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喋血
自从回到长春后,方天正见了一次活阎王那四爷后,被称为军统钟馗的钟叶阳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名义上是在保护他,暗地里是那仁峰派来监视他的,这一点,方天正心里清清楚楚。
这次,经过南京方面的督促,春雷行动已经迫在眉睫,方天正知道自己又要动身去一趟哈尔滨了。孟陶然被抓,孔繁熙被杀,孔繁襄带人离开孔家,这一系列的事情,方天正都非常清楚和了解,他觉得是时候动用那些人了。
军统那四爷,一直是方天正的一块心病,在方天正的眼里,这个那四爷就是一个隐退下来的老朽,老不死的,老不中用的东西,可是他却偏偏仗着自己和戴笠是结拜兄弟这一点,继续把持着春雷行动的指挥权来发号施令,同时还把方天正这么一个大大的长春站长当做小喽呼来喝去的,这让方天正心中早就萌生了杀意。但是,号称鬼见愁的方天正心里清楚,要想杀了那仁峰,那就必须做的天衣无缝,而且要让自己置身事外,决不能让人感觉到是他一手策划了谋杀那仁峰。
生来嗜肉如命的那仁峰,对任何没有吃过的肉都特别感兴趣,虽然外面纷传那仁峰吃人肉,但是,那仁峰自己清楚,他吃过各种动物的肉,但是,还真没有吃过人肉。这也是那仁峰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病,想要尝尝,又担心有人说闲话,最关键的是这人肉从何而来呢?那仁峰很早就听人讲过,说自古就有高官显贵喜食婴儿肉一说,说这是最好的补品,也是最为鲜美的肉。婴儿因难产而亡者,或有家中无力抚养者,或者是弃婴等被人买来烹煮食之。
那仁峰好食肉这一习性在长春几乎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所以每当有人为了巴结那仁峰时,奉上的最好礼物便是肉,各种各样的肉,只要是那仁峰没有吃过的,便一律照单全收,然后便命人按着他的做法烹而食之。
方天正自从有了想要杀掉那仁峰这个想法后,就开始想着各种各样的方法置那仁峰于死地,但是,每一种方法最后都被他又推翻了,方天正太了解那仁峰了,又有一个阴魂不散的钟叶阳跟在他身边,如果不出奇招,自己根本就没有可能做掉那仁峰。
就在他接到冷啸尘密报告诉他孟陶然被抓后,方天正知道自己的计划开始一步步施行了,不由得心中暗自高兴。
忙碌了一整天后,方天正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眼干发色,困意十足。方天正草草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让后让人锁好自己的办公室的门便开车离开站里,直奔他的老地方。
抽大烟对与方天正来说那就像那仁峰吃肉一样美,能够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抽上一泡大烟,那滋味简直赛过活神仙。
方天正一路疾驰,来到了那个隐秘而又招牌高挂的馆子“福来居”
由于是老主顾,店老板一见是方天正就什么都不用说,直接领到后堂,推开那两个大大的博古架,闪开一道小门让方天正进去。
小门的里面可是别有洞天,一间间小雅间,里面有床,有女人伺候着,方天正每次来都是直接到雅趣间找红菱的,这次也不例外。
红菱见方天正来了,忙伺候着帮他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点上烟灯,烧上烟膏,拿过烟枪,再帮他把烟膏放在枪上,用特质的烟拨子慢慢为他挑拨着烟膏,还要把沏好的茶端到他嘴边,伺候他喝着。
方天正看着只穿了一件肚兜的红菱,伸手在她滑腻的肩头上摸了一把笑着说:“好好伺候着,一会再让我好好伺候你,哈哈!”
红菱脸色一红低下头道:“方爷,你啥时候把红菱带出去啊?”
“再等等,再等等,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弄完了,回头我跟老板说一声,给他些钱,把你赎出去!”
“方爷,我都等了八年多了,眼看着都**个月了,您又不是天天来,可是,可是我天天都要伺候客人的,有些人…。。”红菱说着掉下几滴眼泪来。
方天正伸手一把搂住她,把她揽进怀里放下烟枪说:“在等些日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赎出去的!”红菱顺势趴在他身上,摸着方天正的手说:“方爷,可不要骗红菱啊?”
