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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川     护花宝鉴txt下载     护花宝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2章 每个人的命运

    王婧瞧见郝帅,下意识喊了一声,共同的经历让她内心深处已经将郝帅看成了最亲近的人之一。

    郝帅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后,又回过头来,看向谢东。

    王婧朝着门口看守的jǐng察打了个招呼,而门卫自然也认识她,微微点头便将她放了进去,而另外一边的罗嘉俊和刘家名也都见过王婧,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将人拦下。

    王婧进门后,看了罗嘉俊和刘家名一眼,她敏锐的察觉到门口守护的两名jǐng察对罗嘉俊和刘家名充满了敌意,她小声对郝帅打了个眼sè,示意的看了看门口的两人。

    王婧的眼睛极会说话,瞬间便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两个人是要在这当守卫吗?

    郝帅一下读懂了王婧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婧也读懂了郝帅这句话的潜台词,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就对jǐng察这么不放心吗?”

    郝帅不置可否,他盯着谢东,一言不发,似乎像是在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谢东。

    王婧只看了谢东一眼就不说话了,谢东身上到处缠满了绷带,脸上,脑袋上都满是白sè的绷带,虽然已经明显是洗涤过伤口也擦干了鲜血,但绷带外面依旧能够看见渗出的血渍。

    王婧根本无法想象谢东绷带下面的伤口究竟会是怎样的惨状,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谢东的手,但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谢东身上的绷带立刻就缩了回来。

    这种触感粗糙刺人,就像是有人在王婧的皮肤上面狠狠刮了一刀似的,让她手指尖生疼。

    王婧几乎落泪,她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什么?”

    郝帅刚要张口,忽然间却见跟前床上的谢东手指头动弹了一下,他顿时紧张的抓住了谢东的手,道:“谢东?你醒了?”

    谢东用他没有被包扎起来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剩下的那一只眼睛被人砍了一刀,眼皮都翻了起来,医生缝了几十针才将它们缝在一起。

    谢东一眼瞧见郝帅,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让人分辨不出他是想笑还是想哭,随后他又瞧见王婧,这时的谢东忍不住浑身一紧,他声音嘶哑的说道:“班长,她们呢?”

    王婧红着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道:“没事,她们都没事,你放心。”

    谢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绷紧的身子一下松了下来,肌肉的收缩导致创口再次受创,使得谢东闷哼了一声。

    王婧抹了抹眼泪,连忙按下了床头呼叫护士的按铃,她道:“谢东,你好好养伤,其他的别多想。”

    谢东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他转动着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视线对上郝帅的眼睛:“帅哥,对不起……”

    饶是郝帅平rì里没心没肺,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变得心若磐石,可此时的郝帅却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莫名的就有些眼红,他声音有些发涩,道:“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会对不起?”

    谢东咧了咧嘴角,很是艰难的说道:“对不起浪费你那么多时间来教我……我都搞砸了。”

    郝帅刹那间眼泪涌了出来,他扭过头去,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再转回头来,道:“别胡说八道,等你伤好了,我再教你更厉害的功夫!”

    谢东笑了起来,但这笑容让王婧和郝帅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他们在谢东的笑容里面感觉到了绝望。

    郝帅猛的扭头朝着王婧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记住你的话,要是你们不能讨个公道,那我就……”

    王婧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她不停的抹着眼泪,用力的点着头,这时候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谢东,才能让自己的心里面更好受一些。

    谢东却忽然打断了郝帅的话,他道:“帅哥……”

    郝帅扭头过去看向谢东,但他的目光却不敢与谢东对视,他感到痛苦和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不能多教谢东一点保命的功夫,为什么自己当时不在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

    人生有太多的为什么,但更多的时候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谢东道:“……别这样,我……至少还活着。”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郝帅,作为一个曾经的对手……甚至是敌人,郝帅知道,自己曾经一度亲手粉碎了谢东的人生梦想……成为一名强大的格斗家。

    但当谢东重新拾起人生梦想,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的时候,命运又残酷的给谢东开了一个玩笑。

    命运之神再一次粉碎了谢东的梦想。

    郝帅不敢想像,这一次谢东还能不能再站起来,他的臂骨被自己粉碎过,于是他将梦想又寄托在自己的双腿上,可这一次呢……他还能再站起来吗?

    如果不能,他的梦想,他的人生价值又将寄托在什么上面?

    郝帅扭头冲了出去,他怕自己再多呆一秒钟就要放声大哭,他出去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进来的护士。

    郝帅微微低头道了个歉,然后冲出了病房,像是逃离了这里。

    王婧看了看郝帅,她按了按谢东的手,然后跟着冲了出去。

    “郝帅……”王婧赶上了郝帅,伸手去按他的肩膀。

    郝帅猛的回头,将王婧的手甩掉,怒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王婧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颤:“那时候根本来不及的……”

    郝帅上前一步,像是一头狂怒但无法发作的猛兽:“你!”他拳头握紧,用力颤抖着。

    王婧强忍着哽咽,她低声道:“郝帅,我要去看看谢东他妈妈,你跟我去吗?”

    郝帅沉默了一会,不置可否,王婧稍微站了一会,她抬眼看了郝帅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有些失望的离开。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姚梦枕看着王婧离开,她道:“你怎么不去?”

    “去干什么?”郝帅声音低沉的说道。

    姚梦枕张了张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郝帅又道:“去告诉她,谢东是怎么被人砍成这样的吗?”他猛的扭过头,眼睛血红的盯着姚梦枕:“如果不是我当初打断了他的手骨,他不会被这几个小混混砍成这样的!”

    姚梦枕看着郝帅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怜悯与同情,这是以往她不曾有过的感情,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平rì里跟自己做对,能把自己活活气死的家伙……到底也只是一个少年而已。

    姚梦枕轻声道:“不是的,跟你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是你当初击败过他,也许现在他已经被人打死了。”

    郝帅用力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功夫很好的,我和他打过,我知道的……”郝帅的眼睛里面满是眼泪:“我知道的,我跟他打过的!”

    姚梦枕看着郝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郝帅的肩膀,声音缓慢而显得有些冷漠无情的说道:“郝帅,你听我说,将来你一定会不止一次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因为你要面对的是更大的命运,更可怕的事情,更强大的敌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一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现实。的确,你是要多多少少对谢东的事情负一点责,但你想过没有,还有更多的人,你要对他们负责!因为你是应劫少年,你不是一个街头混混!”

    郝帅盯着姚梦枕,一言不发。

    姚梦枕接着说道:“正因为你是应劫少年,所以你要面对常人无法想象的劫难,你要遇到世人无法预料的强敌,你身边的人也许会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你不能倒,你一定要保持冷静甚至是冷血,因为你要继续前进,你要继续变强!因为……你是应劫少年!”

    姚梦枕的话很直白,但有些更直白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郝帅听懂了。

    你是应劫少年,你将来会面对更可怕的事情,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就受到如此冲击?

    郝帅依旧沉默不语,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姚梦枕,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谢东所在的病房,再转身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一动不动,宛如石像。

    而另外一边,王婧出了医院后,坐上出租车便直奔谢东家中。

    作为班长,王婧也曾经去过谢东的家,而谢东的母亲一直没有出现在医院,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谢东的母亲生病了不能前来,王婧这样想着。

    可等来到了谢东的家中,王婧发现自己还是预料错了现实,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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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开篇

    王婧刚到谢东家的时候,一眼便瞧见有两名男子从谢东的家中出来,谢母一脸激愤,手中拿着扫把将两人向外赶着,这两名男子一边慌乱的遮挡着,一边恼羞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婆娘,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怎么还不领情?”

    其中一名个高的男子被扫帚条一扫,脸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他羞怒之下,抬手做出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似乎要动手报复。

    王婧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一边拍一边上前喝道:“干什么!”

    这两人瞧见王婧顿时有些心虚,挨打的高个男人恼怒的瞪着王婧,上前想要夺下手机,道:“你是什么人?管什么……”

    他后面两个字没说出来,个矮一点的男人悄悄的拉了拉他,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这高个男人便立刻偃旗息鼓,他sè厉内荏的瞪了王婧一眼,又扭头对谢母道:“记得我说过的话,小心点!”

    王婧一听,顿时大怒:“喂,说什么呢?”

    个矮的男人又拉了拉旁边的男人,两人这才离去。

    谢母看见两人离去后,这才依靠着门缓缓坐了下来,她瞧见王婧,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你是东东的同学吗?”

    王婧一愣,心道:难道……没有人通知她关于谢东的事情吗?

    王婧心中顿时有些发沉,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瞬间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折shè出来的一些事情。

    王婧仔细的盯着谢母的面孔,却只在上面发现了无奈与愤恨,并没有痛苦和悲伤,显然……她还不知道谢东的噩耗消息。

    王婧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谢母没能来医院是因为身体原因,但现在看来,竟是没人告诉他!

    是因为谢母身体不好,没人敢来告诉她?还是……有人故意隐瞒消息?

    如果是前者,王婧就很尴尬了,她要来扮演这个最可怕的坏人角sè,将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告诉谢母,而谢母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出了点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可怕了,说明佟欢身后的家庭所代表的背景和能量已经开始发力,甚至刚才来的那两个人就是……

    王婧强自镇定的对谢母道:“伯母,刚才那两个人是……”

    谢母脸sè有些不好看,她支撑着想要站起来,王婧连忙上前,扶着谢母站了起来,谢母拍了拍王婧,岔开了话题,道:“好孩子啊!东东平时在学校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啊。”

    王婧哪里那么容易被轻易给蒙混过去,她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伯母,刚才那两个人以后还会来吗?”

    王婧问得委婉巧妙,谢母不管怎么回答,王婧都可以再顺势追问对方的身份,而不显得突兀。

    谢母轻叹了一口气,沉默没有回答。

    王婧顺势又道:“伯母,他们这样sāo扰你们,为什么不报jǐng啊?”

    谢母苦笑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算告到天上去也没用。”

    王婧一愣:“欠债还钱?”

    谢母笑了起来,支撑着站起来想要张罗着什么:“看我,东东的朋友来了都没有一口水喝。”

    王婧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就走。”

    谢母依旧坚持着:“哪能啊!至少喝一杯茶再说,你坐着等一会,等东东回来再说。”说着,她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道:“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王婧顿时眼泪都要掉下来,她连忙扭过头去,抹掉眼泪,勉强笑道:“伯母,谢东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

    谢母正在倒茶的手刹那停住,她奇怪的回头:“为什么?他怎么了?”

    王婧声音有些哽咽,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来,谢母瞧见王婧的模样,手一抖,茶叶都散在了地上,她颤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东东,他,他又怎么了?”

    王婧抹了抹眼泪,装作轻松的说道:“伯母,谢东现在在医院,他……”

    谢母身子一晃,王婧立刻上前扶住,谢母抓住了王婧的胳膊,强忍着眼泪,道:“他又跟人打架了,是不是?”

    王婧眼泪忍不住了,她流着眼泪,道:“不是的,他这次是见义勇为,救了好几名同学,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

    谢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死死的抓着王婧,盯着她的眼睛,在分辨着她话语的真伪:“你别骗我,他到底是不是跟人打架?”

    王婧挤出一个笑,说道:“伯母,真的不是,他是为了救我们!”

    谢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显然没有意识到王婧偷换了语句中的一个字,把砍伤换成了打伤,因此她误以为谢东的伤势不重。

    谢母松开了王婧的胳膊,喃喃道:“这个小子也有做好事的一天……”她扭过头又看着王婧:“他没事吧?”

    王婧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措辞,避免刺激谢母:“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母又抓住了王婧,道:“他在哪里,快带我去!快!”

    王婧点了点头,搀扶着谢母朝外面走去。

    得知来的这两人是为了讨债,王婧放下了jǐng惕和担忧,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起看似可疑的巧合。

    但她并没有料到,这并不是巧合,这仅仅只是一连串yīn谋的开始。

    年轻和稚嫩让她因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彭玉莲虽然刁蛮异常,但她从小长在官宦之家,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有天生的特长和优势,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知道,她也可以询问律师,那些游走在黑与白边缘地带的秃鹫们自然会给他们出谋划策。

    而这一系列谋划的开始……就是将案件的xìng质先想方设法进行转变。

    对于这样一起刑事案件,自然不太可能变成民事案件,但是将案件的恶劣xìng质变轻,那是绝对有可能的,尤其是当双方如果私底下有强烈和解意愿的时候,即便公诉方起诉被告方,在量刑时也会极大的减少刑罚。

    当然,减少刑罚这只是最低保证,并不是彭玉莲想要的,彭玉莲想要的是……无罪释放。

    可这对于律师来说,cāo作难度极大,毕竟这件事情如果弄清楚了起因经过和结果,基本上是翻不了案的。

    但……权势之所以能滔天,就在于它能在很多时候……颠倒黑白!!

    联络黑社会是必须的,光靠白道很多时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白道意味着规则,意味着你不能破坏游戏规矩,但**的存在就是专门破坏规则和规矩的。

    来谢母家的两人的确是讨债的,之所以前来,就是看准了谢东家贫寒得揭不开锅,一方面用债务进行窒息式的压迫,将对方逼入死角,这个时候再私底下用金钱收买,这就能让对方在很大几率上选择和解让步,这样最低要求就达到了。

    而至于无罪释放……那就更yīn险而更复杂了。

    威胁、恐吓、收买、贿赂,一张无所不在的黑网悄然无息的向叶霜霜、朱秀殷、王婧以及谢东这四个当事人笼罩而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朱秀殷,这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xìng格又软弱的女孩儿首先就受到了极为可怕的威胁与恐吓,尤其是女孩儿一大早一睁眼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床边有一把插着匕首的死老鼠,当场就吓的魂飞魄散,晕了过去。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家人惊恐的报jǐng,jǐng察来到房间里面的时候,一家人居然发现那只死老鼠居然不见了!

    一家人不知道是半当中有人又偷偷进来偷走了证物,又或者是jǐng察们来的时候悄悄拿掉了证物!

    但不管是哪个结果,这都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像是恐怖片里面的经典场景,吓得朱秀殷眼泪直流,朱秀殷父母都意识到整件事情背后的yīn影可怕之处。

    这些jǐng察里面,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又或者说……都是坏的?

    朱秀殷和其父母眼睛死死的在每一个jǐng察的脸上来回扫视着,他们无法辨别,无法确认,只好把所有人都认定为坏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人xìng很容易偏激,尤其是当他们受到刺激的时候,他们很容易非黑即白,很容易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为坏人。

    但实际情况是,当没有好人挺身而出的时候,的确是万马齐喑,暗无天rì。

    朱秀殷害怕了,她和她的家人退缩了。

    在另外一边,王磊第一时间被调开,借口光明正大:自己女儿是当事人,他要避嫌!

    这个敢冲敢打的刑侦大队长被调到了一旁,连过问都不允许,同时为了表示公平正直,佟正刚也从这件事情里面避嫌摘了出来。

    但这两个人的出局却导致了公平与公正荡然无存,彭玉莲和其帮凶正好趁虚而入,上下其手,只手遮天!

    战线开始出现了缝隙,一道名为正义的堤坝在邪恶的暗流下摇摇yù坠。

第164章 邪恶联盟

    王婧不止一次预想过谢母见到谢东时的反应,是会大喊一声“我的儿子”扑过去然后嚎啕大哭,还是歇斯底里的追问凶手究竟是谁?

