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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医郎的甜心娘子全文阅读

作者:想红的青苹果     小医郎的甜心娘子txt下载     小医郎的甜心娘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密室

    “清歌,你没事吧?”皇上关切的问梁清歌。

    “我没事。”梁清歌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这桃花运差点要了她的命,可得长点心了。

    “快传太医。”皇上看着梁清歌血流不止的伤口大发雷霆,他命人找太医。

    “别!”梁清歌不想事情闹太大,她拉扯皇上的衣袖,阻止皇上召来太医。

    “你这,都流了那么多血了。”皇上看梁清歌小脸煞白,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正摇摇欲坠,他眼里流露出担忧。

    “我没事,你别弄得人尽皆知,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梁清歌埋怨皇上兴师动众的阵仗,她可不想又被扣上水性杨花的帽子。

    皇上被梁清歌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就算他现是一国之主,无所不能,但朝中丞相拥有错综复杂的权势,私营结党乱象繁盛,现在的他动不了皇后,更别说为梁清歌出气。

    就连他曾经写信给梁清歌道歉,都可能会成为众人针对梁清歌的矛头。

    过多的束缚,让他只能望着梁清歌离去的背影,虚伪的转身去面对他那持宠而娇的皇后。

    “我让碧羽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我先回去了,你别给我到处宣扬。”梁清歌经过这番折腾,流了不少血,她头脑昏晕,全身累得发虚,她把重量压在碧羽身上,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皇后的寝宫。

    “小姐,头晕吗?”碧羽在马夫的帮助下扶梁清歌上马车躺好,梁清歌小巧的脸都是血,惨白的脸与艳红的血相互辉映,衬得她诡异魅惑。

    梁清歌躺在马车上,虚弱的摆手,她不知头晕,还全身发冷,梁清歌拉拢因躺下动作而敞开的披风,尽可能的想要得到更多温暖。

    碧羽急得眼眶发红,她从马车的座位下的小柜子里拿出药箱,给梁清歌进行简单的清洗包扎。

    “呲!”冰凉的药膏贴在她额头伤口上火辣辣的直击梁清歌的神智,她龇牙咧嘴的发出痛苦的**。

    “小姐,忍着点。”碧羽忍着泪水尽量轻柔帮梁清歌缠上纱布。

    “嗯!”梁清歌神志不清的应着碧羽,她累得困意来袭,把头枕在碧羽的腿上,闭上眼睛休寐。

    “去医馆。”梁清歌趁着意识还清醒,她交代碧羽带她去医馆进行伤口处理。

    “好。”碧羽紧握梁清歌的发凉的手,尽力给她渡去一些温暖。

    “这是怎么了?”胡大夫看到梁清歌满脸是血,吓得声音都变了。

    “被瓷器砸了,快给小姐处理一下,我刚才只是简单处理,担心会感染。”碧羽心疼的看着梁清歌。

    “我马上处理,快去给夫人放再拿两床被子。”胡大夫清楚梁清歌体寒,得多盖两床被子,保持她的体温。

    胡大夫让人烧水来给梁清歌清洗伤口,大家都神情紧张的围在床边,医馆里的人都聚集把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了,人都去哪了?”安宇虽是宫里的太医,但他闲暇时会来医馆来逛逛,这医馆只有患者在等候,大夫都没了踪影。

    “安大夫,你来了,夫人受伤了,大家都去看严不严重,就剩我了。”那药柜负责抓药的两个伙计镇守医馆。

    “在哪屋,我去看看。”安宇听到梁清歌受伤,原本愉悦的心情就被这三言两语偷走了。

    “安大夫,你来了。”站在外面的大夫首先发现安宇。

    “你们这都来着偷懒来了,外面病人都要排到街上了。”安宇调侃挤在房间里的大夫们,就算是老板受伤也要营业,不能趁机偷懒啊,一个两个都堵在这里又帮不上忙,大伙讪讪的离开房间,给安宇让出了空间。

    安宇畅通无阻的走到梁清歌的床边,胡大夫正在给她仔细的清洗额头上的伤口,他看到别人触碰梁清歌的脸,心里溢出一股醋劲,就像那呛人的陈醋,把他自己呛得脸色阴沉。

    “我来吧!”安宇对着胡大夫说,他的话让胡大夫的手颤了颤。

    边上的沈小柒和碧羽闻言抬头,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胡大夫挪开位置,让安宇接手。

    他看着床上满脸是血的梁清歌,心里生出无名怒火,她怎么总是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每一次相遇她总是受伤,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这怎么弄的?”安宇轻柔的帮梁清歌洗净伤口和脸上的血渍,梁清歌净白的脸露出来,粉润的唇瓣因失血而乌青失了色泽。

    他这问话自是对与梁清歌形影不离的碧羽。

    碧羽略微斟酌,将今日皇后宫殿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

    “这皇后何时这么刁钻?”李麒麟曾与皇后有过几面之缘,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温婉贤淑,这般泼辣还真是颠覆了她的形象。

    “她诬蔑小姐给贵妃娘娘下毒。”碧羽想想只好把前些日子的投毒之事也顺带说了。

    “这后宫的明争暗斗怎么还把清歌牵扯进去了。”沈小柒真是见识了女人的嫉妒心,仅凭儿时两人相识就定论为有过一段感情纠葛,也未免太过武断。

    “太吵了,你们先出去。”安宇听到梁清歌与皇上的往事,黑着脸把聒噪的三人赶出去,沈小柒和碧羽委屈的在房间外等候,李麒麟和胡大夫出去医馆帮忙。

    吵闹的房间只剩安宇和梁清歌,他看着梁清歌干净纯真的脸,手忍不住轻轻摸着她嫩滑的脸颊。

    “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该拿你怎么?”安宇语气里**裸爱意,掺杂着迷茫。

    若梁清歌是未出阁的姑娘,他可把她娶回家,可她是别人的妻,而自己也是别人的夫,这无疑是道德所部不能容忍,梁清歌的名誉会受损,成为众人口里低贱的狐媚者。

    安宇烦躁的心绪找不到出口,舆论的威慑将他桎梏,让他不敢踏出追随内心的步伐。

    安宇坐在梁清歌床边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他在离去前低头亲上那日思夜想的唇瓣,梁清歌柔软的唇和清淡的香气,让他平静的心湖涟漪叠起。

    或许应该勇敢一次!

    安宇恋恋不舍的离开。

    安宇回到府邸,钱乐约了朋友不在家,他心浮气躁的想要找本书来消磨时间。

    他不小心碰到书柜旁的花瓶,“咔!”书柜旁出现一扇门,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摸索着走进那扇门。

    他走过一条长长的暗道,走到尽头是一个密室,密室里一张大理石的石桌,桌上放着一盏长明灯,灯旁有一个白色的器皿,里面养着一只黑乌乌肥胖胖的蛊虫,正泡在散发着恶臭的血水里,安宇只看一眼,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他扶着石桌吐得脸色发白。

    这恶心的蛊虫是谁养在这?

    安宇终于缓过来,他还在琢磨这蛊虫的主人,就听到紧凑的脚步声,他找了个暗角躲了进去。

    “小姐,你这养蛊虫天天喂心头血,你受得住吗?”丫鬟小圆害怕的远离那只肥大的蛊虫。

    “只要安宇能爱我,这点心头血又算得了什么。”钱乐从袖里拿出一把尖刀,刺穿她左手的无名指,鲜红的血滴入那白色的器皿里。

    “可是小姐,这**会不会对姑爷有害啊,毕竟那么多蛊虫在他身体了。”小圆一想到安宇身体里都是一只只像这器皿里肥肥的蛊虫,她就头皮发麻,每次她见到安宇都不敢靠近,她害怕。

    “不会。”钱乐放完血,抽走小圆手里一直备着的手帕捂着她的无名指,又熟练的用纱布缠上指尖,小圆帮她打好结,掌着灯笼在前面给钱乐照路,主仆二人就出去了,两人都没察觉室内躲在暗角里的安宇。

    安宇不知是长时间待在密室缺氧导致头昏目眩,还是听到钱乐和小圆的对话搅乱了他一向清晰的思路。

    安宇跌跌撞撞的走出暗道,把密室的门关上,坐在书桌前,魂不守舍的盯着眼前摊开的书籍,他心绪烦乱,那熟悉的黑色字符此时变得模糊不清。

    **,他在一本古老的古籍中找到相关描述,中蛊之人会臣服于下蛊之人,会认为自己爱上下蛊之人,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那人身边,蛊者须是用情至深之人,以命饲蛊,蛊方能成。

    “所以我爱的人不是钱乐。”安宇的脑海里想到梁清歌的一颦一笑,他的心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疼痛难忍,他意识到从未发作过的蛊毒的真实存在。

    安宇全身冷汗直冒,他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膛,想要减轻那种摸不着的痛感。

    安宇挣扎的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不去想梁清歌,痛感慢慢减轻。

    安宇缜密的想着应对之策,钱乐既能给他下**,只怕他的记忆也不是真的,他当务之急要把身上的蛊毒除去,关于身份他有个大胆的猜想。

    “相公,吃饭了。”钱乐在门外唤安宇用完膳。

    “嗯!”安宇把手里的书籍放下,面色如常开门出去。

    饭桌上,安宇细吞慢咽的咀嚼着饭菜,两人的氛围很诡异,安宇以前从未想过枕边人会是这么可怕的人,不惜一切代价给他下蛊,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他,如果今天他没有误碰那个花瓶,从另一个钱乐所未知的暗道进了那个密室,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钱乐对他做了什么,想到这安宇味同嚼蜡的机械的进食。

77.太监?

    安宇琢磨着如何解蛊,寻找身世之谜。

    梁清歌定是他探寻身份的重要因素,若不然梁清歌怎么会频繁出现在他梦里,安宇面色如常的与钱乐面对面进食,钱乐时不时的给他布菜,安宇礼尚往来的给钱乐盛汤。

    他每天找到解蛊之法前,还是要装模作样的扮痴情丈夫。

    安宇晚饭过后一个人在书房静坐,他设想如果自己是安君逸那到底是原因变成了安宇,这想必也和钱乐脱不了干系。

    “小姐,你醒了?”守在梁清歌床边的碧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毛轻轻的煽动,是醒来的预兆。

    “碧羽,我想喝水。”梁清歌一天滴水未进,醒过来口干舌燥,她伸舌头舔舐自己干燥的唇,两只纤细的胳膊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坐起来。

    “你小心点。”碧羽赶忙把梁清歌扶着给她叠起两个枕头让她有舒服的依靠。

    “我睡了多久了?”梁清歌喝了口水,那像被烈火烧灼过的嗓子才得到滋润。

    “一天了,饿了吗?我熬了粥。”碧羽把盖在梁清歌身上的被子的被角埋进她的身下,防止冷风灌入。

    “我不饿,就是还很渴。”梁清歌嘴里发苦,没什么食欲,她只觉得白开水甘甜可口,想再多喝两口。

    “我这头上的伤口不会破相把吧?”梁清歌摸了自己额头上的纱布,脸露忧色,好好一张脸竟多了个口子,她替自己惋惜。

    “安大夫他说等你伤口结疤了,给你涂他自己研制的美颜药膏,就不会留疤了。”碧羽把今天安宇说的话转达梁清歌,梁清歌听了一滞,疑惑的皱眉又关安宇什么事?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梁清歌反应过来,这才是重点。

    “他今天去医馆,碰上了。”碧羽又给梁清歌倒了杯白开水,梁清歌捧在手里暖手。

    梁清歌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寂静骇人,想来已是午夜。

    “这都深夜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对了,尹岚回来了吗?”她每每生病都是碧羽陪着她,碧羽都守了她一天了,也累了,她正要赶碧羽回去休息,又想起之前派尹岚出去查钱乐底细,涉及西域巫师之事,定是凶险难测,着实让人担忧。

    “他今天下午回来,晚膳前又急匆匆出去了。”碧羽回想今天来去匆匆的尹岚。

    “行,你先回去休息。”梁清歌让碧羽把垫着的枕头拿开,她困意浓重,躺下片刻便又沉沉睡去。

    碧羽帮她撵好被角,守了片刻才敢离去。

    碧羽离去不久,一个素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子从虚掩的窗户潜入室内,他坐在还有余温的椅子上,看着床上沉睡的梁清歌,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上梁清歌的手,拇指轻揉她白嫩的手背,随即他的心口中午熟悉的痛感传来,他忍着剧痛握紧梁清歌的手,那万虫撕咬的钻痛让安宇额头直冒冷汗,浑身发颤,他仍舍不得放手。

    梁清歌这次睡得异常安稳,她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全身萦绕着安全感。

    “你怎么在这?”李麒麟清晨刚推开门,就看到安宇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官袍站在他的院落里,背对着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几枝繁花似锦的寒梅。

    “我找你想问些事情。”安宇对李麒麟有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旧友,他想李麒麟不会害他。

    “什么事?”李麒麟抱胸,眯起眼睛细细观察起安宇。

    “我想知道,我是谁。”安宇幽深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李麒麟。

    “你不是安大夫吗?”李麒麟忍俊不禁的摸着下巴回视安宇。

    “你知道我的意思。”以李麒麟的睿智,怎么会听不出他想问的东西,只不过跟他绕弯子罢了。

    “我不相信除了有血缘关系以外的人会长得一模一样。”李麒麟隐晦表述自己的看法。

    安宇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陷入沉思,如果他是安君逸,那他丢失的记忆基本上从众人的传颂中了解到自己之前的事情,可很多细节需要有人来填充。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李麒麟倒是有听闻过生病会不记得过去的事,可安宇又为何记得他现在这个身份的记忆?

    “嗯,但是我时常梦到梁清歌,脑海里也常常浮现模糊不清的影像。”安宇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很多他陌生却与他相关的画面,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最近越来越多的小碎片慢慢拼凑成一幕幕完整的图像,让他心生疑虑,加上昨天他发现钱乐给他下蛊之事,之前被自己否认的想法渐渐复燃。

    “你是大夫,这种医学上作何解释?”李麒麟虽跟过木易尘一段时日,但学的都是皮毛,没有安君逸和白溪桦师兄俩的高超医术。

    “……”安宇被李麒麟的话塞死,他觉得来找李麒麟是个错误。

    “不跟你闹了,我只知道梁清歌最近派人调查西域巫师之事,与你的妻子,噢,不,和你现任妻子有关。”李麒麟对西域巫师之事有所耳闻,传闻西域巫师擅长蛊惑人心,与朝中众多高官有所牵连,朝廷对此事很是重视,暗地里派出许多能人异士彻查,只是他未料到梁清歌会插手这棘手之事。

    “钱乐与西域巫师有关?”安宇只觉得钱乐有事瞒着他,未曾想过他真是对她真是丝毫不了解。

    “你这身边睡着一与巫师有关联的人,也不嫌得慌。”李麒麟不放过任何揶揄安宇的机会。

    “……”安宇真是想暴打李麒麟,怎么那么欠……

    “得了,我也不问你了,我自己找真相,你别跟梁清歌提这事。”安宇横眉怒目的警告李麒麟。

    “知道了,你慢慢探寻去吧,我现在可没空管你们的事,我要好好照顾小柒。”李麒麟享受现在平凡的生活,和沈小柒整天你侬我侬,好不快活。

    “……”安宇不等李麒麟赶人,自觉离开。

    “李麒麟!”沈小柒被冷醒,她习惯的往李麒麟睡的那一边钻,咦,人呢?

