劫……”
郝帅不等他说完,便立刻干咳了一声,沈春城立刻反应过来,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是在下欠考量,两位真人还请这边来。”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姚梦枕也没跟他客气,微微点了点头后边跟他走了上去,郝帅则扭头看了沈玲一眼,小声道:“你爸爸平时都这样说话的么?”
沈玲心中那叫一个怒从心头起,她恶狠狠的翻了郝帅一个白眼,然后哼了一声,很是傲娇的从郝帅身边走了过去。
郝帅大为尴尬,但好在他脸皮厚度异于常人,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嘿嘿笑了一声后,也跟了上去。
沈春城带着姚梦枕和郝帅等人来到了博物馆外面,拦下了一辆车后,他先恭敬的为两人拉开车门,然后自己坐到了前排座位上后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还在车外的沈玲道:“你在后面照顾好两位真人。”
沈玲心里面这叫一个郁闷啊,她勉强朝自己父亲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硬着头皮坐上车,一旦脱离了父亲的视线,立刻脸色便垮了下来,仿佛跟吃了大便一样。
郝帅也不以为意,他小声与姚梦枕低声道:“这是什么情况啊?接下来要怎么办?”
姚梦枕也低声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看他的情况,应该不像是要把我们出卖的样子。”
郝帅自然也是知道,如果这对父女要出卖他们的话,之前在火车站只怕早就这样做了,他心里面也很好奇,这个有观星之术的楼观道掌门人,不顾脸面当众下跪的来求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事情?
怀揣着疑问,一行人乘着车来到了一个郝帅和姚梦枕喊不上名字的小区之中,然后沈春城付了车钱,下了车以后对下车的郝帅和姚梦枕道:“两位真人,还请赏脸到寒舍一坐。”
郝帅和姚梦枕对视一眼后,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沈春城走了进去。
郝帅左右一看,只见这个小区的建设和自己所在的小区差不了多少,很明显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小区,而且小区之中多是红砖白墙的老房子,有些楼房的墙壁上布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眼尖的郝帅甚至能看到一些楼房窗户边沿生锈的铁框,这让他一下想起了自己住的老房子。
郝帅以前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他并不觉得陌生和不妥,但让他觉得震惊的是:不管楼观道是不是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还是一直隐世,但眼前的这人好歹是堂堂的一任掌门人,居然如此落魄?
姚梦枕更是心中唏嘘:曾经在大唐帝国叱咤风云的楼观道,现在的堂堂一任掌门人居然连一个修行的道观场所都没有,只有一个如此落魄的小蜗居!什么是末法时代?这就是末法时代!
两人感慨的跟着沈春城走进小区楼房,沈春城打开一扇门后,他恭敬的对两人道:“两位真人,里面请!”
郝帅点了点头,他带头走了进去,刚进门便觉得一股浓浓的檀香味扑面而来,迎面便是一个神龛,中间供着两尊神像,一尊是三清老祖之一的老子,另外一尊便是楼观道的创始人尹喜。
作为一个楼观道的掌门人,家里面有这样的摆设,那是题中应有之义,但很快郝帅看见一个场景,饶是他见识不少也无法淡定起来了。
第187章 一路西去
郝帅一进门,便瞧见这是一间简简单单的一室一厅,跟他在东吴市的住房简直别无二致,甚至连房间格局都是一样,里面是卧室,卧室的外面是一间客厅,客厅里面由于进门就供奉了三清老祖之一的老子和楼观道的祖师爷,神龛往房间中间一摆,因此本来就不大的客厅就显得十分逼仄,仅仅只能另外容下一张勉强能够四个人吃饭的小桌子。
郝帅再往卧室里面一瞧,顿时觉得自己以前住的房子其实还算不错了,尽管老旧了一点,但至少在邹静秋的经营下不算破,但沈春城的卧室的窗户边沿还贴着用来糊窗的窗纸,外面风稍微一吹,便能看见窗纸轻轻翕动。
这情形,如果放在一个落魄的普通人身上,郝帅觉得实在是太平常了,因为他也经历过这些,见怪不怪,但,这可是堂堂一派掌门之家啊!!
尽管楼观道听说现在失传了,可……烂船也有三根钉,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行,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楼观道衰落得门前长草,门可罗雀,但听梦枕说,丫可是会观星术的啊,观星术是什么?那就是未卜先知啊!要不然丫能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儿?
会观星术意味着什么?当面斗法可能是最废柴的道法,木有之一,但这可是战略神技啊!用的好,别的不说,至少家财万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拥有如此神技的掌门人,居然窝在这么一个小破地方,这……郝帅真是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坚守本心,远离浮华,道心本一,难能可贵”呢,还是说他“迂腐呢迂腐呢还是迂腐呢”?
沈玲很是机敏,她瞅见郝帅和姚梦枕的表情,顿时脸上一红,面有羞意的扭过脸去,心中很是埋怨:自己这个老爹,住在这么个破地方也就算了,到头来还惹人耻笑。
沈春城却是不以为意,他笑着对郝帅和姚梦枕道:“两位真人请随便坐,一会我去做点家常便饭,还请两位真人赏脸。”
沈玲脸都快垮到地上来了:老爹啊老爹,你这怎么着也应该出去吃吧?就算没钱,女儿给你垫啊,在这么个破地方吃饭,这算什么个事儿啊?
她正想着,一旁的郝帅便道:“沈掌门,不用这么客气,具体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
姚梦枕也接话道:“都是同道中人,虽然我们也在落难,但能帮手的尽量帮手。”
姚梦枕跟郝帅厮混的时间长了,说话也变得油滑了起来,这话里面藏着话,意思就是告诉对方:我们现在也不是很方便,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别来麻烦我们,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也不一定能帮忙解决。
沈玲是个玲珑七窍心,一下就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她心中暗哼一声,道:好啊,合着我老爹都给你们当众跪下了还说这样的话,哼!
沈春城像是听不出来似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凝重的说道:“敢问两位真人可是一路向西去?”
