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黑恶势力来袭
这三个一脸痞气的高年级不良，神情戏谑地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们，这种病态的凌驾感，让他们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上。
“带头的那个是亨利，他爸爸是这的警长....”
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胖子本，压低声音冲着高煜解释道。
高煜望着他这副怂包样也是觉着好笑，将目光投向这群高年级不良的领头人。
亨利留着颇为新潮的鲻鱼头，如狗啃般的刘海铺散在额前，倒也有少许不羁的味道。
在亨利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是没有任何掩饰的不屑，微微皱起的眉头更是让他周身笼罩着一股暴虐。
“哪位好心的小朋友，愿意告诉我们新来的胖子在哪？”
站在亨利身后的青年，削瘦的脸庞上扬起一抹坏笑，纤长的五指不断把玩着银质的火机。
“他是霍克斯塔德，很危险，我怀疑这家伙以后会是个纵火犯....”
瞥见高煜目光投向霍克斯塔德，小胖子本就犹如人形图鉴一般，趴在桌上压低声音介绍道。
“霍克斯塔德。”
高煜眼睛微微眯起，暗暗吐槽着这个有些难记的名字。
霍克斯塔德除了一头标志性的中分长发，别在腰间的喷罐和打火机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那一个呢？”
高煜将目光投向堵在门口的那个不良，好奇地不住打量着。
“比尔切.哈金斯!”
本看也不看，直接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补充道：“很有钱，他开车上学。”
在这个上学人均自行车的大环境下，比尔切开着车的确是壕气十足。
只不过比尔切的个人形象，和有钱并不太沾得上边，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福版的嘻哈小子。
花花绿绿的棒球棒斜着扣在脑袋上，一件短袖外混搭着印有数字的篮球队服。
鲻鱼头.亨利，纵火犯.霍克斯塔德，富二代.比尔切。
这就是这个高年级不良团体的核心成员，至少给高煜的印象还算深刻。
“我再问一遍，那个新来的小子呢？!”
亨利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歇斯底里般地一脚踹翻附近的课桌，连带着课桌后的倒霉蛋，也是一同摔在地上。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倒霉蛋一声不吭，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连桌子都不敢去扶。
亨利的神经质和暴虐，在德里高中几乎没有人不清楚。
“在那。”
一直堵在门口的富二代.比尔切，冷不丁地开口，遥遥指向角落。
在那里坐着神色平静的高煜，以及尽可能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着的本。
“找到你了，小胖!”
亨利顿时露出残暴的笑容，快步冲到角落里，凶狠的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你也是新来的？”
把玩着打火机的霍克斯塔德，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复杂地看着高煜。
“嗯，刚来，请多关照。”
高煜目光平静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暗暗叹了口气。
刚进学校屁股还没坐热，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关照？”
霍克斯塔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是听到了极其有意思的一句话。
“只要你把保护费交了，我们自然会好好关照你，这个学期你可以安心享受。”
亨利冷着脸瞪着高煜，身旁的霍克斯塔德则是满脸轻松的介绍着他们的“套餐”。
听着霍克斯塔德像只聒噪的乌鸦一样，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他们保护费的“福利内容”。
高煜默默揉了揉太阳穴。
面前留着鲻鱼头的亨利，依旧是冷着张脸，试图用气势压下高煜。
就像他旁边瑟瑟发抖的本一样。
“我就知道....”
高煜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头痛。
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咸鱼想法，高煜从书包里取出一盒手工制作的烤饼干。
“哥哥们，我是真的没钱，就这点饼干要不拿回去吃算了，也别白跑一趟。”
高煜嘴上说着“哥哥们”，但语气中却是透露着深深的无奈，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校园霸凌，黑恶势力这些的戏码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兴趣玩。
他现在只想找到小丑潘尼歪斯，宰了，然后回猎人小屋睡觉去。
“你耍我？”
亨利面色阴沉地看了眼烤饼干，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极度危险。
“亨利，别那么容易生气....”
霍克斯塔德却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高煜，伸手拿起一块烤饼干塞进嘴里。
几乎就是咬下的同时，霍克斯塔德原本笑嘻嘻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烤饼干不光有一股焦苦味，更是硬得跟块石头一样，那一声“嘎嘣”差点没把他牙崩掉。
“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我保证要烧了这小子的头发!”
现在不光是亨利，就连霍克斯塔德看向高煜的目光都是极度不善。
高煜见状幽幽地叹了口气，饼干明明是韦斯利夫人做的，嫌不好吃找她的麻烦去啊。
从头到尾，高煜都没有真正重视过不良三人组。
他更多时间的想法，还觉得麻烦，身为一条咸鱼只想安静躺着。
很显然，霍克斯塔德貌似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犹豫了下冲着亨利道：“这小子似乎不害怕咱们。”
“带走!”
亨利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便双手插在兜里，冲着门口的比尔切使了个眼色。
很快霍克斯塔德和比尔切，手里各拎着高煜和本，面色不善地朝着外面走去。
“放开我，帮帮我，拜托!”
被比尔切轻松拎着走的本，不断挣扎着大吼大叫，他知道被带走意味着什么。
但其他人同样清楚，处于亨利暴政之下的其余人，几乎都是默契地低着头。
对于本的挣扎以及大吼大叫，所有人都是采取的选择性无视。
谁也不想为了本，惹上亨利这个危险的大麻烦。
而被霍克斯塔德推着走的高煜则一副认命的模样，从被人拎起来到推着走，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
“不!你们不能够这样!这里是学校....”
满脸涨得通红的本，仍在做着徒劳的挣扎，他死死拽着门框试图将自己留下来。
一时半会拽不走他的比尔切，皱起的眉间是深深的不悦，揪着本的头发狠狠朝着门框一砸。
“嘭!”
这一下直接把本砸懵，像头死猪一样被比尔切拖着走。
在本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逐渐远去的教室内，缓缓飘起一只红气球，上面印着：“我爱德里”。
第152章.只有你能看见
被不良三人组拖走的高煜以及本，很快便被粗暴的推进走廊尽头的厕所里。
亨利冷着脸关上厕所门，厕所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焦灼了许多。
“先收拾胖子，那个新来的不急。”
亨利走到软瘫在地上的本跟前，神情轻蔑地看着他，比尔切和霍克斯塔德同样是笑嘻嘻地缩小包围圈。
“抓住他，我要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霍克斯塔德取下腰间别着的小罐喷剂，用力晃了晃，眼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不，别这样....”
被亨利和比尔切架着胳膊，硬生生从地上拉起来的本，绝望地求饶着。
但显然霍克斯塔德并不吃这一套，手指弹开打火机的掀盖，同时重重摁下喷罐。
“嗤!”
受到摁压的喷罐顿时激射出某种化学物质，在经过打火机微弱的火苗时，火势在一瞬间狂暴了数倍。
“啊啊!”
眼瞧着一股狂暴的火舌朝着自己脑袋舔来，本惊恐地闭上眼睛，浑身僵硬地动弹不得。
这股狂暴的火焰看似来势汹汹，但在空气中也仅仅是昙花一现，甚至还没靠近到本，便消散一空。
“哈哈哈哈!”
看着呆若木鸡的本，三人组同时爆发出嚣张的狂笑声，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
这些小屁孩，总能被这些小把戏吓得尿裤子。
亨利和比尔切刚刚松开架着的胳膊，双腿发软的本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耳边的狂笑变得不真切，甚至不断做着鬼脸吓唬他的比尔切，那张可恶的脸都是愈发地扭曲。
“瞧，这头蠢猪已经被吓呆了，真该拍下这一幕!”
不知是亨利还是霍克斯塔德的讥讽，本的呼吸愈发地急促，视线内的一切也在逐渐模糊。
扮着鬼脸的比尔切，脸颊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好似遭遇了电击一般。
“比尔切？”
本呼吸隐隐有些困难，神情惊恐地看着剧烈颤抖的比尔切，但偏偏又无法移开目光。
该死，亨利他们都看不见吗？!
在本惊恐的目光中，不断颤抖的比尔切犹如掉帧一般，身形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脸部正在发生某种不可名状的扭曲，五官不断剥落着，一张惨白渗人的新脸正在挤出。
惨白的化妆粉，猩红的嘴角，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橙黄色瞳孔。
一个古怪渗人的马戏团小丑，从比尔切“掉帧”的皮囊内钻出，带着邪异的笑容盯着本。
“本，你想要红气球吗？”
小丑潘尼歪斯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言语之间充斥着混乱的诱惑力。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足以致命的临终邀请!
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疯狂地摇着头，谁能告诉他，这个古怪的马戏团小丑从哪冒出来的？
“桀桀桀桀”
小丑迈着滑稽的步伐，仿佛在跳舞般地不断朝着本靠近，畸形的肢体动作无疑是一场噩梦。
尤其是它从喉咙里挤出的狂笑声，就像魔音一般充斥着本的大脑，简直就快要将他撕裂。
“嘭!”
眼看着小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本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便被一脚踹翻。
“醒醒蠢猪，不过是小火苗而已，瞧你吓的那副怂样。”
满脸横肉的比尔切，嘲笑着竖起中指，甚至还朝着本狠狠啐了口唾沫。
“小丑....你们看见它么!”
狼狈不堪的本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发疯般地大吼着，眼眸之中满是心悸。
但亨利只是皱了皱眉头，暗骂了声“疯子”，又一脚将本踹翻。
“你们看不见？你们看不见，你们看不见它....”
像颗球一样不断被踢踹着的本，护着自己的脑袋，目光空洞地喃喃道。
他很确定，刚刚那古怪的马戏团小丑，绝对不可能是他出现的幻觉。
那种颤栗感，那种孤立无援，本直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把那个新来的抓过来。”
亨利狠狠踹了几脚缩成一团的本，似乎是觉得欺负他没意思了，随即将恶狼般的目光投向高煜。
“看到没，这就是你即将面临的入学仪式!”
亨利的鞋子踩在脏兮兮的本脸上，望着被两人架来的高煜，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掌握着绝对力量的美妙感觉，让亨利犹如磕了药般露出病态的兴奋。
但很快，亨利的笑容缓缓消失，因为他发现这个新来的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死人脸。
这冷漠的眼神，像极了他那个警长老爹看他的眼神。
一想到父亲，亨利顿时咬牙切齿流露出极度危险的气息，脸颊两侧的肌肉也因为情绪波动，而在剧烈颤抖着。
“我会在你身上留下名字，废物!”
亨利摸出口袋中的弹簧刀，恶狠狠地冲着高煜开口道，目光中满是疯狂。
“亨利....”
见到亨利的情况有些不对劲，霍克斯塔德连忙皱着眉提醒道。
“闭嘴!”
但亨利却是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甚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他的眼眶凸出，面部表情无比狰狞。
比尔切和霍克斯塔德担忧地对视了一眼，亨利一旦陷入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做事便会不计后果。
上次亨利就因为打断了一个新生的胳膊，回家后险些被他那更加残暴的警察老爹活活打死。
“求饶啊，向我求饶啊废物!”
亨利狠狠朝着高煜踹去一脚，直接将高煜踹翻在地，攥着弹簧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高煜眉头皱了皱，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哑巴么!”
亨利面颊不断抽搐着，眼眸中的目光愈发的危险，在这个新来的家伙身上，他看到了那个混蛋老爸的影子。
“我让你说话!”
