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梦入神人
王崇微微瞑目,运转补天劫手,送了十余道真气。
他也不知道韩嫣究竟怎样了,这位补天派的真传修为明显不断增长,每次能够接受的真气,都比上一次更多几分。
送了最后一道真气,感觉到韩嫣那边已经生出排距之意,王崇这才猛然睁眼,双目犹如电耀。
在灵池呆了十余日,王崇居然修为进境奇速。
这些时日为了跟魔物战斗,运用太元仙都雷法太多次数,王崇居然“雷霆祭神”小有所成,把十二仙都雷神中的一头祭炼成型!
他的太元仙都雷法,原本修炼的甚是粗糙,最多用来驾驭太元珠,后来炼成本命法术,也多是配合炼身成气。
这次小有突破,雷法大进,战力最少强了三成。
齐冰云见他睁开了双眼,笑盈盈的问道:“今日可还要去寻灵池剑?”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就不去了。”
他随手取出凌虚葫芦中的美酒佳肴,这些东西都是逍遥府的那些弟子精心准备,颇为精致,味道亦不俗。
王崇笑道:“今日且饮酒欢乐,明日再出去寻找灵池剑。”
齐冰云也有些慵懒,陪着他略小酌了几杯,就闲说一些话,颇有其乐逍遥的模样。
两人在小篁蛇肚内的洞府,已经呆了数日。
王崇已经得了一口灵池剑,当然没什么继续寻剑的兴致,齐冰云更是觉得,爱郎已经得了一口剑,自己又有火鸦剑,此行收获已经足够,也不大想去冒险。
王崇最近用了法术,把洞府一分为二,救上来的那些人,跟他们两人都分了开了,倒也图个清静。
王崇陪齐冰云说了一会儿闲话,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日出了事儿,玄鹤道长带了莫虎儿走脱,此时怕是已经请了救兵,前来救你了罢?”
齐冰云噗嗤一笑,说道:“也不知道玄鹤师伯请了谁来,十之**是掌教夫人。”
王崇对晋成仙子,颇有几分畏惧,他倒也没在晋成仙子手底下吃过亏,只是闻其名,就有一种特殊感应。
若非是必要,他绝对不想见到这位峨眉的掌教夫人。
齐冰云说起晋成仙子,倒是颇有些感慨,说道:“掌教夫人还是从白云师伯手里,把燕金铃和尚红云两个师妹抢了到手。她们两个比我当年,资质犹要出色,尤其是红云,得了雷霆霹雳四口仙剑,等她成就大衍,我一定不是对手。”
王崇倒是颇多关心,这个两个女孩儿,毕竟燕金铃和尚红云都是他送上峨眉,有一份交情。
其实他也不知道,当初演天珠为何,非要让自己结交两女,但此时看来,演天珠只怕很有些深意。
王崇本来还以为,燕金铃和尚红云,就算入了峨眉,也就是普通弟子,最多媲美莫银铃,却没想到,两女落在晋成仙子手里,比莫银铃更得优待。
齐冰云也不知道王崇在想什么,想起来在三仙岛的那段日子,不禁露出微笑,对王崇说道:“虽然尚红云得了雷霆霹雳四口剑,但若论前途远大,还要得说是燕金铃。这小妮子得了一口玄德掌教的早年佩剑,修习阴阳天遁剑术,进境奇快,我们二云和两个铃铛,倒是以金铃的资质最为出色,将来最差也阳真有望。”
王崇装出好奇的模样,问道:“那莫银铃呢?还有天下道门魔家都盛传的那位一仙,怎么不见消息?”
齐冰云沉吟了片刻,说道:“银铃师妹资质也不差,但心事太重,又被他弟弟坏了机缘,少了一葫芦乾元换骨丹,最少耽搁五年以上的进境。如今她还稍稍领先红云和金铃,但五年之内,只怕就要被追上。”
说到这里,齐冰云略略叹息,显然很为莫银铃惋惜。
王崇又追问了一句,齐冰云才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位一仙,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听说,一句被玄机大师伯带去海外修行了。”
王崇一直都以为,峨眉没有找到一仙,所以才没有任何消息,未有料到,居然已经被玄机带走,秘密调教。
若非他跟齐冰云关系不凡,这位峨眉云仙子,绝不会说起这般隐秘之事。
齐冰云果然叮嘱了一句:“这位小师弟,乃是我们峨眉最大的指望,你莫要跟任何人说起。”
王崇随口发誓道:“若是我吐露半个字出去,就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云儿。”
齐冰云又羞又气,不过也知道,王崇是绝不敢说出去,只是气他居然用这件事来发誓,嗔怒道:“你莫不是打了注意,转头就跟人说出去此事,以后就都不用见我了?”
王崇讪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世上再无一件事,有此事珍贵。若是云儿不喜,我换一个,让我天打五雷轰罢。”
齐冰云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王崇颇想重施故技,吐个舌头,但想起上次被禁了章节,就老老实实,只是轻呵了一口气,不敢顽皮太过。
齐冰云还是霞飞双颊,缩了玉手,低声道:“怎地这般不正经?”
王崇信誓旦旦的说道:“不久前,我梦到一位神人,问我:你究竟是要正经,还是要道侣?我也很艰难的,才做了选择,只能不要正经了。”
齐冰云轻怒道:“哪来的这般不正经神人?”
王崇手掌一翻,一团小小银光,银光之中,一尊神端坐,银盔银甲,手持两柄擂鼓瓮金锤,盘膝而坐,身外电光缭绕。
正是他雷霆祭神小成,炼出来的第一尊仙都雷神,此物似人,其实却并非生灵,只是雷法汇聚,天生灵性,协助主人操雷控电,驾驭雷霆。
齐冰云实在憋不住,掩口轻笑,再无平日的端方稳重。
跟着王崇一起,她几乎每日都要被逗的失态数次,不是薄怒,就是欢笑,倒是比起平日的峨眉大师姐,不苟言笑的模样,截然两不同。
峨眉的三代弟子,绝不肯相信,自家的大师姐,居然也有这般女儿羞态,被人调笑,也不真的生怒。
二五一、帮我问他一句
韩嫣望着这头,被自己一掌败下的大魔妖,心头微有几分得意。
她并没有找到什么灵池剑,但却降服了足足四十三头大魔妖,借助这些大魔妖隔空传来的魔气,就足以把补天劫手,在一掌之内汇聚四十式以上。
虽然距离一掌拍死齐冰云,还有些距离,但韩嫣深信,若是自己再多努力一分,迟早能做成这件“快意恩仇”的大事儿。
“可惜,剩下的大魔妖,都给小剑仙欧阳图给斩杀了。我再继续逗留,也毫无意义。”
韩嫣伸手一指,被她降服的这头魔物,就被某股神秘力量吸引,消失在原地,给她借助降服的其余魔物为坐标,将之送入了真正的“灵池”。
韩嫣也是没得办法,若是她不把这头魔物,送入灵池,欧阳图遇上了肯定会杀掉,她有好几头降服的魔物,都被欧阳图一剑了账。
做了这件事,她催动了符,顶上微微飘起绿烟,随即就感应到了王崇的所在,御剑就直奔目标。
王崇正在跟齐冰云闲聊,忽然就头顶上骨朵朵冒气黑烟来。
齐冰云一时气结,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王崇也是一脸的尴尬,过得一会儿,韩嫣笑吟吟了进了小篁蛇肚内的洞府,就好像有什么喜事儿一般。
王崇倒是感应得到,韩嫣的补天劫手修为,又复增进了一层,只是这魔女隐藏的极好,除非跟他一样精通补天劫手,不然绝感应不到。
齐冰云倒是笑意盈盈,刚才的气闷,似乎瞬息间就一扫而空。
她轻轻问道:“韩姐姐如此开心,可是得了一口灵池剑?”
韩嫣笑道:“不曾!我们都是无缘之人,哪里能得到飞剑。”
齐冰云望了王崇一眼,并不做反驳。
韩嫣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就得了一口灵池剑。
王崇借助补天劫手,给韩嫣输送过真气,韩嫣也反过来确定,王崇和齐冰云几乎没有再多搜寻,一直都停留在某个地方,所以就猜测,他们两人跟自己一样,也是没能找到纯阳大圣的飞剑。
韩嫣见齐冰云满脸春风,心道:“峨眉小浪蹄子,跟季观鹰恋奸情热,不知做下什么事儿来,怪不得也不去寻剑了。”
两女心下各有思忖,但表面上,却没有半点怨怼,还闲聊起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就似在话家常一般。
只是王崇作为跟齐冰云在一起,又复给韩嫣输送过真气的人,心知肚明,两女都没有半句实话。
王崇正想着,似乎快要到了时日,灵池出口就要重现,就听得一声轻鸣。
这一道轻鸣,必然是剑音,也不知从哪里传入,竟尔震的小篁蛇肚腹内的洞府,都满是仙家飞剑的鸣啸。
王崇脸色一变,就冲出了小篁蛇肚内的洞府,果然见得欧阳图足踏虚空,白衣飘飘的望着自己。
欧阳图见到王崇,轻轻拱手,说道:“我已经尽数诛杀,灵池内所有的妖魔,得了三口灵池剑,我以剑意天心感应,知道还有两口,必然在道友手里,所以特来求取。”
王崇也没想到,这小剑仙居然霸道到了自己头上,冷笑道:“欧阳道友,你大概是不记得,我师父演庆真君,吞海玄宗共有三位道君坐镇。”
欧阳图静定的说道:“正是记得,才来求取,若是不记得,就杀了你们。”
王崇还真有些畏惧欧阳图,他自己肯定打不过龙吉吉,还是出动了白枭妖身,才能跟这位魔门妖女斗一个有来有回,还是略处下风。
就算他不怕暴露身份,出动元阳剑和无形剑,也没有信心,能够在小剑仙欧阳图手底下,走过几招。
王崇心头苦思,该如何应对,齐冰云和韩嫣两女,也一起跟了出来,此时两女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齐冰云轻轻说道:“欧阳师兄!当真要如此霸道吗?”
欧阳图叹了口气,说道:“冰云师妹!我当年只会更霸道,这已经是看你几分面子。”
王崇心思电转,推断出好几个办法,却没有一个办法,能够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以他来说,灵池剑,远不及遮掩身份重要。
不过若是这就交出灵池剑,一来未免太怂,而来他也很想知道,欧阳图是真知道,他有一口灵池剑,还是诈他。
若是欧阳图只说,自己持有一口灵池剑,他就十成十可以肯定,对方必然有什么秘术,但他说两口,这就有些破绽了。
除非是……韩嫣手里会有另外一口。
王崇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道:“我们三人并未有得到灵池剑,你若是不信,也没得什么证据给你,反正就是动手吧!”
欧阳图深深的望了王崇一眼,忽然说道:“我愿意以雷霆霹雳剑诀换取。”
齐冰云脸色大变,喝道:“欧阳师兄,怎可把师门剑诀轻相传授?”
欧阳图淡淡的答道:“我是峨眉南宗弟子,不用受峨眉本山的规矩。何况,如今峨眉南宗,我说了便是规矩。传授一套剑法,也不算的什么。”
王崇哈哈一笑,答道:“就算剑诀宝贵,我也没得灵池剑可换。“
欧阳图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说道:“就算齐师妹喜欢你,也不会传你峨眉的剑诀,你可知道峨眉的剑诀有多珍贵?”
王崇喝道:“我是吞海玄宗弟子,还能少了道法?”
欧阳图叹了口气,不在说话,又复看了三人一会儿,这才淡淡说道:“你们真没有得到灵池剑?”