方天正笑笑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一下:“放心!”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肉香的味道窜到方天正的鼻子里,方天正使劲闻了闻,看看怀里的红菱问:“前面在做什么好东西?这味道好香啊!”
红菱扑哧一笑低声说:“方爷,你一定没吃过!”
“什么东西我没吃过?”方天正不由得来了兴趣,看着红菱问。
“死孩子肉啊!”红菱随口说了句。方天正一愣起身道:“你再说一遍?”
红菱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说:“我瞎说的,哪来的死孩子肉啊,是他们从山上抓的野猴子,把公猴子和母猴子一起养在笼子里,等母猴子怀了小猴子之后,就把它肚子里的小猴子掏出来,对外谎称是婴儿肉,只卖给有钱的,有势的熟悉的客人!说这东西大补着呢!”
方天正一听立刻跳起来,穿好衣服,看着红菱问:“他们在哪处里这些东西,带我去看看!”
红菱看着他指了指门外说:“出了门,往后走,再过一个月亮门,就是了,每次杀猴子都在那的!”
方天正从身上掏出几块大洋扔在床上说:“拿着,我最近可能不过来了,等我再来时,赎你出去”红菱看着散落在床上大大洋,高兴的扑过来抱住方天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红菱死等方爷”
方天正出了门直接来到前面找到老板,拉着老板来到一处隐秘地方道:“你赶紧给我准备一只死猴子,我要收拾好的,喂好料的,明白吗?”
老板看看他一笑:“方爷,我记得您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今儿这是怎么了?还要带走?”
“少他妈废话,赶紧给我备一只最好最肥的”方天正瞪起眼睛说。
老板点点头:“那您等着,我让人给您拿一只来,不过这东西得放在冰盒里,还要在冰盒里的冰化掉之前吃,否则,时间一长味道可就不好啦!”
方天正看看老板笑了笑:“放心啊,今天晚上就吃!”
老板给方天正准备了一个大冰盒,装好他要的猴子,方天正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再看看老板:“你们他妈真够缺德,这玩意咋收拾的?跟他妈死孩子一模一样!”
“这就是手艺活,哈哈,方爷只管吃就行了!”老板笑着帮他把冰盒放进车里。
方天正开着车又来到一家中药铺子,方天正拿着冰盒在中药铺子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再次拿着冰盒出来上车,直奔那仁峰的宅子。
这段时间,方天正几乎没见过钟叶阳,一直以为他在那仁峰府上陪着那仁峰,可是当方天正敲开府门,开门的却不是钟叶阳,这让方天正心中不由得更加欢欣。
方天正抱着冰盒一溜小跑来到正堂,进门就喊:“四爷,四爷,您看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那仁峰长袍马褂,左手端着一把紫砂壶,右手上揉搓着一对已经包浆油量的核桃,笑呵呵的走出来问道:“小方怎么有时间来了?带什么稀罕物来孝敬我来了?”
方天正心里骂着:“老东西,你等着吧”脸上却笑着说:“四爷,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淘换来的,您上眼一瞧?”
那仁峰看看他手上的那个大冰盒笑笑问:“啥稀罕物呀?”
方天正看看左右,那仁峰一摆手,站在两旁的人便都退了出去。方天正把冰盒往方几上一放打开了盒子。那仁峰低头往里一看,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道:“这,这,这死孩子从何而来?”
方天正合上盒子看着那仁峰小声说:“我从山上托人弄下来的,一户人家刚生的,还是个带把的呢,用两根老参换的,人家还不想换呢,非要埋了,我这好说歹说才给我,这可是极品大补啊。我已经让城里最好的厨子喂了料,腌制了三天了,一直放在冰盒里放着保鲜,今天我这不特意给您送来了吗?知道您好这口,我就得想办法去给您弄来孝敬您啊!”
那仁峰看着方天正不住地点头道:“小方你还真行,这心里想着我,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你呢!这两天就想着这口呢,你就送来了,留下来,留下来,晚上一起喝点,尝尝吧?”
“不不不,四爷,这是孝敬您的,我可不敢吃这玩意,再说了,我也没这个口福,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能吃的,这世上就得像四爷您这样的人物才配吃这东西呢!我是个凡夫俗子,根本不行,也不配!”方天正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毕恭毕敬的看着那仁峰说。
那仁峰哈哈一笑:“那我就不勉强了!”