亨利只觉得气血翻涌，在怒吼的同时用鞋尖狠狠朝着高煜脑袋踹去。
高煜目光一闪，肌肉紧绷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躲开亨利踹来的动作。
“什么？”
一脚踹空，亨利先是流露出微微的错愕，随后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意涌上心头。
“我说....差不多可以了。”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高煜，幽幽地开口说道，眼眸深处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碍于目前的身份，他并不想与亨利他们出现冲突，但并不代表他无底线的忍让。
亨利愣了愣，随后弹出闪烁着寒光的弹簧刀片，轻蔑地笑道：“如果我说不呢？”
高煜沉默了两秒：“宰了你。”
第153章.无处不在的小丑
高煜口中的“宰了你”，配合上他这具小小的身躯，完全没有相应的震慑力。
果不其然，亨利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夸张的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亨利的笑容陡然消失，眼神极度不友善地缓缓开口：“上一个这么说的，已经退学了。”
高煜面无表情地耸耸肩，紧接着悍然挥出一拳。
他这具瘦小的身躯，挥出的拳头都是轻飘飘的既视感，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亨利冷笑了声，对于高煜砸来的拳头不躲不闪，甚至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不动。
这种小屁孩打人就跟玩闹一般，他会先让他打个两拳，在发现这只是徒劳后，再狠狠地揉虐他。
比起直接揍高煜一顿出气，亨利更倾向于另一种方式。
他要让这个新来的发现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在德里镇的这群孩子里，他就是“王”!
那些弱者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的恐惧，让亨利病态的无法自拔。
而现在，该轮到这个新来的感到恐惧了。
“嘭!”
拳与肉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闷闷的撞击声，同时也击溃了亨利的臆想。
原本脸上还挂着淡淡嘲讽神情的亨利，忽然面色猛然一变，像只大虾一样弓着背痛苦地倒在地上。
由于身高的差距，高煜只能瞄准亨利柔软的腰侧，狠狠砸出一拳。
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捅肾重击”的亨利，当场缩成一团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这小鬼的力气？!”
这是亨利此刻脑袋里唯一剩下的疑惑，这新来的瘦弱身躯里，却是蕴藏着与身体不匹配的爆发力。
他竟然被一个小屁孩一拳放倒？!
席卷而来的屈辱感，让亨利的气血翻涌，他脑子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宰了这个家伙。”
“嘭!”
但高煜的速度明显比他更快。
骑在他身上的高煜，揪着他的头发，狠狠朝着下方一砸。
亨利的脸顿时与坚硬的地板砖亲密接触，地板砖的缝隙内散发着的淡淡臭味，更是让亨利憋屈不已。
他竟然被人摁在厕所的地板上，甚至还当着两个死党的面。
“该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无比屈辱，亨利气急败坏地嘶吼着，但他的脑袋却被牢牢摁在地动弹不得。
该死，这个新来的小鬼是怪物么？
屈辱混杂着狂怒，以至于亨利歇斯底里地大吼时，唾液无意识地流淌到光滑的砖面上。
这一幕，让亨利看起来无比地狼狈。
霍克斯塔德和比尔切，同样是面色不善，但却又掩饰不住担忧地定在原地。
原因很简单，亨利掉在地上的那把弹簧刀，现在被高煜攥在手上。
而高煜的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摁着亨利的脑袋，那冰冷的目光中散发着近乎实质的寒意。
“韦....韦斯利？你打倒亨利了？!”
被揍得不轻的本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在见到被高煜制服的亨利时，本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是否是在做梦。
如果被摁在地上的是韦斯利，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反应，实在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这个新来的家伙，竟然以一己之力放倒了残暴的亨利？
本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凑近高煜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地上的亨利。
这种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本打量的不适感，更是让亨利愈发地狂暴。
“新来的，把亨利放了，这学期我们不找你麻烦。”
霍克斯塔德和比尔切对视了眼，颇有些无奈地妥协到。
不知为何，他们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新来的小鬼绝对敢用刀子捅人。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只能妥协。
“好....”
骑在亨利身上的高煜，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之中奇异的光芒愈发强盛。
“嗤!”
紧接着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发生了，弹簧刀锋利的刀片，在高煜的施力下轻松刺入亨利的右肩。
“啊啊!该死....我绝对要宰了你!”
肩膀的撕裂感，让亨利是睚眦欲裂，他满眼通红地歇斯底里吼叫着。
但回应他的，只是和满是屈辱感的厕所瓷砖，再一次地亲密接触在一起。
“你他妈的干什么？!”
比尔切面色一变，抑制不住地怒吼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的情绪，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就连被霸凌的本，都是小腿一软险些再次摔在地上，他看着若无其事的高煜，声音不由颤抖：
“韦斯利，他们已经说这学期不找你麻烦，为什么....”
在本，甚至是德里高中大部分人的潜意识里，亨利三人组不找自己的麻烦，就已经是犹如天大的恩赐一样。
高煜看了眼小腿不住打颤的本，轻轻摇了摇头，本比他想象的更加懦弱。
“本，你要清楚一件事，不是他们不找我的麻烦，而是我找不找他们的麻烦....”
高煜说着抬起头，望着脸色难看的比尔切和霍克斯塔德，脸上顿时浮现不屑的轻笑。
“只有疼痛和恐惧，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高煜揪着亨利的头发，以不符合他瘦小身躯的爆发力，用力朝着地面砸去。
“嘭!嘭!嘭!”
疼痛混杂着屈辱，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亨利，逐渐陷入短暂的晕眩之中。
直到亨利像一头死猪一样瘫在地上，高煜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缓缓走向霍克斯塔德。
“该死!”
霍克斯塔德和比尔切脸色苍白，高煜残暴的举止，与他附身的韦斯利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反差。
就像在这具瘦小的躯壳里，挤着一只魔鬼一般。
平日飞扬跋扈的两人，在亨利被硬生生砸晕过去后，罕见地陷入沉默之中。
“桀桀桀桀!”
就在高煜打算小施惩戒时，空寂的厕所内却是爆发出尖细诡异的狂笑声。
这笑声就像是有人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而又疯狂。
“砰!”
紧闭着的厕所门猛然掀开，穿着宽大滑稽的戏服小丑，迈着滑稽的舞步跳出。
在他手里，攥着一只红气球。
“孩子们，潘尼歪斯的演出就要开始了，你们闻到了吗？”
小丑潘尼歪斯涂着红色颜料的鼻头，夸张地耸动了两下，随后下唇外翻露出标志性的邪笑。
“噢，是爆米花的香味，砰，砰，砰，再加一点恐惧，砰砰!”
第154章.砰砰假眼
小丑潘尼歪斯的出现，仿佛是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脖子，从它进来的开始，厕所内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只有小丑自言自语着，并做出各种滑稽古怪的动作。
“你们不喜欢爆米花么？砰，砰，砰，多么美妙的声音!”
小丑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闭上涂着红色颜料的眼睛，露出夸张的陶醉神情。
可问题这里是学校的厕所，没有人会觉得这里弥漫着爆米花的香气。
小丑陶醉的神情滑稽无比，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
潘尼歪斯的行为举止，无一不表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疯子，往往和危险画上对等号。
“砰，砰，砰....”
潘尼歪斯依旧用尖细的音调，模仿复读着玉米粒爆裂的声响，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竟真的在厕所弥漫开。
一颗颗散发着奶香的爆米花，如戏法般不断从潘尼歪斯的手中涌出，如雨点般砸落在地面。
“老天，这一定不是真的!”
本脸色难看地喃喃着，他只有扶住身后的水池，才不会因为害怕瘫倒在地上。
一颗颗饱满的爆米花，犹如玻璃珠般朝着高煜几人滚去，在滚动的过程中，每一粒都不断发出“砰砰”的爆裂声。
玉米粒在“砰砰”后成了爆米花，那么爆米花的“砰砰”后....
答案是眼珠。
一颗颗爆米花在经历了“砰砰砰”的爆裂后，蜕变为一颗颗假人的眼珠。
每一颗眼球都好似拥有生命一样，争先恐后地朝着五人滚来。
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橙黄色瞳孔，依次在空洞的眼珠浮现，就像是潘尼歪斯的眼睛。
“桀桀桀桀!”
小丑捏着嗓子，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夸张地手舞足蹈。
“噗嗤!”
高煜一脚踩爆其中一颗滚来的假人眼珠，一言不发地快速朝着潘尼歪斯接近。
韦斯利这具瘦小的身躯，在高煜的接手下却是拥有着不符合常理的爆发力。
甚至在所有人，包括潘尼歪斯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便已经跳起狠狠刺出一刀。
高煜刺出的弹簧刀，在快要刺入小丑眼眶时，再也动弹不得。
反应过来的潘尼歪斯，轻松地勒着高煜的手腕，难以想象小丑的力量竟如此恐怖。
高煜只感觉手腕如同陷入水泥般，被死死地箍住，根本无法动弹。
这也导致高煜双脚离地，被小丑拽着悬在空中，情况顿时处于劣势之中。
但潘尼歪斯并没有对高煜动手，只是鼻翼微微扩张，仿佛在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一般。
半响，潘尼歪斯的眉头微微皱起，橙黄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深深的不解：“你不怕我？”
话音刚落，小丑的嘴角忽然裂开，上半张脸整个朝后掀去，叠重在一起的密集利齿，猛然朝着高煜脑袋咬去。
“不!”
水池边的本浑身颤抖着大吼着，霍克斯塔德和比尔切同样是浑身窜起鸡皮疙瘩。
但谁都没有勇气去阻止这个诡异的马戏团小丑，这一切就如同一场极度糟糕的噩梦。
高煜的脑袋却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被咬爆，蠕虫般的口器在即将咬下时，却是缓缓缩了回去。
只要不怕它，小丑的能力便无法在现实中具现化。
而洞悉了这一点漏洞的高煜，自然无法作为潘尼歪斯的食物。
“你不怕我？不....你会怕我的，绝对!”
潘尼歪斯的脸部重新恢复成小丑的模样，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将高煜推开。
在高煜这个小鬼身上，他感到了久违的挫败感，他发誓绝对会吃了他。
“韦斯利，本，你们两个该去上课了。”
就在潘尼歪斯跺着脚试图吓唬其他人时，厕所门外却是响起了艾莲娜老师严厉的训斥声。
霍克斯塔德发誓，他这辈子从未觉得艾莲娜老师的声音如此性感，哪怕她是个皮肤松垮的中年老妇女。
几乎就是艾莲娜老师声音响起的同时，潘尼歪斯幽怨地看了眼门外，狠狠跺了下脚表示着它的不高兴。
“我们会再见面的，潘尼歪斯的演出从来不会结束，狂欢....要记得狂欢!”
