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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城山人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txt下载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31刘家军团灭

    之前张龙被王虎特意留在外面,布置下最后一道防线,本来张龙还认为自己没有机会表现了,却没想到刘义竟然送上门了。虽然刘义逃走的路线和张龙所布置的防线有些不太吻合,但张龙还是在第一时间就下令追击刘义。

    “刘义休走!爷爷张龙在此。”远远看到刘义那独特的模样,张龙越来越肯定那突围的就刘义,心里也是激动得很,一边加快速度追击,一边大声呼喝。

    刘义本以为好不容易突破了崔虎的伏击,也算是逃出生天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层拦截,也是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更是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张龙所率领的追兵虽然人数不多,只有百余人,可全都是骑兵。

    要摆脱那些步兵的追击倒是容易,可要摆脱这些骑兵,那可就困难了。宋军的骑兵,那可是天下闻名的,虽然这些骑兵不是那些闻名天下的宋军骑兵军队,但速度那也不是一般步兵所能比得了的。刘义卯足了劲,可最后还是被张龙带着人给拦住了。

    张龙将手中的长枪一挥,哈哈大笑道:“刘义。速速投降。要不然,休怪我长枪无眼。”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刘义自然是不会投降了,将手中的宝剑横在胸口,虽然没有回答,但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对于刘义的态度,张龙反倒是笑得更大声了,喝道:“就知道你不会投降。这样正好。刘家军之主死在我的枪下,哈哈。这可是个天大的功劳。”说着,张龙双腿一夹,纵马就朝着刘义杀了过来。

    其实张龙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根本就不想生擒刘义,如果说是生擒刘义,这功劳可都是大家的,可要是张龙把刘义的脑袋给砍下来,那这功劳就他自己一个人的了。一想到自己可以提着刘义的脑袋去邀功,张龙就感觉自己的运气来了。刘义在他的眼里,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会移动的大功劳大蛋糕!

    面对冲过来的张龙,刘义也是沉住气,双手紧握宝剑,现在他没有别的退路了。不光是为了他自他自己,还为了已经战死的刘义等人,更为了他身后的赵广,刘义都必须要血战到底。

    “看枪。”冲到刘义面前的张龙,提起长枪就刺了过去,张龙可以说完全没有把刘义放在心上。根据情报所得,刘义只是一名文人出身的家伙,根本就不像他的兄弟那般骁勇善战。而张龙他自己则是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要拿下刘义,那岂不是易如反掌?所以张龙这一枪刺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花巧,笔直地朝着刘义的咽喉刺了过去。

    不过张龙未免也太小觑刘义了,刘义虽然是个文人出身,身手也的确不如刘通、刘颂那么厉害,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手无缚激之力。

    至少,刘义能够从南雄州城一路冲杀到这里,就足以说明刘义也有着一身不俗的本领。面对张龙这直来直去的一枪,刘义挥起宝剑,挡在自己的面前,正好将长枪给挡了下来。

    只不过,从长枪上传来的劲道,却是迫使着刘义双手一弯,那宝剑都逼到刘义的脸上了。最后刘义大喝一声,鼓足了劲往上一推,这才将长枪的劲道给卸开。

    自己这一枪竟然没有得手,倒是让张龙也是大感意外,不过张龙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战斗,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立刻再次挺枪攻击。张龙的长枪虽然比不上赵云等枪术大家,但也颇有章法,这枪招使出,数道枪影层层叠叠,朝着刘义轮番攻去。

    面对这些刺来的枪影,刘义也只能是尽力挥舞宝剑,不停地挡架张龙的攻击。不过刘义的身手比起张龙这样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毕竟还是差了一些。虽然刘义已经是拼尽全力,但还是有三六道枪影透过了宝剑的阻拦,落在了刘义的身上,顿时就在刘义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

    从身上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并没有让刘义放弃,刘义的那一双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敌人,双手坚定地握着宝剑,一剑一剑的击出。

    随着那一声声撞击声响起,刘义也是被张龙逼着连退了数十步。张龙将长枪在胸口一横,冷眼看着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刘义,说道:“到现在你还不肯放弃吗?哼!难道就凭你一个人,你认为可以逃得出我们宋军的千军万马?就算是你可以逃得走,难道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够对我们宋军恢复河山的大业有什么影响吗?哼!简直就不自量力。”

    趁着张龙收枪的这一刻,刘义也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虽然现在的他模样十分狼狈,但刘义的那双眼睛却是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紧紧盯着张龙。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和了一点呼吸,刘义沉声喝道:“就算是如此,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刘家人,从来就不知道放弃是何物。要我们放弃,还不如让我去死。”

    “哼!冥顽不灵。”见到刘义竟然如此固执,张龙也懒得废话了,本来他没有生擒刘义的意思,当即便再次提起长枪,朝着刘义刺了过去。这次张龙可没有保留,这一枪却是使出了他全部的实力,长枪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朝着刘义的胸口点了过去。而此刻,刘义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呼吸依旧很急促,看样子张龙这一枪,他是再也躲不过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义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意,面对就快要刺中自己的长枪,刘义猛地挥起宝剑,再次砍中了那长枪的枪杆。就听得铛的一声,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张龙手中的那根钢铁打造的长枪,竟然被刘义的宝剑直接斩断。

    张龙看着那空中飞舞的枪头,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饶是他征战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事情发生。虽然张龙手中的长枪并不是神兵利器,但也是算是坚硬无比了,跟随张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破损的迹象,哪怕刘义手中的宝剑如何锋利,也不可能一剑将长枪给砍断啊。

    而张龙这里在发呆,可刘义却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趁着张龙还没有缓过神来,刘义猛地就刺出宝剑,正中张龙的胸口。那张龙惨叫一声,却只能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敌人,满脸不甘和疑惑地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刘义此刻已经是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就连将宝剑从张龙的胸口拔出都做不到,只能是松开了宝剑,任由宝剑跟着张龙一道摔下马去。因为刘义已经注意到,就在身后不远处,王虎和崔虎都已经赶到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王虎和崔虎的追杀,有没有宝剑在手,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虎和崔虎两人一脸铁青地纵马走了过来,他们刚刚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张龙的长枪被斩断,可他们却是根本来不及救张龙,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张龙被刘义给杀了。

    张龙战死,他们两人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了。见到刘义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王虎和崔虎两人也是慢慢走到了刘义左右,看着地上张龙的尸首,王虎一脸杀意地盯着刘义,简直恨不得立刻将刘义给碎尸万段。

    对于王虎的杀意,刘义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身子一沉,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不过当他快要落在地上的时候,刘义却是将身子一扭,自己面朝地面摔落,护住了自己背上的赵广。

    之前赵广只是在从崔虎那里突围的时候,醒过来了一次,后来一直都是陷入昏mi当中。现在被这么一震,赵广也是微微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不过赵广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呼唤一个人的名字:“刘通。”

    “刘通?”在一旁的狄虎和崔虎听到赵广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名字,都是不由得一愣。

    而躺在地上的刘义却是立刻坐起身,并且将绑住他和赵广的腰带给解了下来,慌忙将赵广抱在怀中,喊道:“赵广兄!赵广兄!你怎么样了?”

    “刘通!刘通!”对于刘义的呼唤,赵广却是不理,只是不停地喊着刘通的名字。从他那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痛苦的迹象,反倒是透着一丝欣喜,就仿佛他看到了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事情。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赵广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一直盯着空中,随即笑了笑,便脑袋一歪,再也没有了生息。

    “赵广兄!”刘义不由得悲呼了一声,整个脑袋也都是埋在了赵广的身上,双肩不住地颤抖。当年,刘义也曾经对年纪轻轻就总领刘家军大权的赵广很是不满。不过这么几年过去了,至死也才二十几岁的赵广为刘家军的发展耗费了多少心力,刘义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对于赵广,刘义现在所怀有的,就只有敬意。

    在旁边的王虎和崔虎也不再说话了,虽然心中很恨刘义和赵广,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赵广这样一位人杰,也值得他们去尊敬。

    沉默了片刻,王虎也是慢慢翻身下马,朝着刘义走了过去,就算是对赵广有如何的敬意,也不能让王虎就这么放过刘义。不过,就在王虎刚刚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刘义突然猛地一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王虎,就这么抱着赵广的尸身站了起来。

    当然,以刘义现在的身体情况,光是站起来就很费力了,更不要说是抱住赵广。就算是勉强站起来,他也是摇摇晃晃的,就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般。不过就算是如此,刘义整个人却是露出了一股傲然的气势,就连王虎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看了看王虎,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包围自己的宋军将士,刘义嘿嘿一笑,只是这笑容配合他满是鲜血的脸,多少有些惨然的感觉。

    刘义回过头,再次望向王虎,笑道:“王虎将军,这场仗我们输了。而且是输得是心服口服。不过,我是不会投降的。只有战死的刘家人,没有投降刘家人!”说完,刘义用手在赵广的腰间一抹,却是将赵广的佩剑给拔了出来,直接便指向了王虎。

    被刘义用剑指着,王虎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从刚刚刘义的话语中,王虎就已经知道刘义的用意了。王虎自然很希望能够生擒刘义,但在目睹了刚刚赵广的死,还有之前那些刘家军战将的奋战。不知为何,原本对刘家军恨之入骨的王虎,却突然有一种想要成全他的想法。

    而见到王虎没有上前阻拦自己,刘义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感激。至少,王虎给他保留了这最后的尊严。刘义慢慢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深吸了口气,高声呼喊:“父亲!大哥!我来了!”话音未落,只见刘义手腕一转,宝剑转了个方向,直接就朝着他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

    锋利的宝剑,很轻易便刺穿了刘义的胸口,可刘义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高,反倒是露出了几许轻松的表情。身子晃了一下,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脑袋也是往下一沉,就这么没有了生息。

    看着眼前刘义和赵广的尸首,王虎叹了口气,转头对崔虎说道:“刘义和赵广两人身份太重要了,我们不能擅自处置,你且让人将他们两人的尸首好生处理一番,派人送往江陵。至于老张,把他好生安葬。”张龙和王虎也是多年的战友,如今张龙也是死了,王虎心中自然难过,这打了胜仗的喜悦也是冲散了不少。

    “王虎!王虎!”这个时候,之前在前方厮杀的王宗石也是赶了过来,别看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不过那满脸的笑意就足以证明他刚刚不仅是打了个痛快,而且也是获得了一场大胜。

    很快,王宗石便赶到了王虎身边,看了一眼正在指挥将士们收拾战场的崔虎,笑着对王虎说道:“那三个小子还真难缠。不过被我用拖刀斩给杀了一个,剩下两个也是收拾了。怎么样?你这边也结束了?那刘义是被擒,还是死了?”

    王虎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没事了,王将军,这场仗,我们赢了。”

    信州上饶城,原江南东路经略使府,同时也是现在的夏家诸侯军的总帅部。

    这几rì,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原因很简单,夏家诸侯军的主人,执掌信州的霸主夏诚病危。

    自从大圣王死后,其实夏诚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以前在洞庭湖、鼎州等地与官兵和各方势力作战受伤遗留下来的毛病,时不时就会发作。前几rì,传来消息,与夏诚有救命之恩的大将夏山岳战死衢州,正在处理政务的夏诚一听之后,便晕倒在地,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几个负责为夏诚医治的医师在诊断过后,都是一脸苦涩地摇头,看来这次夏诚还真的是熬不过去了。

    夏诚一手创立这夏家军霸业,也算是这乱世中的一代霸主了,如果夏诚就这么死了,对于夏家军上下来说,无疑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另一方面,夏诚的生死,更是预示着夏家军内部马上就要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

    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大门口,身为最早跟随夏诚的顶级谋士,张赛凉正满脸苦涩地朝着大门口走去。按照前几rì从衢州传来的军情,按照杨淮的说法,原本突袭衢州的计划没有成功,衢州战事已经是陷入了僵持。

    这个消息让张赛凉很是不安,衢州虽然被他们的大军给阻拦在信州之外,但衢州不仅有赵云、管天下等大将,更有轻骑和重骑兵军队这两支宋军强军。时间拖延的越久,衢州战事对于夏家军就越不利。

    原本的计划,是针对轻骑和重骑兵军队不善攻城的弱点,以闪电之势突袭衢州城。将衢州城拿下之后,便可进一步谋取衢州。可现在衢州战事陷入僵持,分布在衢州各地的轻骑和重骑兵军队就会源源不断地朝着衢州赶来。没有取得衢州城为依仗,杨淮他们手下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马,那不是宋军的对手。

    可偏偏这个时候,夏诚有重病在床,不能理事。杨淮的大军是进是退,如此重大的决定,张赛凉等人可不敢擅作主张。今rì张赛凉已经是第三次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探病了,他要确保夏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这个消息,好早rì做出决断。

    就在张赛凉满怀心事地朝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大门走去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声,张赛凉回过头一看,脸sè又是一沉。

    在身后不远处的街道口,一名男子正在快步朝这边赶来,此人张赛凉自然是认得,正是负责军情传达的一名偏将。而看这名偏将那急急忙忙的模样,张赛凉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衢州那边出事了?

    那名负责军情的夏军偏将,很快便赶到张赛凉的面前。这么远跑过来,他连气都没有喘上一口,就直接对张赛凉说道:“呼呼张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刚刚从信州传来战报,杨淮将军他们大败而回。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一万余人。不仅如此,张顶天将军也是身受重伤,xìng命堪忧。”

    听完这个消息,张赛凉就感觉好似一道雷轰地一下劈在了自己的头顶,让他脸sè惨白,连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差点站不住脚。亏得张赛亮眼疾手快,伸手把张赛凉扶住。

    张赛凉愣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过劲来,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如今杨淮将军身在何处?”张赛凉之前就已经猜到杨淮可能会败,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败得这么快。至于杨淮是怎么败的,张赛凉现在没有什么兴趣知道了,唯一关心的就接下来的这个烂摊子该如何处理。

    这时,匆匆赶来得到更新的消息的张赛亮立刻回答道:“杨淮将军收拾败军,已经退往上饶东关城,只不过张顶天将军的伤太重了,杨淮将军不敢冒险带着张顶天将军上路,只能是暂且在上饶东关驻扎下来,同时也可防备宋军的反扑。”说完,张赛亮从袖中掏出了军情锦囊,递给了张赛凉。

    张赛凉点了点头,杨淮如此安排倒也正确,如今大军方败,对于衢州的敌人,不可不防。当即张赛凉便伸手接过了军情,也不急着看,而是对另一边刚刚赶过来的张赛亮说道:“赛亮,你我现在就进府去找大人,看看大人醒了没有。如果大人还没有醒的话,我们只有先去找张华轩商量对策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再耽误了。”

    张赛亮点了点头,当即两人便转身朝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内走去,张赛凉和张赛亮都是夏家军重臣,那些把守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门口的士兵自然是不敢拦阻他们了。如今夏诚病重,自然是在后院休养,所以进到府内,张赛凉和张赛亮也是不用问人,径直便朝着内院走去。

632困境

    两人刚刚来到夏诚所居住的院子门口,正要迈步进去的时候,忽然从院子内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爹爹的儿子,凭什么我们就不能进去看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如今重病,正是我们尽孝道的时候。你这样百般刁难,到底是何居心?”这话刚刚说完,又是传来了几声附和的声音,听声音,还不只是一人。

    听得这声音,刚刚迈出脚的张赛凉和张赛亮都是不由自主地顿住了,两人同时望向了对方,脸上尽是苦笑。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们当然听得出来,正是夏诚的儿子夏挺。而那几把附和的声音,他们也都听出来了,也是夏诚其他的几个儿子,其中就包括最受夏诚宠爱的三子夏挺。

    夏诚膝下多子,而且这几位公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夏诚的长子是夏子腾,但夏诚病危前,也从未提起要立哪个儿子为世子。这样一来,自然是让夏子腾的那几个弟弟都有了别的想法。毕竟没有谁甘心屈从于人下,特别是在这几位公子的才能并不在夏子腾之下的前提下。

    夏诚病危前,这几位公子就已经是斗得不可开交了,只不过上面有夏诚的压制,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可现在夏诚这一病危,那夏家军继承人的事情就不得不摆在明面上了,而针对这件事,夏子腾、夏挺等人,可以说是三rì一小吵,五rì一大吵。张赛凉之前来过几次,几乎次次都会碰到这几位公子的争吵。

    犹豫了片刻,张赛凉和张赛亮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内的人被分成了两边。在厢房门口守着的,是一大队士兵,在士兵zhōng yāng,穿着一身黑sè长袍的,正是夏诚的长子夏子腾。而在另一边,却是只有三人,但却是清一sè的夏大人之子。

    打头一人,正是夏诚的次子夏挺,而在夏挺左右的,则是三子夏文和四子夏武。这三人可都是二娘所生,同胞兄弟。和夏子腾相比,他们自然是要亲得多了。就算是挣位置,夏挺上,也要比夏子腾好得多。所以这几天,他们三兄弟也弟也是抱成了团,统一战线来对付夏子腾。

    三兄弟当中,别看夏文长得文文弱弱的,手无缚激之力,但要论知识渊博,夏文当数众兄弟之首。所以夏文也是率先发难,一同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最后就表达这么一个目的:你夏子腾身为兄长,不让我们兄弟去看爹爹,那就是没有人伦!

    只不过夏文虽然口若悬河,但夏子腾似乎早就领教了自己这个四弟的嘴皮子功夫,对于夏文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最后就一句话给顶回去:“爹爹身体不适,谁也不能见。”

    其实夏子腾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只是不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刻,让夏挺等人去见夏诚。不管怎么说,夏子腾那也是嫡长子,从身份来讲,只要夏诚没有明指其他兄弟为继承人,那等到夏诚百年之后,夏子腾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夏诚的位置。所以夏子腾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让夏挺他们捡了便宜。

    被夏子腾这么一弄,夏文还真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而一旁的夏武自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眼珠子一转,就朝着夏挺使了个眼sè。你不是要来蛮的吗?那咱们就都来蛮的。

    见到夏挺的眼sè,早就有些不耐烦的夏武立刻就会意。他直接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厢房门口走去,大声喝道:“我今rì一定要面见爹爹。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拦我?”

    夏武长得虎背熊腰,加上早年就开始在战场上厮杀,身上自然沾染了不少杀伐之气,这么横冲直撞地往这边走来,还真是吓得那些士兵不住的后退。

    “大胆!”夏子腾也是被夏挺这样的举动给吓住了,连退了三步,后背已经贴到房门了,这才缓过劲来,立刻便大声喝道:“这是爹爹静休之地。你岂敢如此放肆。”

    “哼!爹爹静休?”夏挺这个时候开口了,冷冷一笑,说道:“说得好听。爹爹病倒之后,我们兄弟就再也没有见过爹爹一面。你说爹爹在静休,不让我们见面,那你又何故留在这里?爹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都是你嘴上说说罢了。说不定,现在爹爹早就被你给害了。”

    “胡说八道。”夏挺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夏子腾头上倒,夏子腾哪里肯让?立刻就指着夏挺喝道:“你们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真当我不知道么?你以为这样诬陷我,就能得逞吗?啊!我知道了。你们定是想这样冲进房里,打扰爹爹休养,把爹爹给气死。”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夏子腾干脆也是跟着往夏挺三人脑袋上扣帽子。

    这下兄弟几人更加吵得厉害了,你指责他怀有歹意,他指责你别有用心。总之,要是不认得他们的人见了,根本不会相信他们是兄弟,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站在门口的张赛凉和张赛亮都是满脸苦涩,夏诚现在还没有死,这些公子就闹成这样了,这万一夏诚真的去了,那夏家军岂不是要大乱。到时候,这夏家军内有动乱,外有劲敌,只怕夏诚和他们这些重臣辛辛苦苦几年所打下的霸业,就要这样土崩瓦解了。

    就这么看着他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事,张赛凉和张赛亮两人都是深吸了口气,同时上前一步,对着夏子腾等人开口劝说了起来。只不过,张赛凉和张赛亮他们虽然是苦口婆心,但事关自己的将来,夏子腾他们谁也不肯让一步,反倒是吵得越来越厉害了。

    “都给我闭嘴!”就在兄弟几人吵得越来越厉害,就差要动手了的时候,忽然一个呼喝声响起。夏子腾等人现在都吵得正起劲,被人这么一喝,一个个都是瞪圆了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可是当他们把目光移到发出声音的方向,却是全都傻了眼,全都跪了下去,不仅是他们,就连在旁边的那些士兵,以及前来劝架的张赛凉和张赛亮也都是同样跪拜了下去,众人齐声呼喝:“拜见大人(爹爹)。”

    夏诚脸sè铁青,在婢女地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在厢房门口,只是有些苍白的脸颊和黑黑的嘴唇,表明他现在还在重病当中。怒目瞪了一眼夏子腾兄弟几人,冷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死。你们也用不着如此着急来抢我的位置。”

    被夏诚这么一说,夏子腾四兄弟一个个都是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满头都是惊出来的冷汗。别看夏诚现在是病魔缠身,但多年以来,夏诚所积攒下来的威严,已经在夏子腾兄弟们的心中根深蒂固,他们哪里敢在夏诚生气的时候来触夏诚的霉头?

    夏诚冷哼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啐了一口,喝骂道:“都还赖在这里作甚?还不都给我滚!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被夏诚这么一顿呵斥,夏子腾兄弟立刻灰溜溜地全退出了院子,只是在退出院子之后,夏子腾和夏挺兄弟三人又是相互狠狠地瞪了一眼,各走各的了。而对于自己的这几个儿子,夏诚在他们离开之后,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意思无奈,摇了摇头,又是咳嗽了几声。

    这时,夏诚才对还跪在地上的张赛凉和张赛亮说道:“张家兄弟,你们来找我是有要紧事?都进来说。”说完,便示意搀扶自己的那两名婢女,送自己回了房间。

    得到夏诚的许可,张赛凉和张赛亮也是慌忙站起身来。虽然他们和夏子腾兄弟几人一样畏惧夏诚,但此刻他们的脸上却是多出了几分喜sè。夏诚醒来了,那很多事情就能做出决断了。当即他们两人便跟着夏诚一块进入了厢房。

    在厢房内,夏诚在那些婢女的帮助下,直接靠在了榻上,用棉被稍稍盖住了一下肚子,同时旁边一名婢女也是手脚麻利地将一方丝巾用水打湿,放在了夏诚的额头上。这冰凉的丝巾盖上额头,夏诚将目光转向了张赛凉和张赛亮,慢慢说道:“说,有什么坏消息?”

    夏诚这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落在张赛凉和张赛亮两人的耳朵里却是让他们全身不由得一震,脸sè有些为难地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之前他们急急忙忙想要找到夏诚说明此事,但临到头了,却又不敢开口了,之前得知夏山岳战死的消息,就把夏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了,这要是把整个事情告诉夏诚,夏诚还不得马上气死了。

    看到张赛凉和张赛亮两人的模样,夏诚却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你们说。是不是淮弟那边打输了?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

    夏诚都说到这份上了,张赛凉和张赛亮自然不敢再隐瞒了,张赛凉立刻便将之前张赛亮给他的军情递了上去,由婢女转交到了夏诚的面前。虽然刚刚夏诚说得轻松,但当他拿到那份军情之后,似乎也明白这份军情里面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手也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慢慢揭开锦囊,将里面的军情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而在看这份军情的过程中,夏诚的双手反倒是慢慢静了下来,到最后,夏诚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将手中的军情捻成一团,放在身下,一脸平静地对张赛凉和张赛亮说道:“那么衢州那边可有什么动向?”

    看到夏诚的模样,张赛凉和张赛亮两人都是暗暗松了口气,以为夏诚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动怒。可是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夏诚将手放在棉被下,却是使劲地抓着自己的手握成拳头,青sè的筋都暴起来了。

    张赛亮借着将衢州的情况说了一遍,按照夏家军安插在衢州和信州边境的探子回报,衢州军似乎并没有继续西进南下入侵的迹象。而留守东关的杨淮也是打算等张顶天的伤势稍稍稳定之后,就率军回上饶请罪。

    听完张赛亮的回答之后,过了半晌,夏诚这才叹了口气,棉被中的那只手慢慢松开,抬起手对张赛亮说道:“算了,请罪之言就用不着再提了。你派人去通知淮弟,此次战败,非他之过,让他不必太过内疚,最重要的是将顶天的伤给治好。对了,此事是否告知了张华轩和赛诸葛胡大帅?”