王崇断然答道:“没有,我都好些时日,不曾去寻找了。”
欧阳图叹了口气,望向了灵池方向,齐冰云微觉骇然,叫道:“欧阳师兄!你莫不是要闯那里?就算你剑术通神,此去也十死无生。”
欧阳图淡淡说道:“只要不是太乙境的魔中大圣,也伤不了我。”
王崇忽然想起,演天珠说过,欧阳图会死在万里虹界,但此时看来,这位小仙剑似乎也有机会死在灵池。
他正思忖间,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帮我问他一句……
二五二、这是找死(求月票)
王崇反问道:“问些什么?”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可愿做……做你的徒弟。
王崇惊了,骂道:“这是找死!”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就是……哦哦,不对!你要跟欧阳图说,要收他师父玄叶做个徒弟,收他做徒孙。
王崇骂道:“越发的捉死了。”
演天珠送了一道接一道的凉意,把个王崇脑门冻的生疼,他甚至怀疑,若是自己拒绝,这破珠子宁可冻死自己。
尽管此事实在荒谬,王崇还是扎着胆子开口,对正要离开的欧阳图一招手,喝道:“我有一句话问你,可愿意做我……徒孙。”
王崇心道:“反正也是作死了,就干脆作个大死。万一小剑仙欧阳图出手,我就跟这破珠子同归于尽。”
欧阳图双眉轻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
齐冰云和韩嫣都惊的呆了,她们从未想过,王崇这般憨厚老实的人,居然能有这般泼天的胆子,居然口出妄言,要收欧阳图……做徒孙!
虽然按照辈分,从阴定休和演庆真君算起,王崇还长了欧阳图一辈,但修道人的辈分,哪里是这么算?
大家都是按照阴定休那般算法,道君强行平辈,就算差了六七千年,也要算作一辈,徒子徒孙们的辈分跟着祖师走。
齐冰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日莫不是要做一对同命鸳鸯?”
韩嫣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也是智计百出之辈,又复聪明狡黠,但就算想破了头,这位不补天派的真传,也料不到王崇能出这般“昏招”。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演天珠就送了一道凉意:按照我教的说就算有十丈红尘软玉膏,也救不了你师父的命,就算你收了云都灵池图,也不能逆天转命!若是你们师徒拜入我门下,我保你师父玄叶能渡过天劫。
王崇生怕说的慢了一句,就被欧阳图拔剑砍了,急忙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欧阳图表情不变,似乎并未有震惊之色,仍旧似笑非笑的申请,却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莫要说演庆真君,他也帮不了我师父。”
演天珠又复送了一道凉意:你就说云都灵池图不行,未必西风山雨图也不行,就算西风山雨图还差了一点,三十六卷灵图合一,总肯定行了。
王崇做足了姿态,把演天珠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会儿,他也猜测出来,十之**是玄叶出了什么问题,这才让欧阳图总是一脸疲倦,甚至要出手强夺灵池剑。
很明显,欧阳图抢的不是灵池剑,而是此剑能够作为“钥匙”,谋求另外一件宝物。
王崇也不知道十丈红尘软玉膏,云都灵池图都是什么东西,但既然都跟欧阳图的老师玄叶有关,的确可以拿捏这位小剑仙。
欧阳图居然没有发火,露出了凝重之色,倒是让齐冰云和韩嫣十分意外。
按照传说中,这位小剑仙的脾气,这会不是应该,已经把王崇砍成七八截了吗?
欧阳图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冷笑道:“演庆真君好算计,不愧是阴祖师之后,推算之术天下第一之人。”
他当然不相信王崇,会有如此深谋远虑,只能猜测是演庆真君的算计。
当年阴定休推算之术,天下无双,演庆真君的一手先天玄指演命术,也就是仅次于阴定休。
如今阴定休飞升了,自然就是演庆真君天下第一。
齐冰云和韩嫣,这会儿才回魂过来,也情不自禁的就相信了,果然是演庆真君的算计,两女一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韩嫣瞧了一眼齐冰云,忽然笑道:“真没想到,还差点就有机会,跟云仙子同生共死。”
齐冰云幽幽说道:“若是有后人立碑,必然是季观鹰齐冰云夫妇合葬于此,别有一穴,似为后人迁至!”
韩嫣银牙暗咬,一字一顿的说道:“别有一穴!云仙子好会玩笑。”
欧阳图冷笑一声,说道:“你空口白话,怎么就能让我信你?”
王崇精神陡然一振,知道演天珠这次没有坑人。
演天珠一道凉意送出:把所有的灵图都给他,却不要说三亲六故之法。
王崇知道,这破珠子果然要在坑人了,随手取了十二卷灵图,抖手掷给了欧阳图。
三亲六故之法,是祭炼灵图的第一步,只有依照此法,才能按部就班的开始祭炼灵图。
若是没有这一步,不懂得此中窍门,就只是虚假祭炼,当不得真。
当初传灯魔侍,就是吃亏在不知此节,虽然花费无数辛苦,祭炼了老妪提灯图,却也不过是虚假祭炼,王崇一句奶奶,就把他活活坑惨。
演天珠把十二卷灵图白送,却不让王崇传三亲六故之法,指不定欧阳图得全了西风山雨图,最后会不会又便宜回来。
王崇灿烂一笑,答道:“此时,非是空口白话了罢!”
欧阳图袖子一卷,把十二卷灵图收了,他展阅一遍,已经深的其中三昧,取了三口灵池剑,望空一抛,整个灵池都轰然震动。
三口灵池剑旋梭虚空,在空中勾画出来一座符阵,光芒越来越急。
欧阳图负手而立,傲然说道:“有了这十二卷灵图,不用集齐灵池剑,我也能把云都灵池图也收了。拜师之事须得我老师亲自回应,我自会替演庆真君转达,你可回去吞海玄宗禀报了。”
王崇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见欧阳图喝了一声:“起!”
整个灵池似乎被一股庞然大力拔起。
小剑仙把手中的灵图,掷出了三卷,虚虚一抓,三口灵池剑落下,被他反手掷给了王崇,喝道:“此剑与我无用了,就送了你吧!”
“我这就要逆转此界天地,收了云都灵池图,待我把你们都送出去,方好以两界乾元须弥金光大阵,清理此间魔气。”
王崇抬手收了三口灵池剑,亦没料到,兜兜转转,自己居然还是这个“命”,灵池剑仍旧归于自己手中。
二五三、纸中火
灵池倾动,天地如崩!
本来灵气绝空的灵池,滋生出来丝丝缕缕的灵气。
甚至虚空也生皲裂,来自外界的灵气汹涌而入,滋润这处干枯甚久的界域。
灵池重新诞生的灵气,还有自界外涌入了灵气,交织一体,形成了奇异的风暴,一股一股,化为龙卷,倾天裂地。
欧阳图身上有亿万气机纠缠,正自施展秘法,把整个灵池重新催动起来。
王崇心道:“原来欧阳图早就有了收取云都灵池图的构想,不知准备了多久。”
韩嫣惊叫道:“糟糕了!”
王崇问了一声:“什么糟糕了?”
韩嫣没有说话,却以补天劫手秘法,传来了一道消息:“我降服的大魔妖都在灵池深处,若是给欧阳图这般下去,岂不是都要驱逐至域外虚空?”
王崇也只能安慰一句:“总归比都被他杀了好。”
其实王崇也有收付大魔妖,他都扔在了接天关。毕竟都是魔物,纵然经过了天邪金莲,精纯魔气,也不能随身携带,也就小篁蛇是个例外。
韩嫣也无奈,她还是想要带走几头,选择秘处藏起,方便日后借之横渡虚空,作为逃命的手段。
可若是这些大魔妖都逃入了域外虚空,她难道还能个逃出此界不成?
可若是不逃,欧阳图可也不会客气,必然会斩杀的干干净净。
韩嫣也没得办法,只能下令,让那些大魔妖从灵池深处,遁出这一处界域。
欧阳图驾驭复苏的灵池,吞吸界外灵气,果然有翻天覆地之威。他也没忘了此界的众人,伸手一指,就有一处巨眼张开,并且喝道:“灵池内诸位通道,请尽速撤离,若是稍稍拖迟,生死由命!”
王崇不敢怠慢,急忙拉了齐冰云和韩嫣,躲回了小篁蛇体内的洞府,驾驭了小篁蛇穿了出去。
临走前,王崇特意关注了欧阳图一眼。
这位小剑仙,身上气机澎湃,似有感应,也向他这边望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忽然有一道银光冲霄,跟着小篁蛇钻出了灵池,欧阳图捏了一道法诀,但却忽然一笑,没有出手。
小篁蛇猛然钻出了虚空,王崇和韩嫣,齐冰云脱身出来,他让小篁蛇把救了的人一并甩出。
他们出来的地方,距离九焰岛还有百余里,下方是汪洋大海。
好在这些人都是修士,就算最差的几个,也能提气轻身,浮在水面。
王崇伸手一拍,先把小篁蛇放逐,心道:“也无须再去跟纯阳大圣门下打招呼了,直接走了吧。”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去跟雷孤竹,云纨袖,虞南翼,裘仙儿,安羽妙,乃至刘灵吉汇合。
齐冰云终究是峨眉的人,还想着要会去九焰岛上瞧看,玄鹤道人有否带了“援兵”回来。
韩嫣倒是无所谓,是走是留,但是她眼瞧得王崇得了三口灵池剑,心头便有些不慢。
虽然两人说好,王崇要给她一口丙灵,一口玄阴,她再去相助王崇觑得三口玄阴剑之二。
但眼前就有,如何不想一下?
韩嫣忖道:“他都有剑给齐冰云,为何就没一口给我?我当初也是用了东西作交换,并不是白给!”
三人心思各异,王崇正要跟二女分说,忽然就有一道银光冲了出来。
王崇反应极快,催动了炼身成气之术,化为雷霆,就绞住了这道银光。
这道银光极是桀骜,王崇一时间驾驭不住,急忙喷出了自己祭炼过的一口灵池剑,这才把这道剑光裹住,收入了手中。
王崇施展剑术,故意隐瞒了小无相剑诀的路数,小无相剑诀能够,模拟天下任何剑术,倒也不怕被人瞧破来路。
但是他用一道剑光,收付了另外一道剑光,却是好多人都瞧得清楚明白。
王崇把最后一口灵池一收,左右环顾一番,心道:“果然还是没能瞒住,不过此时已经离开了灵池,欧阳图又不在,就算被人知道,我得了灵池剑,也无奈我何。”
他冲着齐冰云说道:“我要回去大罗岛,然后折返接天关,你可要跟我去?”
齐冰云稍稍犹豫,柔声说道:“我要先去九焰岛看看,玄鹤师伯有否带了救兵,也要跟他们分说清楚。”
王崇一笑答道:“我陪你就是。”
韩嫣盈盈一笑,说道:“也是,我也陪云妹妹一起。”
齐冰云没好气的说道:“韩姐姐难道就没点事儿吗?”
韩嫣答道:“再大的事儿,也没有云妹妹的事儿重要。我也想看看峨眉长老们知道,云妹妹有了归宿,是什么样的开心。”
齐冰云芳心微震,她如何不担心这事儿?
但此事,她也不敢跟任何人明说。
王崇微微一笑,倒是浑然不以为意,他带了两女,飞回了九焰岛,就看到十余道遁光迎接了上来。
其中为首一人,正是晋成仙子,她身边还有燕金铃,莫银铃,尚红云和刘灵吉。
除了刘灵吉,其余三女都只是天罡境,还不能长时间御空,给师娘带着,踩着云光,都好奇的望向了齐冰云和王崇。
至于韩嫣,反而无人在意。
玄鹤道人跟在最后,一脸的苦笑,他也没想到,自己把刘灵吉和齐冰云留下,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
阴定休老祖的柬贴,怎会把齐冰云许给吞海玄宗的弟子?