潘尼歪斯穿着不合身的马戏团戏服，对着几人行了个颇有些滑稽的绅士礼。
随后它便消失在空气之中，连同着地上那些骇人的假人眼珠。
“消....消失了？”
早已双腿发软的本，惊魂未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断审视着厕所内部。
就好像这只是小丑的玩笑，它马上就会从厕所的隔间蹦出一样。
“等等，亨利呢？你们谁看到亨利去哪了？”
刚松了口气的霍克斯塔德，心再次悬到嗓子眼，结结巴巴地指着地面。
在那里，明明是躺着被高煜揍晕的亨利，但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本更是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否连高煜他们都是假的，这里发生的所有诡异都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高煜揉了揉隐隐有些涨痛的太阳穴，走到水池边拽起本，一言不发地朝着厕所外走去。
“喂，你们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了？”
面色难看的比尔切，用复杂的目光盯着高煜和本，本慌乱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高煜则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建议你暂时忘了这件事，追查下去，消失的就不止是亨利了。”
说完高煜也懒得看他俩的反应，拽着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本，大步走出厕所。
“本，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艾莲娜老师皱着眉头，言语中有些不悦地望着脏兮兮的本，他这副模样的确狼狈不堪。
“抱歉，夫人....”
本垂头丧气地低声道着歉，他不能够说出被亨利他们霸凌的事，艾莲娜这个老女人只会觉得麻烦。
由于亨利那个当警察的父亲，德里高中的老师们即便清楚亨利做的那些事，都不会怎么去过问。
在这个缅因州的小镇上，警察可是一门极其吃香，受人尊敬的职业。
所以作为警察的儿子，成年人们对于亨利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间接成了欺凌其他学生的帮手。
成年人的不作为，有时候比孩子们做出的事更加可怕。
第155章.废柴组
由于高煜接手的韦斯利年龄过低，在德里高中的课程并不算多，大部分都是无聊的手工课。
“韦斯利，你说亨利他....”
本就像一只担心受怕的仓鼠，在和高煜说话的同时不住打量着四周，生怕会和亨利一样被小丑抓走。
“别想那么多，拿上材料跟我走。”
高煜目光一闪，撂下一句话后率先从座位走开，本愣了两秒连忙抱起手工材料紧紧跟上。
这一堂的手工课，是两个班的孩子全部聚在一个教室内，也是俗称的：“社会课”。
“不介意多两个人吧，伙计们？”
高煜一副自然熟的模样，冲着隔壁班级的三人小组打了个招呼。
比利、斯坦利、里奇三个孩子和本一样，都是电影中“loser俱乐部”的成员。
只不过在目前这个时间节点，本还并未加入他们。
“呃....当然，不过先说好，这个并不算是我们共同合作的。”
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带着厚框眼镜的里奇瞥了眼本手里的材料，不动声色地挡在他们的手工作业前。
那是一个由硬纸板拼凑的城堡，已经差不多有了大概的雏形。
而高煜和本这一组，城堡还停留在一堆材料，未开始着手建造的阶段。
也难怪里奇会认为高煜打算取巧，加入他们后共享手工作业。
高煜笑了笑，冲着里奇伸出手：“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们口中的小爱因斯坦。”
“噢，这个....”
里奇轻咳了声，即便努力装作不在乎，但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是出卖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吹捧，甚至让里奇都忘记去问问“他们”是谁。
里奇用力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随后双手握住高煜的手，不自觉地便对这个新来的好感度大增。
如果里奇脑袋上有面板属性，现在一定在不断蹦出：好感度+1，好感度+1....
“嘿，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斯坦利，他是个犹太人。”
里奇说着挤挤眼睛，高煜和本随即将目光投向他口中的斯坦利。
这位犹太小伙无论是身高还是外形，在这堆孩子里都显得鹤立鸡群。
或许是高煜和本的目光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表示打招呼。
“这是比利....”
不等里奇介绍完，比利便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好，欢迎加....加入。”
比利似乎有着严重的口吃，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是说得如此费力。
但比利不开口却是长得极为俊俏，甚至和年轻时的莱昂纳多有些相似，只是严重的口吃却是大大的减分项。
这个年龄的孩子对彼此都不会有过多的戒心，没过一会，高煜便和三人组打成一片。
而较为内向的本，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拼凑着硬纸板城堡，以完成他和高煜的手工作业。
“你们知道贝蒂.里普森么？”
里奇推了推厚重的眼镜，语气刻意压低地开口道，似乎是打算营造某种气氛。
“她是谁？”
高煜一边用胶水沾着硬纸板小树，一边装作一脸好奇地问道。
“是我们这失踪的第三个孩子。”
里奇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但令他失望的是，高煜对此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
“你们知道亨利么，他也失踪了....”
似乎是想让自己融进话题，一直寡言少语的本，鼓起勇气轻声开口道。
亨利失踪的消息，顿时让三人的脸色一变，这则消息简直就是爆炸式的新闻。
“你从哪里知道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里奇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不相信，连“渊博”的他都没听过这件事，这个新来的怎么会知道。
斯坦利也是摇摇头：“我们今天早上还见过他....”
“没错，我还以为他是打算为上次的事道歉，那团粑粑让我的书包臭不可闻。”
里奇赞同地耸耸肩，完全不认为书包里被人塞进一坨屎，是一件耻辱的事。
“是真的，韦斯利也在，一个马戏团的小丑把他....”
“噢，该死!”
本还没解释完，里奇便苦恼地揉着脑袋两边的太阳穴。
“我讨厌小丑，包括他的一切衍生产品....”
见到伙伴们奇怪的眼神，里奇叹了口气开口道，从小到大，类似小丑的形象一直是他的阴影。
“不过这就能够证明，亨利是无辜的....”
犹太人斯坦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地开口道。
几乎每个男孩子在小时候都有一个侦探梦，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在贝蒂.里普森被曝出失踪，也就是第三个下落不明的孩子后，他们便试图推理解开这个谜团。
残暴惹人讨厌的亨利，自然成为了他们公认的作案嫌疑人，而且是首位。
“不，说不定是杀人的事情暴露了，亨利和那个小丑是一伙的，他们打算潜逃。”
里奇依旧固执地认为亨利扮演着凶手的角色，毕竟亨利和小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没没有死，贝蒂她....她她只是失踪了!”
因为后天的缺陷，一直话不多的比利，此刻却是神情认真地纠正着里奇话中的错误。
这段话对于口吃严重的比利来说，极为费力，以至于他的脸都是涨红。
一向固执自己看法的里奇，这一次却没有反驳，只是低声道：“抱歉，比利。”
比利摇摇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眼眸中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因为这件事，五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一向话多的里奇也像只蔫掉的茄子。
斯坦利更是一言不发地叠着手中的硬纸板，似乎他们刚刚触碰到了一个禁忌的话题。
本眨了眨眼睛，对于目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理解，只能默默地继续搭建着硬纸板城堡。
高煜望着情绪低落的比利目光闪烁，作为看过原片的他，自然清楚这其中发生过什么。
比利的弟弟乔治，也就是他在噩梦中见到的那个深黄色雨衣的男孩。
他在失踪后，便成了比利的心病。
原先说话利索的比利，也因为乔治的失踪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以至于成了现在大家熟知的“结巴比利”。
这么长时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弟弟乔治，他始终坚信他还活着。
第156章.德里镇的下游
三天后，在亨利成为继贝蒂.普里森后的第四名失踪者后，德里镇的小孩们个个是人心惶惶。
谁也不想在明天或者后天，成为寻人启事上的下一张照片。
韦斯利夫人，也就是高煜在《小丑回魂》这部世界里的便宜老妈，对高煜实行了全方位的接送。
原本提议给他买辆新自行车的计划，也就此泡汤。
和高煜一样被护送着上学的，还有艾迪，每天都能看到体态肥硕的k太太开车送他上学。
“嘟嘟!”
一大清早，k太太的小轿车喇叭便是响了两声，随后缓慢地停在学校门口。
坐在副驾驶的艾迪，透过车窗看见等候在门口的高煜几人时，不由叹了口气显得没精打采。
被妈妈接送，在他看来显得极其没有面子，尤其是在这群朋友面前。
“去吧，艾迪宝贝，和你的朋友们玩的开心，不过可千万要记住....”
不等k太太日常念叨完，艾迪便心不在焉地打断道：“不要碰公共水池，按时服药。”
“没错，乖孩子。”
k太太仿佛没有看到艾迪满脸的不乐意，夸赞着揉揉他的脑袋以示鼓励。
“嘿，艾迪，替我向k太太问好!”
在艾迪打开车门的同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卷发眼镜里奇，便大声嚷嚷道。
这“伤口撒盐”的举动，不由让艾迪觉得更加没面子，拽紧书包便快步跑向他们。
“老天，我真的是受够了，我根本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艾迪一回到朋友身边，便立刻皱着眉头抱怨道，但里奇脸上的嘲笑意味更加明显。
“如果这样，不如我们把早上的社会课旷了？”
见到人差不多凑齐，高煜缓缓开口提议道，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学校规律。
在社会课，也就是制作手工作业的课上，学校的管理是无比松懈，甚至很难见到艾莲娜老师露面。
高煜的这个提议着实让几个孩子一惊，面面相觑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旷课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对于这群刚上初中的孩子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我同意，我认为这很酷。”
一向试图让自己表现得叛逆些的里奇，硬着头皮率先开口赞同道。
实际上他对于旷课这件事，心里根本没底，他所表示的赞同仅仅建立于面子上。
只要别人选择不去，他既可以留下来，又能够竖立叛逆前卫的形象。
但里奇没有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对于面子的执着，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样。
比利、艾迪、斯坦利纷纷是举手表示赞同旷课，在场唯一没有表态的只有小胖子本。
但性格内向的本，做出的决定显然是随大流。
这样一来，几个从来没有旷过课的“叛逆少年”，在高煜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展开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旷课。
“我们去哪？镇上的大人们会把我们逮回来的。”
还没走几步，神色担忧的斯坦利弱弱地开口道，要是被他那个神父老爹逮到，他又得罚抄不知道多少遍《戒规》。
“小溪。”
高煜头也不回，作为看过电影原片的他，自然在心中有着明确的打算。
至于为什么要蛊惑“loser俱乐部”的成员们一同前往，自然是增加潘尼歪斯出现的概率。
这一堆软弱，每个心中都藏着恐惧的孩子们，他不相信潘尼歪斯忍得住。
为了让众人兴致高些不拖累行动，高煜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研究过德里镇的地图，失踪的人很可能出现在小溪的下游，那里并没有人找过。”
“没没没错!”
比利眼前蓦然一亮，结结巴巴地表示赞同道，原本还在担心旷课可能导致的后果，此刻全部被他抛之脑后。
弟弟乔治很有可能就通过下水道，被冲进下游的小溪里。
在那里，他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很快，连同高煜在内的六个孩子，出现在了德里镇下游的小溪附近。
“首先我们得找到排水口，在下水道排水口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高煜一边说着一边环顾着四周，眉头很快微微皱起。
这处位于德里镇下游的小溪，实在是太过偏僻，以至于一眼望去周围都是杂草枯树。
想要找到隐藏在某处的下水道排水口，对于他这个外来者，显然是有些困难。
就在高煜犹豫着是走哪个方向时，话不多的本却是主动揽过领路的重活。
德里镇的地图路线，几乎都刻在他的脑子里，在这时恰好能够派上用场。
在本的帮助上，众人很快便找到了隐藏在杂草枯树后的巨大排水口。
由于长久没有人清理，铁制的排水管外壁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甚至在表面还攀爬着某种藤蔓般的植物。
只不过因为水资源匮乏的缘故，这些覆盖在水管外壁的藤蔓植物，全部都是枯黄一片显然已经坏死。
“噢，老天!”