方天正再次打开冰盒对那仁峰说:“四爷府上一定有好厨子,我就不用再说一遍这玩意的烹调做法了吧?”
那仁峰点点头:“放心,我的橱子都是做这东西的老手了,自然晓得怎么做,放在那里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见四爷”方天正说着退出去。
方天正走后,那仁峰这才再次走到冰盒前打开盒子看了看低声道:“今儿终于尝到人肉的滋味了”当晚,那仁峰便把冰盒里的猴子炖煮后吃掉了。
三天后,方天正就要动身前往哈尔滨,临行前,方天正一直都没有见到钟叶阳的影子,更没有听到关于那仁峰府上的任何消息,这不由得让方天正开始怀疑那家中药铺子的老板是否骗了他。
就在方天正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一个外勤跑回来报告说:“那四爷突然暴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仁峰忽的一下站起来问。
“那四爷暴毙府上”外勤回答说。
方天正心中乐开了花,他看看手腕上的表说:“起身,前往哈尔滨!”
夜色降临的时候,方天正和他的贴身随从周斌从车上下来,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接到消息的冷啸尘派了乔三省和柳如风扮成夫妻来车站迎接他们。
出了车站的方天正老远就看见了柳如风,方天正心中一阵激动,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长袍头戴皮帽的人从方天正身边擦肩而过,方天正身子一挺,站在了原地,嘴里涌出血来,身子后仰,直挺挺倒了下去……
第六十四章:神秘杀手
徐静薇派出的人和公安局的便衣在廉伟涛的带领下,一直守在车站。眼看着方天正两人走出来,正要动手拿人的瞬间,方天正却已经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跟在他旁边的随从周斌早已经倒在地上。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柳如风和乔三省也眼巴巴的看着方天正倒下去,乔三省看了一眼柳如风道:“你看,方站长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柳如风拉了一把乔三省低声说:“快走,这里全都是**的人,赶紧撤!”
“那,那方站长咋办?”乔三省有些着急的看着柳如风问。
柳如风眉毛倒竖厉声道:“你再不走,我们都得被人抓住,赶紧撤!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说话间,街上已经是一片大乱,人们叫着、喊着,四散奔逃,方天正和周斌的突然被杀,让廉伟涛和他身边的人,包括柳如风以及乔三省全都始料不及。
廉伟涛一边指挥人疏散慌乱的群众,一边亲自带人保护现场。
柳如风和乔三省眼看着一群人围住了方天正和周斌的尸体,只能快速离开,这一幕,让柳如风这位身经百战的保密局特务也不由得感到后怕。刚才要是自己再主动一点迎上去,即便是不死,也得被抓,柳如风感觉脊梁骨一阵发冷,她督促着乔三省快速离开车站,开车驶离现场。
廉伟涛急速来到倒在地上的方天正身旁,跟在他身边的人也一起聚拢过来。廉伟涛蹲下身子看了看已经没有气息的方天正,嘴角流出血来。脸上带着一种极度痛苦的表情,眼睛大睁着。倒在他旁边的周斌和他是一样的情况。
廉伟涛伸手撩起方天正的大衣襟,发现在他的锁骨中线的第五肋间有一道细小而狭窄的伤口,自上而下穿过肝脏,伤口整齐,创伤面不大,可以看出是瞬间穿过,将肝脏一分为二。再看周斌,伤口和方天正是一模一样,如出一辙,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廉伟涛摇摇头站起身对身边的人说:“让人先把尸体抬走,我们回局里再说!”
众人很快找来了担架,将方天正和周斌的尸体抬走,然后又驱散了一些胆大围观的百姓,廉伟涛命人暂时封锁了车站作进一步搜查,自己则带人返回局里,向局长赵长青做汇报。
得到消息的徐静薇也赶到了公安局,听完了廉伟涛的汇报,赵长青看看徐静薇道:“徐部长,你有什么看法或者建议呢?”