这种事儿怎么都解释不过去。
晋成仙子和玄鹤道人,已经详细问过了刘灵吉。
刘灵吉一口咬死,老祖的柬贴的确是说让齐冰云和季观鹰结为道侣,自己的柬贴上,也是个“季”字。
他这般做派,如何瞒得过晋成仙子和玄鹤道人?
只是这件事儿已经“生米煮成了半熟的饭”,齐冰云和季观鹰这两个当事人不说了,就连就连刘灵吉也说,柬贴上果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办法。
刘灵吉的柬贴已经被齐冰云烧了,但是齐冰云的手里,可是还有一份,晋成仙子和玄鹤道人,只想要查看齐冰云手里的柬贴,把这件事澄清。
二五四、暖香红焰一时燃,出手快时得姻缘
除了晋成仙子之外,还有纯阳大圣一脉的许一阳等人,毕竟峨眉掌教夫人,身份不同,他们也如寻常修士一般看待。
王崇微微一笑,当先就迎了上去,他身为演庆真君的弟子,跟晋成仙子同一辈分,倒也不须怯场。
韩嫣御遁跟上,偶尔回头,却见齐冰云手里多了一张柬贴,指尖上冒出一缕纯阳剑气,顿时把这张柬贴给烧成了灰烬。
韩嫣似笑非笑的问道:“云妹妹这是作甚?”
齐冰云一脸肃容,说道:“韩姐姐可曾听过一句古诗:暖香红焰一时燃,出手快时得姻缘。寒烟袅袅踟蹰色,如珠似泪滴樽前。”
韩嫣笑容不减,银牙轻咬,眼波流转,说道:“云妹妹真个好才情,还把我的名字放在了诗里头。寒烟,韩嫣,相得成趣。”
齐冰云剑光如火,跟在王崇后头,亦去迎掌教夫人了。
韩嫣只是冷笑,自言自语道:“看你怎么过这一关。”
王崇一拱手,朗声喝道:“吞海玄宗季观鹰,见过峨眉掌教夫人,以及诸位道友。”
晋成仙子暗暗袖中推算,却发现王崇的命数,清清白白,其中有些晦涩处,却也都是跟师门有关,知道自己算不出演庆真君的根脚来,也就不费事儿了。
她言笑盈盈的当空一礼,说道:“却是有些事情,要跟冰云言说,要先冷落道友一时。”
王崇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晋成仙子微微招手,把齐冰云叫过去一边。
她也怕有甚羞耻之事儿,故而只有自己过去,把其余门徒都留在自己的法宝,所化的云光之上。
晋成仙子开门见山,问道:“祖师与你的柬贴呢?”
齐冰云盈盈一拜,先见过了礼数,然后才说道:“祖师的柬贴,我展开之后,就无风自燃了。”
晋成仙子微有怒色,袖中暗暗推算。
便在此时,演天珠忽然送出一道凉意,在王崇的脑海,化为一幅画面,里头正是齐冰云给王崇展示柬贴的场景。
齐冰云展示给王崇的柬贴上,明明白白的一个“季”字,然后那张柬贴,就无风自燃了。
王崇不知何意,但却忍不住向晋成仙子和齐冰云方向,多瞧了一眼,晋升仙子脸色铁青,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老祖留的柬贴,会把齐冰云指给吞海玄宗的一个新入道的晚辈做道侣。
但是不论她如何推算,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般,刘灵吉和齐冰云并未有说任何“谎话”。
甚至晋成仙子为了推算的更详细些,不惜连功力都折损了一年,得到的结果,仍旧……
“这般荒谬的事儿,云儿怎么没有飞剑传书,问过玄德,或者她师父玄一?”
“难道是云儿自己愿意?”
“绝无可能!”
晋成仙子瞧来瞧去,也瞧不出来齐冰云有什么问题。
这位峨眉的三代大弟子,仍旧是稳重端方的模样,在自己面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管谁瞧了,都会说果然是入道的种子。
尤其是最近几年,齐冰云名称鹊起,谁不知道峨眉的云仙子,举世公认的大衍境剑术第一!
一心想道的齐冰云,放谁去想,都不会觉得她有儿女私情之念。
晋成仙子又复忖道:“就算云儿和季观鹰有甚苟且,云儿也绝无有本事干扰我的推算,季观鹰不过是个大衍,谅他也没这般本事!难道是演庆真君,想要对我们峨眉下手?”
晋成仙子有心问一句,齐冰云为何会愿意,听从祖师的“遗训”。却又觉得,这事儿……有祖师柬贴,齐冰云会拒绝才是“咄咄怪事”。
思来想去,晋成仙子也只能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你和季观鹰的事儿,绝无可能,咱们峨眉不会让你嫁入吞海玄宗。季观鹰名头响亮,演庆真君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培养出来这般人物,也不可能让他入赘峨眉……”
齐冰云仍是恬淡的模样,不惊不喜不怒,只是柔声问道:“然则,此事该如何分解?”
晋成仙子思索了片刻,说道:“也只有先用拖字诀了。”
齐冰云答道:“晋成师伯说什么,便是什么,冰云并无意见。只是……”
晋成仙子见齐冰云这样,不由得心头一紧,忖道:“难道冰云真看上季观鹰了?居然还想挽回?”
齐冰云不紧不慢的说道:“季观鹰得知了祖师柬贴,就给徒儿下了聘礼,用一口四次炼形,已经养出元灵的火鸦剑,换了徒儿折断的百炼火。”
晋成仙子瞥了一眼,傲然立于虚空,衣袂飘飘的王崇,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子……出手倒是豪阔。”
晋成仙子也没犹豫,说道:“我们峨眉也不占他吞海玄宗的便宜,你把那口剑还了罢!”
齐冰云又复略作踟蹰,见晋成仙子又有狐疑之色,才说道:“弟子跟他一同进入灵池,得了纯阳大圣的飞剑。弟子也用不着灵池,不知可否以火鸦换灵池,留着火鸦剑自用,把新得的飞剑留给他。”
晋成仙子瞧了一眼这个徒儿,却见齐冰云微有黯然之色,但却不似儿女之情,反而有些怅然,顿时就想道:“冰云这孩子也是可怜,同样是四大弟子,同样是一仙二云两个铃铛,但却没有一口好剑。”
“百炼火折在了接天关。峨眉虽然有两口火属性的飞剑,五火七禽剑是玄机师兄自用,九烈擒龙在李虚中师兄手里。若没有这口火鸦剑,她可能就再找不到合用的飞剑了。”
晋成仙子如何不知道,剑修之辈,没有一口好剑,就等若老虎没了爪牙。
尤其是前不久,杨祖一脉的韩嫣来访,明明剑术都不如齐冰云,却因为齐冰云只是借了好友安羽妙一口飞锥剑,剑术发挥不得四五分,居然硬生生打成了平手。
“云儿必然是因此,才有些怅然,舍不得这口火鸦剑。也罢,我这个做掌教夫人的,如何不能替她打算一番?就让我给舍了面皮,去跟季观鹰商议,不要纯阳大圣的飞剑,留下火鸦剑罢!”
二五五、各有典故幽恨生
晋成仙子先让齐冰云去跟莫银铃,燕金铃,尚红云,刘灵吉等人汇合,自己却迎上了王崇,含笑道:“季道友,我有一言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崇欣然道:“自是可以。”
韩嫣笑吟吟的说道:“我去跟云妹妹他们说话。”言罢,这小魔女就御剑掠过,加入了齐冰云等人之中,旁人不知,她和齐冰云的关系,都觉得她也算是峨眉一脉,大家是好朋友,气氛倒也融洽。
晋成仙子轻撩秀发,稍微斟酌了一下,柔声说道:“云儿年纪还小,我峨眉一脉,都指望她发扬光大……”
王崇微微一笑,抢着说道:“我和齐仙子相约,若不成阳真,绝不谈及私情。”
晋成仙子又惊又喜,忽然又觉得,自己莫不是料错了,并非是演庆真君设局?
“云儿是入道的种子,季观鹰名声若此,只怕道心比云儿还要坚毅,我还以为是演庆真君有什么阴谋,确实有些妇人之心,度道君之腹……”
晋成仙子嫣然笑道:“此番九焰岛之行,道友照顾这些晚辈,也颇多辛苦,听闻道友得了灵池剑,此乃物归其主,当真可喜可贺。”
王崇微微拱手,晋成仙子也不再说什么,话已经点名,各自心头有数,只是闲谈数句,她就提出了告辞之意。
晋成仙子还是怕,齐冰云跟“季观鹰”厮混到了一处,未免峨眉就要折损一位真传,故而把几个徒儿带着,跟九焰岛的人也打了招呼,就御遁而去。
齐冰云从头到尾也没有跟王崇说半句话,连眼神也不飘一次,就好像浑不以分别为意。
韩嫣并未有跟峨眉众人一起走,反而故意站到了王崇身边,扬手跟齐冰云道别。
王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难得的问了一句,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小妖精们打架,你紧着自己,不要被误伤就好。
王崇越发的觉得,这破珠子不靠谱了。
本来演天珠这次,忽悠欧阳图成功,虽然没有收得徒弟徒孙,但却用十二卷用不着的灵图,换了三口灵池剑,是大大的有赚,王崇对它的看法,略有赞升,此时又把评价调回去了。
就在王崇目送峨眉一行人远去,渐渐不见人影,以为这件事儿,终于过去了,却忽然感觉头皮发紧,自己的脑袋上窜起一股黑烟。
待得黑烟散尽,王崇心里发蒙,不知道齐冰云这个是搞什么。
韩嫣头顶上没有冒绿烟,显然不是她催动了符,只能是齐冰云。
他想要问一声,扭头去看韩嫣的时候,却见这位补天派真传,俏脸上都是寒色,语气森然的自言自语道:“这是在提醒我,暖香红焰一时燃……吗?”
“哼!“烟分顶上三层绿,剑截眸中一寸光!齐冰云刚才嘲笑我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小妮子瞧得见自己头顶上的绿烟否。”
王崇不知道“暖香红焰一时燃”是个什么典故,就不耻下问道:“韩嫣姐姐却是在说什么笑话?”
韩嫣俏脸生寒,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嫣然一笑,说道:“左不过是一首不堪入耳的歪诗,你不听也罢。”
王崇实在受不住,头上没事窜出一股黑烟了,急忙叫道:“许道友,你们这符,可有什么法子消散了?”
许一阳憋着一股笑意,答道:“却没有!不过这符,最多不过一月有余,便会自行消散法力。”
王崇无奈,也只能不去管了。
峨眉的人都走了,王崇也不想久呆,免得火勿海想起来,让他去万里虹界,找什么白虹剑。
一想到小剑仙欧阳图这种狠角色,都在那里陨落,显然万里虹界,比灵池危险千倍,绝非是好去处。
他跟许一阳拱手说道:“此番来九焰岛,亏得纯阳大圣门下诸位照拂,季观鹰还有些闲事儿,欲待回去接天关覆命,就不多留了。”
韩嫣也笑吟吟的说道:“我跟季观鹰道友,有些事情,要结伴同行,亦不再搅扰诸位道友,一同告辞了罢。”
韩嫣说这个话的时候,还用补天劫手的秘法,偷着问了王崇一声:“真的不要管,羽妙,虞南翼,裘仙儿,雷孤竹和云纨袖几人了吗?”