这话说出来,沈玲虽然心中恼火也差点笑了出来,她扭过脸去强忍着笑意,郝帅也是嘴角一抽,面色古怪,只有姚梦枕入世不深没有反应过来。
郝帅心中暗道:一路向西?大哥,东莞都已经被扫成光杆了,我是去取经啊,还是去取精啊?
但他见对方神情严肃,显然没有半点三俗的想法,也只好神色尽量严肃的点了点头。
沈春城又赶紧问道:“那敢问两位真人,那向西去何处呢?”
这一句话问得郝帅和姚梦枕都闭紧了嘴,两人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
沈春城立刻意识到问了对方极为忌惮的问题:开玩笑呢,这两个现在还挂着通缉犯呢,问他们去哪儿?能告诉你么?
沈春城立刻反应了过来,陪笑道:“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沈玲见状立刻插嘴道:“爸,既然有客人来了,那不如请他们出去吃个饭吧?”
郝帅和姚梦枕一阵犹豫,互相对视了一眼,郝帅正要拒绝,沈玲立刻道:“就在楼下的一家小店,都是老熟人开的店,不会有事的,另外,你们的通缉令都是内部传送,不会外面挂出来的,所以不用担心。”
郝帅犹豫了一下,心中暗付:对方要是想要检举揭发自己,早就可以检举揭发了,别的不说,光凭他的“观星术”这个大杀器在手,要对付自己,那还不容易?
郝帅笑了笑:“那就麻烦了。”
沈玲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生怕自己老爸在这个破屋子里面请客,他不嫌丢人,自己可觉得丢脸死了。
一行人扭头下门,来到了小区楼底下一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饭店,一进门,沈玲便朝一名正在忙着擦桌子的中年妇女笑道:“李婶,忙呢?”
李婶回过头,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两把,爽朗的笑道:“哟,是小玲啊,快快,吃点什么?”
沈春城笑了笑,道:“李姐,包间空不?”
李婶连忙道:“空,空!里面坐吧!”
沈春城回头对郝帅和姚梦枕点了点头,四人便往里面坐去。
沈玲寻思着反正自己掏钱,便主动要了菜单开始点菜,沈春城在饭菜上来后,也绝口不再提去哪里的事情,只是不停的向郝帅和姚梦枕介绍这当地的风土人情。
他本来就是导游,口才和见识自然不错,因此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郝帅和姚梦枕很是入神。
等四人都吃过饭后,饭桌上一时冷清下来,沈春城才又试探性的说道:“两位真人,我知道之前在家中说的话十分冒昧,但这件事情事关本派生死存亡,还请两位真人指点一二。”
郝帅和姚梦枕对视了一眼,郝帅忍不住道:“我们去哪里为什么跟你们门派的生死存亡有关?沈掌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
姚梦枕更是心中腹诽:楼观道早就没了,哪里来的生死存亡?
沈春城一脸为难,道:不是我不说,而是……
一旁的沈玲瞅着着急,抢着说道:“你们也是修行人,应该知道天机不能泄露的道理,我爸要是敢泄露天机,我们家能住那么穷的地方么?”
这话说完,郝帅便默然不语,心中却道:那你爸为什么让你在那儿等着我,不是泄露天机是啥?
沈春城看见郝帅的神情,便像是知道郝帅心中所想,他沉沉的叹息一声:“不瞒你们说,我从我父亲那里接任楼观道掌门后,没有一天不想着要振兴门派,不敢想像唐朝极盛一时那样,但至少也得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个楼观道还存在于世吧?”
姚梦枕是老资格的修行人了,自然明白沈春城心中所想,因此微微点头沈春城又道:“我一年前偶然观星象是发现天现异象,因此占了一卦,这才知道天将降浩劫于世,但万幸有应劫少年和灵镜金仙降世……”
沈玲在一旁听着表情古怪,她很不想相信自己老爹的这番话,但她潜意识告诉她,这事情只怕是真的。
姚梦枕忍不住插嘴了一句:沈掌门,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这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沈春城犹豫了一下,道:“两位真人,有所不知,我所算的卦象只算出一件事,那就是本门派的兴起,全部都落在两位真人的身上。”
这番话说完,姚梦枕道:“沈掌门,你一心想要振兴门派,我非常佩服,但眼下我们也没有余力援手帮忙,你要知道……”
沈春城忽然打断,说道:“我知道两位是专门为了应劫而远行……”
他故意隐去了两人被通缉而被迫流窜的说法,给两人留了面子,因此郝帅和姚梦枕的脸上也好看了一分。
郝帅为难道:“沈掌门既然知道,那就……”
沈玲满脸不悦,心说:我老爹这么给你们面子,你们推三阻四,实在是不像话。
沈春城又再一次打断道:“可两位知道远行应劫,要去向何方么?”
郝帅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这个就只能看机缘巧合,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春城目光炯炯的盯着郝帅,立刻追问道:“那劫难怎么办?敢问两位真人,你们应劫如何应?在哪里应?三魔王现世于何处?要如何降服,你们知道么?”
这一句话问得郝帅一愣,姚梦枕心头狂震,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沈春城:“你知道?”
沈春城昂首挺胸,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孔上仿佛放出一股神采飞扬,令人不可直视的光芒来,他斩钉截铁,道:“正是!”
沈玲是目睹了郝帅和姚梦枕这两个小屁孩有多臭屁的,但眼下自己老爹居然震得两人目瞪口呆,她心中大爽,觉得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觉得自己老爹如此英明神武过。
姚梦枕心头狂跳,追问道:“在哪里!”
沈春城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向西!”
姚梦枕立刻逼问:“具体去哪儿!”
沈春城却不肯再说了,他沉默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天,意思是:天机不可泄露。
姚梦枕怫然不悦:“那我怎么知道真假?”
沈玲大怒,正要开口,沈春城便一脸严肃道:“我如果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五雷劈,楼观道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人根本不把誓言放在心上,但修行人却是极为看重,他们知道,天地间自有因果报应,如果不心存敬畏,那必定会有报应。
郝帅和姚梦枕对视了一眼,郝帅道:“那你怎样才肯告诉我们?”