有着病态洁癖的艾迪，在看到排水管内堆积的浑浊灰水时，夸张地捏着鼻子满脸的嫌弃。
但一旁的里奇却是显得蠢蠢欲动，厚重的眼镜片后，投射出兴奋的光芒。
这种环境，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绝佳的冒险地点，幽黑望不到尽头的排水管通道内，鬼知道掩藏着些什么。
比利则是更加干脆，已经开始着手在枯树堆里拆出几根树枝，用作他们寻找线索时的“手杖”。
“不，我并不想碰这个肮脏的树枝，上面一定爬满了蚂蚁的卵。”
艾迪语气坚定地拒绝了比利拾来的树枝，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厌恶。
比利耸耸肩，艾迪的德行他们早就了解，自然也不会强行要求。
最终只有比利，高煜以及里奇选择进入排水管道内寻找可能有用的线索。
而剩余的三人，神色微妙地站在原地不肯靠近排水口，就像三具木桩一样。
“该死，我妈妈要是发现我们到这种地方玩，她绝对会气得长动脉瘤的，我是认真的。”
满脸嫌恶的艾迪，仍在试图劝说三人进入肮脏管道的打算，甚至连k太太都搬了出来。
但高煜三人却是耸耸肩，显然根本不会把艾迪的劝告听进去。
三个孩子利用着树枝手杖，一脚深一脚浅地迈入管道浑浊的灰水中....
第157章.麻风病人
漆黑昏暗的下水道排水管内，高煜，里奇以及比利在其中一脚深一脚浅地探索着前进。
而艾迪他们，则是神色紧张地站在排水管附近，并不打算走进去。
“该死，这些可都是灰水!”
艾迪满脸嫌弃地望着管道内堆积的浑浊液体，不自觉泛起一股反胃感。
“什么是灰水？”
小胖子本眨眨眼睛，不解地问道，灰水这个概念词他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屎和尿混合液体，他们现在就走在几百加仑的德里屎尿里....”
艾迪故意大声的解释，声音自然也能够传进才走没多远的高煜三人耳内。
里奇挠了挠满头的卷发，又嗅了嗅管道内的空气，随后扭过头：“我并不觉得这些像屎，先生。”
“我在这里都能够闻到飘出的气味!”
“那可能只是你呼出的气飘回到你的鼻子里。”
里奇推了下厚重的眼镜框，开口反驳讥讽道，对于挖苦别人他一向是乐此不疲。
果然，心智并不成熟的艾迪满脸涨得通红，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没有听过葡萄球菌感染么？”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那什么球感染....”
里奇说着用树棍挑起浮在浑浊水面的一件破烂外套，用力朝着艾迪的方向扔去。
被浸湿的外套，再加上里奇的力量有限，根本没飞多远便“噗通”一声砸进浑浊的灰水里。
但艾迪却是像只受惊的兔子，急忙朝后退了好几步，随后才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别捡那些水里的东西，你们没有听过利斯特菌么？！”
话音刚落，认真搜索着管道内线索的比利，手里的树枝似乎是戳到了沉在水底的什么。
“嘿，伙伙计们.....”
比利结结巴巴地扭头喊道，在他手里浸湿的树枝末端，挂着一只不断滴水的鞋子。
“操，别告诉我那是乔治....”
斯坦利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都清楚比利为了寻找他弟弟，花费了多少的努力。
“不，这这这是贝蒂.里普森的鞋子。”
比利完全不嫌弃艾迪口中的“德里屎尿”，翻开鞋子的侧面展示给众人看。
在被灰水浸透的鞋子内侧，有用黑线绣着“贝蒂.里普森”。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显得微妙，失踪许久的贝蒂.里普森，此刻她的一只鞋子却被发现在下水道的排水口。
“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妈妈....里普森太太始终觉得贝蒂一直藏在宿舍里。”
斯坦利犹豫着开口道，自从贝蒂失踪开始，便每天都能够看到里普森太太等候在学校门口。
“不，等我们找到贝蒂再说，她或许就在里面。”
里奇伸手指了指排水管的深处，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打趣道：“你们猜一只脚在水里走，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不过这个冷笑话显得不合时宜，在场除了里奇他自己，并没有人笑得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猜得到另一种可能性，他们很大概率找到的贝蒂.里普森，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患有轻微洁癖的艾迪，在看到从灰水中找出的鞋子后，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恰好在此时，他手腕上的塑料手表不断响起“滴滴滴滴”的频繁提示音。
“伙计们，我得去吃药了。”
艾迪顿时露出轻松的神色，他总算可以借着吃药的借口，暂时离开这个让他浑身都不舒服的鬼地方。
对于艾迪需要按时服药的事，众人都表示理解，k太太说过艾迪得了某些严重的病。
每日需要按时按点，服用至少四种药物，其中就包括某种缓解哮喘的喷剂。
“你们继续找，我去看看艾迪碍不碍事。”
艾迪前脚刚离开，高煜便立刻扔掉手里负责探路的树枝，一脚深一脚浅地踏着水，朝着艾迪离开时的方向追去。
“他的病不严重，至少今年是死不掉。”
里奇有些不解地看着高煜离开的背影，高声嚷嚷道。
他以为高煜是担心艾迪的病情，实则高煜只是单纯地觉着，落单的艾迪更容易引出小丑潘尼歪斯。
恐怖片自杀守则之一：“脱离大部队，独自行动。”
走远的艾迪并没有回到“接吻桥”上，他的药物全部都装在自己的腰包里，并不需要回到自行车那取。
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离那堆充满细菌病菌的“德里屎尿”远些。
“让我妈妈发现我跑这里玩，暑假绝对要被禁足。”
艾迪嘟囔着找了个较为隐蔽的碎石堆坐下，周围都是杂乱的树丛，可以很好地隐藏住他的身形。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配合上潺潺的流水声，这让艾迪紧绷的神经顿时舒缓了许多。
体弱多病的他，一直被k太太很好地保护着，就像是一朵温室里的鲜花，娇贵却又脆弱。
“咔咔咔。”
艾迪刚休息了没多久，身后杂乱的枯树林内便发出树枝折断的脆响，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伙计们？”
艾迪莫名有些紧张，声音颤抖着喊了句。
他希望这是里奇他们的恶作剧，因为这里除了他们，根本不会有别的人。
很快，一个体态畸形的怪物从枯树丛中钻出，几乎就是看到它的瞬间，艾迪的心便是悬到了嗓子眼。
这个怪物勉强能够看出个人形，浑身缠着破损的医用绷带，少部分暴露在外的皮肤表面却是大面积地溃烂。
腥臭刺鼻的脓水从溃烂的皮肤内渗出，使得原本白色的绷带变得污秽不堪。
“麻....麻风病？!”
艾迪瞪大惊恐的双眼，双腿发软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能看着这个人形怪物跌跌撞撞朝着他走来。
“艾迪，该吃药了不是吗？”
畸形的麻风病人，绷带下传来闷闷地，显得不真切的嬉笑声。
无数粒胶囊不断从它溃烂的血肉内挤出，这些沾染血污的胶囊落在碎石间，竟是爬出一只只恶心的蛆虫。
这不由让艾迪涌起一股反胃感，他掐着脖子不断做出干呕的动作，瘦小的身子更是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这些从麻风病人血肉中挤出的胶囊，正是他每日需要服用的药物。
浑身流淌着脓水的麻风病人，孵化蛆虫的药物胶囊，无疑是萦绕着艾迪的噩梦。
第158章.二次元入侵
麻风病人的体态严重畸形，裹着污秽绷带的身躯骨瘦如柴，就像从地里爬出的干尸。
并且它的右小腿似乎是遭受过某种重创，歪歪斜斜地与膝盖连接着。
这也导致它走路的动作总是跌跌撞撞，就好像随时会跌倒在地上一般。
就是这么一个如同噩梦般的畸形怪物，此刻却是不断朝着吓瘫在地的艾迪奔来。
一边畸形地奔跑着，绷带下一边发出闷闷的声音：“该吃药了，艾迪，不吃药就会死....”
沾染着血污的药物胶囊，争先恐后地从溃烂的皮肤中挤出，落在石缝中爬出一只只恶心的蛆虫。
蠕动的蛆虫和麻风病人，全部朝着艾迪接近，这不由让艾迪浑身发抖。
这如噩梦般的邪异场景，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最基本的叫喊都无法做到。
他满脑子只剩下“死!死!死!”的尖啸声，他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充斥着病菌的麻风病人手里。
眼看麻风病人即将靠近艾迪，甚至已经伸出那缠着绷带，骨瘦如柴的棕色手指。
一个小小的人影却是从艾迪身后窜出，瞬间和麻风病人撞在一起。
“韦....韦斯利？!”
艾迪瞪大眼睛看着窜出的高煜，不敢置信地喃喃着。
“嗤!”
高煜此刻根本无暇回答他，手里的弹簧刀狠狠扎进麻风病人的腹部，大股的污血从破损的绷带中渗出。
“该吃药了艾迪，不然会死掉....”
麻风病人绷带下依旧复读着，但闷闷的声音中却多出了些许痛苦。
“不，除了你，今天不会有其他人死。”
高煜眼眸中闪烁过一抹寒光，竟是狠狠朝着麻风病人干瘦的身躯撞去。
媲美成年人的力气，使得高煜轻松地将麻风病人撞倒在碎石地上。
随后也不给麻风病人任何反抗的机会，高煜反手握着弹簧刀，用力扎进麻风病人眉心的绷带中。
“嗤!嗤!嗤!”
为了防止意外，高煜连续拔刀再重新刺入，这一系列动作都显得无比流畅。
直到麻风病人干瘦的身躯不再挣扎，高煜这才长呼了一口气，缓缓从它身上爬起来。
“没事吧？”
高煜攥着弹簧刀，走到吓瘫在地的艾迪身旁淡淡地问道。
“没....没事，不，我的意思是很糟糕!”
像艾迪这个年龄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面对高煜的“关心”，他就如比利上身一样变得结结巴巴。
没等高煜继续开口，心有余悸的艾迪便是手忙脚乱地掏出某瓶迷你喷剂，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
薄荷的清凉刺激，顿时让浑浑噩噩的艾迪大脑重新恢复正常思考。
恢复了少许理智的艾迪，心有余悸地望向仿佛已经死去的麻风病人，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只是触感有些糟糕。”
高煜一脸淡然地耸耸肩，近距离解决麻风病人，导致他的手上不免也沾染上脓水以及血液。
这糟糕的触感，就像是刚刚磕破流出的鸡蛋清，并且还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
“桀桀桀桀!”
在尖细刺耳的狂笑声中，本该死去的麻风病人，干瘦的四肢却开始无意识地抽搐。
抽搐的频率伴随着诡异的狂笑，逐渐从缓慢变得频繁，躺在地上的麻风病人就犹如没有生气的木偶。
而现在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细丝，从天幕垂下操控挥舞着它。
“操操操，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艾迪满脸惊骇地破口大骂道，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
一旁的高煜却是一言不发地朝着“复活”的麻风病人走去，攥着弹簧刀的右手更加用力。
无论是没死透还是复活，再杀一次，要是依旧不行，那就分尸再用火烧个干净!