王崇亦同样以秘法做了回应:“我得了灵池剑的事儿,只怕很快就有人知道,说不定就有人想要强夺。我们带了他们,反而是害人了。”
韩嫣这才不语。
王崇把小篁蛇召唤了出来,招呼韩嫣一同进去,小篁蛇才遁入虚空,就有一道五色奇光,从海外射来。
这道五色奇光,兜了一转,显出一个极美的女修来,正是落珈岛的极光夫人。
她冲着九焰岛的几位纯阳大圣门人,微微颔首,便自驾驭遁光追了上去。
九焰岛偏东千里,有三个形色各异的头陀,每个人都抖开一杆黑幡,有黑烟滚滚,交错相织。
其中一个头陀,叫道:“两位师兄!那小贼果然会从此处路过吗?”
另外一位大头陀,喝道:“他的基业在东海大罗岛,此乃是去往东海的方向。这小贼得了灵池剑,又跟峨眉的几个美人儿,眉来眼去,志得意满,必然不会想到,有乐极生悲的一日。他必然从此走,我们把阵法排开,只要把他笼罩进去,炼得七八日,就能炼尽魂魄,收得宝贝。”
在九焰岛上,亦有六七个修士,形貌都颇狰狞,正在商议,若是王崇回来岛上,该如何宴请此人,并且在酒菜中下药,将之迷翻。
此番来九焰岛的修士,好些都不甘寂寞,只是谁也没料到,王崇见机的最快,已经提前走了,只有寥寥数人,仗着修为高强,这才推算出来一丝痕迹,已经追了下去。
王崇躲在小篁蛇体内,连说了七八个不字,拒绝了韩嫣数回。
韩嫣也不着恼,笑吟吟的说道:“当初我把大蚩战魔经和所有法宝归你,你答应我一口飞剑,却用破铜烂铁糊弄,本就该欠我一口飞剑。我邀你去探玄霜洞,让你白得三口飞剑,我只要匀一口丙灵,你可是也答应了,怎能不守诺言?”
二五六、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王崇淡淡说道:“答应你一口丙灵剑,是要在我取得玄阴剑之后,我并未有打算食言。当初我亦给你一口飞剑,你也没说什么,后来反悔,怎是我的不对?就算让你一步,答应的也是玄阴剑,我还未有得手,哪里给的来?”
韩嫣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既然你都答应了,怎么就不愿跟我去贪藏有玄阴剑的剑窟?”
王崇正色道:“灵池已经如此危险,若没有完全准备,再去闯一处剑窟,未必还有这般好运。”
韩嫣气道:“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道理,你究竟打算怎么办?惹恼了我,我就把你的底细都掀出去。”
王崇正色道:“第一,我着实不怕。第二,我本来也没打算赖账,只是要回去大罗岛,先解决一些杂务,再回去接天关,安排一件事儿。”
“我们都已经是道入大衍之辈,寿元数百,何争在这数月功夫?”
韩嫣美眸含着冷笑,答道:“我就一步不离,跟着你,看你能赖账到什么时候。”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早就跟你说,把那把破剑给她,现在麻烦了吧?
王崇怒道:“我不是给了把破剑。”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我说的是火鸦剑。
王崇怒斥道:“火鸦剑算破剑?”
两人唇枪舌剑,争论了七八句,差点开始互相呸呸呸,还是王崇让了一步,说道:“火鸦剑早给齐冰云,哪里还能给她?”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齐冰云根本不在计划之内,就是你瞎七八搞。
王崇一时气结,演天珠没少怂恿他,把各种宝物给人,偏轮到齐冰云,就开始怪他瞎七八搞了。
他也争不过这枚破珠子,只能颇不乐意的答道:“你愿意跟着,就一直跟着我好了。”
韩嫣抿嘴一笑,躬身万福,俏脸上都是小小的得意。
王崇不肯把灵池剑给韩嫣,是因为这五口飞剑和丙灵剑不同,丙灵剑五口就是五口,虽然一炉所出,却并无互相增幅威力之妙。
灵池剑却不一样,五口灵池剑合璧,五处“灵池”合一,封印在“灵池”内的天地之窍,数目恰好为三十六处。
王崇虽然也修炼了末那识,但还未有炼开三十六处天地之窍,故而也是不知,三十六处天地之窍齐开,居然能缓缓抽纳天地元气,自行补充“灵池”。
五口灵池剑落在一人之手,真气几乎可以源源不竭,滚滚不衰,实在比什么飞剑,都更让王崇喜欢。
尤其是灵池剑所化剑虹,分外长大,也是个讨人喜欢的特质。
王崇当真宁可,送韩嫣一口丙灵,一口玄阴,也不想把五口灵池剑拆开。
虽然多了一个黏上了自己的魔门小妖女,王崇却也并不觉得辛苦,他伸手一拍,小篁蛇猛然就钻入了虚空。
那些一路追踪,想要夺取灵池剑的各派修士,根本找不到王崇和韩嫣的行踪。
此一番回归,王崇路上也没多耽搁,只是闷头驾驭小篁蛇急赶。
开头半日,他还有些生闷气,但韩嫣没事儿就找他说几句话,渐渐也就不介怀这些闲事儿了。
两人有颇多共通的秘密,比如都有修炼补天劫手,都有天邪金莲,也都降服了一些大魔妖……
两人互相都有些把柄,韩嫣知道王崇手里有丙灵剑,知道天邪金莲和小篁蛇都魔物,王崇知道韩嫣是补天派弟子,才不是什么杨祖一脉。
两人也有好些,可以合作之处,比如一起参研补天劫手,一起去图谋纯阳大圣的玄阴剑,反倒是并无什么冲突。
王崇跟韩嫣在一起,反而更感觉舒服。
他和齐冰云一起,并不是“舒服”,而是“刺激”。
他是魔门旁支,不入流的天心观弟子,齐冰云是当时顶尖大派的传人,还是老祖指定,广大门楣的要紧人物。
王崇有无数秘密,任何一个被人知道,都要死无葬身之地。齐冰云却是风光霁月,永远都站在人前,优秀的耀眼。
王崇跟峨眉……颇有大仇,他手里还有元阳剑和无形剑呢。偏偏齐冰云就是峨眉的弟子,若是知道元阳和无形,落与外人之手,拼了命也要夺回。
王崇最大的背景,就是演庆真君,但是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得演庆真君庇护,是因为邀月?
王崇就是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忍不住扑了下去。
齐冰云亦是如此,她为了王崇,篡改祖师的柬贴,若是暴露出去,不知道要被如何惩罚……
两人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啻刀尖上舞蹈,火焰上飞旋,只要有一丁点的错漏,就是万劫不复。
王崇也不知道,为何就要陪齐冰云这么疯下去?
齐冰云被晋成仙子带走,不管是他,还是齐冰云,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两人之间非得要有一段时日的缓冲,直到两人修为突破,能够主宰自身,才有微茫的希望。
若是此时就不顾一切,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可能。
尽管知道,但王崇心里,还是有一股躁郁,所以会有些脾气。
王崇能够恢复情绪,非是化解了这股躁郁,而是将之深深的压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心底,直到自己也触碰不到。
忽忽数日,两人已经从西境苦海,进入了东海地界。
王崇莫名的就有了一股轻松,因为他知道,齐冰云亦在东海,在晋成仙子的娘家三仙岛。
尽管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去三仙岛。
除非……
他成就阳真。
韩嫣轻轻摆弄手上的一口丙灵剑,王崇终于还是受不住这魔门妖女的夹磨,提前把丙灵剑给了她。
王崇倒也真不是差这一口飞剑,他之前不肯,也只是不放心韩嫣罢了。
但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儿,王崇也知道,自己其实有些小瞧韩嫣,这位补天派的真传,还真未必把一口飞剑放在眼里.
韩嫣就如齐冰云,朱红袖,龙吉吉,欧阳图,乃至项情,梁漱玉这些人一样,都是被各派当做“道种”的传人。
他们修道的目标,直指道君!
二五七、剑术难传
万里烟波淼淼!
王崇一时兴起,出了小篁蛇体内的洞府,首次尝试驾驭灵池剑,御剑当空。
韩嫣自然也懒得一个人躲在里头,也驾驭了丙灵剑,仅仅跟随。
两人的剑光,一灿烂如银,掠过天空,宛如银痕。一炽烈如火,赤虹经天,天火漫卷。
王崇这一次,不是想的恣意畅快,而是琢磨,如何跟韩嫣换取一套“自己早就学会的剑法”。
他只懂得两套剑术,元阳剑诀不能露白,小无相剑诀也来历可疑,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若是能够从韩嫣身上,学到“小无相剑诀”,王崇就能补充这一块“短板”,一跃成为天下有数的剑仙。
并不再是,只能靠炼身成气之术,跟人斗法的伪剑仙。
王崇兜了一圈,故意让剑光迟钝,变化榔,露出没什么剑术家底来。
韩嫣只是驾驭了丙灵剑,在后面跟随,也不超前,也不堕后,笑吟吟的,就好似看他笑话。
小无相剑诀能够驾驭多种属性的飞剑,故而韩嫣亦阳火剑诀,驾驭丙灵剑,并无丝毫问题,将来就算得了玄阴剑,她也能用**剑诀,或者幽风剑诀驾驭。
小无相剑诀入门的七道剑诀:雷霆,阳火,离金,幽风,**,青木,山崩。几乎涵盖了道门七八成的剑术藩篱,倒也不愧变化繁复世间第一的名头。
王崇见韩嫣不开口,便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停住了剑光,问道:“我听说小无相剑诀,须得以杨门一脉的小五行剑气辅佐,才能化七道剑气为真正的小无相剑气。”
韩嫣轻轻叹息,答道:“我也不是真正的杨祖一脉,还真就没有学过小五行剑气。”
王崇嘿嘿笑道:“不若我们做个交换,我教你小五行剑气,你传我小无相剑诀若何?”
韩嫣吃了一惊,反问道:“你如何懂得小五行剑气?”
王崇答道:“是杨墨所传。”
韩嫣叫道:“是杨墨师叔!”
她颇有些难以置信,思忖了良久,才说道:“小无相剑诀还真不能传你!”
王崇微微吃惊,问道:“可是补天派有甚门规?”
韩嫣摇了摇头,说道:“小无相剑诀非是补天派的传承,只是韩无垢祖师的传承,只有杨祖一脉和韩祖师一脉,能够学得此剑术,就连峨眉本山都不能学,何况你这种外人了。”
“这又不是补天劫手!阿罗教是补天派别传,你身为阿罗八代教主,就等若补天一脉之人,学了也就学了,不碍什么事儿。”
王崇这才清楚,其中的关碍,不由得微微可惜,知道想要从韩嫣手里,学得小无相剑诀,这等指望要落空了。
他想了想,问道:“可有其他剑术,不入流的也罢!”
韩嫣笑道:“你怎能么不修炼贵派的空剑海?”
王崇摇了摇头,说道:“空剑海非是剑术,是道法!学道之人,最忌心思芜杂。”
王崇也是没有说实话,空剑海是道法不假,也的确会让他学业芜杂,不够精专,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已经学了天符书,还学什么空剑海?
天符书在大衍境,学的是阴阳天符剑,威力并不次于空剑海。
道法为本,术法为用。
王崇也不怕多学点法术,但却并不想涉猎,山海经和天符书之外的道法了。
韩嫣微微咬了嘴唇,轻轻侧了螓首,看了王崇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道:“我有一套剑法,为补天六艺之一,名为娲皇补天剑术,你可要学吗?”
王崇急忙答道:“不学!”
补天劫手也就罢了,他是在阿罗教学来,日后也没打算替换本身道法,若是再学娲皇剑诀,他究竟是屯海玄宗弟子,还是补天派传人了?