沈春城起身,稽首一礼:“愿同两位真人一同西去!”
第188章 我去年买了个表
郝帅和姚梦枕听见这句话,顿时面面相觑,吓了一跳,但比他们吓得更厉害的却是沈春城的宝贝女儿沈玲。
沈玲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面瞪出来:老爹,你想作甚?一声不吭,就想跟着两个逃犯流亡天涯?
但眼下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说话,只是在桌下使劲拿着脚尖去踩自家老爹。
沈春城像是没有察觉似的,只是盯着郝帅和姚梦枕,又道:“两位真人,意下如何?”
郝帅犹豫了一下,问道:“沈掌门,你应该是知道,我们……”
沈春城知道郝帅下面想要说什么,他毫不犹豫,立刻道:“大奸大恶,人人得而除之!
郝帅心中一震,眼睛盯着沈春城不放,暗道:这家伙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这是内部得到的消息还是……算出来的?
沈春城见状,又道:“真人不必担心,观星术只能算出未来大致方向,并不能算出具体的事情来。”
郝帅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笑道:“观星术果然好神奇!”但他心中却暗自为沈春城的察言观色所暗凛,一时不再说话。
姚梦枕想了想,说道:“沈掌门真的愿意跟我们一同西行?”
沈春城一脸严肃道:“言出无虚!”
姚梦枕看向郝帅,郝帅会意,笑了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怎么走?我和姚梦枕都没有带任何的证件,沈掌门带上我们这两个累赘,一路上怎么走?”
沈春城笑了笑,笑容里面透出一股别样的意味来,他道:“两位真人放心,我早就已经有安排了。”
郝帅道:“那我们今晚睡哪里,看来沈掌门也已经安排好了?”
沈春城笑着点了点头。
沈玲暗道:只要别睡我们家,哪儿都行!
一行人吃完饭,沈春城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张不属于他本人的身份证来,在离他家附近不是很远的一家小旅馆中开了一间房,然后对郝帅说:非常时期,还请两位真人不要嫌弃。
郝帅是无所谓,姚梦枕也知道现在可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再说了,更烂的环境她都住过,这个以往有轻微洁癖的九天仙女早就已经有些麻木了,自然也没有什么二话。
当晚,等沈春城走了以后,郝帅却是带着姚梦枕借口房间有问题,悄悄的换了一个房间,也并不远,就在对面,而且窗户靠近街道,街道四通八达,也只有三楼,就算来人追捕,以两人身手往下一跳保管毫发无损,只要跳下去,便四面八方哪里都能去得,而且有那延天女印在手,除非有侦测能力极强的大修行人在场,否则没有任何人能拿得住两人。
换好了房间以后,郝帅轻轻掩上房间,对姚梦枕道:“梦枕,你怎么看?”
姚梦枕沉吟了一会,道:“你觉得可信么?”
郝帅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对修行界的事情更熟悉么?”
姚梦枕也苦笑道:“从言语中听不太多破绽,听不出是假的,但……”
郝帅接道:“但……我们也没有办法求证他说的是真的,对吧?”
姚梦枕缓缓点了点头:“从头到尾都是他一面之词,也没有任何证据。”
郝帅:“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跟他一起……”
姚梦枕立刻打断道:“你是天降应劫使者,从头到尾都应该是你拿主意,而不是我们。”
郝帅点头,又道:“可这个沈掌门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究竟去哪里,去干什么?应劫到底应什么劫难?怎么应?我们现在的确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听完这话,姚梦枕犹豫了一下,郝帅立刻道:“怎么,你知道什么?之前那沈掌门说三魔王,你反应就很大,有什么事情是没跟我说的?”
姚梦枕顿时沉默了起来,郝帅又惊又怒:“还真有?为什么不跟我说?”
姚梦枕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跟你说,而是跟你说了也没用,反而会影响你。”
郝帅忍怒道:“影响我什么?”
也难怪郝帅生气,他自认为和姚梦枕已经熟络得跟一家人一样,不敢说像男闺蜜那样无话不谈,但至少这种事情你不该瞒着我吧?
姚梦枕道:“你别生气,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刚刚拿到乾坤如意镜,然后我告诉你,你是天庭的应劫少年,然后让你拿着这三个法宝对付远古三魔王,你乐意么?”
郝帅忍不住道:“什么是远古三魔王?”
姚梦枕面带冷笑,道:“水神共工,战神刑天,魔神蚩尤!”
郝帅顿时哑口无言,他再无知,也知道这三货意味着什么!如果他刚捡到乾坤如意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跟这远古三魔王死磕,那他肯定是把这个破逼玩意儿能扔多远扔多远。
开玩笑呢,三魔王啊!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以前可能不知道天高地厚,但自从和天一道人死磕过一场,借助现代火器的力量,又利用对方轻敌傲慢的心理将丫打趴在地之后,郝帅就算真正的领会到:什么是有通天彻地能耐的大修行人了。
而且据姚梦枕说,这不过是金身高手,金身之上还有雷劫,雷劫之上还有金仙!
三魔王可是任何一个都是超越金仙的恐怖存在,一个打一片的单挑好手,自己这个刚刚入门的修行菜鸟能跟跟人家五千年前就纵横蛮荒的神魔对抗?
别闹!!
郝帅脸色极为难看:“你这是坑爹呢!为什么不早说?”
姚梦枕一脸理所当然:“废话,说了吧你吓跑了怎么办?”
郝帅绷着一张脸对姚梦枕道:“我能说脏话吗?”
姚梦枕立刻道:“不能,但也不能说‘那我就无话可说’这种撂挑子的话!”
郝帅想了想,又道:“那我能说文言文吗?”
姚梦枕稀奇道:“你还会说文言文?”
郝帅哼道:“小看我?”
姚梦枕道:“说来听听?”
郝帅冷笑道:“我去年买了个表!”
姚梦枕大怒:“你这是哪门子的文言文!”