    “回禀大人。已经告知张大人和胡大人了。”张赛亮立刻便回答道,刚刚张赛凉和他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夏诚没有醒过来,他们就要和张华轩、胡诸葛一同商量,怎么处理此事了。所以,张赛凉便让张赛亮早早就去通知张华轩和胡诸葛。

    “嗯!”夏诚点了点头,随即便说道:“此处也不是议事之所,待我换了衣衫,我们一同去议事宫殿等张华轩、赛诸葛胡大帅他们来了,再商议结果。”这厢房本身也不大,夏诚和这些婢女,再加上张赛凉、张赛亮,就已经显得有些人多了,要是再加上张华轩和胡诸葛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太挤了,所以夏诚还是决定一起去议事宫殿比较合适。

    夏诚决定下来的事情,张赛凉和张赛亮自然是不敢否定。虽然有些担心夏诚的身体,但看夏诚这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两人立刻便对夏诚一礼,倒退着退了出去,等候夏诚更衣。过了一会儿,换好朝服的夏诚便在婢女的搀扶下,与张赛凉、张赛亮一道赶往了议事宫殿,而正好这个时候张华轩和胡诸葛也都赶来了。

    两人向夏诚行礼之后,便各自入座。衢州战事的结果,刚刚张赛亮派去找他们的人都已经说清楚了,所以张华轩和胡诸葛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夏诚见到众人都坐定之后,便直接说道:“诸位,现在衢州计划已经失败,相信过不了多久,宋军就会以此为借口,向我们大举进攻。诸位可有什么良谋?”

    张华轩和胡诸葛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其实衢州的战局,自从前几天传来夏山岳战死的消息之后,他们就猜到了这个结尾,要不是夏诚突然发病,他们早就会向夏诚建议撤军了。不过这几天,他们两人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经常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所以夏诚这么一问,张华轩立刻便回答道:“大人。属下倒有一策。”

    在夏家军众谋士当中,虽然胡诸葛和张华轩的智谋相当,但夏诚显然还是更加信任张华轩,所以在张华轩这话说出口之后,夏诚立刻便眼睛一亮,那病恹恹的脸sè也是好了很多,说道:“哦?张华轩已有良策?太好了。可速速道来。”

633城头厮杀

    “啊!此计乃是属下与胡大帅共同想出来的,并非属下一人之功。”见到夏诚夸奖自己的时候,胡诸葛的脸上有些变化。所以张华轩连忙解释了一句,胡诸葛的脸sè这才好看了一些。紧接着,张华轩便继续说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之前宋帝赵榛遇刺之事?”

    “呃,你说的,可是那个赵榛被金人和种潜将军党羽刺杀的事情?”这件事夏诚当然不会忘了。

    张华轩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现在赵榛在北方建立的三大军团和禁卫军都在与金兵主力对峙,现在金人已经无力对我们支援了。但是,他们是唯一能抵挡住崛起的赵榛的势力了。现在,宋军主力都在北线与南方,整个中原兵力空虚。只要我们派出一支奇兵,突袭西面的鄱阳,占据江州。将来就可以从长江沿着运河随时北上,与金人合力,到时候,我们未尝没有击败赵榛的可能。”

    “哦?”夏诚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思索了片刻,说道:“现在我们丢失了两浙的大部分土地,只有信州一地大势已去了。看来,也只有向东北扩展占据水路,试图与金人联络才是最好的出路。”

    饶州鄱阳,喊杀声震天!此时,夏军正在猛烈的攻城,眼看夏军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城头了。这时,守卫鄱阳的奉化义军降将唐英立刻带领一支jīng锐军出手,大大缓解了城头上宋军的压力。大将唐英带领众军士的反扑,竟然一点一点地,又将夏家军大军给逼了回去。

    在城外指挥战斗的的杨淮看了,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杀上去。看到杨淮的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的佩刀,在杨淮身边的张赛良也是吓了一跳,立刻便劝道:“将军。莫要冲动。将军身为主帅,理应坐镇后方指挥才是,不可轻易冲锋陷阵。”

    被张赛良这么一劝,杨淮也是渐渐冷静下来,慢慢松开了佩刀,深深吸了口气,满脸复杂地望向了前方,说道:“张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赛良也是望向了前方的战场,林涛正涛正在不停地指挥着将士继续冲击,只是大军被敌人给逼下了城头之后,士气大跌,再也无法组织起有力的攻击阵势。林涛虽然有智将之名,但可惜勇武不足,光靠他这般吆喝,却也是无法挽回大军攻城失利的局面。张赛良摇了摇头,叹道:“将军。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可先将大军退回,重振士气再说。”

    张赛良这话的无奈,杨淮也是一般无二,眼看着就要攻破城头了,战局却是来个大逆转,杨淮看着在城头多出来的那道身影,恨恨地啐了口口水。他们兵力还是有优势的,接下来休整片刻,还是有希望攻破饶州鄱阳的。当即杨淮便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官说道:“传我将令。下令撤……”

    “且慢。”杨淮那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一个声音从杨淮的身后响了起来,打断了杨淮的话,杨淮和张赛良回头一看,正是大将王康!只见王康骑着战马驻立在杨淮的身后,满脸轻蔑地看着杨淮,说道:“将军,碰到这点困难,你就下令撤军,这未免太儿戏了?若是照你这种打法,那我们何时才能攻破鄱阳城?别忘了,大人这次给我们的命令,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鄱阳,占据水利随时北上。赔上那么多将士们的xìng命,好不容易打到这个程度,你竟然又要下令退兵?你打算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攻破这鄱阳城?莫非在等那敌军将领亲自打开城门请你进城吗?”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杨淮,现在听得王康啧yīn阳怪气的讥讽,如何能不怒?不过幸好在一旁的张赛良早有准备,一个便将马上就要爆发的杨淮给拦了下来,然后转头对王康说道:“王将军,眼下将士们士气低落,事不可为,何必牺牲将士们的xìng命呢?”

    王康针对的也只是杨淮一人罢了,倒也不好对张赛良怎么样,听得张赛良说完之后,王康一撇嘴,脑袋转向了城门方向,说道:“林将军虽然谨慎,但却也太过小心了。哼!今rì就让夏将军好好见识某家的本事。驾!”

    随着一声呼喝声从王康的口中喝出,就看到王康倒提着蛟龙点金枪,纵马朝着城门方向冲了过去。王康这一下的动作太快了,杨淮和张赛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王康便已经是走远了,他们就算是想拦也来不及了。

    王康骑术了得,很快便已经赶到了林涛的身边,不过王康却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在经过林涛的时候,喊了一句:“林将军。你下令让将士们配合我,我先上了。”说完,人就已经跑到城墙下面了,等林涛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康从马背上纵身一跃,便已经是跳到了一架云梯上,一手倒提着蛟龙点金枪,一手抓住云梯,噌噌地往上爬。林涛无奈之下,也只能是下令,让将士们配合着王康,继续朝城头发动攻击,同时让左右的弓箭手朝着城头shè箭,掩护王康!

    王康的动静,在城头上厮杀的种潜等人都还没有注意,刚刚杀退了敌人之后,王涛一扭头,第一眼就看到正在那里洋洋得意地唐英,立刻脸就黑了下来,喝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之所以呼喝,是因为唐英带领着后备军没有得到他的命令,而私自杀来的。不过,刚才城墙被敌人攻杀上来,正是危机时刻,唐英带领生力军夺回城墙也不能说是错误的。

    刚刚连着斩杀了数十名敌人的唐英,正在得意地笑着,被王涛这一声呼喝,吓得是脖子一缩,小心翼翼地回过头一看,讪讪笑了起来,说道:“那个,将军。我这不是来帮忙嘛。”说着,唐英微笑着带着本部人马,逼近到女墙边上。既然他已经上来了,而且城头上明显军情紧急,所以王涛也没有多计较什么,只是叮嘱他以后听命行事,下不为例。

    且说唐英赶到女墙边的时候,正好王康也是攀爬到了城头上,看到王康刚刚露出一个头,唐英直接便一枪刺了过去。

    眼看着唐英这一枪刺得是又快又准,直接便朝着王康的头顶上扎了下去,而挂在城头上的王康也是眉头一皱,直接便提起点金枪,反手一挥,敲在唐英的长枪上,顿时就将唐英的攻击给化解了。

    “咦?”原本以为王康只是一名普通的夏家军将领,唐英对自己的这一枪还是抱有很大的自信的,可没想到竟然会被对方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这反倒是让唐英提起了兴趣,借着被王康敲飞长枪的劲道,唐英的整个身子也是顺着长枪转了个圈,然后再度朝着王康已经露出的脑袋扫了过去。这次的力道可是加强了不少,唐英倒要看看,这次对方能不能挡住。

    本来王康刚刚挡下了一次攻击,正准备一口气冲上城头,却没想到对方第二轮攻击这么快就到了,而且攻击的又是自己的反方向,这下马想要格挡也是很困难了。不过这显然也难不倒他,只见他双脚勾住云梯,身子却是直接往后一仰,险险地躲过了横扫的长枪,然后腰上一用力,整个身子就像是一条毛巾一样甩了起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唐英,刚刚虽然王康已经躲过了他的攻击,但却是躲得很狼狈,让王康也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就只见王康怒吼一声,也不急得冲上城头,就这么爬在云梯上,手中点金枪直接便朝着女墙刺了过去。那由坚硬的青石所砌成的女墙,就像是纸糊的一般,直接就被捅破了,枪头朝着唐英的腹部直插了过去。

    这下可是把唐英给吓了一跳,立刻就意识到,眼前这个敌人并不是好惹的。唐英急忙往旁边一转,闪过那枪头,同时手中长枪也是再度击出,这次瞄准的却是那杆穿透女墙的大枪。唐英将长枪往下一压,正是要将王康的点金枪给压住,不让王康抽回去。

    可唐英这么一来,却是正好让王康得了空当,王康竟然直接就松开了点金枪,一个纵身就从女墙外面跳了进来,飞起一脚,直接就踢在了唐英的腰间。唐英没想到王康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一下没注意,就被王康给踢飞了。最后重重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唐英将军。”刚刚赶过来的王涛,正好看到唐英被踢得倒地吐血,顿时就又惊又怒,提起大刀,直接就朝着王康砍了过去。

    “哼!”已经站上城头的王康冷哼一声,单手一个抓住了镶嵌在女墙上的点金枪,用力一扯,硬生生将点金枪给拔了出来,正好赶上王涛的大刀劈下来。

    王康随手一挥,便将王涛的这一刀给挡了下来。手腕扭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王涛,王康的嘴角一撇,说道:“你倒算是有些本事。只不过嘛,还未够资格和我动手。”说完,王康手中也未用力,突然又是飞起一脚,就好像鞭子一样,直接将王涛给踢到了唐英的身边。

    “王将军!”唐英刚刚站起来,就见到王涛飞了过来,慌忙伸手接住了王涛的身子。只不过王涛飞过来的力道却是不轻,直接就把唐英也给撞倒在地,两人顿时就成了两个倒地葫芦。好不容易再次站起身来,唐英看着前方正在挥舞着点金枪屠杀宋军士兵兵的王康,骂了一句:“这混蛋好厉害啊!将军,我们怎么对付他?”

    多亏了刚刚唐英接那么一下,所以王涛刚刚倒也没受多重的伤。他站起身,提着大刀就盯着王康,说道:“此人不是光凭你我可以对付得了的。对了,那个呼天庆将军的弟弟呼天保不是被你给带来了吗?让他来应对倒是正好。以他的身手,应该可以应付得了此人。”

    “啊?他啊?”唐英的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是换作别人倒还好说,可偏偏是呼天保,刚刚那可是唐英使出了诡计,才逼得呼天保来参战的,现在想要拉呼天保来和此人对战,恐怕呼天保现在还是一肚子气,才不会鸟唐英呢。

    可再看远处正在屠杀的王康,唐英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如何不想去,这一趟还是必须要跑了,当即唐英便对王涛说道:“将军,你且先顶住,别和他硬拼。我去想办法。”说完,唐英便转身就往林涛那边跑去了。

    正如唐英之前所想的,刚才因为被唐英欺骗说城墙丢失而违背军规擅自出兵的呼天保,此刻正是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他手中的大锤拼命朝着周围的夏家军将士身上招呼。只可怜那些和呼天保交手的夏家军将士,没有一个不是被林涛给砸成肉泥的。唐英远远看到呼天保在那里大开杀戒,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朝着呼天保喊道:“呼天保将军!呼天保将军!不好了,种潜将军被人给劫走了。”

    “什么?”其实刚刚唐英来到身边,呼天保早就注意到他的动静了,只是懒得理他罢了。没想到唐英却是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把呼天保吓得手一颤,差点没让他对面的那个夏家军士兵给捡了个漏。一锤头将前面的敌人都给扫空了之后,呼天保扭过头,瞪着唐英就喊道:“种潜将军怎么会被抓呢?他不是在后方呆着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被呼天保这么一瞪,唐英的脖子就不由自主地一缩,总算是想起之前为了种潜将军的安全,已经让人带着种潜将军退下城头去了。所以,应该是没有人会拆穿自己的大话,当即便挺直了腰板,喊道:“种潜将军见到将士们厮杀的拼命,也想要上来试试,我们都拦不住啊。谁想到敌人突然蹦出了一个厉害的,抓住种潜将军就往城外一丢。”

    “种潜将军!”呼天保属于北方三大军团的将领,这次南下就是护送种潜来鄱阳上任的。种潜有什么不测,那呼天保可是保护不力啊!呼天保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往城外一丢?这城墙可是有十多丈高。种潜将军要是从这里摔下去,那还不得摔成一滩肉泥了?当即呼天保便一个箭步冲到女墙边,将那些陆续爬上来的夏家军将士一扫而空,探出头朝着城外望去,似乎是想要寻找种潜将军的尸身。

    “别急!呼天保将军。”唐英立刻就拉住呼天保,同时提起长枪帮着呼天保点杀了几个想要偷袭他的敌人,同时喊道:“种潜将军被我军将士所救,并没有摔出去。不过那敌将实在是太厉害了,种潜将军现在在那里还是很危险啊。呼天保将军。赶快去救人。”

    其实还未等唐英说出救人,呼天保一听得种潜将军危险,头脑仅仅比他哥哥好一点依然是直肠子的他,立刻掉头就朝着唐英刚刚来的方向跑去。而在后面的唐英见了,嘴角也是微微一翘,扭头对着左右的将士喝道:“你们继续杀敌。休要放一个敌人上来。”说完,唐英也是追了上去。

    等到呼天保赶到王康那边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康正在与王涛交手,这王涛虽然是虎将之子,但比起王康却还是差很多,被王康杀得是节节败退。若不是旁边的将士舍命轮番舍命相救,只怕王涛早就死了。就算是如此,王涛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胸口、胳膊、大腿上,也满是伤口,面对王康的攻击,他也只能是苦苦支撑而已。

    呼天保左右看了看,却是没有看到种潜将军的踪迹,当即便一咬牙,提着大锤直接就冲到了王康和王涛的中间,正好挡住了王康对王涛的一个杀招。大锤将点金枪给挡架下来,而林涛则是冲着王康怒喝道:“种潜将军在何处?”

    王康的xìng情本就冲动鲁莽,见到突然莫名其妙地蹦出这么一个大黑个子,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还胡乱问什么种潜将军,哪里管他那么多,只是冷说道:“在某枪下,从来不留活口!受死。”

    王康本意是想说呼天保救得了王涛一次,却是救不了第二次,他肯定能够杀得了王涛。可这话落在呼天保的耳朵里却是变成了另一层意思了,呼天保误以为王康已经将种潜将军给杀了,顿时那双眼睛就瞪得又圆又大,一道道青筋从额头上暴了起来。

    他张嘴就如炸雷般一声暴喝,用力将锤往前一推,硬是将王康推得倒退了三步。紧接着,提起大锤宛如旋风般朝着王康杀了过去。同时呼天保的口中还在呼喝着:“无君无父的逆贼!我要你的命。”

    呼天保这一声喝,却没想到正触及了王康的忌讳。王康父亲当年正是反叛了宋帝赵榛,而被斩杀,后来他转而投靠到夏诚帐下。可是赵榛称帝之后,此时便冠了个逆贼的头衔,这对于王康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夏家军军中,就算是和王康有些过节的人,也都不敢对王康说什么“逆贼”,就怕刺激到王康!眼下呼天保这么一喊,立刻便激得王康双目赤红,口鼻直喷热气。他冷喝一声:“找死!”提起点金枪就迎着呼天保杀了过去。

    他们俩这一交手,却是把原本苦苦支撑的王涛给晾在了一边。看得两大高手一见面就生死相搏,弄得王涛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到了王涛的肩膀上,王涛一回头,却是看到唐英那张笑盈盈的脸,顿时王涛就明白了一些,指了指正在拼命的呼天保,小声说道:“唐英将军,这都是你搞的鬼?”

    “嘿嘿!”唐英笑了笑,突然看到旁边有几名夏家军将士趁着这个当口已经爬上城头,立刻就提起长枪一扫,转眼便将那几名夏家军将士给扫下了城头。然后他转头对王涛说道:“将军,这里有我,你且去找种将军来。我看这小子身手如此了得,肯定是个夏军的猛将。咱们要想办法把他给留下来。”

    唐英口中所指的“这小子”,自然就指正在和呼天保厮杀的王康了。唐英的身手虽然不如王康,但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造反还被推举为首领,见过的人不知多少,所以他的眼力却是非凡。他看得出来,呼天保虽然身手了得,但比起对手还是要逊上一筹,想要击败对方,恐怕还是不够,看来还要再加上几个人才保险。

    在王涛的招呼下,种潜很快便赶来了,如今城头上的局势已定,敌士兵气低落,就算是没有种潜指挥,也能将敌人给挡了下去。听到王涛说,有一名很厉害的敌人跑到城头上了,种潜也是二话不说,直接便跟着来了。刚刚赶到唐英身边,还未等他跟唐英打招呼,抬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634城头凶险

    “王康!竟然是他。”种潜这些年经常被派到南方战场上战斗,和夏家军的大军有过几次接触,所以也认得王康!在种潜印象中,王康那可是夏家军的大将,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在城头上。毕竟,攻城作战伤亡很大,一般大将都不可能被派上攻城的。

    倒是在旁边的唐英和王涛一脸惊讶,唐英忙问道:“种潜将军,你是说,他就是王康?那个南军寨叛贼余孽?”

    种潜点了点头,很确定地说道:“我不会看错的。他就王康!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怎么他会独自一个人爬上城头来?难道他不怕死吗?”

    “管他那么多了。”唐英也是懒得去想原因,转头对种潜和王涛说道:“我们从两旁绕过去。断了他的后路。掌握时机,一口气将他给拿下。那可是王康啊。听爹爹说,这小子那可是夏家军第一武功高强的将领。要是把他给拿下了,等于是断了夏诚一臂。”

    唐英的话让种潜和王涛都是眼睛一亮,能够擒拿住王康,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这么大的功劳,值得他们去拼一次了。一咬牙,两人都是点了点头,随即转头望向了正在和王康拼杀的呼天保,种潜眉头一皱,说道:“只怕这呼天保不肯和我们配合啊!”

    种潜前几年一直都是呆在北方,自然也知道负责保护种潜将军的呼天保的个xìng。也对他的脾气一清二高,虽然不知道唐英事了什么花招,能够先骗到呼天保不顾军命来城头助战,又骗得他和王康拼命。

    但种潜敢肯定,直肠子的呼天保绝对不会和他们配合对付王康!而如果没有呼天保的配合,就凭他们三人,根本就不是王康的对手,更不要说是将他擒下了。

    对于种潜的疑问,唐英却是嘿嘿一笑,说道:“这点我自有主张,你们到时候只需看我的眼sè行事。种潜将军,请你带上面甲走左边,我和王涛将军走右边。”唐英干脆便指挥起种潜和王涛,王涛身上有伤,所以还是跟着唐英比较好。

    唐英那也是统领级别的将领,虽然比种潜差远了,但是他对于本地的情的情况比刚刚赶来的钟潜更熟悉。所以,对于唐英的指挥,种潜倒也不怎么在意。他只是好奇唐英究竟准备用什么办法,能激得一向自认英雄的呼天保来配合他们一起对付王康!

    这时,唐英三人便从左右两边绕了过去,当然,这绕过去的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不时有冲上来的夏家军士兵挡路。所幸他们三人也都不是普通人,面对这些挡路的敌人,他们也都是轻而易举就给解决了。

    很快,三人便到了预定的位置,唐英对着种潜使了个眼sè,然后立刻便装出了一脸悲切的模样,朝着那正在厮杀的王康和呼天保喊道:“逆贼!你竟然杀了种将军。我跟你拼了。”说完,唐英便直接提着枪就朝着王康的后背杀了过去。

    如果单纯论身手,王康确实要比呼天保强上一筹,不过此刻呼天保认定了王康杀害了种潜将军。忠于大宋的他,自然是卯足了劲和王康较量。凭着这股狠劲,呼天保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和王康打个不相上下,不过时间一长,这气力自然就小了不少。毕竟比起哥哥呼天庆,呼天保要差一些的。

    而作为对手的王康也是看得明白,立刻便鼓起了劲,开始对呼天保进行反攻。而就在这个时候,唐英提枪杀了过来,王康眼角一瞥,面对唐英刺来的长枪,王康连身子也不回,反手一枪横扫过去,便将唐英的长枪给挡了回去。

    对于唐英口中所说的什么种将军,王康根本就不在意,或许就自己刚刚屠杀的时候,杀的某个宋军将士。

    王康不知道种将军是谁,可呼天保却是知道,唐英口中的种将军,自然就是自己护卫而来的种潜将军。本来呼天保见到唐英杀了过来,嘴巴一撇,正要停下手,任由唐英和眼前这个敌将交手,自己则为了避免以多打少退却一旁。可一听到唐英口中的话,呼天保整个人都愣住了。

    之前听王康说什么“枪下不留活口”,呼天保就已经认定对方对种潜将军动手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期许,或许种潜将军只是受了重伤,已经被将士们给就下去了。可唐英这么一嗓子,却是让呼天保心中最后一点希望都给吹熄了。呼天保的脸sè立刻便一片惨白,整个身子也是不由地晃了晃,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哼!”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王康也不屑于趁人之危,去对付一个已经没有斗志的对手。于是他又是反过头来,朝着唐英杀了过去。只见王康双手握枪,很简单地使出了一招直刺。这一招虽然简单,可王康使出这一枪的速度却是极快,快得让唐英也只感觉到眼前一花,那枪头就已经到了他的面门。

    唐英被吓了一跳,他以前已经知道王康很厉害,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亏得唐英机灵整个人直接就往地上一扑,这才险险地躲过了王康这一枪。不过接下来的攻击,唐英肯定是挡不住了,本来以为自己还能支持一会儿,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唐英倒也不是那么死要面子的人,立刻就喊道:“将军!王将军,救命啊!”

    其实就算唐英不喊,种潜和王涛也已经出手相救了。只见种潜手中的单刀和王涛手中的大刀及时砍出,正好帮着唐英挡下了王康的点金枪。而唐英也是趁着这个时候,身子飞快地往后一缩,立刻就缩到了种潜和王涛的身边,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种潜和王涛也只能是支持一小会儿。再耽误下去,他们三人都要死在王康的枪下。

    当即唐英便冲在不远处正在发呆的呼天保喊道:“呼天保!你不是说过,此生要用自己的xìng命来保护种将军的吗?可为什么现在种将军还是死了?你一向以信义自居。可现在,你的信在哪里?你的义又在哪里?”