    王婧都针对这些情况做过预想,但事实上,她都料错了。

    真正的悲伤与绝望是在大音希声中窒息的寂静与无声的绝语。

    谢母前往医院的脚步是急促的,尽管她身体状况极其不好,但她依旧仿佛一个健康年轻人似的,健步如飞来到医疗室门口,但她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却忽然间停下了脚步。

    谢母在门口看见两名jǐng察守在门口,她顿时心中猛的一跳,她那饱受病魔折磨的心脏有些承担不起这样的冲击,她刹那间站住了脚步,这个女人怯怯的看了一眼jǐng察,似乎是不敢进去看,直到王婧来到她身边,谢母回头抓住了她的手,这样似乎才充满了勇气。

    谢母回头看了一眼王婧,眼睛里面充满了胆怯与不祥。

    王婧能够感觉到谢母手指的用力,以至于她胳膊都有些生疼,这使得她伸出手来,轻轻按在谢母的手背上,让她多了一丁点儿的安心,但也仅仅只是一丁点儿而已。

    谢母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后朝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仅仅只是这一眼,她的反应便立刻击碎了这里所有人柔软的内心。

    几乎被包裹成木乃伊的谢东躺在床上,吊瓶高高的挂在床边,谢东的眼睛紧闭,他身上的刀伤让他太过于疼痛,以至于护士不得不给他打了镇定剂让他睡了过去,免于受这难以煎熬的皮肉之苦。

    但他这安静沉睡的模样却让盖着白被单的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永远的沉睡了过去,这样的场景让谢母刹那间身子便软软的靠在了门口,然后缓缓的滑落,即便王婧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谢母依旧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年纪不到五十,脸上却已经满是皱纹的女人用手捂着嘴巴,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这里哭出来,但那种堵在喉咙里面的哽咽如同一把一把的小刀,无声的在周围每一个人的心中用力绞动着。

    王婧刹那间泪崩,她一只手不停的抹着自己的眼泪,另外一只手则依旧搀扶着谢母,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阿姨,谢东他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养养伤就会好的。”

    谢母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她老泪纵横,声音发涩的的缓缓说道:“我早就料到了……”

    谢母的声音哽咽,王婧有些没有听清楚,她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什么?阿姨,你说什么?”

    谢母哭道:“我们家东东从小就喜欢功夫,我那时候宠着他,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可等他学了功夫以后就四处跟人打架,打得一身都是伤回来,我劝过他几次,但他就是不听,有一次他打得浑身是伤回来,我就担心他迟早有一天被人打得躺在床上变成残疾,现在……现在看来,我当初真的不应该让他学功夫的,都怪我,都怪我啊!”

    谢母说到最后,忍不住捶胸嚎啕大哭,声音悲怆,令门口的jǐng察都忍不住眼睛发红。

    王婧更是泪如雨下,她搂着谢母,宽慰道:“阿姨,谢东这一次不是跟人打架,他是为了保护我们,为了救人才这样的。”

    谢母呜呜直哭:“我才不要他去救人,我只要他好好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让我怎么办啊?”

    王婧心中悲痛极了,是啊,谢东将来要是成了废人,他母亲可怎么办?这两个人又要怎么生活?

    两人在这里抱头痛哭,而另外一边在谢母家的门口,两名混混正猥琐的一个在敲门,一个在放哨。

    其中一人左右看着,小声道:“好了没有?快点!”

    正在撬锁的混混忙碌着,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他一喜,道:“好了好了!”

    两人趁机推门而入,而这一幕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也不会有摄像头监视拍录下来。

    在老旧的小区总是容易成为小偷小摸们光顾的乐园。

    两个小混混潜入了谢母家后,其中一人在门口守着,放着哨,另外一人则轻手轻脚的钻进房间之中,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报纸包的塑料袋,然后将报纸包打开,将里面的死老鼠扔在床上,再在上面盖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再声张,下一个就是谢东!

    谢东的名字上还画了一个血淋淋的大×。

    这名混混布置好了现场后,他左右看了一眼,很是欣赏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的在一旁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来到门口,小声道:“妥了。”

    守着门口的混混瞥了他一眼,道:“小心别留下烟头。”

    这名混混嗤笑了一声:“牛刀杀鸡而已。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上一次不也是办得妥妥的?”

    这名混混是魔都上海有名的江洋大盗,开锁匿踪堪称天下独步,最重要的是,他还从来没有落网过,也就是说,在公安系统里面,并没有挂上他的大名,这使得他能够游走于黑与白之间,有许多得知他大名的人不惜花费重金来聘请他办一些极为**的事情。

    这名混混狠狠抽了一口烟,吐了出去以后,他对旁边的同伴打了个眼sè,道:“开始。”

    门口的混混点了点头,他微微拉开门一条缝,朝外面探看了一眼,见没人后立刻便悄无声息的钻了出去,而留在里面的混混关上门后,他将烟头掐灭,再将烟头塞进了口袋之中,自己纵身钻进了床底,然后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上一次在朱秀殷家,他就是如法炮制,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但实际上他就藏在床底下,在拿到东西以后,再立刻发讯号给自己的同伴,再利用同伴的吸引注意力,自己再悄悄溜之大吉。

    这一切几乎完美无瑕。

    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更可怕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

    谢东的案件很快被好事的网民传到了网上,而当今网络从来不缺那些好事之徒,而更加好事的新闻媒体们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将视频放在网上,然后配上触目惊心,吓死个人的标题。

    虽然媒体们的节cāo向来缺乏,任何的灾难,任何的悲剧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欢乐的喜剧,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夺人眼球,才能够有更多的经济收入,可以说,他们的快乐与收入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建立在这上面的。

    但这一次,显然媒体做了一件好事,它将整件事情曝光在网民的视线之下,而网民们看后,立刻脑补,一个个群情激愤,尤其是佟欢持刀追到门口时的情形,更是被网民们脑补成为穷凶极恶的歹徒持刀追杀的电脑场景。

    网络事件无数次的证明,一旦涉及到官、富、权、钱、sè等方面,网络屁民们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被挑逗起来,所以当佟欢被抓冲着jǐng察大吼: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这一句话被好事之徒录下来并传到网上后,一个全新的“我爸是李刚”事件诞生了。

    网民的力量是伟大的,佟欢的背景很快被人肉出来,事件迅速发酵成网络第一热门剧。

    尽管案件还没有落下帷幕,但网民们疯狂愤怒的声讨着佟欢,声讨着当权者,声讨着佟欢的父亲和母亲。

    如果网络上的语言攻击能够让人死去的话,那佟欢早就化为了齑粉,变成了渣渣。

    王婧在安抚好谢母,自己疲倦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时,她顺手点开了手机网络的新闻,却看见新闻上的头条就是“官二代当街行凶”的巨大标题。

    王婧习惯xìng的看了一眼,立刻大吃一惊,这不就是佟欢吗?

    王婧又惊又喜,她迅速的翻看着新闻评论,上面几万条留言几乎一面倒的狂骂佟欢,以及他所代表的权贵阶级。

    这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评论让王婧看的头晕眼花,但她关上手机后,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王婧的确很怕这件事情被什么幕后黑手给压下来,从而使得好人蒙冤受辱,坏人逍遥法外,但她知道,当网络曝光了这种事件后,基本上就很难再翻案了。

    “看来,谢东的事情应该能讨回一个公道。”王婧心中宽慰的松了一口气,尽管她依旧不知道谢东将来会如何,他的母亲将来又会如何。

    但是,年轻的少女显然低估了他们的敌人,即便是一条鱼落在案板上的时候,也会拼命的挣扎蹦跶,有时候即便死了也会诈尸一般的吓人一跳,更何况那些手中掌握着权力的人们呢?

    网络事件发酵仅仅第二天,彭玉莲组织的一群由“官员、学者、jǐng察、混混、网络水军们”组合而成的临时联盟便开始发力了。

    即便是当事人王婧也没有想到,整个事件会如此迅速,如此惊人的滑向另外一个荒诞而罪恶的极端。

    这联盟如此邪恶,以至于后续导致的结果,谁也没有料到,许多人因为它而发生了命运的改变,而貌似身处漩涡外的郝帅,却因此最终走上了属于他的命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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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舆论大战

    “哎哎,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哎呀,就是谢东他们的事情啊!”

    “啊,我当然听说了,最近多火啊!”

    “哎,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废话,这还用问?佟欢平时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校园里面永远是小道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之一,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几乎都完全一模一样。

    但与之前他们所有的八卦主题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就是他们认识的人!

    一开始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因为新闻中多为当事人隐去了名字,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又消息灵通的人把事情揭露了出来,尤其是佟欢的身份背景被人人肉出来了以后,学校里面的学生们几乎一个个都兴奋而充满了怀疑。

    真的是吗?

    真的就是佟欢、王婧他们吗?

    当他们发现王婧和朱秀殷、佟欢、叶霜霜、谢东同时缺席的时候,这一切似乎都被落实了。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但总有那些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学生上来打听,而他们自然遭到了极度的鄙视。

    “我靠,还能说什么啊?当然是说佟欢啊!”

    “佟欢?佟欢又怎么了?”

    “我草,你太out了吧?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过来,我给你看!”好事的同学立刻拿出手机,翻出手机新闻,显摆的拿给自己的同学们看,眼睛里面充满了鄙视与骄傲。

    可等他翻到新闻页的首页上时,却忽然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条崭新的标题“黑与白,是与非,网络舆情的真相!”

    这条新闻标题的下面副标题是“坏孩子是否永远都是坏孩子?”、“是谁在妖魔化他们”

    再在下面就是非常细小的之前的新闻标题“官二代当街行凶”,如果视力不好,几乎很难看见。

    上面的标题是如此的显眼,使得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点了进去,点进去以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一篇看似站在公正立场上质疑民众意愿,质疑当前舆情结论的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文采并不见长,但文章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哲辩思维,而且小心翼翼的规避掉了许多的敏感词,譬如官二代,富二代,权贵,特权等等刺眼的词眼,用的更多的是“调皮、捣蛋、过份、坏事”这种介于中xìng和贬义之间,刺激xìng没那么强的词眼。

    光从这一点上来看,这篇文章的倾向xìng就已经非常的强烈了,但更强烈的是,这篇文章最后质疑了网络暴力,质疑了媒体唯恐天下不乱的节cāo。

    网络暴力和媒体的节cāo,一直都是很受人关注的一个问题,即便是那些投身于网络暴力大业中的网民们,他们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网络暴力很是一个问题,尤其是当这些事情如果和他们相关,涉及到他们本人身上的时候。

    而媒体的节cāo,那就跟小姐的贞cāo一样,是贻笑大方的事情,期待媒体有节cāo,不如期待小姐有贞cāo,媒体的尿xìng被老百姓们也都看得透透的。

    但这一次居然有人能够在媒体上直接披露一篇指着媒体鼻子破口大骂的文章,这简直就像是把一个骂人专业户拎到人民大众的跟前,然后让他读一篇痛骂自己的文章。

    很多的读者们都觉得十分新鲜,而且很有强烈的认同感,于是对那些主流的看法也多多少少有了许多的叛逆之心。

    而这个时候,水军们开始发力了,网络水军们开始批量的在文章下面跟帖,开始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对整件事情展开攻击。

    这种攻击是如此的有层次,以至于明眼人看起来,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场jīng彩的战斗。

    这场战斗是这样开始的。

    水军们先是集中力量附和文章中的主要中心思想“质疑网络暴力”、“质疑媒体的节cāo”,这两点得到了不少很傻很天真的网民们的支持,民众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

    但也有聪明和正义的网民们暴怒的怒斥这些水军们居心叵测,有甚者甚至破口大骂。

    但很快,网络水军们的攻击力就转移到了这些人的身上,他们纷纷截留文字进行回复,像是鞭尸一样证实“网络暴力”的存在。

    “看看,这就是网络暴民们的素质”这是冷嘲热讽的回复。

    “这样的暴力情绪宣泄并不利于解决问题,当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要调查真相。而真相难道永远就是那个看起来是坏人的人,就真的一定是坏人吗?”这是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回复。

    看手机新闻的学生们很快和其他的网民们一样,有些迷糊了。

    而这个时候,很快网站又推出了一个新闻“据知情人爆料,新闻事件有重大转折”,这样一篇新闻当中充满了“据某位网友”“据可靠消息”“据知情人透露”这样看似真实,但实际上含糊其辞的语言,这些语言没有直接推翻之前的新闻报导所指引的舆情结论,但它的字里行间,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都指向了一个结果“之前的结论可能是错误的”。

    这一下,引起了许多网民们的反弹,但这一次他们质疑的并不是正义,而是他们打从骨子里面不信任当前的制度和体制,打从心眼里面认为这些当官的和他们的后代全部都是贪官污吏,全部都在为非作歹。

    这种情绪有正义的愤慨,但其实更多的是非既得利益集团没有办法没有门路捞到好处的“羡慕嫉妒恨”,如果把他们调到那个位置上去,他们会为非作歹贪污受贿得更加穷凶极恶。

    当网民们把这种情绪宣泄出来的时候,网络水军们的攻击则再一次升级,他们这一次将矛头引向了一个更加极端敏感的话题“暴民们到底是在主持正义,还是仅仅是在宣泄情绪”。

    这个话题刚刚抛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同样的新闻评论立刻就跟着推了出来,学者与网络暴民们所形成的两股势力在第一时间进行了合围夹攻,毫无组织正在反抗的网民们刹那间被打得节节败退。

    更多的网民们的视线从佟欢案件上被转移开来,而进而吸引到这一场庞大的网络论战上来。

    这一场论战越来越激烈,吸引了更多无关的公知与学者们进来,他们梳妆打扮,粉墨登场,立场各异,各执一词,一时间口水与怒骂齐飞,各大门户网站吵得不可开交。

    王婧在家中看到网络新闻演变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她心中顿时浮现起了极大的不祥与不安。

    她没有料到,网络的形势可谓是刹那间天翻地覆!

    但正当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新一轮的攻击很快到来。

    “是谁在诬陷一个无辜的少年!”

    “是谁在误导民众!”

    “是谁在妖魔化‘继承者们’!”

    韩剧继承者们的大火导致这个词也变得耳熟能详,它成为了官二代、富二代、权二代的代名词。

    许多“继承者们”的粉丝几乎下意识的就将当事人佟欢和剧中的“继承者们”划上了等号,而电视剧中那些看似冷艳高贵,实际上个个都是逗逼二货的男主角们所带给粉丝们的感受和代入感,也被转嫁到了佟欢的身上。

    一场洗白佟欢的舆论战争正式打响。

    看到这一幕的王婧惊得手脚冰凉,她意识到佟欢他身后的家庭背景开始正式发力了!

    王婧立刻抓起手机,手指头都有些颤抖的按向键盘,想要拨打给自己的父亲。

    “爸爸!你在哪儿!”几乎是刚接通电话,王婧就忍不住喊了起来。

    王磊的声音依旧显得沉稳有力:“在jǐng局,啥事儿?”

    王婧紧张道:“爸,你看新闻了吗?”

    王磊:“什么新闻?”

    王婧大急:“就是佟欢的新闻啊,网络新闻啊!”

    王磊声音一沉:“不是让你在家安心学习了吗?上什么网?”

    王婧急得恨不得从手机这一头钻过去,扯着自己老爸的耳朵大喊:“爸,现在舆论风向变了,佟欢那边发力了!”

    王磊顿时不说话了,这种沉默与寂静令人窒息,过了一会,他声音缓慢的说道:“王婧!”

    王婧没想到父亲会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他从来都是喊她小名的。

    王婧:“啊?”

    王磊一字一顿的说道:“要相信党,要相信正义!”

    王婧看着手机,里面传来挂断电话的忙音,她想要相信父亲的话,但即便是体制内的她,也无法因为这一句话就心情安定。

    王婧在房间里面翻开书,只看了一页不到,她便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她拿起了手机,想要拨打郝帅的电话,但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上面显示了三个字。

    叶霜霜。

    王婧犹豫了一下,她接通了电话,电话里面立刻响起了一个哽咽和充满了担忧的声音。

    “王婧吗?”王婧怀疑叶霜霜现在正在哭泣。

    王婧心中更加的不安:“是,怎么了?”

    叶霜霜抽泣了一下,她道:“郝帅在你那儿吗?”

    王婧心中咯噔一下:“不在,他怎么了?”

    叶霜霜哽咽道:“我打他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不知道他怎么了。”

    王婧顿时愣住了,她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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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更晚了,明天争取再更一章

第166章 弱者的绝唱

    叶霜霜rì子很不好过。

    她和郝帅的事情,本来就被她那强势的母亲所反对,但她一直没有妥协过,一直没有放弃过,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到头来和郝帅还是一个学校的时候,她内心深处就认定,这是天注定的缘分。

    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自然正是最憧憬浪漫的季节,当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最终以为被迫要分开的时候,结果发现他们还是又回到了一起,这种冲击力对一个少女而言,自然是非常巨大的。

    但,叶霜霜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同在一个学校,但她和郝帅之间的距离却好像没有走得更近,反而变得更远了。

    原因有很多,既有家庭的,又有自己的。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很顾及方奕佳的感受,这个和自己从小到大的闺蜜虽然成了自己的情敌,但她依旧十分珍惜和她的感情,而且两人约定好要公平竞争,尤其是方奕佳曾经私底下眼睛红红的看着她,说:“你不能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抢先下手,这不公平!”