两人正在旅馆中斗口,另外一边也争执不休。
回到家中,沈玲便急道:“爸,你有病啊?这两个是通缉犯,你……”
沈春城立刻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噤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房间窗户给关上,他严肃的瞪了一眼,道:“小心隔墙有耳。”
沈玲压低了声音,道:“爸,你这是为虎作伥啊!那两个可是通缉犯啊!”
沈春城不悦道:“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就这么说?这人如果不是有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是不可能成为应劫少年的!”
沈玲跺足道:“爸,就算他是一个好人,但他也是挂了名的通缉犯,而且修行界和政府的人都在抓他,我们没权没势的跟着参合进去,这不是找死吗?”
沈春城微微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沈玲一愣:“什么计划好了?”
沈春城:“一路西去,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沈玲惊怒道:“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沈春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告诉你吧,其实,这件事情从你刚刚生下来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筹划了,只是……”
沈玲极为震惊,像是刚刚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一样:“你从我刚刚生下来开始就在筹划了?”
两人都没有说筹划的事情是什么,但两人都知道,他们说的是振兴楼观道门派这一件事。
沈玲有时候深深的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想要振兴门派?
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要抱着这个已经入土的东西不撒手?
但这也正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关注的东西和女人关注的东西,是截然不相同的。
沈春城道:“从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期望你能够继承我们门派的大统,因此从小就对你严格要求,但没想到你生性叛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结果修行一事弄的变成了半桶水,至今连筑基都没有达到,修行一事门都没正式入门。”说着,他一声长叹沈玲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说话,心中暗自腹诽:那时候你也不问问我想不想?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家长制!
沈春城又道:“按照我的安排,原本是栽培你成为修行界年轻一代的好手,就算不到灵宫派的紫苑那样,也至少出门不会连个普通的修行人都打不过。”
沈玲忍不住了:“紫苑?紫苑是谁?”
沈春城叹道:“曾经是年轻一代女性修行人中的第一人。”
沈玲敏锐的留意到了一点:“曾经?”
沈春城:“嗯,是的,曾经。”
沈玲:“那现在呢?死了?”
沈春城道:“跟斗战天尊一块儿飞升了。”
沈玲满脸茫然:“斗战天尊又是什么东西?”
沈春城叹了一口气:“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天到晚流连于世俗凡尘,什么都不知道。”
沈玲好奇,连忙催促:“你平时也不跟我说,我上哪儿知道去?说说看?”
沈春城便将之前天机玄狐的劫难一事粗略的说了一遍,然后对沈玲道:“天降两劫,其中一劫被李真人给化解了,现在这个劫难正应在这个少年人身上,而我们门派的振兴也应在此人的身上,于公那是救世人于灭顶之灾,于私是振兴门派,所以我是必须要去的。”
沈玲知道自己老爹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叹道:“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沈春城奇怪的看着沈玲:“我都走了,你留下来干嘛?”
沈玲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
沈春城嘿道:“废话!”
沈玲大怒:“我才不去!!”
沈春城慢悠悠的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托关系给你弄到了火车站去干活么?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吗?”
沈玲一愣,心中巨震,她盯着自己的父亲,没来由的心中一沉:“老爸,你的意思……不会是?”
沈春城伸出手在沈玲的肩膀上一按,语重心长的说道:“玲玲,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楼观道一员,现在是你为门派出力的时候了!”
沈玲呆若木鸡,心中破口大骂:我去年买了个表啊!搞什么搞啊,本小姐什么时候沦落到和逃亡犯一块儿厮混了啊!
=============================嗯嗯,这是更新,不是幻觉!
第189章 门派往事
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你:你从一出生开始,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从你上什么学校,读什么大学,甚至是找什么样的工作,都是父母别有用途为你安排好的,你是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如果有人很早就告诉沈玲的话,她肯定是嗤之以鼻的,本小姐又不是那种只知道听父母话的傻子?更何况,本小姐叛逆着呢,没看自家老爹都拿自己没办法么?
可今天,沈玲才知道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沈玲瞅着自己的老爹,觉得跟前的这个中年人有变身“诸葛老妖”的征兆:一个中年男子,羽扇纶巾,夜观星象的时候掐指一算,便知身前身后特么的各种鸟事!
以前没觉得自己老爹有这么腹黑啊!
沈玲惊怒交加:“老爸,你连你自己女儿都算计?”
沈春城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是楼观道的一份子?”
沈玲怒道:“那你就可以不问我的意见了?”
沈春城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那谁又问过我的意见?”
沈玲一愣:“啊?什么?”
沈春城道:“我刚生下来就注定了要走这样一条路,谁又问过我,我愿不愿意走这一条路?”
沈玲强辩道:“可这是你的事情!而且你那是什么年代,我……”
沈春城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的意思是,就你是人,有**,有主见,我就不是人,我就没**是吗?”
沈玲扭过头去,梗着脖子不说话。
沈春城也铁青着脸,过了一会儿才沉沉说道:“很多事情,我以前并没有跟你说过,你妈妈死的早,我也不愿意提以前的事情,但你并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大伯,还有两个叔叔。”
沈玲一愣:“亲的?”
沈春城点了点头,沈玲惊愕道:“我靠……老爸,你还有多少事情没跟我说?我今天有点不认识你了啊!”
沈春城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也对你无益,而且,你又无心向道修行,所以就没有对你说。”
沈玲忍不住催促道:“跟不跟着两个小屁孩出去,和你说的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
沈春城像是没有回答,又像是正在回答,他缓缓道:“我刚出生的时候,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大哥,随后家中又生了两个弟弟。”
沈玲道:“那就是亲伯伯和亲叔叔?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沈春城没有接茬,继续道:“你爷爷,也就是你师公,他走得早,一身本事只传给你大伯,也就是我的大师兄。俗话说长兄如父,你师伯很早就负担起父亲和师父这双重角色,我的修行本事都是他传授给我的。”
沈玲听着心里面发急:“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沈春城道:“你别急。我很小的时候,你大伯就对我表现出深切的期望,但我又不争气,在修行一事上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天赋。”
沈玲听了冷笑:“老爸,别谦虚了,你都掐指一下从我小的时候就算计到我未来二十年的事情了,你这要还没有天赋,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是天赋了。”
沈春城叹气道:“我就说你修行连半桶水都不是,门都没入,你以前还不服气跟我争辩。我们楼观道有两种大神通,一种就是闻名于世的观星术,另外一种就是斗法之术。你知道我们楼观道当年在唐朝的时候是怎样灭亡的吗?”