    沈小柒蠕动半天都到床边缘了,还没靠到熟悉的怀抱,她睁开朦胧的眼睛,伸手乱摸,寻找李麒麟。

    “我在。”李麒麟在院里沾了浑身寒气,不舍得钻进被子,故坐在火炉旁烘烤。

    “你干嘛去了,我好冷。”沈小柒不满的嘟哝。

    “马上来。”李麒麟把手搓热,快速的掀开被子钻进,刚躺好沈小柒就滚进他的怀里,李麒麟温热的双手牢牢的抱紧怀里的人儿。

    李麒麟苦恼,美人在怀却只能看不能吃,可真是考验他的耐力。

    “李麒麟,你怎么睡觉老是不老实?”沈小柒不舒服的在李麒麟怀里蹭了蹭。

    “呼!”这一蹭,可把李麒麟害苦了,他痛苦隐忍的惊呼,李麒麟过激反应让迷糊的沈小柒好奇的伸手去摸李麒麟的脸,冷得他一激灵,差点弹起来。

    “沈小柒,你手怎么那么冷,呼!”李麒麟咬牙切齿的把沈小柒冷得像冰块的手塞进他温热的衣服里。

    沈小柒恶作剧得逞的抬头,他满脸痛苦像是很难受、痛苦,像是刑场赴死的烈士,可把沈小柒逗乐得笑到不行。

    “小柒,你调戏我。”李麒麟啃咬着沈小柒丰盈的唇,灵巧的舌头趁沈小柒发愣之际,占领城池,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交织。

    “我没有调戏你。”沈小柒喘着粗气,不自觉发娇媚的抗议声。

    “你勾引我。”李麒麟的手熟悉的潜入沈小柒的衣襟里,在她嫩滑的肌肤上游走,引燃她的**之火。

    “人家没有。”沈小柒害羞的把头埋在李麒麟健壮的胸膛里。

    “你就有。”李麒麟轻咬沈小柒敏感的耳垂,一股**的电流在沈小柒的背脊上串流而过,她浑身瘫软,手无力依附在李麒麟的脖子上,小巧的嘴呼出**之气,一室春意。

    沈小柒在第三次晕厥之前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怀疑这个人是太监,两个人生活只能平淡的相敬如宾的想法多么愚蠢。

    沈小柒和李麒麟华丽丽的翘班了。

    梁清歌早上醒来,感觉好多了,就想着去挽风阁和医馆溜上一圈,碧羽千拦万阻都没用,只好由她折腾。

    尹爵勋看梁清歌额头包着大纱布,还要吵着出去溜达,不放心他这大大咧咧的娘亲,和张灏景推迟了学武时间,陪着梁清歌四处转悠。

    “碧羽姨娘,我娘亲这额头的伤怎么来的?”尹爵勋趁梁清歌闭上眼睛假寐之际,悄悄地凑近碧羽耳边问。

    尹爵勋昨天一直和张灏景待在一起,后来累瘫了,直接睡着了,被张灏景抱回君逸轩,放在梁清歌身边,今早醒来才知道梁清歌受伤了。

    “被皇后砸的!”碧羽小声的告诉尹爵勋。

    “那恶毒皇后还真是做得出来。”尹爵勋小声嘀咕。

    两人正在小声讨论,梁清歌突然睁开眼睛,剐了碧羽一眼,碧羽马上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勋儿,来娘亲抱抱。”梁清歌张开双臂让尹爵勋到怀里来,她不想尹爵勋小小年纪参与到大人勾心斗角的事情里。

    “娘亲,你还疼不疼。”尹爵勋的小肉手轻轻的触碰梁清歌掩盖这伤口位置的纱布,心疼的问她。

78.成亲

    梁清歌额头上的伤休养几日,便有结疤愈合的趋势,安宇这几日倒是尽职尽责的每日来安府给梁清歌换药。

    两人相处的氛围怪异,梁清歌只当安宇是给她瞧病的大夫,没多想,怕给安宇留下不知检点的印象,倒是安宇的心态完全变样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钱乐筹划的婚礼也如期而至,钱乐的父母特意从家乡赶来出席女儿的婚礼,钱乐头一天住在原先两人居住的府邸,安宇率领迎亲队伍从他购置的府邸出发,安宇穿上大红色的新郎服,胸前挂着大红花,骑着骏马帅气的招摇过市,他是京都的大名人,又因长相俊俏,这成亲之事也变成了京都老百姓饭后茶余的消遣话题,老百姓都喜好热闹,这不沿街的围观者,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安宇在马背上视野开阔许多,他脸上正对着沿途的老百姓挂着标准的笑,猛然在人群中看到梁清歌的身影,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喜事,无法从她冷漠的眼眸里看出半分喜忧之意。

    安宇莫名感到惊慌,没由来的慌张慢慢的占据他的思想,就像那偷情的丈夫被妻子捉奸似的,慌乱得他失了笑容。

    梁清歌的视角看去,安宇一身大红袍,一根红色发带缠绕在他高高束起的鬓发,发带垂落的部分随着温暖的春风飘扬,安宇本是天下难得的俊美男子,他天生冷峻的气质,穿上红色的喜袍,更是衬托出他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梁清歌之所以混入人群想要看他一眼,只因未曾看过他穿上喜袍的模样,想来圆了心中的遗憾。

    梁清歌望着远处的安宇,想起当初两人大婚之日的遭遇,两人连对方穿上婚服的样子都未见到,心中不免生出悲凄之情,脸上也多出几分黯然。

    尹爵勋搂紧梁清歌的脖子,他只看了一眼安宇,对他瞟去很不满的眼神,这个坏人让我娘亲伤心,抛妻弃子与他人成婚,他和安宇不熟,可看到他与别人成亲心中都生出苦闷,更何况一直苦等丈夫回家,心里全是丈夫的梁清歌,这样残忍的画面,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尖刀直直插入梁清歌的心脏,那千疮百孔的心,艰难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那尖刀刺入的伤口都带出一股血流,刺痛难忍。

    “娘亲,我们不看了好不好。”尹爵勋声音里带着哀求的意味,他不舍娘亲难过,他想把娘亲带走。

    “好,我们去江边走走,近日垂柳抽芽,娘亲带你看看垂柳。”梁清歌抱着尹爵勋转身离开看热闹的人群,寻着可就近到江岸的巷子而去。

    安宇看着梁清歌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泛染着苦涩,他本想自己寻得解蛊之法,探明身世之谜后,再回到梁清歌身旁,可现在看到梁清歌那眼神,他心里发慌,他惧怕梁清歌毫无波澜的眼神。

    安宇握着马绳的手,用力的劲大得骇人,他暗自紧握的拳头,那硬得硌手的马绳差点被他攥碎。

    钱乐凤冠霞帔,大红色的喜服,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只要拜了堂,她和安宇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钱乐这样想,手心因情绪激动冒出密汗。

    钱乐的母亲哭着叮嘱她嫁入夫家该守的规矩,她不耐烦的想捂上耳朵,耐着性子忍了一会,她被背上轿后,起轿时爆竹声轰响,钱乐坐上轿子这才感觉到这场婚礼的真实感,她用力捏着手里的苹果,恨不得马上与安宇拜完天地,成为真正的夫妻。

    “李麒麟,你说清歌是不是很难受?”沈小柒和李麒麟坐在茶馆的二楼,望着街道上浩荡的迎亲队伍,忧愁不堪。

    “不难受那是假的,她与安君逸可未真的行天地之礼,可如今安宇顶着安君逸那张脸和其他人成亲,她这会估计躲着伤心。”李麒麟当年听闻梁清歌与安君逸婚礼之遭,他作为局外人都对此事心生缺憾,更不用说唯一记得那日之事的当事人梁清歌。

    “她太坚强了,明知道那是安君逸还能这么淡定没去抢婚。”换做是她只怕要提刀去砍人了,梁清歌这两年总是沉稳冷静得吓人,曾经的任性傲慢早已不见踪影。

    沈小柒从李麒麟口中得知安宇就是安君逸,激动得差点去告诉梁清歌,可李麒麟淡定的告诉她,梁清歌知道了,沈小柒惊得当时嘴里正咬着的糕点直接掉地上,这么淡定简直不符合梁清歌的作风。

    “你以为她不想啊,可是安宇不记得她了,她以什么立场去抢婚?”李麒麟手指轻弹沈小柒的脑门。

    “你不帮帮清歌?”沈小柒对李麒麟不插手的做法很不满,她私心希望梁清歌幸福,不管安宇记不记得梁清歌。

    “我也想帮啊,可是他不让我帮。”李麒麟被梁清歌和安宇两个人警告不许插手,那他自然乐得清闲。

    “她什么时候说不让你插手了?”沈小柒整天和李麒麟待在一起,印象中梁清歌并没有单独接触李麒麟。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李麒麟笑着逗弄沈小柒,他拿着一块糕点喂沈小柒,沈小柒张嘴去迎的时候,李麒麟快速扔到自己的嘴里。

    沈小柒被李麒麟这种幼稚的骗法骗了无数次,生气的跳脚直骂始作俑者,“李麒麟,你混蛋。”

    “好啦,不逗你了。”李麒麟赶紧喂小祖宗一块桂花糕,塞住她嘴里正嘟囔的话。

    “真是盛大!”李麒麟目光回到迎亲队伍上,安宇有恩于先皇,这次婚礼皇上特意赏赐了很多礼品。

    “我结婚也想要这么盛大的婚礼。”沈小柒托着脑袋一脸憧憬的看着沿街的迎亲的大阵仗。

    李麒麟看了沈小柒一眼,偷偷的在心里合计些什么事情。

    梁清歌的那日满脸是血的从皇后宫中出来,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把那日之事四处散播,梁清歌不知检点的谣言四起,有更甚者辱骂梁清歌忘恩负义,不守妇道,辜负安神医舍命求药救她的深情。

    这些难听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梁清歌耳里。

    这不,母子俩正在江边散步,迎面而来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依稀能听到“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这样的字眼,尹爵勋听到生气瞪着那些闲来无事嚼人舌根的妇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车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梁清歌望着翠绿的垂柳,不禁想起这先秦之时描述边疆战士爱国恋家、忧时伤事的《采薇》,她看到尹爵勋因别人对她的闲言碎语不满,故意吟诗词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

    尹爵勋还小听不懂那诗词里的深意,他只知梁清歌因那场无关的婚礼情绪低落,又听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很是不高兴,“娘亲,我长大了娶你。”说着在梁清歌的脸上亲了一口,试图想要转移梁清歌伤情的缅怀之意。

    “勋儿真好。”梁清歌捏尹爵勋肉嘟嘟的脸颊,尹爵勋的可爱成功拔走梁清歌阴郁的心情。

    母子俩站在江边吹着江风,嬉戏打闹。

    “你来了!”梁清歌抱着尹爵勋站在河堤上看远处对岸模模糊糊的风景,一个人靠过来,一言不发的等待梁清歌开口。

    “有什么进展吗?”那人冷清的语气,让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分。

    “有,尹岚查到那个西域巫师时常出没安宇的府邸,和钱乐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钱乐也不是真的钱乐。”梁清歌换了个手势,让小家伙能在她怀里睡得更舒服。

    尹爵勋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可爱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那脸上的梨涡随着笑容显现。

    “钱乐不是真的钱乐?”那人显然不知钱乐身份的蹊跷。

    “她是我们都熟悉的人,不,是你的最熟悉的人。”梁清歌哂笑的看着身边人。

    “怎么可能是她。”那人怎么都想不到钱乐的真实身份会是他最熟悉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梁清歌慈爱的搂着小家伙的小脑袋,她既然答应了帮这人查西域巫师之事,现在也确实查出了眉目,剩下的事就交这人来采取行动了。

    “有计划我会通知你。”那人轻咳两声,将身体大部分重力放在河堤的柱子上,看脸色倒是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些许。

    “你病怎么样了?”梁清歌善良的本性让她习惯性的关切起这人的病情。

    “好了些。”那人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有力,看来确实是有所起色。

    “没事我先走了。”梁清歌怀里抱着有重量的小家伙,那么久了手都酸痛了,再多抱会只怕明日抬不了胳膊。

    “他今天成亲,你不难过?”那人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眼神犀利的看向面无表情的梁清歌。

    “难过,又能怎样?”梁清歌苦笑的问那人。

    “他不记得我了,我又以何身份去阻拦他成亲。”

    梁清歌把怀里下滑的小家伙往上挪了挪,低头虚掩脸上的苦涩。

    “我先走了。”梁清歌时至今日已经无法只是简单把这两年的遭遇归之于谁的过错,本来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人性自私,谁又真正能与延续几千年的本性斗争?

    梁清歌快步离开河堤,那人手里握着揉得皱褶的手帕,静默的看着梁清歌离去的背影。

    “公子?”那人的侍卫从暗处走出来,恭敬的站在那人的身旁等待指令。

    “把巫师关起来。”那人简明扼要的下达命令。

    “是。”侍卫领了命令就匆匆离开,那人站在河堤吹了许久的江风。

    梁清歌,对不起!那人在心里暗自道歉。

    是你闯入这场局,我不得不这么做,别怪我。

    “娘亲。”小家伙睡够了,揉着眼睛软糯糯的唤着梁清歌。

    “醒啦,醒了就下来走走。”梁清歌把小家伙放下来,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臂。

    “娘亲,勋儿想吃冰糖葫芦。”尹爵勋睡醒了,精神十足,看到前面有人扛冰糖葫芦四处揽客,他眼睛里闪着亮光,指着那裹着红润润糖衣的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好啦,娘亲给你买。”梁清歌掏出一枚铜板给尹爵勋买了串冰糖葫芦。

    尹爵勋拿了冰糖葫芦先递给梁清歌咬一口,再塞到自己的嘴里砸吧砸吧的啃咬起来。

    “娘亲,刚才那人是谁?”尹爵勋没由来的问了梁清歌一句,嘴里还含糊着冰糖葫芦,听了心里一惊。

79.别动孩子

    梁清歌嘴里正嚼着那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外面裹着的糖衣被里面酸味劲道的山楂抢了风头,那酸味正在口腔里横串,尹爵勋不经意的话让她不小心的咬到舌头,“唔!”那被咬破的小伤口瞬间被那酸劲十足的山楂碎随着唾液入侵,酸得梁清歌眼泪直流,她捂着嘴舍不得的将那咬碎的山楂和糖屑吞咽下肚,这才顺手擦掉眼角的眼花。

    “娘亲,你怎么了,吃个冰糖葫芦还哭了,这比挽风阁冰糖葫芦还好吃?”尹爵勋怎么会放过打趣梁清歌的机会,小嘴巴巴的就怼他的老母亲。

    挽风阁的冰糖葫芦各种各样,酸甜可口,那真是算得上一绝,但凡能叫得上名的水果都能被梁清歌饬出冰糖葫芦,各种水果去皮削片,裹上糖衣,那可是挽风阁的畅销品,上到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每每来挽风阁吃饭都要点上一串当做饭后甜点。

    “可真是太好吃了……”梁清歌待嘴里的酸劲过去,才开口应她那伶牙俐齿的宝贝儿子。

    “刚才那人,是一个老朋友。”梁清歌真诚的回答小家伙的问题,没有选择逃避。

    “你听见我们讲话了,还装睡,你老母亲的胳膊都要被你弄废了。”梁清歌甩了甩还是很酸痛的两只胳膊,小声嘟哝。

    “我这突然醒过来,跟你大眼瞪小眼多尴尬!”尹爵勋小嘴巴喊着冰糖葫芦,对着他那脑回路曲折的老母亲翻了个大白眼。

    “额,你说的有道理!”梁清歌被小家伙怼得无话可说。

    她自从遇到安君逸真的连性子都变了,换做以前那怼天怼地的性格,只怕要跟尹爵勋站在这大街上怼上三天两夜。

    “娘亲带你去看小姨。”梁清歌牵着专心啃冰糖葫芦的小家伙去三王府拜访。

    “那我们回挽风阁给谦儿带些好吃的东西吧?”尹爵勋这小家伙倒是记得他的好哥们谦儿。

    “行,我们去打包好吃的给谦儿和小姨带去。”梁清歌弯下腰刮了刮小家伙粉红的小鼻子。

    母子俩回了趟挽风阁,大包小包的打包了挽风阁的特色小吃。

    “老板这边结账!”钱小五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梁清歌结账才能走人。

    “掌柜,不能赊账吗?”梁清歌可怜楚楚的看着钱小五。

    “不能,我们挽风阁不能赊账,我们老板说了,赊账万一那人再也不来了,找谁要去,那就是死账了。”钱小五一脸为难,他脸上就差挂着我也是奉命行事,可别为难我了。

    “得嘞,我喜欢你们老板的睿智,碧羽开钱。”梁清歌开钱之前还不忘夸自己一把,钱小五和碧羽绷不住都纷纷笑场,连刚招呼客人回到前台的梁坤都忍俊不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尹爵勋手里提着没什么重量的小袋冰糖葫芦,听闻他老母亲的自夸,差点没翻白眼背过气。

    碧羽付了钱,梁清歌开心的提着大包小包往马车上一放,碧羽把尹爵勋抱上车,紧跟着上车,碧羽观察着梁清歌嘻嘻哈哈的样子,真是看不出她有没有被那阵仗浩大的婚礼影响,碧羽也不好当着尹爵勋的面问,只好将好奇心悉数埋在心里。

    “麻烦通报一声,梁家五小姐,梁清歌来访。”碧羽下车与三王府的管家说明身份。

    那管家腿脚麻利的跑去通报,不一会梁清瑜和丫鬟就出现在门口。

    “五姐姐。”梁清瑜开心的扑到梁清歌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不撒开,梁清歌回抱着她。

    “勋儿哥哥。”谦儿被丫鬟放下来,他迈着不算稳健的步伐向尹爵勋跑去,尹爵勋牵着赵谦的手,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说着大人听不懂的交流语言。

    梁清瑜挽着梁清歌的手,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三王府里宏伟壮观的阁楼建筑。

    “王爷不在要不然让他给你好好说说这些建筑的寓意。”梁清瑜提起三王爷眼里如同坠入了星星,明亮闪烁,爱一个人的爱意捂上嘴,还是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梁清歌笑着听梁清瑜介绍这三王爷设计这些阁楼庭院的理由,三王爷酷爱设计阁楼庭院,就连宫里的宫殿修整都是他亲自画图指导,为此皇上还特许他包揽下所有皇室的庭院设计。

    “姐姐,这莫不是你的姐姐?”梁清瑜正领着梁清歌走过湖上的九曲回廊,正走到湖中心的亭台水榭,迎面走来一个花枝招展的贵妇装扮的女人。

    正是最喜欢给梁清瑜添堵的于玉涵,梁清歌在两人的眼神交流里闻到浓烈的**味。

    “嗯!妹妹这大冷天不在屋里养胎,来这湿气厚重的湖上吹冷风,可别着凉了。”梁清瑜哂笑的看了于玉涵的肚子两眼。

    “用不着姐姐担心,我这肚里的孩子健康得很,我在屋里闷得慌,特意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于玉涵由丫鬟搀扶着,怀孕那种疲态倒是做足样子,梁清歌看着于玉涵那红润的面色和她话里故意的强调,心里有了答案。

    尹爵勋和赵谦正老实的跟在两个大人的身后,于玉涵在和两个孩子相遇时,故意崴脚眼看就要往前倒,梁清歌眼明手快的把于玉涵用力往回拽,于玉涵就这么稳妥的被梁清歌拉住,于玉涵正等着倒地哀嚎,可她闭上眼睛半天也没着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拽着,她睁开眼睛,原本在前面的梁清歌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只见梁清歌眼里的寒意越发渗人,连平日里好欺负的梁清瑜此时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于玉涵站稳后,尴尬的想要挣脱梁清歌的拉扯,她甩了甩手,梁清歌还是没有松手。