徐静薇想了想说:“方天正此次来哈尔滨知道的人并不多,首先,我敢断定,冷啸尘是不会派人杀他的,因为他还盼望着尽快完成他的使命,让方天正把他调回长春或者南京呢,其次,我们的人更不可能,那么就只有长春那边的了,虽然我没有到现场,但是通过老廉的讲述,我觉得这个杀手应该是尾随方天正一路来到哈尔滨的,之所以选择在哈尔滨下手,就是为了掩盖他杀掉方天正的真实目的,同时也给我们布了一个**阵,并把杀人嫌疑指向了冷啸尘或者留在哈尔滨的其他潜伏特务和组织。这是一个非常老道而又狠毒的杀手,出手麻利,动作娴熟,不声不响间便连杀两人,这是一个极度冷酷的高手。”
赵长青和廉伟涛点点头,赵长青说:“方天正来哈尔滨的目的我们还不是很清楚,现在方天正一死,看来他身上的谜只有找到这个杀手才能解开了!或许,这个杀手能知道……。”
赵长青的话还没讲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赵长青抓起电话听了一下转头对徐静薇说:“徐部长,找你的电话!”
徐静薇接过电话:“我是徐静薇,你讲”放下电话的徐静薇看着赵长青和廉伟涛说:“我想我应该知道方天正的死因了”
赵,廉二人看着她,徐静薇道:“我们潜伏在长春的同志刚刚发来密电,国民党军统元老级人物,戴笠的拜把兄弟那仁峰那四爷暴毙,死在自己的府中!”
“哦,那仁峰的死和方天正被杀有什么关联吗?”赵长青问。
徐静薇笑了笑说:“这位那四爷吃了一种东西后就死了,而这东西,正是方天正临行前送给他的!你说有没有关系呢?”
“噢,这么说是方天正杀了那四爷,这个杀掉方天正的人是在为那四爷报仇啊?”廉伟涛恍然大悟的说。
“老赵,那个梁柏欢是不是还在你这里?”徐静薇问。
赵长青点点头:“在,在,还一直没动他,老廉跟他聊过一次,这家伙避重就轻,闪烁其词,狡猾的很”
“这次我们这样……”徐静薇在赵长青和廉伟涛两人耳边嘀咕了几句,二人相互看看笑了笑:“就按你说的再找梁柏欢”
一路上惊慌失措的柳如风和乔三省终于回到冷啸尘他们的藏身处。一直在焦急等待方天正到来的冷啸尘听到门声就急忙跑了出来,当他看到只有柳如风和乔三省的时候不由得一愣,拉着乔三省问:“老方呢?老方呢?”说完又看着柳如风:“你们家老方呢?怎么没来呢?”
柳如风摇晃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叹口气:“我俩都差点没回来呢!”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俩想要急死我呀?”冷啸尘嗓门提高了看着他俩问。这个时候,听到声音的梅晓婷和谭智涵也跑了出来。
乔三省喘着粗气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光了水说:“方站长,方站长被人给杀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冷啸尘脑袋嗡的一下,身子摇晃着,忙伸手抓住乔三省的胳膊大喊着问。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梅晓婷看看脸色惨白的柳如风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和三省眼看着老方出了车站,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正打算过去接他,这时,一个身穿长袍头戴皮帽的人从他身边走过,然后我就看见老方突然停住脚步,嘴中喷出血来,然后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这时我才发现,跟他身边的那个人早被人干掉了,就躺在老方身边!另外,我发现车站里里外外都是**的人,我和三省根本不敢靠前,多亏我没一时冲动跑过去接他,否则,不是让人杀掉就得被**抓了去!”柳如风依然是心有余悸,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冷啸尘听完柳如风的话再看看乔三省,乔三省点点头:“柳小姐说得一点不差,我当时就懵了,本想过去看看啥情况,还是柳小姐硬把我拉回来了呢,否则,我也得被人抓走!”
梅晓婷看着柳如风说:“好在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啊!”
柳如风看看她:“你以后也注意点吧,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你就被那个服务生给……都是肖剑白干的好事!”
“这怎么能怪他呢?是我自己喝多了,你们又不让我告诉他我们的藏身地,他又不能把我带走,那你说他该咋办,只能让服务生送我呗,我要是知道你尾随我而来,我就……”
冷啸尘的眼睛盯着梅晓婷看了看,吓得梅晓婷没敢再往下说,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冷啸尘慢慢松开抓着乔三省的手,艰难的挪到沙发前坐下长出一口气说:“人算不如天算啊,老方这一死,我的所有计划全部都打乱了,看来回南京的可能性不大了!”