    叶霜霜是个心软的女孩儿,她答应了。

    但导致的结果就是,有一个王婧的女孩儿趁虚而入。

    至少,叶霜霜是这么认为的,她懊悔不迭,如果她整天和郝帅腻在一起,又怎么可能让王婧趁虚而入呢?

    但话说回来,如果她整天和郝帅腻在一起,方奕佳又会怎么想?自己的老妈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再说了,论近水楼台,有哪个人能比得上郝帅同桌这个位置更近水楼台?

    是,自己是和郝帅一个学校,但平rì里要见一面,至少要等下课,而且就算下课有时候都不一定见得着,但王婧呢?那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扭头就看见了!

    叶霜霜知道郝帅的魅力有多大,作为一个沦陷者,她太明白郝帅的外形和xìng格有多招女孩子喜欢了。

    所以叶霜霜对王婧的反感和排斥是打从心眼里滋生出来的,如果不是她修养好家教好,她只怕早就跟王婧摊牌了,至于说话什么的,那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搭理对方的。

    但今天,叶霜霜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作为当事人,从叶霜霜被迷晕的那一刹那,她对于发生的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她没看到谢东惨案的那一幕,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叶霜霜的家中虽然不像郝帅身后的家族一样,更不像佟欢这样的实权派后代,但在东吴市也是小有能量的,在出事后将自己女儿保护起来,那还是做得到的。

    叶霜霜不能上学,甚至连门都不能出,但她还能上网,还能打电话。

    当她在网上看到这一连串的新闻时,她就坐不住了,这种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让她感到窒息!

    一旦整个案件被翻过来了,那意味着什么?

    叶霜霜打了个冷战,她不敢再想!

    这个文静秀气的女孩惶惶的来到窗户旁边,她下意识的朝外面看了一眼,却瞧见在自家楼下的不远处电线杆下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抬头正看着她房间所在的方向,目光yīn森冰冷,让叶霜霜第一时间想起了蛇这种可怕的动物。

    这名男子瞧见叶霜霜,他丝毫没有收回目光,而是选择继续与叶霜霜对视着。

    这样的情形吓坏了叶霜霜,她下意识想要大喊自己母亲的名字,但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这个男生才有办法!

    郝帅!

    叶霜霜很多的时候都非常想见郝帅,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急切的希望想要见到郝帅!

    只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叶霜霜无论怎么拨打郝帅的电话,她接到的电话都显示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这种感觉加剧了叶霜霜的恐惧与不安,她发疯的开始拨打电话,再拨打了第二十个还是联系不上后,她开始拨打自己或者郝帅可能认识的所有人的电话号码,甚至包括王婧。

    虽然很不想联系,但叶霜霜潜意识里面也承认,王婧和郝帅的关系就目前来说,的确比她亲近许多,她应该是知道郝帅下落的。

    但当她得知王婧也不知道郝帅消息的时候,叶霜霜彻底的绝望了,她再次来到窗户旁边,战栗着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向窗外,看着那窗下的陌生男子。

    叶霜霜目光刚一接触,立刻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看见猛兽一下,吓得她丢掉了手机,缩成一团。

    叶霜霜的手机掉在地上,手机的一头传来王婧紧张的声音:“喂,叶霜霜?你怎么了?喂,喂?”

    在电话的另外一头,王婧再也坐不住了,她挂断电话,立刻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她请假在家看着她的母亲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在厨房做饭的她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传过,等她回头的时候,关门声已经响起。

    王婧冲出小区单元,她对身后自己母亲的呼喊置若罔闻,她冲到大街上,一时间有些迷茫的看着车水马龙,她不知道,郝帅究竟去了哪里?

    但她仅仅只呆了一会便拦下了一辆车,朝着郝洁雄住的香格里拉冲了过去。

    而此时的郝帅却已经不在香格里拉,王婧注定要扑一个空。

    ……

    一个小时前。

    谢母步履蹒跚的从医院出来,虽然郝帅的爷爷得知这件事情后,帮她解决了医院的医疗费问题,但她依旧觉得暗无天rì。

    谢母不知道未来的谢东是不是还能再站起来,她自己身体不好,吃够了身体不好的亏,她知道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多大的拖欠。

    一想到这一点,谢母就觉得万念俱灰,就觉得生无可恋。

    她无法想象,坐在轮椅上的儿子要如何带着自己这样一个病怏怏的老婆子过rì子!

    谢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回到家中的,她迷迷糊糊的开了门,进了家门后,她才疲倦的靠在了墙上,今天一天在外面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

    谢母坐在门口,抱着腿,头埋在腿中间,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而绝望。

    外面的光线从窗户中照shè进来,却并没有给这个yīn冷的老房子带来半点的温暖,反而透露出来是yīn森,因为这股光线正好打在床上。

    床上放着的死老鼠上面漂浮着许多的浮尘,它们被光线照得透亮清晰,仿佛一群秃鹫盘旋在尸体的上方。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母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朝房间里面走去。

    可是她刚走了两步,身子就像定格了一样,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死老鼠,死死的盯着纸上那血红的大字。

    谢母浑身战栗发凉,她身子微微晃了晃,但最终还是顽强的坚持站住了。

    这个孤苦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定是惹了一些不能惹的人,她以前不止一次劝过自己的儿子,她知道总有一天会出大事。

    结果……果然如此。

    谢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能感觉到一张黑压压暗无天rì的大网朝她缓缓笼罩而来,让她无法动弹,让她跪下双膝,挺不起腰板,抬不起头来。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他们?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她?

    为什么自己儿子这样了还要忍受如此的事情?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这样的屈辱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谢母抬起头来,眼前虽然光线照shè,尘埃浮动,但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地狱之中,冥冥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看见没有?你要是不听话,这样就是下场!

    谢母不算一个很聪明的人,但她绝对不傻。

    她想起之前遇到的两个讨账之人,再想起眼前的事情,她知道:这是对方在向自己示威!

    原本谢母还不确信王婧所说的话:自己儿子是为了救人才受的这样重的伤。

    但她现在确信了!作为一个饱受生活磨难的女人,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样,对方怎么会用如此肮脏邪恶下流的手段来威胁她?

    谢母知道,对方一定是想抹黑自己的儿子,一定是想让他被黑锅!

    自己的儿子已经这样了,他们还想让自己的儿子背负黑锅和侮辱吗?

    谢母浑身颤抖着,她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的邪恶,她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的屈辱。

    自己可以受辱,但自己的儿子不行!

    因为,这是他活到现在做的最正确,最光荣的一件事情!

    谢母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目光扫视着房间,最终定格在墙壁上。

    这个老房子是如此老旧,以至于墙壁都是灰黑sè的。

    谢母努力想从这灰黑sè的墙壁中看出一丝的白sè来,那原本就应该是白sè的。

    就像这天,原本就应该是蔚蓝的,明朗的,开阔的,而不应该是这样yīn森森的,压抑的,恐怖的。

    到底怎样才能破开这重重的黑幕,到底怎样才能避免这一切的悲剧发生?

    谢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果这天yīn霾重重,暗无天rì,那就要用冲天杀气破开浓雾,劈开黑暗!

    如果这墙浑浊脏污,混沌不开,那就要用遍地鲜血冲刷洗净,涤荡一空!

    谢母,这个体弱的女人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最激烈最绝望的选择,她一低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殷虹的鲜血溅洒在墙上,似乎要将在这黑乎乎的墙壁中开辟出一条血红的道路来!

    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掩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真相得见天rì!

    在这个寂静的小屋中,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弱者发出了她人生中所能发出的……最响亮最绝望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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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太累了,抱歉,没来得及更新就睡了,这章补上

第167章 正义需要鲜血见证

    谢母撞在墙上的那一刹那,躲在床底下的江洋大盗吓得浑身都僵了!

    周子良以为自己只是来办一点事儿,吓唬吓唬人,再然后就拿钱走人,而且这事儿还有白道上的人负责掩护,那是妥妥的便宜事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而且报酬高不说,风险还低。

    当时周子良还以为自己捡了什么大便宜,但直到现在,周子良才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可怕的黑暗漩涡之中。

    这个毫不起眼的中年妇女看起来似乎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周子良完全无法想象这样弱小的身体里面居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勇气与力量。

    谢母的力量之大,使得整面墙上都涂满了殷虹的鲜血,如同恐怖的血浮屠,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究竟是什么事情使得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暴烈果决的用自己的xìng命来做最后的抗争?

    周子良躲在床下,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他想努力爬出来,却发现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周子良努力从床底下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谢母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正好也缓缓爬到了他的跟前,刺鼻的血腥味刺得周子良浑身汗毛倒数,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谢母,却正好看见更加谢母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此时的谢母尚未断气,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床底下的男子,她知道,床上的东西一定是这个人放的,这个人一定是和图谋陷害她儿子那群人是一伙的。

    谢母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愤怒、仇恨、诅咒,这样的目光在一个临死之人的眼睛里面投shè出来,实在是恐怖得令人窒息。

    周子良吓得一声尖叫,但声音刚出喉咙,他便立刻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不能再留在这个地方,要跑,要赶紧跑!!

    周子良脑海里面转动着这个念头,他恐惧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腿,想要从谢母的身边逃走。

    而这时,谢母挣扎着爬动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周子良的裤管。

    周子良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用力抽动着自己的腿,想要挣脱开来。

    但谢母此时回光返照,手指如钩,死死的抓住了周子良的裤腿,力气之大以至于周子良这个大男人居然一时间难以挣脱。

    强烈的不安与恐惧感几乎淹没了周子良,他疯狂的挣扎着,开始用力踢踹着谢母,一脚接着一脚。

    当他自己都踢得有些乏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谢母已经没有了动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人世间,但她的手指依旧紧紧的抓着周子良的裤腿没有松手,似乎用她的生死与行动来证明她的态度:死也不放过你!

    周子良恐惧得浑身发抖,他扭着头,不敢去看谢母的眼睛,自己伸出手去想要努力掰开谢母的手指,但他却发现谢母的手指如同铁钩,让他费尽了吃nǎi的力气才能掰开。

    周子良累得气喘吁吁才从一个已经死去的妇人手中挣脱,他掰开最后一根手指后,近乎虚脱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恨恨的看了谢母一眼,眼中充满了不甘、委屈、恼怒、恐惧。

    这事情跟自己又没有关系,要死也别冲着自己来啊!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冲正主儿去!

    周子良肚子里面暗自腹诽着。

    已经方寸大乱的江洋大盗只想立刻逃离这里,但他来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床上还有东西没有收拾,等他回身收拾好了以后,他来到门口,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的同伴。

    可短信发送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周子良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回信,只好大着胆子拨打电话,可电话拨出去也依旧没有人接,周子良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他大着胆子打开门,悄悄的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只把周子良吓得肝胆俱裂!

    在他跟前的房门口站着一个男子,他背对着自己,身材看起来不高不胖也不瘦,但他的双手却看起来充满了恐怖的力量。

    这个男子双手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将他硬生生拎得离地而起,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周子良一同潜入谢母家的搭档。

    这名搭档虽然身材远比这个男子要来的更加魁梧,但周子良却觉得他此时如同一只孱弱的小鸡一样,他离地的双脚不停的颤抖着,裤管中更是流淌出来失禁的尿液。

    周子良出门的动静被这个男子察觉,等他回头的时候,周子良才察觉出这是一个年轻得过份的男生,大概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这名男子星目剑眉,不怒自威。

    但是当这名男生顺着周子良的肩膀,一眼瞧见房间里面的情形后,周子良立刻觉得四周的空气都陡然降低了!

    郝帅在香格里拉住处呆着的时候,总是觉得心中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这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看到手机新闻以后,终于应验了。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束手就擒的恶人,是条鱼在案板上都会蹦跶几下。

    王婧说的正义……究竟在哪里?究竟什么时候会出来声张?

    郝帅翻看着一条又一条的新闻,他有一种内心被噬咬,被焚烧的焦虑和不安感。

    为什么正面的消息还没有引导?为什么没有人出来主持一下公道?

    王婧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郝帅越看心中越是不安,他终于按捺不住,趁着保镖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去,尽管郝洁雄严令他不准出门。

    但郝帅如果是那种管得住的男生,那他就不是郝帅了。

    郝帅没有再去医院,也没有去朱秀殷的家中,更没有去叶霜霜的家中,而是选择了去谢东的家中,因为他知道,现在承受最大压力的,就是谢东的母亲。

    当郝帅来到谢东家中的时候,一眼就瞧见门口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郝帅一开始还没有怎么留意,但当他来到谢东家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便感觉到身后的男子在向他悄悄靠近,紧接着他脑后便传来一阵风声。

    郝帅心中顿时一紧,他一低头,紧接着身子一转,翻身就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将对方拎了起来。

    被掐住脖子的男人连喊都喊不出来,他手中拿着的武器立刻拿捏不住,跌落在了地上。

    郝帅撇了一眼,却见这是一根橡胶棒,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这是jǐng察标配武器,里面是坚硬的铁棍,外表包裹着一层橡胶,使得它击打在人体身上的时候不会造成剧烈的钝器伤害,但是疼痛感却倍增,这玩意如果打在了脑袋上,那不死也晕。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偷袭自己?

    郝帅惊疑不定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刚要发问,却忽然间听见身后一阵门响,郝帅扭头一看顿时眼睛一红!

    门口站着的这个男人身后房间里面躺着一个妇人,虽然逆着光看不清相貌,但从体型上也能看出这人是谁。

    郝帅只觉得胸口燃烧起了一团烈火,眼睛刹那杀气腾腾!

    周子良恐惧到了极点,他也不知道怎么,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在郝帅恐怖之极的目光威压下,他两腿发软,浑身瑟瑟发抖,就如同被猛虎盯住的兔子!

    郝帅掐着跟前男子脖子的手猛的一用力,周子良便听见一声清晰入耳的“咔嚓”声,他的这个搭档脑袋便软软的耷拉了下来。

    郝帅像扔破布袋一样将这人扔在一旁,转过身去,伸手缓缓朝周子良的脖子伸去。

    周子良这时候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不是我干的!”

    郝帅的声音恐怖极了:“那是谁!”

    周子良又哪里知道是谁,往好听的说,他是一个江洋大盗,往不好听的说,他不过就是个小毛贼而已,跟他联系的,那也肯定是一个中介而已,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上家?

    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他敢说么?

    周子良这一犹豫,立刻就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郝帅的双手已经摸到了周子良的脖子上,周子良立刻就像是触电一样,浑身一麻,紧接着身子便被人拎了起来,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郝帅捏断周子良脖子的同时,一个惊恐的叫喊声在旁边响了起来。

    郝帅杀气腾腾的扭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王婧恐惧的看着自己,这个女生近乎绝望的嘶喊道:“郝帅,你在干什么?”

    郝帅眼中的杀气被掩藏了起来,就像是收进了剑鞘,但下一次再出鞘的时候必定杀气冲天!

    郝帅将周子良扔在一旁,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王婧,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怨恨。

    王婧十分不理解这样的目光,但当她冲到门口,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谢母时,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王婧捂住了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水流淌下来,一旁郝帅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说的正义?”

    王婧心中一紧,她抬起头来,看向郝帅,道:“郝帅,你要干什么?”

    郝帅眼神冰冷,但深藏着滔天的怒气与杀意:“既然……你们不能主持正义,那我就来主持正义!”

    王婧死死的抓住了郝帅的胳膊,嘶喊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去了就……”

    郝帅也不见如何动弹,他手轻轻一抖便从王婧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他身形一闪便已经出去了十几米远,但声音却依旧清晰传来,如同耳语:“正义需要鲜血见证!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说完,郝帅身形再次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王婧呆呆的站着,过了一会,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软软的坐倒在了原地,这一次她清晰无比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生,只怕永远跟她要分道扬镳了,他和她之间有一道永恒不可逾越的鸿沟,无法超越,无法接近。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传奇一般的男生,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最终也会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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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新年好!