正魔之间,势不两立。
两派弟子互有杀伐,仇怨极深,可真不是一句空话。
当初王崇潜入峨眉,从没想过,比如合盘托出身份,求得峨眉原谅,又或者把元阳剑献出,争取个戴罪立功。
也不是没有魔门弟子,做过这种天真的事儿,但结果不外都是一种被正道当场诛杀。
正道各派如此酷烈,乃是上古之时,正魔相争,不知吃了多少大亏,死过了多少人,才领悟了一个深刻教训。
正魔之争,稍有错失,就是倾覆门派。
就算死上几个真心慕道的无辜,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但只要混入一个心怀不轨的魔门弟子,甚至便是最顶尖的大门派都要,覆亡顷刻。
甚至就连王崇都知道,三百年后,太乙宗就会出一个泰山都御真君,那就是魔门的厉害人物。
太乙宗……
注定要完了。
王崇一身补天派的道法,演庆真君,金母元君绝不会容忍,肯定会出手将他击毙。
韩嫣笑了一笑,说道:“那你要什么东西,才肯把小五行剑气传我?”
王崇想了一想,答道:“既然不能学小无相剑诀,我也没什么可求,不如暂且记下。”
韩嫣轻轻一笑,说道:“算你还有良心。”
王崇也不理韩嫣的调笑,随口把小五行剑气传了给韩嫣,他心头暗暗思忖道:“吞海玄宗虽然不以剑术见长,但老师总有一两套剑术压箱底,我不如回去吞海玄宗,问老师求教。”
虽然求演庆真君传剑术,非是一两年的事儿,他还要在接天关当值,做镇守使。
若是跟韩嫣求剑,他当场就能运用,毕竟小无相剑诀他修习的也颇勤力。
两人剑光虽然不够迅速,王崇故意装作不善剑术,拖了后腿,但还是很快就见到了大罗岛的风光。
当王崇掠过一处,大罗岛所属的外岛时,忽然心头微微凛然,叫道:“好像有甚不对!”
韩嫣也是个机灵人,也叫道:“有人潜入了大罗岛,还控制了各岛,布下了一座阵势,我们快走,莫要深入。”
两人反应绝快,王崇也不玩飞剑了,急忙施展大火流金之术,身化虹光,才子腾飞,就有一座大阵凭空而起,万道流金沙,追逐了上来。
二五八、一剑快意解恩仇
王崇和韩嫣的遁术,都是绝快,两人见机又早,万道流金沙追逐百里,便渐渐被甩脱。
两人才有松了一口气,就见一道五色奇光,冲出了万道流金沙,须臾就越过了两人,一个美貌的女子,双手一挥,就有五色光华迎空漫卷,喝道:“滚回去!”
“极光夫人!”
王崇心头骇然,叫了一声,面对跨越了两个大境界的极光夫人,他绝无想要正面挑战的念头,伸手一拉韩嫣,就催动了补天劫手。
王崇定位到了应横鸟的身上,转瞬就跟韩嫣一起消失。
极光夫人也没料到,王崇应变居然这么快,而且居然有如此秘法,直接脱身去了。
应横鸟和其余的大魔妖,都给王崇留在了接天关,所以王崇和韩嫣,亦万里横渡虚空,直接到了接天关。
王崇踏出虚空,脸色铁青,对韩嫣说道:“你且稍后,等我回来。”
韩嫣还未问上一声,王崇已经再次横渡虚空,这一次,他是小篁蛇为定位,又复回转了东海。
小篁蛇正在距离大罗岛三千里的海域游荡,忽然感觉脑袋上多了一人,不敢妄动,过得片刻,它觉察到自己头顶上,剑光冲霄,这才一甩大头,潜入了海底。
王崇也未有料到,极光夫人居然跟自己玩了一招守株待兔,用金沙教的大阵,把自己的大罗岛给封了,还差点就把自己和韩嫣给“瓮中捉鳖”。
他要是能忍得,就不是小贼魔了。
没得本事!
要忍。
有了本事,就要肆意张扬,快意恩仇。
更换了白枭的妖身,王崇一催丙灵剑,剑光如烈火,剑气发雷霆,直扑大罗岛。
雷霆千里气,蛟龙绕身翻!
大衍境的王崇,打不过龙吉吉,斗不过极光夫人,但金丹境的王崇,手中有天下绝顶的飞剑,还真不信极光夫人能耐自己如何。
王崇的剑光,霸道如斯,直接掠过了大罗岛,剑气激荡,金沙教预设在大罗万里海域的阵法,顿时被引动,万道流金沙腾空绞杀。
王崇剑光逆冲天空,他的剑光没有束缚,自然可以冲荡极高,但下方的阵势,却限于布阵的法器,主持阵势的人,根本不可能让阵法无限制扩张,万道流金沙到了三四十里,就再也无法拔高。
王崇感应到下方的阵法气机,剑光一凝,收而不发。
万道流金沙顿时再被吸引,又无法拔高,也不回落,流金沙互相激荡,暴起灿烂金霞,万道金光流转,好看已极。
下方主持阵法的金沙教三千教徒,都难过的想要吐血,金沙教的镇派阵法,虽然厉害,但主持阵法消耗也大,被王崇这般引而不发,人人的真气都在飞速消耗,却无可奈何这名狡猾的敌人。
极光夫人刚刚回转,见到此种情况,传下号令,让教众把阵法收起,自己腾空而起。
王崇见得极光夫人身外五色光华流转,冷冷一笑,喝道:“极光夫人,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埋伏下阵法,要拿我作甚?”
极光夫人难过的想要吐血,心道:“你不过就是个路过了,我拿你作甚?”
她也不认得这个圆脸轻肥的少年,但却认得白枭妖身所用的雷霆霹雳剑诀,喝道:“我金沙教另外有事,请道友从速离开。”
王崇牙缝里喷出了一句话:“放屁!”
极光夫人勃然大怒,极光真法展开,五色光华流转,直扑王崇,喝道:“莫要给脸不要,既然你不想走,就不要走了。”
她一个阳真境的大修士,哪里容得“金丹小辈”,在她面前拿大?
虽然不久前,她刚被小剑仙欧阳图一剑击败,丢了老大的脸面,但极光夫人也不信,峨眉还有第二个小剑仙。
王崇狞笑一声,喝道:“就看你如何让我留下。”
他丙灵剑生出霹雳,剑遁催开,兜空绕转,一式列缺崩阙,剑光如星光跳掷,不可捉摸。
极光夫人连续两次,都没能拦截住王崇,心底不由得就是一惊,暗忖道:“难道又是一个小剑仙?”
白枭当然不如欧阳图,王崇上次用白枭妖身跟龙吉吉火拼,已经试过这具妖身的成色,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就不过是跟龙吉吉苦斗个数百招,时间一久,仍旧要落在下风。
但王崇从来都不是莽撞之辈,他出手之前,就有了克敌制胜的打算。
白枭好歹是峨眉老祖的徒弟,一手雷霆霹雳剑术,得了阴定休的亲炙,又复数百年苦修,已经臻至圆融无暇的境界,纯以剑术而论,便是在峨眉二代长老之中,也能排进去前五。
他之所以混的太惨,是差在人品不堪,阴定休觉得他不堪造就没有把雷霆霹雳四口仙剑相传。
白枭之所以能被王崇和邀月夫人所杀,除了九寒钩不凑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飞剑不足数。
雷霆霹雳这一门剑诀,本来就须得雷霆霹雳四口仙剑合用,才能把剑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王崇当然没有雷霆霹雳四口飞剑,但是他却有三口丙灵剑,纵然数目还差一口,飞剑的属性也非雷霆,却足以让他有信心,给极光夫人吃一个大亏。
王崇身剑合一,做足了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姿态。
极光夫人果然上当,这位金沙教的副教主,落珈岛的岛主,素手轻挽,无数五色光圈飞出,用上了极光真法的五光诀。
王崇催剑连破去了一百二十八记极磁五光圈,就被极光夫人以浑厚不止一筹的真气,生生摄住了飞剑。
眼瞧着极光夫人冷笑一声,玉指并起,一道凌厉五色刀芒吐出,就要贯胸而来,王崇喝了一声,双手轻分,两道剑光如电激射。
极光夫人平生,也算是斗法无数,却从未有遇见过王崇这般狡诈,尤其是世上飞剑难寻,她怎么能料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小胖子,手里居然就有“三口”?
极光夫人惊叫一声,急忙撤身,同时拼尽全力,发出数百道极磁五光圈,却只弹飞了一口丙灵剑。
被另外一口丙灵剑,贯胸而入……
二五九、恩怨一番,干戈玉帛
极光夫人也算是久经大敌,应变奇快,伸手一拍自家胸口,无数极磁五光圈一层一层,套上了那口丙灵剑,顿时把那一口丙灵剑给逼了出来。
王崇双手一引剑诀,收回了三口丙灵剑,心头暗道一声侥幸,正要再补上一击,彻底重创这位落珈岛的岛主,极光夫人却厉啸一声,全速后退,须臾就遁出了百里之外,连下方的金沙教三千教众都抛弃了。
王崇微做权衡,放弃了追杀极光夫人的打算。
龙吉吉当初能够挑战极光夫人,恶斗了一日一夜,力抗极光夫人的极光真法,不落丝毫下风,并非是她真能斗得过阳真大修。
欧阳图一剑击败极光夫人靠的是真本事,龙吉吉能跟极光夫人争一个平手,是极光夫人畏惧九渊。
王崇若是纯凭剑术本领,跟极光夫人决战,十成**是要输,最多也就支撑到两三百招以上。
他刚才是靠了施展狡计,击伤了极光夫人,让这位阳真大修回想起,被小剑仙欧阳图一剑击败的旧事,这才生出了极大的畏惧,不战而逃。
可以说,王崇能够逼退极光夫人,三成是因他有三口丙灵剑,凭此偷袭得手,七成是因为……
那日欧阳图的一剑,虽然只是击败,没有伤及这位女修,却彻底破去了极光夫人的道心。
若是继续追上去,极光夫人以秘法压下伤势,做困兽之斗,胜负还未可料。
王崇剑光一压,喝道:“尔等交出万里金沙旗,便可逃命去了。”
王崇连喝三声,在大罗岛和大罗岛诸外岛布阵的三千金沙教门人,根本不作回应,也没人敢做此等回应。
万里金沙旗一共有一百零八面,须得三千弟子才能催动,每次施展都要预先布置,虽然并不方便,但催动的万道流金沙,却熔金化铁,威能无穷,并不输给逍遥府的都天烈火大阵。
炼制这一百零八面万里金沙旗,煞非容易,金沙教也是掏尽了家底,这些门人弟子哪里敢拱手让人?
王崇喝了一遍,就催动剑光往下落去。
金沙教门人不敢怠慢,急忙催动万道流金沙向上空迎去。
万里金沙旗布成的大阵,虽然威力不输给都天烈火旗,但三千人布阵,哪里及得上三十六位掌旗使布阵来的灵活?
王崇又是有心引逗,万道流金沙腾空翻卷,他就驾驭剑光腾空。万道流金沙势道稍缓,王崇有又复剑光下落。
若有人主持大阵,也就还罢了,还能稍稍让阵法变化,但极光夫人遁逃,并无人主持大阵,不过一时三刻,三千金沙教门徒,就有数人真气不济。
其中一面万里金沙旗,忽然就发动不起来。
王崇应变多快?