“站长,是,是,是谁杀了方站长啊?”谭智涵问了一句。
冷啸尘摇摇头:“不是**,**可舍不得杀他,**还要从他身上得到他们想要得到东西呢,我想应该是长春来人干的!”
“长春?谁呀?”梅晓婷看着柳如风问。
柳如风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联系剑白,马上联系他”冷啸尘看着梅晓婷说,梅晓婷心中一阵高兴忙问:“我怎么联系他呀?”
冷啸尘这时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或者过于着急,于是他看看柳如风说:“如风,用第二套方案!”柳如风点点头起身出去了。梅晓婷看看冷啸尘心中暗骂:“哼,老东西,你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怎么联系剑白”
冷啸尘看着她说:“给长春发电,鬼见愁已死,速派人来!”
梅晓婷不情愿的起身说:“有什么用啊,再来一个,不是死,就是被人家抓,还不如我们自己主动出……”
冷啸尘两眼冰冷的看了看她:“执行我的命令”梅晓婷一扭身哼了一声走出去。
冷啸尘双手抱头跺着脚说:“老方啊老方,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听啊,现在你我扔在这里,你自己先走了,我他妈怎么办啊,最关键的东西你还没给我呢”
谭智涵看看乔三省,乔三省微微摇头,二人全都被冷啸尘的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刚刚合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梁柏欢听见一阵脚步声,梁柏欢睁开眼睛伸手拍了拍下铺的安昌华问:“你听见了吗?”
“听见啥呀?”安昌华不耐烦的问了句。
“有人来了,这都几点了,不会又来找我们谁吧?”梁柏欢问。
“你不睡我还要睡呢!别说了,赶紧睡吧”安昌华说着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一个战士喊了一声:“梁柏欢,局长有请!”
梁柏欢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答应着坐起来,跳下床,安昌华转过身来看看他小声说:“这么晚了找你一定有事”
梁柏欢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安昌华问:“不会是,不会是要毙我吧?”
“哈哈,瞧你吓得,**好像没有深更半夜枪毙人的习惯,哈哈,一定是找你有事,还是急事,放心去吧!”安昌华笑着说。
梁柏欢值得跟着那个战士走出宿舍,一路上不敢问不敢想,默默地来到赵长青的办公室外。梁柏欢抬头看看门上那块牌子心中更是害怕了,牌子上写的是:“局长办公室”而不是副局长办公室,梁柏欢觉得自己好像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一样,浑身上下霎时间汗如雨下,脚下也好像没有了知觉,挪不动脚步。
直到里面传出:“让他进来”的喊声后,梁柏欢好像才有游荡回来一样,跌跌撞撞的走进赵长青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赵长青和廉伟涛两个人,他俩人对面放了一把椅子,赵长青见他进来便指了指椅子说:“坐下说吧!”
梁柏欢哪敢坐下啊,他看看赵长青,再看看廉伟涛:“二位局长晚上好,我站着就、就可以,就可以!”
赵长青笑了笑:“站着的客人难伺候啊,还是坐下吧”
梁柏欢点着头:“谢谢,谢谢!”
“方天正死了!你没想到吧?……”
第六十五章:侦查科长
廉伟涛这句话让本想坐下来的梁柏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梁柏欢浑身颤抖着狼狈的爬起来看着他二人说:“我,我不知道!”
“坐下吧,你别紧张,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方天正的一些情况!”
“我,我啥也不知道啊!”梁柏欢磕磕巴巴的回答说。
“啥也不知道?不可能吧?梁柏欢到了这个时候你要是还不配合我们,你可真就无可救药了!”赵长青说。
“你们想,想了解有啥呀?”梁柏欢问。
“说说你了解的方天正吧?”廉伟涛说。
“他,他死有余辜,该死!”梁柏欢握着拳头说。
“先不要着急表明立场,也不要急于表现自己态度,就是想听听你眼中的方天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廉伟涛笑着说。
梁柏欢看着他们说:“他是一个老牌军统特务,手上沾满了贵党人的血,这是他罪有应得!”