第168章 嚣张的佟欢

    这些天佟欢觉得自己就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

    从一开始自己被郝帅威胁,到郝帅放弃威胁被迫离开,再到他志得意满的回到家中却被父亲一阵毒打,佟欢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这一次的确要大义灭亲了。

    这是佟欢生下来第一次被父亲如此狠揍,记忆中的上一次还是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偷了父亲的佩枪到学校里面向人炫耀,结果被父亲吊起来用皮带一阵狠抽。

    但即便是上次,佟欢其实也没有受过什么太多的皮肉之苦,因为当时自己的母亲救了他。

    这也使得佟欢养成了一个下意识的观念: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母亲都会来救自己的。

    这一次……也果不其然。

    虽然来得晚了一些,自己也近乎绝望,但……总归还是来了。

    对于彭玉莲来说,她在渐渐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佟欢他自己的问题,她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孩子终归有保不住的一天,而且,再丧心病狂的人也不会神经质到去讨厌一个善良向善的人,而去喜欢一个天生为恶的人。

    母亲都是希望自己孩子能变好的,彭玉莲也是如此,而且她屡屡坚信自己的儿子这一次错了以后,将来一定会改好的,就如同他无数次抱着自己的腿哭喊着认错,说要学好那样。

    即便将来又犯错了,那也肯定是她身边人的问题,他只是被这些人带坏了而已。

    彭玉莲对于佟欢的惩罚便是“让他受一受惊吓,免得他太过于不知道天高地厚”。

    佟欢的确受到了一点惊吓,尤其是当他看到网上一片对他的喊打喊杀之后,佟欢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一瞬间想起了许多的“先烈前辈们”,譬如李某某、药某某们。

    但等到了第二天,佟欢就发现事情不一样了,他得意的意识到:风向开始变了!

    佟欢就像是又从干涸的盐碱地重新蹦回水库的鱼儿一样,又开始四处蹦跶。

    家里面是绝对呆不住的,尽管彭玉莲给自己下了禁足令,但佟欢却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反正回来就听自己老妈凶两句就没事了,一点点事情也没有。

    佟正刚虽然被调离了这个案件,但他身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那还是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的,他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

    到了晚上,彭玉莲为了出去继续组织她的关系网而在外面忙碌着,对于她而言,不仅仅要打一场跟人民群众的舆论战,法律战,同时她还要打一场未来与佟正刚的婚姻之战。

    多线作战的彭玉莲自然更加的没有时间盯着佟欢,而换了其他的保姆之类的人,又怎么可能盯得住这个混世魔王呢?

    在东吴市阊胥路的酒吧一条街,刚刚入夜,这里已经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眼看去,这条靡靡奢华的街道就像是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交际花,蜿蜒的苏州护城河流淌在酒吧旁边的河道之中,就像是这个美艳交际花修长脖颈中佩戴的翡翠项链,与之交相呼应,增添许多的艳丽之sè。

    马莜雪早早的便来到了酒吧之中,虽然她已经算是半个名义上的这个酒吧的主人,郝帅将这个酒吧交给了她来打理,但她知道,凭借她的能力和实力,是远远不够的,她更需要的是学习和磨砺。

    读书是没什么心思了,马莜雪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块读书的材料,但学校之所以依旧坚持去,那是因为她并不希望自己将来走出社会,身上烙印着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烙印,虽说这已经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了,但没读过书或者读书太少,这毕竟是要遭人背地里耻笑和鄙视的。

    尤其是马莜雪已经动了要嫁入郝家的心思,她知道,她这样没背景,学历又低的女孩儿,仅仅只靠着一副皮囊就想要去跟其他的女孩子们竞争,那是非常愚蠢而且天真的事情。

    在东吴市的二中,也许她依旧是校花,但来到了社会上,尤其是来到了名媛扎堆,美女如云的上流社会,那她足以自持的美貌就不再变得那么出众,这个时候拼的是女孩子的气质、修养、学识、能力以及背景。

    马莜雪如饥似渴的在这个酒吧中学习着自己能学到的一切,从人力资源的管理,到账目金额的理财,这些在学校里面学不到的东西,都被马莜雪飞快的吸收。

    这个年轻而过于美貌的女孩儿很得其他员工的认同,因为她已经成功的摆平过几次发生在酒吧中的冲突,这个早早就混迹社会的女孩儿凭借着自己远超同龄人的早熟手腕将矛盾早早的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的名声也很快传了出去,谁都知道了这个酒吧之中有一个美貌而厉害的老板娘。

    不少人闻名而来,但找麻烦的却是极少,因为脑部稍微健全的都大概能猜到,能在这样的地方开一个酒吧,又如此年轻貌美背后要没有人撑腰,那就活见鬼了。

    但,任何事情总有例外,譬如今天晚上来的这一批人,马莜雪就暗自皱眉。

    马莜雪是不认识平rì里跟佟欢厮混的这帮人的,但她这样的“老江湖”能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身上的独特气场。

    经常为恶的人和经常为善的人,他们身上是有一种独特气味的,而像马莜雪这样“天赋异禀”又经常在场面上厮混的人是能够嗅出来的。

    佟欢的几名跟班坐进场子的时候,马莜雪的眼睛就盯住了他们,同样的,他们的眼睛也盯住了马莜雪。

    即便在美女众多的欢场,马莜雪的相貌依旧是十分出众的,佟欢的几名跟班本来就是闻名而来,自然第一眼就盯上了目标。

    不过好在最近风声紧得很,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直接当事人,但也不敢乱来,只是坐在远处喝着酒,一边盯着马莜雪,一边开着一些大尺度的荤段子玩笑。

    直到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们跟前。

    “欢,欢哥?”其中为首的一人瞪大了眼睛瞧着跟前的佟欢,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

    其他人也都震惊了,心中莫名的震撼。

    卧槽,到底有背景就是有背景,犯下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被拘留,也没被关起来,还能大摇大摆的跑到这地儿来玩?

    早就听这位佟大公子吹嘘说这东吴市公安局是他们家开的,以前他们还不信,认为这是在吹牛逼,现在……他们是真的信了。

    动静闹这么大,这时候还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太尼玛牛逼了!

    “欢哥来了?快坐快坐!”

    “我草,欢哥牛逼啊,怎么出来的?”

    “废话,欢哥什么人?公安局就是他们家开的!人家根本就没进去好不好!”

    佟欢就喜欢这个调调,这带给他至高无上的虚荣快感,让他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唯一有点不那么圆满的是,自己平时最得意的两个跟班不在,他们都被隔离审查了。

    佟欢得意洋洋的笑着,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们这帮狗rì的,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些个混子们无不笑嘻嘻的开口,一时间拍马溜须,谀辞如cháo。

    “欢哥,最近风声紧嘛,那边场子盯得严,这边相对干净,所以兄弟们就都跑这儿来了。”

    “是啊,这里是素吧嘛,来查的也少一些。”

    “欢哥就是厉害,兄弟们跑到这里也能被欢哥找到,来来,我敬欢哥一杯。”

    “欢哥,快坐,快,看看哪个妹子好,小弟们给你点几个妹子接风洗尘。”

    “别逗了,这里哪有妹子,你以为是荤吧吗?”

    “随便去找几个来嘛,我还不信有钱找不到妹子了。”

    佟欢坐下以后,习惯xìng的东张西望,寻找他的目标,这种比较干净的素吧很有点不合他的胃口,就像是一个人天天重口味惯了,突然让他吃不放油盐的饭菜,他肯定难以下咽。

    但让他感觉到庆幸的是,虽然是素吧,但美女的确不少,尤其是一个在吧台后面的女孩子,肤白如雪,眉宇之间虽然清冷显得不近人心,但配着她美艳的相貌却更是透着一股撩人的媚意,勾得人心痒痒的。

    “诶诶,那个妞儿是谁?”佟欢用眼神撇了撇马莜雪。

    其他人立刻有人接道:“草,老大就是老大啊,眼光好啊,我们就是冲这个妞儿来的!”

    佟欢看着马莜雪,眼瞧着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马莜雪瞧见佟欢,却顿时脸sè大变,她自然认识这个东吴市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上一次如果不是有郝帅和姚梦枕帮忙,只怕她早就遭到这个家伙的“毒手”了。

    而且,马莜雪是知道佟欢家庭背景的,也知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正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在眼下这个情况下居然能在这样灯红酒绿的地方看见他出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难道法律在他这里是真的绝缘的吗?

    马莜雪与佟欢目光一对,心中便砰的一下巨跳,她不敢犹豫,立刻悄悄的打起了电话给郝帅,可电话打过去,却不见有人接听,马莜雪瞧着对面佟欢等人越来越跃跃yù试,她心中越发的着急紧张,手指飞快的发了一条短信给郝帅,告诉他自己这里的情况,让他赶紧过来。

    可消息刚发出去,马莜雪一抬头,顿时心中便凉了一截!

    对方的一名平头小混混已经嬉皮笑脸的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小妞儿,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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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忙到现在,这几天持续更新,明天有更

第169章 血夜

    面对流里流气平头小混混,马莜雪紧紧握住了拳头,她装作平静的微笑着:“我还上班呢。”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小平头回头对佟欢扫了一眼,道“看见没,那是我们老大,过去打个招呼,喝一杯总不过分吧?”

    这的确是场子里面基本的规矩和面子问题,如果这都不过去喝,这就说明这个场子的老板和这个客人是不过交情的,那翻脸就是下一步的事情。

    可马莜雪如何敢去?去了,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马莜雪心急如焚,她暗道:郝帅,你到底在哪里啊?怎么不回消息啊?

    她在这边犹豫着,小平头狐假虎威的便有些不高兴了,他一只手伸到了马莜雪的肩膀上,目光yīn冷的盯着她:“喂,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马莜雪浑身一抖,将小混混的手抖了下来,她寒着脸,强忍着恐惧,说道:“在这里不要乱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旁边响起一个声音,马莜雪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佟欢终于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是谁了,虽然上一次事发突然,而且马莜雪又是浓妆艳抹,但他还是认出这个容貌实在是过于出众的女孩儿。

    马莜雪知道佟欢的背景,她脸sè煞白的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手机藏在身后,不自觉的攒得紧紧的。

    佟欢冷笑道:“有点本事啊,上一次见你,还在皇家一号,现在跑这里来当老板娘来了?看样子混得挺不错啊。”

    马莜雪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哪里有欢哥厉害,捅出这么大篓子,照样逍遥法外。”

    这一句话夹枪带棒,既有恭维也有jǐng告,换做另外一个人,只怕的确要掂量掂量:在这个节骨眼惹事儿,是不是要低调一点?

    但佟欢这个二货的思维是很奇葩的,在他看来,找个妞儿喝上一杯,又不是要办她,那又能有多大的事儿?

    佟欢嗤笑一声,道:“既然知道厉害,那就过去喝一杯吧?”

    要在以前,说不得马莜雪就咬牙过去喝一杯了,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被郝洁雄瞧在眼里,自己若是和这些人搅出什么话题来,那将来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马莜雪哪里敢过去,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脚跟却撞在一个人身上,她回头一看,却见平头混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堵住了她后退的去处。

    马莜雪心中咯噔一下,求助的朝酒吧的保安看去,保安顿时会意,想要上来,这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混混们顿时cāo起了身边能cāo起的一切事物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保安,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马莜雪头大如斗,浑身微微发颤,她深吸了一口气,sè厉内荏道:“佟欢,你也太嚣张了!”

    佟欢似笑非笑道:“是啊,我就嚣张了,你拿我怎么滴?”

    平头小混混桀桀的笑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了马莜雪的手腕,强行准备将她向他们所在的酒桌拉去。

    可平头小混混刚扭头准备迈开脚步,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手腕一凉,紧接着身子向前迈出了一步,却没有沉滞的拉拽感。

    平头小混混回头一看,顿时浑身汗毛都炸了开来:他只见马莜雪的手腕上紧紧抓着一只被砍断的手臂,这手臂五指依旧紧紧的抓着马莜雪的手腕,断腕的另外一头还在流淌着鲜血。

    这是他自己的手臂!

    这一刹那,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忘记了呼吸,连酒吧中喧嚣震耳的音乐都停止了。

    马莜雪更是吓得险些心脏都停止跳动,上一次有这种感觉,那还是在银行大劫案之中!

    马莜雪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手臂上的断手,她深重的呼吸着,仿佛风箱拉扯的时发出的沉重声音,四周一切的声音都变成了一个漩涡,音乐声、喧哗声、惨叫声、惊恐声,嗡嗡的传入她的耳朵,她眼睛里面一切的事物都失去了颜sè,入目的只有那断臂出喷涌的狰狞鲜血。

    过了大约两秒钟,这一切的声音又突然间呼啦啦的一下全部涌入马莜雪的耳中,她清晰的听见平头小混混歇斯底里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他叫得是那么凄惨,以至于让人听见了就毛骨悚然。

    马莜雪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她神经质一般的将手臂上紧紧抓着的断臂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等这只手臂自然脱落后,她便手脚并用的倒退着想要逃离这里,离这只手臂越远越好。

    酒吧的地板上一时间洒了一滩的鲜血,周围的人们如同退cháo一样迅速退开,让开了一个圈子,他们恐惧着,尖叫着向外跑去。

    马莜雪和佟欢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扭头朝众人逃离的方向看去,他们却见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

    由于酒吧门口有刺眼的灯光,以至于让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逆光,看不清面孔,只能勾勒出一个并不强壮也并不高大的身躯。

    但尽管如此,这个身影还是让佟欢战栗发抖,还是让马莜雪欣喜若狂!

    “郝帅!”

    马莜雪心中忍不住狂喜的想要大喊一声,但是她却不知怎的,在看见这个身影的第二时间却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围绕在郝帅的周围,这是在银行大劫案中她也未曾感受到过的。

    和**这样的悍匪在生死中厮杀的时候,郝帅展现出来的是大无畏的英勇和果敢,是雄xìng独有的超凡力量,这种力量是阳光的,光明的,正大的。

    但现在,马莜雪感受到的却是一种yīn冷的,愤怒的,仇恨的力量围绕在郝帅的周围,仿佛一股黑sè的火焰!

    这种感觉连马莜雪都能感受得到,首当其冲的佟欢就更不用说了。

    以前佟欢被郝帅拎着衣领揪起来的时候,他感受到的是恐惧与威胁,但这一次,他感觉到的是后悔。

    因为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对方是要杀他!

    任何一个生命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都会害怕!

    佟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要退回到这些小混混们的身边去,仿佛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而那些原本看戏的混混们也都惊呆了,一时间看着在地上抱着断腕哀嚎的平头小混混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到佟欢退到他们身边,听到佟欢说了一句“挡,挡住他,回头一人给十万!”后,他们的呼吸立刻就粗了起来。

    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小混混们年纪都不大,都是血气最旺的年纪,也不像一些混混在社会上打拼多年,早就被残酷无情的社会打磨得无比油滑,有危险就躲,有便宜就上,只有他们这些入世不深的愣头青们才会听见重金就鼻息发粗,浑然没有留意到佟欢的这句话说的是“给我挡住他”而不是,给我杀了他。

    他们当中有细心的也理解为佟欢不想把事情惹大,却根本没有想到:在佟欢的潜意识中,他是根本不相信这些人能挡住郝帅的。

    事实也是如此。

    郝帅四处疯狂寻找着佟欢的下落,直到他动用法术搜寻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他才一路尾随而来,如果怒气能化作火焰,那郝帅现在每一个脚印只怕都会燃烧起熊雄的烈火,极度的愤怒烧光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为什么……”郝帅的声音又几分嘶哑,他如火如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佟欢,他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

    酒吧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客人们尖叫着朝着门外冲去,但这些人来到郝帅跟前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自动分到了两边。

    郝帅便如同圣经中令大海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的摩西一般,周围无人胆敢触犯。

    就连被重金鼓舞的小混混们一时间都有些胆怯,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停步不前!

    佟欢被吓坏了,他不知道谢东和他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彭玉莲究竟都做了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郝帅想杀他!

    佟欢想要逃走,但他又不敢朝着郝帅所在的门口方向而去,他下意识的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角才发现自己无路可逃,这时候的佟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墙壁处插着一把钢刀,却是酒吧餐台上常用的餐刀,这把餐刀此时深入墙壁,只剩下刀柄,显然正是斩断平头小混混的凶器。

    可是这种餐刀是如何斩断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腕的?佟欢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收回目光,眼角余光一掠,却瞧见马莜雪正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郝帅。

    佟欢这时候像猛的回过神来一样,他忽然一眼瞧见马莜雪,立刻意识到自己唯一的生机就在这个女孩儿的身上,他立刻一指马莜雪,嘶喊道:“抓住她!”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郝帅,就像是飞起的一个火星,点燃了炸药桶。

    郝帅手一抬,深深潜入墙壁的餐刀像是有生命一样,铮的一声抽了出来,闪电般回到郝帅的手中,紧接着郝帅手一甩,这餐刀便如同钢钉一样将佟欢的手掌和墙壁死死的钉在了一起!