剑光一卷,就把主持这面万里金沙旗的金沙教门人悉数腰斩。
虽然一百零八面万里金沙旗,少了一面,对阵势影响不大,但终究也开始见出了颓废来。
王崇驾驭剑光,引逗了三个时辰,觑得了七次破绽,出手了七次,斩杀了数百名金沙教门人,夺了五面万里金沙旗。
若是照这样下去,破去万里金沙大阵,也只是时间上的早与迟!
王崇正凝神运剑,忽然天地间元气波动,凝成一张巨手,扑空拍下。
王崇心头吃惊,暗道:“这可不是阳真境的手段。”
他剑光一起,顿时飞遁百里,巨手也不追击,只是凭空一捞,把下方的三千教众一起捞起,转瞬就遁入了虚空,再也不见。
王崇按剑当空,心头惊疑不定,忖道:“可是金沙教主出手了?”
便自此时,一道五色奇光飞起,只是遁法道法,都差了极光夫人好远。
飞至近前,五色光流转,现出一人,正是极烈。
极烈微微拱手,脸上虽有愤懑,却压抑的住,低声说道:“此是我落珈岛私自出手,与金沙教无关,道友若有怪罪,冲着极烈就是。”
王崇想了一想,抖手把五面万里金沙旗掷回,淡淡说道:“吾乃峨眉南宗,小霹雳白胜,与吞海玄宗季观鹰乃是好友。”
金沙教主虽然出手,却只是收回了金沙旗和门人,并未有冲着王崇下手,这一份情面,王崇也不能装作不知,故而直接还了金沙旗,也表明了自己为何出手,先把道理占住。
极烈拱了拱手,低声说道:“落珈岛愿意出十三斤罗金沙作为赔罪。”
王崇微微惊讶,罗金沙乃是祭炼飞剑的上佳材料,还胜过了珊瑚金,十三斤恰好能用来祭炼一口飞剑,这份赔罪,可称得上诚意十足。
他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作罢!极烈道友若是有暇,不管是去峨眉南宗,还是来大罗岛做客,我和王崇都无任欢迎。”
极烈默不作声的抖手掷过一口小葫芦,再拱手一礼,然后才驾驭了五色光遁走了。
这位十四岛的散修,出面做这件收尾之事,不卑不亢,亦不见半分颓唐,显见经过了磨炼,反而道心更见稳固,有破茧重生之态。
王崇见极烈走了,这才一步退出,踏入了破海腾空的小篁蛇的大口里。
半个时辰之后,重又以王崇的面目,出现在接天关。
他身为接天关的镇守使,偶尔私游,倒也不妨,但这一次出去的太久,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王崇安顿好了韩嫣,就去求见杨墨,把此行的事儿,详细禀报,杨墨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听说他把小五行剑气传了给韩嫣,不由得哑然失笑,说了一句:“季观鹰道友,你莫非要重演,当初我父和娘亲的故事?”
王崇作出不解之色,杨墨也不解释,直接送客。
王崇这才回到了,自己镇守的第十八关,还把萧观音叫了过来,询问这些时日,接天关的变化。
萧观音才干卓绝,倒是把接天关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有一个好消息,萧和尚和奚南也都回来了。
两人回来之后,言称各有领悟,已经去闭关了。
萧观音一副长姐的做派,虽然有些埋怨这两个不省心的,还是先给两人求情,让王崇勿要责罚。
王崇的心情,就好比自家的狗子丢了,主人又是四处张贴告示重金悬赏,又是走街转巷苦苦搜寻,还辗转托人关注,但这个臭狗……居然自己回来。
二六零、纵然丑笨也是徒弟
王崇收徒弟的时候,倒也没怎么在乎,但既然都收到了门下,还付出了颇多心力,未免就有些护犊子的心态。
自家的娃儿,纵然丑些笨些,也终究是自家的,不能让他受了欺负。
王崇得知了萧和尚和奚南回来,还是颇多欢喜,只是叮嘱萧观音,得两人出关,过来拜见,倒也并无责罚之意。
他问过了萧观音最近的修行,指点了几句难关,便把这个女徒儿打发去了。
王崇本来想过,要把丹鼎门搬去大罗岛,但有了被金沙教伏击一事,他就生出了犹豫,暗暗忖道:“在接天关,纵然有些麻烦,但有各派真人在,绝无人敢如此冒犯。去了大罗岛,就只有我一人支撑了,教中的金丹虽然本事不错,却也只能维持局面,不能抵挡大敌。”
“也罢!就把愿意离开之人,送去大罗岛,在海外开枝散叶。把那些故土难迁之人,仍旧留在接天关下,在丹鼎城生活好了。”
萧观音离开不久,奚元和奚洛就也来拜见师尊。
奚元甚是兴奋,自从突破大衍,他在丹鼎门的威望,就日益增长。
尤其是,王崇手里可是有勾魂教秘法的,都是在恶枭手里得来,故而奚元在修习丹鼎法之余,不但修行小五行剑气,最近还把勾魂**也修行了起来。
两兄妹见到王崇,都欢喜的什么也似,见到师父是打心眼里的想念,自从父亲奚魔山死后,他们三兄妹就拜师了王崇,不但极得师父爱护,还传授的无数法术,更把丹鼎门教给了他们兄妹,这是多大的恩情?
奚元笑嘻嘻的说道:“师父,你怎么一去就这么久?我哥哥和和尚师兄,都已经回来了。”
奚洛生怕王崇生气,急忙扯一扯哥哥,小声道:“莫要乱说话。”
奚元是个顽皮的性子,叫道:“师父还能真恼了哥哥?他老人家若是不爱惜我们兄妹,如何会亲自出去寻人?哥哥回来,他老人家也只有欢喜,就算责骂几句,也是因为爱护。”
奚洛气的也不理二哥,老老实实的跟王崇请罪,说道:“师父!大哥和二师兄找到了人面枭潜修的洞府,得了一部佛经,还有几件法宝,都在我手里,请师父发配。”
奚洛把一卷佛经,还有三件佛宝取出,王崇只是瞥了一眼,就笑道:“他们两个倒是好运气。萧家本来就出身佛宗,这些道法也颇合适和尚。奚南修的是丹鼎法,就不甚合适转修了。”
他心下也颇安慰,奚南和萧和尚得了机缘,这是还惦记孝敬师父,自己去闭关了,还让妹子收持,在自己跟前献宝。
王崇哪里会在乎人面枭的宝物,他略略沉吟,说道:“就让和尚把金刚圈,给了奚南,配合他的妖身,剩下的东西,都留给和尚吧。”
奚元见王崇一毫不取,对师父更是钦佩,叫道:“和尚哥哥说,师父必然不肯要这些东西,若是我喜欢,就可着我先挑捡。师父……可否让徒儿,先选一件?”
王崇伸手一拍,骂道:“这些东西,你拿去做甚?你又不是没有法宝?”
骂的几句,王崇随手取出一个葫芦,扔给了奚元,喝道:“这是一葫芦罗金沙,你自去炼一口剑,莫要跟你和尚师兄争抢这些宝贝。”
奚元喜不自禁,他虽然看上了奚南和萧和尚,此番收获的一件佛门法宝,但法宝再好,如何能够好过飞剑?
虽然王崇并没有给他一口飞剑,只是炼剑的罗金沙,但此物已经算得珍贵非常。
须得知!
炼剑的材料,先天就定了,一口飞剑能炼形几次,炼质几次。
比如王崇自红线公子秦旭手里得到的人间利器,虽然已经算得削铁如泥,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此等人间凡物,就算再多苦功祭炼,也没办法炼成飞剑。
又比如天心观的两口飞剑,青须和白牙,先天材料就决定了,这两口飞剑最多能炼形质各一次,再想要祭炼,只能把飞剑炼废,却不能再提升品质了。
罗金沙在炼制飞剑的材料中,算得中下之品,若是炼剑的得法,足可以承受三次以上的炼质,最少一次炼形。
虽然想要祭炼一次形质,若是旁门散修须得以百年起,就算道魔两家正宗,也要四五十年的苦功。
奚元还是比得了一件法宝还要欢喜,收了这葫芦罗金沙,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师父爱我,知道徒儿身上精穷,才替我准备了这葫芦罗金沙。”
王崇骂了一句:“少要贫嘴!”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儿,奚洛眼巴巴的看着哥哥,摆弄那个小葫芦,颇有眼馋之意,不由得心生怜惜。
王崇收了五个徒儿,奚洛最小,虽然做师父的,也没什么偏心,但总是觉得这个小徒儿可怜。
他想了一回,取出了那个花篮,扔给了奚洛,说道:“你才结鼎,修为甚浅,就算给你什么宝贝,也都用不了。师父这里有件罡气之宝,你可以用来护身。”
奚洛早就见过,王崇这件宝贝,知道这个花篮是十二花神罡煞炼就的罡气之宝,扔出去就能化为一张花毯,不但可以乘坐了腾空飞遁,还能用来护身却敌,妙用不少。
顿时把小女孩欢喜的谢过师父好几遍。
王崇也是考问过,两个徒儿的功课,知道两人修行还算努力,这才叮嘱了奚元一句:“为师在海外,收伏了一处大势力,名为阿罗教。此教占了一处有数十万里的大岛,名为大罗岛。大罗岛周围还有千余座岛屿,超过千里的岛屿,也有二十三座,有五十几个海外岛国奉阿罗教为国教。”
“为师欲迁徙一部分丹鼎门徒,去海外建立道场!你们三兄妹可有意思替为师分忧?”
奚元呆了片刻,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才离开没几日,就弄下诺大基业,若是多出门几次,徒儿兄妹三个,再加上萧姐姐和和尚哥哥,只怕日后也不够师父分派啊!”
“您老人家还是趁着年轻,多收几个徒弟吧。”
二六一、副教主,还是教主夫人
王崇在接天关待不数日,就跟韩嫣一起,带了数万丹鼎门人,飘然出海。
那些丹鼎门人,都给他装在了凌虚葫芦里头,自己却跟韩嫣一起,驾驭了剑光,不数日,就又回到了大罗岛。
金沙教出手,有极光夫人镇压,还有万里金沙阵,阿罗教上下几乎没有抗手之力。
待得极光夫人被王崇惊走,金沙教主出面,带走了金沙教门徒,大罗岛才算是恢复了原来。
十二魔侍,九**王,三宗五旗,驻扎各国的红衣法王都心头惊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崇又没回来,不觉就有些潜流涌动。
王崇和韩嫣直接回了阿罗山庄,听闻教主归来,十二魔侍,九**王,三宗五旗,驻扎各国的红衣法王,尽皆来拜见。
他们见得王崇带了“秦弄玉”一起归来,不觉得都惊讶无比,只是见两人行迹亲密,也都不敢多说什么,静静等候教主的训诫。
王崇虽然当初并非有意,他只是想潜入大罗岛,学得“森罗大印法”,提升孤鸿子妖身的实力,但阴差阳错,夺取了阿罗教基业,便也颇为上心。
毕竟他出身的天心观,实在低劣不堪,就连开派的老祖天心道人,也不过是个大衍,而且还是最差的那一种。
王崇在天罡境,就能有十成把握,击杀自家老祖,如今突破大衍境,更是能打自家老祖天心道人那种货色,一两百个。
天心老祖突破大衍,就连天光都不能见,只能龟缩在棺材里,以僵尸之身,假死度日。
王崇却是笑傲青冥的绝世剑仙,天心观的老祖,如何能够相比?