只不过不等高煜补刀，麻风病人身上裹着的污秽绷带，便是发出撕裂的“呲呲”声。
画着滑稽马戏小丑妆容的潘尼歪斯，竟是动作艰难诡异地从麻风病人干瘦的身体内钻出。
难以想象，这么一具瘦得几乎只剩骨架的麻风病人，小丑潘尼歪斯是怎么将自己塞进去的。
硬生生挤出来的小丑，身形呈现着诡异的扁平状。
就像....是某种纸片人被硬生生从屏幕内抠出来。
二次元入侵三次元，纸片人具现化....
在这种诡异邪乎的场景里，高煜脑子里却是不适宜地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实中的宅们，在见过潘尼歪斯如今的这副状态，恐怕就不会再产生喊屏幕内纸片人“老婆”的念头。
毕竟这种扁平的纸片人出现在现实，很容易吓死毫无防备的宅们。
到时候并不是与纸片人老婆的幸福生活，很大可能是全村到家里吃饭....
纸片人小丑，扁平的身体就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充着气一般，逐渐变得干瘪，膨胀。
很快，一个穿着肥硕马戏服的诡异小丑，带着略微渗人的邪笑出现在两人面前。
“艾迪，乖孩子，该吃药了.....”
“充满气”的小丑潘尼歪斯，双手捧着递出一大把药物胶囊，遥遥对着说不出话的艾迪。
“吃药，艾迪不吃药会死掉；吃药，艾迪不吃药会死掉.....”
潘尼歪斯橙黄色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机械地一遍遍重复着催促艾迪吃药。
“住口，别说了!”
艾迪浑身剧烈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即便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小丑滑稽的腔调依旧不断灌入他脑内。
高煜目光一闪，反手将弹簧刀送入小丑宽大肥硕的戏服之中。
但潘尼歪斯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痛苦，下唇外翻的嘴角却是愈翘愈高。
“又是你，我会让你看着你的朋友死在你面前，而你将是最终的主菜!”
说着潘尼歪斯低下画着马戏妆容的脑袋，深深嗅了嗅近在咫尺的高煜，随即露出陶醉的神情。
“就像复活节的彩蛋，真是令我胃口大开，在此之前....他或许是个不错的开胃菜。”
潘尼歪斯说着喉咙里挤出干涩的狂笑，随即蓦然消失在高煜的面前。
当潘尼歪斯再次出现时，却是已经弯着腰站在吓瘫的艾迪身旁，满脸笑容地对着高煜挥挥手。
像是在为第二次见面打招呼，又像是在替艾迪与这个世界告别。
159章.德里镇的恐惧
潘尼歪斯距离高煜至少四到五个身位，仅凭高煜现在的速度，很难及时将艾迪救下。
眼看着小丑潘尼歪斯即将“进食”，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让艾迪自救。
“听着艾迪，你可以把他当成假的，不害怕他就不会失踪!”
似乎是因为高煜提到“失踪”这两个敏感的字眼，艾迪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一旁的潘尼歪斯，眼眸中诡异的光芒更甚，双手捧着高举在艾迪的头顶。
紧接着如同变戏法一般，一粒粒蓝色的药物胶囊，就像泉水般不断从小丑捧着的手中涌出，洋洋洒洒朝着下方砸落。
这些药物胶囊落入艾迪的头发里，衣服皱褶中，紧接着接连发出轻微的“砰砰”声。
无数白色的蛆虫，争先恐后地从这些被挤爆的药物胶囊内钻出，就像是某种邪异的蛆虫孵化器。
这让人浑身窜起鸡皮疙瘩的场景，不由让艾迪捂住嘴巴，努力抑制着不断上涌的反胃感。
“乖孩子艾迪，吃药的时间到咯。”
潘尼歪斯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用从喉咙里挤出的尖细嗓音，模仿着k太太平时说话的语气。
孵化出蛆虫的药物胶囊，“妈妈”熟悉的催促声，小丑泛着诡异光芒的橙黄色眼瞳。
这犹如噩梦般的一切，将艾迪推入恐惧的泥沼之中。
不断被吞噬，不断在窒息。
皮肤表面不断蠕动的蛆虫，耳边灌入的小丑狂笑，这一切都让艾迪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他的大脑完全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理解消化这一切是假的信息。
他只知道他会死在这里，他会死在身后这个诡异狰狞的马戏团小丑手里。
从艾迪身上弥漫着的恐惧感，不断刺激着小丑的味蕾神经，分泌而出的唾液无意识地从它的嘴角滴落。
“闻到了么？你们闻到了么？马戏团飘来的味道....”
潘尼歪斯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外翻的下唇露出那如兔齿般的门牙。
它不断叫嚣着，手舞足蹈着，就像在进行着某种诡异的踢踏舞。
“噢，有花生、热狗、爆米花、三明治、还有.....艾迪!”
在狂笑声中，小丑的口腔以一种不可名状的方式，迅速挤破嘴唇，随后不断扩张露出叠重在一起的密集利齿。
“该死!”
高煜攥紧弹簧刀，朝着正准备进食的小丑冲来。
对于艾迪的安危他倒没有过多的感觉，反正艾迪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
他真正在乎的，是潘尼歪斯在吃掉艾迪后，又需要花费一番功夫将其引出。
“嘿，朝这看混蛋!”
眼看小丑狰狞的口器即将触碰到艾迪的脑袋，一颗圆滚滚的石头却是不偏不倚地砸中它。
等到模样狰狞恐怖的小丑扭过头，赶来救援的比利几人，脸色都是显得十分难看。
尤其是里奇，更是双腿发软地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丑的形象一向是他的梦魇。
更别提是潘尼歪斯现在这副，穿着宽大肥硕的马戏服，脑袋却是狰狞恐怖的蠕虫口器的模样。
过了今天，里奇对于小丑形象的心理阴影，绝对会再加深一层。
“噢，瞧瞧是谁来了，艾迪的好伙伴们，你们也想参加潘尼歪斯的狂欢么....”
潘尼歪斯狰狞的口器缓缓恢复成小丑的模样，用诡异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心虚的四人。
模样骇人行为诡异的小丑，无疑让前来救援的四人脸色难看，攥着石头的右手更是微微颤抖。
“想多了，他们只会参加潘尼歪斯的葬礼!”
从背后狂奔而来的高煜，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精芒，拼尽全力将潘尼歪斯撞倒。
紧接着如同对待麻风病人那样，攥着弹簧刀不断刺入拔出，完全不给潘尼歪斯任何挣扎的机会。
“啊啊啊！狂欢，德里镇需要狂欢!”
锋利的弹簧刀刃，不断刺破潘尼歪斯的脑袋，它的皮肤表面就像是瓷器般不断出现裂缝。
黑红色的血液，透过它脑袋上的缝隙渗出。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从小丑皮肤下渗出的血液，竟是呈现着无重力的形态，缓缓朝着上方漂浮。
比利几人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是遭遇了雷击般大脑一片空白。
“伙计们，我们现在是在太空吗？谁能告诉我....”
瘫倒在地上的里奇，厚实的眼镜片下投射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这发生的一切简直有违书里的知识。
“狂欢，潘尼歪斯会让德里镇陷入狂欢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潘尼歪斯橙黄色的眼瞳便是黯淡无光，就好像被高煜杀死了一般。
但高煜很清楚，小丑并不会这么容易地被杀死，理论上它是“永生”的。
只要德里镇对潘尼歪斯依旧恐惧，那么每隔27年，这团不可名状的死光依旧会苏醒。
物理手段根本无法有效地杀死潘尼歪斯，顶多让他沉寂二十几年。
但当27年的周期一过，饥饿的潘尼歪斯将会卷土重来，再次让恐惧笼罩着德里小镇。
所以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高煜便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从根源上解决小丑。
“它它它....”
小心翼翼靠近过来的比利，结结巴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从他涨红的脸便能看出，完整说出这句话对他而言极其艰难。
“这个该死的小丑死了吗？”
缩在所有人后面的里奇，及时替口吃严重的比利询问道。
比利顿时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露出懊恼的神情，他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呢。
“还没死，理论上它是杀不死的。”
坐在小丑“尸体”旁的高煜，一脸淡然地耸耸肩，并没有选择欺骗这群孩子。
“噢，该死，我讨厌小丑!”
听到小丑可能还会出现，躲得远远的里奇，满脸焦躁地搓揉着自己脑袋上的卷发。
“伙计们，我想回家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艾迪，垂着头轻声开口说道，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的睫毛不住地颤动。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显然对他脆弱的心理防线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此刻只想把自己锁进家里。
比利几人面面相觑，谁都能看出艾迪此刻的情况不对，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糟糕。
第160章.调教德里镇
在众人目光投向艾迪时，躺在河岸碎石堆中的小丑尸体，惨白的皮肤一块块剥落。
在它的皮囊之下，竟是没有任何血肉内脏的存在，伴随着缓缓掠过的微风，小丑湮灭成一堆齑粉消失在小溪下游。
“艾迪，恕我直言，你的脸色现在难看地就像是一坨大便。”
里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露同情地看着心灵遭受重创的艾迪，但显然他并不擅长安慰人。
按照往常，艾迪一定会满脸涨得通红，和里奇的这番言论争论一番。
但在经历过这地狱般的噩梦后，艾迪根本没有心思和他拌嘴，他此刻就像一只蔫掉的茄子。
艾迪沉默着从地上爬起来，颇有些魂不守舍地朝着上游的“接吻桥”走去，他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锁着。
“喔噢，事情糟糕了。”
里奇耸耸肩，看着艾迪虚浮的脚步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挽留，而其他人同样。
“艾迪，刚刚那些都是假的，你越是恐惧它，潘尼歪斯便越容易盯上你。”
站在人群最后的高煜，望着艾迪离开的方向，忽然开口说道。
闻言艾迪身子猛得一颤，沉默了几秒扭过头，脸色铁青地开口：
“那些蛆虫，我很确定它们就是真的，那个从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也是!”
似乎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艾迪刚说完便神色一变，捂着喉咙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该死，他的哮喘犯了....”
熟悉艾迪几项病情的里奇，顿时低声嘟囔了句。
但这一次的艾迪并没有及时服药缓解症状，那些从药物胶囊内钻出的蛆虫，如同梦魇般缠绕折磨着他。
“噗通!”
没有及时缓解症状的艾迪，满脸涨得通红，浑身颤抖着倒在一旁潺潺的溪水之中，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比利反应最快，几乎就是艾迪哮喘开始发作时，便急忙朝着艾迪奔去。
“坚坚坚持住，我我在找....”
情绪越是激动，比利的口吃症状便越是严重，以至于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都显得尤为艰难。
虽然嘴上说话费劲，但比利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他轻车熟路地扯下艾迪腰间的腰包，他见过很多次艾迪从这里面取出过药。
但当拉开黑色腰包的拉链，比利忽然愣了几秒，随后满脸焦急地扭头看向众人：“哪哪哪一个？”
置于腰包内的几种胶囊，被整齐地码进透明的塑料小盒里，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缓解哮喘症状的。
除了艾迪，很显然在场没有一个人分得清几种胶囊的区别。
而关于里奇干脆挨个给艾迪塞一颗的建议，也是自动被众人忽视。
见到透明塑料盒内的各色胶囊，艾迪浑身抽搐地愈发剧烈，他仿佛已经是预见到了即将有蛆虫孵化而出。
“都让开。”
高煜冷冷地开口道，随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揪着艾迪的衣领硬生生从水里拽了起来。
“啪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毫不含糊地扇在艾迪的脸颊两侧，艾迪娇嫩的脸颊顿时留下鲜红的掌印。
并且在众人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艾迪的腮帮子逐渐鼓起，就像刚刚拔了智齿一般。
“韦斯利，你疯了？!”