沈玲心中暗道:谁关心啊?这坑爹门派,连自己女儿都坑!
但好奇害死猫,毕竟自己也是楼观道一员,她忍不住道:“怎么灭亡的?”
沈春城缓缓道:“我们楼观道以观星之术闻名于世,在唐朝的时期又因为援助过李渊起事而得到扶持,在唐朝中期发展到鼎盛……”
沈玲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个你说过一万遍了,耳朵都起茧了!”
沈春城反问道:“那你知道我们门派为什么会败落下来的吗?”
沈玲道:“不是因为安史之乱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沈春城冷笑了一声,又反问道:“乱世正是佛道昌盛大起昌盛之时,为什么安史来临的时候,我们门派就开始衰落?”
沈玲犹豫了一下,开始绞动脑筋想着要驳倒自己的父亲。
沈春城道:“你别想了,你不可能知道的。那是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沈玲一愣:“什么意思?”
沈春城道:“观星之术可以预知未来,这是自古以来都最为皇权忌惮的事情,但当时我们楼观道最处于鼎盛时期,便是世人都只知道袁天罡与李淳风的《推背图》而不知我们楼观道的观星术,于是我们楼观道第二十一代掌门师祖此时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预言,以此来证明我们楼观道观星之术的过人之处。”
沈玲连忙道:“是预言唐朝的灭亡吗?”
沈春城摇了摇头:“脑子要坏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做这样的预言?”
沈玲道:“那是什么?”
沈春城道:“这预言就是:玄狐出世,天下大乱!”
沈玲丝毫不明白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她满脸茫然,不知道这一句话为什么会给一个处于鼎盛时期的门派带来灭门之祸!
沈春城道:“这句话当初说出来的时候,修行界嗤之以鼻,没人当成一回事,因为这预言根本没有指定哪怕一丁点儿的时间,只是说狐妖会祸乱天下,但当时的根本没有过狐妖作乱的历史,有的话那还是在商朝时候,太过于遥远,所以没有人相信这句话。但……就在第二十一代掌门师祖做出预言后的第三年……就有一个狐妖找上门来,幻化成人形企图在我们门派中潜伏修行。”
沈玲这时候听得入神,她奇道:“那然后呢?”
沈春城道:“这狐妖后来被我们掌门师祖发现喝阻,但这个孽障被揭穿身份不仅不慌,反而逼问掌门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预言来,问他知不知道这一句话将来会给狐禅门带来灭顶之灾?”
“狐禅门?灭顶之灾?”沈玲奇道。
沈春城道:“没错!这妖孽在问完之后向师祖邀战,仅三合便将师祖击败,随后扬长而去,掌门人事后羞愤交加,郁郁而死。”
沈玲不解道:“三回合?是祖师爷太弱,还是……这狐妖太强?不过话说这狐妖也太嚣张了吧?偷师就算了,还欺师灭祖?”
沈春城叹道:“事后掌门师祖思前想后,想通了两件事,第一就是楼观道仅以观星术傍身,那是怀奇宝重器于身,必惹大祸;第二就是,深藏重宝却无防身奇术,那犹如小孩端金碗行走于闹市,自取其祸!从那以后,后任掌门就定下一个规矩,不许轻易动用观星术,更不许轻易泄露!否则必有奇祸!”
沈玲以前从来没听过自家老爹说过这些事情,她听得入神:“后来呢,后来呢?”
沈春城道:“后来这狐妖扬长而去,掌门师祖知道这预言中的狐妖将来必定来找他们麻烦,因此命令门派上下紧锣密鼓的紧张备战,但这一等就是几十年,当所有人都懈怠了的时候,掌门师祖的预言兑现了!”
沈玲道:“玄狐出世,天下大乱?”
沈春城点了点头:“没错!后来这个预言中的玄狐打上门来,这狐妖单枪匹马杀入我们楼观道,将楼观道的好手几乎一扫而空,从此,楼观道精英尽丧,一蹶不振!”
沈玲见自己父亲说的轻松,但当时情形想必犹如电影大片一样震撼,她不禁心神向往:这狐妖到底是谁?
沈春城寒着脸,道:“磐石狐佬和天机玄狐!”
沈玲想了想,道:“不过你还是没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春城道:“从这以后,我们门派再也不敢随意使用并张扬观星之术,无时无刻不想着振兴门派!”
沈玲拉着脸,道:“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
沈春城道:“没错,当初我也这样想!但你要明白,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楼观道的人,不管你怎么看你自己,但别人都是这样看你的。而且,你以为将来劫难来临的时候,你能置身事外?你知道之前玄狐再现的时候,这个世界差点点毁灭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中国人骨子里面就不相信世界末日这档子事情,而这种末日情结,在西方人的骨子里面深深的烙印着,无论是西方文明还是玛雅文明,各种宗教典籍不止一次的提到末日,但中国却很少提及。
因此沈玲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压根不信的,沈春城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开始为她娓娓讲起天机玄狐出世和再现的前后事情来,随后说到最后一战时,已经是三四个小时的事情了,这时候夜都已经深了,习惯早睡的沈玲却毫无睡意,脸上满脸都是泪水却不自觉。
沈玲不自觉的抹了抹泪水,道:“然后呢?”
沈春城淡淡的说道:“斗战天尊应完劫难后,飞升天际,临走前留下机缘给这个应劫少年,而这个应劫少年正是为了度化三魔王再世的劫难而来,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这劫难中的一份子,这是命,跑不掉的。”
沈玲听得呆了,说句心里话,她一开始对这一切都是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的,但这一番故事听下来,只觉得荡气回肠,心中激荡:若是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为我而死,那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
沈春城此时盯着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道:“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吗?你如果不去,固然可以过你的小日子,图一时之快,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你老爸我现在挺身而出要助应劫少年一臂之力,事情不成,且不说末世来临与否,就算没来临,你也必受牵连!如果事情成了,我们楼观道一时张目于世,必然受人侧目,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吗?”