    此时的种潜扫了一眼唐英,心想原来让自己“死了”,就可以让这个呼天保出手,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唐英让他带面甲的原因了。虽然被人说“死了死了”的不太好听,但是只要能将王康拿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哼!小贼废话真多。”王康冷哼一声,手中的点金枪又是加快了速度,这下种潜和王涛还真是应付不过来了,唐英也只能是提着长枪前来相助。三人齐心协力,总算是堪堪挡下了王康的攻击,只是唐英再也没有功夫说话了。王康虽然并不认为自己会败,但见到唐英的举动,王康的心里却是莫名地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让马下意识地就决定阻止唐英。

    不过,唐英那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是好像大铁锤一般,重重地敲打在了呼天保的心头。呼天保渐渐缓过神来,抬起头,望向那正在对唐英三人攻击的王康,立刻那双眼睛就红了。怒极攻心的他,也没注意那带着面甲的将领与种将军有什么相同之处,只是怒吼一声,提着大锤便直接朝着王康的后背砍了过去。什么单打独斗,什么英雄主义!都见鬼去!老子今天先要宰了这个小子,为种潜将军报仇再说。

    听得从脑后传来的呼呼声,王康也是吓了一跳,完全想不明白,那个什么种将军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那大胡子战将再次激起斗志。心里在那里想不明白,手下却不慢,丢下唐英三人不管,转过身,横着举起点金枪,正好将呼天保的攻击给挡住。

    按照之前王康和呼天保交手的经验,这样一挡,应该是可以当下呼天保的攻击了。可没想到,就在大锤刚刚敲在点金枪的那一瞬间,一股比起刚刚还要强上几分的力道从点金枪上传了过来,顿时就压得王康站不住脚,双腿一软,差点就这么跪下去了。

    王康那可是纵横战场数十年的老将,名声响遍天下,又岂能被对方这么压着跪下去?所以王康硬是咬着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才硬是将呼天保的这一锤给硬抗了下来。

    不过这事却没完,在王康身后,唐英三人却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同时挥起了兵刃,朝着王康的后背就这么招呼了过去。就要趁着王康现在被呼天保给压制住了,不能动弹的时候,一举将王康给拿下。

    只不过唐英三人却是太小瞧王康了。表面上马好像是被呼天保给压制住了,可扛住了呼天保那拼尽全力的一锤之后,王康却是身子一扭,将左手一缩,却是将呼天保的大锤给卸到了左边。同时王康整个身子也是跟着往左一转,飞起一脚,正中冲在最前面的唐英的胸口,反手又是一枪直接点向了王涛的胸口。亏得种潜见机得快,手中单刀及时挥出,将点金枪给敲歪了,这才救了王涛的xìng命。

    “喝啊!我要杀了你!杀!”呼天保却是丝毫没有放过王康的一丝,挥起大锤,就好像是风车一般,朝着王康的头上飞了过去,口中还在不停地呼喝着,看他那样子,满脸狰狞,显然是已经陷入了疯狂。

    “上!我们合力攻击。”唐英的胸口虽然隐隐作痛,但看到呼天保如此拼杀的模样,唐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便对种潜和王涛喊道。而种潜和王涛本来还在担心唐英受了什么伤,听到唐英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各自提着自己的兵器,朝着王康杀了过去。

    原本王康对上呼天保还是游刃有余的,可现在加上唐英三人,顿时就让王康有些手忙脚乱了。虽然呼天保他们几人的身手都比不上马,可他们四个人联起手来,还真的是把王康逼得够呛。特别是呼天保疯狂起来,简直是不要命的进攻,就连王康也是感到有些棘手。

    “铛!”呼天保的大锤再次劈出,被王康的点金枪给挡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唐英却是看准了时机,在地上翻了个滚,溜到了王康的脚下,提起长枪,猛地就朝着王康的脚上扎了过去。

    王康此刻正在应付呼天保的攻击,一时没有察觉到溜到脚下的唐英,这一枪,竟然被唐英给扎了个正着。顿时鲜血直流,痛得王康喊了一声,低头一看,他满脸怒容,提起另一只脚就朝着唐英踹了过去,直接将唐英给踹飞了出去。亏得王涛眼疾手快,一个纵身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唐英,要不然,唐英非得被王康这含愤一脚给踢出城外掉下去了。

    “混蛋!”看到唐英再次被踢出去,种潜的眼睛也红了。虽然看到唐英被王涛给救了下来,但种潜还是心中满是怒火,提起单刀就朝着王康的后背砍了过去。

    王康冷哼一声,手中一用力,便将种潜的单刀给推开,却是没有对种潜发动攻击,因为在身后,呼天保又是攻过来了。

    王康这次可真的是恼了,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即没。随即便怒喝一声,提起手中的点金枪,双手一抖。那点金枪立刻便震动起来,转眼间变成了一团金sè的光团,直接便朝着呼天保的胸膛刺了过去。

    看到这转眼就飞到自己胸前的金光,呼天保立刻就一个侧身,向旁边躲闪。

    可让呼天保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闪过那团金光的时候,突然眼睛一花,那团金光竟然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线,在空中转了个圈,又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来。这仓促间,呼天保根本没有办法再躲闪了,就感到胸口一痛,那团金光就好像一个活物一般,在他的胸口咬上了一口,又带起一片血箭飞快地闪开。呼天保痛呼了一声,捂着胸口,直接倒在了地上,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团还在空中游走的金光。

    “哼!”王康手腕再次一抖,那金光又消失无踪,化作了点金枪那金光闪闪的枪头,看着呼天保冷说道:“这一招,乃是我苦练多年的绝技,准备用来杀那宋帝赵榛的。你现在能够尝到此招的威力,倒也算你走运了。受死。”说完,王康高高举起点金枪,就要往那呼天保的胸口落下去。刚刚那一招看似诡异,其实给呼天保所带来的,也只不过是一点轻伤,但足以让呼天保不得动弹,面对王康现在补上的这一枪,呼天保根本就没办法躲避了,只能眼睁睁等待着死亡到来。

    “叮!叮!叮!”眼看着呼天保就要死在王康的点金枪下,只见刚刚被唐英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他单手在腰间一抹,同时朝着王康一甩手,顿时就有三道寒光从他的手中飞shè而出,直奔那点金枪而去。就听得三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三道寒光逐一击打在点金枪的枪头上,将枪头击得一偏,却是贴着呼天保的腰间刺入了呼天保身子下面的青石板上。

635城破追逃

    自己的这一枪没能得手,王康却是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一双虎目死死盯住了那落在地上的那三道寒光,却是三把制作jīng细的小刀。虽然这三把小刀很是jīng美,但对于王康这样身份的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可偏偏王康就盯着那三把小刀,那双眼睛越来越红,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狰狞,特别是从口鼻中也是慢慢喷出了粗重的粗气。王康猛地一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唐英,喝道:“说!谁教你的飞刀?”

    唐英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王康把点金枪挥出,立刻就怒喝了一声,也不管脚下重伤的呼天保,提着点金枪就朝着王涛和唐英追了过去。种潜一见,立刻就纵身一跃,跳到了王康的前面,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不会是王康的对手,便对着周围正在努力抵挡敌军攻击的宋军将士们喝道:“所有宋军将士听令,拿下此人,拿下此人。”

    之前王涛和唐英突然落荒而逃,已经是让城头上的守军有些莫名其妙了,而现在种潜突然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也是让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种潜的命令下达,他们就得执行,立刻周围的那些将士们第一时间便转过身,将王康给围了起来,朝着王康杀了过去。

    “给我滚开啊!”眼看着唐英被士兵保护了起来,王康哪里有心情和这些士兵慢慢磨蹭,口中怒吼了一声,挥舞起点金枪横扫,顿时就将挡在他面前的十多名宋军将士纷纷刺死或刺伤。种潜也是见到不妙,连着倒退了两步这才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枪。只见王康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怒喝道:“谁再敢挡我!死!”

    那些宋军的士兵全都被王康浑身上下透着的杀气给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不过宋军军纪严格,他们就算是心中有所畏惧,可还是壮起胆子,继续朝着王康扑杀。种潜也是配合着那些将士们,尽最大的能力,也要顶住。

    种潜这样调动了城头所有兵马来阻拦王康,的确是起到了作用,王康也的确是被种潜给拦住了。可这么一么一来,却是使得城头上的防线全部崩溃。大部分宋军将士都赶来拦阻王康了,留在女墙边的那些宋军再也无法挡住夏家军大军的攻击,转眼间,便有数百名夏家军将士冲上城头了。

    虽说这数千人并不算多,可却是能够在城头上站稳阵型,很快,越来越多的夏家军将士也是借着这数百名战友的帮助,纷纷攀爬上了城头,和宋军将士再度展开了白刃战。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和刚刚一样,有种潜等将前去帮忙,说不定还能将敌人再度压回去。可是现在王涛和唐英正忙着逃命,呼天保则是被王康重伤,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一个种潜也要去对付王康!没有了诸位将军的帮忙,宋军本来就在人数上占据绝对的劣势,这下城头上的局势转眼间便发生了逆转。

    “将军,准备撤军。”在城外,当远远看到王康陷入敌军数名敌将的围困当中之后,张赛良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杨淮说道:“就算大人再勇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退宋军战将的围攻。现在大势已去,早点下令撤军,也能减少损失。”

    杨淮却是有些犹豫,说道:“可王康还在城头,总不能丢下他不管?”虽然杨淮和王康互相看不顺眼,但王康是夏家军军中第一将领的事实杨淮却不能否认,如果此战折损了王康,那对于夏家军来说,可是一个相当大的损失,将来他也没办法向夏诚交代。

    张赛良也是猜出了杨淮的担忧,忙说道:“将军。现在不退,大军定败。到时候不仅完成不了大人所布置的任务,更有可能使得大人好不容易调集的两万兵马全给赔上。到时将军更加无法向大人交代了,请将军当机立断啊。”

    张赛良的话点醒了杨淮,他这才想起,这次自己的任务,那可是关系到夏家军最后的机会。这一仗,夏家军输不起啊。想到这里,杨淮也终于是痛下决心,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官喝道:“传令,全军撤军。”

    那传令官接到军令之后,对着杨淮抱拳一礼,便转身往后走,准备发布杨淮的军令,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呼喊声突然从阵前响起:“将军!将军!”

    听得这声音,杨淮立刻便举起了手,朝着那传令官一挥,喝道:“且慢。”说完之后,杨淮又是扭过头往发出声音的前方望去,只见一骑飞快地朝着这边赶来,却正是之前被杨淮派去指挥攻城的将领林涛。

    看到林涛跑了过来,杨淮的心里不由得一突,难道前面的大军已经完全溃败了?杨淮赶忙朝着前面的战场仔细张望了一番,却是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在战场上,夏家军大军不仅没有溃败,反倒是越战越猛,甚至已经攻上城头了。这个情景让杨淮和张赛良都是大吃了一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难道真的让王康给成功了?

    林涛纵马赶到了杨淮身边,一脸喜sè地对着杨淮喊道:“将军!快点下令全军突击。王大人他成功了,城头上的敌将已经被他给击退,攻下城头是迟早的事情了。”

    “啊?”林涛这话说完,杨淮和张赛良脸上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他们刚刚还认定了王康一定会失败,却没想到这突然就成功了。这下不仅是杨淮,就连张赛良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们这一沉默,却是把林涛给急了个够呛,林涛立刻就喊道:“将军!不能再犹豫了,机不可失啊。”

    “啊?哦!”杨淮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前面还在开战呢。杨淮这可是很久没有这种表现了,连忙点头说道:“对!对!来人,传令!全军突击!一口气给我拿下鄱阳城。”

    之前杨淮虽然也是下令全军突击,但他作为主帅并没有出击,所以还是留有了五六千人在军阵后面。现在杨淮这一嗓子喊出,自己也是跟着纵马上前,那留在后面的最后五六千人,也是紧跟在杨淮身后,朝着鄱阳城发动了突击。

    原本就已经是摇摇yù坠的鄱阳城城防,在杨淮所率领的夏家军大军的冲击下,终于是全部崩溃。种潜带着剩余的百余名将士,从城头退了下来。扭头看着城头上竖起的夏家军大旗,种潜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趁着敌人还在忙着占领城头,种潜立刻就赶到了城守府,会合了王涛等人,直接就朝着北城门方向赶去,鄱阳城已经失陷,现在的任务,就要尽量保持实力的全部逃走。

    在北城头,王康已经是将留在城头上宋军尽数消灭,冷眼看着已经通过城门涌了鄱阳城的夏家军大军,王康扭过头喝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只见在王康的身后,几名夏家军将士押着身受重伤的呼天保,那呼天保还想要挣扎,可他胸口的伤却是牵扯得他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王康冷哼一声,用点金枪指着他,喝道:“若不是你左右阻拦,又怎么会让那几个小崽子跑了?今rì我就要先杀了你这家伙,再去追杀那几个崽子。哼!我就不相信了,他们还能飞得出天去。”虽然刚刚让唐英给逃离了城头,但王康却是丝毫不担心会让唐英跑了,对于自己的骑术,王康可是很有信心的。

    呼天保此刻脸上挂着血污,脸上却没有半点软弱。他始终是瞪着一双饱含仇恨的眼睛,喝道:“你这个无君无父的逆贼。今rì我就算是死于你手,rì后化为厉鬼,也绝不放过你。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我等着看你死于非命的那一天。”

    “哼。”王康也不是被吓大的,对于呼天保的恐吓,王康只是冷哼了一声,便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点金枪,眼中满是杀机。对于自己的敌人,他可不会有半点手软。

    “住手。”就在王康的点金枪快要落下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王康转头一看,却是杨淮、林涛和张赛良三人在夏家军将士的护卫下,赶上了城头,刚刚那一嗓子,正是杨淮所喝出的。

    虽然和杨淮有些矛盾,但名义上,杨淮也是大军的主帅,王康自然不能无视他的话,当下也只有撇了撇嘴,将点金枪放下。王康望着已经走到身边的杨淮说道:“将军又有何指教?”

    王康说这话的时候,头扬得高高的,显然是因为刚刚这一战,王康仅仅靠自己一人之力,就将整个战局给扭转过来。如此战绩,王康骄傲些也是正常。只是王康这副模样落在杨淮的眼里,那可是让杨淮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了。

    不过王康现在可是有功之将,杨淮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是强压住心中怒火,喝问道:“此人是何人?大人为何擅自阵前杀俘?”

    对于杨淮的质问,王康却是一脸不在意,将点金枪在胸前耍了个圈,背在身后,说道:“此人是宋军战将,正是他出手拦阻,才会使得数名敌将逃走。我当先杀了他,再去杀那些宋将。既然将军想要留这小子xìng命,那就给你算了。我且去追那剩余的敌人。”说完,王康便转身就走,丝毫不给杨淮面子,把杨淮气得脸都白了。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一旁的林涛和张赛良简直头都大了,张赛良连忙劝说杨淮:“将军!既然王大人前去追杀敌军,那将军不妨就前往城守府,看看哪里还有没有宋军的余党。林涛将军,你率两千人分别占领其他三面城门。”

    张赛良这么一劝,杨淮也知道现在不是和王康置气的时候,闷声点了点头,对于旁边的林涛也不怎么在意了,转身也是跟着下了城头。张赛良对着林涛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执行任务,而他自己则是看了看林涛,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林涛现在的脸sè也有些发白了,他胸口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却一直在流血,这血流的多了,体力也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林涛却还是挺直了腰板,一脸傲然地喝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呼天保是也。”

    “呼天保?你是呼天保?”听得呼天保自报了姓名,张赛良原本一脸淡然的表情也是跟着露出了惊讶之sè。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在北方与金兵作战。但是因为他哥哥呼天庆的威名,让南方的这些诸侯也顺带听说过这个将领。”

    呼天保傲然不理他们,张赛良却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和呼天保多说什么,只是对左右的将士摆了摆手,说道:“将他带下去,记住,不得怠慢。”

    “遵命。”张赛良的命令,那几名夏家军将士如何敢不听从?也不管呼天保如何挣扎,就这么硬拉起呼天保就往城下走去。而张赛良则是眯起眼睛看着呼天保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翘,他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

    随着杨林战死,对于夏家军来说,却是影响巨大,无疑让夏诚损失一臂。现在夏家军军中能够和宋军悍将相提并论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王康了。原本还以为张顶天、狄虎两人也可堪一用,这次鄱阳之战,却是尽数败于赵云之手。这也让张赛良等夏家军谋臣认识到,缺少强悍的武将,对于将来与宋军的决战有多大的影响。

    这个呼天保虽然比不上王康,但也是一员了不得的虎将,更重要的是,此人乃是呼天庆的弟弟。张赛良要是能让其为夏诚效力,不但可为夏家军再添一员虎将,更会离间呼天庆与赵榛的关系。所以张赛良决定饶了呼天保一命,并准备马上将其送往上饶,相信以夏诚的能力,他觉得绝对能够将呼天保给劝降。

    王康从城头下来之后,直接便骑上坐骑,带着十多名亲兵,清一sè的骑兵小队,径直朝着北边赶去。等到王康赶到北城门的时候,只看到城门大开,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不过王康倒也没有惊讶,这种情况他也早就预料到了,鄱阳城周围不是长江就是沼泽,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地。王康相信以自己的骑术和坐骑的脚力,唐英等人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果然,王康带着亲兵继续向西北追击还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看到远处那一队正在狂奔的兵马,正是刚刚从鄱阳城逃出来的唐英等人。

    一看到目标出现了,王康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因为兴奋而变得越来越狰狞,对身后的亲兵喝道:“儿郎们。敌人就在前方。除了种潜将军和那个敌兵统领之外。其他人都给我杀了。”

    这些亲兵虽说并不是当年王康所属的南军寨骑兵,但也是这些年王康在信州花了不少心血训练出来的jīng锐之士。在王康这一声呼喝之后,那些亲兵也都是一个个眼睛冒着红芒,竟一点也没被王康给落下,口中呼喝着怪叫声,就像一头头嗜血的野兽一样奔袭而来。

    而在前方,正在卖命逃跑的唐英等人也都是发现了从后面赶来的追兵,更加快速的奔跑。但是王康所率领的追兵,此刻已经是杀到了。

    留在最后面的,是几名跟着一起逃出城的宋军将士,他们正闷头继续纵马往前面冲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边响起了一阵呼呼的破空声,同时后脑勺也是像针尖扎得那么疼。

    刚刚要回过头往后面看,就感觉一道银白sè的光芒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道血雾洒向了半空中,那三四名宋军将士尽数摔下马去。等到那三四名将士摔下去之后,却是露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手持金光闪闪的大枪,正是追赶而至的大将王康!王康一甩点金枪,将点金枪上的血渍给甩干净了,大声喝道:“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受死。”

    “迎战。”见到王康追来了,唐英二话不说,直接便掉转马头,带着身边的将士一同前去迎战马!此时王康为了追上唐英等人,已经是将自己的那些亲兵远远抛在身后,面对我身一人的王康,在唐英看来,到未尝不可一战。见到这种情形,种潜也只能是带着兵马跟了上去,就连王涛也直接从马车上一跳,正好跳到一匹无人的战马上,提着大刀杀了上去。

    而王康看着从前面冲过来的众人,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畏惧之sè。刚刚在城头上,他就能够对付唐英三人加上呼天保的围攻,现在没有了呼天保这个武学宗师,加上王涛又是身受重伤,他如何会害怕?反倒是一双赤红的双眼紧紧瞪着众人当中的唐英,身上的杀气浓郁得简直可以看得到。

    一看到王康的模样,种潜和王涛都是心中一紧,也是暗自庆幸刚刚在城头上的果断退走。要不然,以王康这样的执着,就算是能够守住城头,也铁定保不住众将的xìng命。可现在他们身边可没有那么多将士为他们挡架,接下来该如何抵挡王康的杀意,种潜和王涛都是没个主意。

    尽管如此,种潜和王涛却是没有畏惧不前。相反,他们同时加快了坐骑的速度,后来居上,反而越过唐英,抢先一步朝着王康发动攻击。

    “哼!”王康满脸轻蔑地看着两人朝着自己攻过来,点金枪一提,直接便化作无数枪影将两人给笼罩了起来。就听得两声惨叫响起,种潜和王涛两人直接便倒飞了出去,两人的口中都是喷出了鲜血,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顿时,三人就感觉眼前一花,王康的身影立刻就消失无踪,而下一刻,一道金光便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笔直地朝着唐英的面门上刺了过来。

    虽然之前已经是有了准备,可唐英还是被这突然出现的金光给吓了一跳。他慌忙将身子往旁边一侧,不过这金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唐英根本就不能完全躲闪开。就感觉胳膊上一阵刺痛,那金光在唐英的胳膊上擦了过去,立刻就带走了一大块血肉,痛得唐英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636群斗王康

    “唐英将军!”见到唐英受伤,王涛立刻就惊呼了起来,提着大刀便朝着砍向了那道金光,而另一边的种潜也是抖枪而上,直接刺向了已经出现在面前的王康的身影。

    面对种潜斜刺过来的长枪,王康却是不躲不闪。论枪法,王康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当世大家。种潜的枪术,的确是没有资格在王康的面前炫耀。

    王康只是用手肘一偏,便正中长枪的枪杆上,立刻便将种潜的攻击给化解了。紧接着,王康的手腕又是跟着一甩,刚刚被王涛架住的那道金光立刻便将王涛的大刀给挣开,再次朝着唐英刺了过去。

    面对这恐怖的金光,唐英这次可是万万不敢大意了,忍着从胳膊传来的剧痛,单手在腰间一抹,便飞快地shè出了五六把飞刀,直奔王康而去。这飞刀绝技也算是唐英学得绝杀技艺,那五六把飞刀又快又准,要是换作一般人,绝对是躲不开的。

    不过这王康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虽然唐英的飞刀厉害,但王康那可是高手,对于这招暗器的绝招,又岂会不防?只见他抽回点金枪,那金光就好像是被分割开了一般,转眼就分裂成了五六个闪耀的金光,迎着那些飞刀就扑了过去。就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声,那些飞刀尽数被金sè光芒给击中,弹飞到老远去了。

    虽然这招没有伤到王康,但至少唐英也是化解了王康的攻击。紧接着,唐英便会同种潜、王涛一同朝着王康攻了过去。不过,此刻的王康却好似还有余力,冷冷一哼,那五六道金光又是融合在了一起,以极快的速度在唐英三人的兵器上一点,瞬间就将三人的攻击给化解了。王康大枪一抖,紧接着,金光的光芒突然大盛,直奔距离最近的王涛奔去。

    此刻王涛的大刀刚刚被金光点开,使得王涛整个人也是往后一仰,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防御的架势。而金光的速度极快,唐英和种潜根本就来不及上前救助,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那金光没入了王涛的腹部,带起了一片血雾。而王涛本人在被这道金光击中之后,整个人立刻就弯曲了起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因为这剧烈的痛高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王涛将军!”看着王涛要害中招,唐英的双目瞪得老圆,眼睛就好像要瞪出来一般,转过头,一副噬人的模样,怒吼道:“老子要你的命。”

    平时的唐英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可现在的唐英却是一脸的狰狞,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不过王康却是没有在意唐英的变化,在他的眼里,唐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旁边的那些宋军将士本来想要杀上来解救王涛的,可是此时王康的那些亲兵也已经杀到,立刻便将宋军将士给拦了下来,两队兵马杀做一团,宋军将士虽然人数上占优,但王康的那些亲兵却都是jīng锐骑兵,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不过王康却是嘴角一撇,仿佛不怎么在意一般,将点金枪上的王涛一摔,摔在了唐英的面前,冷说道:“这是第一个。”

    唐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了王涛的面前,低沉着脑袋看着已经是面如白纸的王涛,这一枪使得王涛是伤上加伤,如果没有人前来医治,王涛铁定没命。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哪里有人可以给王涛医治?唐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只是一直低沉着脑袋,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得出来,唐英此刻的心情绝对不平静。

    王康看到唐英的举动,却是仰天一笑,眼中迸shè出怨毒的神采,狞笑道:“心痛?难受?哈哈!没关系,很快你就会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哈哈哈哈!”

    “啊——!”就在王康仰天大笑的时候,一直低沉着脑袋的唐英却是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狠狠地瞪着王康。紧接着,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从唐英的身上散发出来,让王康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笑声。这种异样的感觉随着唐英的这一声呐喊彻底地爆发出来,竟然是一股强大的气势。

    “哦?”王康的脸sè一沉,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紧紧地盯着突然爆发的唐英,突然沉声喝了一声,便纵马朝着唐英杀奔过去。王康这是要尽快将唐英给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杀!”这个时候,从旁边又是响起了一声暴喝,却是种潜提起长枪朝着王康杀了过来。刚刚王涛被王康所伤,种潜没有来得及救援,现在王康竟然又要对唐英出手,种潜岂能袖手旁观?虽然明知自己不是王康的对手,但种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王康冲了过来。

    “找死!”王康怒吼起来,手中点金枪一撩,正中种潜的大腿上,可就在王康准备将点金枪收回的时候,种潜竟然直接将长枪丢下,双手死死地拽住了点金枪,用力往下一拉。

    就听得“扑哧”一声闷响,那点金枪竟然被种潜直接贯穿了自己的大腿,而种潜的脸上虽然满是痛高之sè,可双眼却是充满了坚定,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王康,死活就不放手。种潜的怒视王康自然不会怕,可点金枪被种潜这样拽住,根本就抽不回来,王康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向唐英攻击了。

    王康一边怒喝着,一边用力拉扯了几下,可却是无法将点金枪从种潜的手中扯回来,这让王康心里也是越来越烦躁了,当即王康便直接飞起了一脚,踹在了种潜的肩膀上。这一脚的力道可是不小,种潜顿时就被踹得双手一松,可很快种潜又是硬咬着牙,再次将点金枪的枪杆抓住,这次干脆就把枪杆往怀里一揽,竟然就这么抱住了点金枪。

    “混蛋!你给老子松开!”王康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现在被种潜如此死缠烂打地扣住了点金枪,王康那简直就是气煞心肝肺。王康顿时一手抓住点金枪的枪杆,然后提起脚,就直接朝着种潜的身上招呼。一脚一脚地踩下去,也不管事背上还是头顶,每一脚都是重重地落在种潜身上,可种潜却是死死地扣住双臂,哪怕口中开始吐血,却还是不肯放手。

    种潜的坚持更加触怒了王康,王康怒喝道:“你这个混蛋!你这是找死。”说完,王康一脚挑起旁边地上的一柄单刀,在空中翻了个圈,然后直接便朝着种潜的后背刺了下去,显然是要将种潜给刺死。

    “咻!咻!叮!叮!”突然两声破空声响起,就只见两道银光闪过,紧接着又是两声撞击声,却是两把飞刀突然出现,直接撞在了那正在落下去的单刀,将单刀给撞歪了,却是擦着种潜的耳朵落在了地上。

    突然出现的飞刀,让王康反应过来,自己的目标可不是种潜,而是旁边刚刚爆发的唐英。当即王康便朝着唐英的位置看了过去,可这一转头,就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却是无数的飞刀朝着他飞了过来。

    所幸王康也不是弱,虽然点金枪的枪头还抽不出来,但枪杆的尾端却还在自己手中,当即王康便身子一闪,倒提着枪尾连番挥舞,将那些飞刀一个不漏地挡了下来。

    可是当王康刚刚将所有的飞刀挡下来之后,立刻就感到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面门处传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一杆长枪正笔直地朝着自己这边刺了过来,而握住长枪的,正是唐英。

    此刻的唐英脸上既没有平rì的笑脸,也没有了刚刚的愤怒,看上去好像是很平静。可在他的双目中,却是透着一股通红,脸sè狰狞宛如恶鬼。饶是王康,在看到这双眼睛和这副面孔之后,也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现在的唐英,在王康的刺激下,进入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可是,王康却还是要比唐英强太多了。虽然点金枪依旧被种潜给制住,但王康却是依靠着枪尾,再次将唐英的攻击给挡了下来。唯一不同的,就挡下这一枪之后,王康被那冲击力逼得倒退了两步。

    一击不中,唐英再次挥起长枪,一枪接一枪地朝着王康攻过去,长枪就好像是流水一般连绵不绝。而王康则是牵着点金枪的枪尾,将唐英的攻击一一化解。

    表面上看,好像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甚至王康还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可实际上唐英和王康两人心里都清楚,唐英这样的状态并没有巩固,时间一长,唐英就会打回原形,甚至因为体力耗尽的缘故,变得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心里也很清楚这样的后果,所以唐英也是咬着牙,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力求能够将王康给拿下。只可惜,这么一来,虽然速度加快了,可唐英的攻击却是完全没有了章法,反倒是让王康挡架得越来越轻松了。

    时间一久,不仅是唐英的体力快要耗尽了,一直死死抱住点金枪的种潜,此刻是再也支持不住了,闷哼了一声,双手一松,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到种潜终于松手了,王康的双目也是闪过了一丝寒光。当即,他便用力一抽,硬生生将点金枪从种潜的大腿上抽了出来。随后反手一挑,便将唐英的攻击给挑开了。而此刻唐英的体力也正好消耗得差不多了,被王康这么一挑,就接连倒退了三步。

    看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唐英,王康的嘴角一勾,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再废话,提起点金枪就朝着唐英刺了过去。

    这一枪又快又狠,唐英只能是将长枪往上一送,和点金枪硬拼了一下。只是现在的唐英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何能够和王康拼力气?两枪撞在一起,唐英的长枪立刻便被点金枪给撞得倒飞了出去,甚至于唐英的双手一阵酸麻,再也握不住枪杆,让长枪脱手而飞。

    失去了长枪的唐英跌坐在地上,双手因为酸麻而不住地打颤,脸sè也是一片惨白。虽然临时爆发出了自己的潜力,可还是斗不过王康,唐英的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绝望。看到已经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王康,唐英干脆将自己的眼睛闭上,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咻!咻!”