    “我不管你想耍什么手段,但是记住,孩子,不是你能动的。”梁清歌冷冷的警告试图想要假怀孕借机摔倒装流产嫁祸赵谦的于玉涵。

    “你,你胡说什么。”于玉涵的阴谋诡计被梁清歌识破,她恼羞成怒的对着梁清歌一通乱吼。

    “我胡说?”梁清歌甩开于玉涵的手,凑近她耳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几句,只见于玉涵脸色苍白,紧张的舔着她干燥的嘴唇。

    “走吧!”梁清歌挽着梁清瑜继续往前。

    “姐姐,你跟她说了什么,怎么感觉她都吓傻了。”梁清瑜好奇的问梁清歌。

    “你猜。”梁清歌卖关子。

    “我猜,你是说她假怀孕的事情。”梁清瑜想了想把她认为的答案说出来,梁清瑜早就知道于玉涵假怀孕,只是一直未说破,就想看她怎么圆谎。

    “你知道她假怀孕,那干嘛还让她借机为非作歹?”梁清歌倒是好奇梁清瑜的想法。

    “三王爷现在每夜都只在我房里,我也懒得跟她争来斗去,就由着她去了。”梁清瑜这两年在这府里每日都要防着于玉涵,真是累得慌。

    “那就永绝后患。”梁清歌向来不是好惹的主,变柔软了不代表就能任人随意欺负,她向来锱铢必报。

    “姐姐,今天就不要谈这个了,我们就随便逛逛,开心开心。”梁清瑜拉着梁清歌往那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两个小家伙被碧羽抱上石凳,身后的丫鬟把梁清歌带来的小吃摆好,又将洗净的水果摆上桌面。

    两个小孩子一边说话一边吃着各种东西,吃饱了就跑到回廊上充满好奇的看着湖里的鲤鱼,碧羽和丫鬟正陪着他们,两个小孩子喂鱼又叽咕的交流,开心的笑得眼睛都要不见了。

    “他今天成亲了。”梁清歌低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姐姐。”梁清瑜不知该如何安慰梁清歌,三王爷与安宇有些私交,梁清歌来之前特派人送了礼物,他还在为先帝守孝自是不能参加这喜宴,只命人送上厚礼祝贺。

    “没事,我不难过,只是心里闷得慌。”梁清歌的声音低沉,让人听了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悲凉之感。

    梁清瑜不说话,就静静地抱着梁清歌。

    千言万语又怎能解除梁清歌心中的苦闷,只怕又让她多添些伤心之意,这番还不如不说。

    “你和三王爷怎么样?”梁清瑜和三王爷成婚前两人没有情感,与多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合的夫妻相同,若相处中生不出对彼此的欢喜的感情,这生活也就相敬如宾、平淡无奇。

    “我们挺好,他很宠我,至于爱,多少都有吧!”梁清瑜不太确定三王爷是否爱她,如果爱又怎么会同样宠溺其他的妾室,她也不过是他众多妻子中的一个,可她动了真情,不想被伤害只能装作不在乎,把冷漠做成面具。

    “他对你是有感情的,至少是爱你的。”梁清歌看得出来三王爷对梁清瑜的爱意,但向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是吗?”梁清瑜听到梁清歌的话,语气里多出几分欣喜。

    “嗯,你是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深情款款的样子。”梁清歌描述着三王爷看梁清瑜的表情,忍不住的惊叹和羡慕,让梁清瑜的心里像是蜜罐打翻了,甜味在她心里四处横穿。

    “我喜欢他,可是我怕他不喜欢我。”梁清瑜低头自卑的咬着她那红润的下唇,令人怜楚的眼神被梁清歌捕捉到,梁清歌叹息的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前面站了个人,下意识的抬头,瞬间石化。

    “王、王爷!”梁清瑜惊慌的差点捋不直舌头,他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她脑海里大大的问号。

80.这里就是我家!

    三王爷戏谑的看着慌张不知所措的梁清瑜,梁清歌早就识趣的溜走了,三王爷顺势坐到梁清瑜的身边。

    “……”梁清瑜羞红了脸,正像鸵鸟似的把涨红的脸都快要埋在石桌下了。

    三王爷把害羞的梁清瑜挖出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我爱你。”三王爷深情的看着梁清歌的眼睛,眼里**裸的爱意,快要将梁清瑜淹没,她在三王爷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模样,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忘了该如何回应,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

    三王爷叹息的将呆愣的梁清瑜拥入怀中,在她红唇上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梁清瑜嫁给他时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孩儿,还是生了赵谦才进行笄礼,现在也才十六岁,孩子都一岁半了,对于情爱自是没有三王爷了解得透彻,被这么表白,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脑子也跟着转不过弯来了。

    “不是骗我的吗?”梁清瑜把头埋在三王爷的怀里,闷生闷气的问他。

    梁清瑜兴许因为儿时被梁清灵欺负又被下人们冷眼相对的经历,她骨子里有种自卑,总是趁她不备跳出来四处横行,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摧毁。

    “真的。”三王爷听出她语气里的卑微,他轻柔的回答她。

    他的心早在见她第一面那时就交予她,对梁清歌不过是一时惊艳想要把美好的东西据为己有,直到见到她,那才是真实的听到自己内心那璀璨烟火绽放的声音。

    “我也爱你。”梁清瑜主动的亲了他的脸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贴近,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织着,梁清瑜害羞得满脸绯色。

    远处的梁清歌自觉的带着两个小孩子往湖边走,给互述钟情的两人留出属于他们的空间。

    钱乐和安宇拜了堂之后,钱乐被送到新房,他留下来应酬着满堂宾客,他今日觉得他迎亲的场景似曾相识,可这满堂宾客的画面却异常陌生,安宇喝了不少酒,踉踉跄跄的往那钱乐在的洞房走。

    人生三大幸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安宇也算是完成人生中的三大幸事之一,可他没有任何喜悦感,想到钱乐下蛊让自己爱她得的事,心中苦闷,连带着生出些恶心。

    钱乐正期待的坐在大红色的床上,等着安宇掀盖头、合卺,可左等右等,就是迟迟等不到安宇,不禁心浮气躁。

    安宇坐在洞房前院的凉亭里,任由身后的丫鬟催促就是不愿进那洞房去。

    “老爷,您这是何意?”一旁的老嬷嬷倒是看出安宇的不情愿,可这礼成了,本来他们两就是老夫老妻只是补办个婚礼,怎么这安宇却十分不高兴?

    这府里的下人多是安宇刚请不久,只知安宇和钱乐是夫妻,其他云云尔尔却知之甚少,看安宇这番模样,只当他喝醉发酒疯。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安宇挥挥手示意站在身后的丫鬟们退下,大家面面相觑,只好默默退下。

    梁清歌从三王府回到安府时,夜幕降临,她和尹爵勋正讨论着三王府的晚膳菜品如何,母子俩似乎心情很好。

    “妈呀!”梁清歌一进门,发现屋里坐在个浑身酒味的酒鬼安宇。

    “他怎么在这?”尹爵勋对安宇的出现也是大吃一惊。

    “洞房花烛夜跑到我房里作甚?”梁清歌慢慢靠近安宇,试探的推趴在桌子上的安宇。

    “清歌,你回来啦!”只见安宇从桌上猛然的抬起头,双眼迷糊中带着懵懂的看着梁清歌。

    “?”梁清歌对安宇这反应很是困惑。

    “不是,你今天大喜之日,不在家和钱乐卿卿我我,跑来我房里?”梁清歌倒了杯茶水给安宇,拉了个椅子坐下。

    尹爵勋自觉的爬上旁边的椅子,等着听安宇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安宇的记忆停留在,他坐在院里想吹吹冷风醒醒酒,醒来就看到梁清歌和尹爵勋母子俩了。

    “……看来喝高了,那我找人送你回去。”梁清歌想着让门外的丫鬟通知管家备马车送安宇回府。

    “我不想回去。”安宇兴许是醉得厉害,他竟然和梁清歌撒娇,梁清歌听到安宇撒娇晃神以为她的安君逸回来了。

    “你大喜之日不回去陪你娘子,搁我这待在传出去多难听?”梁清歌忍着锥心之痛,劝说安宇回家。

    她多想任性不放他走,可他如今心里没有她,留下又有何意义!

    梁清歌不想空留住他这个人,得不到他的心。

    “我娘子不是你吗?”安宇那因醉酒而蒙上雾气的双眼正湿漉漉的看着梁清歌。

    “我,我以前是你娘子,现在不是了。”梁清歌被安宇的话击溃,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出来。

    安宇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你怎么哭了?”安宇委屈的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擦拭着梁清歌脸上越擦越多的泪珠,他突然凑过去笨拙的想要亲掉那些滚烫的泪珠,梁清歌被安宇突然放大的脸吓得忘了哭,两人就像石化一般保持着怪异的姿势。

    看戏的尹爵勋不情愿的被碧羽带去洗脚回来,看到这副奇怪的场景,以为是安宇欺负梁清歌,他生气的冲过来捶打安宇,嘴里还振振有词,“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娘亲,你是坏人。”

    “少爷,少爷。”碧羽拉着尹爵勋,不让他靠近安宇。

    梁清歌回神推开安宇,轻咳掩饰两人尴尬的氛围。

    安宇面对尹爵勋的指责,更是委屈的看着梁清歌,她一个头两个大,这人怎么喝醉了那么能撒娇卖萌,她心软的帮安宇说话。

    “勋儿,他没欺负娘亲,你先回去睡觉好不好。”先解决小的再解决大的,梁清歌耐心的哄着小家伙。

    “好,娘亲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叫勋儿。”尹爵勋对着安宇摆出一个最近刚和张灏景学的武功姿势,眼神警告安宇不要欺负他娘亲。

    “嗯,娘亲有事就叫勋儿,勋儿快跟碧羽姨妈去睡觉。”梁清歌总算把小家伙哄去睡觉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醉醺醺的安宇,瞬间头大。

    “安大夫,你该回家了。”梁清歌柔声的哄着不愿离开的安宇。

    “这里就是我家。”安宇双眼无辜的看着梁清歌。

    梁清歌无法反驳安宇的话,对这里是你的家,可是这里是你名字叫安君逸的家,而不是现在叫安宇的家。

    “清歌,我想你了。”安宇说着就把梁清歌揽入怀里,“呲!”安宇刚把梁清歌抱在怀里心就开始剧痛,瞬间浑身冒冷汗,额头的汗就开始汇聚成珠。

    “你怎么了?”梁清歌能感觉到安宇发颤,她担忧的问。

    “没事!”这剧痛让安宇醒酒了,他不舍得松开梁清歌,死死的抱紧她,不管那快要痛得他晕厥的蛊毒。

    安宇松开梁清歌,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她那粉红的唇瓣,他脑海里那些零星的片段在电闪雷鸣间慢慢组合成完整的画面。

    他越痛越清醒,所有被丢失的记忆如洪潮般汹涌澎湃的席卷而来,关于他和梁清歌相识相恋的林林总总都如同那皮影戏在他脑海里来回演绎。

    他啃咬着梁清歌甜美的唇瓣,恨不得将她吃了。

    “安宇,你怎么了?”梁清歌感觉安宇把身体的重量移到她身上,她吃力的支持着安宇,让两个人不至于摔倒,安宇因记忆回笼,脑子疲惫,加上心痛,整个人虚弱的靠在梁清歌身上。

    梁清歌唤了安宇几声没有回应,她吃力的把安宇扶到椅子上,让他坐好后,梁清歌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她俯身观察安宇痛苦的表情,看着他虚汗不停的冒,她班门弄斧的给他把脉。

    安宇脉象奇怪,梁清歌学艺不精看不出是什么病症,只好打了盆热水帮他擦脸。

    梁清歌端起脸盆时,看到盆边有张纸条,她好奇的打开,里面是关于**的症状描述,梁清歌结合刚才安宇的反应,答案呼之欲出,她不可置信的捂嘴。

    安宇中了**,没想到钱乐竟这般狠毒,为了把安宇留在身边,不惜与那西域巫师求来这可怕的**。

    梁清歌心疼的看着因**发作而晕厥的安宇,她又不敢抱他,害怕他痛,只能站着一旁干着急。

    梁清歌叫来两个家丁把安宇抬到书房侧室的床上让他好好休息。

    梁清歌想到书房里堆积如山的医书,或许有解**之法,她搬来梯子一本本一页页翻找解蛊之法。

    天蒙蒙亮,梁清歌旁边堆起高高一打医书,她揉了揉整夜未得到休息的双眼,打了个哈欠。

    “没用的,这些医书里没有解决方法。”安宇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梁清歌闻声回头,只见他披着一件披风,抱着双臂,脸上是她看不明的神色。

    “你醒了。”梁清歌赶忙起身想要扶他,又怯怯的收回手。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中了**?”梁清歌试图打破她认为尴尬的气氛。

    “前段时间。”安宇就这么站着与梁清歌保持距离的说话,他该回去了,在没有解除**之前,他靠近梁清歌只会像今天这样痛晕过去,还给她添麻烦。

    “那你找到解蛊的方法了吗?”梁清歌紧张的问安宇。

    “嗯,找到了,不过我不舍得伤害她。”安宇神情冷漠与之前喝醉那人判若两人。

81.草原

    梁清歌哑口无言的望着穿好衣服离开她的书房的安宇。

    什么毛病?

    昨晚还是个黏人的小妖精,这酒醒了就变成冷漠的二世祖?

    梁清歌对安宇这波迷幻的神奇的操作很佩服,简直想给他鼓掌叫好。

    难道想起是昨晚他跟我撒娇,然后不好意思,所以故意冷脸?

    梁清歌书也不翻了,一手环在胸前,托着另一只摸着下巴的手,像个正准备吟诗作画又在寻找灵感的老先生,若不是差那下巴白花花的长胡子,可真是像极了。

    春意随风潜入夜,从那大开的窗户潜入室内,正如不谙世事的孩童,调皮的翻阅着梁清歌桌子上的书页,“哗哗!”纸张与春风共舞发出愉悦的声响让梁清歌意识回笼,她伸个懒腰,不管那扰人的书声,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回房去陪尹爵勋睡觉。

    梁清歌躺下,却又睡不着,她只要想到安宇刚才那冷漠的神色,心里就隐隐作痛,这种细微又摸不着边际的痛,最让人痛苦不堪。

    他说他找到解蛊之法,这**除了下蛊之人可解,想必那西域巫师亦可解,可安宇即便意识到他喜欢的是自己,还是不愿意伤害钱乐解除**,梁清歌想到这些更是难以入睡,像块躺在铁板上的鱿鱼,被这次恼人的心事翻煎。

    可真是让梁清歌猜对了,安宇醒过来记起自己拉着梁清歌撒娇的场面,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面对梁清歌,正懊恼之际,他想到不该把梁清歌牵扯进他的解蛊之路,才有了刚才那冷漠生硬把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推得更远的对话。

    安宇踏出书房后,就心生暗悔,以梁清歌的性子,若是以后知道他找回记忆还故意冷脸相对只怕要生气。

    安宇回到府邸,洞房的烛光摇曳,他推开门,钱乐的喜袍散落在地上,目光投在那宽大的喜床上,大红色的被子里,钱乐红润的脸和雪白的藕白长臂映入眼帘,再往里面看竟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新婚之夜就给他带绿帽,他不是她的最爱的人了吗?

    安宇嘴角抽搐的看着这副冲击他脑力的场景,遇事冷静的他竟想不到对策。

    安宇坐在盖了红艳艳桌布的桌子旁,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早已冷透的茶水,一杯冷茶下肚,连带着心都凉透了,说不出悲喜,虽然他不爱钱乐,可这大喜之日就撞破妻子与他人的欢爱的场面,作为一个男人面子也挂不住。

    原本灰蒙蒙的天,开始变得透亮,清晨的光照进房间,钱乐悠悠的转醒,她全身像是被拆了似的,痛得她动一下就要被痛哭了,安宇好厉害,钱乐害羞的暗想。

    钱乐正窝在男人的怀里害羞的往他胸膛更深处钻去,男人热乎乎的体温,让她舒服的发出满足的声音。

    钱乐闭着眼睛继续躺一会,总感觉有人正盯着她,她转头看向窗帘外,安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钱乐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安宇,那床上的人是谁?