沈玲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哪儿?”
沈春城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字的说道:“新疆,天池!”
================================大家好,我是更新!是的,你没眼花!
第190章 相生相克
郝帅和姚梦枕一晚上轮流值班,唯恐半夜有人来捉拿他们,但守到五六点的时候,半夜值班的姚梦枕实在是忍受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虽然她是金仙转世,但眼下,也不过是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而已,身体的生理负担不是她现在的修为所能克服得了的。
这一睡,郝帅和姚梦枕便都睡得昏天暗地,两个人一路西逃,本来就是紧绷的琴弦,此时放松下来,当真是鼾声此起彼伏。
到了早上七点左右,早早便起来的沈春城和沈玲便一同来到了小旅店之中,沈玲上前准备去敲门,但沈春城却一把拉住了她,道:“别敲了。”
沈玲一愣:“为什么?”
沈春城微微笑了笑:“他们肯定不住在这个房间。”
沈玲奇道:“啊?他们之前不是明明……”话说到这里,沈玲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忿忿道:“他们怀疑我们?”
这种被怀疑的感觉实在是让沈玲心中极其不爽:好嘛,我们担着风险来帮你,你倒好,还防着我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春城却道:“不能这么说,换了你是他们,你难道会无条件的相信别人?”
沈玲知道自己老爹说得有理,但嘴上却依旧道:“人小鬼大!”
沈春城点了点头:“你可别小看他们,被九重天委以重任,这说明他们必有过人之处,而且你看他们年纪不大,却显得少年老成,说话做事都挺有分寸。”
沈玲撇了撇嘴,道:“是是是,天底下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就你自家的是最差的!”说完,哼了一声扭头朝外面走去。
沈春城瞧见自家这个宝贝女儿年纪不小了却还犯小孩子脾气,他无奈的笑了笑,但也没有过于苛求。
两人便站在小旅馆的门口耐心的等待着,直等到日上三竿,沈玲忍不住嚷嚷着肚子饿要吃早饭,沈春城便让她先去吃早饭,顺路给自己和“两位小真人”也带份早饭,沈玲忍不住嗔怒道:“这两人睡懒觉连累我们一大早就在门口傻等就算了,居然还让我给他们买早饭?当自己是小少爷小姑奶奶啊?”
沈春城苦笑着,哄了半天,沈玲才气鼓鼓而去。
而在小旅馆中,此时郝帅和姚梦枕才醒了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睁眼,一眼瞧见对方都吓了一跳,立刻惊醒的四处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异状后才放下心来。
姚梦枕自知理亏,讪讪的笑了笑,郝帅也没有责怪她,两人各自起来洗漱完毕,然后姚梦枕道:“现在怎么说?”
郝帅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看这个沈掌门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说的正合姚梦枕之意,她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去找他们?”
郝帅表示同意,两人刚出小旅店,便瞧见沈春城等在门口,顿时一愣,沈春城也正好瞧见两人,笑着迎了上来:“两位真人,休息的还好么?”自己却是绝口不提郝帅和姚梦枕换房一事。
郝帅笑了笑,正要说话,一旁的姚梦枕抢着说道:“沈掌门昨天说的事情,能不能具体说一说?”
沈春城会意,道:“具体是指什么?”
姚梦枕紧紧的盯着沈春城,道:“三魔王!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沈春城看了看左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设么话,路上说吧。正好,我让我女儿去买早饭去了,也可以路上再吃。”
过了一会儿,沈玲拎着一笼小笼包、油条和烧麦还有几袋豆浆,脸色臭臭的而来,看见郝帅和姚梦枕后便扭过脸去,将早饭甩到沈春城手中,然后道:“我去提车。”
沈春城点了点头,将早饭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吃点吧,尝尝我们这里的当地手艺。”
郝帅和姚梦枕也不客气,接了过来,用手抓着在马路边上站着就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三人站在路边吃着油条、烧麦、小笼包、豆腐花,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匆匆而过的路人没有一个人能想象得出来,未来修行界,乃至整个现实世界的命运……便在这三个人的手中。
三人在路边吃完了早饭,过了一会儿,沈玲开着一辆二手的帕萨特过来停在对面马路朝他们按了按喇叭,三人上了车后,却见沈玲坐在驾驶座上,脸色依旧臭臭的说道:“我新考的驾照,不想死就把安全带系上!”
沈春城忍不住苦笑,郝帅却是笑着说道:“那你可得留点神,别拉着全世界都一起陪葬了。”
沈玲撇了撇嘴,驾着汽车朝城外开去。
一路上郝帅和姚梦枕外松内紧,表面上看上去轻松自在,两人各自扭着头看着窗外,但实际情况却是:一个手中暗扣符箓,一个蓄势待发,只要有什么不对劲,便立刻先制服前面两人。
沈春城像是察觉不到似的,一路上热情的为郝帅和姚梦枕介绍着西北的风土人情,等出了嘉峪,两人便亲眼目睹到这荒凉的西部风景。
郝帅和姚梦枕一眼看去,远处是空阔的远天,一轮红日斜挂当空,近处是荒凉的戈壁,一望无际,当真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景象。
只不过此时正是盛夏时分,又是上午十点左右,太阳早早的就挂上了天空,太阳热力蒸腾不断,远远看去马路尽头仿佛升腾起一股热气将路面都扭曲了似的,郝帅等人坐着的这辆车空调又十分不给力,车内关窗的时候热得一车人都汗流浃背,恼得沈玲拍着方向盘埋怨:“这车空调这么不给力,难怪老王借我的时候笑的那么阴险!”