    等了一会儿,想象中那被点金枪刺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两声尖锐的破空声贴着自己的头顶响起。唐英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两支箭矢飞至王康的面前,将王康给逼得倒退了数步。

    “唐将军莫慌!某家来了。”

    唐英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是愣住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唐英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受伤太重,出现幻觉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把头转过去一看,这一看,唐英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冲着那正在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的身影喊道:“。”

    只见在南边的平原上,一支骑兵队伍正在飞快地朝着这边赶来,虽然这支队伍的人数并不多,但速度却是奇快。而带头的一骑,身穿褐sè铠甲,手持长弓,正是宋军威震陕陇的原李彦仙帐下大将邵兴。

    听得唐英的呼喊声,邵兴平rì里的冷静全无,脸上布满了焦急和担忧。特别是在看到王康就在唐英身边,邵兴立刻又是再从马鞍的箭匣中拿出了五支箭矢,搭在长弓上,张弓就shè了出去。五支箭矢以品字形飞快地朝着王康飞去,王康虽然不至于被这五支箭矢shè中,但也是不得不后退数步来挡架箭矢。

    挡下那些箭矢之后,王康也是抬起头,望向了正在朝着这边狂奔的邵兴,双目一眯。随后王康一个箭步向前冲,却是要抢先一步将唐英给杀了。

    “咻!”又是几声破空声响起,邵兴一边纵马狂奔,手中的长弓却是没有片刻停歇,依旧在不停地朝着王康shè箭,只求能够阻挡住王康!不过这次王康却是大喝一声,手中的点金枪顿时就挥舞起来,接连将那些箭矢给击落,脚下却是没有停留,继续朝着唐英冲了过去。

    眼看着王康就要冲到唐英身边了,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却是刚刚倒在一旁的种潜,靠着自己双手的力量,就这么扑了过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抱住了王康的双腿,口中疾呼:“有我在!休想伤害唐将军。”

    种潜这一抱,差点没让王康摔一跤。也亏得王康的身手了得,立刻稳住了身子,扭过腰就踢脚踹了过去。这次种潜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力气,被王康这么一踢,整个人就这么倒飞了出去。

    就在王康刚刚准备回过头斩杀唐英的时候,忽然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只见一道影子挡在了唐英和王康之间,王康抬头一看,正是邵兴骑着战马、手持长枪,横在了自己的面前。在这最后关头,邵兴终于及时赶到了。

    “哼!”邵兴挡住了王康,却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看了看身后的唐英,还有远处倒在地上的种潜,当他最后看到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涛的时候,邵兴眼中的怒意已经达到了顶点。当即邵兴沉声喝道:“王康!今rì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面对邵兴充满恨意的话语,王康却是没有半点畏惧,反倒是仰天一笑,轻蔑地看着邵兴喝道:“小子!就算是号称天下无敌的宋帝赵榛亲来也不敢说这种大话,你这毛头小子,竟然也敢口出狂言。今rì我就将你们一块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637重甲步兵

    说罢,王康怒吼一声,纵身高高跃起,手中的点金枪笔直地朝着邵兴刺了过去。王康虽然身形高大,但邵兴坐下的坐骑也是高头大马,想要攻击到邵兴,王康也只能是跳起来攻击。

    “喝!”虽然王康这一枪的威势极大,但邵兴却是丝毫没有被王康的气势镇住,同样提起长枪,迎着王康就刺探出来。两枪瞬间便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了一声巨响。

    紧接着,邵兴的坐骑就一声嘶鸣,前腿高高扬起,而邵兴也是整个身子往后一仰,被巨大的反弹力给推得差点摔下马去。再反观王康,虽然点金枪是被邵兴给挡了下来,但王康却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没有后退半步。这样的差距证明了,这一次交手,邵兴显然还是要逊王康一筹。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对手,但邵兴却是没有半点沮丧的模样,他稳住坐骑,却是再度朝着王康攻了过去。面对邵兴的攻击,王康冷哼一声,不屑地喝道:“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枪法。”

    说着,王康手腕一抖,那点金枪再次化作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邵兴的胸口攻了过去,王康的攻击要后于邵兴的攻击,可却比邵兴的长枪更快。邵兴的长枪还未完全刺出,那道金光就已经送到了邵兴的面门。

    “呔!”眼看金光就要刺中邵兴了,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却是正中那道金光,将那金光给弹飞了出去。闪过邵兴攻击的王康定睛一看,挡在邵兴面门前的,却是一支通体漆黑的铁戟,而握住那支铁戟的,却是一名方正脸、身穿着银色铠甲的战将。

    “贼子。吃我一锤。”又是一声暴喝,从另一边刮起一阵劲风,却是一个半人多高,足足有两个人头般大小的铁锤出现,带着强劲的力道,直接就朝着王康的脑袋上落了下去。而握住这铁锤的,却是一名长得人高马大颇为壮实,穿着一套黑色铠甲的战将。

    铁锤挂着“呜呜”的风声,来得极为迅猛,王康也不敢硬接这一锤。虽然整个人现在还在空中,但王康却硬是将身子一扭,双腿相互借力,翻身往后一跃,躲过了铁锤的攻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站稳身子之后,王康立刻便将点金枪在胸口一横,死死盯着那两名守在邵兴左右的战将,喝道:“来者通名。”

    “邵隆。”方正脸的大将沉声喝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他正是宋军大将李彦仙帐下邵云。将铁戟收回胸口,邵隆比划出一个进攻的姿势,一双铁戟的尖刺直指王康!

    “我乃邵云是也。”另一边那白白胖胖的大将也是跟着大喝了一声,却是宋军大将李彦仙帐下大将邵云。邵云将铁锤在空中挥了一下,撇了撇嘴,说道:“不是听说王康胆识过人吗?怎么连我这一锤都不敢接?”

    听得邵隆和邵云两人自报家门,王康的脸色这才开始阴沉下来,特别是看到邵兴、邵隆、邵云三人并肩而战,王康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番镇静了。如果王康是单独和这三人当中任何一人对决,都能轻松获胜,可这三人联手,王康可就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获胜了。毕竟三人是与金人群中厮杀出来的硬汉子,一个个的武技可比一般的武学宗师了。

    邵隆和邵云两人都是跟着邵兴一块赶过来了,只不过刚刚邵兴救弟心切,纵马抢先一步赶了过来,而在最关键的时刻,邵隆和邵云终于也是杀到。而在两人的身后,又有四名战将带着十来名亲兵杀至。邵兴看到身后的众将,心中也是稍安,扭头对众将喝道:“江将军!文元将军!你们二人带着将士们去击退敌军,并且将种潜将军、张将军和唐英将军救回去,让神医医治。剩下的四位将军,我们联手将他给拿下。”说着,邵兴手中的钢枪指向了面前的王康!

    原来后来赶来的四将,却是宋军年轻一代战将中的翘高:江山力、赵一鸣、高勇和刘文元。江山力和刘文元听得邵兴的命令之后,没有任何异议。相比起赵一鸣和高勇,两人本就以谋略见长,当即两人便指挥着手下的亲兵,朝着那些正在厮杀的王康亲兵冲了过去,而他们两人则是分别朝躺在旁边的种潜和王涛赶去。

    至于剩下的赵一鸣、高勇则是纵马分别立于邵隆和邵云的旁边,几人各持兵刃,很快就将王康给团团围了起来。

    见到对方将自己包围,王康也没没有想过逃跑,他没有了战马,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对方四条腿?不过王康也算是身经百战,面对这样的阵势,王康却是没有丧失斗志,反而是将点金枪横在胸口,时刻准备迎战。

    邵兴却是没有急着进攻,只是带着邵隆等人将王康给围住。当他看到江山力和刘文元已经将种潜、王涛给救走,唐英也是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江山力和刘文元两人就往南方赶去之后,邵兴这才放心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紧紧盯着王康,眼中闪烁着寒光,沉声喝道:“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鄱阳城内,刚刚占领了鄱阳城的夏家军大军正在迅速接管城内的重要军事设施。在城守府的议事宫殿内,杨淮、张赛良等人正在仔细查阅着鄱阳城的主要情况汇报,看完手中的简报之后,杨淮慢慢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都说宋军富庶,今日我才知道,用富庶已经是无法形容了。鄱阳城内的物资竟然堪比我夏家军都城上饶。倘若夏家军与宋军开战,光是比拼粮食物资这一项,我们就远远不是宋军的对手啊!”

    张赛良默然不语,杨淮说得没错,张赛良的兄弟张赛凉,就专司负责夏家军的政务,对于夏家军的战略物资的情况,张赛良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两军开战,比拼的是战将、是士兵,可若是两国开战,那比拼的就资源粮食和物资了。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宋军的强大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在旁边的邵云则是开口劝道:“将军也不比过于担忧,宋军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没能拿我们夏家军怎么样嘛!况且宋军之所以会发展得如此强大,跟金兵没有击败宋军那也是不无关系。这次我们北上走长江至运河,而后打通一条贯穿金人和我们诸侯各路人马联通地南北通路来,到时候天下大势必然发生变化。假以时日,我们夏家军也能发展得如此强大,甚至于超过宋军。”

    对于邵云的劝慰,杨淮和张赛良都没有回应,事实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北伐联通金人固然是一招妙棋。但能否发挥出意料中的作用,却还是两说。不过现在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杨淮在这里伤脑筋了。当即,杨淮便点了点头,对林涛说道:“林将军,你去带着将士们将城内的辎重粮草全部都清点出来吧。等到王康回来,我们就固守城池,准备船只。”

    林涛对着杨淮抱拳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等到邵云离开之后,张赛良却是满脸担忧地对杨淮说道:“将军。王康大人去了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有个回音,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杨淮犹豫了一下,却是摇头说道:“虽然我很看不惯王康那副德行,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王康武艺高超,光凭那些逃兵是绝对没有办法挡住王康的。张大人请放心吧。相信过不了多久,王康必定会带着那敌将种潜和唐英回来的。”杨淮倒也实在,并没有因为王康和自己的矛盾而恶语相向。

    张赛良一想也是,刚刚攻打鄱阳城的时候,也不就靠了王康一己之力,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鄱阳。之前宋军阵容整齐,也不能奈何王康,现在只是一群逃兵,当然不会是王康的对手了。不过张赛良念头一转,又是说道:“虽说那些败军不用担心,但万一有援军赶来支援怎么办啊?这里可是宋军的地界,不可不防啊。”

    对于张赛良的问题,杨淮却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这一点张大人更用不着担心了。在出征前,大人就已经命人打探好了现在宋军后方的情况。为了攻打南雄州,宋军总统制王虎亲率大军前往福建路。而为了填补南安军的防线漏洞,谢小鬼早在半个月前,便带着附近的主力军兵前往南安军城和南安军以西的汀州边界布防。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担心援军的问题,若不是顾忌宋军的反扑,说不定以我们的这些兵马,足够拿下大半个饶州呢。”

    杨淮这么一说,张赛良这才明白过来,现在夏家军的情报都归属于张赛亮管理,而张赛亮则是直接听命于夏诚。如果没有夏诚的命令,就算是夏家军第一智囊张华轩也不能知道半点情报。

    这些情报显然是出征前夏诚特意交代给杨淮的,但张赛良却是完全被蒙在了鼓里。现在得知这些情报之后,张赛良这才明白,为何刚刚杨淮会那么空闲地让邵云搬运鄱阳的辎重。只是,不知道为何,杨淮说得是头头是道,可张赛良心里却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又偏偏说不出什么。

    说完这一切之后,杨淮却是突然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刘义被灭,我军又是吃了败仗,宋军的势力恐怕是越来越强大了,也不知道我们夏家军的未来会如何?”

    对于杨淮的感叹,张赛良也只能是报以苦笑,却是不好多说什么,杨淮虽然不是是夏氏子弟,但是也差不多了。可张赛良比较起来可算是外人了,所以有些事情,杨淮可以说,可他张赛良却不能随便开口。

    而说完这几句话的杨淮也是突然反应过来,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了,尴尬地笑了笑,对张赛良说道:“张大人。你且在这里继续查阅,我再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说完,杨淮就飞快地离开了议事殿,只留下张赛良一人在议事殿内继续忙碌着。

    出了城守府之后,杨淮也是长长舒了口气,直接便上马,带着将士们朝着北城头方向赶去。虽然夏家军大军获胜,但也有不小的损失,战场上的清点工作还在继续。上了城头,杨淮看了看在战场上忙碌着的将士们,直接拦下了一名军官,问道:“战场清点得如何了?”

    那军官见到是杨淮,立刻就对着杨淮抱拳行礼,然后回答道:“回禀将军!我军的损失已经清点出来了。此战阵亡的将士大约有五千多人。重伤无法战斗者一千三百多人。轻伤者四千多人。”

    听着军官的汇报,杨淮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一战的损失可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没想到大军的伤亡竟然有上万人。宋军的守军怎么看也只有数千人而已吧。就算是有城墙依仗,也不该差这么多啊?

    这要不是王康出手,恐怕还不见得能拿下这鄱阳城呢。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解释,那就宋军的战斗力,要远远强过夏家军军。想到这一点,杨淮心里沉甸甸的,无论是比兵、比将还是比资源,夏家军都要落于下风,这一仗,该怎么打?杨淮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杨淮连忙问道:“之前那些摆在城头的弩车呢?你们可曾找到?”

    杨淮所提的,就之前给夏家军大军带来了极大麻烦的弩车,那军官听得杨淮的问话,连忙回答道:“小人已经找到了那些弩车,不过那些弩车似乎已经毁坏了,里面的机关都已经是砸得乱七八糟,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听完军官的回答之后,杨淮的脸上满是苦涩,看来这鄱阳城的守将还真是谨慎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那军官摆手说道:“你去忙吧。”打发了那个军官之后,杨淮便径直走到了女墙边,遥望城外的景色,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在杨淮身边的几名亲兵似乎也看出杨淮的心情不好,有心劝慰几句,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是闭口不言。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时辰,杨淮深深吸了口气,稍稍将心中压抑的情绪给松开了一些,这才转过身子,对亲兵们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辎重搬运得如何了?呃。什么?”

    杨淮说完话,抬起腿正要走,可是眼角却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城外,整个人却是停了下来,扭过头,仔细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在城外那与天际交汇的那条线上,一片黑影正在慢慢地往这边赶来,就好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而随着那片乌云越来越近,杨淮的双目也是越来越圆,差点没有瞪出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刻就对着左右的亲兵喝道:“快!快敲响战鼓!有敌人!”

    那些亲兵也是如梦方醒,慌忙掉过头往城头上的战鼓架跑去,众人七手八脚的抢着往战鼓上敲。

    “咚咚咚!”战鼓声转眼就传遍了整个鄱阳城。城外城墙下那些本来正在慢慢清理战场的夏家军将士也是纷纷跑进城来,将城门紧紧关闭,城头上更是乱成了一团。

    对于这一切,杨淮却是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在他的脑海里,此刻正在苦苦思索着,之前明明已经是计算过了所有宋军的兵马动向,怎么这个时候又会蹦出敌军来?到底是什么地方算错了?杨淮在夏家军众将中一向以多智著称,可现在他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个时候,那支军队已经是慢慢开到了城外,杨淮此刻用不着去想了,因为城外那支军队的军旗正迎风飘荡,正是两个斗大的字:“重甲军。”

    看到眼前这支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重甲步兵,杨淮却是立刻将胜利想法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眼前的这支重甲步兵,无论从气势还是从阵型,一看就是精锐军队。而重甲步兵的数量,也是只有不到五千人,可从重甲步兵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好似有十万人一般。

    “打不赢的!”没有任何预兆,这个念头直接便从杨淮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像这种还没有开始战斗,就已经心生怯意的情况,杨淮这一辈子都还没有出现过。这不是因为杨淮胆小,而是杨淮作为一名老将,而具有的预感。

    “将军!将军!怎么了?”从杨淮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声,却是林涛和张赛良同时赶上城来,他们都是听到城头的战鼓声,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来的。一上城头,就看到城头上乱成一团,而杨淮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站在女墙边发呆。林涛和张赛良两人一看他的样子,心中安生不妙,都是快步赶到了杨淮的身边。

    到了杨淮身边,两人同时朝着城外一看,却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冷气,看着城外重甲步兵的气势,两人都是感觉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林涛对杨淮说道:“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邵云虽然问的含糊,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很明确了,现在摆在夏家军大军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一是据城死守,另一条则是出城突围。

    据城死守肯定是不行的,原本杨淮他们还以为宋军的援军没有这么快赶来,可现在看来连常年驻守公安江陵附近的重甲步兵都出现在这里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宋军赶来。据城死守,最后只会是落得一个被困死在鄱阳的下场。所以现在只剩下这唯一的出路,那就突围。

    “突围吗?”杨淮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城外的重甲步兵,却是让杨淮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刚刚打了一场苦战的夏家军军队,真的能够突破眼前这个重甲步兵吗?杨淮心里没有半点信心。

    “将军!快点下决定吧,迟则生变啊。”见到杨淮一直不说话,一旁的张赛良也是急了,虽然他是为杨淮出谋划策,但大军的主帅还是杨淮,杨淮若是不开口,他也没有权力指挥大军行动。

    “可是王康还没有回来?难道我们就这样丢下他么?”杨淮犹豫了再三,却是想出了这么一个在他看来很合乎情理的借口。

638王康末路

    我的天!张赛良就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的发晕。这还是那个号称夏家军军中的最多智的大将杨淮吗?怎么会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畏首畏尾了?张赛良并不知道杨淮心中害怕什么,他只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这鄱阳城内的夏家军大军,就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张赛良就对着杨淮喝道:“杨将军!大人肯定也已经中了敌军的埋伏,回不来了。不要再犹豫了,下令突围吧。”

    还别说,张赛良这一声呼喝,真有当头棒喝的味道,一下子就让杨淮给惊醒过来。杨淮一愣,立刻便点头说道:“对!对!林将军,传我将令,全军集合,我们突围。”

    “遵命。”知道事情紧急,邵云也不敢耽搁,转过身就直接朝着城下走去。而杨淮也是和张赛良一道,指挥起城头上的秩序,让将士们逐一下了城头。

    不过,杨淮却是没有先下去,他要守在城头上,观看城外重甲步兵的动静,以便做出应对之策。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的重甲步兵军中,重甲步兵那清一色身着黑衣的将士排成了方阵,列于城外五百步的距离。在方阵的最前面,三名同样身着黑衣的战将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当中一员大将,正是统帅重甲步兵的宋军大将黄云飞。

    眯起眼睛看着城头上的动静,黄云飞突然高举起一手,随着黄云飞这一动作,那五千重甲步兵将士立刻便停住了脚步。整个钟家步兵所有军队将士都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一般,阵型没有丝毫紊乱。

    在黄云飞身边的两名战将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将领,其中一人,长相倒是和黄云飞年轻时候有些相似,正是黄云飞膝下独子黄德。黄德也是同样看了看城头上的动静,随即扭头对黄云飞说道:“爹爹,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黄云飞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望向另一边的年轻战将,问道:“义儿!你怎么看?”

    那被称作“义儿”的年轻战将四方脸,长相虽然普通,但从神情中却是透着刚毅。听得黄云飞询问,他抿着嘴,紧紧盯着城头上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大人,夏家军兵马并没有死守城头的动向,应该是想要突围,我军应当是做好防备才是。”

    听得这回答,黄云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一旁的黄德说道:“德儿!下令将士们列阵,以雁型阵迎敌。”

    “遵命。”虽然是父子,但黄德的表现却是与军中的上下级没有任何差别,应诺了一声过后,便向大军传达了黄云飞的将令。而黄云飞则是对黄德以及另一名年轻将领说道:“德儿!义儿!这一战,能不能完成陛下下达的旨意,一切就看你们的了。”

    “遵命。请爹爹(大人)放心!”听得黄云飞的话,两人非但没有露出担心的表情,反倒是脸上充满了战意。那称呼黄云飞为大人的年轻将领,并不是黄云飞的亲子侄,此子叫乐义,他的爹爹就是战死在南安军城的宋军大将乐喜。

    当年乐喜的性格是沉默寡言,这一点,倒是和黄云飞有几分相似。所以宋军众将当中,黄云飞和乐喜之间的交情也是很不错。乐喜战死的消息传来,也是让黄云飞难过了很久。对于乐喜遗留下来的儿子乐义,黄云飞一直以来也是多有照料。

    杨淮已经从城头上下来,提着单刀纵马冲在夏家军大军的最前面。看着远处已经列阵的重甲步兵,杨淮的心中又是一跳,那种畏惧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这时林涛也是来到了杨淮的身边,见到杨淮突然停了下来,忙问道:“将军?怎么了?”

    听得林涛的问话,杨淮只是苦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他总不能对林涛说自己是怕成这样吧?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喝道:“林将军,快去下令!全军突击。”

    “遵命。”林涛立刻便抱拳应喝了一声,随即对着身后的夏家军大军喝道:“全军突击!”

    随着这一声令喝,杨淮和林涛便率先纵马朝着前面冲去,而夏家军大军也是紧跟在杨淮和林涛身后,乘着震天的喊杀声,疯狂地冲杀过去。之前在城门内的时候,杨淮就已经对他们说过了,只有突围,才能逃得一条生路,所以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是为了什么夏家军的利益而战,而是在为他们的生命而战。

    “哼!负隅顽抗。”看着冲杀过来的敌人,在乐义身边的黄德冷哼了一声,随即对乐义说道:“准备上!”

    乐义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重甲步兵的左翼。黄德和乐义相交多年,当然明白乐义的意思,立刻便纵马赶往了左翼。而乐义则是留在军阵中央位置,看着敌军一步步地靠近,乐义却好像是一尊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就这么驻马看着敌军一点一点的逼近。

    眼看着夏家军军已经突围到了近一百步的距离了,林涛看到前面没有半分动静的重甲步兵,眼中露出了惊喜,对着杨淮喊道:“将军!这敌军竟然没有弓箭手?”