    钱乐扭头定晴一看,一张陌生的脸,粗犷邋遢,就近在咫尺,钱乐吓得尖叫,“啊!”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那粗犷的汉子两只壮实的铁臂正牢牢的紧她那细柔的软腰,她根本无法动弹。

    “啪!”钱乐艰难的抽出手,直接一巴掌甩在那汉子脸上,正在做美梦的汉子被打醒,俨然不满被人吵醒,他怒目一瞪,吓得钱乐一哆嗦,质问的话都被吓回去了。

    “不是,你怎么在我床上?”钱乐挣开汉子的束缚,拉着被子遮掩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坐起来质问那来历不明的汉子。

    “我,我,昨晚是你叫我来的。”那汉子懵圈的摸头,他昨夜喝了酒正准备回家,有人塞给他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约他到这个地方偷情的纸条,醉醺醺的他没想那么多,就摸着来了,他躲过巡视的家丁摸入房里,就见这漂亮的小娘子,正神志不清自顾自的撕扯着身上的喜袍,那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这等好事他怎么会放过,他把小娘子搂进怀里,她主动紧紧的搂着自己不放,**的两人就是一番激战,这小娘子倒是耐力强,拉着他一次又一次,双眼迷离,像是着魔似的,怎么都不够,两人玩了一晚上,终于天亮之前两人都累得睡过去了。

    “我叫你来?怎么可能。”钱乐急切的反驳汉子的话,她好不容易才和安宇成亲,终于梦想成真,怎么会放着安宇不睡,和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睡。

    “相公,我不认识他,你别听他乱讲。”钱乐急得眼泪止不住,又委屈的和安宇解释。

    汉子这才注意到房里多出一位面色冷漠的公子哥,大红色的喜袍也盖不住他浑身四散的冷气,汉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暴露在空气中的身子。

    安宇面色如常,手上的茶杯未有放下之意,他只是冷冷的看了钱乐一眼,薄唇紧闭,那又低了几分的气压,告诉她,他的不悦。

    “你这个下贱的色魔,竟将我贞洁夺去,我要杀了你。”钱乐用力的冲着那汉子打去,她的力气就像给汉子挠痒痒,只见汉子用力一扯,钱乐就倒在他强健的怀里,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我。”钱乐羞恼的与汉子在床上推搡,她现在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着粗犷的汉子碎尸万段。

    “小娘子,你还不如跟了我,爷保证让你晚晚都像昨晚那么……”汉没羞没臊的当着安宇的面调戏起钱乐,手不老实的捏钱乐腰间的软肉,“唔~”钱乐昨夜喝了那酒,药劲虽过,但身子敏感得很,被汉子这么一撩拨,竟不自觉发出声音。

    “钱乐,休书我已拟好,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把在我身上下的蛊毒除了。”安宇语气冷漠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安宇有蛊毒在身,对钱乐现在的感情自然还是带着些许喜欢,虽不至于心痛,但也高兴不起来。

    “相公,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他逼迫的,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才会失了身。”钱乐激动的辩解,她听到安宇说已经写好休书,她浑身颤抖,她步步为营,只求安宇能成为她的,却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面对这当场捉奸,她简直百口莫辩。

    “一定是梁清歌害我,她相公失踪了,那个臭**看上你了,所以故意在大婚之日找人来毁了我的贞洁。”钱乐口不择言的找着理由和安宇解释眼前这场闹剧。

    钱乐安排人潜入安府想要毁掉梁清歌的名节,特意给那人从西域巫师那拿到的强烈合欢酒,这酒饮下令人产生幻觉,**不受控,她想在她新婚之夜把梁清歌彻底毁掉,让梁清歌彻底失去争抢安宇的机会,可怎么变成这样了?

    钱乐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钱乐,解蛊之法。”安宇俨然不想听钱乐长篇大论的解释,只想解了身上的蛊毒。

    “相公,我不想失去你。”钱乐哭得梨花带水,那个凄美动人,把身边的汉子都哭得起了兴致,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被子里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在钱乐身上肆无忌惮,钱乐浑身瘫软,一滩旖旎,她这竟对这汉子肆无忌惮的手生不出厌恶,还多出几分贪恋,这奇怪的感觉,让她想起西域巫师交付那酒时对她说的话,此酒服下,服用之人便再也离不开**之需,在西域人们常用于青楼女子或军妓的身上,有拐卖妇女的恶棍也会将此酒用于拐来的女子的身上,但凡粘上这酒,往后都便变成受控之人。

    “钱乐,解蛊之法。”安宇不想再与钱乐多说一句话,只是简单重复刚才的话。

    “相公,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很爱你,不想失去你。”钱乐哭哭啼啼的挽留安宇,她心里知道她与安宇再无可能,可还是想依靠着蛊毒的作用,让安宇心软。

    “……”安宇心意已决,就这么坐着冷冷的看着钱乐哭得死去活来,脸上还有种**的娇态。

    “钱乐,你不解这蛊毒,耗着也没有意义,我也能找到解蛊之法,但我只会更恨你,哦,不应该叫你佘蔓。”安宇不想和她废话,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甚是恶心。

    “安宇,你,你说什么。”钱乐不敢相信他竟喊出两年来未曾有人喊过的名字,她都快忘了那个名字了。

    “你换了张脸又如何,我们同床共枕那么久,你以为自己一点破绽都没有?”安宇讥讽的问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钱乐。

    “可,可是我一直没有在你面前换过脸。”钱乐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认为天衣无缝的换脸,其实早在安宇面前暴露了。

    “佘蔓,我是大夫,你这张脸虽然很薄,但是手感与真是的脸还是有区别。”安宇冷笑的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钱乐,慢悠悠的说出她的破绽。

    她怎么忘了,安君逸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夫,医术可谓是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这区区的换脸之术怎么会瞒得住他。

82.师兄?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佘蔓,你记起来了?”就算如此,佘蔓也从未以真容示人,怎么会被认出?属于安君逸的那部分记忆早就被她清除了。

    佘蔓对此很是不解,她美丽的眼睛因汉子不规矩的手染上**的雾气,又充斥着不敢相信的意味。

    佘蔓想到安君逸可能已经记起来所有的事情,她惊讶的捂嘴,怎么会,那巫师可是跟她拍着胸脯保证被催眠的安君逸肯定不会记得以前的事情,让她放心,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现在你只需把解蛊之法交予我便可。”安君逸脸上都要冷得结霜了,他自幼与佘蔓相识,安君逸又是心细之人,对身边熟知的人多有观察了解,换了脸的佘蔓虽声音与面容都是另一副模样,可她自幼的习性,自是难以改变,佘蔓每次吃饭都喜欢用手帕擦拭嘴角,这是他尹家女子特有的礼仪训练,虽说大家闺秀都有此习惯,可佘蔓自小喜欢别具一格,喜欢用素白色的蚕丝棉手帕,这是尹家特产的面料,尹家每年都会产些自家用的蚕丝棉手帕,而佘婉向来不喜欢素色,总要命人休上些花纹图案,唯一喜欢素白色那就是佘蔓,她总是随身携带着,又爱折成特别的三角形,这奇特的形状在安君逸记忆回巢时,让他快速锁定钱乐的真实身份。

    “我没有解蛊之法,那巫师只教我如何下蛊,并未将解蛊之术教予我。”佘蔓当初只心急着要这**让安君逸爱上她,不可解更好,她哪里想过跟巫师讨要解蛊之法。

    西域**与普通的**不同之处便是,这**想起下蛊人之外的心爱之人便有剜心之痛,越是靠近心爱之人越是痛,若是无解药,中蛊之人将会因痛而亡,若他心爱之人是下蛊之人,这蛊毒之痛终身不会发作,不会每月发作,也不需每月服用解药,所以寻求得此**之人也鲜少会想要得到解药,毕竟只要心上人无二心,这事一辈子就都无人知晓。

    “那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祝你幸福。”安君逸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让佘蔓所有呼之欲出的挽留都如鱼刺卡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刺痛难忍。

    “小娘子,你相公不要你了,哥哥要你。”那一同窝在被子里的汉子,安君逸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猴急的把佘蔓扑到,佘蔓身体不受控的起着激烈的反应,而她意识又剧烈的抗争,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羞耻,想到刚才在安君逸面前自己竟然享受着这种触碰,她那所谓的爱安君逸的思想又主控着她,想要推开正压制在她身上的汉子,这矛盾的行为像是欲擒故纵,让汉子更激动,佘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羸弱的她又因**变得瘫软无力,哪里是汉子的对手,只见汉子轻轻一扯就把她护在胸前的手固定在床头,汉子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条绳子,将佘蔓的手腕绑起来,让佘蔓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佘蔓被药物贯通的身子,哪里经得起汉子纯熟技巧的撩拨,只剩下简单的原始的**。

    安君逸踏出那府邸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真是可笑至极。

    他昨日大喜,皇上特批他休息一日,现如今这府邸他是不愿再回去了,去安府又不合适,毕竟他现在还是安宇的身份,早上他还故意说话伤害了梁清歌,向来果断刚毅的安君逸竟然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何去何从,成了他现在最纠结的问题。

    “安大夫,我家公子有请。”安君逸还在站在巷子的岔路口纠结该左转还是右转时,一个陌生的青年出现拦住了他。

    “你家公子是谁?”安君逸抿嘴想了想,这个人他不认识,更加不认识他口中的公子。

    “随我来便知。”那青年还卖关子,好在安君逸正发愁无处可去,就陪这位公子玩玩猜猜我是谁游戏好了。

    安君逸跟上青年的步伐,绕了几次总算到了目的地。

    青年把他领到一户人家院门便停下脚步,示意安君逸推门进去,他虽不知这位公子卖的什么关子,这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看看也是白瞎了这一趟,他淡定的推开院门,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往那像是有几分活人气息的屋子走去,屋里一个暖烘烘的火炉,增加湿气专用的小铁壶正冒着水蒸气,里面的水正咕噜咕噜的翻滚。

    火炉旁有个竹椅,竹椅上的男子一身青色素衣,时不时轻咳一声,满脸疲态。

    “师兄!”安君逸看清那人后唤了声师兄,这句师兄他已经多年未能喊出口了。

    “师弟,你来了。”白溪桦将手里的素色手帕收起来,把发凉的手指伸到火炉上烤着。

    “师兄,好久不见。”安君逸想过很多次两人相见的画面,却未曾想到是这般平静无常的场景,彷佛两人从未分离,只是出了趟远门,没有任何疏离的尴尬。

    “好久不见。”白溪桦见到安君逸眉眼不禁露出笑意,像是那等待出征的夫君归家的家妇,打从心里的喜悦。

    “师兄可有话要对我说?”安君逸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觉的在白溪桦的身边的位置坐下。

    “君逸,你来了,真好。”白溪桦伸着他那皮包骨的手去握安君逸的手,安君逸没有甩开,任由白溪桦轻轻的握着。

    “师兄,无药可救了吗?”安君逸眼里闪耀着一丝希冀,他不相信真的无药可医。

    “咳咳!”白溪桦听了安君逸的话,沉默不语,可喉咙奇痒难忍,他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

    安君逸低头,眼神黯淡无光,他伸手去轻抚帮白溪桦的背脊,帮他顺顺气。

    “喝茶!”白溪桦递了杯茶给安君逸,静默的看着安君逸将热茶喝下,他才缓缓开口,将两人的过往诉说。

    “当初是我居心叵测非要破坏你和清歌的婚礼,害得你们分离两年,也让你错过勋儿的出生……咳咳。”白溪桦还未说完变被难忍的咳嗽打断,他咳得喉咙刺痛,安君逸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润嗓子,白溪桦喝了两口水,喘了几口气这才又开始说下去,“现在我为自己的过错赎罪,把你送回清歌身边,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明明你可以享受美满的幸福生活,我非要掺和进去,把你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又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卖惨说要赎罪……”白溪桦说了一长段话,又停下来喝水歇了小会,安君逸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不插一语,只是时不时帮他把滑落的毯子捻一捻,或者给他空了的杯子添上水。

    “清歌是个好女孩,很坚强勇敢,我很欣赏她,你和她在一起我高兴。”白溪桦现今能平静的说出祝福安君逸的话,那刻入骨髓的爱意,如同这副躯体变得脆弱不堪,即是将死之人,又怎能再将这扰人的爱意搬出来束缚他人,白溪桦这般想着,倒也释然了,真心的祝福着安君逸和梁清歌。

    “君逸,师兄对不起你,害苦了你,希望你别恨师兄,清歌她说她不恨我,说我是你的至亲之人,她也不怨我,只是希望我别再糟蹋自己的身体,她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说破,真是冰雪聪明,今后有她伴在你左右,照顾你,师兄也放心了。”白溪桦三句不离梁清歌的夸赞,让正在安府教导尹爵勋开春上学注意事项的梁清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君逸,你能抱抱我吗?”白溪桦往日锐利的眼神此时涣散无光,如同那失去光泽的夜明珠,悄然陨落,令人惋惜。

    安君逸闻言起身轻轻的环抱着白溪桦。

    白溪桦贪恋着安君逸身上的檀木香,这个味道,成为他这两年支撑下去的依靠。

    “君逸,那**的解药刚才你已服下,可安心去找清歌了,那西域巫师就关押在这地下室,朝中与西域巫师勾结的罪证也齐全了,只是有些罪证在麒麟手中,需要你们一同将这些党羽揪出来,替我告诉麒麟,祝他幸福,还有替我跟皇上说句对不起,这么多年辛苦他了。”白溪桦借由这最后的精神气把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告诉安君逸,也不管他有没有话对自己说,他将下巴靠在安君逸的肩膀上,回光返照的力气让他由衷的开心,能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安君逸,他真的死而无憾了,白溪桦知足的闭上眼睛。

    “师兄,谢谢你又救了我。”安君逸,隐忍着哭声,就这么抱着白溪桦,感受着白溪桦的温度慢慢消失。

    “师兄,下辈子别这么折磨自己了。”爱而不得,这般憾事,多么令人痛苦。

    白溪桦的葬礼低调的举行,到场的也只是寥寥数人,李麒麟是哭得最凶的那个,撇开年少时的懵懂之情不说,白溪桦是他视如兄长的亲人,就这样去世,他怎能不难过。

    沈小柒不停地安慰着李麒麟,她听李麒麟说过他与白溪桦的交情,知道他们感情深厚,理解他的难受。

    到了下葬的吉时,可却迟迟不见安君逸出席。

83.腹黑小家伙

    众人正着急张望着那蜿蜒的小路,期待着安君逸的出现。

    安君逸此时正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背着手呆望着那幅一直挂在书房的画像。

    “师父,今日是他下葬的日子,你不出席?”梁清歌托着一壶龙井茶进门,跟着他看那幅画,画上是风度翩翩的白溪桦,一身素青色的衣袍,脸上洋溢着年少轻狂的傲慢,嘴角又止不住的扯着微笑,眼睛望着缥缈的远处,柔情似水,只叫人看上一眼便挥之不去。

    少年动心,便是永远,说的就是这样吧,梁清歌不用问都能想到那目光是看向的是谁。

    梁清歌看着身边的人,这种俊逸的脸,不施粉黛却美得让人迷醉,作为女人的她都要嫉妒三分。

    用红颜祸水来形容不为过,梁清歌暗咬朱唇,怪自己眼光太好,选上这上等绝色的夫君,天天要防着外面窃视她夫君的贼人……

    “清歌,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安君逸转身从背后抱着梁清歌,声音里尽是苦楚。

    “小时候我们像兄弟一样,亲密无间,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感情变质了。”安君逸就这么抱着梁清歌将心中的苦闷倾诉出来。

    “以前我调皮捣蛋,在君逸山上蹿下跳,一刻都闲不住,山里有只脾气暴躁的猛虎,我将它可爱的幼崽抓来玩了几天,没想到惹怒了那只猛虎,它寻到竹屋旁,虎视眈眈的盯着正抱着幼虎玩耍的我,一时玩得入神我没注意那猛虎直接朝我扑过来,是师兄扑过来救了我,那次师兄被猛虎咬伤了左手,因为伤及筋脉,师兄是左撇子,他那只左手养好了也使不上劲,为此被迫改用右手,如果不是师兄,那日我早就没命了。”安君逸想起儿时的任性顽劣给亲近之人带来的灭顶之灾,那次以后他像是变了个人,收敛了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性,变得内敛温润。

    “两年前,也是师兄救了我,那日我与张大侠按计划行事,他去偷雪莲,我去转移雪女的注意力,我正和雪女打得难分难舍之时,或许因我们动静太大,震到那高山上的积雪,那些千年不化的积雪,开始一块块的脱落,慢慢演变成一场大型的雪崩,我和雪女还没来得反应就被积雪埋没,我被冻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师兄正守在我身边,是他把我从雪山就出来,为了逼出我体内的寒毒,。”安君逸后来才从那守着白溪桦的青年人口中得知,白溪桦为了救他用上了所有内力,加上他自身的内力,才成功将他体内寒毒排出,可师兄的身体状态却一日不如一日,徒有光鲜的外表,内里早已腐坏败烂。

    白溪桦为了救他耗尽毕生所学,那时他还很虚弱,时常陷入昏迷,佘蔓派人趁机将白溪桦打伤劫走昏迷的安君逸,这才有了后面这些恩怨纠葛。

    安君逸还未来得及报答白溪桦的恩情,可又被白溪桦救了一命,把他体内的蛊毒解了,让他回到家人身边。

    “师父,去看看他吧!”梁清歌柔声的哄着正和他自己闹脾气的安君逸。

    他心里拧巴,白溪桦是他师兄又是他救命恩人,可又伤害过梁清歌,造成他们夫妻失散。

    “他其实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怨他,他也赎罪了。”梁清歌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安君逸搂在她腰间的手。

    梁清歌被安君逸困禁一个月,虽然对她态度着实恶劣,让她被寒气入侵,积累成寒毒,让她备受折磨,但安君逸去雪山求药那几日,白溪桦又偷偷将对寒毒有抑制作用的药物放入她的汤药里,让她能等到千年雪莲救命。

    梁清歌那日服药,发觉药味多了些往常没有的味道,而那味道很熟悉又少有,梁清歌只在白溪桦身上闻到。

    “清歌,谢谢你。”安君逸更用力的把梁清歌抱紧,就像要把她镶进他的身体里一般,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花香,拧巴的心总算像是得到顺滑剂,那个纠结的扭口总算顺开了。

    “我陪你去,带上勋儿。”梁清歌想白溪桦是安君逸的师兄,也算是她的师叔,就让恩怨随着逝者一笔勾销。

    “真的?”安君逸欣喜的将梁清歌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梁清歌大度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小家子气,倒是不禁懊恼起来。

    “走吧,再不走可赶不上了。”梁清歌催促安君逸,要是再不出门可真要错过葬礼了。

    安君逸一家三口到墓地时,刚好准备下葬,大家等来安君逸总算松了口气,白溪桦的葬礼顺利完成。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李麒麟刚哭过的眼睛,红得像宿醉刚醒的人。

    “有事耽搁了。”安君逸被李麒麟识破心思,讪讪的摸着鼻子不敢与李麒麟直视。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让梁清歌和小家伙也出席他的葬礼,所以那么久才来。”李麒麟笑着戳穿安君逸不自然的谎话。