沈春城笑道:“老王是什么人,能让你占了便宜?你租车的时候也不留神看看。”
沈玲白了自己老爹一眼:“这不是急的么?我试车的时候哪里都试了,就没想到这车的空调会不好。”
郝帅和姚梦枕在一旁听着暗笑,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郝帅道:“那就把窗户放下来吧,这风还凉快一点。”
沈玲也不含糊,将车窗摇下来以后,外面的风立刻灌了进来,虽然是热风,但还是凭增几分凉爽,姚梦枕也将脑袋放在窗户旁边,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风景。
郝帅忍不住笑着低声对她道:“在九重天没有这样的风景吧?”
姚梦枕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任凭这劲风将自己的长发吹得在耳边飘舞。
郝帅扭头对沈春城道:“沈掌门,你现在可以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了吧?”
沈春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们要去天池。”
姚梦枕一愣,回过头来,面色古怪的打量着沈春城:“沈掌门能具体说说吗?”
沈春城道:“欲破三魔王,先得三神器!”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郝帅一眼,道:“小真人身上不就怀揣着三神器之一吗?”
这一句话惊得郝帅和姚梦枕毛骨悚然,两人如临大敌,郝帅死死的盯着沈春城,一副作势欲扑的架势,姚梦枕更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沈掌门,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沈春城笑了笑,道:“两位真人不用这么紧张,我如果有什么歹心,你们平心而论的想一想,你们能活到现在吗?”
这一句话说的郝帅和姚梦枕顿时默然,他们心中都知道,如果沈春城有心想要害他们,只怕……他们刚到嘉峪关就已经被抓或者被害了。
郝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反问道:“沈掌门,你说的跟去天池有什么关系?”
沈春城笑了笑,道:“当年几次封神大战,三神器分别散落四方,因为年久不见于世,灵器早已蒙尘,需要重新净器,而这净器最好的地方,除了天池,又有哪里?”
姚梦枕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那沈掌门认为三魔王会最先出世哪一个?”
沈春城笑道:“三神器最先出世哪一个,那自然就先出世哪个神魔。”
姚梦枕心中暗惊:这个沈掌门果然有些门道!三魔王中最先出世的是水神共工,而这番天印也是最先出世,而且,番天印取材于被撞断的不周之山,而共工又是撞不周之山而死!可谓是相生相克!这个沈春城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深知天机!这楼观道的观星术果然不同凡响郝帅用胳膊肘碰了碰姚梦枕,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像是在说:怎么办?跑?打?留?
姚梦枕用眼神示意郝帅,让他不要着急,她又对沈春城问道:“那敢问沈掌门,这三魔神第一个出世的地点究竟在哪里?”
沈春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目光一凝,对郝帅和姚梦枕缓缓说道:“天池!!”
郝帅和姚梦枕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互相对视了一眼。
沈春城目光炯炯的说道:“这次去有极大的风险,神器再世之地,也是神魔再现之地,两位真人,你们现在还要去么?”
第5章 一家上贼船
郝帅和古丽夏娜走出去没多远,郝帅便忍不住开口:“那个……”
古丽夏娜便知道郝帅找自己出来不会是“附近转转”那么简单,她心中揣着心事儿,自然一直提防警惕着,等听到郝帅这句话,心中顿时暗道:来了!
古丽夏娜转过身,绷着脸看着郝帅,心道:你如果求我不要去报警,那可是妄想!真主教导我们不要撒谎,我古丽夏娜可不是一个会向邪恶屈服的人!
但古丽夏娜转念又一想:可,如果这个混蛋威胁我怎么办?我古丽夏娜固然不怕,但我家人可不能受到伤害!诶,不对,这是我的家乡,我的地盘,我为什么要怕他?就连暴恐份子我们都没怕过,都敢勇于和这些假借真主名义的恶徒斗到底,为啥我要怕他一个小毛孩子?
古丽夏娜浑然没想到自己是和郝帅同龄,同样也是一个小毛孩子,她此刻刹那间脑海中思如电转,天人交战,转念又一想:不过,这个家伙这么坏,这么狡猾而且还是通缉犯,万一冲动起来做点什么,我上哪儿吃后悔药去?
古丽夏娜正想着,旁边的郝帅根本不知道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古丽夏娜脑海中就已经纠结了好几个来回,他看着古丽夏娜,笑道:“古丽夏娜,我知道我们以前有点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古丽夏娜心道:哼,哪里是误会了!分明是你诚心要跟我过不去,别以为说软话我就不会检举揭发你。
谁料郝帅接着说道:“那啥,我想请你帮个忙。”
古丽夏娜脸上越发的绷紧:哼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郝帅道:“你能不能帮我们做个导游?”
古丽夏娜没反应过来,脱口道:“这不就是在帮你做导游吗?”
郝帅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天池,你能不能帮我们做个导游?”
古丽夏娜顿时瞠目结舌:“啊?我?”
郝帅一脸天真无邪:“对啊!”
古丽夏娜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死死的盯着郝帅,心中破口大骂:这是在拿我当人质吗?
古丽夏娜怎么也没想到,郝帅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自己如果答应,那就算是“通缉犯”的同伙了,而且算是被裹挟着当了人质。
古丽夏娜忍不住愤怒得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如果我说不呢?”
郝帅摊了摊手,道:“那我只好找阿仆杜力爷爷和阿姨了,他们这么热情,想来会帮我们的吧?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古丽夏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心道:他是在威胁我呢,还是在威胁我呢,还是在威胁我呢?
郝帅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吧?我是真心诚意的请你为我们做导游,你看你又是本地人,咱们两不管关系怎么样,好歹也是同学,而且我们又不是不出钱,一趟两千块,怎么样?”
古丽夏娜:“……”
郝帅:“呃,嫌少啊?那三千?”
古丽夏娜:“……”
郝帅:“喂,三千不少了,四千?”
古丽夏娜:“……”
郝帅:“靠,四千都还嫌少?”
古丽夏娜:“……”
郝帅:“那……五千?喂,说句话啊,五千都不行?就算是大旅行社的导游也没这么贵啊……行行行,算你狠,一万,一万怎么样!?”