赵长青笑了笑点燃一支烟说:“他不是我们杀的!他死在一个神秘杀手的手里,对方就一刀便要了他的性命,手法极其老道,一刀下去划破肝脏,方天正甚至连一声痛苦的喊叫都没有发出来就死了!我想知道,在你们军统有这种手法的人都有谁?”
梁柏欢闻听此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翻着眼皮看看赵长青想了想说:“那就只有哈尔滨站的副站长肖剑白了,肖剑白就有这个本事!”
赵长青看看廉伟涛,二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廉伟涛便问:“除了他呢?”
“除了他?那,那我就想不到还有谁了?”梁柏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不对吧?你粱大局长在军统多年,不应该就知道一个肖剑白吧?再说了,他在你们眼中应该是晚辈了,即便是他有这样的身手,那你能告诉我他杀方天正的理由吗?再说了,他刚刚帮我们抓获了孟陶然,怎么可能去杀方天正呢?”廉伟涛盯着他问。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给你提个醒,在长春有位号称军统元老的人物,人称那四爷,那仁峰,就在方天正来哈尔滨之前刚刚暴毙家中,你可知道这位那四爷?”赵长青问。
“那四爷也死了?”梁柏欢惊讶的看着赵长青问。赵长青微微点点头。
梁柏欢眼睛中现出一种难以察觉的恐惧,虽然只是一闪,但是赵长青和廉伟涛看得清清楚楚。廉伟涛看着他问:“说说吧!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另外,我和赵局长也在考虑你的安排问题,看看是否让你继续留在局里做点事情,毕竟你是警察这个行当中的老人了,还是希望你洗心革面能为新政府,为人民多做点有益的事情!”
廉伟涛的这句话像是给梁柏欢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梁柏欢立刻眼睛放光看着他说:“我一定好好做,为人民做有益的事情!”
赵长青看看廉伟涛笑了笑说:“廉局长就是心慈啊!”
“方天正是军统老牌特务,在军统做了多年,能够做到长春站长,也是他个人能力所致,深受戴笠的信任,戴笠出事之前,他就是长春站副站长了,当初的长春站洪天寿调离长春站后,方天正就算是正式接受长春站,在他接手长春站之后,先后办过几次大案,是他带人捣毁了**,哎,不是,是贵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继续说,说下下去”廉伟涛道。
“是他一手主办,带人抓捕了贵党在长春地下组织的*****林晓汀,也是他亲自参与审问的林晓汀,贵党林晓汀的死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破获了贵党的长春地下组织后,他又利用叛徒张大年,诱捕了前来搭救林晓汀的贵党联络员冯子高,所以说这二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当时贵党在长春的地下组织几乎被他破获殆尽,整个长春城那段时间是风声鹤唳,恐怖异常,每日都会有**人被捕,被杀,多个学校的学生组织被破坏,贵党的地下印刷厂被查封,负责人被抓,十几个交通站和秘密联络点被捣毁,一时间,贵党在长春的活动几乎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后来,方天正又策划了针对贵党的绞杀计划叫做天网行动,整个天网行动几乎覆盖了长春在内的周边市县,远至哈尔滨,他与冷啸尘联手,抓捕了**延安派往东北的特派员孙友林,那个时候,方天正可谓是最为得意和深受刚刚上任的毛人凤的喜爱和器重。所以,他们才会把春雷行动提到日程上来,以方天正为主,冷啸尘辅助,但是春雷行动的实际大权在那仁峰手里,所以,方天正一直都要按着那仁峰的意思行事,毕竟那仁峰和戴笠有一层结拜关系,当初拟定春雷行动的时候,也是以那仁峰为主的,戴笠亲自下令授权那仁峰,后来,戴笠死了,那仁峰自然就成了春雷行动的最主要知情人和掌权人了!我想,那仁峰的死一定是因为方天正不甘于听他的摆布而动手除掉了他。那仁峰在军统里有个绰号叫鬼见愁,此人心机很重,心思缜密,做事极为冷静周到,表面上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烟鬼样子,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错觉。暗杀贵党李兆麟将军就是方天正的主意,孟陶然是他在哈尔滨早就埋下的一颗雷,关键时候方天正启用了这颗雷,结果你们都知道了,还是很有作用的,他把春雷行动计划得很周密,冷啸尘只是按着他的计划在一步步向前推进!”梁柏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之后看了看赵、廉二人。
赵长青掐灭了香烟看着他说:“还有一个人你没说?”