    “我不想她不开心。”安君逸对失而复得的妻儿很是珍惜,不想因此仇怨让两人的感情产生隔阂。

    “她没那么小心眼,要不然早在你跟佘蔓结婚那天就冲上去打死你了。”李麒麟拍安君逸的肩膀,难得露出笑意调侃他。

    “是,是,李总管说得是。”安君逸反击的笑话李麒麟。

    “走吧,回去吧!”李麒麟看天色也不早,该回家了。

    “好,我去叫梁清歌和沈小柒这两个话痨。”安君逸和李麒麟聊天,梁清歌和沈小柒两人不知道正聊什么,两个人一言我一语,看不出半点参加葬礼的悲伤。

    “清歌,小柒回家了。”安君逸从梁清歌怀里接过正在睡得香甜的尹爵勋,小家伙经过几天的相处倒也不排除他了,只是多少还是和他不亲热。

    “走吧!”梁清歌挽着沈小柒的胳膊自然的往前走,安君逸抱着尹爵勋楞了一下,失落的跟上。

    “你不是吧,女性朋友的醋也要吃。”李麒麟从后面窜出来,手勾搭上安君逸的肩膀。

    “我就是有点不习惯她那么冷淡。”安君逸回到安府之后,梁清歌虽然没有表现出对他排斥,可又不似以前那样亲密,像只猫时不时挠一下他的心,又傲娇的不让他撸毛,让他很挫败。

    “要我说,她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之前你可是一怒冲冠为红颜,把她胳膊拽脱臼了。”李麒麟提起先帝葬礼上安君逸粗暴的行为。

    “当时佘蔓可真狠,把小家伙胳膊都掐得当场乌青,小家伙实在痛得受不了才哭了出来,你倒是好,为了护着佘蔓,愣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清歌胳膊拽脱臼了,当时要是换我是梁清歌,我不削了你才怪,她也就是看在这张熟悉的脸的份上,放你一马,要不然你那天不被梁家两兄弟,还有最崇拜你的尹岚胖揍一顿才怪,当然还有我,当时我都准备开打了,是梁清歌拦下我了。”李麒麟并不打算放过安君逸,在安君逸耳旁聒噪得像那夏日的蝉鸣。

    “李叔叔,你好吵。”怀里的小家伙睁开眼睛,瞪着噪音之源的李麒麟。

    “嘿,这小家伙,睡醒了就开始瞪我,来叔叔抱会。”李麒麟伸手把尹爵勋抱在怀里,两人亲密的嬉笑,安君逸看着李麒麟和尹爵勋像两父子亲密的交流,刚刚高涨的情绪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冰水浇灭。

    他错过了的三年,现在看来是成为一个遗憾了,怎么想办法弥补都像一个瓷碗缺了个口,无法完整。

    “李叔叔,你回去给我做辣子鸡好不好?”尹爵勋搂着李麒麟的脖子,睁着大大的圆眼,期待的看着李麒麟。

    “得嘞,给你做一顿好吃到你想哭的辣子鸡,还有烧鸡要不要?”李麒麟一直把尹爵勋当成亲儿子宠,虽然也是出宫才与他时常相处,可两人的感情却很好。

    “啵!”尹爵勋开心的在李麒麟脸上亲了一口,亲完那双大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身后的安君逸嫉妒得快要把李麒麟的背烧穿了,李麒麟吓得一哆嗦,背脊一股冷气四散开来。

    “你爹爹可要把我杀了,你这是故意给我挖坑啊!”李麒麟捏尹爵勋的脸颊,这小家伙小小年纪,腹黑程度倒是跟他亲爹有得一拼。

    “李叔叔,我哪敢给你挖坑啊,我就是真的想吃你做的菜了。”尹爵勋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睛,努力证明着自己的真诚。

    “得得,你今晚要是吃不完,我就再也不做给你吃了。”李麒麟在尹爵勋的屁股上轻拍两掌以示警告。

    “你太重了,让你爹抱抱你吧!”李麒麟抱着尹爵勋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后背都被安君逸的眼神盯得像火烧一般的火辣辣。

    “不要,我就要你抱。”尹爵勋死死的搂紧李麒麟的脖子,不愿意撒手。

    “得得,你松开点,我快要被你勒死了,咳咳。”李麒麟被小家伙勒得差点背过气,剧烈咳嗽。

    尹爵勋看李麒麟咳嗽得厉害不像是骗他,把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李麒麟终于能呼吸,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差点勒死我了,小祖宗。”李麒麟真是对这小家伙没辙,打不得骂不是,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李叔叔,你没事吧!”尹爵勋看李麒麟这副模样,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逗你玩的。”尹爵勋那小胳膊小腿,能有多大的力气,只不过李麒麟走累了,刚好小家伙又勒到他的气管,呼吸不畅才咳得那么猛。

84.规矩

    李麒麟和尹爵勋一大一小嬉闹的场面,刺激着安君逸敏感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内心有一座火山,现在正噗噗的喷射着炽热的岩浆,快要把他的心脏给烧焦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初夏有点热啊!”李麒麟单手抱着尹爵勋,空着的手故意拉扯着衣领,像是热得受不了了。

    “嗯,挺热的。”尹爵勋有模有样的点头。

    “……”安君逸在身后恨恨的剜了一眼前面两个戏精一眼。

    “好啦,不闹了,待会我可要被你爹爹打折腿了。”李麒麟把尹爵勋塞到安君逸的怀里,两手空空的走在安君逸父子俩身后。

    尹爵勋满脸嫌弃的抱着双臂,身子僵硬的窝在安君逸怀里,安君逸紧紧的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嘴角上扬,心情很好。

    “你就这么嫌弃我?”安君逸问尹爵勋,心里有些失落,毕竟这可是他亲儿子,那么冷漠的态度对他,他心里很不舒服。

    “是啊,我可嫌弃你了,虽然你也不想这样,你是为了救我娘亲,可是我一想到,你以前和钱乐那个坏人,天天在我和娘亲面前秀恩爱,我想到就不开心。”尹爵勋难得的多话,却是在控诉安君逸的渣行为。

    “对不起,我道歉,你原谅爹爹好不好?”安君逸可怜兮兮的跟尹爵勋道歉,脸上满是歉意。

    “好吧,好吧,看你态度那么诚恳的份上,我原谅你了,至于娘亲那边你自己努力。”尹爵勋嘴上刁难安君逸,其实他很喜欢安君逸,毕竟他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液,那种亲情的牵绊让他们不自觉的靠近,尹爵勋的小手总算环上安君逸的脖子,难得露出笑容。

    李麒麟到安府就投身到厨房里给尹爵勋烧菜,沈小柒贤惠的在厨房给李麒麟打下手,其他人都在屋外聊天玩闹,一直追随白溪桦的青年,按照白溪桦的遗愿留在安君逸的身边,他一直为白溪桦的付出不值,甚至不惜为这个至始至终都不爱他的人牺牲自己,他对安君逸带着恨意,所以现在别扭的留在安君逸身边。

    青年对梁清歌更是有敌意,心里认定是梁清歌插足白溪桦与安君逸的感情才导致白溪桦绝望的死亡,这几天他都是选择性忽视梁清歌,免得自己忍不住把梁清歌给杀了泄愤。

    尹岚知道安宇就是安君逸的时候,激动的拉着安君逸说了很久的话,一个整日冷着脸的人竟然话那么多,倒是让那青年在心里暗自嘲笑了一番,可尹岚的身手和智慧却也是让青年欣赏,他自我安慰,能让有能力的人臣服,或许安君逸有过人之处。

    那青年正在琢磨着安君逸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嚷嚷。

    “勋儿,师父回来,还不快来迎接。”张灏景还没踏进君逸轩,声音就先飘进来了。

    “师父,师父。”尹爵勋欢乐的冲出去,扑到张灏景的怀里。

    “哎呦,师父不在这段时间,勋儿有没有好好练功?”张灏景离开京都去北方办了些私事,有段时日不在安府,办完事就着急的赶回安府,他真是打心眼里把尹爵勋当成儿子看待,宠爱有加,出去办事还不忘,搜刮北方好吃好玩的给尹爵勋大包小包的扛回来。

    “有,师父有给我带好吃好玩的东西吗?”尹爵勋期待的问张灏景,小眼睛往张灏景身后的大包袱撇了撇。

    “有,走吧,进去。”张灏景抱着尹爵勋进君逸轩。

    “安大夫怎么也在这,谁受伤了?”张灏景刚回京都,自然不知安宇就是安君逸的消息,进门看到安宇还以为又有谁受伤了。

    “他是爹爹。”尹爵勋咬着手指头看着安君逸。

    “真的?安神医回来了?”张灏景把尹爵勋放下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安君逸,他一直很自责那日没有把安君逸带回来,每次看到孤儿寡母的梁清歌和尹爵勋,想到当初魏妍烟独自一人承受的痛苦,他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所以这两年他发疯的四处打听安君逸的消息,想让梁清歌一家团聚,没想到安君逸真的回来了。

    “真的,张大侠,好久不见。”安君逸主动走过去和激动的张灏景击掌。

    “回来就好。”张灏景激动得眼眶发红,他一个九尺男儿,差点当众落泪。

    刚才一直看戏的青年,在看到张灏景的时候瞳孔放大,这可是武林第一高手张灏景,传闻早已隐退江湖,也有人说他被太子收于摩下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云云尔尔都是传言,无可考究。

    张灏景怎么会在安府?

    青年心里疑团重重,他很想问清楚,可又倔强的不愿开口。

    “尹岚,快别发呆啊,该你出牌了。”被叫到的人正思绪缥缈的看着那眉头紧蹙的青年,梁清歌出声打断尹岚的出神。

    “要不起!”尹岚回神看了一眼桌上的牌,摇头。

    “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心事?”碧羽好歹也是尹岚的枕边人,这同床共枕一年多,对他还算了解,一语点破心里藏事的尹岚。

    “我就是不懂爷把那人留在身边的用意。”尹岚说完把牌抵在唇上,这事让他很困扰。

    “不懂就别想了,想那么多干嘛,可说好了,谁输谁可要受罚啊!”梁清歌把手上剩下的一张牌出完,耸耸肩,劝尹岚。

    这纸牌是梁清歌闲来无事找人做的,她制定了简单的规则,就这么成了安府上下聚会或私下无聊的一种游戏。

    “行行,不就是惩罚嘛!没在怕的。”尹岚特爷们的把手上的牌丢在石桌上,等着梁清歌这个赢家的惩罚。

    “呦呦,碧羽姐姐,你这个相公有气魄啊,输得那么坦荡。”梁清歌打趣的搂着坐在她旁边的碧羽。

    察觉有人看他的青年扭头就看到梁清歌没有架子的和她的贴身丫鬟还有侍卫闹成一团,没有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主子的作态,反倒是像家人一样相处,青年不禁想起白溪桦,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只当他是一个可信的侍卫,心里多出几分难过。

    “那必须,也不看谁相公。”碧羽昂着小脸,脸上尽是骄傲。

    “呲呲,就冲你们两个这样,我不会放过尹岚的,哼哼!”梁清歌摸着下巴,圆圆的眼睛毫不掩饰的坏主意。

    “不是,小姐,你这样我有点怕。”碧羽害怕的往尹岚那边挪了挪凳子。

    “哼哼,尹岚你抱着碧羽,扎马步然后上下蹲,九十九个怎么样?”梁清歌半握拳,摇晃着小食指,脸上洋溢着看好戏的乐趣。

    “好,九十九个就九十九个,娘子来。”尹岚伸手牵着碧羽到空地上,抱着碧羽开始接受惩罚。

    梁清歌指着尹岚和碧羽,捧腹大笑,整个人窝在垫了被子的竹椅里,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安君逸和张灏景寒暄过后,张灏景就把他那大包好吃好玩的东西展示给尹爵勋看,两个开心的叽叽咕咕说不停,安君逸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就开始寻找最近对自己冷淡的娘子,正好看到她窝在竹椅里笑的场景。

    安君逸走过去,把梁清歌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梁清歌一愣,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像只小兔子窝在他的怀里,瞬间羞红了脸。

    “让我好好抱抱你。”安君逸抱着没什么重量的梁清歌,心里很满足。

    “谁要你抱。”梁清歌害羞的挣扎想要离开安君逸的怀抱,可安君逸的手死死的搂着她,让她没办法挣脱束缚。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也是那天在书房亲你才记起来的,没有故意要瞒着你。”安君逸柔声细语的哄着怀里炸毛的小白兔。

    “嗯嗯!”梁清歌敷衍的回应着安君逸的解释,原谅你,才没那么容易呢!

    “你该和那青年人好好聊聊了。”梁清歌风马不相及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待会跟他聊聊。”安君逸温热的手掌附在梁清歌瘦骨嶙峋的背脊上,柔声应了。

    “我可看着呢,不许作弊。”安君逸对着准备趁机偷懒的尹岚和碧羽说道。

    “爷……”尹岚没想到抱着一个人做上下蹲这么耗费体力,才做了二十个,他腿都发软了,刚想趁安君逸和梁清歌浓情蜜意的时候偷懒,竟然当场被抓包了,他哀怨的看着安君逸。

    “吃饭了,大爷们。”李麒麟终于坐好菜,正和沈小柒把菜端出来。

    “算了,算了,放过你们,快去帮忙端菜。”梁清歌从安君逸的怀里爬起来,放过求饶的尹岚。

    大家都没把自己当成外人,都熟络的坐下来,反倒是那迟迟未落座的青年成了突兀。

    “山魏,快坐下来吃饭了。”安君逸对那青年喊着。

    “这不合适吧?”山魏突然被点名,尴尬的推托,他一个下人怎么能坐下与主子吃饭。

    “没有合不合适的,这里是安府,没那么严森的等级分别。”尹岚出声,安府自梁清歌来了以后,安府的家丁和丫鬟们就聚在一起用膳,过年过节梁清歌还亲自和大伙一起用膳,让大家准备娱乐节目,一起热闹,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尹岚自然看不惯山魏在安府说这话,像是嘲讽梁清歌不守规矩,梁清歌虽然在安府很放纵他们,可有客人或者出外的礼数还是对他们要求很严苛。

    山魏最后只好在大家的劝说下坐下来和大家用餐,看着其乐融融,氛围浓厚的大家,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刨着碗里的白米饭,“别拘束,多吃点。”刚才还对他很不满的尹岚主动给他夹了不少菜,山魏讪讪的点头不接话。

    为什么安君逸和身边的每个人都那么特别?

    曾经先帝眼前的红人李麒麟……

    武林第一的张灏景……

    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关系网?

    山魏暗想。

85.缺席

    安君逸本就是无拘无束的神医,他不喜欢被官职束缚,索性辞去太医一职,做回那个乐善好施的安神医。

    尹岩和佘婉都还在江南,梁清歌不忍让长辈来回劳顿,便决定和安君逸回江南探望他们,安君逸回来与二老还未正式见过面。

    安君逸一行人准备好马车就开始启程回江南,李麒麟和沈小柒还未曾到过江南,也跟着安君逸一起,顺道看看江南的风景。

    “娘亲,我们回去看爷爷奶奶吗?”尹爵勋站在马车的凳子上,大圆眼正好奇的看着沿途的风景。

    “嗯,勋儿是不是想爷爷奶奶了?”梁清歌手一直护着尹爵勋背后,确保他能站稳。

    “嗯,爷爷奶奶回江南好久了。”尹爵勋歪着小脑袋想要计算尹岩和佘婉离开的时间,可算了一会无果,只好用了个好久代替。

    尹爵勋玩了一会就开始趴在梁清歌怀里昏昏欲睡,梁清歌将尹爵勋放在对面给他盖好被子,将特意设计的护栏翻上来,让小家伙免去摔下来的可能,安君逸在一旁默默的将梁清歌细心照顾尹爵勋的场景记在心里,等梁清歌弄好坐回安君逸身边,他把梁清歌揽入怀里,梁清歌没有推开他,温顺的窝在他的怀里,像只乖巧的小兔子。

    “让你受苦了,这三年。”安君逸说着手臂收了收,将梁清歌搂紧,怕她跑了似的。

    “没有,我这过得风生水起,倒是你,受了那么多苦,真是让人心疼。”梁清歌只要一想起安君逸遇到雪崩差点遇难,躺了快两年才醒过来,又被佘蔓下蛊,心里就跟有针扎一样疼。

    “我没事。”安君逸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含着太多的困苦。

    “勋儿出生的时候,我痛了三天三夜,喊得嗓子都哑了,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当时我想到你生死未卜,我不管怎么样都要为你留下个血脉,就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好在后来我和勋儿都没事。”梁清歌依偎在他怀里,细数着他不在的两年发生的重大事情。

    安君逸听了,紧紧的抱着梁清歌不知该如何安慰梁清歌,想到他差点失去她,心里就发毛。

    一行人慢悠悠的游山玩水,到达江南已是半月后,一路上山魏开始慢慢和大家熟络起来,没有出发时的那般拘谨。

    山魏独自骑着马走在马车队伍前,其他都是成双成对,就他一个孤家寡人,而且他出门骑行习惯了,让他窝在马车里,实在憋屈。

    尹岩和佘婉自收到书信开始就日日期盼着安君逸和梁清歌的到来,可算盼到了,二老抱着尹爵勋,拉着安君逸聊上半天,恨不得把安君逸不在这两年和他没说话的话,一股脑的补上。

    梁清歌带着其他人在院里转悠,让大家熟悉环境。

    佘婉拉着安君逸的手,说到尹爵勋的出声,语气里尽是自责。

    “还好清歌坚强,要不然为娘可真没脸面对你。”佘婉说着泪眼婆娑。

    安君逸失踪后,梁清歌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起初她时常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碧羽整日守着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佘婉二老也省心,想着等梁清歌身子养好再做打算。