    从正常的情况来说,一支独立行军的军队,并不能只是单一选择一个兵种,必须要由几个兵种相互配合才行。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特殊情况,比如宋军的轻骑和重骑兵军队,以及夏家军的圣王死卫和神射营,但这种情况毕竟都是少数。而且像这些单一兵种的军队,也都有着各自的缺陷。轻骑和重骑兵军队不能攻城。圣王死卫虽然攻击强悍,但机动力太差。而神射营更不用说了,光有弓箭手的军队,只要被敌人给逼近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一般情况下,一支军队必须要由各种兵种相互配合才能成军,而其中最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弓箭手。军队可以由刀盾兵为主力,也可以由长枪手为主力,但绝对不能没有弓箭手。在轻骑之前,骑兵之所以会成为天下最强骑兵,就因为骑兵善于骑射。

    可眼前这支宋军,看上去气势十足,却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弓箭手配备。这让林涛又惊又喜,暗自猜测,难道是因为对方急于赶来救援鄱阳,所以弓箭手无法跟上行军速度所致?若是如此的话,那这次突围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这次突围的夏家军兵马,其中还包括了那些受了轻伤的将士,近两万人。这可是数倍于敌人。若是这样硬拼硬的冲击,敌人就算是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挡得住。

    杨淮的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当年就已经见识过重甲步兵的厉害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没有了弓箭手的支援,重甲步兵就没有战斗力。相反,以杨淮对黄云飞的了解,他既然敢到这里来,那绝对是有必胜的把握。杨淮的心里反倒是越来越没底了。当然,当着身后那么多将士的面,杨淮不可能说出这种伤士气的话,只能是沉声喝道:“林将军,小心为妙。”

    百步的距离不短,说话间,杨淮和林涛就已经冲到了重甲步兵的面前,与杨淮碰面的,正是站在重甲步兵正中央的乐义。一看到只是一名看似普通的年轻小将,而不是他一直忌惮的黄云飞,杨淮的心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提起手中的单刀,就朝着乐义劈了过去。

    面对杨淮的攻击,乐义只是回以冷笑,手中长枪直接便刺了出来,这一枪又快又急,让杨淮心头一惊,长枪竟然后发先至,转眼就到了杨淮的面门。亏得杨淮反应也不差,脑袋猛地往后一仰,险险地躲过了乐义这一击。

    虽然这一击未能奏效,可乐义却是没有半点懊恼,飞快地扫了一眼左右已经冲到面前的夏家军兵马,喝道:“重甲步兵。突刺。”

    “杀。”随着乐义的呼喝,重甲步兵第二排已经提长刀的将士们猛地便将自己的单刀刺出,擦着前面一排的重甲步兵将士的身子,刀与刀之间极为紧密,夏家军将士们完全就自己撞上这片刀阵的。

    当然,也有不少夏家军将士提起自己的兵刃想要反击,可这个时候,那第一排的重甲步兵将士却是举起了手中的大盾,将他们的攻击给挡了下来。整个防线上,竟然没有一名重甲步兵将士受伤。

    如此惊人的结果,让杨淮和林涛都是不由得一愣,而这个时候,乐义又是高举起长枪,大声喝道:“重甲步兵!盾击。”

    “杀。”同样一阵呼喝声,这次却是从第一排的重甲步兵将士口中喊出,只见这些将士身子往前一弯,手中举着大盾往前一顶,然后双腿同时发力,猛地就往前冲了过去。在他们前面的那些夏家军将士,大多数身上都被单刀给刺中,就这么被推得连退了两三步,要不是身后还有战友帮忙顶住,说不得会被重甲步兵的将士们就这么推回去了。

    而就这么一推,那些原本刺在他们身上的单刀也是因此被抽了出来,原本是明晃晃的刀刃,如今全都是被染上了鲜血,看上去显得特别的渗人。可重甲步兵的将士们却是没有半点不适,只见第二排的将士们将手中单刀往地上一甩,在他们身后第三排的将士们却是立刻冲了上去,提起单刀就继续往前刺了过去。就听得一阵惨叫声响起,又是一排夏家军将士被单刀刺中,痛苦地惨叫着。

    杨淮和林涛这时也已经缓过神来,却是看得这情景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至少有七八百人死在了重甲步兵的刀下。杨淮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重甲步兵战法的威力,所以也是很快适应了下来,立刻下令做出回击:“所有人。两人为一组,一攻一守。突破他们的防线。”

    杨淮毕竟是沙场老将,眼光毒辣,立刻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让将士们各自组阵,以小阵来破敌人的大阵。不过乐义却是好像早就猜中了杨淮的反应,还未等夏家军兵马按照杨淮的命令组阵,乐义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冷笑着喝道:“重甲步兵!密集布阵!”

    顿时,重甲兵立刻用盾牌密集的防御,而长刀兵在盾牌后屠杀敌人。这样的阵型,让刚刚结成小阵的夏家军将士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而就在这个时候,乐义的嘴角微微一翘,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笔直地指向了天空。这个时候,从重甲步兵阵型的左边,一个喊杀声骤然响起,却是之前赶到左翼的黄德,带着重甲步兵左翼的将士突然变阵,转而朝着夏家军将士包抄过来。

    看到夏家军将士因此而变得慌乱,在重甲步兵后阵督战的黄云飞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重甲步兵没有弓箭手的配置,也没有配备弓箭手的需要。重甲步兵只是刀盾兵。但就凭这五千刀盾兵,重甲步兵足以横扫天下。

    喊杀声响彻天空,而在鄱阳城的另一边,听到这喊杀声之后,马扩昂了昂头,笑了起来,说道:“王康!你们这场仗,输了。”

    在马扩的面前,一身鲜血的王康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套铠甲早已经是破烂不堪了,在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数十道伤口,看上去甚是恐怖。

    不过,就算是如此,王康却是依旧用点金枪杵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听得马扩的话,王康也是下意识地扭过头望向了北方,只可惜他只能看到那庞大的鄱阳城的黑影轮廓而已。很快王康又是扭过头,紧紧盯着马扩,说道:“看样子,你们这是早有预谋了。”

    邵兴淡淡一笑,却是没有回答王康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望向了左右。刚刚几番厮杀下来,王康固然是身受重伤,可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邵兴的大腿上挨了一枪,被扎了一个血窟窿,高勇左肩窝上中了一枪,现在也只能是吊着左臂,邵隆的胸口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左臂手腕上也是不停地在流血,赵一鸣的身上到没有什么口子,可一只脚却是反着方向杵在地上,明显是骨头断了。

    而站在王康身后的邵云好像没有受什么伤,但脸色却是一片苍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刚刚为了击败王康,邵云也是拼命厮杀,在击伤王康的同时,也受伤昏迷了。

    虽然没有了邵云这么一个助力,但现在王康的模样恐怕也是不足为患了。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还是其次,刚刚在交战中,王康的后背挨了邵云一锤,现在只怕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他还能够坚持站住身子,已经是王康的意志过人了。

    见到王康虽然身受重伤,可还是站在那里,邵兴倒也没有开口劝降。别人或许还有可能会投降,可王康与赵榛仇深似海,根本就不可能投降。不过这王康毕竟也算是一代英杰,能够和陛下斗这么久的,除了强大的金人以及夏诚等一方霸主之外,就只有这王康了。尽管和他是敌对关系,但邵兴还是忍不住心生敬意,他对王康喝道:“王康!你,自尽吧!”

    “自尽?”听得邵兴的话,王康不由得一愣,身为一代战神,自己什么时候被人逼到这种地步?这话以前只有自己对别人说的份。可是他环顾四周,自己的那些亲兵都已经战死了。邵兴等数名高手将自己围住,外面还有数十名宋军士兵。以自己这残破之躯,万万不可能逃得出去了。

639上饶暗变

    自尽吗?想不到我王康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想到这里,王康不由得自嘲起来,不过很快,王康的脸上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刚毅,冷说道:“王家男儿只有战死沙场,没有轻生之徒。想要我王康的脑袋,自己来取。”

    王康的呼喝声响彻战场,邵兴也是不由得暗自赞叹,而一旁的邵隆喝道:“好!就让我邵隆来取你的首级。”说完,邵隆一个纵身便朝着王康冲了过去,因为受伤的原因,左手的铁戟已经丢在一旁,所以这一击,邵隆只是挥舞着右手上的铁戟,朝着王康的咽喉部位刺了过去。

    而面对邵隆的攻击,王康将点金枪猛地一甩,正中铁戟的尖刺上,直接便将铁戟撞歪,化解了这次攻击。不过王康受了这一撞,却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势,又是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不过吐完之后,王康依旧是一脸傲然地瞥了一眼邵隆,冷说道:“就凭你一个人,想要我王康的脑袋,没那么容易。”

    “我来。”一声暴喝,却是高勇提着大刀杀了上来,还未冲到王康的面前,单手一扬,却是一支流星锤直接飞向了王康的面门。不过高勇的这一招,之前王康就已经领教过了,在王康大腿上那一片血肉模糊,就这流星锤的功劳,这次王康自然不会再中招了,反手一枪,便将流星锤给拨开。高勇这次却是没有指望流星锤能够击中王康,这么早击出流星锤,就为了分散王康的注意力,看到王康果然动手去拨流星锤,高勇眼睛一亮,那大刀顿时就化作三道枪影,分取王康的上中下三路。

    为了拨开流星锤,王康已经是中门大开,眼看着高勇的攻击已至,王康双目精光一闪,却是立刻辨清了其他两路虚招,直接便要挥起点金枪挡架那真正攻向自己上路的大刀。可没想到,王康刚刚一动手,却是再次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全身上下都是一阵刺痛,疼得王康整个身子都麻木了。

    等到王康缓过劲来,那刀锋就已经劈到自己的面前,想要挡架已经是来不及了。王康也不多想,挥手就挡了过去,竟然用自己的手臂挡住高勇的大刀。

    可是这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挡得住这锋利的刀刃?只见寒光一闪,王康的左手便从手肘位置,被大刀给直接卸了下来。不过王康却是没有吭一声,趁着大刀被手臂挡住的那一瞬间,提起一脚,直接便踢中了高勇的肚子,将高勇直接给踢飞了出去。

    击退了高勇之后,王康也是整个人倒退了几步,但还是高昂着头,那只已经断了的手臂就这么低垂着,任凭鲜血从那伤口处哗哗地流下,可王康本人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右手举起点金枪,横在胸口,喝道:“还有什么本事?来吧。”

    邵兴眉头一皱,他何尝看不出,王康这是在做最后的拼搏。其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杀上去,以王康现在的伤势,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死了。可看到王康那斗志盎然的模样,邵兴等人却是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也无法做出那种有失武德的举动。

    紧接着,赵一鸣也是冲上前去,手中的长枪挥舞起来,却是使出了漫天的枪影,直接就朝着王康的身上罩了过去。赵一鸣当年跟随赵云的时间可不断,得到了赵云的多方指点,虽然没有传授真正的乱闪枪枪,但赵一鸣这一枪使出,却是颇有乱闪枪技法的威势。

    王康眼中寒光一闪,很快又是冷喝道:“倒有几分赵云枪法的影子。只可惜,仍然不够火候。”说完,王康单手挥起点金枪,笔直地朝着那枪影中刺了过去。

    只见王康这一枪刺出之后,赵一鸣所使出的枪影顿时就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道寒光直指点金枪,两杆枪一撞,赵一鸣的长枪立刻就断成了两截,赵一鸣本人也是倒飞了出去。而王康又是跟着倒退了几步,不过手中的点金枪却是没有半点损伤。

    这蛟龙点金枪乃是王康的贴身兵器,也是王家在投靠信王赵榛时候从太行山基地,用数千金买来的合金钢打造的神兵利器,自然要比赵一鸣的兵器好了。

    只不过点金枪虽然没事,但王康的右臂却是被刚刚那重重枪影所伤,不少地方甚至连血肉都没有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如此一来,王康的右手却是再以握不住点金枪了,铛的一声,点金枪直接落在地上,而王康本人则是因为力竭,双肩不住的颤抖。

    点金枪这么一掉,他意识地就往地上看了一眼,本想伸手去将点金枪捡起来的,可王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王康只是一动,那身上的伤口就不停地往外渗血,疼得王康龇牙咧嘴。

    尝试了几次,王康的手指距离地上的点金枪都是差了好远,最后也不得不放弃,转过头,望着眼前的敌人,王康咬着牙,从牙齿缝里哼出一句话:“谁还敢来与某家一战!”

    看着王康始终充满杀意的双眸,邵兴不由得长叹了口气,手一摆,止住了还要继续杀上去的众将,自己则是慢慢走到了王康的面前。看着邵兴走上前去,众将生怕有失,纷纷跟了上来。在王康的面前站定,邵兴盯着王康的双眸看了良久,最后,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长枪,双手抱拳,朝着王康一礼,喝道:“王康的确勇猛,在下敬佩。”

    短短两句话,邵兴这一说出,王康的双肩却是突然不再颤抖了,脸上的杀意也是突然消失,那双空洞的双目却已经越过了面前的邵兴,遥望着远处的天空。在天空中,仿佛浮现了一个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身姿,那个埋藏在王康心底的身影。

    那爽朗般的笑声,魁梧的身躯,让王康不由得想起他那勇武不可挡的爹爹。看着那魁梧的身体转身,朝着更远处跑去,王康恨不得一切都重回到原点。哪怕他们只是当一方忠诚的将领也比满门抄斩的好。可就在这时,身体的沉重感又传了回来,让王康根本不能动弹半分,王康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那身影消失在天空上的浮云中。

    最后王康张了张嘴,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只是因为声音太小了,就连靠王康最近的邵兴都没有办法听清楚王康说什么。邵兴抬起头,看着眼前已经是面露死灰的王康,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代英杰锦王康,战死了!

    信州上饶城,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内,张赛亮急匆匆地朝着后院赶去。他刚刚接到信州边境的探子密报,这些年来一直在公安按兵不动的重甲步兵突然出关,直奔南安军城方向而去。而张赛亮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一想到前段时间被派往鄱阳城劫掠种潜将军的杨淮等一行人,张赛亮就冒了一身冷汗,慌忙跑到这里来找夏诚禀告。

    “站住。”张赛亮满怀心事,闷着头就往内院赶,就在他要踏进内院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只见两名士兵手持单刀,直接便挡在了张赛亮的面前,将通往内院的门口给堵得严严实实。其中一名士兵喝道:“江南东路经略使病重。没有大公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内院打扰江南东路经略使休息。”

    “混账。”张赛亮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刻就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亮给那两名士兵看,大声喝道:“本官有江南东路经略使亲授的令牌,夏家军地之内,什么地方都去得。你个小小士兵,安敢挡我?若是错过了江南东路经略使的大事,杀了你们全家都不够。”

    按照张赛亮的想法,自己这么一番呵斥,这两名士兵一定会吓得马上让开,可没想到,那两名士兵根本连正眼也不看一眼那块令牌,另一名士兵也是跟着大声喝道:“请张大人恕罪!我等奉大公子之命,看守后院。若没有大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后院。”

    “大胆!”这下张赛亮可是气坏了,双目一瞪,气得伸手就要去拔自己腰间的佩剑,却是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佩剑在进府的时候就已经交给守门的士兵了。没有了佩剑,张赛亮只能是跳起脚骂道:“本官有要紧事要面见江南东路经略使。尔等竟敢阻拦。当真是不要你们的脑袋了。”

    张赛亮这霹雳呱啦地骂了一大通,这次那两名士兵干脆就充耳不闻,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通道,就不肯让张赛亮通过。张赛亮骂得口干舌燥,也是没有半点作用,自己没有办法进去,张赛亮只能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两名士兵,喝道:“好!你们给本官记着。我这就去找大公子去。”

    张赛亮这般愤愤然出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便径直朝着位于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不远处的夏子腾府上赶去。夏诚的几个儿子已经成年的,都在帅府周边另外开府居住,而身为夏诚的嫡长子,夏子腾的府邸自然是距离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最近了。

    很快,张赛亮便来到了夏子腾府邸,翻身下马之后,便快步走上前去敲门。没过多久,府门打开,伸出了一名老卒的脑袋,还未等那老卒说什么,张赛亮便急匆匆地喝问道:“我是张赛亮,有要事要求见大公子。”

    一听得张赛亮自报家门,那老卒倒是被吓了一跳,立刻便将府门打开,随即对张赛亮拜道:“小人见过张大人,回张大人的话,大公子三天前奉江南东路经略使之命前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至今尚未回来。”

    “什么?”张赛亮急得差点跳起来,可看那老卒被吓得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的样子,也知道这老卒没有骗自己。他堂堂夏家军重臣,自然不好难为这么一个老卒,只能是一甩衣袖,直接便掉头走人。

    离开了夏子腾府上之后,张赛亮又是接连跑了其他几位独立开府的公子府上,结果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几位公高将军都是在三天前接到夏诚的命令去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下可是把张赛亮急得,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干脆就上马,再次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赶去。

    可是等到张赛亮再次来到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门口的时候,却是发现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大门竟然也是紧紧关闭,十来名士兵守在那里,其中赫然有刚刚把守内院通道的那两名士兵。张赛亮脸色铁青,下马就往大门走去,果然,还未等张赛亮走到大门前,就听得锵锵锵,那些把守大门的将士全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挡住了张赛亮的去路,之前拦阻张赛亮的那名小军官喝道:“张大人!奉大公子之命。近日来江南东路经略使病重,府内不得接客,张大人请回。”

    “你们!”张赛亮的性子本就不是很好,听得对方竟然如此,张赛亮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名小军官,喝道:“本官有要事必须要见江南东路经略使,尔等通通给我让开。”

    哪知道张赛亮这么一动,那些士兵简直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立刻便布下了阵势,十来把单刀指向了张赛亮,似乎只要张赛亮有半点动静,那些单刀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刺进张赛亮的身子。

    看着周围这些士兵的动静,张赛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士兵竟然如此大胆,这倒是让张赛亮预料不到,现在让张赛亮再收刀服软,张赛亮这脸面又丢不下,双方就只能这么僵持在这里。

    “住手。”这个时候,一声呼喊声从大街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只见数骑正飞快地赶了过来,张赛亮转头一看,不由得大喜,这次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夏家军帐下的智囊张华轩和张赛凉。

    赶到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门口,看着这阵势,张华轩和张赛凉都是眉头一皱。张华轩身手灵活地翻身下马,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张赛亮身边,先是伸手按住了张赛亮握剑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指着周围的士兵,沉声喝道:“统统都给我住手,在这里动刀动枪的,像什么样子?”而另一边的张赛凉也是快步走到了张赛亮的另一边,一双眼睛阴沉着看着周围的士兵。

    虽然张华轩和张赛凉都是文官,但张华轩身为夏家军第一智囊,那地位可是非同凡响的。而张赛凉也是夏诚重用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张家的好多人都为夏家的重臣,张家的人自然非同小可了。虽然这些年来,因为张华轩和胡诸葛的出色表现,张赛凉在夏家军帐下似乎是越来越不起眼了。但谁也不敢小觑张赛凉那瘦小身子里面所蕴藏地能量。

    所以,见到张华轩和张赛凉两人出现,那些士兵自然不敢再动手了,忙将兵器都给收了回去。之前那个和张赛亮说话的士兵上前一步,对着张华轩和张赛凉抱拳喝道:“请几位大人恕罪,小人等也是奉了大公子的命令,不得不对几位大人无礼。只要几位大人能够请来大公子的命令,小人绝对不敢阻拦。”

    “放屁!”张赛亮喝骂了起来,“大公子现在就在府内,你们不让我进府,我又如何向大公子求来命令?你们这分明就在故意刁难。”

    “赛亮。”张赛凉立刻便伸手拉了一下张赛亮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而一旁的张华轩则是点了点头,低头沉思了片刻,眯起眼睛看着那名小军官,问道:“你确定,这个禁令是出自大公子的口中?”

    听得张华轩突然暴出这么一个问题,那名小军官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迟疑,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慌张,不过很快便又是恢复了正常,低头沉声喝道:“回张大人的话。小人的确是亲耳听到大公子的命令。大公子下令,江南东路经略使病重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进府,打扰江南东路经略使休息。”

    “哦?”士兵脸上的那点细微变化,自然是不能瞒过张华轩,张华轩微微点了点头,却是转过身对张赛凉和张赛亮说道:“两位,既然大公子下达了禁令,那必定是为了大人的身体着想,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大人的身体好了些,我们再来。”

    “张大人。我们……”张赛亮没有想到张华轩竟然这么简单就放弃了,立刻就急了,忙要解释,可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衣角又被拉了一下,回头却是看到张赛凉正在对自己使眼色。张赛亮只是性子有些急,但也算得上是一名智谋之士,所以很快就明白了张赛凉的意思,默不作声了。当即三人便直接上马离开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大门口。目送张华轩三人离开之后,之前那名小军官立刻便转身进了府中。没过多久,这名士兵就出现在了内院的书房门口。进了书房,那名小军官对着一名坐在书房阴暗角落内的人影跪拜下来,喝道:“回禀公子,刚刚张赛亮要来见江南东路经略使。不过被小人给堵了回去。只是最后张华轩和张赛凉两人出现,似乎和张赛亮有什么交代,三人就这么离开了。”

    “哦?”听得士兵的汇报,在阴暗中的那个人影似乎是动弹了一下,说道:“那张赛亮倒是不足为虑,只是加上这张华轩和张赛凉二人就不同了,这三人都是多智之人,恐怕这问题就有些大了。嗯!传令下去,整个府上加强戒备,不许任何人进出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不得有半点疏忽。还有内院更是要加倍看管,那几个院子也是一样,一定不能让院子里面的人出来一步。如有闪失,格杀勿论!明白了吗?”

    “遵命。”听得那黑影的话,士兵立刻就应喝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开了书房。等到那士兵离开之后,那黑影却是躲在阴暗角落内,喃喃自语道:“还有几天的功夫我就能”

    且说那张华轩、张赛凉带着张赛亮离开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门口,路上张赛亮也是将刚刚得到的情报告知了两人。在听完张赛亮的叙述之后,两人也都是脸色一变,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意义。张华轩沉声说道:“这下糟了。我看,我们这次是中了宋军之计了。”

640对策

    张华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张赛凉和张赛亮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这时,三人已经是来到了张赛凉的府上,在张赛凉的带领下,几人都是赶到了张府的书房内。

    将书房房门一关,三人分主次坐好之后,张赛凉抢先问道:“张华轩,你刚刚说我们中了宋军之计,是怎么回事?”

    张赛凉自然是十分担心,这次跟随杨淮一块出征的,还有他家的那个同样是智囊的张赛良。要是此次出征真有什么问题,只怕张赛良也是凶多吉少。

    张华轩的脸色已经是黑得跟墨汁一样,听得张赛凉的提问,张华轩这才抬起头,苦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上了当了,其实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都在犯嘀咕,我们能够看得出鄱阳的重要性,那宋军帐下有许多智谋之士,不可能看不出来啊!事情发生这么多天了,为何不见宋帝赵榛派人增援?”

    张赛凉也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了张华轩的意思,脸色也是跟着一变。他惊呼道:“张华轩!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出征鄱阳,其实早就在宋军的预料之内。宋军这是故意用种潜将军作为一个诱饵,设下了这么一个套子,就要等着我们去钻。”

    张华轩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应该是这样了。要不然就无法解释已经沉寂这么多年的黄云飞,为何会突然从公安出来。”

    张华轩这么一说,张赛凉和张赛亮的脸色也是跟着变得难看起来,张赛亮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喝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更应该去禀告大人了。张华轩大人!张赛凉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一定要将府门给打开,面见大人。”

    “赛亮,莫要冲动。”张华轩和张赛凉都是吓了一跳,立刻便伸手将要出书房的张赛亮给拉了回来,张赛凉劝道:“赛亮,你现在跑去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肯定见不到大人的面。甚至连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府门都进不了。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这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张赛亮也是被张赛凉这么一说,说得脸色发白。如今夏家军已经是风雨飘摇,外有强敌环饲,要是内部再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夏家军这么多年的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张赛亮的问题,张华轩和张赛凉却都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以对。过了良久,张华轩长长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问道:“赛亮,你掌管夏家军军情,对上饶城内的大小事务应该是比较清楚的,虽然我也知道你奉了大人的命令,不得透露,但现在毕竟是紧急时刻,还请你能据实相告。这几日,那胡大人赛诸葛大帅可在何处?”

    “呃!”张赛亮犹豫了一下,上饶城内的情报他当然也有,除了夏诚以及一干公子的事情不归他管之外,其他重臣的信息,张赛亮都是知道得很详细。但是当初张赛亮接受这个职务的时候,夏诚就交代得很清楚,这些情报,在没有得到夏诚亲许之前,不能告知任何人。

    不过张赛亮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张赛亮还是回答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探子们的密报,胡大人三日前到了夏家大公子的府上,随后与大公子一同去了一趟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至今尚未出来,现在应该正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内。”

    “果然。”张华轩的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与张赛凉相互看了一眼,之前他们就已经对胡诸葛有些怀疑了。自从鄱阳之战失败之后,夏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胡诸葛却是越来越疏远了。要是换作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胡诸葛这样的智者岂会没有感觉?