王崇平生所思,想要上进,从没有包括,成为天心观一脉的掌教,执掌这么一个臭鱼烂虾满门户的小门派。
但阿罗教好歹也是十余位金丹坐镇,门人十万以上,算上供奉的数十海外小国,信徒也有数以百万计。
这份基业,换做谁人,都要抓在手中。
这些门人信徒,别的不说,光是祭炼法宝,就是一等一的助力。
当初王崇得了一件,出身云台山的散修东方鸣白的五蕴霞光袍,乃是采就三山五岳的艳霞之气,以秘法编织成,又得道术之士以五蕴霞光咒祭炼十万八千遍,才得炼成。
若是他自己祭炼,只怕要祭炼到头发都白了,还要耽搁自身修行。
但实际上,五蕴霞光袍之类的法宝,都是那些寻常的门人弟子,集腋成裘,汇聚数百千人,合力祭炼出来,往往数年就能炼得一件。
这些祭炼法宝的寻常门人,也没资格使用这些宝物,这些法宝都要赐给那些地位更高的传人。
故而在仙家门派,曾有一句谚语,为曰:遍身法宝者,不是炼宝人。
王崇用过甚久,前几日赏赐给小徒儿奚洛的花篮,也是如此祭炼得来。
有机会道入天罡的修士,哪里有时间祭炼这等,只合天罡境使用的法宝?
这等法宝,都是那些炼气胎元,也没得真传的各派下等门人,乃是修仙之家族,豢养的奴仆,辛辛苦苦采炼罡气,炼就的法宝。
并且自身并无机缘使用,都要交给旁人。
王崇扫了一眼,阿罗教的诸位魔侍,法王,宗旗之主,威严之意顿生,他淡淡说道:“前不久,金沙教的副教主极光夫人,带了三千教徒侵犯本教,已经被本教主的好友,峨眉南宗的小霹雳白胜击退。金沙教主畏惧我吞海玄宗三位真君,不敢出头,收了门人,赔了一葫芦罗金沙,鼠窜而去。”
十二魔侍,九**王,三宗五旗,驻扎各国的红衣法王顿时露出了振奋之色。
他们中也不乏高手,当日也曾见王崇以白枭妖身和极光夫人斗法,更见得金沙教主出手,却并不对敌,只是收了万里金沙大阵和门人。
王崇所言,他们自是信了十成十。
若是当年的孤鸿子,未必有王崇这般惹祸的本事,招惹不来金沙教这等大敌,可孤鸿子也没有本事,退去极光夫人,金沙教主。
传灯魔侍暗暗忖道:“本教得了这位教主,虽然多了好些危机,但却也见机缘。说不定,这位教主能再现罗森教主的威风,日后也成就阳真大修。”
他又复瞧了一眼“秦弄玉”,见韩嫣笑吟吟的,就在王崇身边,心底也知道,当年十二魔侍苦心培养的“传人”,十之**有些问题。
王崇简单的交代了,当日金沙教的事儿,就伸手一指韩嫣,说道:“这位韩嫣仙子,日后便是我阿罗教的副教主,尔等不可怠慢。”
韩嫣盈盈一笑,说道:“为何许我一个副教主?”
王崇答道:“遮莫你还想做个教主夫人?”
他这一句,本是调笑,但韩嫣眼眸之中,异彩涟涟,居然有答允之意。
王崇吓得不敢再挑逗,急忙岔过了话题,叫道:“我此番,从接天关带来数万丹鼎门传人,准备寻一个大岛安置,不知哪里为好?”
传灯魔侍起身拱手,说道:“苏岚岛上的苏岚国,因为国中叛乱,皇室子弟尽亡在叛乱之中,如今已经没了国君,朝廷也崩散,最合适安置丹鼎门之人。”
王崇早就把丹鼎法在供奉阿罗教的诸国传开,如今已经有颇多资质平庸之辈,仗着丹鼎法入了道。
本来阿罗教的三经一法,水神咒经,灵图经,小劫经和森罗大印法,都只传教中资质优越之辈,寻常人门人和各国的信徒,都不能得真传。
但因为有了丹鼎法,入道之辈,骤然多了起来,倒也颇有困扰。
传灯魔侍也希望,能够有人约束这些丹鼎门人,不至于跟本教中人冲突。
王崇定了以苏岚岛为丹鼎门基业,就把凌虚葫芦内的丹鼎门人,尽数放出,自然有阿罗教的才干精卓之辈,去替他操心这些俗务。
王崇这一次离开接天关,把奚元和奚洛兄妹带了过来,好执掌这一支海外的丹鼎门,并且顺势提拔了两兄妹为本教两位法王。
如今阿罗教为王崇一言而定,既不须跟十二魔侍,九**王商议,也不必在乎他们的意见。
二六二、六阴元灵**筏
王崇回了大罗岛,处理了数日的教中事务,就同了韩嫣一起,再一次进入了阿罗殿。
这一次,他有韩嫣帮忙,一日一关,三月有余,一百零八日过去,便把阿罗殿通行了一遍。
韩嫣也是这才知道,王崇居然并未有练全补天劫手,不由得心头好笑,知道自己当初,被这小贼魔糊弄,以为他比自己天才了数倍。
王崇修成了补天劫手,倒也不是为了提升本尊战力,而是为了孤鸿子的妖身。
毕竟他才不过是大衍境,遇到红袖,齐斌云,乃至韩嫣之流的大衍境顶尖天才,也难言必胜。
若是龙吉吉那样的金丹境强手,那就逃命都难了。
王崇从阿罗殿出来,又复闭关了数十日,稳固了自身修为,待得他出关的那一日,韩嫣旧话重提。
“你答应我,处理了接天关和阿罗教的事务,就一起去探玄霜洞,取得玄阴剑,如今也该兑现诺言了罢?”
王崇倒也没有食言,慨然答道:“此事我既然答应过,就不会食言而肥。如今两边的事情,都暂时忙完,就陪你去探一探玄霜洞罢了。”
韩嫣本来还以为,王崇还要抵赖,却没想到这小贼魔,居然如此信诺,心头也颇欢喜。
若是没有王崇,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取得玄阴剑。
王崇把花篮送给了小徒儿奚洛,便又去阿罗教的宝库之中,挑了一件飞遁之宝。
修士以本身功力,御遁赶路,只合短途,毕竟真气消耗太甚,遇到危险就未免应对不来。
王崇虽然真气雄浑,可也不会大意。
凌虚葫芦的秘密太多,小篁蛇也有些不甚合用,毕竟一条大蛇凭空飞来,正经的修士都想要降妖伏魔,还须得出面解释,此乃家养的灵宠。
韩嫣的六九云车法,也是以本身真气催动的法术,并非是法宝,长途赶路也甚辛苦。她和虞南翼,裘仙儿,雷孤竹,云纨袖,安羽妙,齐冰云等人一起去九焰岛,是实在没得旁的选择。
王崇挑选的这一件飞行的法宝,名为六阴元灵**筏!
这件**筏,是一件实打实的邪门法宝。
当初孤鸿子执掌阿罗教的时候,曾亲自带领九**王,在海外猎杀,天赋妖术有飞遁之能的妖怪。
最终猎杀了六头妖怪,三头大衍,三头金丹,抽取了元灵,炼就了这一件法宝。
这六头妖怪生前,都精擅飞遁的天赋妖术,故而这一件六阴元灵**筏,飞遁之速,一个时辰能有一千五六百里,几乎可以媲美王崇使用巨鲸妖身,催动浮游天海之术了。
只是这件法宝炼成之后,孤鸿子又嫌弃它太过邪祟,一出动就是鬼哭神嚎,鬼声啾啾,甚是不配自家的教主身份,就自此藏于宝库之中,并无人用过。
王崇当然也不喜欢,这件**筏的鬼气森森,邪光隐隐,但是他可不是孤鸿子!
王崇和韩嫣,驾驭了六阴元灵**筏,离开了大罗岛之后,他就探手一抓,自虚空中捻出了天邪金莲。
王崇随手一抖,就有无数金莲种子落下,生根发芽,给这件法宝种上了无数金莲,过不得片刻,这件**筏就从鬼气森森,鬼声啾啾,变得金光璀璨,通体都是莲花纹饰。
被封印在**筏之中的六头妖怪元灵,亦通体金光,悄然现身,两禽四兽,各自拖曳一道金光,拉扯了这座六阴元灵**筏,顿时一股仙家气象,飘飘然,盎盎然。
韩嫣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王崇,整治这座六阴元灵**筏,稳稳的坐在**筏上,轻轻摆弄手里的丙灵剑。
王崇最近百忙之中,还不忘记了闭关,消化补天劫手,韩嫣如何会不把小五行剑气炼成?
小五行剑气和小无相剑诀,果然是互为表里,互相辅助。
韩嫣前几日,已经把小无相剑气修成,一身剑气再非原来的入门七道:雷霆,阳火,离金,幽风,**,青木,山崩!
彻底转为了小无相剑气,变幻无方,随心所欲。
韩嫣见王崇,用天邪金莲重炼了六阴元灵**筏,驾驭了这件法宝,宛如流星飞渡,心头暗暗忖道:“本来也只想得一口丙灵剑,好配合我原有的飞剑,炼成一门剑术。若是能再拿到一口玄阴,丙灵玄阴,恰好一阴一阳,阴阳变化,配合小无相剑诀,剑术便能再有增进。”
“若是下次遇到,必然能剑挑齐冰云,让她知道,大衍境第一剑仙是我韩嫣。”
王崇稍稍祭炼,已经熟悉了这件法宝,伸手一拍,六头妖怪的元灵,各自长嘶,自行驾驭了**筏,直奔设定好的目标。
王崇却脱身出来,回到了韩嫣的身边,低声问道:“玄霜洞是个什么情况?”
韩嫣盈盈一笑,答道:“玄霜洞连接地肺,乃此界玄阴之穴,每日三次,都会喷出玄霜,奇寒彻骨。就算修成金丹之辈,也经不住每日三次的子午寒潮,只能在寒潮未起的时候,冲入进去,寻找玄阴剑。”
王崇微微思忖道:“你我都有丙灵剑,可否抵御寒潮?”
韩嫣摇头答道:“除非我们两人都晋升金丹,借助丙灵剑,又有纯阳的剑诀,或可抵御一时,时间久了,仍旧遭受不住。”
王崇仔细问了清楚,知道就算有丙灵剑,也不能在玄霜洞的每日三次子午寒潮到来时,潜入玄霜洞,便暗暗警惕,心道:“玄阴剑也未必,就比丙灵剑,灵池剑更强,此番取剑,得了也罢,若是危险,不若放弃。”
韩嫣见他若有所思,笑道:“你可是还在犯愁剑诀?”
王崇身上有些秘密,终究不能让人知道,所以韩嫣才有此一问。
王崇倒是的确没得可用的剑诀,元阳剑和小无相剑诀,都会暴露身份,除非十拿九稳,能击杀对手,决不能轻用。
雷霆霹雳剑诀,乃是白枭妖身的本领,他只能在驾驭白枭妖身的时候运使,正常情况下也用不得,故而还真没有一套可用的剑诀。
韩嫣一笑说道:“我知道有一套剑诀,颇为合适灵池剑,为了谢你传授小五行剑气,就指点你一条明路吧。”
二六三、旧日恩师难见面
王崇心生好奇,问道:“剑诀乃是诸派不传之秘,就算万分与我相合,又如何能够轻易学到?”
王崇当初开口,想要跟韩嫣求教小无相剑诀,泰半是因为她出身补天派,未必会在乎毒龙寺的绝学外传。
若是补天派的娲皇剑诀,王崇就绝不会多此一问。
韩嫣笑道:“这路剑诀,却不是一家一派的秘传。你难道没听说过天元绝壁!”