    等到夏天炎热,碧羽不得已把梁清歌身上的被子拿走,那孕肚也就明显了,卧床也是藏不住了,梁清歌就开始犯愁,先前梁清歌孕肚明显后就装病卧床,都是趁着夜里无人才让碧羽搀扶着在院里活动,院里的人也都不知道梁清歌怀孕,只是以为她大病初愈,虚弱得紧,只能日日卧床,可现如今该怎么掩饰。

    梁清歌还在未如何掩盖孕肚发愁,正坐在床上唉声叹气,没注意到佘婉何时进屋。

    佘婉下午她约了人喝茶,便早些来看看梁清歌,刚进门就看到梁清歌抱着个大肚子,坐在床边唉声叹气,吓得她脸色发青。

    “清、清歌,你这肚子怎么回事。”佘婉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梁清歌这肚里装的是孩子,问的是谁的孩子。

    “啊!娘,娘,你怎么来了。”梁清歌惊慌失措的想要拉扯身后她靠着的被子来遮挡她的肚子,可拉扯几下没有成功,急得她快哭出来了。

    梁清歌今日精神状态好,便让碧羽去厨房给她拿些甜食,院里没有人,可没想到这个时候佘婉来了。

    “你这肚子是谁的孩子?”佘婉想到梁清歌被人掳去一个月,梁清歌和安君逸这还未入洞房就被掳走,心里对这个孩子的父亲持怀疑态度,脸上的神色也不禁严肃起来。

    “是师父的孩子。”梁清歌被佘婉怀疑,着急的眼眶发红,她知道自己大婚之日被人掳走,闹得沸沸扬扬,声誉受损,可面对长辈的质疑,心里不禁委屈。

    “你,被人掳走一个月,回来就怀孕了,这让我怎么相信孩子是巍儿的?佘婉虽疼爱梁清歌,可这来路不明的孩子着实让她不得不怀疑。

    “娘,真的是师父的孩子,我和师父未成亲之前就已经怀了,掳走我的是师父的师兄,他是个断袖。”梁清歌听到佘婉的质疑,只好将事情全盘托出,也顾不得自己与安君逸未婚先孕的羞怯。

    “白溪桦,他当真是断袖?”佘婉之前就觉得白溪桦过于美艳,那美艳的容颜让女子瞧见都嫉妒,加上他和安君逸的关系过于亲密,已经超出普通师兄弟的界限,佘婉敏感的第六感告诉她,白溪桦喜欢她这个还未开窍的儿子,特别是他每次望着安君逸的眼神,温柔又专注,里面那波涛汹涌的爱意,连她这个事外人都动容。

    “他爱师父,娘是知道的。”梁清歌从佘婉脸上看出了她对这件事并不是无所不知,恰恰相反,她比白溪桦本人知道的还要早。

    “哎,你先下去吧!”佘婉让陪着她身边的丫鬟回避,过去坐在梁清歌身边拉着她的手。

    “当初,我确实知道白溪桦喜欢巍儿,可是我谁也没敢告诉,四年前蔓儿哭哭啼啼跑过来,告诉大家白溪桦喝醉酒侵犯她,我知道这不可能,一直等着他出来为自己辩解,可他迟迟不出现,也让蔓儿愈发有底气,当时她闹得厉害,我想要是白溪桦从此消失,或许对巍儿也是好事,这般巍儿就可正常娶妻生子,我也不用担心巍儿被人说三道四,可没想到你们大婚之日他竟突然出现,还把你掳走,让你染上寒毒,这巍儿又去寻药失踪了,这都叫什么事。”佘婉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梁清歌手背上,梁清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静默的听着佘婉说话。

    “我以为巍儿和你在一起,这事也就翻篇了,可怎么就把你也牵扯进去了,巍儿这几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愿意成亲。”佘婉抱着梁清歌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的秘密第一次说出来,眼泪就像那决堤的河水泛滥成灾。

    “娘,师父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梁清歌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哭得快要背过气的佘婉。

    梁清歌怀孕的事,佘婉后来告诉尹岩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大家就开始期待着小生命的诞生。

    佘婉找来大夫给她开了些补身子的汤药,日日亲自熬制,命人送过去给梁清歌服用。

    像往常一样,梁清歌睡前喝了佘婉命人送来的汤药,可夜里突然疼痛难忍,“碧羽,我肚子疼。”梁清歌安抚的摸着肚里乱踢的孩子,她的羊水破了,床上湿了一滩,碧羽急急找来产婆。

    “早产儿,这才八个月怎么就生了。”佘婉听说梁清歌要生了,披着外套就赶过来。

    “夫人的汤药里多了一味药,变成了催生药了。”碧羽把大夫也找来了,大夫把脉后又验了那半碗还放在桌子上的汤药得出结论。

    “多加了一味药?我让人按照你的配方给她熬的汤药,怎么会多加一味药,”佘婉亲自熬制,药都是大夫抓好交予她,又怎么会多了一味药?

    “你可曾在药里加了东西?”佘婉厉声质问送药的贴身丫鬟。

    “奴婢没有,夫人,奴婢忠心耿耿的伺候您那么多年,绝无二心,怎么会往少夫人的药汤里加东西,请夫人明查。”那丫鬟吓得扑通就跪在佘婉面前,边说着边磕头,额头上都嗑出血印子了。

    “你先起来,待会嗑晕过去了,我也是问问你,没有怪你。”佘婉也是看中这丫头老实,才敢留在身边,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佘婉伤神的想着所有可能性。

    难产,情况不容乐观,产婆都差点以为这母子可能真的要随着失踪的丈夫而去了,告诉外面急得团团转的尹岩和佘婉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碧羽当时听了吓得腿软,差点哭晕在尹岚怀里。

    好在梁清歌意志坚定,在佘婉和碧羽轮流陪同说话的情况下,一直保持着微弱的意识,最后化险为夷,顺利生下尹爵勋,母子平安。

    佘蔓从下人们口中得知梁清歌怀了孩子,气得在屋里骂骂咧咧,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梁清歌怀里的孩子踹死。

    她暗中找来催生药方,想要对梁清歌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可总是找不到机会,后来与佘婉聊天得知她亲自熬制药汤给梁清歌服用,便偷偷看了药方,找来一味寒气十足的药,借给佘婉请安的借口拖着佘婉,让她新招来的丫鬟偷偷混入厨房往梁清歌的药汤里放入那味药,事成之后,将那新丫鬟偷偷处理,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佘婉派人查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查到放入那味药的人,最后也随着梁清歌母子俩的平安无事而不了了之。

    这事成了佘婉心里的一根刺,她每每想到自己差点害了梁清歌,心里的愧疚就愈深,也就愈发对梁清歌和尹爵勋宠爱,想要借此弥补心中的遗憾。

86.佘蔓被拐

    佘婉的话在安君逸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放,梁清歌真的坚强到让他心疼,怪不得那日在皇宫看见他,那么激动,那双漂亮的眼睛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就像在黑暗的夜里匍匐前进很久的流浪者看到了夜空中的明星,见到了希望。

    “爹爹,快走啊,我们去找娘亲。”尹爵勋在前面玩得满头大汗,他从小小的衣袖里,抽出梁清歌给他准备的小手帕,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昂着红彤彤的小脸,露出嘴角的小梨涡,喊着正在他身后发呆的安君逸。

    “来了。”安君逸追上小家伙,父子俩的关系随着近段时间的亲密相处,尹爵勋对安君逸的敌意减轻了,父子关系缓和许多。

    梁清歌带大家逛完尹府,就让大家回房稍作休息。

    她在以前和安君逸一起住的院里,东摸摸西看看,回忆着两人的美好时光。

    梁清歌站在安君逸书房的画前,那是白溪桦的画像,梁清歌看着不禁笑了,看吧!人家就算死了,也是横在你们爱情之间的一道鸿沟,他的画像一直挂在这书房里,挂着安君逸所有书房里,而你呢?不过是这段爱情的插足者。

    梁清歌这个想法几乎要摧毁她的心智,她的意识变得恍恍惚惚,就像被人下了降头,就一直在钻这个牛角尖,怎么都走不出心里的迷宫。

    “勋儿,去找碧羽阿姨给你洗澡,爹爹有话要跟娘亲说。”安君逸让丫鬟带尹爵勋去找碧羽,他则进入书房,把正看着画像发呆的梁清歌抱着,他下巴轻轻搁在梁清歌的肩膀上,“怎么了,不高兴?”安君逸柔声问梁清歌。

    “没事。”梁清歌低头,语气里的不开心很明显,嘴上又倔强着说自己很好。

    “走,带你出去逛逛。”安君逸牵着梁清歌就往外走,他怎么会看不出梁清歌的不开心,自从白溪桦葬礼之后,梁清歌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安君逸之前一直忙着处理太医署的事情,又准备着回江南的事情,没有细心去照顾梁清歌的异常的情绪,现在都处理完了,也该好好疏通他小娘子的心结了。

    “去哪?”梁清歌茫然的看着安君逸牵着她的手,两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君逸捕捉到她的眼神,心里绞痛,又不知梁清歌的心事,不禁有些懊恼。

    “清歌,你是不是吃醋了?”安君逸和梁清歌正站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梁清歌被安君逸圈在怀里,逼着她与他对视。

    “没、没有。”梁清歌口是心非的低头,小声的反驳。

    “没有吗?”安君逸把梁清歌抱起来,“啊,你干嘛!”梁清歌惊慌的握紧安君逸的衣襟,安君逸把梁清歌放在栏杆上,让她与自己平视,身子抵着梁清歌的膝盖,将梁清歌牢牢的圈在怀里,梁清歌因为害怕,手从安君逸衣襟上移到他的腰上,正死死的拽着他腰上的衣服,害怕不小心摔到后身后的湖里。

    “没有,我才没有吃醋。”梁清歌害羞的狡辩,两只耳朵红得发烫。

    她总不能承认自己跟一个逝者吃醋吧!

    梁清歌在心里嘀咕。

    “清歌,我和师兄,真的没什么,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你才是我爱的人。”安君逸眼神温柔的看着梁清歌,眼里真诚得不容一丝怀疑。

    “我就是有点不开心,觉得要不是我,你们肯定特别幸福,你不会为了为我寻药求药遇到雪崩,他也不会为了救你病重逝世。”梁清歌说着眼里满是自责,让人心疼得很。

    “傻瓜,就算没有遇见你,我和师兄也不可能幸福,感情是要两情相悦,不是一厢情愿。”安君逸把梁清歌拉进怀里,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梁清歌听着安君逸的心跳,原本浮躁的心,慢慢趋于平稳。

    “师父,其实,你不用瞒着我,你也喜欢过师叔,我看到了那封信。”梁清歌之前打扫书房,在一本古籍里发现了一封书信,写给白溪桦表露爱慕的信,落款正是安君逸,也是这封信让梁清歌终日郁郁寡欢,时常躲避安君逸。

    “书信?你是说那封发黄的书信?”安君逸没想到那封书信会被梁清歌找到,他总算明白梁清歌胡思乱想的源头了。

    “嗯,你在信上可是表达了你的爱慕之情,还有相思之意。”梁清歌不开心的说着书信上的内容。

    “清歌,那是小时候师父教我们读书写字,这不是学到诗词歌赋,我看着有意思就随便抄了几句,而且我也没送出去,图个好玩而已……”安君逸耐心的和梁清歌解释,他小时候太顽劣,很多事情都是觉得好玩才这么做,没想过后果,可这封信他确实没有送出去,只是把它夹在某本古籍里,之后再也没想起,反倒让梁清歌翻出来了。

    “可是……”可是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梁清歌在心里反驳。

    “清歌,看着我。”安君逸把梁清歌从怀里挖出来,逼迫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梁清歌抬头撞进安君逸那幽深的眼眸,他的眼睛里正印出自己吃醋闹别扭的模样,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又热了几分。

    “我对师兄真的没有别的感情,我发誓,要是我说谎,我不得好,唔……”安君逸抬手对天发誓,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清歌吻住了接下来的话,安君逸搂着梁清歌的细腰,固定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我信你!”梁清歌被吻得满脸绯色,娇羞的环着安君逸的腰。

    “清歌,以后有事情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好不好?”安君逸不想梁清歌自己闷出病来,以前她要强惯了,什么都一个人撑着,他失踪那两年,梁清歌表面风光,私下又忍受着多大的压力。

    “我会试着改变的。”梁清歌点头答应安君逸。

    “回去吧!该用晚膳了。”安君逸把梁清歌从栏杆上抱下来,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浓情蜜意,散发着爱情的甜腻。

    梁清歌心里那七绕八拐的迷宫总算找到了出口,出口处安君逸正提着明晃晃的烛台,指引着她走出那黑暗骇人的迷宫。

    “清歌,谢谢你坚持等我回来。”安君逸的拇指轻按着梁清歌肉乎乎的手背。

    “还好等到你回来了。”梁清歌想起这跌宕起伏的两年多,觉得真是惊心动魄。

    “谢谢你生下勋儿,还照顾爹娘。”安君逸语气诚恳的感谢梁清歌这两年的付出。

    “干嘛?今天一直那么感性?”梁清歌被安君逸这东一句感谢,西一句辛苦,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听娘说了你生勋儿差点就……”安君逸想到佘婉的话,心里就感到后怕。

    “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梁清歌甜笑,乐观积极洋溢在她脸上,脸上深深的酒窝,就像那女儿红,飘散着醉人的香甜。

    安君逸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梁清歌的酒窝,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咳咳,我们这样几步亲一口,什么时候才到前厅!”梁清歌娇羞的轻咳掩饰自己的害羞。

    “好,知道娘子饿了,马上去吃饭。”安君逸听到梁清歌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心情大好的搂着梁清歌快步往前走。

    佘蔓被安君逸识破计谋之后,落荒而逃,本想逃回江南,可又担心安君逸把事情捅到佘厉山那里,左思右想一时间不知该去哪。

    那日与她一起的汉子,没给她时间纠结,直接把她绑到北方去了。

    佘蔓醒来发现自己赤身**的睡在一个蒙古包里,外面大风呼呼的狂刮,不少风沙灌进蒙古包里。

    “我这是在哪?”佘蔓茫然的环顾四周,那毁她贞洁的汉子正躺在一旁酣睡,佘蔓用力推他。

    “这是蒙古大草原。”汉子被提醒,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把佘蔓搂在怀里。

    “蒙古,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佘蔓激动得拍打那皮糙肉厚的汉子。

    “要不然你还想去哪?”汉子一只手撑着脑袋哂笑的问佘蔓。

    “京都你还呆得下吗?就算你相公不找你麻烦,那你还回得了你江南的家,我记得你可是跟你父亲断绝了关系,离家出走两年多了。”那汉子冷笑的看着情绪激动的佘蔓。

    “你调查我……”佘蔓暗地里的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他知道,恼羞成怒的想要甩他耳光,结果被那汉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倒在汉子的怀里。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把你给吃干抹净还打包?”汉子搂紧佘蔓,让她与自己紧密的贴在一起,提示着她血淋淋的事实。

    “你……”佘蔓气得咬紧下唇,怒瞪着**熏心的汉子。

    “你就乖乖跟着我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汉子眼神轻浮的亲上佘蔓的红肿的唇瓣。

    “你放开我。”佘蔓生气的想要推开汉子的手臂,使劲得满脸通红,一点都没撬动,她气愤的咬他的手臂,汉子一脸戏弄的看着怀里挣扎的佘蔓。

    “可能吗?小娘子,你可是我的人了,这辈子可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汉子又发狠的亲上佘蔓的嘴唇,将人死死的扣死在怀里。

    “唔……”佘蔓左右晃动脑袋,想要避开汉子的吻,奈何反而激起汉子的**,一室旎旖。

87.梁清枫闯祸

    梁清歌众人江南一行后回到京都,她刚进安府屁股还没坐热,梁府就急急的派人将她叫回去。

    梁清歌赶回梁府,只见顾欢正伤心欲绝的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梁清歌看着都心疼,梁铭搂着顾欢柔声安慰。

    “爹,娘这是怎么了?”梁清歌一进门对这场面摸不着头脑。

    “你可算来了,快哄哄你娘,哭得都要背过气了。”梁铭左哄右哄可适得其反,顾欢倒是越听越哭得厉害。

    “爹,你又做什么伤娘心的事了?”梁清歌问那手忙脚乱哄人的梁铭。

    “不是,什么叫我又做了什么,是你四哥那兔崽子!”梁铭说到梁清枫气得直跳脚,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揪来揍他一顿。

    “不是,我四哥抢婚了?”梁清歌看梁铭这副跳脚的模样,大胆的推测。

    “你怎么知道他抢婚了?”