    先前进献偷袭鄱阳之计的时候,夏诚就已经对胡诸葛有些不信任了,当时张华轩就已经发现胡诸葛的心里起了疙瘩,虽然事后张华轩曾经照胡诸葛谈过,但似乎看得出来,胡诸葛心中的疙瘩并没有消除。

    今日一大早,张赛凉便亲自来找张华轩,说是张家的探子突然发现这几日上饶的守军频繁调动,而且用的都是夏诚的密令。可这几日夏诚因为病重,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华轩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才和张赛凉急匆匆赶到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却没想到正好撞上张赛亮这回事。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但张华轩第一个感觉便此事与胡诸葛绝对有关。当即张华轩便对张赛凉问道:“张赛凉兄弟,依你之见,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所发生的变化,是否真的是出自大公子的命令?”张华轩所指的,自然就禁止所有人面见夏诚,以及将一干公高将军都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命令。

    张赛凉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摇头说道:“不对!大公子是个聪明人,况且现在局势如此混乱,他绝对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大公子是大人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虽说二娘娘和几位公子对大公子的位置一直虎视眈眈,但大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动摇大公子的地位。加上上次的事,已经让大人有些不满,大公子就算是再蠢,也不会犯第二次错。”

    一向支持正统的张赛凉,一直都很坚定地支持夏子腾,对于夏子腾的脾性也是相当的了解。况且,如果夏子腾当真要做出什么大事的话,不可能不来找他商量,所以张赛凉可以很肯定地回答张华轩的问题。

    张华轩的想法也是和张赛凉一样的,虽然张华轩没有像张赛凉一样旗帜鲜明地支持夏子腾。但对夏子腾的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的,或许夏子腾会想些办法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但绝对不会采取如此过激的手段。可是那些堵住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士兵,却都是打着夏子腾的名号。回想起刚刚那名小军官的古怪反应,张华轩的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似乎若有所悟。

    随即张华轩便点头说道:“现在情况已经是很危急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要立刻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面见大人才行。”

    “可刚刚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光靠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府啊。”张赛亮也是一脸急色,不光是为了夏子腾等公子的争夺,现在他手里还有重甲步兵的这份情报掐在手里呢。张赛亮想了想,忍不住说道:“不如我们调动城内的守军吧。”

    “不行。”张华轩和张赛凉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张赛亮的提议,将张家探子所探得的密报说了一遍之后,张赛凉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上饶的守军已经有问题了。如果我们贸然去调动守军,只会是打草惊蛇,让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有所防范。甚至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甚至对大人不利,那就糟了。”

    张赛亮一听也是明白了过来,一脸苦涩地对两人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吧?”

    张赛亮的想法也是张华轩和张赛凉的想法,两人都是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解决之法。想要不打草惊蛇,又能破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防守面见夏诚,这可不是他们几个文弱书生所能做得到的。可如果是去找那些领兵大将的话,却又要考虑会不会所托非人,这些年来,几位公子之争已经是让夏家军内部分裂成了好几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张华轩这样始终保持着中立地位的。

    “啧。”张赛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办法,不由得有些懊恼,说道:“要行此大事,外姓将领已经是靠不住了。看来必须要找夏氏子弟或者是夏氏外姓子弟才行。只可惜杨淮将军又领兵去了鄱阳,剩下几位重要的夏氏子弟和外姓子弟都在各地驻守。”

    张华轩听得张赛凉的说法,心中却是不由得苦笑起来。说到底,张赛凉还是靠向夏子腾多一点,因为夏氏子弟和外姓子弟大多都是支持夏子腾上位的,张赛凉自然是更加倾向于寻求他们的帮助。

    可张华轩却不能这么做,现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兄弟所为,行事都必须小心谨慎,而且在没有得到夏诚本人的意思之前,绝对不能伤了任何一位公子的性命。若是把有倾向目的的夏氏子弟和夏侯氏子弟给叫来,说不定在行事过程中,会伤及兄弟的性命。

    不过在张赛凉提起夏氏子弟的时候,张华轩的眼睛突然一亮,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当即便说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人,他正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两位看他如何?”说着,张华轩便念出了此人的名字,听完张华轩念出此人的名字之后,张赛凉和张赛亮都是思索了片刻,也是纷纷点头同意。

    夏宣,本姓刘,其父刘昊乃是夏诚的好友,跟随夏诚起兵,为夏诚立下了不少功劳。后来以为与当时赵构帐下地官兵作战的时候战死沙场,夏诚为了照顾刘家的人,所以将刘昊之子认作义子,也就是夏宣。

    说起夏宣,也算是夏氏外姓子弟了,但夏诚对夏宣的宠信却并不比他任何一个儿子差,甚至将身边的禁军都交给夏宣来打理。而夏宣也没有辜负夏诚的期望,一直都是尽忠职守,对于几位公子之间的争夺,夏宣也是视而不见,成为少数几个能够保持立地位的重要臣子。

    作为禁军统领,又得到大人的宠信和重用,按理说,在这上饶城内,夏宣应该是顺风顺水,没什么可担忧的。可最近这几天,夏宣却是一直深入简出,躲在自己的府里面谁也不见,连夏宣府上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在夏宣府内的书房,夏宣一人坐在桌前,手提笔,在桌子上的一张雪白的锦缎上提笔书写了一个大大的“夏家军”字。写完之后,夏宣叹了口气,将毛笔往桌子上一丢,也不管飞溅出来的墨汁染黑了他刚刚写出的字,便直接站起身,径直走到了窗子旁,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将军。”过了良久,一个声音从房外传来,却是夏宣府上的士兵,对夏宣抱拳说道:“将军。张华轩张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和将军商议。”

    “张华轩?”夏宣回过头,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沉默了片刻之后,便点头说道:“迎他入府,将他送到小厅内好生接待,我很快便来。”

    “遵命。”听完夏宣的吩咐,那士兵立刻便倒退着离开了,而夏宣则是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也罢,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

    在位于夏宣府邸最偏僻的小厅内,被士兵引到此处的张华轩干脆便坐在一章椅子上闭目养神,等到夏宣来到小厅的时候,张华轩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夏宣刚刚踏进小厅,他的双眼就睁开了。望向了夏宣,张华轩脸上透着笑意,说道:“宣将军。”

    上饶城内的夏氏子弟和夏侯氏子弟众多,要是称呼姓氏,很难分得清谁是谁。所以向这些年轻一点的夏氏子弟,相互之间都会直接称呼其名,这样也显得亲近。

    夏宣上前一步,对张华轩抱拳一礼,说道:“张大人驾临鄙府,实乃是宣之幸。宣未能远迎,反倒劳烦大人久候,乃宣之过也。”

    “呵呵!”夏宣说的客气,张华轩也是一脸笑意,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便分主客入座。入座之后,张华轩倒也没有急着表明来意,只是笑着问道:“宣将军乃是禁军统领,这个时候应该是留守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才是,现在却是留在家,难道是将军身体有些不适?”

    张华轩的话一问出口,夏宣的脸色一僵,笑容也是变得有些难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咳咳!我今日偶感风寒,的确是有些身体不适。”

    “哦?”张华轩的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却是长叹了一声,说道:“这几日大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杨淮将军兵败东线,这次攻打鄱阳也是祸福难料,现在连宣将军也是身染风寒。唉!莫非,当真是上天欲亡我夏家军呼?”

    “咦?”听完张华轩的话,夏宣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忙问道:“张大人刚刚说什么?杨大人此次南征鄱阳难道有什么问题?”

    “呃。”张华轩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后好像是痛下了什么决心。他说道:“刚刚从满赛亮那里得到的情报,说是在公安沉寂已久的黄云飞,带着重甲步兵突然离开公安,朝鄱阳方向赶去。据我判断,黄云飞此次的目标,恐怕就杨淮将军的军队。恐怕,杨淮将军此次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什么!”夏宣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再装病了,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惊呼道:“竟然有此事?那大人如何应对?可曾派遣援军?”

    听到夏宣的话,张华轩心里一喜。但是他不动声色,脸上却是苦得连汁都快挤出来了。张华轩一副苦大的样子皱眉说道:“面见大人?我们现在连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641冒险入府

    张华轩皱眉说道:“我们现在连大人的面都见不到,如何将此事告诉大人?更不要说是让大人做出决断了。唉!本来我还打算靠宣将军的禁军,把这个情报送进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让大人早日作出应对。可现在宣将军身体不适,我们自然是不敢再劳烦将军了。看来,只有另寻他法了。”

    “咳咳!”被张华轩这么一说,夏宣这才想起刚刚自己还在装病了,顿时老脸一红,又是咳了几声,这才满脸复杂地坐了下去。考虑了再三,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人,此事不能拖延。东征失败,要是西征军再出了什么事,对于我们夏家军的打击那可就太大了。”

    “我也知道啊。”张华轩两手往旁边一摊,无奈地说道:“可现在大公子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觐见大人。没有大人的命令,我们如何能够命令得了军队赶往救援?”

    张华轩说得合情合理,夏宣也是为之语塞,过了好半晌,夏宣又是问道:“那张大人可曾去找过二公子?说不定二公子知道了此事之后,会想办法通知大人呢。”

    夏宣这么一说,张华轩的眼睛却是闪过了一道精光。封禁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命张荣面上是夏子腾所发布的,可夏宣却是提议去找夏挺。看来这夏宣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此事定然和夏挺脱不了干系。不过很快张华轩又是恢复了之前那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也这么想,可跑遍了所有公子的府邸,却被告知,所有公子都被接入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二公子也不例外。”

    “怎么可能?”夏宣再次惊呼了一声,这次的惊讶之色比起刚刚还要厉害,甚至还有些激动。当即夏宣便快步走到了张华轩的面前,紧紧盯着张华轩喝问道:“张大人。你确定?所有公子都被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呃?”张华轩这次倒是真的不明白夏宣这话的意思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说道:“的确是如此,之前满赛亮特意前往各位公子府邸拜访,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几日前,众位公子接到大人的密令,前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至今未归。将军如若不信,可招满赛亮前来对质,或者将军亲自前往各公子府邸询问即可。”

    夏宣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张华轩的表情,最后也是确定张华轩没有说谎骗自己,当即夏宣的脸色就变得一片惨白,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却是撞上了后面的矮桌,差点摔一跤。

    过了好一会儿,夏宣的脸色又是变得通红,眼闪烁着怒意,提起一拳,重重地敲打在矮桌上,轰地一下就把矮桌给砸碎了。夏宣则是怒吼:“胡诸葛!你安敢欺我。”

    “胡诸葛?”一听得夏宣口爆出了胡诸葛的名字,张华轩的脸上也是一变,也顾不得和夏宣演傅了,忙站起身,对夏宣问道:“宣将军。此事和胡诸葛大帅又有什么关系?”

    张华轩会如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半年多以来,胡诸葛为夏诚所设的几次谋划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并不是意味着胡诸葛的智谋不行。张华轩心里十分清楚,胡诸葛绝对是个不下于自己的智者。

    之前的几次失败,只能说是天意难违,与胡诸葛的智谋无关。而胡诸葛和张华轩相比,却是有一个极大的不同之处,那就野心。张华轩很清楚,胡诸葛的野心比自己要大得多,他绝对不会甘于长期在自己之下,始终会想着抢过张华轩这夏家军第一谋士的位置。

    可先前几次的谋划失败,却是让胡诸葛距离这个位置越来越远,显然胡诸葛已经是放弃走正途,而是要利用别的阴暗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了。而胡诸葛这样级别的智者,所使出的手段,那就连张华轩也是要小心应付,以免掉入他的陷阱。

    夏宣这下也不再隐瞒了,当即便对张华轩说道:“张大人。实不相瞒,五日前,那胡诸葛手持大人的令牌前来找我,说是奉大人之命,令我将禁军的指挥权交出。我虽不相信他所说的,但无奈他手有大人的令牌,我必须听从。等到第二日,我便亲自前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面见大人,却是被士兵给拦阻,进不了内院。”

    夏宣一边述说,张华轩则是接连点头,夏宣的遭遇和之前张赛亮差不多,只是前面所说的,让张华轩眉头一皱,没想到连禁军都已经落入胡诸葛的手中了。城内禁军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夏家军军装备最为精良的军队,战斗力比起上饶的守军要强上许多。

    本来张华轩来找夏宣的打算,就要依靠夏宣手掌控的禁军,来强行突破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封禁,现在看来,胡诸葛却是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此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当时我并没有被那些狗奴才给唬住,直接便闯进了内院。”夏宣用力握了握拳头,继续说道:“可没等我找到大人,却是先一步碰上了二公子和胡诸葛。二公子手持大人的令牌,禁止我继续前进。我其实也已经看出兄弟的打算,不过兄弟答应我,绝对不会伤害大人,更不会伤害大公子以及其他几位公子的性命。为了避免兄弟来个鱼死网破,我也只有答应了二公子的条件。这几日,我将禁军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胡诸葛,自己则是按照先前所答应的,留在府内闭门不出。”

    听完夏宣的叙述,张华轩的眉头紧锁,他现在已经能够肯定,此事全都是由夏挺和胡诸葛搞出来的。而且事情的糟糕程度也是已经超过了张华轩的预料。没想到连禁军都已经完全落入胡诸葛之手,那岂不是整个上饶已经成为了夏挺和胡诸葛的囊中之物了?

    不对!张华轩的脑中一道亮光闪过,要真是如此的话,夏挺和胡诸葛又何须如此偷偷摸摸?除非,这两人还有什么顾忌。想到这里,张华轩突然有一线生机的感觉,开始仔细琢磨起来,从明面上来看,上饶的禁军是属于夏宣管辖,而上饶城的四面城守则是归属三公子夏武所管辖。至于上饶城内的守军,名义上是直属于夏诚本人,但按照张家的情报,分管各队的将领现在全都换成了夏挺的亲信了。

    这么一分析,张华轩的心中突然亮堂起来。现在守军已经是在夏武的手下,禁军的指挥权也是给了胡诸葛,那剩下的,就只有夏武手中的城守军了。之前在张华轩等人看来,夏挺和夏武都是一伙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求夏武帮忙。可现在看来,也只有夏武手中的城守军,才会让夏挺和胡诸葛如此忌惮。

    莫非?夏武和夏挺之间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连夏武也被招入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未能出来,张华轩心中对这个可能性越来越觉得有傅。当即张华轩眼珠子一转,便对夏宣说道:“将军!虽然现在禁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胡诸葛,但我相信,将军应该还有办法指挥禁军吧?”

    “呃。”听得张华轩这么一问,夏宣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犹豫了起来,最后点头说道:“我奉大人之命执掌禁军,在禁军内倒是有几名贴心的部下。如果证实大人确有危险,我相信我那几名部下都会听从我的命令的。可最多也只能调动三成的禁军,光靠这点兵马,根本就没办法强行攻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啊!”

    张华轩却是一击掌,笑道:“那就好了。只要这三成禁军就足矣。剩余不足,我自有办法。”说着,张华轩的双目闪过精光,竟是胸有成竹。

    次日,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门口,依旧和昨日一样,士兵站满府门口,把整个大门给堵得严严实实。整个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大门口的街道两旁,一片冷冷清清,连行人都要特意绕开此处,免得惹祸。

    而刚过卯时,原本一片空荡的街道上,却是突然多出了一人,穿着一身文官的服饰,长袖荡漾,正大步流星地朝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这边走来,却正是夏家军第一智囊张华轩。

    等到了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门口,那些士兵一如昨日一般挥起单刀就把张华轩给拦了下来,一名大胡子士兵大声喝道:“奉大公子之命!大人病重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出夏家诸侯军总帅部。”

    张华轩微微一笑,对那些指着自己鼻子的锋利刀刃却是视而不见,笑着说道:“请进府请示,张华轩此次前来,乃是有要事要求见大公子。这位兄弟大可先进去请示一番,说不定大公子想要见张华轩一面呢?”

    “这个……”听得张华轩的话,大胡子士兵却是犹豫了起来,毕竟张华轩乃是夏家军重臣,对他士兵们也不敢太过不客气,况且请示一下也不是一定要放张华轩进府,对于他们来说,反倒是最为稳妥的方法。考虑了一下,大胡子士兵便对点头对张华轩说道:“还请张大人再次等候片刻,小人这就进府向大公子请示。”

    等到那士兵掉头进了府内,张华轩也不着急,就这么昂头挺胸,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过了良久,那名大胡子士兵又是从府内走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同伴们做了个手势,所有的士兵立刻便收起了兵器,而大胡子士兵则是径直走到了张华轩的面前,对张华轩抱拳行礼,喝道:“张大人!大公子请张大人入府详谈。”

    “好。”张华轩似乎早就认定了对方会同意自己的请求,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在那大胡子士兵的带领下,走进了府内。

    对于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张华轩倒也是熟门熟路,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那大胡子士兵的后面,快步来到了议事宫殿外。到了议事宫殿外,大胡子士兵却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转身对着张华轩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华轩微微一笑,却是没有拒绝,而是抬起脚便进了议事宫殿,而在张华轩刚刚进入议事宫殿之后,那大胡子士兵立刻便将议事宫殿的大门咚的一声城上了。

    虽然房门被紧紧城上,但张华轩却是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而是一脸淡然地看着房内的情况,此刻房内却是已经坐着一人,正微笑着看着张华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智谋不下于张华轩的智者胡诸葛。

    看到胡诸葛出现在这里,张华轩也是回以微笑,神情自若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胡诸葛则是一直看着张华轩的动作,等到张华轩坐定之后,胡诸葛笑了几声,说道:“不愧是智谋出众的张华轩,我就知道,如果说有人能够看破此局,那就肯定是你张华轩大人了。”

    张华轩也是笑道:“赛诸葛大帅过誉了,小子如何能够比得上赛诸葛大帅?不知不觉中,竟然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赛诸葛大帅的本事,小子实在是钦佩不已啊!只是让小子不解的是,如今宋军大军即将压境,为何赛诸葛大帅会选择这么一个最不合时宜的时机动手?就算是让赛诸葛大帅得手了,也只会是让夏家军元气大伤,如何抵挡得住宋军雄狮的进攻?”

    张华轩的话只是让胡诸葛淡淡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而是慢慢悠悠地说道:“事已至此,却不知道华轩兄弟现在要如何破小子的这个局呢?如今上饶城的城守军和禁军已经全都由二公子执掌,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也被二公子所完全控制。张华轩兄是聪明人,想来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应该是如何取舍吧?”

    张华轩默默点了点头,又紧跟着摇了摇头,叹道:“赛诸葛大帅到现在难道还不肯说实话吗?三军如果全都被兄弟掌握,赛诸葛大帅又如何会到现在还不敢光明正大地扶植兄弟上位?”

    胡诸葛的脸色一变,不过很快便点头笑道:“张华轩兄果然了得。竟然能够看穿城守军这个破绽。想来,现在城守军应该已经是将这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给包围了吧?”

    “其实要看穿这一点倒也不难。”张华轩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们一开始全都上了赛诸葛大帅的当,进入了一个盲区。认为三公子既然与兄弟一母同胞,想来应该是坚决站在兄弟这一边的。可三公子虽然有心支持兄弟,但却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兄弟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三公子耿直之人,又岂会盲目跟从?所以从一开始,赛诸葛大帅便向兄弟建议,将三公子给软禁起来,没有了三公子的指挥,城守军将士自然是不敢擅自行动。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赛诸葛大帅才会假借大人之名,将其他所有公高将军都招入府内,一同软禁。”

    对于张华轩的推敲,胡诸葛是连连点头,抚掌笑道:“华轩兄说的没错,正是如此。虽然三公子被软禁,城守军群龙无首,但若是有人察觉到这一点,假借三公子的名义召集城守军,应该还是能够得逞。所以我才会向二公子建议,来一招鱼目混珠,让所有人都不会去想到城守军却是一个极大的缺憾。”

    两人都是天下顶尖的智者,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将彼此的谋划说得一清二高。说完之后,两人也是同时停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张华轩一边笑一边摇头叹道:“赛诸葛大帅,你既有如此才华,早晚必能得到大人的重用,又何必行此险招啊?”

    “哈哈哈哈!”胡诸葛的笑声却是越来越大,最后说道:“华轩兄!虽然大人近日对我颇有不满,但以我之才,必能再次得到大人的重用。可那又如何?不管我如何努力,将来也注定是在你之下。我自问才能不逊于你,为何要居于你之左?而现在,我助二公子夺得江南东路经略使之位,此从龙之功,将来二公子之下,必定以我为首。岂不好过现在千百倍?华轩兄!你我虽然平日相交不深,但你的为人,我也清楚。若是开口要你投降,只会是对你的侮辱。请张华轩兄放心。事成之日,我必保华轩兄的家人平安。”

    “多谢赛诸葛大帅的美意。”张华轩却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笑意,只是望向胡诸葛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笑道:“此事完结之后,虽然小子无法保得赛诸葛大帅的性命,但赛诸葛大帅的家人,只要未曾参与叛乱的,小子都会想办法为其求情。”

    张华轩的话说完之后,胡诸葛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又是笑道:“华轩兄还真是爱开玩笑,难道张华轩兄现在还在指望府外的那些城守军来攻破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吗?别忘了,这小小的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内,可是有禁军和驻军两支兵马把守。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城守军能够攻破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但只要大人以及一干公子都在我的手中,他们就绝对不敢放肆。”

642反击成功

    胡诸葛的脸上已经是有些狰狞了,显然是这次的斗智输给了张华轩而有些恼羞成怒,说道:“张华轩兄果然好谋略!不过,就算是夏宣他们能够攻破这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可张华轩兄又如何破解我这第二道防线?来人啊!把他们都押上来。”

    随着胡诸葛这一声令下,又有几名士兵押着一干被五花大绑的囚犯走了进来,这些囚犯正是之前被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夏诚之子,其中就连夏挺的胞弟夏武、夏文也都在其中。夏武性情刚烈,就算是被绑得严严实实,可还在不停地挣扎,当他看到胡诸葛的时候,立刻就破口大骂:“狗贼!有种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定将你五马分尸。”

    对于夏挺的辱骂,胡诸葛根本就充耳不闻,而是狞笑着望向了张华轩,说道:“怎么样?张华轩兄。有了这些护身符,相信外面那些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吧?噢!对了。差点忘了。张华轩兄恐怕是看不到这一幕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请张华轩兄在黄泉路上先走一步。还望张华轩兄千万不要怪我啊!”

    “哈哈哈哈!”面对这数十道锋利的兵刃,张华轩却是仰天大笑了起来,随后眯着眼睛看着胡诸葛,笑道:“赛诸葛大帅!还有一件事,难道赛诸葛大帅就不想知道吗?为何小子明知这里是龙潭虎穴,却还敢我身一人来此?”

    “呃?”张华轩这话却是正中了胡诸葛的心思。而就在胡诸葛这一愣神的工夫,只见张华轩突然双手往前一挥,抓住了面前的那张矮桌,就这么直接掀了起来。周围的士兵显然没有想到张华轩竟然会抢先发难,连躲闪都没有来得及,那矮桌直接便砸到了前面的那五六名士兵的身上,碎成了无数木块。

    而趁着这个时候,张华轩突然将右手在自己腹部一抹,顿时一道寒光就从张华轩的腹部闪现出来。随着那道寒光一闪即没,一名距离张华轩最近的士兵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道血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应声倒地。再看张华轩的右手上,竟然多出了一个又长又窄的利剑,还在不停地左右晃动,带着嗡嗡的清鸣。

    只是愣了片刻,那些包围张华轩的士兵立刻便反应过来,同时提着兵刃就朝着张华轩杀了过去。而张华轩却只是嘴角微微一翘,还未看清楚他的动作,整个人就已经飞跃到了空中,手中的长剑在前方一挥,立刻便将两名士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而就在他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间,上半身一扭,又是反手一剑,刺杀了一名正欲偷袭自己的士兵。

    只见张华轩剑舞飞扬,配合上他这一声宽大的官服,还真有几分剑仙的气势。那十余名士兵都只不过是守军中的普通士兵,本以为对付张华轩这么一个文官,应该是手到擒来。可却没有想到张华轩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剑术,转眼间,便被张华轩杀得一干二净。

    剩下就只有那些押着夏挺等人的士兵了,张华轩一甩利剑,将剑刃上的鲜血给甩去,扭过头,一双充满杀意的目光移到了那些士兵的身上,顿时就让他们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就看到张华轩一个纵身,身形如闪电一般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那利剑化作朵朵剑花,一瞬间便将这剩下的几名士兵给杀了,而张华轩本人,却是没有受到半点伤。

    此时胡诸葛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眼睁睁看到张华轩飞跃到了夏挺等人的身边,几剑落下,便将那些捆绑住夏挺等人的绳子给切断。

    张华轩对夏文等人说道:“诸位公子受惊了!此间事还未了,请诸位公子待会带属下前往寻找大人和大公子。”在一干公子当中,唯有夏子腾和夏挺不在,夏挺是此事的主谋之一,自然不会被捆绑。而夏子腾的身份也是很重要,想来应该是和夏诚关押在一起。

    夏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点头喝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唯有尽快救出爹爹才是正途。”

    而在夏武身边的夏文也是表示同意,不过回过头却是看到呆立在那里的胡诸葛,眼中透着杀机,对张华轩问道:“张大人,这姓胡的混蛋那应该如何处置?”