    一声惨嚎顿时响起,与平头小混混的哀嚎交织在一块儿。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一阵心寒,他们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第170章 杀猪就该用杀猪刀!

    郝帅突然下手的一幕震住了这些跃跃yù试的小混混们,他们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把刀是怎么飞到郝帅手中的?还是他又变出了另外一把刀?

    有人下意识的去看原来墙壁上钉着刀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的刀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个凹槽在墙壁上向所有人证明着:原来的位置上的确插过一把刀。

    而现在这把刀正插在佟欢的手掌之中。

    有心思细腻的不禁一阵心寒:我草,拍电影吗?

    佟欢更是歇斯底里,他嘶喊道:“上啊,你们愣着干什么?二,二十万,我给二十万!”

    这个数字突破了这里几乎每个小混混们的心理底线,他们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二十万能干什么?

    如果拿来和房价比的话,二十万在二线城市虽然只能买一个卧室,但现在的行价是,五六万就能买一条人命了!

    sāo年**丝去卖肾,也最多只能卖到几万,二十万他就是把自己变成一年三熟的水稻肾也卖不出这个钱来。

    更何况他们这些刚刚出道的小**丝们,一个个虽然平rì里牛皮吹得震天响,但他们无论哪个,还真没亲手拿过这么多的钱!

    眼前这男生虽然有点邪乎,但毕竟是一个人,而且身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魁梧吓人,自己这里好歹五六个,冲上去一人一刀都砍成肉泥了,怕个屁呀!

    小混混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身材最魁梧,胆子最大的混混一声发喊,从身后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砍刀,亮了出来。

    酒吧之中还有那些想要看热闹不肯跑的人,这下可都真的吓坏了,他们一窝蜂的朝门口涌去,而马莜雪也机灵一下回过神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郝帅,而是仔细的盯着郝帅观察了一眼。

    马莜雪发现,郝帅并没有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或者亮出了武器而有一丝一毫退缩害怕的意思,这时候的马莜雪知道,郝帅有绝对的把握对付他们,而且……他想大开杀戒了!

    此时酒吧的门口也聚集了不少人,有不少逃出去的人立刻蛋疼的在门口拿着手机朝里面拍摄着,在这个全民自拍的年代,每个人都是斯皮尔伯格,拿手机的架势恨不得摆出奥斯卡最佳摄像的pose来。

    马莜雪一咬牙,飞快扑到控制台处,按下了一个键,顿时酒吧的大门门闸便缓缓的降了下来,这一下酒吧内还没有出去的人就更慌了,外面的人也是一时间又是兴奋又是懊恼,兴奋的是,这一关门,里面指不定下一秒钟就打出**子来,懊恼的却是,这么jīng彩的一幕,自己竟然看不到,也拍不到了!

    铁门在郝帅的身后缓缓落下,马莜雪毕竟也是经历过这样类似事情的人,她小心翼翼的躲在郝帅身后,挑选了一个不太容易被小混混们冲过来的角度,同时自己小心翼翼的也拿了一瓶酒放在身后,算是防身。

    郝帅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他眼睛死死的盯着跟前的这几个人,然后缓缓向前压了一步。

    这一步顿时压垮了持刀混混心中的心理底线,他发出一声嘶吼,扬刀朝着郝帅劈了过去。

    其他的混混们顿时瞪大了眼睛,就连哀嚎嘶喊的佟欢都忍不住屛住了气,心中默默的咆哮嘶喊着:砍死他,砍死他!

    但这一刀眼看就要砍中郝帅的脑袋,众人却见郝帅手瞬间抓住了劈落的砍刀。

    持刀的混混个头比郝帅略微高半个头,胳膊更是快比郝帅的腿都要粗壮,但是他却觉得郝帅的手指就好像铁钳一样,紧紧的夹住了他手中的钢刀,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刀抽出来。

    持刀混混脸憋得有些发紫,他身子微微下蹲,吃nǎi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双手都抓着刀柄,也无法将刀从郝帅的五指之中拔出来。

    众人看得眼睛有些发直,一个人五指的力量,怎么可以强大到这样的程度呢?

    但更恐怖的,却在后面。

    持刀混混眼瞅着郝帅也没怎么发劲,他只是手腕一抖,持刀混混手中的刀便到了郝帅手中!

    武器易主,持刀混混莫名的眼角开始乱跳,他恐惧的向后退了一步。

    郝帅满脸杀气腾腾,一手持刀,另外一只手则缓缓朝着持刀混混的天灵盖按去。

    这混混眼睁睁的看着郝帅的手朝自己伸来,明明知道不妥,但他全身却动弹不得,两条腿发软一样定在原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众人眼见郝帅手按在跟前混混的头顶上,紧接着郝帅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白雾,这白雾如蛇如龙,迅速的将混混紧紧包裹住。

    马莜雪瞪大了眼睛,她依稀能猜到郝帅不是一个凡人,要不然无法解释当初他被一枪打飞却毫发无损!

    郝帅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混混,他牙齿缝里面一个接一个的蹦出字来:“谢东家的事情也跟你有关系吗?”

    这混混被郝帅按住了天灵盖,头顶就像是压了一座泰山似的,眼前仿佛乌云盖顶,暗无天rì,他甚至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矮自己半头的男生似乎一用力,就能把自己生生按到这结实的水泥地板里面去,他哪里还能正常说话!

    郝帅见他浑身发抖,上下牙床碰撞在一起发出得得得的响声,便以为他同样也是同谋之一,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极为狰狞的一笑,手掌中的真气刚要发力,便忽然听见一个清澈响亮的声音从外面直透进来,直入人心。

    “郝帅,不要!”

    这是姚梦枕的声音!

    郝帅的真气眼看就要从上而下如泰山压顶一样将跟前这混混压成一滩肉泥,他顿时止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门口的铁门被人用力拍得砰砰直响,姚梦枕焦急甚至有些恐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马莜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门,她这么一犹豫,门口的铁门便忽然砰的一声,插进来一双洁白的玉手。

    这双玉手手掌背互相叠靠在一起,五指jīng致宛如玉器,小巧玲珑,仿佛出水蓓蕾,发芽荷包,但众人却瞧得心头发寒,因为她是穿透铁门而入,紧接着这双手五指一勾,然后用力朝旁边一撕!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铁门被人硬生生的撕扯开一个洞来,仿佛这铁门如同纸糊一般!

    姚梦枕也是急得有些心慌了,她瞧见郝帅不声不响的出了门后边一直悄然的跟在后面,等她看到郝帅来到谢东家想要探望一下谢母,却突然看见发生在谢东家的惨案时,暴走的郝帅当场格杀两人,姚梦枕便知道:坏事了!

    郝帅是真的暴怒了,这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愤怒,是一种失去理智的暴走。

    姚梦枕心惊胆战的跟在郝帅身后,看着他像野兽一样在城市之中疯狂的搜寻着佟欢的下落,生怕他下一秒钟用出法术在世俗凡人的身上,那一切……就完蛋了!

    姚梦枕近乎发疯一般的将铁门撕扯开来,直到撕扯出一个能够让她钻进去的洞口,她身形一矮便钻了进去。

    在门外和酒吧里面的人都张大了嘴巴,像是看见哥斯拉怪物一样看着姚梦枕这个身形娇小的萝莉冲到郝帅身边。

    姚梦枕一把抓住郝帅胳膊,压低了声音,急切道:“郝帅,你冷静点!”

    郝帅眼睛赤红,他咬牙切齿道:“你也要跟我提着所谓的正义吗?”

    姚梦枕从来没瞧见过郝帅如此模样,她心中一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低声道:“郝帅,你记住我们的铁律!千万不能用法术和真气啊!”

    郝帅刚要发作,却很快看见姚梦枕的目光望郝帅手中的长刀,郝帅心中一跳,顿时明白了过来。

    郝帅笑容很是狰狞,他缓缓转过头,冷冷的看向跟前的混混,然后看向佟欢,一字一顿的说道:“杀猪也用得着用法术吗?”他抬起刀,刀身在酒吧五光十sè的灯光折shè下显得格外的森寒。

    “杀猪,就应该用杀猪刀!”

    说完,郝帅朝着跟前的混混咧嘴一笑!!

    在郝帅跟前的混混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全身用力往后一退,他只见白光一闪,觉得自己忽然间一轻,耳中传来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这声音嗡嗡而来,仿佛从极为遥远的方向,他正觉得奇怪这些人在叫喊着什么,自己明明已经逃了出来,他们为什么还这么尖叫?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一下跌倒在地上,睁眼一看,却见自己的身子还立在原地,脚往后退了半步,颅腔出正喷着鲜血!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佟欢吓得疯了,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手掌心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发疯的抽拔着被钉入墙壁的餐刀,以至于他的肉掌在刀身处摩擦撕裂,他也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对死亡的剧烈恐惧让他忘记了一切!

    这时候的佟欢心中不停的咒骂着:为什么自己要得罪这个恐怖的怪物!为什么自己的老妈没有早点把这个家伙摆平,哪怕干掉他也是好的!为什么……自己今晚要来这个地方作死?为什么……

    佟欢有太多的为什么,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一个为什么考虑的是: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学好呢?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当初就没有多严厉的管束过自己呢?

    佟欢挣脱后,他双腿发软的倒在地上,然后拼命的朝酒吧的后方爬去,那里有没有门他不知道,他所能做的和所有动物为了求生所做的一样:离危险越远越好。

    佟欢身后不断传来惨叫声,哀嚎声,他不敢去看,不敢回头,直到忽然间有一双脚站在了他的跟前,紧接着几滴血滴在佟欢跟前的地板上,血滴殷红,狰狞!

    佟欢大小便顿时失禁,他剧烈颤抖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来,涕泪横流的看着郝帅:“帅哥,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郝帅冷冷的盯着佟欢,他英俊异常的面孔上沾染着血渍,显得格外的邪异。

    “你错了?”郝帅缓缓的说着“的确,你的确错了!但你……说得太晚了!下去跟谢东的妈妈说吧!”

    说完,郝帅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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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我果然是8:30更的吧!!吼吼!!

第171章 命中注定的逃亡

    “嘀嗒,嘀嗒……”鲜血顺着刀口缓缓流淌下来。

    郝帅静静的站在原地,他面sè冰冷,眼中透着一丝丝的痛苦与迷茫,在他的身旁,躺着几具浸泡在血泊中的尸体。

    佟欢死了,他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更无法相信:以他家的背景和实力,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他在临死前的那一刹那,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嚣张跋扈,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时候场子里面的混混已经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了,所有人都被郝帅全部放倒,离他最近的是姚梦枕和马莜雪,再往外围,则是躲得远远的酒吧员工们,他们一个个恐惧的看着郝帅,仿佛看着降世魔王,连一个敢报jǐng的都没有。

    姚梦枕在郝帅动手的那一刹那就回身朝着在门口拥堵堆积,一个个拼命拿着手机往里面拍的酱油路人党们冲了过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手机全部便落到了姚梦枕的手中,像是变戏法似的,有胆子大的开口呵斥讨要,但见到这个漂亮宛如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儿忽然伸手到撕裂的铁门出用力一掰,又将铁门一块块的掰了回去,就像破损的墙壁又一点点的补了回去的时候,他们顿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们很怕姚梦枕那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小手在他们的身上也掰上那么一下,再蠢的人都知道,人的身体是没有钢铁坚硬的。

    姚梦枕重新封死门的时候,马莜雪则捂着嘴巴呆呆的看着郝帅,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直到“叮当”一声,郝帅手中的刀跌落在了地上,所有人的心头都不自觉的一跳时,马莜雪的眼窝里面才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来。

    马莜雪扑了过去,一把想要抱住郝帅,郝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道:“别过来,我身上有血。”

    马莜雪却依旧坚定而固执的紧紧抱住了郝帅,她呜咽哽咽道:“你快跑,后面有后门,你千万别走正门,快去找你爷爷,他会有办法的。”

    郝帅这时候心中恶气已出,大仇已报,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这个快意恩仇的少年看着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明白,自己果然闯下了滔天大祸!

    在天朝,出人命是必查的!

    佟欢的确为非作歹,作恶多端,但他同样也是一条人命,而且他身后所代表的背景和能量那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自己一直不想和郝家牵扯羁绊得太深,就是因为他又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原本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个xìng最为强烈的时候,更不用说像他这样的男生从小孤苦长大,哪里肯回头去求郝洁雄?

    更何况是给郝洁雄带来如此巨大的灾祸?

    就算自己愿意,郝洁雄也力挺自己,郝家在东吴市这块地面上,真的斗得过佟家和他们家的背景么?

    郝帅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知道,如果真有人相信在天朝这块地面上“金钱万能”这句话是真理的话,那关在牢里面的中国前任首富黄光耀会跳起来使劲摇晃着牢房门强烈表示有话要说,90年代的大富豪牟其中也会出现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状况,至于那些被我党专政的富豪们,都会一个个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这句话他妈的坑爹啊!

    在中国,有钱不算本事,有权才是真正的牛逼。

    佟欢他们家,自然就是实权派,郝帅他们家,自然在郝帅看起来,无非就是有几个臭钱的资本家而已。

    正所谓,事关心则乱,郝帅心中已经确信,这一场较量下来,很有可能会是佟欢家获胜,而他们郝家肯定会因此受到沉重的打击,他又向来是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角儿,自然不肯拖累家人。

    郝帅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马莜雪的肩膀,低声道:“这个店……以后就交给你了,有事情……就找我爷爷,他会帮你的。”

    郝帅最后深深的看了马莜雪一眼,然后朝后门方向走去,有酒吧的员工看见他走来,无不恐惧的连忙让开,如避鬼神。

    马莜雪眼睁睁的看着郝帅离开,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想要跟着郝帅离开,告诉他:不管他去哪里,自己都想跟着他。

    但是马莜雪的xìng格决定了她不会这样做,如果是方奕佳那样缺心眼的二货,肯定是想也不想,拉着郝帅的胳膊就不让他走。

    马莜雪看着郝帅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后,她跟前忽然间感觉到一个人影快速的从自己身边掠过追了上去,她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紧跟着冲了上去。

    姚梦枕第一时间跟着郝帅冲出了酒吧,她jǐng惕提防的四周扫了一眼,眼见四周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对郝帅道:“你现在该怎么办?”

    郝帅满眼都是茫然:“我,我不知道。”他低下头来看向姚梦枕:“你说我该怎么办?”

    姚梦枕叹息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见马莜雪追了出来,姚梦枕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低声对她道:“要说赶紧。”

    马莜雪本来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尤其是想要问郝帅要去哪里,打算怎么办。

    但她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孩子,一瞧见郝帅这状态就知道他八成不会去求自己的爷爷,而这条路如果不走的话,那就只剩下两条路:一条是自首,一条是逃亡。

    马莜雪咬了咬嘴唇,将口袋里面所有的钱都摸了出来,然后塞在了郝帅的手中,她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这些,你带在路上用。”

    这一番话便立刻试探出了郝帅的真实意图,他摸了摸这些钱,并没有拒绝,而是叹息而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家住的方向,然后又对马莜雪叮嘱了一句:“帮我照顾好我妈。”

    马莜雪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郝帅的确是想踏上逃亡的道路。

    马莜雪很想学着电视电影里面那样,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那样,给即将远行丈夫整理一下衣领,然后说几句关心的话。

    但这个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jǐng铃声。

    姚梦枕一把拉住了郝帅的胳膊,道:“快走!”

    马莜雪便见郝帅和姚梦枕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离她有十几米开外了。

    马莜雪呆呆的看着郝帅,她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郝帅,那又会是什么时候?

    马莜雪不知道,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一百多米的地方,正有两个身影躲在幽暗的yīn影之中。

    解元盯着郝帅远去的身影,他咬牙切齿的回身对天一道人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天一道人眼睛里面藏着一丝轻蔑与不屑,道:“你现在远不是他的对手。”

    解元怒道:“那不是还有你吗?”

    天一道人缓缓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内心深处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这两个小鬼实在是太诡异,自己之前是金身高手都栽了,现在实力大打折扣,要是莽撞出手,又栽了的话,那就悲剧大发了!

    解元仿佛察觉到天一道人内心所想,他道:“真的么?不会是怕了吧?”

    天一道人大怒,一把掐住了解元的脖子,怒道:“别忘记了,你在跟谁说话!你现在还不是三魔王下凡,你现在说好听点是宿主,说不好听一点只是一个空瓶子而已!我能找到一个宿主,就能找到另外一个!你想被替换掉吗?”