梁柏欢一愣,看看赵长青问:“长官,局长您说的是谁?”
“据我们了解,那四爷身边应该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保镖吧?”廉伟涛看着他问。
梁柏欢想了想点点头说:“您说的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叫钟叶阳,人称军统钟馗,早年是那仁峰介绍给戴笠给他专做保镖的,后来,戴笠让他又回到那仁峰身边,这个人身手奇好,一身功夫,无父无母,也没有成家,之所以叫他钟馗,是因为他帮着戴笠清理不少了军统叛徒和不听使唤的人,为戴笠做过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他虽说身在军统,但是,其实他的档案根本不在军统里,也不受军统任何人的管辖和支配,说白了,他就是那仁峰和戴笠豢养的一条看家狗,一个地道的杀手!由于此人出手狠辣,做事干净利落,又无牵无挂,来去自由,像个独行侠,军统中好多做过亏心事或者有对戴笠不满之人都惧怕他三分,这样才给他起了个钟馗的名字!”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他尾随方天正来到哈尔滨,然后出手杀了他呢?”廉伟涛问了句。
其实,梁柏欢也早就想到了方天正的死很可能是钟叶阳所为,梁柏欢之所以不想说出来,是担心钟叶阳找自己的麻烦,他知道这个钟叶阳是个行踪诡秘,来去无踪的人,他要是想杀的人,几乎没有跑掉的。听到廉伟涛这么问他,梁柏欢只得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有!”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方天正暗中害死了那仁峰,钟叶阳当然要替他的主子报仇了,所以杀了方天正,之所以选择在方天正到达哈尔滨后动手,就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混乱和恐怖,同时把留在哈尔滨的那些保密局特务们都牵连出来,让他们感到一种威胁和震慑,这是钟叶阳的一箭三雕之计,你说是不是这样?”廉伟涛盯着梁柏欢问。
梁柏欢点点头:“您分析的很对,很对,应该是这样!”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哈尔滨站副站长肖剑白所为呢?”赵长青突然问。
“这,这,我也是胡乱猜的,我没想到那仁峰死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梁柏欢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回答说。
“哈哈,梁柏欢啊梁柏欢,你真的不愧被人称为鬼跳墙啊?”赵长青笑着说。
梁柏欢吓得扑通一下从椅子上跪倒在地上看着赵长青说:“那是他们胡说胡说乱叫的,乱叫的!”
赵长青看着他说:“你起来,起来说,你们军统有五鬼,鬼敲门那仁峰,鬼跳墙便是你梁柏欢,鬼磨刀是冷啸尘,鬼见愁便是方天正,还有一个鬼子六”
“我早就不在保密局了,是他们把我撵出来的,所以,我,我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梁柏欢说着再次做到椅子上。
“粱大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随着说话声,推门进来一个人,梁柏欢闻声回头望去,下了他一跳,他呼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来人,只见此人一身新军装,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问:“怎么不认识我了?刚才你不还在揭发我呢吗?”
“肖副站长,你是肖副站长?”梁柏欢指着来人问。
“对呀,我就是肖剑白,没想到吧?”肖剑白说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赵长青和廉伟涛看着进来的肖剑白说:“你们是老朋友了,你和他聊聊吧,我们先出去歇会!”
梁柏欢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赵长青和廉伟涛走出去,再看看脸上带着笑容的肖剑白,肖剑白笑着一字一句的低声问:“你他妈敢出卖我?居然说我杀了方天正,老梁,你他妈啥意思?你是不想活了吗?”
梁柏欢太了解肖剑白的手段了,他看着肖剑白哭丧着脸说:“我,我没有揭发你呀,他们问我,我就实话实说,肖老弟你可别误会呀,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肖剑白凑近他低声说:“我告诉你,老子抓了孟陶然,现在我是有功之人,所以我才会穿上这身皮,现在我是这个地方的科长了,侦查科长,你知道吗?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你可小心点了,你把我惹急了,你知道后果的!”
梁柏欢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肖剑白说:“你真行啊,摇身一变又成了**公安局的侦查科长了?看来还是要有钱啊,有钱真的能让鬼推磨了!”