本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扑到两人中间，使劲晃着高煜的手臂惊呼道。
高煜面无表情地耸耸肩，松开被两记耳光扇懵的艾迪，缓缓开口道：“疼痛刺激法，让他把注意力从哮喘上转移。”
“胡....胡说，医学上没有这样的说法....”
两边腮帮子肿起的艾迪，坐在地上口齿不清的反驳道，直到现在他的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
“操，真的有用了!”
里奇厚厚的镜片下，却是透露出奇异的光芒，不敢置信地看着“仓鼠”艾迪。
本同样是懵懵地松开高煜的胳膊，挠挠头显然稚嫩的三观再次被刷新，看起来他似乎是错怪韦斯利了。
“艾迪，你还感觉呼吸不顺畅之类的吗？或者肚子痛也行....”
里奇再次展现出他脱线的性格，不适宜地开着玩笑，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听着艾迪，你根本没生病，这些药物只是安慰剂，狗屁用都没有。”
高煜说着接过比利手中的黑色腰包，取出透明塑料盒在艾迪面前晃了晃。
“不可能!”
捂着两边脸颊的艾迪，满脸气愤地反驳道，眼眸内满是不相信。
他按照妈妈的要求，定时去镇上药店领取的这些药，怎么可能是所谓的安慰剂。
高煜也懒得解释多少，收起腰包朝着上游“接吻桥”的方向走去：“我们去问问药店医生，不就知道了。”
就在刚刚短暂的混乱中，高煜脑中忽然想到了将潘尼歪斯带回猎人小屋的方案。
小丑以德里镇孩子们的恐惧为食，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引出小丑，而应该是抹除孩子们的恐惧。
他要试图创造出一个，没有恐惧的德里镇。
调教德里镇的计划，正式启动。
首先第一步，便是调教被小丑吓破胆的艾迪，那些从胶囊中钻出的蛆虫，便是他恐惧的根源。
患有数种疾病的艾迪，药物对于他来说无疑于续命般的存在，小丑也正是针对这一点，让艾迪亲眼目睹代表死亡的蛆虫从药物中孵化。
杀人先诛心，潘尼歪斯的这项技能显然运用的极为娴熟。
但作为看过电影原片的“外乡人”，高煜清楚艾迪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更多时候是他心理不断暗示自己。
这些从他不断念叨的“葡萄球菌”，“利斯特菌”就能够看出。
........
很快，载着几人的自行车停在了药房的门口。
对于德里镇来说，大部分时间药房的生意都显得萧瑟，这也为高煜这群逃学少年的行动产生了便利。
“噢，这不是艾迪吗？你的药已经吃完了么，等等....你的脸？”
见到孩子们走进来，管理药房的基恩医生，手忙脚乱地藏起正在看的某本杂志，同时用好奇地目光审视着“仓鼠”艾迪。
“我来拿药，基恩先生....”
艾迪满脸不情愿地嘟囔着，直到现在他的左右脸都是火辣辣地刺痛，这也使得他的形象看起来颇为滑稽。
第161章.孤儿无惧
“在这里稍微等会，我去把药给你拿来。”
基恩医生推了推轻巧的细框眼镜，慢悠悠地朝着柜台后的配药区走去，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把那本杂志塞进柜子里藏好。
“让我来看看基恩先生平时都在看些什么....”
基恩医生前脚刚走，里奇便动作轻巧地绕到柜台后，从抽屉里翻出刚刚被基恩医生藏起来的杂志。
“噢，这个!”
里奇的呼吸隐隐变得急促，将手中印着火辣身材的杂志封面展示给众人，谁都明白这封面代表着的内容。
懵懂且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们，在看到火辣的封面后，一个个是呼吸急促目不转睛。
“嘿，把那东西给我放下!”
只是可惜还没欣赏多久，端着塑料篓的基恩医生，便怒气冲冲地从配药间冲了出来。
自己私下欣赏的十八禁杂志，现在却是暴露在这群小鬼面前，而小孩一向藏不住秘密。
基恩医生粗暴地从里奇手中抢回杂志，镜片下透露出愤怒的光芒：“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父母，逃学外加购买黄色杂志。”
说着，基恩医生晃了晃手里的黄色杂志，露出猥琐的笑容。
“不，这....这个是你的。”
里奇有些不知所措地反驳着，但他的态度却是毫无底气的软弱，他已经能够预见到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会采取的措施。
基恩医生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轻蔑的讥笑，颇有些得意地捋了捋额前所剩无几的头发。
“谁会信你们这群小鬼的话？我说这本杂志是你们购买的，你们的父母绝对会相信。”
“不，别这样基恩先生....”
捂着两边脸颊的艾迪，此时也是完全慌了阵脚，他那保护欲爆棚的老妈要是得知这件事，他仅剩的自由空间绝对也会被压榨干净。
基恩医生攥着黄色杂志，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完全乱了阵脚的孩子们，这让他充满了恶趣味的掌权感。
“基恩先生，这些药怎么没有说明标签？”
在这令人愉悦的气氛中，基恩医生的得意却是被高煜打断，这不由让他显得有些不悦。
“这些药都是我配好的，根本不需要什么说明标签。”
看着仔细检查着塑料篓内药瓶的高煜，基恩医生脸上除了不耐烦更有少许错愕。
这个面生的孩子，似乎完全不在乎他打算栽赃他们的事。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药都是安慰剂是么？”
高煜举着药瓶轻轻晃了晃，目光平静地看着基恩医生。
基恩医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被他巧妙地掩饰下去，满脸不耐烦地开口：“你个小鬼懂什么，把药放回去。”
说着基恩医生威胁似地晃了晃手里的黄色杂志，想借此来宣誓他可是扼着众人的把柄。
但很显然，高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基恩医生刚扬起手里的杂志，高煜便已经绕到柜台后，目光冷冽地挥出一拳。
柔软的腰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基恩医生顿时惨呼一声，神情扭曲地跪倒在地上。
“别这样韦斯利!”
同样站在柜台后的里奇喊了一声，但却没有任何阻止高煜的动作。
他趁着混乱的空隙，动作迅速地捡起掉落的黄色杂志，随后用力扔向站在门口的比利。
比利接到砸来的杂志后，毫不犹豫地塞进自己的书包里，一系列配合显得无比默契。
“你们....”
基恩医生刚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高煜便捧着他的脑袋，狠狠撞在自己的膝盖上。
高煜卯足劲的这一下，直接给基恩医生揍得眼前发黑，鼻下更是缓缓流出两道刺目的殷红。
“把药店门锁上，然后跟我进来。”
高煜淡淡开口指挥道，同时拖着死猪一般的基恩医生便朝着配药间走去。
里奇几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高煜展露的强硬手段，让他们下意识地乖乖遵从。
单独被开辟出来，更加隐蔽的配药间内。
以高煜为首，几个面色不一的孩子围着地上的基恩医生。
“要是我妈妈知道我参与了这种事，我绝对会完蛋....”
作为药店的常客，艾迪露出胆怯的神情，弱弱地开口嘟囔道。
“别担心艾迪，我们只需要证明这些药都是无用的安慰剂。”
高煜说着拧开一瓶医用酒精，一股脑全部浇在躺在地上的基恩医生的大脸上。
“咳咳!”
刺鼻的气味，瞬间将晕乎乎的基恩医生拽回到现实，他刚想大喊着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柄弹簧刀的末端却是抵在他的咽喉。
“基恩先生，我暂时还不想成为杀人犯，同样你应该也不想我参加你的葬礼。”
高煜蹲在地上神情淡漠地开口道，他的拇指轻轻摁在刀身上，只要轻微施力，弹出的刀刃便能轻松刺入基恩医生的咽喉。
“听着小鬼，你的这个行为很危险，你不想让你的父母担心吧？”
即便浑身微微颤抖，但基恩医生仍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并且日常搬出父母威胁。
“没用，我是个孤儿。”
高煜说着操控着弹簧刀微微下压，冰冷坚硬的末端紧紧低着基恩医生的咽喉，随时可能弹出刀片。
“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高煜一句轻飘飘的“孤儿”，却是彻底打败了基恩医生，这个软脚虾哭丧着脸表示配合。
“这些药到底是不是安慰剂？”
高煜说着掏出口袋里的药瓶，放在基恩医生的脸前质问道。
“并不是安慰剂....”
基恩医生弱弱地开口道，但在看到高煜杀人般的眼神时，立刻补充道：
“这里面的药粉对于骨钙发育很有帮助，还可以增加抵抗力!”
“这些药不是治疗哮喘、利斯特病....”
这次不等高煜开口，站在一旁的艾迪便不敢置信地开口道。
不等他说完，基恩医生便认命般地打断：“那些都是k夫人的药，跟你没有太多的相同。”
在基恩医生的讲述中，艾迪这才得知原来k太太患有严重的各类疾病，为了防止遗传，所以她找到基恩医生希望为艾迪也一并开药。
能够多一份额外的收入，基恩医生又怎么可能拒绝，但他也清楚这些药对于一个正常人的损害。
所以他每次都把“假药”换给艾迪，这样既能保证艾迪不会出事，又能够多一份额外收入。
第162章.每个人的恐惧
“所以说这些药....根本没有任何用是吗？”
艾迪拳头攥紧，浑身颤抖着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竟然一直被这个谎言缠绕着。
“不....这些药可以促进骨钙发育，还有增强抵抗力....”
即便是卖“假药”的勾当被戳穿，但基恩医生仍是认真地挑出艾迪话中的漏洞，但很快基恩医生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冰冷坚硬的弹簧刀末端，此刻正抵着他的下颌处，这冰冷的触感不由让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基恩先生，我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高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基恩医生，但在医生的眼里，高煜这个小鬼皮囊下却是藏着青面獠牙的魔鬼。
“好的，好的。”
得到基恩医生这个软脚虾的保证后，高煜点点头收起弹簧刀，一言不发地朝着外面走去。
其他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连忙跟上。
拥有绝对力量的高煜，在这群心智还不算成熟的孩子中，无疑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拔高。
和残暴令人人畏惧的亨利不同，韦斯利从未表示过需要众人臣服，也不会抢走他们少的可怜的零花钱。
“好了老兄，至少明年你也不会死了，咱们俩的打赌是我输了。”
得知一直服用的药物实际都是安慰剂，艾迪不免显得情绪低落，里奇则是善解人意地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他曾和艾迪打过赌，在明年艾迪就会因为疾病缠身导致提早埋入土中。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他输了。
艾迪叹了口气，随后露出决然的神情，用力扯下腰间的黑色腰包，大步朝着路边的垃圾桶走去。
他要扔掉这些可笑的安慰剂!
但没走几步，便被高煜拦下：“听着艾迪，暂时还不能让k太太知道这件事。”
“对，你说的对....”