    解元浑身一颤,眼中狰狞的杀气顿时消退,他惶恐的挣扎道:“师父,对不起,是我错了。”

    天一道人怒哼一声,将解元扔在了地上,他看向郝帅和姚梦枕离去的方向,道:“不用担心他们,他们这一去的路上,会有人等着他们的。哼,应劫少年……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应眼前的这一道劫!”

    说完,他扭头离去,只剩下解元恨恨的盯着郝帅离去的方向,眼睛里面强行压下强烈不甘目光后,这才跟着天一道人离去。

    这时候没过多久,接到报jǐng的jǐng车呼啸而来,为首跳下的竟然是王婧,紧接着才是其他的jǐng察。

    王婧扑到了酒吧门口,在jǐng察们没有破门而入之前,她心中还带着几分侥幸,希望郝帅 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是当马莜雪将门升起来以后,王婧看见现场,顿时心中猛的一沉:郝帅毕竟还是走出了这样的一步!

    王婧看见马莜雪眼睛红红的,她急忙一把抓住了马莜雪的胳膊,追问道:“郝帅呢?”

    马莜雪看见王婧是和jǐng察一起来的,因此对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抵触,她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就算我知道,我会告诉你嘛?”

    王婧大急,道:“我不跟你解释,我只问你,郝帅去了哪里!”

    马莜雪冷笑一声,扭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王婧又急又怒:“你要是不说,他到时候被判个潜逃,你负责吗?”

    马莜雪心中咯噔一下,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看了王婧一眼。

    王婧心中更是一沉:“他不会真的逃了吧?”

    马莜雪使劲咬着嘴唇,沉默不语,但心理防线已经严重松动。

    王婧失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要是逃了……那就等于认罪了啊!”

    马莜雪强撑着说道:“如果不逃,难道留下来坐牢吗?你们当官的,蛇鼠一窝,哼!”

    王婧气得眼睛都红了,她跺足冲了出去,来到大街上看着茫茫然的车流,盲目的搜索着:“郝帅,你去了哪里?千万不要逃啊!你如果逃逸了,那……你一辈子就都是逃犯了!”

第172章 奥斯卡影后

    王婧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虽然四周人cháo涌涌,车流汹汹,但她却觉得无比的孤僻,仿佛置身于旷野之中,无论她怎样拼命的呐喊,都没有半点回音,尤其是,她是多么期望能有那个以前听起来无比令人咬牙切齿,无比令人挖心挠肺的声音。

    但现在无论她怎样拼命的嘶喊,大声的叫嚷,都不会有人回应她的声音,只有周围经过的人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她。

    “哟,瞧瞧,小姑娘失恋了吧?”这是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酱油们。

    “啧啧,真是世风rì下,人心不古,这么小就谈恋爱了啊?”这是年纪大的卫道士nǎinǎi们。

    “哎,长得倒是很漂亮,妈的,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这是单身嫉世愤俗的穷**丝。

    王婧对周围的指指点点恍若不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见到郝帅,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对方的身影。

    王婧清晰的记得自己在大导演大卫芬奇的《返老还童》这一部电影中看过一句台词,这句台词她记得很清楚,但当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直到今天,她终于深刻的领会到了这句台词的真谛,但,这种领悟,太痛,太令人心碎。

    这句台词是这样说的。

    布拉德皮特饰演的男主人公从小生下来就是个老头,他的童年就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头形象,他懵懵懂懂的住在老年院,看着一个个跟自己一样的老人永远的离开人世间,他问将自己捡回来的养母“人为什么会离开呢?”

    慈祥而充满人生智慧的老黑妇人笑着回答:因为不这样,人们就不知道离开的这个人在自己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啊!

    这一句话在这一瞬间如同洪钟大吕,在王婧的心中激荡着。

    只有当她站在茫茫人海中,蓦然回首,那人却杳然无踪时,她才知道这个叫郝帅的男生在她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郝帅!!!”王婧眼泪忍不住流淌了下来“你快回来啊!!”

    追上来的其他民jǐng们看见王婧站在原地哭喊着,他们一时间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民jǐng上来,拍了拍王婧的肩膀,低声道:“你觉得他还会到哪里去?”

    王婧抬起头来,这个平rì里喜欢扎着马尾辫,露出饱满明亮额头的女生此时眼角还挂着泪水,如同梨花带雨,强势的女生一旦软弱起来,倍增怜惜,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心动。

    这名民jǐng看得心中怦然一动,下意识的扭过头去,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王婧也忘记抹眼泪,她眼巴巴的哽咽道:“我怎么知道?他那么聪明,那么有主意的人,我哪能猜得到?”

    这民jǐng平rì里也没少和王婧打交道,只是以前只当她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孩子,但现在才意识到,领导家有女初长成……

    还是,少看为妙!

    这民jǐng干咳一声,强自收拾着心神,道:“你毕竟平rì里和他熟一点,你觉得他会到他爷爷那里去么?”

    王婧猛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冲到大街上就拦住了一辆的士,然后飞快钻进了的士之中,惹得身后的两名民jǐng只好飞快的朝着自己的jǐng车里面钻去:“快,快,跟上去!”

    王婧打车,飞快的冲向郝洁雄的住处,一路上王婧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希望郝帅能在郝洁雄的住处。

    虽然她知道,如果郝帅在那里的话,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捕!

    但,这样也远比被一辈子通缉来得要好!

    中国的刑法是很可怕的!

    在韩国、美国等许多国家,公诉期是有时效的,譬如一段时间抓不到这个人,那就宣布自动过期,这个人就不再受到法律的追究。

    但在中国……只要提出公诉,只要jǐng察局立案,只要这个人再次冒头,那么他就算一百年前犯案,一百年后再出现的话,公安照抓不误!

    这也就是说,只要这个案件立案的话……那郝帅下次只要冒头,公安就会抓他,一万年不动摇!除非这江山改头换面!

    王婧身为体制内的人,从小就抱着父亲的刑法当看故事会一样看,十三岁就背得滚瓜烂熟,她当然知道畏罪潜逃意味着什么,更知道郝帅一旦逃逸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逃,那这场官司还有得打,有得扯皮!而且佟欢身上劣迹斑斑,将来把这些事情真的都抖出来,相信民众的舆论会极大的倒向郝帅!

    其他人可能看不清楚,但王婧知道,现在的zhèng fǔ判案,量刑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考量民意。

    药某某要是没有惹起这么大的民愤,他是一定死不了的,但他最后死了,而且是立即执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惹起的民愤太大了,所以他必须得死。

    而反对者也许要说,打死城管的小贩夏某某,老百姓不是同情他么?他为什么死了?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打死的是jǐng察系统的人,是zhèng fǔ的人。

    城管也是zhèng fǔ系统的人员,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但佟欢不是,虽然他有官方背景,但他自己本身没有,那他就是平民,千万别小看这一点,这一点在法律和人情上都有着天壤之别,将来进入法庭对簿的时候,这将是决定xìng的一环!

    官二代虽然是个刺眼的名词,在两年前它是一个可怕而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称号,但在现在,在当前中国的法庭上,它绝对不是某些人的护身符,相反更多的是某些人的催命符!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抵消对面官方势力强大的不利一面,而真正上了法庭,究竟是行凶还是防卫过当,那还有得扯!

    但如果郝帅逃了,那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就坐实了他的一切罪行,佟欢身后背景所代表的人可以将一切的污水都倒在郝帅的身上,而郝帅这一方再有道理也没办法反驳:如果没罪,为什么要逃?

    这一句话就能问得最牛逼的律师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王婧惶恐不安的在车上等待着,可敲开郝洁雄大门的时候,她看见郝洁雄的第一眼,心就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婧声音发颤:“伯伯,郝帅呢?”

    郝洁雄一愣:“我乖孙?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王婧顿时觉得浑身一软,禁不住就要往地上倒去,郝洁雄一把扶住她,也有些紧张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婧脸sè惨白,想哭却又一时间哭不出来,她抓着郝洁雄的胳膊,道:“伯伯,你能联系到郝帅吗?你快点联系他,让他不要跑啊,千万不能跑啊!”

    郝洁雄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人,他很快镇定下来,扭头向房间里面自己的保镖看去。

    郝洁雄的保镖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见到郝洁雄目光看来,立刻会意,打电话给刘家名和罗嘉俊。

    过不一会,刘家名和罗嘉俊就面sè极为难看的从电梯中冲了出来,看样子像是要汇报什么事情,但他们看见王婧的时候,顿时脸sè惨白,呆在了原地。

    郝洁雄面sèyīn沉,宛如乌云堆积,他沉声对两人喝道:“愣着干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家名强作镇定,上前来在郝洁雄耳边飞快的说了几句话,郝洁雄一听,饶是他半生叱咤,他也禁不住身子晃了晃,眼睛有些发黑。

    在后面一直紧张jǐng惕听着的郝文菁连忙上前扶住郝洁雄,她低声问道:“爸,怎么了?”

    郝洁雄惨笑了一下,他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郝文菁,道:“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啊……”

    郝文菁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什么,心中狂跳,但她依旧装出一脸狐疑的样子,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刘家名面sè难看的低声道:“郝帅……他杀人潜逃了。”

    郝文菁心中猛的一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她恨不得抱着刘家名狂亲一口!

    这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消息啊!

    自己最大的竞争者消失了,这意味着自己将多分上百亿计的家产啊!

    郝文菁这一刹那,脸上的表情jīng彩纷呈,只有世界上最顶级的微表情大师才能够看出其中的端倪,郝文菁到底也是商场jīng英,她瞬间看见郝洁雄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又是一跳,她硬生生将在喉咙眼的心脏压了下去,郝文菁脸上硬是瞬间变幻成哀戚而紧张的神情,她道:“死,死了几个人?”

    她表情变幻之有层次,简直就是奥斯卡影后在世,端的是jīng彩至极!

    刘家名脸上有些为难,显然是没有弄清楚就着急回来禀报,毕竟这事情太骇人了,但他明白,这种疏忽对于前任飞虎队jīng英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王婧这时候强打jīng神,说道:“死了五个,还有一个重伤。”

    郝文菁倒吸一口冷气,即便她心中有些狂喜,也不禁有些发怵:自己的这个宝贝乖侄子……真的是个狠角儿啊!平时看不出来,这时候,一口气杀五个啊!

    郝文菁之前还有点对银行大劫案中郝帅的表现将信将疑,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但现在……她信了。

    自己的这个侄子,将来如果因为争夺家业的事情,发起飙来,也挥刀向自己怎么办?

    郝文菁一时间不寒而栗,她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郝帅基本上已经算是退出了家业的争夺,毕竟这么庞大的家业不可能交给一个杀人犯,郝家虽然是郝洁雄的一言堂,但郝洁雄却不是绝对的dú cái者,因为郝家有董事会,有股东,他要对股东负责。

    如果郝帅按部就班的按照郝洁雄的计划,走上继承者培训之路,那这些董事和股东们也无话可说,但现在,郝帅是绝不可能成为郝家的领头人了。

    既然威胁已去,那取而代之的就是同情与人xìng,以及……对强大暴力的恐惧。

    郝文菁连忙道:“我认识几个大状,要不要我现在call他们?”

    郝洁雄惨笑了一下,道:“你以为自己是在香港吗?有钱有什么用?大状多,又有什么用?这里是大陆啊,傻女!”

    郝文菁沉默不语了,她曾经有一个案子,雇佣了上百名律师帮她打一个官司,那律师团队拉出去,浩浩荡荡,极为骇人,对面还没交锋就先怕了三分。

    但……这里是大陆,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郝文菁小声的问道:“那我们现在……点解啊?”

    郝洁雄也茫茫然的重复了一句:“是啊,现在……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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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刚飞回苏州,累得要死,但书友们盛情难却,勉力更新一章~~求鼓励!

第173章 台面下的斗争

    “怎么办?”东吴市市长愤怒的一锤桌子,桌上的茶杯顿时跳了起来。

    “你们说怎么办!!”市长大人接到郝帅杀人案件之后,雷霆大怒,他是个明白人,对于佟正刚那个不孝儿子的事情,他多少有些耳闻,事情他甚至不需要知道太多经过,就能猜出七七八八。

    虽然这种主观武断未免不符合我党实事求是的jīng神,但……市长大人自己心中存了强烈的主观判断也是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的:因为佟正刚是市委书记的人。

    市zhèng fǔ和市委一向是两套互相不对付的班子,互相制约,互相掣肘,在重大议案投票上,谁能拥有佟正刚的一票,谁就很有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也是东吴市市长总是被书记强压一头的根本原因所在。

    很多人认为GCD是dú cái政权,但其实他们不知道,GCD其实有mín zhǔ,但这是党内mín zhǔ,几乎是任何的提议提案都需要投票,而这些投票就需要有投票资格的常委们进行投票,票数不过半,则该议案无法通过。

    由于GCD是市zhèng fǔ、市委、纪委,三驾马车互相制衡互相监督,所以虽然有部分地区会出现强权一把手,大搞一言堂,自己举手,其他人根本不敢不跟风;但更多的地方则是这三方势力互相制衡,互相博弈的一个过程。

    东吴市则是市长不尿书记,书记提防市长的这么一个现状。

    佟正刚作为书记铁杆的派系,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书记都得硬挺,因为作为一个老大,你保不住下面的小弟,而且还是极为重要的小弟,那将来他还能保得住谁?谁还敢投靠他?

    而作为市长,借这个机会扳倒佟正刚,必将给他的对手书记重重一击,进一步导致对方阵营瓦解,从而巩固自己的政治势力。

    因此,对于这个案件,市长大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面有把柄送到手上的狂喜,但另外一面又有一种“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的恶心与烦躁。

    把柄固然是有了,但……郝洁雄所代表的郝家的投资……也就从此泡汤了!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拉来的投资啊!

    这年头,投资就是GDP,就是政绩,就是向上攀爬的通道!

    现在郝帅杀人逃亡,八成要被定罪,这郝家还在东吴市投资?他们脑子进水坏掉了吧?

    因此,市长砸桌这一拳,倒也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入戏。

    常委会议上,书记使劲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那烟雾缭绕几乎要将他笼罩其中,看不清模样和表情,佟正刚则像是老了十岁一样,面对市长的诘难,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么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佟正刚真的是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个**躯壳坐在会议室之中。

    其他的领导们也都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敢接市长的话,只过了一会儿,市委书记在烟雾缭绕中缓缓说道:“案件已经查明了吗?”

    佟正刚由于亲属涉案,自己已经不方便涉入案件之中,因此由旁边一名公安局副局长顶替上来回答道:“基本已经查明,这属于一起恶意报复杀人案件。”

    市委书记要的就是这一句话,虽然这个案件掰开后,里面还有极深的文章,但他根本不想往下深究。

    市委书记接着道:“那就好,通缉令什么时候发?”

    市长浑身一震,他知道自己和书记的交锋,关键点就在这个上面,通缉令一旦发下去,那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了,如果能阻止通缉令的颁发,哪怕能延缓上一阵时间,郝家都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到时候这投资的事情,兴许还有一个转机。

    市长振奋jīng神,开始在这个问题上与市委书记摆开盘肠大战的架势:“什么通缉令?整个案件的xìng质就这么定下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吗?郝帅这样一个我们曾经办法过少年英雄荣誉称号的好市民,为什么会报复杀人,弄清楚了吗?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同志们,实事求是的jīng神到哪里去了?我们的党xìng到哪里去了?”

    市委书记暗自大怒,他瞥了佟正刚一眼,却见平rì里这个目光如炬,jīng神抖擞的干将此时如同蔫了的茄子一样一言不发,他掐灭了烟头,不慌不忙沉声道:“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些你怎么不说?党xìng?那好,我们就把党xìng讲清楚!党xìng核心第四条,具有严格的组织xìng,纪律xìng、保持思想上政治上的高度统一,维护党的团结和统一,这算不算是党xìng?”

    这一句话十分厉害,暗自批判市长搞分裂活动,扇yīn风点鬼火。

    而市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怒道:“那第三条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算不算党xìng?第五条密切联系群众,坚持群众路线,这算不算是党xìng?第六条认真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勇于承认和改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这算不算是党xìng?”