王崇还真没听说,什么天元绝壁,若是不久以前,他肯定怕露怯,含糊其辞,但现在却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拜师才得几年,并不曾听闻,什么天元绝壁。”
韩嫣噗嗤一笑,说道:“天元绝壁出现的年代,当在六七千年以前,除了九渊魔君之外,当世再无一人知道,此物的确切来历。”
“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此物是八千年前第一仙家王之道!所留。”
“天元绝壁并未有记载任何道门法诀,但却留下了王之道参悟天地妙理,感悟出来的天道之痕。”
“古往今来,在天元绝壁之下,参悟其中妙诣,突破境界,悟出道法之辈,虽然寥寥无几,但每一位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比如,最近参悟天元绝壁,有所得之人,就是峨眉三祖!阴定休更因此成了天下第一剑仙,杨道人为人低调,但我听师门长辈说,此人是一个绝不在阴定休之下的绝代天才,据说也创出了一门极厉害的道法。至于……我师祖韩无垢,就不说了,她老人家修成了什么道法,我等晚辈也是不知。”
王崇这才知道,天元绝壁居然有如此奇妙,来历亦复出奇,顿时心生好奇,问道:“你说的剑诀,就是让我去天元绝壁,自己参悟吗?”
韩嫣笑吟吟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剑诀,比自行参悟,更能合适灵池剑?”
王崇倒也说不上怦然心动,他也非是无知之辈,以为自己学道没几天,就能参悟至上**。
很多入道浅薄之辈,往往只是参悟了前辈早就领悟,不知多少人想到的诀窍,就以为是独得之秘,自以为是绝代天才。
王崇却从不以为,自己有此能耐。
他所学的无一不是此界对顶尖的道法,只要按部就班,自然就能取得极高成就。
除非是遭遇到了修行瓶颈,又或者前去无路,所学道法,又不能解决问题,突破难关,才会想方设法,自创法门。
天元绝壁又自不同,此物有前辈仙家,留下的天道之痕,等若这位八千年前第一仙家,替自己诠释天道,若是聪明伶俐,便可小有所得。
“元阳剑诀和小无相剑诀,都不能用,如是能真个借助天元绝壁,参悟出来一门剑法,自然是上上好事儿。若是不能,我就从小无相剑诀中化出一门剑法,糊弄人倒也足够了。”
王崇暗暗思忖了一回,欣然答道:“就请韩仙子引路,我去瞻仰一回前辈仙家风采。”
韩嫣笑道:“天元绝壁和玄霜洞相距不过千里,恰好是我们所去方向。”
王崇微微一笑,随手按照韩嫣指点,调整了六阴元灵**筏的方向。
两人非止一日,已经横渡东海,眼前便是东土陆洲。
王崇离开东土,虽然还没有十年,可时间也不短了,其中大半时间,都在接天关。
虽然重回东土,但王崇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就连出身的天心观都没有归属感,对东土哪里来的感怀?
他只是稍微有些感慨,世事变迁,自己居然从一个魔门的小崽子,摇身变为大派的弟子,还是道君真传,执掌海外大派,更有数以十万人,可供驱使。
若是身份没有暴露,日后说不定还能弄个正派女仙,作为道侣。
想到了道侣,王崇忽然感觉,有些什么事儿,被自己彻底忘了个干净。
他思忖了良久,直到六阴元灵**筏进入了东土的疆域,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居然把东海的人鱼三公主给忘了个干净。
当初他离开大罗岛,去寻找西风山雨图,仗着遁法,把这位三公主甩在了身后,后来他回来阿罗教,又因为遇到了极光夫人,带领金沙教门人,伏击自己……
种种事情忙乱之下,就把这位小公主忘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他撵走了极光夫人,重新执掌了阿罗教,又要迁移部分丹鼎门人来大罗岛定居,准备跟韩嫣去玄霜洞,取得玄阴剑,更是没空想起来,这位小公主。
王崇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过这位东海人鱼三公主,故而他也不知道,这位小公主,是倒霉的死在极光夫人手里,还是回去了巨头龙王的身边。
他暗暗忖道:“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人物,还省了一些麻烦。”
就再一次,把这位东海巨头龙王的小公主,抛在了脑后。
韩嫣指点王崇,在进入东土之后,兜了一转,避开了各大派的驻地。
六阴元灵**筏,毕竟是件寻常宝贝,并无灵性,虽然能够按照主人的驾驭,自动巡天,但却并不晓得避让,遇到什么大派的山门,只会直挺挺的飞过去。
此等行为,必然会被视作挑衅。
王崇自然也不想,毫无道理的就去撞人山门,故而听从了韩嫣的指点,饶了两处有门派驻扎之地,飞得数个时辰,不觉得就是心头微微一跳,问道:“此去前方,可是毒龙寺?”
韩嫣笑道:“杨祖一脉和毒龙寺关系匪浅,韩嫣当然要去拜见令苏尔师叔。”
王崇想起令苏尔,心情甚是复杂,令苏尔当初收他为徒,不但传授七二炼形术,十二兽形诀,还把早年的炼魔飞剑星斗离烟剑,早早传授。
要知道,就算峨眉,也不是每个二代弟子,都有一口护身飞剑,所用的飞剑还都是对自己炼造,三代弟子更不用说了,就算刘灵吉这种四大弟子之一,都还没有飞剑伴手。
王崇身份暴露,还听从到了演天珠的使唤,盗取了天符书和周天道印的传承。
只能说,是他对不起令苏尔,这位师父倒是没有对不起他过。
二六四、新才得知曾有妻
如今王崇相貌改变,身份变易,就连道法也能遮掩,倒是不怕被令苏尔认出,只是心底终究忐忑。
韩嫣自是不知,这小贼魔心底有鬼,笑道:“我此番来毒龙寺,还有另外一件事,须得把一物退还给令苏尔师叔。”
王崇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反正跟他无关。
六阴元灵**筏,散发万道金光,冲破高空罡气,隐隐有金莲花开花谢,不管什么人望来,都是一件正经到了极致的法宝。
王崇和韩嫣在**筏上盘膝而坐,若非知道两人底细,怎么看都是一对正道出身的神仙侠侣。
王崇心情复杂,眼瞧着前方毒龙寺隐约在目,又想起了那条毒龙,还有被自己“骗了”天符书和周天道印的玉霄仙子,以及……师父令苏尔。
“天心观的一群废物,着我去峨眉盗法也就罢了,还派遣了一群无知蠢货,去峨眉山脚下作死。若非那群无知蠢货暴露马脚,被峨眉寻上本山,一勺烩了,如何会让我身份败露?”
“若非天心观的蠢货们,干的这番好事儿,我现在还是毒龙寺门徒,只待二十年后,便能安然得传真法,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此处,王崇只觉得甚是遗憾。
尽管他如今拜师演庆真君,比令苏尔道行修为都高,地位亦复极尊,却始终觉得未能在毒龙寺学道是个遗憾。
**筏到了毒龙寺山前,望着空无一人的外山门,王崇越发情怯,他和韩嫣纵身下了这件飞遁的法宝,一抖手收了六阴元灵**筏,差点就直奔后山壁。
还是迈了一步之后,才醒悟道:“我是个初次来访的客人,如何能知道毒龙寺内外山门的奥妙?得让韩嫣来引路。”
韩嫣见王崇,迈出一步,就踟蹰起来,笑道:“此乃毒龙寺的外山门,因为没能招收到足够的弟子,故而一直荒废。且跟我来,去内山门拜见令苏尔掌教。”
王崇在韩嫣的带领下,来自毒龙寺的后山壁。
韩嫣捏了法诀,轻轻一喝,就有一道甬道出现,那条守护山壁的毒龙,居然未有现身。
王崇在韩嫣的带领下,穿过了甬道,来在曾修行过的地方,不觉心潮起伏。
他回头望去,本来应该伏在山壁上的毒龙,却早就不见,只有空落落的一片陡峭山崖。
王崇正觉得奇怪,却见一个浩然声音,从通天殿传了出来,喝道:“可是韩嫣师侄儿?快来通天殿见我。”
韩嫣抿嘴一笑,答道:“韩嫣和吞海玄宗季观鹰,来拜见令苏尔师叔。”
王崇吃过亏,故而不敢正眼去瞧通天殿。
低着头,跟着韩嫣进了通天殿,他上次只进了玉霄仙子守护的那一层,这一层却是正常的一座铜殿,陈设虽不奢华,但却颇见仙家气象,想是毒龙寺一脉的积蓄。
他抬头看了一眼令苏尔,令苏尔还是叫花儿打扮,只是略略年轻了一些,丰神俊朗,气质出尘,显然已经稳固的阳真境的修为。
令苏尔见得两人,微微一笑,说道:“嫣儿此来,可是要退亲?”
韩嫣盈盈下拜,答道:“正是。”
令苏尔叹息一声,说道:“那个小畜生,是我眼瞎了,威能看破,居然是魔门的崽子,冒充了身份。还是峨眉的白云师姐道法高深,把他撵下了山去,我却又复领了回来。不但被他骗走的本门道法,还闹出诺大笑话,成了正魔两道的笑柄。”
韩嫣只是浅笑,不曾插话。
王崇心头颇有愧疚,只是他如今是“吞海玄宗季观鹰”,也不该说话,便是想要安慰自己旧日师父,也没有相应的身份。
令苏尔牢骚得几句,韩嫣这才袖中取出了一件事物,递给了他。
令苏尔抬手收了,叹息道:“我本来以为,这个徒儿要继承衣钵,闻知道韩嫣贤侄儿,温良娴淑,才貌俱佳,才提前下聘,给他选个世上无双的道侣。没想到却连累到了韩嫣师侄儿,让你也成了一番笑话。”
韩嫣还不怎样,只是低声说道:“此事儿须不怪师叔。”
王崇却大大的吃惊,他虽然听得雷孤竹等人笑话过此事,却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想过,此事跟他也有关系。
“韩嫣……居然是令师给我挑选的道侣吗?”
王崇跟韩嫣相处日久,如何不知道,这位韩仙子是如何厉害的人物?
相貌人品就不说了,连峨眉的齐冰云都能争一日之短长,就连计谋智慧,也是不凡,王崇不知在韩嫣身上,吃了多少次亏。
这位韩仙子,不但身兼两家之长,习得补天绝艺和杨祖一脉的道法,身上法宝也是甚多,乃是少见的身家富庶之女仙。
如是能得为道侣,对任何年轻的修士来说,都是天上落下一捆飞剑般的好事儿。
王崇心底叹息一声,越发的觉得,对不起这位“曾经的师父”。
令苏尔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多瞧一眼王崇。
王崇心有愧疚,便也没想过,这是为了什么。
其实令苏尔是看他有气,这位毒龙寺掌教,给亲亲徒儿结了一门亲事,纵然徒弟是不肖,但女方带了个少年英才,前来退亲,岂不是有所暗示?
若非是令苏尔知道,的确是自家的徒儿,身份尴尬,怪不得韩嫣,“季观鹰”又是吞海玄宗,演庆真君的徒儿,自己不好得罪,此时怕是已经出手,给王崇一个亏头吃了。
韩嫣此番来,就是为了把当日“令苏尔替王崇下的聘礼”送还,事情已了,她也不好多呆,免得这位毒龙寺掌教心头尴尬,便提出了告辞。
令苏尔想了一想,忽然对王崇说道:“季观鹰道友,令苏尔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烦劳?”
王崇不敢怠慢,双手一拱,问道:“道友有什事情,尽管开口,观鹰若是能做到,必然不会推辞。”
令苏尔伸手虚虚一抓,手里就多了一张柬贴。
他缓缓言道:“尊师演庆真君,推演之术天下无双,令苏尔想要求肯演庆真君出手,帮令某推算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