原本还是满脸坚定的艾迪，在听到他那个保护欲爆棚的老妈后，立刻又变得垂头丧气。
“伙计们，我们现在得找个地方开一个短暂的会议，不过这里我不熟。”
高煜拍了拍情绪低落的艾迪，看着围在周围的比利几人缓缓开口说道。
小胖子本犹豫了几秒，随后表示可以去他的卧室，这个点他父母并不在家。
于是在本的带领下，众人很快骑车赶到了本的家中，在确认的确没人后，一群人才放心走进屋内。
本的房间不大，在凌乱的桌面堆积着各种侦探推理小说，还摆着几个老式的录像卡带。
在其中一只卡带表面，贴着极其明显的白色标签，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旧德里”。
不光如此，在本床对面的墙上，贴着各式复杂的地图、资料图片，这些全部是关于德里镇的一切。
“我习惯调查每个新地方的历史，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些有趣的案子。”
本一改平时的内向，带着少许炫耀的口吻向着众人介绍到他卧室内的一切，这些都是他的宝藏。
“喔，这些简直....”
里奇推了推厚重的粗框眼镜，拎着书包凑近粘贴着各式资料的墙面惊叹道。
“很酷是吧。”本得意洋洋地接过话匣子。
“并不，这些很无聊。”
里奇满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但眼眸内的惊奇却是掩藏不住，他的确觉得这些很酷。
“这这这这是什么？”
比利凑近墙面贴着的德里镇地图，用手指着一个用红圈标记的地点，神情凝重地问道。
“这个是幼童失踪案，在一场暴雨里有一个孩子失踪在了下水道附近。”
本瞥了眼地图上的红圈，连忙开口解释道，在地图上的确可以看到错综复杂的下水管道。
随着本的解释，比利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眼眸中闪烁着悲痛的光芒。
“他这是怎么了？”本眨了眨眼睛，显然弄不清比利情绪的变化。
“那个失踪的孩子，就是比利的弟弟乔治。”
一直没什么话的斯坦利，轻声开口挑明这个他们都知道的内幕。
“啊，抱....抱歉，比利我并不知道....”
得知这个消息的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能够猜到比利此刻复杂的心情。
“没没没事....”
比利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双眼却是一直未从面前的地图上移开，这些错综复杂的下水管道，或者可以帮助他找回乔治。
“乔治的事我们可以回头一起商量，现在我们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高煜拍拍手，将众人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他的身上。
“潘尼歪斯，也就是你们见到的那个小丑，他是依附你们恐惧存在的猎食者，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恐惧分别是什么。”
“我....我讨厌小丑，任何小丑!”
里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早在之前就描述过他讨厌任何关于小丑形象的事物。
“我害怕的有亨利、比尔切、霍克斯塔德、艾莲娜夫人....”
小胖子本扳着手指头，挨个说出一个个德里镇居民的名字，并且看他认真的模样，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停停停，能不能模糊些？就像里奇说的小丑形象一样。”
高煜莫名有些头疼，连忙打断了报着人名的本。
虽然潘尼歪斯的确会变幻成人类的形象，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以非人的形象露面。
就像袭击艾迪的麻风病人，形象接近于人类，但污秽的绷带，渗出的污血却又无一不证明着它是只怪物。
往往这种似人的怪物形象，带来的颤栗感更加强烈。
“模糊的？呃....彩蛋男孩？”
本挠挠头，犹豫着说出那个让他做过噩梦的形象，但里奇几人却是不解地眨眨眼睛。
至少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彩蛋男孩并不是某个恐怖的象征。
“好吧，轮到你了斯坦利。”
高煜耸耸肩，并未在彩蛋男孩这个名词上纠结太久，而是将目光投向斯坦利。
斯坦利犹豫了一会，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缓缓开口：“《戒律》或者那副挂在墙上的女人。”
“她长得好看吗？”
里奇似乎完全安静不下来，斯坦利刚刚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话题挤眉弄眼道。
似乎是觉得这个玩笑，会让他看起来很是风趣。
但很显然其他人并不这么想，最后只剩下比利的恐惧，实际不用他说高煜也能猜到。
在暴雨中失踪的乔治，就是一直缠绕着比利的噩梦。
第163章.彩蛋男孩
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概念都不相同，里奇厌恶恐惧那些沾染马戏团小丑形象的一切事物，本在噩梦中会被彩蛋男孩追杀。
斯坦利讨厌晦涩难懂的《戒律》以及那副抽象画女人，而在暴雨中失踪的乔治，则是缠绕着比利的梦魇。
高煜认真思考着这些记录在纸上的信息，他需要挨个将这些恐惧击溃。
“韦斯利，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本环顾了下四周，好奇地开口问道。
“有，一颗灰色的眼球。”
高煜不假思索地回答，并且用黑笔的末端指了指他的右眼表示道。
“灰色眼球？是火星上的那些外星人吗？”
里奇嘟囔了句，显然根本无法理解高煜所说的眼球代表着什么，那是修正一切事物的幕后观察者。
“本，彩蛋男孩是什么？”
高煜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多，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本，这个小胖子将会成为第二个击溃恐惧的勇士。
“呃....那是《德里旧史》里记录关于复活节的彩蛋盛会，有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
本挠挠头，努力回忆着书中的内容，但从周围人的表情来看，他的这番解释听得大家是云里雾里。
“那本《德里旧史》现在被你放在哪了？或许亲眼看到那组照片对我们而言更有帮助。”
里奇说着毫不客气地翻动起桌上的书堆，但基本都是关于侦探小说的内容。
和严肃厚重的《德里旧史》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关系。
本看着被随意翻动的侦探小说，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那本书在图书馆里，我没权利带回来。”
“图书馆？那里的管理员听说是个老处女，也有人说她是同性恋。”
里奇毫不吝啬地分享他所知道的小道消息，虽然这些消息的真实性他并没有办法确认真伪。
建立在德里镇偏僻位置的德里图书馆，甚至比冷清的药店还要缺少人流量。
这栋孤零零立在街角的图书馆，就和它里面那位老得不能再老的管理员一样，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衰暮。
“你好夫人，我想继续借阅上次的《德里旧史》。”
本看了眼满脸好奇打量着一切的伙伴们，走到前台旁轻声开口说道。
上次他来借阅的《德里旧史》依旧摆放在前台的角落，或许是年纪过大的原因，这位图书管理员已经没有精力去打理这里的一切。
“噢，原来是你啊本，记住不要发出太多的声音，午睡对于老年人来说很重要。”
脸上爬满皱纹的管理员眯着眼睛，透过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本，满脸严肃地告诫道。
在得到本的保证后，这本厚重的《德里旧史》便暂时属于本。
“1908年4月3日，在德里钢铁厂复活节彩蛋盛会。”
凭借着记忆，本很快翻到了有关彩蛋盛会的内容，在一行小字的介绍下，印着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就是这个男孩。”
本刻意压低声音，用手指着其中一张黑白照片开口道，他的神色不免变得有些紧张。
在这张照片里，是形形色色参加彩蛋盛会的孩子们的合照，每个人手里都抓着类似鸡蛋般的东西。
而被本着重指出的“彩蛋男孩”，他的确和周围的孩子们有些不太一样。
照片内，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或是衬衫，只有他穿着一套深色的制服，看起来类似于某种海军制服的改良。
在他的怀里抱着一堆蛋，面部表情也是显得有些微妙，歪着头似乎在吹口哨，嘴巴呈现着嘟起的状态。
“就这个？老兄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就像蚂蚁蛋一样。”
里奇摇摇头，虽然这个男孩看起来的确有些奇怪，但并不足以让人感到恐惧。
“不....”
本咽了口唾沫，猛得摇了摇头，紧接着连续翻动着后续的书页。
在这张关于“德里彩蛋盛会”的书页后，印着当时拍摄的一张旧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写着：
“复活节爆炸伤及102名儿童，88人死亡。”
这则许久之前的报道，让在场的孩子们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很明显他们并不清楚这件事。
高煜则是目光闪烁，这所谓的“爆炸”很大可能性是掩盖潘尼歪斯存在的烟幕弹。
在之后的书页中，依次展现了各式各样的殉难者照片，难以想象当时的惨痛场景。
“1908年德里钢铁厂爆炸案后的受害者遗体。”
“1908年德里钢铁厂爆炸案后的骇人发现。”
后续的大部分黑白照片，都在以图像的形式记录诉说着德里镇1908钢铁厂爆炸的惨案。
接连的好几页，展现出的黑白照片都是一颗深色的大树以及灰蒙蒙的背景，唯一的区别便是镜头不断拉近。
深色且有繁多分叉的大树，在灰蒙蒙的背景中所占的篇幅愈发加重，就好像当年的镜头试图在这颗树上寻找着什么。
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在繁多的树杈之中，卡着一颗烧焦的头颅。
虽然被焚烧地略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够勉强看出，这颗被炸飞的脑袋属于前几页的“彩蛋男孩”。
“好吧，我承认这的确挺可怕的，大人们隐瞒了这件事。”
里奇主动开口认怂，这不断拉近的镜头，以及最终展现出的那颗烧焦的脑袋，对于他而言的冲击力可谓不小。
他隐隐有些理解，为什么“彩蛋男孩”会变成本的心理阴影。
高煜刚想说些什么，眉头却是忽然皱起，目光闪烁地看着他们的前方。
在离他们不远处，静静漂浮着一只红气球。
诡异的是，图书管理员似乎对它视而不见般，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神色。
这是小丑到来时的记号，是恐惧的念头化身，高煜很清楚这一点。
“看样子我们之中有人在害怕....”
高煜目光平静地掏出弹簧刀，大步朝着静静漂浮的红气球走去。
这些由孩子们散发的恐惧气息，就像奶酪的香气般，会将那些藏在下水道中的阴暗存在吸引出来。
“好吧，是我....”
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默默举起肉乎乎的小胖手表示道。
一旁的艾迪也是跟着举起手，紧接着斯坦利，比利也是紧随其后。
里奇左右看了看，最终颇为无奈地举起手：“算我一个，我讨厌这颗卡在树上的脑袋....”
第164章.美式彩蛋
静静漂浮在桌椅间的这束红色气球，伴随着高煜靠近的动作，缓缓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嘎吱”
位于右侧墙壁内的古朴大门，仿佛是被风吹过般，诡异地缓缓打开。
“那里是存放德里镇旧资料的地下室，没有管理员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熟悉图书馆内布置的本，满脸紧张地开口解释道，一扇被锁上的门却是自行打开，这不由让他背后窜起一股寒意。
高煜点点头表示明白，瞥了眼在前台处发呆的老管理员，她依旧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她根本看不到。
在高煜的带领下，五个孩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打开的地下室门，就像过冬取暖的动物互相挤在一块。
“这是....”
高煜目光一凝，眉毛微微上挑。
在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上，静静放置着一枚涂着红蓝白经典配色的鸡蛋，典型的复活节彩蛋创意。
但若是仔细观察，在彩蛋的侧面有不少黑色的烧焦痕迹，并且有一缕青烟缓缓弥漫消失在空气中。
“1908年4月3日，在德里钢铁厂复活节彩蛋盛会。”
钢铁厂发生爆炸，88名儿童死亡，复活节彩蛋盛会。
种种要素涌入众人的脑海中，谁都差不多能猜到这枚烧焦的彩蛋来自哪里。
“本，它来找你了。”
高煜弯下腰捡起冒着缕缕青烟的彩蛋，仔细端详着表面开口说道。
这枚红蓝白配色的美式彩蛋，掂在手里的重量和普通的鸡蛋差不多，明明冒着滚烫的烧焦热气，但入手却是刺骨的冰寒。
高煜不顾身后五人难看的神情，握着彩蛋轻轻在门框上磕了磕，就像在准备早餐鸡蛋的剥壳一样。
“咕嘟，咕嘟。”
彩蛋的外壳刚刚被磕裂，一股黑色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液体便从其中渗出，在地面留下一大滩黏稠的污渍。
“操，赶紧把这该死的美利坚蛋蛋扔掉!”