    埋头痛哭的顾欢听到梁清歌的话,忘了哭,直愣愣的抬头看着梁清歌。

    “别问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看到他手上系了根红绳,好奇那么一打听,然后知道他有心上人的事情。”

    梁清歌左手拇指抵着下巴面,食指曲卷的在她那细嫩的下巴来回磨蹭,讪笑的解释。

    “可是,我记得他说他们两不可能,那女孩子要嫁给皇上和亲……”梁清歌没想到梁清枫那么刚?和皇上抢女人。

    “真是糊涂啊!他现在正关在刑部大牢,这可如何是好。”顾欢才消停一会,一说到梁清枫被关押了又开始哭个没完没了。

    “这,姑母怎么说?”梁清枫和皇上怎么说也是表兄弟,虽这些年梁家不依靠这层关系走动,到关键时刻这关系也跟免死金牌一样好使得多。

    “你姑母闭门不见,你四哥那心上人,皇上赐婚给那丞相府的大公子,李劲松,你四哥当时就跟皇上闹了一回,皇上劝他以大局为重,切勿感情用事,被儿女私情牵绊,两人吵了一架,你四哥回来闷头就睡,不吃不喝,怎么劝都不听,我以为他睡几天想通了就好,只是没想到他抢亲,那李丞相把我们梁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我们连根拔起的毁了,这次让他抓到把柄,非得让你四哥在牢里脱成皮不可。”梁铭想到爱子怒发冲冠为红颜,闹得坐牢受罚,心里说不出来的怒气,可又心疼他在牢里吃苦,不惜花钱找人疏通关系,让里面的狱卒能好好照顾他。

    “爹,你那边打点得怎么样了?”梁清歌大脑冷静的飞速运转,恐怕以梁家一己之力难以将梁清枫从李丞相手里捞出来。

    “我这边打点的关系都是朝中要好的关系,但是都是廉洁自律之人,难以与李丞相的党羽相抗衡。”梁铭一辈子为官,都是靠自己一步步往上走,没有依借裙带关系,这在清官的圈子里,算是德高望重的人,可在那些贪官污吏眼里,又变成了看不惯的阻碍,那么私营结党的贪官污吏,现在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相公,你怎么看?”梁清歌问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安君逸。

    “这事有点棘手,但是也不是不能办。”安君逸想梁清枫这次锒铛入狱只怕是有心人的设计,按理说抢亲这样的事情并不需要上升到刑部,李丞相如此兴师动众,倒是显得野心太明显了。

    “我打算去找皇上谈谈,想必这其中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相公,你那边与西域巫师勾结的证据资料整理出来了吗?”梁清歌小脑瓜像个小马达似的运行,梁清枫从小对她宠爱倍加的哥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在牢狱里受苦。

    “快整理出来了,我给你进宫,我们先从皇上那边入手,尽量给四哥争取时间。”安君逸的大掌悄无声息的把梁清歌发抖的小手握紧。

    梁清歌在害怕,她害怕自己救不了四哥,害怕李丞相比她行动得快,想到梁清枫此时正在牢里经受着磨难,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却又碍于父母的期许不敢表现出来。

    “大哥,你那边呢?”梁清歌想到梁清霖朝中的好友,兴许有些帮助,梁清霖在朝中亦正亦邪,让人摸不着他的立场,以此结交了不少好友。

    “不行,这样与梁家交情好的朝中众臣只怕要被李丞相以相互包庇的罪名全部铲除,到时候这朝廷可真就全是他李丞相的党羽了。”安君逸急声打断梁清歌想要把父兄朝中关系摆出来救梁清枫的想法。

    “这倒是我的疏忽。”梁清歌病急乱投医,没有想清楚其中厉害关系,好在安君逸及时提醒她。

    梁清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安君逸把眼眶发红的梁清歌揽入怀里,让她冷静下来。

    “走,我们进宫。”安君逸让人备马,他与梁清歌一起骑着快马,赶往皇宫。

    皇宫里,垂拱殿内。

    “皇上,安神医和安夫人求见。”皇上身边的太监,小声的在他耳边通报。

    “让他们进来吧!”皇上把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放下,让安君逸夫妇觐见。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把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赶走,偌大的宫殿变得空旷凄清,梁清歌和安君逸的脚步声更显得渗人,哒哒哒的击打这在场的三人。

    “你们来的意思我清楚,可这梁将军抢亲可是重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二位也清楚。”皇上先发制人的把梁清歌要说的话堵死。

    “那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梁清歌反问那高高在上的皇上,脸上毫无惧色的质问他。

    “清歌,你比我清楚李丞相想要的是什么!他这次就是摆明了想要把梁家整垮,独占所有权势,借机将我也拉下台。”皇上近日为此事操劳过度,憔悴疲乏,他才登基半年,这朝中大臣还未完全对他信服,李丞相就想趁他根基未稳,借此要挟他让他成为傀儡,他不依只怕这天下就真的要异主了!

    “这个李文杰倒是野心不小,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我可不信你会就这么屈服于他。”梁清歌对皇上多少有些了解,这人恐怕一上位就在琢磨怎么把李文杰的势力连根拔起的铲除。

    “需要你们配合演一出戏。”皇上露出近日唯一一个微笑,眼里的算计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哥那边没问题吧?”梁清歌还是不放心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梁清枫。

    “他好着呢,有吃有喝还有美人在怀,你就不用担心他了。”皇上小声的与梁清歌夫妻二人嘀咕着他的计谋。

    “嗯!”安君逸听了计划考虑其可行性后,点头赞同,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完善了计划的漏洞。

    “安神医就是厉害,诸葛亮啊!”皇上听了安君逸完善的计划,他桀骜不驯的双眼满是佩服,脸上的欣赏之意很明显。

    “你们两别搁这官方互夸了,皇上你可要小心点,小心隔墙有耳。”梁清歌小声的嘀咕,她警告完皇上转头又安君逸咬耳朵,皇上不知两人说什么,只见安君逸时不时“嗯”、“行”的点头。

    “好了,皇上拿出你戏精的一面吧!”梁清歌和安君逸准备好了,等皇上开演。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们别想拿母后这娘家人的关系来求情。”皇上秒入戏,怒气冲冲的扯着嗓子对安君逸夫妇吼到。

    “今日,我愿意见几面给足了你们梁家面子,这梁清枫大庭广众之下强抢良家妇女,影响恶劣,我就是要杀一儆百,让众人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情绪激动的指着正跪在地上的梁清歌大骂,梁清歌抽泣的拉扯着他的龙袍,嘴里说的都是哀求放过梁清枫的话。

    “皇上,求求你,看在他反乱有功的份上,饶他一命。”梁清歌说着用力的给皇上磕头,一旁不说话的安君逸也跟着磕头,梁清歌那光洁的额头硬生生在那柔软的地毯上嗑出血来。

    “别说了,二位请回吧!”皇上神情冷漠的背过身去,不听梁清歌夫妻二人的求情。

    “把他们赶出去。”皇上对着门外的禁军厉声下达命令,语气里夹杂着怒火。

    梁清歌还拉扯着他的衣服,誓死不放手的架势,外面的禁军冲进来强行把梁清歌的手扒开,梁清歌哭喊着求情,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清歌和安君逸被禁军拖出垂拱殿,梁清歌嘴里还碎碎念着求情的话,搭上额头上的磕头的血印,众人议论纷纷。

    这事快速的传到李文杰耳里,李文杰正在家与几位党羽之首会面,听了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太监传来的最新消息,愉悦的大笑。

    “这,李丞相可为何事如此开心?”禁军教头琢磨不透李丞相突然的大笑,虚心的请教。

    “宫里来消息,今日梁清歌和安君逸跪求皇上赦免梁清枫的罪罚,被皇上拒绝了,嗑得头破血流,哈哈哈……”李文杰说完放声大笑,只要梁家失宠,他就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梁家只怕这回真是要走投无路了,听说皇上把他母妃都困禁起来了。”其中一位大臣对此事有所耳闻,没想到皇上这次做得那么狠。

    “梁清枫这抢亲,丢的可是皇上的脸面,他刚上任,梁清枫就给他捅那大的篓子,百姓议论纷纷,都说他母妃的娘家人无法无天,迟早要亡国,他面子挂不住,只能拿梁家开刀,稳住人心了。”李文杰端起上好的参茶,慢慢品尝,一脸享受,对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

    得知那格桑公主要入京和亲,他就放出消息要给李劲松招亲,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算是传到皇上耳里,皇上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自然会找他去谈,那格桑公主自然花落他丞相府了,只是没想到梁清枫会抢亲,还真是意外惊喜,可把梁家连根拔起,又挑起两国的矛盾,简直是一石二鸟。

88.野心

    “李丞相,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把梁家左金吾卫梁清霖和上将将军梁清枫彻底除掉,哦,对了梁家不是还有个御史大夫梁清廉和正议大夫梁清誉……”翰林学士的杨骅摸着下巴浓密的胡子,一脸担忧。

    梁家世代为官,武将、文官都有贯穿,这梁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也不是软骨头,一家除了几位千金,其他都在朝中任职,官位都不低,这也是梁家让人忌惮的原因之一。

    梁家家教严森,梁铭文武都注重,四个儿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但人各有志,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了想要走的路,从基层做起,凭借自身实力往上爬,让人无可挑剔。

    本来梁家在经商方面有着明显的短板,可这两年又出了个经商奇才梁清歌,连带这安君逸这个才智双全世间难得的谋士都被梁家收入摩下,梁家简直是如虎添翼,排队巴结的人都够绕京都一圈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怕了?”李文杰冷笑的问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杨骅。

    “我要把他梁铭的手脚一只一只的砍断,这挽风阁也该到头了。”

    李文杰冷笑的摸着他的胡子,准备拿梁家的短板开刀。

    “要是不趁这个时机把皇帝的左右臂打断,只怕将来我们更难拉他下台,趁皇帝獠牙未厉之前,把他的毒牙拔掉,要不然你等他坐稳江山,被踢出局的就是我们了。”李文杰对这江山窃视已久,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拉拢各方势力,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成败在此一举,怎能容得别人说丧气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听宫里的人说,皇上前几日打算清除朝中的贪官污吏,态度很强硬,各位真坐得住?”李文杰的长子李劲松翘着二郎腿,态度傲慢的和这些苍头鼠目、怙恶不悛的盟军说话。

    “好了,别吵了,你们听我的安排,明天我上奏要求尽快处决梁清枫,你们只要负责附和就行了,剩下我来做。”李文杰打断大家犹豫不决的疑虑。

    “爹,我们干嘛不直接派人把梁清枫杀了,伪装成畏罪自杀,这样就不用那么麻烦。”李劲松不明白父亲葫芦里卖什么药,这捷径不走非要经过皇上那边,关关卡卡下来,只怕就要错失良机。

    李文杰党羽的头目离开后,李劲松不满李文杰的做法,直面问他。

    “我说你,平时没事就多看点书,别整天泡在莺莺燕燕堆里,整个木鱼脑袋。”李文杰听了李劲松不经大脑的计谋,气得直跺脚。

    怎么梁家的几个儿子就那么优秀,到他这几个儿子都是脓包,整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李家的名誉都被他们败光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老爷,你怎么这么说,这可是你的儿子。”李文杰的妻子于嫣然愤怒的反驳他,把一脸委屈的李劲松抱在怀里,疼惜的哄着。

    李劲松像个弱智一样洋洋得意的笑话满脸怒气的李文杰。

    “这些窝囊废就是你生出来的,你就宠吧,等我死了,我看你们这一个两个没用的吸血鬼怎么活下去。”李文杰捂着胀闷的胸口,不顾形象的对着于嫣然大吼。

    李文杰没想到这句气话竟一语成谶,当然这是后话。

    “李文杰,你别太过分,当年要不是我于家帮你,你今天能爬到现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吗?还蹬鼻子上脸了你,反了你。”于嫣然推开怀里的儿子,撒泼的扑过来就要手撕李文杰。

    “于嫣然,你别太过分。”李文杰被人戳到痛处,恼羞成怒的甩袖离去。

    李文杰出身卑微,他母亲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父亲是北方逃亡过来的异乡人,父母这样的身份,他从小受到很多冷眼,甚至连街上行乞邋里邋遢的乞丐都欺负到他头上,那日他像往常一样又被同龄的乞丐揍得皮青脸肿,正躲在街角哭鼻子的时候,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小哥哥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纸袋冒着热气的肉包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李文杰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两眼冒着绿光盯着那袋肉包子。

    “你要不要吃?”小哥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肉包子递给李文杰。

    “吃。”李文杰迫不及待的接过那热乎的肉包子,就往嘴里塞,这是他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肉包子。

    小哥哥伸手帮他擦掉脸上混合着泥沙的泪珠,眼神宠溺。

    “你慢点,这里还有,你喜欢的话,我这里都给你。”那小哥哥露出明媚的笑脸,成为李文杰往后孜孜不倦、挑灯夜读的力量。

    “梓楠,回家了。”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个小哥哥身后,一脸慈爱的看着那个小哥哥,对他也没有任何厌恶的表现,还对他笑。

    “来给你,我先回去了。”小哥哥把那袋肉包子塞进他怀里,起身牵着那官袍的叔叔的手离开。

    从此李文杰就励志要改变他的人生,要当官,要能餐餐吃上肉包子,于是他总是偷偷躲在学堂的外面偷听,一次两次还好,多次就被那学堂的教书先生发现了,那学堂先生发现他酷爱读书,也有点天赋,特许他在窗外学习。

    李文杰母亲之前服侍的小姐颇爱读书,她在身旁耳濡目染,识得几个字,更是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那大户人家后来搬去南方,他母亲为了照顾他留在京都,父亲病逝后,母亲就只好出去给人洗衣服赚钱养家,即便这样他母亲还是抽出时间来教他读书写字,去学堂偷听前他就识得几个简单的字,也是这样学堂先生才会同意他旁听。

    “娘亲,我想上学堂读书。”八岁的李文杰一心只想改变现状,读书科考是唯一出路,就像落水之人抓着漂浮在汪洋大海里的唯一一根浮木。

    “文杰为什么想上学堂啊?”他母亲慈爱的抱着他,轻柔的问他。

    “我想参加科考,当官让娘亲过上好日子。”李文杰心心念念的想要改变现状,不知道那时母亲为了养家早已心力交瘁。

    后来没几天,母亲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包银票,带他去学堂,求着先生让他在角落里加个桌子学习,教书先生看他娘俩可怜,便同意了,收的银两给李文杰置办几本书,李文杰就这么慢慢的读书识字,用功努力的参加科考。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文杰总算考上一官半职,可还没来得及孝敬他那衰垂的老母亲,她就去世了。

    李文杰性格刚正不阿,为此得罪不少人,树敌无数,被人诬陷入狱,是于嫣然的父亲于白邈欣赏他的为人品格,特意私下疏通关系,又在先帝面前替他美言两句,让他避免牢狱之灾还官复原职,一来二去于白邈和李文杰交情深厚,于白邈病逝时把他的宝贝女儿于嫣然托付给李文杰,这才有了今天这番争吵。

    “老爷,你没事吧?”老管家看李文杰脸色发青的走出来,关切的迎上去。

    “我没事,你备车,我出去一趟。”李文杰让老管家命人备车,闷闷不乐的离开让他很苦闷的李府。

    “老爷到了。”那车夫不需要交代就熟练的停在一个街角。

    “你去转两圈再回来吧!”李文杰穿着一身普通的衣着,从马车里出来,让车夫驾车转悠两圈再回来接他,他背着手对着那斑驳的街角发呆。

    “梓楠兄,你到底去了哪,我找遍所以官吏的资料和家庭成员的名字都没有找到你。”李文杰难得露出失落的神情,他当上丞相这些年,一直私下派人查找当初送他肉包子的小哥哥,可只知道他叫梓楠,这如同大海捞针,找了许多年还是没有找到他!

    李文杰每每心里苦闷就会到这个街角来站上一会,只要想到小哥哥暖心的微笑,他阴郁的心情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于嫣然是个好妻子却不是个好母亲,她太过于溺爱几个孩子,纵容他们的惰性,把他们教育成了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李文杰不是没有严厉教育,可每次于嫣然都会跑出来维护孩子们,加上他公务繁忙,久而久之也就索性放任不管了。

    李文杰现在才意识到这几个原本聪明伶俐的孩子都变成了朽木,自责不已。

    子不教父之过!

    李文杰把想说的话都对着街角倾诉,就好像那个小哥哥就站在他对面,正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认真的聆听他的苦楚。

    “老爷,走了吗?”那车夫按惯例逛了两圈,一炷香过去后,绕回来接李文杰。

    “走吧!”李文杰依依不舍的离开那个街角,恢复他叱咤风云、无所畏惧的姿态。

    “你说李文杰这个时候来这个街角干嘛?”梁清歌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助她那心思玲珑通透的相公。

    “这里或许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地方。”安君逸观察李文杰很久,发现他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在面壁思过,可站了那么一会,他的心情又明显与刚才来的时候不同。

    “李文杰以前是不是生活在这附近?”梁清歌回想着尹岚搜刮来关于李文杰的相关资料信息,好像有记载到这是他儿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地方。

    “嗯,他是考上官职才从这里搬走,看来这街角对他意义非凡。”安君逸两只手搭在梁清歌的肩膀上,若有所思的审视着这平淡无奇的街角。

    “先不管了,我们再看看他去哪!”安君逸牵着梁清歌追上那辆马车,安君逸和梁清歌为了跟踪方便,穿了方便行动的窄袖衣装,梁清歌长长的头发束起来,清秀潇洒的公子哥模样,沿街收到不少少女爱慕的眼光。

    安君逸的脸黑得像木碳似的,暗搓搓的牵着梁清歌的手,宣告主权。

89.抢馒头

    “风和日下,人心不古!”那爱慕梁清歌容颜的小姑娘,看到两人亲密的勾搭在一起,俨然两个是断袖之癖,愤恨的评价。

    “俊俏的男人都有了相公,为什么我还没人娶。”十几岁的恨嫁女幽怨的盯着梁清歌和安君逸暗戳戳勾着一起的手指头,一脸悲痛。

    安君逸勾着梁清歌的手快速跟上就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马车,两人小心翼翼的保持着长远的距离的追踪,李文杰是只老狐狸,靠得太近容易暴露。

    “这都到晚膳时间,他还坐着马车四处闲逛,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梁清歌困惑的盯着此时还坐着马车四处闲逛的李文杰。

    “他这是要见秘密同伙,闲逛主要为了甩开跟踪者,跟踪他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俩,他又做事谨慎小心,估计还要绕上几圈。”安君逸和梁清歌正躲在街角,梁清歌娇小的身子被他环在怀里,正把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外探,安君逸高大的身躯,目光透过梁清歌的头顶,看向外面停下来的马车。

    “躲进来点,他停下来了。”安君逸反应灵敏的把梁清歌拉进怀里,躲在角落偷偷观察李文杰接下来的动作。

    李文杰下了马车走进一家独门小院落,安君逸把不会飞檐走壁的梁清歌留在原地,他只身摸进院里探明里面的情况。

    梁清歌站在街角的城墙后面,紧张的盯着那小院的紧闭的门,安君逸已经进去好久了,她慌乱得手心冒着虚汗,额头上的密汗逐渐汇成一颗颗的汗珠,在初夏夕阳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怎么还不回来。”梁清歌用力捏着自己的衣袖,就快把衣袖扣出洞来了。

    “是不是中埋伏了。”梁清歌脑海里自导自演着各种最坏的可能性,脸色也愈发的苍白。

    要不要找人帮忙?