    这几句连珠炮一样的问话,问得在场所有人都一阵哑口无言,市长一派的官员们暗自叫好,书记一派的官员们暗自叫苦,心道:这市长大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一番唇枪舌剑,真是字字诛心,句句追命!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自然听得懂这些话的潜台词与言下之意,前面第一句直指书记大人包庇佟正刚,不顾人民群众的意见呼声;第二句则指出在整个案件中民意的方向和声音,提醒书记不要太过于明目张胆;第三句则将矛头指向佟正刚,看起来虽然言辞充满了党八股的味道,但官油子们都觉得,这简直和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没有任何区别。

    你佟正刚平rì里自诩廉洁清明,刚正不阿,现在呢?为什么不开口说话?为什么不敢多说一句?

    市委书记听完了眉毛一跳,深深的看了市长一眼,他见佟正刚嘴唇轻轻颤抖着,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他心中暗道不妙,立刻瞥了一眼旁边的一名官员,这名官员顿时会议插话道:“这个,今天只讨论案件,不是党xìng学习课,我看……”

    市长哪里肯放过,他用力敲着桌子,道:“马克思理论告诉我们,事情从来不是孤立的,单一的,它是发展的,联系的,虽然只是案件,但为什么不能发展放大来看?更何况,事情来龙去脉都没有弄清楚,我不同意在这个时候就给案件下结果,搞定论,更不同意这个时候就发出通缉令!”

    市长说着,往后一靠,目光威严的扫视了这里所有人一圈,无论敌我,都纷纷避开了这咄咄逼人的视线。

    市长扫视了一圈,盯着佟正刚,逼问道:“佟局长,说句话吧?”

    佟正刚抬起头来,他眼睛里面满是血丝,腮帮子都凹陷了下去,头发上更是多出了许多的斑斑白发。

    虽然平rì里是政敌,但同样也是同事,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是有妻子有儿女的人,任谁看见了这个平rì里如钢铁一样的男人,此时变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禁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万一哪天自己孩子也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怎么办?

    每一个在座的官员都不禁扪心自问的想着。

    佟正刚正准备说话,市委书记忽然插口道:“佟局长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他不适合参与到这个案件中来,就旁听就行了。”

    书记大人眼下虽然局势不利,但余威尚存,这一番话充满威严与不容置疑,即便是大占上风的市长也一时间压得下意识想要回避,但就是这一下退让,立刻导致书记结束了这一次的会议:“就这样吧,这一次,散会。”

    说完,书记端起茶杯,朝外走去,他走到佟正刚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佟啊,跟我来,聊聊吧。”佟正刚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满是血丝,道:“老书记,我……”

    书记打断了他的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孩子将来一定就顺风顺水呢?”

    这一番话含沙shè影,说得其他人都是一凛,低头暗自琢磨着书记这一句话的潜台词。

    市长却仿佛恍若未闻,径直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这一场他胜了一局,拖延了通缉令的发布,他要立刻进一步继续部署,确保自己在战场上赢得更多的筹码。

    市长刚出会议室,身后秘书便赶了上来,低声道:“领导,现在……”

    市长不等他说话,就立刻打断他的话,道:“现在立刻控制住舆论,尤其是网上的舆论,把握好舆论监督和舆论导向,然后立刻帮我联系郝洁雄!”

    秘书连忙记下来,然后开始忙碌的电话起来。

    郝洁雄此时是不方便接触官员的,被媒体捅出去,说不得又是官商勾结的铁证,而且市长也不方便见他,要见只能偷偷摸摸的见。

    只不过对于一任市长来说,在自己的地盘上要偷偷摸摸见一个人还被人发现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市长见到郝洁雄时,二话不说,重重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唉,老郝啊,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为什么要跑呢?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这一句话尽显政治人物的魅力,俗话说锦上添花人人可做,雪中送炭无人能为,市长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一番话,虽然有自己的政治意图和利益所在,但对于深受打击的郝洁雄来说,却是听了心中暖洋洋的。

    饶是郝洁雄摸爬滚打几十年,此时也不禁眼圈有些发红,他用力的晃了晃市长的手,叹气道:“是我的错啊!如果我能早早的教导他几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市长试探xìng的问道:“老郝,要赶紧把他找回来啊,要是人能找回来,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可如果人找不回来了,那……我可是拖不了多久的啊。”

    这时候,跟班的大秘忽然接了一句:“我们领导今天可是光膀子跟书记干上了,郝老,您可千万要赶紧把人找回来啊!”

    郝洁雄长叹一声,重重的拍了拍市长的手,他声音有些发颤哽咽,道:“是啊,我也想啊,可是,人到底在哪里啊!”

    其他人听了一阵沉默,市长回头对秘书道:“抽调一批人,绕过追查人员,迅速把郝帅给我找到,一定要抢在其他人的前面!”

    秘书点了点头:“哎,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这一番话却是对郝洁雄说的。

    郝洁雄点了点头,他瞥了瞥刘家名和罗嘉俊,用目光示意这两人也别闲着,他这才将目光投向窗外远方,心中怆然而叹:我的乖孙,你要往哪里跑啊?

    当整个东吴市黑白两道的势力都被调动起来寻找同一个人的时候,而事件的主人公则与另外一个主人公姚梦枕正在火车站之中面面相觑,他们现在面临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在天朝的地面上,身上只带着仅有的几百块钱,无证件无证明,到底能够逃出去多远?能藏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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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00字,算是小大章了?

第174章 西门家族逃亡记

    郝帅和姚梦枕站在东吴市的火车站广场之中,一时间有些发呆,这南来北往这么多车,要怎么跑?要往哪里跑?

    “你有证件吗?”郝帅看了看姚梦枕,很有些明知故问。

    姚梦枕扭头对郝帅怒目而视:“废话,你有吗?”

    郝帅虽然沦为逃犯,但情况再差也不会比上一次与金身高手硬碰硬来得更恐怖惊心,更何况此时他戾气尽去,虽然是在惊魂逃亡的路上,但少年天生的乐观xìng格很快浮现出来。

    郝帅朝姚梦枕扮了个鬼脸:“再过几个月我就有了。”

    姚梦枕气得笑了起来:“那有个屁用啊,你能在这里等几个月吗?”

    郝帅正说着话,一眼瞧见一个男人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他眼珠一转,立刻迎了上去,装作不留神的样子撞了对方一下。

    男人顿时大怒,破口骂道:“小册老,侬哪能啊!”

    郝帅立刻陪着笑脸,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啊,对不起啊,撞到你了?没事吧?”

    不得不说,一副好皮囊有时候就是要占便宜,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便是有脾气也是胸口一闷,瞧见这满脸堆笑的男生说不出话来。

    而他怀中的女人更是瞅着郝帅,趁身边男人不注意的时候飞了一个媚眼,等再要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男人似乎察觉出女人开始**,连忙搂着她离开。

    即便知道不可能发生什么,但女人依旧扭动着蜂腰,用力扭出一道撩人的弧线给郝帅看,然后飘然离去。

    郝帅看着这一对男女离去,等扭过头来时,入目的却是姚梦枕一张气鼓鼓的俏脸。

    姚梦枕鼓着嘴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喂,你是在逃命,不是在度假!还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郝帅笑嘻嘻的说道:“调节一下心情嘛,一会被盘问起来,要是又紧张又害怕的,那岂不是要悲剧?”

    姚梦枕嗤笑道:“什么事情都是你有道理!”说着,她仔细瞅了一眼郝帅,道:“喂,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不害怕么?”

    郝帅脸上的笑顿时沉了下来,他不自觉的扭过脸去,在这样一张稚嫩青涩的面孔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让人看了实在是心中不忍,即便是姚梦枕这平rì里与他斗智斗勇惯了的也不禁心中一揪,后悔自己多嘴。

    即将和自己家人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这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面对茫茫众生,未知世界,不知道前途命运如何,又怎么不害怕呢?

    姚梦枕虽然在天上的时候一直没有双亲之间应该有的感情,但下凡后受到邹静秋无微不至的关照,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已经结下深厚的情谊,在她的心目中是真心把这个善良坚强的女人当成了自己的母亲看待的,因此她格外的能领会郝帅的这种感觉。

    姚梦枕看见郝帅转过头去,肩膀还一颤一颤的,像是在抽泣,又像是在抹着眼泪,她心中涩涩的难受:“好啦,对不起啦,我不该说这些话的啦。”

    郝帅这时候才回过头来,眼睛红红的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姚梦枕勉强一笑,小心翼翼道:“那先说好消息?”

    郝帅抹了下眼角,挤出一个笑容:“我有证件了。”

    姚梦枕一愣:“啊?你有证件了?哪里来的?”

    郝帅摸出一个身份证,上面露出一个头像,正是之前郝帅撞过的那个男子,姚梦枕瞧了一眼,又惊又喜,道:“啊,你偷……”

    郝帅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道:“喂,别作死啊!”

    姚梦枕吐了吐舌头,这才小声道:“喂,你偷了那个人的啊!”

    郝帅得意洋洋:“嗯!”

    姚梦枕又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郝帅朝着姚梦枕这时候露出了一个笑,那笑容要多贱有多贱:“我没偷到你的证件……”

    姚梦枕一愣,顿时大怒:“你成心的是不是!”说着,张牙舞爪就去抢郝帅手中的证件。

    郝帅连忙将证件举得高高的,用个头欺负她,那情形看了真心有点丧尽天良:一个个头不到一米七的男生用身高去威胁一个比他矮一截的小女生!

    姚梦枕蹦了两下没抢到,她忽然一拉郝帅的胳膊,道:“哎,那人找过来了,快走!”

    郝帅毕竟做贼心虚,下意识扭头去看,可刚扭头便觉得手中一空,转过头来时,却发现姚梦枕已经夺走了他手中的证件。

    姚梦枕瞅了一眼证件,忽然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起来,笑声更是尖锐刺耳:“笑死我了,这名字!”

    郝帅扑过去夺过来瞅了一眼,顿时脸sè十分难看,只见这证件的头像旁边写着一个名字:西门……铁锤!

    郝帅眼睛都直了,我了个去!这什么坑爹父母啊,姓西门这么艺术武侠范儿的姓也就算了,为毛取个农村气息这么浓的名儿啊?这组合在一起很有后现代魔幻主义风格啊!

    略搞笑了吧?

    姚梦枕捧着小肚子,笑得死去活来:“哎哟,西门铁锤!笑死我了!”

    郝帅咬牙切齿的盯着姚梦枕:“你笑够了没有?”

    姚梦枕蹲在地上,直不起腰来:“没有,我再笑一会!”

    郝帅咬牙道:“行,你不起来,我可走了!”说着,扭头就朝火车站里面走去。

    姚梦枕见状不妙,连忙勉强直起身来,追着郝帅而去,只是一边走,还在一边偷笑。

    郝帅脸sè极为难看,翻着白眼走到买票的地方去买票。

    姚梦枕这时候也不敢闹了,小心翼翼的跟在郝帅后面,低着头,捂着嘴,手指缝中不时的露出一丝扑哧的声音。

    郝帅听见这声音十分闹心,他道:“喂,你够了啊!”

    “噗嗤……”仿佛要故意和郝帅作对一般,姚梦枕又笑了出来“嗯,好的,铁锤!”

    郝帅大怒:“喂,你真的够了啊!”

    姚梦枕哈哈大笑:“是的,铁锤!”

    郝帅:“……别闹了,我们到底去哪个方向?”

    姚梦枕脸sè一肃,道:“你得看看你手里面的钱,足够我们去哪里?”

    郝帅摸了摸身上的钱,发现连同马莜雪塞给自己的钱,总共才不到五百块,这个钱,足够去哪儿?出了江苏省地面就穷成**了!

    郝帅看了看列车时刻表,发现一趟临时列车是最便宜的,而且,去得最远,是往太原方向而去。

    “刚好够买一张票!怎么办?”郝帅与姚梦枕面面相觑,姚梦枕张口结舌道。

    郝帅想了想,道:“管他的,上了再说!半当中再下呗!”

    两人一个英俊异常,一个漂亮可爱,穿着得体,言行如常,自然也不会吸引便衣jǐng察们的注意力,因此在有了证件后,买票十分顺利,过安检时也很顺利的便钻了进来。

    但麻烦却是……上了火车以后,坐在硬座的车厢之中,没过多久列车开始开动时,验票员开始检票,列车的乘务员走到郝帅跟前,一脸是笑:“您好,小朋友,你们的家长呢?”

    郝帅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啊,我爸爸妈妈刚才还在的啊!”

    乘务员有些为难的笑了笑:“那票在你身上吗?能出示下证件和票吗?”

    郝帅摸出自己偷来的证件和票递了过去,说道:“呐!这是我……爸爸的证件。”

    姚梦枕瞪了郝帅一眼,示意他偷jiān耍滑,想要赖掉这么一个奇葩的名字。

    这位女乘务员看了一眼证件,好悬没有噗嗤一下笑出来,她强忍着笑意,说道:“这个名字很像武侠片的名字啊。你呢,你叫什么?”

    她随口一问,姚梦枕立刻报复xìng的喊道:“他叫西门钢炮!”

    女乘务员这下没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郝帅恼羞成怒:“钢蛋,你够了!”

    姚梦枕大怒:“你才是钢蛋呢!你们全家都是钢蛋!”

    郝帅怒道:“废话,你刚才不还喊我钢炮吗?我又怎么是钢蛋了?明明你才是钢蛋!钢蛋,你这泼猴,快坐下,别调皮!”

    姚梦枕心里面这个气呀,她磨着牙齿,狠狠的盯着郝帅,怒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这时候检票的乘务员险些笑得撒手人寰,周围的旅客们也都一个个前仰后合,不少人特意站起来瞧一瞧这一对活宝。

    女乘务员这时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查票,她勉强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腮帮子发酸的脸颊,道:“你们太有意思了,坐好啊,一会说话小点声,别影响其他的旅客。”

    姚梦枕和郝帅都朝她笑了笑,然后互相对视时同时怒哼了一声,纷纷别过头去,看得周围的旅客们一阵窃笑,浑然不会有一个人想得到,这两人一个是杀人逃犯,一个是协助潜逃……

    等女乘务员离开后,郝帅和姚梦枕这才偷偷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番默契的插科打诨,总算是瞒过了一关。

    而此时就在两人悄悄乘车离开东吴市的时候,通缉令终于发了下来。

第175章 A级通缉令

    官场上,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虽然市长在会议中暂时先拔得了头筹,但有一件事情他是无法阻止的:那就是通缉令的下发。

    因为不管郝帅因为何等原因而杀人,他都造成了两个既定事实:他杀了人,而且不止一个;他逃逸了,虽然这一点两派仍然在激烈的争执,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这是既定事实!

    “老佟啊,我认识你多久了?”市委书记抽着烟,目光深沉的看着佟正刚。

    佟正刚抽烟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在以往这只手握着短冲以战斗姿态瞄准目标的时候,能够持续一个小时纹丝不动,但现在,它甚至连一支烟的重量都无法承受,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无法持续。

    佟正刚吸了一口烟,他茫然的看着烟圈在眼前散开,苦笑道:“十年了,老领导。”

    书记是一手提拔他上来的人,虽然一开始是看在他岳父的面子上,但后来的赏识和继续提拔,却是书记真真切切的欣赏佟正刚的能力,提携之恩,没齿难忘,这也是佟正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站在书记这一边的原因所在。

    “是啊,十年了……”书记叹了一口气,今天他叹气的次数特外的多,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格外的难受。

    “佟欢……”说到这个名字,佟正刚的手微微一颤,他下意识的想要回避,但他目光刚刚躲闪,便发现,眼前他已经不用刻意的回避自己的这个败家孩子了,以往他无数次的恨不得想要打死他,但当他真的死了以后,佟正刚才感觉到巨大的悲痛淹没了自己。

    书记像是没看见佟正刚的神情似的,他继续说道:“十年前我看见欢欢的时候,他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虽然调皮了一点,但是还是很热情,很有礼貌的。”

    佟正刚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拿着烟的手因为颤抖而使得烟灰簌簌跌落。

    书记接着道:“那时候的他,多可爱啊,多讨人喜欢啊!我永远记得他那热情喊我伯伯时的亲热劲。我亲热的拍着他的头,他就抓着我的袖子找我要礼物……”

    书记呵呵笑着,笑声在办公室里面回荡着,却透出一股凄凉。

    佟正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那时候,这个臭小子就已经这么滑头了……”

    书记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他沉沉的看了佟正刚一眼,道:“我多少听说过你们家的情况,虽然说慈母多败儿,但是,老佟啊,养不教,父之过啊!佟欢会有今天,你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啊!”

    佟正刚再也忍耐不住,脸上老泪纵横,道:“老领导……我,我好后悔啊!”