古丽夏娜终于忍不住了,她满脸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眼前的整个少年,心道:难道他真的是想请我做导游?不对,这个家伙肯定没安好心,我先答应下来,晚上再跟父母和爷爷说说,看看怎么摆脱抓住这个混蛋。
古丽夏娜想到这里,强忍着怒意,说道:“行,我答应了。”
郝帅笑了起来:“一万块?哎呀,看来貌美如花的维吾尔美女也爱钱啊。”
古丽夏娜大怒:“谁稀罕你的钱了!”
郝帅诧异道:“一万块嫌多了?行行,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的价格说的算,五千,怎么样?你也安心,我也安心,大家都安心,多好?就这样了!说定了啊,我们明天早晨出发,到时候我来喊你啊!”
古丽夏娜对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是彻底无语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郝帅腆着脸皮说道:“这事情谈定了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总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啊,对了,古丽夏娜,你带我去下附近的小超市吧。”
古丽夏娜被郝帅气得头晕脑胀,一指不远处,道:“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说完,不等郝帅答应,扭头就走,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这个混蛋越远越好。
郝帅瞅着古丽夏娜,道:“哎,你去哪儿啊?你家在那边!”
古丽夏娜被郝帅气得糊涂了,有些不辨东西,她猛的回头,恶形恶状的说道:“我买点私人物品,不行啊!”说着,像是生怕郝帅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一指郝帅,道:“不准跟着我!”说完,自己扭头便走,却听见郝帅在身后大喊道:“早点回来吃阿姨做的饭菜啊!”
古丽夏娜的脚步停了一下后,便再次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就消失在郝帅视线之中。
郝帅等古丽夏娜消失后,他脸上的笑容沉淀了下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古丽夏娜离开的方向,然后也没有去小超市,而是扭头返了回去。
郝帅往回走了几步,却瞧见热那提在不远处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郝帅刚走上前,热那提便上前,一把揪住了郝帅的衣领,用极为流利和标准的汉语,红着眼睛说道:“汉人,你要是敢对不起古丽夏娜,我就……”
郝帅眼珠一转,随即不动声色的将热那提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拉了下来,然后笑嘻嘻的说道:“你是古丽夏娜的热那提大哥吧?我以前经常听古丽夏娜说起过你啊。”
郝帅是个从小早熟的早慧南方少年,肚子里面的弯弯绕便是很多成年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思维较为扁平,说话和想事直来直去的维吾尔人。
古丽夏娜自然是不可能跟郝帅提起这些事情的,郝帅本就机敏过人,再加上现在又是逃亡过程,自然警惕心爆棚,来到古丽夏娜家后就一直留神观察,他留意到进屋后就热那提一人说了一句很带有试探性和攻击性的话,显示出他和古丽夏娜的关系很不一般,而他又在古丽夏娜的母亲招呼中听出了热那提的名字发音,从而推测出热那提的名字,然后随口一诈,果然热那提便立刻中招。
这一番话藏了好几层意思,热那提算得上是维吾尔人中少有的聪明人,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还是老老实实的上了郝帅的套。
热那提神色有些黯然:果然,她什么事情都对他说了,看来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没错了。我们的天山之花要被一个汉人给采走了。
热那提闷闷的说道:“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郝帅笑嘻嘻的搂住了热那提的肩膀,道:“热那提大哥,我们回去说吧,你想不想知道古丽夏娜在我们那儿读书的事情?”
热那提心中大动,虽然依旧对郝帅有些敌意和醋意,但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抵触情绪了,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被郝帅拉扯着回了家。
古丽夏娜在外面纠结了好一阵后,几次拿起手机想要拨打电话报警,但又几次放下,心中始终还有几分忌惮和担心,很怕自己这边报警了以后,回到家里面就发现人质劫持的情况会出现,最终古丽夏娜还是放弃了报警,提心吊胆的回到了家中。
但她还没有走进家门,还差了半层,便听见家中一阵大笑声传来,那声音还挺耳熟,好像是热那提的声音。
古丽夏娜走进家门,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却见屋子里面,其他人已经走了大半,之前来看热闹的人里面只剩下了热那提,还有在一旁作陪的古丽夏娜的父母和阿仆杜力,热那提此时满脸通红,搂着郝帅的脖子,与他一同哈哈大笑着,桌前更是摆了好几个空酒瓶,这情形一看就知道:热那提已经跟这个混蛋喝成哥们了。
热那提一眼瞧见古丽夏娜进来,便满脸通红的哈哈笑着:“古丽夏娜,你来的正好,你的这个朋友很不错,我很喜欢!”
古丽夏娜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之前热那提的醋意古丽夏娜自然是有察觉到的,但……怎么才一转身的功夫,这情敌就变好哥们了?
这家伙会给人下咒么?
郝帅笑嘻嘻的也对古丽夏娜说道:“古丽夏娜,你热那提大哥真是大好人,他自告奋勇,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去天池呢。”
古丽夏娜的母亲连忙道:“对对对,正好他对那块熟悉,一起去也有个导游,要是不烦我这个老太婆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们一起去。”
古丽夏娜腿都有些软了:安拉真主啊,这是怎么了?这一家人都要上这个家伙的贼船了吗?
沈玲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郝帅对着古丽夏娜一家人一阵忽悠,等他过来的时候,她冷笑了一下,道:“挺能忽悠啊?”
郝帅脸色有些微红,他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朝沈玲扑面而来,沈玲厌憎的捂住了鼻子,用手扇了扇,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郝帅腆着脸皮说道:“对了,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沈玲捏着鼻子说道:“什么事?”
郝帅扭过头对一旁的沈春城说道:“沈掌门,我跟古丽夏娜谈了下,明天请她来当我们的导游,估计要花点钱,不算很多,唔,五千。”
沈春城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玲便瞪大了眼睛:“五千?为什么要跟我们说?”
郝帅一脸扭捏:“我身无分文,自然就要麻烦沈掌门了。”
沈玲目瞪口呆的看着郝帅打了一个酒嗝后,有些摇晃的离开,她瞠目暗道:完了完了,真的是上贼船了,被这个家伙讹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