    “还问什么?一刀砍了。”夏武恨死了胡诸葛,若不是胡诸葛怂恿,夏武也绝对不敢干出这等弑父夺位的事情,加上刚刚自己又被胡诸葛抓为人质,对于自幼习武的夏武来说,那简直是奇耻大辱,所以他恨不得立刻将胡诸葛剁成肉酱。

    “且慢。”就在夏武捡起一个长刀,就要往胡诸葛的头上落下的时候,张华轩却是拦住了夏武,对夏武说道:“三公子。此人暂时不能杀。我们先带着他直接去救大人和大公子。等找到了大人,交由大人来决定如此处置此人吧。”

    张华轩刚刚救了他们兄弟的性命,更何况又提出了夏诚的名字,夏武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了,只能是恨恨瞪了一眼胡诸葛,啐了一口口水,便愤愤然朝着议事宫殿外走去。

    胡诸葛此刻已经是缓过神来,不过在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惊讶的表情,而是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显然他已经明白了,这一次,自己是真正的输了。而且是输得一败涂地。胡诸葛抬起头,望向了张华轩,苦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张华轩,没想到你智谋超群,更是习得如此一手好剑法。我这次真的是败得心服口服。”

    “呵呵!雕虫小技耳。”张华轩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怎么得意,说道:“当年小子也曾年少轻狂,去学那些剑术拳脚的功夫。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政务,倒是生疏了许多,让赛诸葛大帅见笑了。”

    胡诸葛再也没有说话了,这一次他输得还真是有些冤。谁也没有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张华轩,竟然是以为剑术高手。而这次显然张华轩是抓住了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心理,孤身入府,这才给了他一个救走夏挺等人的机会。但从另一方面,胡诸葛这次输得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张华轩这次所表现的智谋已经是远远超过了自己。尽管心中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胡诸葛倒没有做什么儿女姿态,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候着自己的结局。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已经是被夏宣等人所率领的城守军给攻破了。夏宣虽然不是那种以勇猛著称的将领,但能够得到夏诚的重用,委任为禁军统领的人,又岂会是庸才?只见夏宣冲杀在最前面,将那些还敢于负隅顽抗的叛军尽数斩杀,全身上下满是鲜血,简直就像是一个修罗一般。

    张华轩和夏武等人一出议事宫殿,正好就看到夏宣这样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夏挺也是不由得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夏宣如此模样了,差点认不出来了,惊呼:“宣兄弟,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夏宣也知道夏武并没有和夏挺、胡诸葛同流合污,所以见到夏武也是回以微笑,他对着张华轩就抱拳喝道:“张大人,外院的叛军已经清除干净,只剩下内院还有少数叛军顽抗。相信很快便会攻破。还有……”夏宣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到在张华轩和夏挺身后的胡诸葛了。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被胡诸葛逼迫得连兵权都交出去了,夏宣对这胡诸葛就恨得咬牙切齿。

    张华轩笑着对夏宣说道:“如此最好,宣将军,我们随三公子一道,前往内院解救大人和大公子吧。”说着,张华轩把身子往胡诸葛的前面一挡,挡住了夏宣的目光,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夏宣也不是傻瓜,张华轩这么做,他当然明白张华轩这是要保住胡诸葛了。虽然不明白张华轩为何要保住这个叛贼的性命,但能够平定叛乱,多亏了张华轩,所以夏宣也不好反驳张华轩的意思。反正这些事情最后都要大人拍板的,所以夏宣也就将沾满鲜血的刀刃收回了鞘中,对张华轩和夏挺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吧。”

    夏宣说的没错,毕竟现在夏诚和夏子腾还在叛军的手上,虽然胡诸葛已经被擒下了,但难保内院的叛军不会狗急跳墙,对夏诚和夏子腾不利。本来这次张华轩以身犯险,就为了能够找到机会救出夏诚和夏子腾等人,却没想到胡诸葛还是留了一手。只把夏挺等人给带出来了,把夏诚和夏子腾给留在了内院。现在夏诚和夏子腾还没有救出来,张华轩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众人便朝着内院赶去。

    等到了内院的门口,还有不少夏家军重臣都已经守在这里,这些日子来上饶的变故早就已经惊动了上饶城内的众臣,这次张华轩率军平叛,更是把他们全都给牵扯进来了。而在最前面指挥战斗的,正是张赛凉和张赛亮等人。

    见到张华轩前来,张赛凉和张赛亮都是松了口气,之前他们听张华轩说要独自一人跑到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来营救大人,都是吓了一跳。总算他们都是夏家军的老臣,也知道张华轩有一手好剑法,最后不得已才答应了张华轩的计划,现在见到张华轩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众人都是放下心来。当即张赛凉便上前问道:“张华轩,如何?可把大人救出来了?”

    张华轩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指着身后的夏武等人说道:“顺利救出了诸位公子,只是大人和大公子还在这后院内。还有,二公子应该也在后院。”

    这是张赛凉等人才发现张华轩身后的夏武等人,纷纷向夏挺等人行礼,这才站直身子,满脸担忧地对张华轩说道:“那该怎么办啊?大人和大公子都在叛军手中,我们投鼠忌器啊。”

    这也正是张华轩最为担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前方还在厮杀的门口。虽然内院的叛军依旧在顽强抵抗,但现在夏挺叛乱的事情已经公诸于众,先前被胡诸葛要过指挥权的禁军已经是全部倒了过来,被夏挺所掌握的守军也是投降了一大半,看得出来,叛军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叛军所组成的防线已经是被冲开了一个缺口,顿时所有将士一拥而上,直接便涌进了内院。本来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的叛军也是纷纷丢下兵器投降了。很快,将士们便将整个内院都给控制住,而后张华轩等人这才踏入了内院。当然,也没有忘了押着那胡诸葛。

    夏武这次倒是走到了前头,直接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院门紧闭的小院落,对张华轩说道:“爹爹和大哥就被关押在这里。之前我和四弟也是被关在这里,后来才被胡诸葛派人带出来的。”说着,夏武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胡诸葛,看来是恨意难消。

    听得夏挺的话,众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张华轩和张赛凉等人都是感到有些奇怪,他们之前猜测叛军或许会拿夏诚和夏子腾来做人质要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夏宣却是来不及多想,一听得夏挺说夏诚和夏子腾就在这院子里面,夏宣大手一挥,便下令将士们将这小院子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就在张华轩等人劝住夏宣,不要急着攻击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之前一直紧闭的院门却是突然打开了,却是让一直乱哄哄的院子外面瞬间就静了下来。张华轩等人张头望去,只见院门内走出了一人,正是这次叛乱的祸首,夏挺。

    此时的夏挺,并没有兵败的沮丧,反倒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倒像是一名胜者一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子。一看到夏挺出来了,张华轩的眉头一皱,而身边的夏武则是忍不住喊道:“兄长,你把爹爹怎么样了?”

    夏挺笑了笑,对夏挺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放心吧。我虽然心急坐上那个位置,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爹爹都要谋害的地步。爹爹现在还在里面休息,大哥正在爹爹身边陪着呢。如若不信,你们大可进去看看。”

    夏挺虽然是这么说了,但夏武等人显然还是信不过他,一个个都是直接往院子里面跑。而张华轩和张赛凉两人却是没有走,而是紧紧盯着夏挺看了半天,最后张华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了夏挺的想法,如今叛乱功败垂成,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不可能活下去了,与其被杀,倒不如自己寻个痛快。

    不过张华轩倒也没有拦阻夏挺的意思,这次的叛乱尽管已经被平息,但这责任却还是要有人来承担,这胡诸葛张华轩却是还有别的用途,因此还不能死。所以只有让夏挺来独自承担这个罪责了。显然夏挺也是个聪明人,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看了一眼张华轩和张赛凉,夏挺淡淡一笑,说道:“两位张大人。小子死之后,还请两位帮忙照应一下我的妻儿。”

643算计

    张华轩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这点请大公子放心,小子必定保证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全。”

    有了张华轩这个保证,夏挺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紧接着,就看到夏挺的脸色突然一变,变得异常的苍白,一丝痛苦的神色从夏挺的眼中划过。

    张华轩和张赛凉倒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夏挺的嘴角慢慢渗出了一道血渍,而夏挺本人就这么带着微笑,仰面倒了下去。

    看着夏挺倒毙当场,张华轩和张赛凉都是不由得感慨起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似乎也在为夏挺落得如此下场而感到不值。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个咳嗽声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夏武和夏文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头缠丝巾,一脸病容的夏诚,慢慢走出了院子。

    此时的夏诚,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一代枭雄的气度。咋一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的垂暮中年人没什么区别。

    见到夏诚出来了,张华轩、张赛凉以及在外面的一干将士全都是朝着夏诚跪拜了下来,齐声高呼:“属下参见大人。”

    夏诚慢慢地举起了手,颤颤巍巍地挥了挥,示意众人起身,老眼瞥了一眼前面不远处夏挺的尸首。表面上看,夏诚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可张华轩却是敏锐地发现,夏诚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悲伤。虽然夏挺起兵谋反,但他毕竟是夏诚的亲生儿子。见到夏挺命丧于此,夏诚心里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不过一代枭雄毕竟与常人不同,尽管现在已经重病缠身,但他仍然很快恢复了冷淡,淡淡地念叨了一句道:“他已经死了吗?”

    听得夏诚的问题,张华轩立刻便上前几步,走到了夏挺的尸身旁,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对着夏诚拱手说道:“回禀大人。大公子他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确是死了。”

    “哦。”夏诚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随即拍了拍身边夏挺的手臂,便转过身就往院子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丢出一句话:“厚葬。”

    福建路汀州长汀,位于城中央位置的,一座装饰华丽的大宅子,正是福建路之主高安的临时居所,福建路临时的经略使府。

    在福建路经略使府内,装饰华贵的议事宫殿内,高安却是一脸的愁容,不时的唉声叹气。看上去,好像是很苦恼的样子。而在议事宫殿内的,还有高安最为依赖的重臣,这是智者童闻博。

    “唉!悔不当初啊。”高安又是长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对童闻博说道:“大帅!当年要是听了你的,多派点人去南雄州打探消失,我们这次也就不会上了宋军的当了。现在刘义已死,我们的西方已经少了屏障,要是宋军大军攻过来,那该如何是好啊!”

    听得高安的话,童闻博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当初高安本来是要听从他的意见,派遣探子前往南雄州与刘义多多联系。可就在那个时候,夏成的幼子夏虎被刘家军战将王子平所杀,使得双方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友谊彻底破裂了,而童闻博的建议也是无限地被拖延下来。这也导致了这次刘家军被宋军攻击,高安足足晚了十多天才知道。等到高安知晓了此事,立刻就开始调拨兵马准备援助,可紧接着,刘义兵败身亡的消息就传来了,高安也只有作罢。

    现在王宗石大军和王虎的大军主力就这么驻扎在南雄州,虎视眈眈,一副随时准备东进的样子,吓得高安这些日子可是吃不香睡不好,提心吊胆的,生怕宋军会打过来。这也难怪,虽然高安现在手握福建路,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可比起宋军,却还是差太多了。天下间没有一方种诸侯能够与将纵横天下无敌的金兵都打得节节败退地宋军相比。高安就算是再如何自信,也不能例外。前段时间,高安特意将自己的两位好友,也是高安手下唯一的两名强悍将领夏成、王熊从北边和南边的边界直接调到了西边,时刻准备迎接宋军的攻击,可就算是如此,高安还是放心不下。

    童闻博苦笑了一番,便说道:“大人不必担忧,现在宋军也只是靠奇袭攻占了南雄州而已,若未能攻破夏家军,宋军绝对不敢主动与我军开战。”

    “唉!这点我也知道,只是先前不是得到了消息,夏家军也出了大事吗?”高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童闻博的劝解而有半分好转,而是阴沉着脸说道:“夏家军两次战败,内部又出现了叛乱。如此一来,夏家军的实力岂不是大减,如何能够挡得住宋军的大军?夏家军被灭,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高安所说的,乃是昨天刚刚从夏家军那边传来的消息,夏家军大军一南一北,连番战败,夏诚的儿子夏挺又是发动叛乱,虽然最后夏诚还是平定了这场叛乱,但对夏家军的实力影响还是很大的。说实在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童闻博也是吓了一跳,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位好友张华轩,怎么也没想到,夏家军有张华轩坐镇,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高安所担忧的,其实也是童闻博心中所担忧的。

    只不过,童闻博可不会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那样只会让高安更加担心。为人臣子,自然是要为大人分忧才是,又岂能加重大人的忧虑?童闻博忙劝慰道:“大人莫要担心。夏家军虽然连番受到打击,但夏诚手中执掌三州之兵,实力非同小可,宋军就算是想要消灭夏家军,短时间内也是办不到的。而且,听闻夏诚已经派了密使朝这边赶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到福建路汀州和大人见面。到时我们两家联手,宋军就算是再强,我们也有能力抵抗。”

    童闻博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却不能减少高安心中的忧虑。高安会如此担心,倒不是因为高安胆小,童闻博的分析都太过理性了,却是忘记考虑宋军之主宋帝赵榛的心情。宋帝赵榛毕竟也是一方霸主,而且宋帝赵榛也不再年轻了。将心比心,要是将高安换在宋帝赵榛那个位置,只怕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次这个机会,一定会一口气统一天下。毕竟,谁也不想把遗憾带到棺材里面去。

    听完童闻博的话之后,高安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个呼声,却是一名文臣快步走进了议事宫殿,正是高安手下的重臣张仓。张仓先是对高安行了个礼,随即又是对童闻博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启禀大人。刚刚接到情报。夏家军所派出的使臣已经进城了。”张仓跟随高安多年,资历比童闻博还要老,对高安忠心不二,所以高安也是将军中情报交由他来管理。

    “哦?”高安和童闻博的眼睛都是一亮,现在与夏家军联盟,已经是唯一的出路了,他们可是天天盼着呢。当即高安便对张仓说道:“快!立刻命人前去迎接,直接接密使入府。”

    得到高安的命令,张仓立刻便领命下去了,而高安也是一脸的激动模样,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出去,亲自去迎接使者。不过当高安看到童闻博那副镇静的模样,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当即老脸一红,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渐渐沉稳起来。

    这个时候,童闻博才是淡淡一笑,对高安说道:“大人,虽然这次与夏家军结盟,势在必行,但待会见到夏家军使者,大人千万别显得太过高兴。免得让夏家军知道我们急于结盟,反倒是落了下风。”

    高安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嗯!此事我也知道了,大帅用不着担心。对了,我这身衣裳用来迎接使者,总归是不好。我且下去换一身衣服,再来迎接夏家军使者。”说完,高安便直接站起身。

    见到高安起身了,童闻博连忙站起身相送,高安现在身上穿的,只是一套很普通的便服,用来迎接使者的确是不太合适。而童闻博现在却是穿着一套正经的官服,用来迎接使者正好,倒是免了去换衣服的麻烦。

    高安离开之后,童闻博也是低着头,开始慢慢思索这次应对夏家军使者的事情。这次夏家军派来使者,肯定是要来与高安商谈联盟事宜,相比起高安的担忧,夏诚恐怕才是真正的火烧眉毛了。东北边,有赵云所率领的大军虎视眈眈,西北边,则有黄云飞的重甲步兵配合邵云、邵隆等一干北方战将,随时都准备南下信州。相比之下,夏家军的情势显然是要危急得多了。童闻博考虑的,是能否依靠这次同盟,为高安赚取更多的好处。

    没过多久,高安也是换好了官服,来到了议事宫殿,和童闻博一同在厅内等到这张仓带夏家军使者前来。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得从议事宫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下一刻,就看到张仓那有些瘦小的身子出现在了议事宫殿门口。

    只见张仓站在议事宫殿门口,对着高安一礼,大声说道:“大人!江南东路经略使派遣使者前来,称有要事要与大人商议。”

    其实从这个使者离开上饶的那一日起,高安和童闻博就已经清楚知道了对方的行程。不过当着人家的面,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高安点了点头,摆手说道:“既是江南东路经略使派来的使者,就请速速有请吧。”

    “遵命。”张仓应了一句,便后退了几步,然后对身后的几人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尊使,请里面请。”

    那夏家军使者也是应了一句,便快步走上前来,而一看到这夏家军使者的模样,高安只是觉得眼熟,而童闻博则是完全愣住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童闻博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代表夏家军出使福建路的,竟然会是这个人。

    而高安的记性也不差,虽然一开始没有认出对方,可等到高安将此人的模样在脑子里一过滤。立刻就想起了此人的身份,也是跟着吓了一跳,手指着那人,竟然忘记说些什么了。

    看到高安和童闻博的表情神色,那夏家军使者却是一脸早就知道的模样,淡淡一笑,随即便对着高安拱手一礼,站直了身子,朗声笑道:“小子胡诸葛,拜见福建路经略使。”

    弋阳城,是上饶西面最重要的城池,也是夏家军最为防范严密的城池。而在此时,宋军的少部分偷袭的先锋军,已经兵临城外不远处。

    很快就到了子时时分,在西城门的城外不远处,一支百余人的小队正贴在城墙边,悄然潜伏。带头的两将,正是夏族外姓子弟中的杨鸣礼和杨文山。杨鸣礼此刻正蹲在地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城外方向,片刻不敢放松,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可他自己却是没有动弹半分,整个身子就像是铁铸的一般。

    而在杨鸣礼身边的杨文山就没这么厉害了,坚持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就有些吃不消了。不过这杨文山倒也是英杰,哪怕再如何累,他最后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夜空,估摸着时间,杨文山扭过头对杨鸣礼悄声说道:“兄长!现在都已经是子时了,你说敌人会不会来?”

    “不急。”杨鸣礼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是将杨文山后面的几句话全给堵了回去,见到杨鸣礼都这么说了,杨文山也只能是闭嘴继续守着。

    所幸,没过多久,从城外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虽然这马蹄声并不是很响,但杨鸣礼和杨文山那都是将门子弟,对于这马蹄声最敏感不过了,立刻两人就脸色一变,同时望向了对方。

    不过为了隐蔽得好,他们都没有点燃火把,如今这夜色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兄弟俩只能是相互看到对方眼睛中的光芒罢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们也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喜色。

    没过多久,只见在城外不远处,又是多出了一支队伍,粗略看上去,大概也就一两千人的样子。想来也没错,对方现在是来偷袭的。若是大张旗鼓地赶来,岂不是让敌人立刻就看穿了。这一两千人刚刚好,他们所要做的目的,只是打开城门罢了。

    不过杨鸣礼和杨文山的心思却不在敌人的人数又多少,他们齐齐都把目光紧紧盯着那支军队的最前面。杨鸣礼看得仔细,在一根极为细微的火把照射下,在那支前来偷袭的宋军前面领兵作战的,正是他们这次的目标,宋军大将刘正将。

    见到果然是刘正将亲自前来,饶是杨鸣礼如何沉着,此刻也是差点没有忍住叫喊起来。总算是忍住了心中的激动,对身后早就准备好的士兵做了个手势,把他招到身边来,对他低声喝道:“立刻向城内汇报。目标已经确认。可以收网了。”

    等到士兵汇报回来,前面不远处的刘正将兵马也只是刚刚抵达到城门口。就看到数十名宋军士兵兵在刘正将的命令下,将飞钩直接丢上去,看来他们是要用这些飞钩来固定城头上,攀爬城头。杨鸣礼和杨文山兄弟俩看了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如果他们没有识破宋军的计策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得逞。

    很快,那些飞钩就已经在城头上固定好了,纵马站在城门口的刘正将正要指挥着宋军士兵兵往城头上攀爬。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紧闭的城门突然吱呀一声响起,无数高举着兵器的夏家军将士瞬间便从城内冲了出来,看得杨鸣礼和杨文山都是不由自主地挥了一下拳头,城内的大军动手了。

    “兄长。”杨文山看到涌出的夏家军大军和那宋军兵马冲撞到了一块厮杀,顿时就热血沸腾,立刻就对杨鸣礼说道:“我们现在也上吧。”

    “且慢。”杨鸣礼却是不急,对着杨文山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先别急。我们的人数太少了,这个时候冲上去,只会是自寻死路,起不到任何作用。等到刘正将将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战斗中,我们再冲。这样才能发挥奇兵的作用。”

    杨鸣礼所说的没错,此时刘正将正指挥着宋军将士与城中涌出来的夏家军将士拼杀,在他的身边,尚还有数千人护在左右。杨鸣礼身边只带了百余人,这个时候冲上去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过这也不用等多久,因为宋军的人数太少了,只有两千余人,而城内已经是将全城的守军都给派了出来,那可是两万多人。刘正将这点兵马绝对扛不住,迟早是要撤退的。到时候,就杨鸣礼这路奇兵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杨鸣礼的一双眼睛就从未离开过那骑着战马的刘正将身上,今天晚上这一战,一定要将刘正将给拿下。果然不出杨鸣礼的预料,一开始的时候,刘正将指挥着大军死死堵住了城门,硬是将夏家军兵马给堵住了。可很快,随着城内夏家军将领杨靠、杨枭俩兄弟齐齐上阵,那脆弱的防线立刻就被攻破。转眼间,宋军就损失了不少兵马,在后面的刘正将见此城无法夜袭拿下了,也是慌忙掉转马头,带着剩余的宋军朝后面撤退。

    这个时候,杨鸣礼的眼睛一亮,立刻就提起了长枪,对着身边的杨文山以及身后的百余名将士喝道:“是时候了,上!”

    “杀!”“活捉刘正将!”

    一声声怒喝声响起,杨鸣礼所带领的这百余名将士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像是毒蛇一般,一击便击中要害,正好挡在了刘正将大军撤退的退路上。众将士以杨鸣礼和杨文山为首,目标直指刘正将,显然是要活捉刘正将,一战以毕其功。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敌人,刘正将用力拉住缰绳,止住了自己的坐骑,一脸阴沉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杨鸣礼,手中紧握佩刀,却是没有半点慌乱。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刘正将以前经历过的惊险多了去了,自然不会为此而惊慌失措。

644将斗诈败与追击

    刘正将的镇定并没有让杨鸣礼有任何犹豫,刘正将近在眼前,只要拿下刘正将,这太原之围就能解了。看着面前的刘正将,杨鸣礼的双目火热,提起长枪就直接朝着刘正将的胸口刺了下去。

    “铛!”一声撞击声响起,刘正将一动未动,可杨鸣礼的长枪却也没有因此刺中刘正将,只见在刘正将的胸前,一支长枪突然伸出,帮刘正将当下了这一枪。而使出这一枪的,分明是站在刘正将身边的一名士兵,可偏偏就这么一名士兵,竟然让杨鸣礼的长枪无法再往前进半分。

    “将军!你自己小心。此人,交给我了。”只见那士兵头一样,露出了一张俊朗而坚毅的面孔,正是宋军中小有威名的少年战将李威化。李威化只是朝着身边的刘正将点了点头,便双手一用力,竟然用自己的长枪缠着杨鸣礼的长枪一翻,直接将杨鸣礼给拉下马来。

    “兄长!”在后面的杨文山见到杨鸣礼突然摔下马去,也是大吃一惊,忙惊呼了一声,正要纵马杀过来。

    “别过来。”杨鸣礼刚刚被李威化拉下了战马,其实并不是他的力气不如李威化,只是没想到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对手,加上李威化刚刚那一枪也用了不少巧力,杨鸣礼一时不察才会这么容易被拉下来。

    不过杨鸣礼也没有因此而小觑面前的李威化,他能够感觉得出,李威化至少是和自己一个档次的对手。当即,杨鸣礼站稳了身子,便头也不会,对杨文山喝道:“你去对付刘正将,此人交给我了。”

    听得杨鸣礼这么一说,杨文山也是不再往这边冲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兄长,杨文山完全信任。当即杨文山便转过头,望向了刘正将,嘴巴一咧,嘿嘿笑道:“好!兄长,这个老小子就交给我了。”说着,杨文山就纵马朝着刘正将杀了过去。

    “糟了!”李威化本来就为了保护刘正将,才会扮作士兵躲在刘正将身边的,好不容易挡住了杨鸣礼,却没想到又有一人朝着刘正将杀了过去。李威化的脸色一变,立刻便要提着长枪上前救援。不过在旁边的杨鸣礼又岂会让李威化得逞?只见杨鸣礼挺起长枪一刺,迫使得李威化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防守。

    被李威化挡下自己的攻击之后,杨鸣礼倒也光明正大,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让李威化重新摆好阵势,冷笑道:“小子!没过我这关之前,休想去别的地方。”

    李威化双目一寒,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打败眼前这人,是绝对不可能赶去救援刘正将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刘正将那边,只见刘正将已经是拔出单刀,和那杨文山杀得难分难解。刘正将虽然身手很是一般,但却胜在作战经验丰富,而杨文山虽然勇猛,但不如杨鸣礼那么厉害,两人这么一战,短时间内还真别想分出胜负。

    见到如此,李威化总算是暂时放下心来,专心望向了眼前这一将,手中的长枪一抖,横在胸口,枪头直指杨鸣礼,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

    光是从李威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斗志就让杨鸣礼的眼睛一亮,杨鸣礼已经感觉得出来,眼前的李威化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杨鸣礼已经是被誉为夏家外姓这一代子弟当中的翘高,距离象征着天下最强的武学宗师,杨鸣礼也只差临门一脚了。而眼前的李威化明显要比杨鸣礼要年轻得多,竟然也能够达到杨鸣礼这个水平,足见李威化的天赋有多好了。