    这个在东吴市公安系统中素来被称为“钢铁一般的男人”此时嚎啕大哭:“如果我当初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多花点时间教育教育他,也许他就不会有今天了!”

    虽然常年在政坛官场上打滚的人,早就练就了异于常人的城府与坚强无比的意志,但时至此刻,即便是老书记也不禁眼圈有些发红,他道:“老佟啊,说来,我们都有过错啊!如果我们都能多花点时间陪陪家人,也许……”

    佟正刚哽咽着:“老领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书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道:“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等过一阵子再出来工作吧。”

    佟正刚抬起头来,道:“老领导,我,我想……辞职!”

    书记脸sè顿时一僵,他盯着佟正刚,缓缓道:“我不同意!你以为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一个辞职就能解决吗?你犯下的错,自己要去亲手弥补!我给你一段时间,把家里面的事情解决好,半年后,我会调你去其他岗位,你先好好休息。”

    老书记多年的余威让佟正刚不敢再多说什么,虽然论武力,他一只手就能掐死跟前的这个老人,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拥有更强大的武力,谁拥有更强大的身躯,就能拥有更多的权力。

    在这种看不见硝烟的官场上,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一个人的智慧和头脑!

    佟正刚向老书记鞠了一躬,然后抹干净了眼泪,走了出去。

    随着佟正刚的停职,市长一脉的官员们顿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老书记壮士断腕的举动为他带来了腾转旋挪的空间,反击随后而来!

    市长极其手下们被打得溃不成军,完全无力阻挡老书记咄咄逼人的逼问和追击,通缉令在第二轮会议中以绝对票数获得通过,市长无可奈何,只得在通缉令的等级上与书记死磕,但是郝帅之前在银行大劫案中所表现出来的身手和诡异能力,再加上姚梦枕和他在这一次特大杀人案件中所展现出来的异常力量,让市长的辩词毫无力量。

    很快,东吴市迅速将案情上报给běi jīng公安部,申请A级通缉令的颁发。

    而此时,郝帅的身份在最终得到了最终确认:在逃通缉犯,最高等级,A级!

    连带着姚梦枕这个从犯的照片也被登记在郝帅的旁边,下凡以后光荣的登记为国家B级通缉犯。

    守法公民们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是感觉不到国家暴力机器的威力与威严的,这也是这个藏龙卧虎的国家即便民间有这么多的高人牛人,也依旧不敢造次的原因所在。

    因为当整个拥有十四亿人口且一党执政,党员人数过8000W的庞然暴力机器一旦转动起来,所产生的能量和威力,实在是太过于恐怖!

    郝帅的照片、姚梦枕的照片被发散到全国各地省市每一个公安局的电脑之中,再由这些公安局的电脑发送到当地的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超市、加油站、便利店、连锁商店、大型商场、饭店、旅社、宾馆、出租屋甚至是网吧,都发送了两人的通缉令。

    其中郝帅的悬赏金额高达五十万,姚梦枕的悬赏金额……只有可怜的B级悬赏最低额度,一万。

    这么巨大的差额并不仅仅是一个是A级通缉犯,一个是B级通缉犯,更多的是彭玉莲家背后能量所致。

    彭玉莲恨郝帅入骨,恨不得下一秒钟就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因此不仅在通缉令上下了花红,同时还在**上放出话来,谁能杀死郝帅并且证明杀死的是郝帅,谁就能拿到一百万的花红。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华东和华南的地下势力,黑帮们蠢蠢yù动,更多的是那些单打独斗的**人士默默的行动了起来。

    针对这个情况,郝家也不甘示弱,他们的优势在于能够早一步将人先派遣出去,因为市长毕竟还是为他们争取了半天多的时间,这半天时间,他们就能比其他人早搜查出去几百里。

    郝家迅速发布**消息:谁能将郝帅平安带回来,郝家将予以两百万的赏金,且不管对方将来如何加价,郝家都将双倍追加!

    这个消息,让**彻底癫狂,许多金盆洗手的**人士都闻风而动,虽然他们已经不将这些钱看在眼里,但他们看中的是郝家的关系。

    混社会的人都知道,钱债好还,人情难还。

    让郝家欠下自己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来的利益好处,绝不仅仅只有这几百万!

    一时间,牛鬼蛇神,蜂拥而动,甚至北方和西北的**人士听说了都纷纷动了起来,在这信息化时代,仅仅一天的时间,全国大部分地区就已经消息互通,联网联系了起来,黑白两道卯足了劲开始翻江倒海的寻找同一个人:郝帅!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人……那,姚什么……梦枕?

    那小丫头……没人说要花大价钱找她?那就随她去吧!爱咋地咋地,就通缉令上的那一万块?拜托,都不好意思去领好么?

    姚梦枕好在不知道这一点,要是知道了,心高气傲的她只怕肺都要气炸。

    当郝帅坐在火车上往太原进发的时候,通缉令早早的就先于他一步到达了太原市公安局,紧接着通缉令又被下放到城市各个有jǐng察的值班岗位上。

    现在的通缉令,除非是极个别造成全国轰动xìng新闻效应的特大杀人犯,否则在街头上是很难看见他们的照片的,更多是传送于电脑之中,以免造成紧张和恐慌。

    因此,在每一个平民老百姓的眼中,世界看起来平静如常,但私底下暗流涌动,一张一张的通缉令被发到每个城市角落的电脑之中,尤其是火车站临检和执勤的便衣们的手机上更是接到了这新颁发的通缉令,看到悬赏金额的他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探照灯一样来回扫视着每一个人。

    悄无声息中,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悄悄朝着郝帅和姚梦枕笼罩了下来。

    而坐在火车中的郝帅和姚梦枕却丝毫未觉。

    从东吴市到太原市的高铁乘坐环境和条件还挺不错,西门家族的钢炮和钢蛋斗了一阵嘴后便各自闭目养神,但在快到终点的时候,郝帅和姚梦枕隐隐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之处。

    “各位旅客,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和车票。”高铁乘务员微笑着出现在车厢的一头,但这一次……换了一名孔武有力的男乘务员,而且在车厢的两头都悄悄的站了一名乘jǐng。

    郝帅和姚梦枕懵然无知的睁开眼睛,姚梦枕奇怪的看向前方,看着乘务员一边查票,一边偷偷的向他们这个方向瞅来,她奇怪的问道:“怎么又查?”

    郝帅虽然早熟,但……毕竟缺乏这种出逃经验,他摸出了证件,笑着对姚梦枕道:“钢蛋,一会看你发挥了。”

    姚梦枕怒道:“不要叫我钢蛋了!”

    郝帅眨巴着眼睛:“好的,钢蛋!”

    姚梦枕气得刚要伸手去恰郝帅,这时候乘务员已经悄悄而自然的来到了他们旁边,微笑着对他们说道:“您好,小朋友,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郝帅刚要将证件交过去,却一眼瞧见左右不远处忽然多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乘jǐng,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只手拿着对讲机,另外一只手按在腰间,眼中目光如炬,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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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猜我明天有更没? ^ ^

第176章 瞒天过海

    在这一瞬间,郝帅知道,自己即将面临逃亡开始的第一个重大选择。

    自己被发现了,他要如何应对?

    虽然郝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这么快就被发现的,但他知道现在有几个选择:是立刻大打出手从这里逃出去?还是束手就擒被抓回去?又或者说……见机行事?

    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郝帅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和选择,他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啊,我还小,没有证件,我家人的证件在这里。”

    姚梦枕在一旁还不知情的凑上来想要插科打诨,继续揭露“西门钢炮”的“真实面目”,但她刚一动,便觉得胳膊上微微一痛,像是被人扎了一下,而这人除了郝帅,不可能有别人。

    姚梦枕怒目对郝帅瞪了一眼,却见郝帅极为隐蔽的投过来一个眼神,然后示意了一下两边的情况。

    姚梦枕如此人jīng,立刻会意,她稍微一打量,便马上明白了处境,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但人却站起身来,跟着郝帅来到走道上,身子微微靠在座位上,膝盖微微弯曲。

    在旁人看来,这是再平常普通不过的姿态了,而且这个看起来年龄小小的小姑娘人畜无害,但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姚梦枕就像是上弦的利箭,随时都会脱弦而出。

    郝帅笑眯眯的将证件递了过去,乘务员也笑眯眯的将证件接了过来,一旁的姚梦枕看起来满脸呆萌,两头的乘jǐng风轻云淡,但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车厢之内无人知道眼下这一刻:杀气四伏,危险四溢!

    乘务员接过郝帅递过来的证件瞅了一眼,即便此刻他紧张得爆棚,毕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接触A级通缉犯,但当他看了身份证后,也不禁噗嗤一笑,但他很快忍住,眼神怪怪的瞅了郝帅一眼,道:“小朋友,你家人呢?”

    郝帅故作茫然道:“不知道啊,上车以后就没看见他们。”

    乘务员定了定心,接着说道:“小朋友,你和你家人走散了吗?”

    郝帅摇头道:“我不知道。”

    乘务员笑着说道:“这样吧,一会马上就要到太原了,我们把你先安置在火车站的接待室,然后再帮你们找你们的父母,你看行不行?”

    这一番话说完,两头的乘jǐng也顾不得装作东张西望的样子,两人都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郝帅,只要对方有异动,就一副要拔枪的架势。

    乘务员说完这话也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盯着郝帅,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他不明白为什么将眼前这个少年列为极其危险的A级通缉犯,但他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自己大好年华犯不着去涉险尝试。

    郝帅最终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和反应,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后,笑着答应道:“好啊!”

    顿时,乘务员大为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立刻便补救的笑了笑:“那可太好了,我们一定帮你找到你们的父母。”

    说话间,火车已经徐徐进站,乘客们纷纷起身准备着他们的行李,郝帅和姚梦枕在乘务员和两名混在乘客中的乘jǐng陪同下走下了火车,刚下车,两人便目光敏锐的察觉到在不远处有几名身穿制服的jǐng察正在装作维持着秩序的模样,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朝他们瞅来。

    “诶,你是怎么发现的?”这时候,姚梦枕才彻底确信郝帅的判断是正确的,她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对郝帅问道。

    郝帅微微侧头,装作好奇打量四周,小声道:“既然要查票,那用得着前后都安排着乘jǐng吗?而且,有一点让我最终确定,你会连我们的名字都不问就说要帮人找父母吗?”

    姚梦枕不禁对郝帅的判断很是佩服,她低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郝帅胸有成竹的低声笑道:“见机行事,金蝉脱壳!”

    姚梦枕:“你的意思是说?”

    郝帅朝姚梦枕打了个眼sè,姚梦枕立刻会意,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走在前面的乘务员配合着两名乘jǐng将郝帅和姚梦枕一前一后夹在中间,朝着接待室走去,而无名便衣jǐng察则将他们几人以环形包围圈将其团团围住。

    郝帅和姚梦枕佯装不知,两人说说笑笑的跟着走着,其他jǐng察见他们这么配合,诧异之余也都松了一口气。

    国家每年颁发的A级通缉令不少,但特别标注出具有极度危险倾向的,那却是极少,郝帅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郝帅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那周围的jǐng察们肯定会如临大敌,眼睛眨都不敢多眨一下,但……郝帅毕竟是一个个头一米七都不到,身材偏瘦弱,看起来又过于俊秀的一个小男生,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女生更是漂亮得像从画上走下来一样,让人多碰一个手指头都是不忍心,真不知道为什么也会被通缉……这么小年纪也能被通缉么?

    既然对方配合,又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这些jǐng察们自然便放松了jǐng惕,尤其是看着两人进了休息室后,他们更是长出一口气,为首的一人拿起了对讲机便开始向上级汇报他们这里的情况:不管怎么样,一个A级通缉犯在他们这里落网,那也是不小的功绩啊!

    郝帅和姚梦枕进了VIP接待室后,发现接待室中空无一人,而且窗户紧闭,连窗帘都里外全部放下,里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郝帅飞快扫视了四周一圈,确认了房间里面的摄像头位置后,他拉着姚梦枕来到了摄像头不是很容易能够拍摄到的地方。

    而外面的jǐng察在外面的门关上后,都彻底放松了神经,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可以出入,虽然有窗户,但窗户外面都守满了jǐng察,便是苍蝇也飞不进去,更飞不出来!

    看门的两名jǐng察其中一人忍不住笑道:“想不到这一次这么顺利,我看见这么大阵仗,还以为会闹多大动静呢。”

    另外一人拍了拍胸口,笑道:“是啊,夹克都白穿了。”

    夹克自然指的是穿在里面的防弹衣,有些jǐng察甚至出jǐng局前微冲、防弹盾牌和散弹枪都配备了,标准的反恐防暴配置,在他们看来,这种阵仗,别说一个小男生和小女生了,就算是当年的十大悍匪重新复活,那也得低头伏诛!

    外面的jǐng察们说说笑笑的聊着天,没过多久,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拍马杀到,见人劈头便问:“人呢?”

    为首的jǐng察不敢大意,立刻敬礼,一指房间,道:“在里面。”

    副局长沉声道:“没有为难对方吧?”

    为首的jǐng察有些愕然:“啊?没有啊,挺配合的……不过,为什么这么问?不是通缉犯来的么?”

    副局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算成了通缉犯,也比你我重要金贵!”

    为首的jǐng察瞠目结舌,茫然不知郝帅究竟什么来头,副局长比划了一下,道:“开门吧,我跟他谈谈。”

    为首的jǐng察敬了一礼,示意门口守卫的jǐng察将门打开。

    副局长脸上堆满了笑容,正准备开门和里面的郝帅谈一谈,可刚打开门,他目光一扫,顿时脸上笑容一僵,紧接着眼睛里面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的盯着为首的jǐng察:“人呢!!!”

    为首的jǐng察在房间里面只看了一眼,顿时浑身冷汗直冒: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

    人到哪里去了?

    门口守着的几名jǐng察也都目瞪口呆,冲到房间里面一阵乱翻,然后像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们看见人出去了吗?”为首的jǐng察满头大汗的怒问着守在窗户跟前的jǐng察。

    被质问的jǐng察苦涩的说道:“这窗户都封死了,谁出的来啊?”

    “那不是活见鬼了吗?人呢?会上天还是会钻地啊!”副局长雷霆大怒,原本以为到手的好处,现在不翼而飞“快到处找,肯定没跑远!”

    其他jǐng察们顿时汗流浃背的冲了出去四处寻找,只是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绝对的密室之中关进两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的?

    “你你,去那边找,你你,跟我来,另外,你,去录像室,把录像调来看看,看看人为什么会不见了?”为首的jǐng察强作镇定的指挥着“不要急,四处撒开了找,两个小孩,肯定跑不远的!另外,连之前身份证上的人一块儿找,谁再使用这个身份证,立刻报jǐng!”

    “是!”jǐng察们顿时散开,暴力机器重新运转了起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郝帅和姚梦枕的确没有跑远,当大门打开的时候,这两个借着那延天女印隐身藏在角落的家伙便趁着对方瞠目结舌之余,小心翼翼的从旁边钻了出去,然后钻进了一辆准备离开的火车。

    这辆火车不再是子弹头的高铁,而是红皮的特快列车。

    当火车缓缓行驶前进时,顺着旅客人流钻入火车的郝帅和姚梦枕他们自己也没有看到他们登上的是开往何方的列车。

    只有在站台上疯狂寻找着郝帅和姚梦枕身影的jǐng察们看着一辆挂着T69,从太原到乌鲁木齐去的火车缓缓驶出了站台,朝着远方而去。

    而这时,副局长追了上来,冲着开动的火车大喊着:“停车,快停车!”

    为首的jǐng察立刻拿起了对讲机,朝着对讲机大喊着,过不一会,T69缓缓停了下来,jǐng察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几乎每一节车厢都涌入了两名jǐng察,剩下的则全局布控,守在车门前,一时间火车站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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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飞běi jīng,不知道有木有更……尽力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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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也能捡到古董宝镜?啊,这宝镜能让自己心想事成?
能给个妞儿不?我去,真给啊!喂,这妞年纪太小了一点吧?喂喂,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能治好我看见美女就小生怕怕说话结巴的毛病不?真能治啊?喂,我只要治好就行啦,你把我变这么帅干嘛?妞少了纵然苦逼,可妞儿太多了,也很烦的啦!
此书讲述的是一个小小少年捡到至尊法宝后高喊:宝镜在手,美妞……咳咳,天下我有的爆笑热血故事……护花宝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护花宝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护花宝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