里奇第一时间爆发出惊恐的大叫，动作灵敏地窜到斯坦利的背后，并且用书包遮挡在自己面前。
“安静些，孩子们....”
高煜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的柜台处却是传来图书管理员不悦的斥责声。
这群小鬼难道不清楚，短暂的午间小憩对一个老人有对重要吗？
高煜耸耸肩，随手把磕裂的彩蛋扔到角落，攥着弹簧刀继续朝着阶梯下探索。
五人在短暂的犹豫后，比利和斯坦利互相交换了下眼色，满脸戒备地朝着地下室深处走去。
在下一截的台阶上，又是安静放着一枚冒着缕缕青烟的烧焦彩蛋，只不过配色更加幼稚。
“我讨厌这些，这让我想起了我老妈每天早上给我煮的鸡蛋。”
艾迪低声嘟囔着，在高煜鼓励的目光中，一脚将这枚烧焦彩蛋踢飞。
“噗!”
彩蛋结结实实撞在一侧的墙壁上，顿时在老旧的墙纸上留下一滩深色的血污。
“干的不错，黄金右脚。”
高煜和艾迪击了个掌，自从得知他的药都是些狗屁安慰剂后，艾迪便有些自暴自弃。
但这正是高煜需要的效果，只有无惧才能够对抗潘尼歪斯。
通往存放旧档案的地下室一路，每隔一段台阶，便能够见到一枚涂装着不同色彩的烧焦彩蛋。
几名孩子也是从刚开始的惶恐不安，逐渐变得淡然，再到现在甚至都开始讨论起彩蛋的糟糕配色。
如果仅仅只是本独自一人，这一枚枚烧焦的彩蛋绝对能够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但当孩子们聚集在一块，尤其还有高煜这个“异类”，通往地下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另类了起来。
在本敞开的书包里，塞着一枚枚涂色不同的烧焦彩蛋，这也使得缕缕青烟从他的书包内飘出。
在人多buff的加持下，本也是壮着胆子拾起一枚枚彩蛋塞进书包内，这些都是另类的宝藏，记录着1908年爆炸案的证据。
在本拾起最后一枚完全烧焦的彩蛋后，他们也来到了地下档案室的深处。
在昏暗的灯光下，映着一排排堆积满文件袋的铁架，伴随着几个孩子的到访，昏暗的灯光忽闪忽灭。
“准备好，小丑差不多该出场了。”
高煜扫了眼变得接触不良的灯管，淡淡开口警告道，五个孩子立刻神色紧张地聚拢在一起。
“哐当哐当”
昏暗的档案室深处，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碰撞到铁架的声响，并且这碰撞声不断朝着他们靠近。
很快，一个捧着一堆烧焦的彩蛋，穿着改良海军制服的男孩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操!”
本和里奇同时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彩蛋男孩，竟然没有脑袋!
在他空荡荡的脖子内，飘散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白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淡淡的焦味。
无头的彩蛋男孩，明明应该看不见他们，但却是抱着一堆烧焦的彩蛋，摇摇晃晃地朝着六人疾奔而来。
伴随着它的跑动，抱在怀里的彩蛋们，不断跌落至地面留下一滩滩黑红色的污渍。
“嘭!”
眼看无头的彩蛋男孩即将和他们撞上，高煜却是一脚踹在它的膝盖上，这让彩蛋男孩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上。
“这并没有那个缠着绷带的麻风病人恶心....”
艾迪仿佛是给自己催眠一般，忽然鼓起勇气将空书包倒扣在彩蛋男孩空荡荡的脖子上。
摔倒在地上的彩蛋男孩，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摘下“脑袋”上的书包，但僵硬的手臂却是被高煜拽住。
“听说被火烧过的骨头，都会变得极其易碎....”
高煜一只脚踩在彩蛋男孩的脊背上，双手则是用力朝后拉扯着焦黑的干瘦胳膊。
彩蛋男孩被烈火焚烧过的皮肤表面，就像是某种干裂的树皮，槽糕的触感....
“咔!”
在一声脆响声中，焦黑脆弱的胳膊，竟被高煜硬生生从彩蛋男孩的身上摘除，就像是易碎的花瓶般。
失去了两只胳膊，被高煜踩在脚下不断挣扎着无法起身的彩蛋男孩，脆弱的骨关节不断发出“咔咔”的脆响声。
“仔细看看它本，这就是你所谓的噩梦？”
高煜扬起轻蔑地笑容，目光不断在本和里奇脸上打量，对于这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来说，好面子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而高煜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们对潘尼歪斯的把戏产生抗体。
调教德里镇的计划，正在进行中。
第165章.睡谷的骑士
失去双臂的彩蛋男孩，就像条毛毛虫般不断挣扎着，但他的力气终究比不过媲美成年人的高煜。
甚至它的攻击性都是有限，它唯一的作用便是通过无头的形象和彩蛋互相交织，创造出让本感到恐惧的噩梦。
但在有高煜参与的情况下，很显然恐惧幻灭了。
高煜拽着在它海军制服后的背带，轻松地便将彩蛋男孩从地上拎了起来。
“仔细看看它，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副鬼样子很滑稽吗？”
高煜说着伸手扯下套在它脖子上的书包，再次露出彩蛋男孩那空荡荡的无头形象。
“看....看起来有些像赫塞骑兵....”
里奇缩在斯坦利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不断挣扎的彩蛋男孩，弱弱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赫塞骑兵？那是什么？”
高煜眨眨眼睛，对于这个新名词显得极其陌生，听起来像是某种战争的兵种。
“我知道这个，听说在哈德逊河畔有一个叫做“睡谷”的地方，那里聚集着无数的冤魂....”
本怂怂地补充道，似乎是因为话匣子被打开，他看向彩蛋男孩的目光也并不完全只有恐惧。
“里面有一个可怕的无头骑士，据说他生前是一名赫塞骑兵，但他的脑袋被一枚炮弹打飞....”
里奇说着故意顿了一下，似乎是打算吊起众人的胃口，半响才继续开口：“他的阴魂常在夜里骑马飞奔，到战场上去寻找自己的头颅。”
“无头骑士的故事么？”
高煜瞥了眼不断在挣扎着的彩蛋男孩，嘴角微微上扬：“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替这家伙找回头颅。”
“这....听起来很疯狂，替一具死人寻找头颅....”
里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形象惊悚的彩蛋男孩目光闪烁。
“德里钢铁厂早就拆了，那颗脑袋应该已经被大人们拿走了。”
本满脸不情愿地开口道，他简直一刻都不想和这噩梦般的彩蛋男孩待在一起。
“噗噗”
原本不断挣扎的彩蛋男孩忽然静止不动，空荡荡的脖子深处发出挤压空气的“噗噗”声。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它身体内钻出。
脏兮兮的衣领处，焦黑的脖面皮肤不断被撑大，甚至隐隐能够看到一缕缕湿漉漉的头发从脖子内露出。
“它不会把头就藏在身子里吧？!”
里奇双腿不住打着颤，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这项猜测让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微妙。
只有高煜目光平静，甚至主动伸手揪住那一撮湿漉漉的黑发往外拽，似乎是嫌外吐的速度太慢。
“噗!”
一声闷闷的空气挤压声后，在高煜的右手里顿时多了一颗湿漉漉，满脸血污的脑袋。
从嘟起的嘴巴大概能够猜出，这颗脑袋就是彩蛋男孩被炸飞的头颅。
“你好啊本，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彩蛋盛会么？”
被高煜拎在手里的脑袋，紧闭地眼眸忽然睁开，死死盯着满脸骇然的本，浑浊的眼眸内流露出诡异的光芒。
伴随着彩蛋男孩的头颅开口，空寂的地下档案室内，忽然响起断断续续的口哨声。
“噗!”
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弹簧刀，深深刺入彩蛋男孩的眉心深处，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的血液渗出。
“本，你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彩蛋盛会么？大家都在等你....”
或许是眉心插着一柄弹簧刀的缘故，彩蛋男孩满是血污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狰狞。
紧接着高煜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举动，他竟然直接把这颗脑袋扔进档案室的深处。
就像是投掷棒球一般。
圆滚滚的脑袋在档案室的铁架间不断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最后是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现在是你克服恐惧的最好机会，把这位无头骑士的脑袋给找回来。”
高煜看着本淡淡地开口说道，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就像是伊卡伯德.克莱恩。”里奇满是同情地拍了拍本的肩膀。
“去吧本，参加你的彩蛋盛会，我会跟在你身后不远处保护你。”
在高煜强硬的语气要求下，小胖子本只得硬着头皮朝着昏暗的档案室深处走去，替彩蛋男孩找回头颅。
头顶忽明忽暗的昏暗灯光，弥漫着淡淡焦味的空气，这无一不刺激着本脆弱的神经。
“噢，瞧瞧这是谁来了，可怜的本....没有朋友愿意和你一起。”
在存放着档案袋的铁架后，潘尼歪斯悠长的声音缓缓传来，就像是黑暗中蛰伏的魔鬼。
在本惊恐的目光中，潘尼歪斯那滑稽中带着惊悚的外形，不急不忙地从堆满档案袋的铁架后走出。
在它的手中，还捧着那颗满是血污的彩蛋男孩头颅，浑浊的眼眸中透露出诡异的光芒。
“韦....韦斯利？”
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满脸害怕地扭头看着后方，但高煜根本就没跟来。
他现在是独自一人，面对着小丑潘尼歪斯以及噩梦般的彩蛋男孩头颅。
“美味，美味....”
潘尼歪斯不断耸动着鼻翼，动作夸张地朝着本接近，它捧在手里的彩蛋男孩头颅，也是不断发出机械地重复声。
“啊啊啊!”
这惊悚荒诞的一幕，吓得本浑身的赘肉都在颤抖，大喊大叫着朝着后方逃去。
潘尼歪斯似乎是极其享受这追逐弱小的快感，迈着滑稽的舞步旋转着不断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越是恐惧，便越容易吸引潘尼歪斯的到来，直至最终被其吞噬。”
没由的，本在剧烈奔跑的过程中，脑海中忽然闪过高煜在一开始着重强调的话。
恐惧就会失踪。
他不想像贝蒂.里普森那样的失踪，他的侦探小说还没有看到大结局，他还没有买到街区新青年的新专辑。
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本的脑袋，他必须要直面恐惧，无论是小丑，还是噩梦般的彩蛋男孩。
“这没有什么恐怖的，都是假的，甚至都没有亨利揍我来的可怕....”
本喃喃着如同给自己催眠洗脑一般，忽然猛然转身冲向小丑。
在潘尼歪斯诧异的目光中，本硬着头皮夺过彩蛋男孩的头颅，紧接着大喊一声扭头继续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