    当即杨鸣礼心中的战意已经是熊熊燃烧起来了。身为武者,自然是希望能够与高手较量了,只见杨鸣礼口中暴喝了一声,一脚猛地往前一踏,手中的长枪就已经朝着李威化胸口刺了过来。

    面对杨鸣礼这一枪,李威化的眼睛一眯,这一枪表面上好像是平淡无奇,但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枪和之前杨鸣礼刺向刘正将的那一枪气势上完全不同了。李威化可不敢像刚刚那样轻松去格挡这一枪,忙连退了三步,身子往左边一侧,险险地躲过了杨鸣礼的这一枪。紧接着,李威化又是随手甩出一枪,枪头直奔杨鸣礼的咽喉处刺了过去。

    杨鸣礼倒是没想到李威化的反击竟然这么快,心中一惊,慌忙便将身子扭成麻花一样,在空中一个侧翻,这才躲过了李威化的反击。同时杨鸣礼也是将长枪一收一探,再次和李威化杀做了一团。

    杨鸣礼和李威化两人虽然都是用枪高手,但两人的枪术却是明显走两个极端。杨鸣礼的枪术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而李威化的枪术却是从骨子里透着阴柔,枪招极为刁钻,让人防不胜防。偏偏两人的身手又是如此相近,这一交手,只看到两杆长枪在两人中间你来我往,上下翻飞,打得好不热闹。

    李威化和杨鸣礼这边打得热闹,而在另一边,刘正将和杨文山也是打得激烈。这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不下百招。杨文山性情本就暴躁,面对刘正将这么一个老将,自己竟然久久不能拿下,杨文山也是感觉自己颜面无光,出手也是越来越急躁了。

    和杨鸣礼一样,杨文山所用的,也是一杆长枪,只不过杨文山的枪法和杨鸣礼相比却是差得多了。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他的每一枪刺出,都是直奔刘正将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几乎每一枪都是要将刘正将给杀了,丝毫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不过刘正将那也不是泥捏的,面对杨文山的攻击,刘正将却是以守为主,手中的单刀连消带打,硬是将杨文山的许多杀招给挡了下来。虽然身上难免会被刺中几下,但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伤,根本就不会影响到刘正将的行动。而杨文山的急躁却是被刘正将看在眼里,在战场上厮杀半生的刘正将,立刻就在心中定下了一个主意。

    杨文山与刘正将已经交手了上百招,可始终未分出胜负,杨文山心里越来越的急躁了,手中的长枪攻击更加凌厉,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老小子给捅成个战马蜂窝。奈何刘正将挥刀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却是凭借着经验,处处先发制人,硬是将自己的攻击一一化解。

    “妈的!老子要是连你这个小子都收拾不了,如何有面目去见将军他们。”杨文山心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更加铁了心要将刘正将给击败了。手中的长枪顿时化作了道道枪影,不停地朝着刘正将的身上招呼。

    只见刘正将手中的单刀也是舞得飞快,就好像是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了一面银光闪闪的盾牌,随着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还是将杨文山的这一番攻击给挡了下来。看得杨文山一阵火气,差点没有直接从马背上跳起来,直接朝着刘正将身上扑。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挡下杨文山那一招的刘正将整个身子一晃,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去,虽然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但也是中门大开。看到刘正将的模样,杨文山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就心中狂喜,喝道:“小子,你总算是没力气了吧。”说着,杨文山将长枪猛地一提,直接朝着刘正将胸膛刺了过去,要一口气将刘正将给解决了。

    随着扑哧的一声闷响,杨文山已经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长枪刺入刘正将身体。看到挂在自己长枪上的刘正将,杨文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从城门方向一路拼杀过来的杨枭,当即便大声笑道:“枭哥!你看,刘正将被我给杀了。”

    那杨枭浑身都是鲜血,虽然他身后的兵马远比宋军的人数多,可宋军的战斗力却是远远超过他手下的夏家军军,杨枭那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宋军的堵截中冲了出来。听到杨文山的笑声,杨枭抬起头一看,却是一愣,谨记着立刻就脸色大变,喝道:“兄弟,小心。”

    “呃?”杨枭的话让杨文山不由得一愣,还未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突然,在他的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紧接着,一道凉意从杨文山的咽喉处传了过来,杨文山能够清楚得听到从自己脖子那里传来了一阵嘶嘶的响声,就好像是水从什么东西里喷出来一样。随即,杨文山就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黑,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兄弟!”嘶喊声从前后响了起来,却是几名夏族外姓的杨家子弟都已经陆续赶到,加上先前已经到了的杨鸣礼和杨枭,他们都亲眼看到杨文山倒下马去,一个个都是瞋目裂眦,恨不得立刻就杀上去。

    杨鸣礼怒吼一声,干脆就丢下李威化,挺着长枪便直接朝着刘正将冲了过去。不过早有准备的李威化却是不可能让他如意,手中长枪立刻便刺出,立刻就将杨鸣礼给拦了下来,同时口中对着刘正将喝道:“将军,你没事吧。”

    在另一边,明明已经被刺了一枪的刘正将也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慢慢将沾满血渍的单刀收回胸前,那杆长枪还插在他的身上,枪尾还在一晃一晃。刘正将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握住长枪,却是松开了另一边的手臂,竟然就这么将长枪给拿了出来。原来刚刚杨文山刺出这一枪的时候,刘正将正是用自己的胳膊和胸口将枪头给夹住,这个时候一片漆黑,只靠周围的火把照明,却是不易看出其中的玄妙。而刘正将正是靠着这个办法,让杨文山掉以轻心,从而偷袭得手。

    这个办法说起来简单,可实施起来却是惊险得很。光是那用胳膊夹住长枪的那一瞬间,就考验了刘正将的眼力和经验,这才能够成功骗到杨文山,就凭刘正将的身手,能够做到这一步,着实不易。

    “狗贼!我杀了你。”虽然是杀了杨文山,但刘正将却并不敢放松,他一回过头,就看到杨枭与杨庭两人提着长枪朝着自己这边杀了过来,杨庭更是口中喝道:“老子要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

    刘正将刚刚杀了杨文山已经是竭尽全力,现在又要对付杨枭和杨庭,是万万没有希望的。刘正将当下也不敢恋战,立刻便掉转马头,朝着城外方向退走,同时对着李威化喝道:“威化!我们撤退!快撤退!”

    虽然刘正将这么喊,但李威化此刻与已经杀红眼的杨鸣礼交手,哪里肯退?李威化可以肯定,要是自己退了,杨鸣礼立刻就会去追刘正将。当即李威化便咬着牙,就当自己没有听到刘正将的喊话,一门心思和杨鸣礼交手。

    而此刻杨鸣礼也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不杀了眼前的小子,就别想去杀刘正将为兄弟报仇,所以手下也是杀招尽出,完全是拼打拼杀的打法。杨鸣礼这样的打法,倒是正符合他的枪法,如此一来,原本和李威化不分高下的战局,却是开始出现了倾斜,李威化被杨鸣礼给压着打,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而另一边,杨枭和杨庭两人也是丝毫不肯放了刘正将,纵马就追着刘正将杀了过去。眼看着就快要追上刘正将了,却是听得两旁突然响起了暴喝声:“休想伤害将军。”一道道黑影直接就扑了过来,却原来是护在刘正将身边的那些宋军将士们。他们根本就没有要跟着刘正将退走的意思,一个个都是扑向了杨枭和杨庭,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敌人,来争取刘正将逃走的时间。

    “妈的!给我滚开!杀杀杀!”杨枭和杨庭两人面对这四面八方扑过来的宋军将士,立刻就挥起了手中的长枪连连点杀。可奈何这扑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上视线受阻,两人只是点杀了四几人之后,便被那些将士给扑到了身上,连同他们一块摔下马去。

    不过他们兄弟二人也不是普通角色,摔在地上之后,两人左右一甩,便将那些拼死抱住他们的宋军将士给甩开。只是等他们再翻身上马,刘正将却是跑远了不少,杨庭怒骂了一声,与杨枭一道,锲而不舍地纵马杀上去。

    此刻,跟随刘正将和李威化一道赶来的宋军已经战死了大半,两千先锋军仅剩下不到一千人,面对与情报严重不符而突然涌出来的数万大军,根本不是敌手。不过,宋军依然在和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厮杀,丝毫没有投降和逃跑的人。

    刘正将虽然跑出了一段距离,但因为他们已经是被夏家军军给包围了,很快刘正将又是被杨枭和杨庭给追上来了。杨枭和杨庭两人一前一后,将刘正将给挡住,再也不给刘正将逃跑的机会。

    杨枭满脸狰狞地看着刘正将,喝道:“我要剥了你的皮,将你千刀万剐为我兄弟报仇。”而另一边的杨庭也是怒喝了一声,那模样和杨枭也是差不多。

    眼看着自己跑不掉了,刘正将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杨枭和杨庭,嘴角微微一翘,笑道:“老子跟随陛下厮杀数年,早就赚够本了。有本事的,就来取我的脑袋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这脑袋可不好拿,之前那个小子就榜样。”

    见到刘正将又提起了杨文山,杨枭和杨庭脸上的杀意更加浓了几分,两人同时擎起长枪,纵马朝着刘正将杀了过去。而刘正将以一敌二,却也没有半点畏惧退缩,反倒是将单刀横在胸口,准备应战。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李威化和杨鸣礼的战斗也已经是进入到了最激烈的阶段。杨鸣礼的枪法刚猛无比,一枪接一枪就像是汹涌澎拜的大浪,不停敲打着李威化的防守。而李威化也是依靠着自己灵巧的身形左右躲闪,这才堪堪挡下杨鸣礼的攻击。幸好之前李威化将杨鸣礼给拉下了战马,要是两人此刻是战马战的话,李威化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躲闪杨鸣礼的攻击。

645反伏击

    虽然李威化要挡下杨鸣礼的攻击,继续拖延个百余招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李威化却是不能再拖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不远处刘正将被敌人给追上,要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刘正将就要有什么不测了。当即李威化便一咬牙,一手握住长枪枪杆的中间部位,另一只手却是在枪尾一拍,顿时长枪就在李威化的手中飞快地转了起来。

    还未等杨鸣礼发动下一次攻击,就看到李威化的长枪一边飞快的旋转,一边竟然好像扭曲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李威化单手一甩,那长枪竟然就好似一条长鞭一般,瞬间便朝着杨鸣礼甩了过去。杨鸣礼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怪事发生,一个不察,后背就被挑出了一道口子。

    杨鸣礼一吃痛,整个人也是冷静了下来,慌忙就身子一侧,脚下接连往旁边跳跃了几步,闪躲开李威化接下来的攻击。只见李威化手中的长枪瞬间一击,枪头直指杨鸣礼的面门。这次杨鸣礼可是看得仔细,李威化手中的,分明是一杆长枪。枪头上那残余的血渍以及杨鸣礼后背的刺痛感,证明杨鸣礼刚刚不是错觉。

    一击得手,就已经耗费了李威化身体内很多的体力。而这代价所换来的,只是杨鸣礼后背上的一道伤口而已,这一处伤口对于杨鸣礼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此刻杨鸣礼却是满脸惊恐地看着李威化,刚刚李威化那极其诡异的一枪,虽然没有给杨鸣礼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但却是让杨鸣礼的压力倍增。

    见到镇住了杨鸣礼,李威化努力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模样,嘿嘿一笑,却是突然一个转身,丢下杨鸣礼就往另一边跑去。他这一跑,却是要在刘正将出事之前,赶去救援,李威化绝对不能看着刘正将遇害。

    而杨鸣礼过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而此时,李威化却已经是跑远了。杨鸣礼就感觉自己是被人给羞辱了一般,怒吼一声,提着长枪就追了上去,誓要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给杀了,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而等到李威化赶到刘正将那边的时候,立刻眼睛就红了。他正好看到刘正将的大腿被杨庭给刺中,而另一边,杨枭正挥舞着长枪,就要朝着刘正将的咽喉处刺过去。看到这一切,李威化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就怒吼一声:“休要伤人!”

    被这一吼,杨枭也是下意识地一顿,手中的长枪就这么停了下来。而下一刻,就看到一道银光闪过,一杆长枪就已经是挡在了刘正将的面前,直接将杨枭的长枪给架开。紧接着,就看到李威化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了刘正将的身边,飞起一脚,正中杨庭的胸口,直接将杨庭给踢得倒飞了出去。刘正将也没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忍着从大腿上传来的剧痛,挥起一刀,将杨枭给逼开,不过身子也是跟着一个踉跄,差点就这么摔倒在地。

    李威化连忙一个将刘正将给扶住,同时另一只手单手握枪,横在胸口,立在刘正将的战马前,关切地问道:“将军!怎么样?”

    “咳。”刘正将一咳,却是咳出了一口鲜血,不过刘正将还是一个抹干净嘴角的血渍,紧握着单刀,摇头喝道:“没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说着,刘正将竟然咬着牙,硬是将那深深插在自己大腿上的长枪给抽了出来,丢在了一边。

    李威化看了一眼刘正将大腿上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别过头去忍住不看,随即站在了刘正将的战马前,横枪喝道:“将军,我来为你打头阵,我们冲出去。”

    “用不着。”刘正将却是干脆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那大腿上不停地冒血,可刘正将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咬着牙,说道:“我今夜带少量先锋军赶来偷袭敌人,早就有战败的准备。大丈夫战马裹尸还,有何憾哉?威化。今日我们就放手杀上一场。如何?”

    被刘正将这么一说,李威化更是感觉一股豪气充斥了自己的胸口,之前本来还想要劝说刘正将逃走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提着长枪仰天大笑道:“将军豪迈,尚敢拼死一战。李威化一无名小子罢了,有什么不敢?”

    此时,跟随刘正将和李威化的那些宋军将士已经是所剩无几了,数十人慢慢聚集在了刘正将和李威化的身边,而杨鸣礼等人也是带着大队兵马将他们给团团围住。杨鸣礼、杨枭和杨庭三兄弟各自从三个方向围了过来,同时一脸阴沉地看着刘正将和李威化。

    原本一场十拿九稳的伏击,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甚至还赔上了自家兄弟的性命。如果目光能够变成利箭的话,只怕刘正将和李威化此刻早就变成刺猬了。

    “兄弟。”“兄长。”

    这个时候,又是几声疾呼声,却是剩下的几名夏族外族的子弟纵马赶来,几个杨家兄弟虽然都是夏族外姓子弟,不是亲生,但是一个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是阴沉着脸。

    杨靠的脸色阴沉得简直可以挤出墨汁来,原本以为这场仗会很轻松,所以杨靠才会留在后面专心杀敌。可等他好不容易解决了那边的战斗赶过来,得到的却是自家兄弟的死讯。看着眼前已经被团团围住的刘正将,杨靠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除了刘正将老贼之外,其他人一律杀了。我们要留着刘正将老贼的性命,到时候在我家兄弟的灵位前生祭。”

    虽然杨靠说得恐怖,可刘正将却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淡淡一笑,手中的单刀横在胸口,喝道:“兄弟们!现在是我们为陛下效忠的时候了!就算是拼到最后一刻,也决不放弃。杀!”

    “杀!”众将士们喊杀声震天,就连李威化也不例外,这杀声震天,虽然只有区区数十人,可气势竟然一度掩过了周围近两万人的夏家军大军。

    不过这一切在杨靠兄弟眼中,却是刘正将的垂死挣扎罢了。若是换作之前杨文山没死,或许他们还有心劝降,可现在他们只想着将眼前这些敌人统统杀了,为杨文山报仇。杨靠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遥指刘正将,喝道:“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仅仅只有一个字,却是再度将夏家军大军的士气给提升回来。当即,杨鸣礼兄弟也是跟着怒吼起来,领着身后的将士同时朝着刘正将、李威化以及那数十名宋军将士杀了过去。

    “咻!”眼看着夏家军大军的浪潮就要将宋军给彻底淹没了。可是一声破空声,却是划破长空,竟然将那震天的喊杀声给掩盖住。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一支飞矢直接就飞向了冲在最前面的杨鸣礼。

    杨鸣礼那也是夏家军年轻一代的好手,这一箭虽然来得突然,但杨鸣礼却还是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拉缰绳,止住了坐骑,同时上半身一扭,手中的长枪向后一挥,便直接将那箭矢给击落下来。只是,虽然是击落了箭矢,但杨鸣礼却是明显感觉到从自己的手上传来的一阵酸麻,心中大惊,这一箭的威力竟然厉害如斯。

    “单山岳来也!贼将休要张狂!再吃我三箭。”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声响起,紧接着,又是“咻咻咻”三声破空声响起,三支箭矢从夏家军军阵后方的黑暗中飞了出来,直指杨鸣礼。

    有了刚刚那一箭,杨鸣礼可是不敢小觑这三箭,本来想要侧身躲闪,却是发现这三箭竟然不是按照一般的轨迹飞行,无论杨鸣礼如何躲闪,却怎么也躲不过去。干脆也只能是双手握枪,接连在自己面前连刺三枪,终于是将那三箭给挡了下来,但杨鸣礼本人也是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下马去。

    “什么人?”见到兄弟当中最厉害的杨鸣礼都被这几支箭矢给逼得如此狼狈,杨靠也是大惊失色,立刻就扭过头,朝着发出箭矢的方向喝了一声。而这时杨靠才发现,为了追击刘正将和李威化,他们所带领的大军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离开弋阳的城门有一定距离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声暴喝声从黑暗中响起,不过明显这笑声和之前说话的那声音不是同一人,就听得这个声音笑道:“单山岳小子,你总是吹嘘你的箭法如何如何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比起你爹爹单山岳将军,差远了。”

    “少说废话。”之前那把声音立刻就喝道:“我这是为了救人,所以出手快了点,要不然,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我也照样全给射下来。”

    “吹吧!吹吧!”这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阵的踏步声,可这两人的对话却像是两个好朋友在拌嘴一般,让夏族外姓子弟心中越来越惊疑,也顾不得去杀刘正将和李威化了,杨靠立刻便指挥着将士们重新布防。而在另一边,已经是抱着必死信念的刘正将在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喜,大声喝道:“花中龙!单山岳!你们两个兔崽子。既然已经到了,还不快点动手。”

    时间回溯到昨天夜里的宋军军营,李威化正对着众人说道:“我这里有一计,或许能够攻破这弋阳。请诸位听了。明日一大早,我们便可撤军,带着大军先退后数十里,做成退兵的假象。”

    “呃!你可是想要假装退兵,然后引诱夏家军军出来追击?”花中龙一听李威化这么一说,立刻就摇头说道:“不行!你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几个夏家的小子胆小得很,就算是我们真的退兵了,他们也不敢出城追击。”

    花中龙的话刚一说完,李威化却是立刻摇头笑道:“花将军!我的主意可不是这么简单啊。你且慢慢听我说。诚然,正如单宏飞刚刚说的,杨靠兄弟谨慎小心,引诱之计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我们要是使出这个计策,对于杨靠兄弟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反过来说,明日一大早,我们如此退兵了,弋阳的守军也不会出动,但多少也会有所松懈……”

    “啊!”李威化的话说到一半,这次却是另一边的单山岳喊了起来,一脸兴奋地喊道:“我明白了。你是打算趁着守军松懈之际,偷袭弋阳。对不对?不错。这倒是个好办法。值得一试!值得一试。”

    看着单山岳那副自以为猜中的模样,李威化是一脸苦笑,倒是刘正将一眼就看出单山岳这小子肯定是猜错了,脸上一板,喝道:“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老老实实坐下。少给我自作聪明、不懂装懂了。威化,你继续说吧。”最后一句话,刘正将却是很客气地对李威化说道。

    刘正将这么一吼,那花中龙和单山岳两人立刻就老实了,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而李威化也是连忙接着说道:“若是真如单宏飞所言去做的话,那我们可就要遭殃了。恐怕要中杨靠兄弟的伏击。弋阳后面就是上饶,杨靠要死守弋阳,夏军一定在杨靠兄弟身边安插有高人。单宏飞所说的办法虽然可能能骗过杨靠等人,但绝对骗不过那个高人。”

    “呃!”虽然李威化说得很不客气,让单山岳有些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威化说得在理,只能是闭口不言。而刘正将此刻也是忍不住问道:“威化,那依照你的说法,那我们岂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刚好相反。”这个时候,李威化却是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意,说道:“我们既然可以算到敌人的谋划,那便可借助于此,反过来可以给敌人进行一场反伏击。”

    李威化的话,顿时就让刘正将三人眼睛一亮。刘正将立刻就拍了一下大腿,喊道:“有道理!我们可以派一小队兵马假装去偷袭弋阳,如果敌人设伏的话,那肯定会出城迎战。到时候我们再以大军断其后路,必然能够一战毕其功。”

    “对啊!”花中龙和单山岳两人也是忍不住跳了起来。花中龙直接便拍着李威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说威化小子。有这么好的办法,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哪知花中龙这话刚刚说出口,李威化脸上的自信立刻就转变成了苦笑,摇头说道:“花将军。我这个办法咋一听上去的确是妙计,但却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此计无用。”

    见到李威化说得如此慎重其事,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刘正将三人立刻就沉默了起来,三人同时望向了李威化,虽然没有开口,但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想要知道李威化口中的问题是什么。李威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杨靠等人一向谨慎小心,若不是他们的援军久久未至,加上弋阳已经被我们给包围,外面的消息根本不能传进去,这才会导致杨靠铤而走险。但光是我先前所说的,还不足以引杨靠兄弟上当,必须要有一人亲自带领援军,与夏家军大军死战一番,让杨靠等人相信我们的确是有意偷袭。而这个人的身份必须十分重要,可我又没有办法保证他的安全。”说着,李威化的目光就已经移到了刘正将的身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正将三人也不是傻瓜,自然明白李威化所指的那个重要的人,就刘正将自己。李威化说的没错,若是随便派一队死士前往攻城,以夏族外姓杨家子弟的谨慎,绝对不会上当出城的。唯有刘正将这样一位在宋军军中举足轻重之人露面,才能让那些夏族外姓子弟相信,从而上当。

    话虽然说得没有错,但李威化这么一说,花中龙和单山岳两人立刻就沉默了。李威化先前所说的没错,虽然计是好计,但他们怎么能够让刘正将身赴险境呢?但问题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弋阳要等到何时才能攻下?无法攻下弋阳,就无法攻陷信州。

    怎么办?花中龙和单山岳两人都是沉默以对,而李威化也是有些不安,抬头看着刘正将,似乎是有些后悔把这个主意说出来。而反观刘正将,此刻却是始终保持着一脸的淡然,就好像刚刚李威化所说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般。过了一小会儿,刘正将便笑道:“嗯!威化的这个主意不错。好,明日就按照威化的主意去办。你们两个,今夜立刻去做好准备,不许偷懒。”

    “呃。”虽然有预感刘正将会答应,但众人却是没有想到刘正将竟然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花中龙只是愣了片刻,便立刻喊道:“不行!老刘。你不能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去吧,我皮糙肉厚,杨靠那几个胆小鬼绝对伤不了我。”

    刘正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让你们来代替也有用的话,威化也就不会说出这个顾虑了。威化的话没错,只有我亲自上阵了,杨靠等人才会真正相信我们是要偷袭弋阳。如此,威化的计划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不用说了,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不行,太危险了。”花中龙脸都给急红了,差点没有上前也用绳子把刘正将给捆住。只是花中龙的嘴皮夏武涛单山岳吵吵架还行,但要说起大道理来,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断断续续说了一通,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全。

    “好了,不用再说了。”刘正将却是不再听花中龙的废话了,一甩手,喝道:“就这么定了。你们多做准备吧。在军中挑选一些死士与我同行就了。放心!我的命硬得很,可没那么容易就死了。”刘正将的话斩钉截铁,再无任何挽回的机会,花中龙等人也只有按照刘正将的吩咐行事。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正如李威化所计划的那样,只是刘正将竟然杀了杨文山,引得一干夏族外姓子弟拼命追杀,使得计划更加顺利了。现在弋阳内的夏家军军几乎是倾巢而出,而花中龙和单山岳所率领的宋军也是偷偷断了夏家军军的退路,整个伏击计划已经成功了。

    随着刘正将的那一嗓子,宋军伏军瞬间便从黑暗中涌出,在花中龙和单山岳两员悍将的带领下,朝着眼前的夏家军大军掩杀了过来。而就算是如此,花中龙和单山岳两人一边冲杀,嘴里还在不停地斗嘴,丝毫不把眼前的敌人放在眼中。

    不过,别看两人现在好像很轻松,之前刘正将和李威化两人被包围的那一刻,他们可是紧张得要命。只是为了执行计划,他们只能是强咬着牙,催促着大军完成合围。好不容易等到大军合围,见到那边夏家军军一开始对刘正将、李威化两人发动攻击了,单山岳立刻就掏出弓箭,拦住了杨鸣礼,救了刘正将和李威化的性命。

    单山岳的爹爹,那可是当年被誉为荆湖北路第一将,更有宋军箭术第一人之称的上将单宏飞。单山岳虽然不比单宏飞,但要是连单宏飞的箭术也没学到几成,那岂不是太无用了?单山岳那几箭射出,可以说是立刻奏效。见到刘正将和李威化安全暂时无忧了,花中龙和单山岳这才有空斗斗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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