    梁清歌啃咬着自己的指甲,快要把所有的指甲盖都啃秃了。

    “傻瓜,别啃了,指甲盖都要没了。”梁清歌整如同惊弓之鸟、正高度集中精神、忐忑不安的探着头看那小院门口的动静,安君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放在嘴边啃咬的手拿开,语气温柔、宠溺又带着不可抗拒。

    “啊!唔~”梁清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尖叫,好在安君逸及时捂住她的嘴。

    梁清歌定睛一看是安君逸,她眼睛红红的扑进安君逸的怀里,把他抱得死死的,勒得安君逸差点背过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没事了,别哭了。”安君逸把头搁在梁清歌一颤一颤的肩膀上,柔声安慰因害怕而浑身颤抖的梁清歌,声音轻柔像极了哄小孩儿。

    “你吓死我了。”梁清歌闷闷的声音带着抽泣的控诉安君逸,又把环在安君逸腰上的手收紧一点,安君逸这是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咳咳……清歌松开,松开,咳咳……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安君逸喘着粗气,嘴上甜蜜的调侃羞红脸的梁清歌。

    “我、我没有。”梁清歌那红红的小耳朵露在外面,出卖了她的羞怯。

    “走吧,他们出来了。”安君逸出来没多久,李文杰也出来了,现在正由马夫搀扶着上车。

    “怎么不见那院里的人迎送他?”梁清歌蹲这街角半天什么都没看到,那院里的人神秘兮兮,让她充满好奇心。

    “待会告诉你。”安君逸牵着梁清歌又跟上李文杰的马车,这次李文杰不绕弯子了,直接回了李府,安君逸夫妻俩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大白天明目张胆的潜入丞相府为,只好结束了一天的跟踪。

    “师父,刚才你摸进院子看到了什么?”梁清歌昂着小脑袋好奇的问安君逸。

    “一个北方模样的男人,两人讨论什么时候发兵围剿京都,还隐约听到几个北方小国的名讳,这李文杰真是胆大包天,做出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的勾当。”安君逸虽不是时常把以天下为己任挂嘴边的热血侠士,但平时最痛恨叛国之贼。

    “这李文杰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要勾结外贼,就算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推翻皇上,需要外力支持,可这和北方各个小国勾结也太过了,失了底线。”梁清歌挽着安君逸的胳膊,小脑瓜始终就是不赞同李文杰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

    “李文杰会不会和北方的李氏家族有关?”安君逸大胆的猜测,北方李家几十年前没落,算来正是李文杰父亲逃难至京都之时,难道有那么巧合的事?安君逸偷听时听到那几个北方小国的首领恭敬称他为李家主,还预祝李家早日恢复往日繁荣,成为真命天子。

    “那不是李麒麟的家事了?”梁清歌私下问过李麒麟关于他身世的问题,李麒麟是个爽快人,既然梁清歌问了,那他就毫无隐瞒的全盘托出,都是朋友,再说梁清歌也不会害他。

    “李麒麟这次不管都不行了。”安君逸耸耸肩,替李麒麟叹息。

    李麒麟本家就是北方的李氏家族,北方李家是江湖中神秘莫测的一个家族,传闻李氏家族的家主肩上天生有着凤凰烙印,而要成为李氏家族就要找到同样有凤凰烙印的女孩,二者结合,那完整凤凰烙印才会在李氏家族世代守护的祭祀的神坛上展翅高飞,这般才能正是成为所谓的李氏家族家主。

    李氏家族的家主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还能获得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连朝廷都要肆惮几分,先帝曾多次派人拉拢李氏家族,可每每都以失败告终。

    先帝只好早早放弃了让李氏家族归顺的念头,可李氏家族却生出来内乱,分化成两个派系,互相残杀,名镇一方的李氏家族由此衰败。

    传闻是孪生兄弟二人同时出现凤凰烙印,为争抢同一个身上带有烙印的女孩,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不惜耗尽一身法术。

    哥哥落败而逃,弟弟取了那女孩,顺利掌管李氏家族,从此李氏家族整个消失,无人知晓,神秘难测。

    李麒麟便是那弟弟的孙子,李氏家族传到他父亲手上已经摆脱昔日的衰败走向繁荣昌盛,可大家习惯了归隐的田园生活,都不愿再要什么往日的风头。

    李氏家族的准家主十岁开始便被家族除名,丢出外面独立,直到找到另一半拥有凤凰烙印的女孩,才可认祖归宗。

    “这都找到凤凰烙印了,他还在外面闲逛,要不是他爹疼他,我看他早被抓回去了,正好让他把这棘手的家务事给解决了。”安君逸这就给李麒麟安排上了。

    “哈哈,他知道估计要气得跳脚……”梁清歌可真是见识了安君逸和李麒麟为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的幼稚场面。

    “谁叫他小时候老是偷我馒头。”安君逸记仇的翻旧账。

    安君逸小时候偷摸下山,遇到无家可归的李麒麟,就把他往山上的竹屋领,木易尘只收两个弟子,多了他不乐意收,安君逸只自己教李麒麟,带着李麒麟在山上厮混,让他有处可归。

    李麒麟和安君逸年纪相仿,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大,李麒麟半夜饿了就偷偷的翻安君逸晚膳吃不完藏在床头的馒头,安君逸半夜饿了爬起来找馒头,哪里有馒头的影子,安君逸连续丢几天的馒头,气不过的他决定要抓到凶手。

    安君逸像往常一样把馒头装好放在床头,故意假寐等候猎物上钩。

    安君逸等得眼皮直打架,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响起的声音,安君逸吓得一激灵,他抄着放在被子里的棍子就往声源处砸。

    “啊!”李麒麟正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当头一棒他痛得眼泪流。

    安君逸一手逮着黑暗里偷他馒头的贼,一手去点蜡烛。

    “李麒麟?”安君逸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楚正委屈啃馒头的人李麒麟。

    “我饿……”李麒麟委屈的把手里的馒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吃得那个香,看得安君逸直咽口水。

    “不是,你饿,你就来偷我馒头,我就不饿了,也不知道给我留点,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安君逸又渡过一个饿到发昏的夜晚,早上被饿醒的安君逸气得直接跳起来暴打同一屋子真睡得香甜的李麒麟。

    这相爱相杀的兄弟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梁清歌一想到这两人为一个馒头大打出手就笑到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梁清歌前几日就因为这事笑得肚子痛,现在安君逸一提起,梁清歌自动脑补那个画面,又开始笑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梁清歌笑得浑身发软,拽着安君逸的胳膊,让他支撑自己往前走。

    “你别笑了……”安君逸叹气扶额,就不该提起这一茬,梁清歌都要笑得喘不过气了。

    安君逸无奈的蹲下来把笑出泪花的梁清歌背起来。

    梁清歌趴在安君逸的背上一抽一抽的笑,好在安君逸力气大,要不然梁清歌真是要被自己晃掉下去。

    “师父,你们小时候真好玩。”梁清歌羡慕安君逸他们能从小一起长大,她最快乐的时光只怕也就是跟着梁清枫身后厮混的那一年时光了,后来皇上突如其来的告白和疏离,她又失去了朋友,只能回到从前每天缠着碧羽陪她玩的日子。

90.功高盖主

    安君逸找李麒麟谈那日跟踪李文杰所听闻之事,想让这个李氏家族正牌家主清理一下门户。

    “我现在不能暴露,我和小柒还未完婚,名不正言不顺。”李麒麟听了安君逸的想法后,说出这番话。

    “?”安君逸对李麒麟这话搞不明白,那赶紧完婚不就了事了吗?

    “我们这种准家主的身份很敏感,若是被人察觉我们在中原,很多仇家就会寻过来,到时候别说清理门户了,都成寻仇大会了。”李麒麟之所以一直没有和沈小柒提成亲之事就是担心身份暴露,给沈小柒带来灾祸。

    李氏家族成亲需在特别的日子,重阳节,这是李氏家族历代的惯例,在成亲之日两人的结合才算是真正的涅重生,那家族祭坛上的凤凰才久久不息,而在这之前的结合只会出现一次,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消散。

    李氏家族的祭祀神坛玄幻难测,几百年来连他们自己都摸不清它的真正作用,只听老祖宗说那是天上的凤凰仙君下凡尘历练,与人间女子相恋留下了血脉,触犯天条,惹怒天君,仙君为保那母子平安,经受天谴,因将内丹用于护住妻儿,经受不住责罚,灰飞烟灭,仙君的妻子亲眼看着丈夫逝去,接受不了这致命打击,不久后便香消玉殒,独留那年幼的孩子在人世。

    留下的孩子颠沛流离,天君心生愧疚,将他接回天府,派由一命仙婢抚养,他长大后位列仙班,继承父亲凤凰仙君的英勇善战,将那怀有异心的妖族魔族一一击退,天君龙心大悦,问其所求,可成其心愿,父母的团聚是他的心愿,特求天君能让父母在凡尘生生世世相恋。

    凤凰仙君早已魂飞魄散,又哪有什么凡尘之身,天君只好将那凤凰仙君藏在凤翎里的一丝魂魄放入轮回之道,再将凤凰仙君和其妻子魂魄上烙下抹不掉的凤凰烙印,这李氏家族家主便是凤凰仙君,而带有凤凰烙印的女子便是他那妻子。

    李麒麟小时候听到这个传奇的神话故事就觉得胡扯,那这番岂不是李氏家族家主都是同一个人,而有无数个妻子?他还为此跟那专门传授家族族史的长老辩论一番,那长老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找来他父亲主持公道,结果自然是以李麒麟挨揍结尾。

    “你们这家族也是够传神的,那你见过你们祭坛上生生不息的凤凰吗?”安君逸倒是对这传闻中生生不息的凤凰颇有兴趣。

    “有是有,但是就是没那么传神,是别人传得太邪乎!”李麒麟也是出来流浪才知道外人把他们李氏家族都传成邪教了。

    “有机会真想看看。”安君逸摸着下巴一脸向往!

    “得嘞,等我啥时候成亲,带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见识见识。”李麒麟一脸得意洋洋。

    搁谁家有这稀奇宝贝不得趾高气扬。

    “你是帮不上忙了,看来想要对抗李文杰的阴谋诡计还得靠我这值钱的脑子。”安君逸抿嘴,骄傲的自夸。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李麒麟嫌弃的和安君逸拉开距离,不想被安君逸欠揍的毛病给传染了。

    “我这是自信,来说说你的想法,你这李氏家族家主身份不好使,那你那脑瓜还是有点用处,说说吧!”安君逸自从被佘蔓找的西域巫师洗脑之后,以前那毒舌的一面又不受控的冒出来。

    “这怎么又变回小时候那毒舌欠揍的安君逸了,我想念文绉绉的安君逸,你快把他还给我。”李麒麟被这毒舌又腹黑的安君逸欺压多年,好不容易安君逸变得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才享受没几年怎么又回来了。

    “快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安君逸嫌弃的送李麒麟两个大白眼。

    “好,收,我觉得吧,我们现在还动不了那老狐狸,能做的就是先把梁清枫从刑部大牢弄出来。”李麒麟查西域巫师的事又发现牵扯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时半会查不清,更别说探清李文杰的老底了。

    “现在梁清枫被关着,就算我们掌握他勾结的证据也动不了他,梁清枫手上的兵权对我们至关重要。”梁清枫被囚禁,李文杰党羽手上的兵权就更多,这些兵权虽说都听命于皇上的调遣,可现今谁也说不准皇上能调动多少兵马,这些将领士兵崇拜的是带领他们杀敌的将军,而不是那高堂上的君主。

    “晚上我和清歌商量一下该怎么将梁清枫营救出来。”安君逸也犯了难。

    “梁清枫这抢亲真是差点玩死自己,红颜祸水啊。”李麒麟摇头晃脑的感叹。

    李麒麟口中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壮士正在刑部大牢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梁清枫被捕入狱,才惊觉自己太过鲁莽,将梁家陷于危难之中。

    “五号,吃饭了。”梁清枫还在懊恼,外面的狱卒扔了一个破碗进来,碗里是馊了的饭菜,“拿走,我不吃。”梁清枫虽常年在关外打仗,日子过得艰苦,可也没艰苦到吃馊饭馊菜,他一闻到就反胃,更别提吃下去了。

    梁清枫闻着馊味,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把那破碗摔出去。

    “年轻人,你就少折腾吧,这里的饭菜就这样,你不吃就等着饿死吧!”旁边的牢房里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好心的劝告梁清枫。

    梁清枫干脆把那破烂的棉被捂上耳朵,翻身面对墙壁,不听那长者的唠叨。

    梁清枫正闭着眼睛想事情,外面有人往他床上扔了几个硬邦邦的白馒头,他听到声响顺手一抓,那馒头跟石头一样硬,他嫌弃的丢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想着就这么睡觉,不理会自己那咕噜咕噜闹腾的肚子。

    半夜,梁清枫饿醒,胃疼得他发虚汗,最后认命的爬起来,找那几个硬邦邦的馒头,只见那馒头边上正围着几只老鼠,撒欢的啃着那硬馒头,梁清枫哪里还有食欲,无奈的倒在床上,按着空虚的胃,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梁清枫照例忍着饥饿摔了猪都吃不下的馊食,背后牢门睡觉,果然不一会又有人往他床上扔馒头,这次他倒是没有把馒头丢地上,而是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梁清枫这几日都是靠着那硬邦邦的馒头活下去,每当难以下咽时就幻想挽风阁的美味佳肴,靠着口腔分泌的唾液的润滑作用,将那咬进嘴里像是沙粒的刮喉的馒头咽下肚。

    “年轻人,你这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隔着墙壁的长者像是好久没见到人一般,每天都要找梁清枫说上一番话,起先梁清枫正恼怒,不想搭理他,后来嫌他吵,更不想搭理他。

    那边的长者倒是不介意梁清枫不回答他,每天都不厌其烦的问他,梁清枫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抢亲!”梁清枫难得搭理那闲来无事的长者。

    “抢亲也不至于进着刑部大牢吧?”抢亲哪里算得上重罪,顶多吃上几年牢饭,家室好的,打点打点,进去几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家里领走了,也不至于被关在这刑部大牢里,随时都可能被处以死刑。

    “那你呢?”梁清枫反问长者,他进来也有几日,这刑部大牢的人要么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进来等待行刑,要么就是关押那些无法处以死刑,又不能放出来的皇亲贵族,让他们老死在这满是恶臭的大牢里,多数奢侈无度惯了的皇亲贵胄,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会选择自尽了结生命。

    “我,我不过是武夫,只因朝中文官上奏诬蔑我功高盖主,便被困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这外表鲜亮的国,内里真是与这大牢一样,腐坏恶臭。”那长者平静的说着往事,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似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悲喜。

    梁清枫听了没再问下去,那长者传来的声响,像是躺在床上的动静,梁清枫啃完手里最后一个馒头,把那近日狱卒偷偷塞进来的新被褥盖在身上,又把那原先破碎的被褥盖在最外面,他锒铛入狱,除了那李文杰无人来探监,想来是这李文杰故意捣鬼,不让人探监,这新被褥只怕还是家里人废了好大劲才托人弄进来,可不能让李文杰那老狐狸发现。

    梁清枫难得睡得舒适,半夜,梁清枫听到隔壁牢房的长者哀叹**,想必是风湿犯了,这阴暗的大牢阴冷潮湿,现已是初夏,还是寒气逼人,原先的被褥太薄,他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半夜都能被冷醒,这牢里的阴气有多重不言而喻。

    梁清枫实在困得慌,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待他醒来已是日晒三干,他没有着急着坐起来,窝在暖烘烘的被褥里伸了个懒腰,外面有人凄惨的求饶,怕是又有人被送上黄泉路了,他刚开始还惋惜,现在都已经麻木了,进了这刑部大牢,若家里没有过硬的后台,基本上也就相当于跨进鬼门关了,他生出些许悔意,他莽撞抢亲,虽与心上人度过难忘的一夜,可现今心上人却要守活寡,甚至还连累了家人,心里愤然又无可奈何,终日郁郁寡欢,长吁短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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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医郎的甜心娘子介绍:
“小姐,您这是要干嘛?”丫鬟碧羽站在墙角下问一身男装打扮的小姐。 “你看不出来,我要离家出走!”清歌站在围墙上叉腰大喊,碧羽嘴角抽搐,心里想:您这哪是离家出走,分明是故意引你老公来收拾你。 “老爷,不好了,夫人翻围墙要离家出走了。”老管家气喘吁吁的去书房报告。 “你给她那墙下铺些草垛让她别崴了脚,备点茶水点心,让她先跑一个时辰,我看完这本医书就来。”尹巍不急不慢的继续翻动手里的医书。 “老爷……”老管家对这对活宝简直没话说,一个隔三差五就要离家出走,一个沉迷医术不能自拔,偏偏走到了一起,孽缘啊。 她晚宴不小心跌入泳池,醒来莫名其妙穿越重生,他本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小医郎,阴差阳错救了个麻烦鬼回家,从此家里不得安生,他的心却因她而真正的温热。小医郎的甜心娘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医郎的甜心娘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医郎的甜心娘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