“少他妈废话,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钟叶阳?”肖剑白问。
“我,我哪知道啊?”梁柏欢看着他说。
“你信不信我找个理由就能把你关起来,还能把你送进地狱?”肖剑白压低声音瞪着眼睛说。
“我真的不知道”梁柏欢依旧看着肖剑白说。
肖剑白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吧?好!”肖剑白说完站起身绕到梁柏欢身后,猛然伸手卡主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梁柏欢挣扎着说:“他每次来都是冷啸尘接待他,要不就是直接住进那仁峰在哈尔滨的贝勒府”
“贝勒府?贝勒府在啥地方?”肖剑白问。
“出城往东二十里,香坊的贝勒街,最大的那间!”
第六十六章:贝勒府
当赵长青和廉伟涛再次回来的时候,肖剑白依旧坐在梁柏欢的对面,两个人都在抽烟,时不时的肖剑白还笑一笑。
赵长青看着他们道:“看来你们老相识就是好沟通啊!”
梁柏欢看看赵长青心里说:“我他妈要是不说,他就要把我掐死了,你们够狠,弄了这么个家伙来问我”
肖剑白笑着说:“报告二位局长,梁局长,不,梁柏欢非常配合,很有诚意!他已经说出了钟叶阳来哈尔滨的落脚地了,我这就带人过去!”
“不急,不急嘛,小肖,你这种干劲我很欣赏,这种为人民立功,积极主动请战的表现也很好,但是,要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你现在是在我们共产***公安局里工作,不是你原来待在保密局哈尔滨站的时候了,你明白吗?”赵长青严肃地看着肖剑白说。肖剑白立刻立正回答说:“我知道了,请局长放心,我时刻听后您的命令,时刻准备着抓捕钟叶阳!”
“好,你先把梁柏欢送回去吧!”廉伟涛看着他说。
梁柏欢看着他们三人的表现听着他们的言语,心里多少感觉到肖剑白在这里并不是十分吃得开,这两位局长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但是,反过来一想,肖剑白目前即便是不得势,但怎么也比自己强啊,自己现在说不好听的,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肖剑白看看他说:“粱大局长,请吧,我送你回宿舍!”
梁柏欢心有余悸的看看那两位,没想到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理睬他了,二是抽着烟有说有笑的聊起闲天了。
肖剑白抬脚踢了一下他说:“走吧,磨蹭啥呀?”
梁柏欢无奈的抬起屁股跟在肖剑白后面走出赵长青的办公室,随后他听见赵长青和廉伟涛发出的大笑声,还隐约听见廉伟涛说:“那个肖剑白不会难为他吧?他们这帮人可都是下手狠毒的人啊!”
“嗨,你想多了,都是一帮特务,他们现在都想活着,还想多表现表现,要是姓梁的好好配合他,我想肖剑白不会为难他的,要说动手打一下,踢一脚那是难免的!再说了,谁又能总盯着他们啊?”赵长青的话让梁柏欢心中立刻感到了害怕。
肖剑白一边走,一边问:“你当初咋不跑呢?”梁柏欢哼了哼说:“跑,往哪跑?还他妈没来得及跑呢,就让人堵上了,跑个屁!你还问我,你咋不跑呢?”
肖剑白停下来回身看着他说:“你他妈跟我装什么糊涂呀?我跑?我凭啥要跑?我肖家家大业大,老子有的是钱,谁来了都得用钱,**咋地,**也得需要有钱人帮着他们稳定经济,稳定市场秩序,保证城市的正常运转!再说了,我他妈跑了,老冷他们咋办?你别跟装傻充愣的,你是故意留下来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也接受了啥任务,用这种方式潜伏下来,等待机会呀?”
“哎呀,我说肖老弟,话可不能瞎说呀,你这一句话说得轻轻松松的,哥哥我的小命可能就没了!我,我是个被人抛弃的废子了,谁还用我做什么呀?我还接受啥任务呀?我告诉你吧,我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人家想切哪块就切哪块,我连个屁都不敢放啊!”梁柏欢说着凑到肖剑白面前看着他继续说:“你是不是冷啸尘故意安排留下来的?孟陶然是你纳的投名状吧?你给**献了一个大礼,**对你自然就会破格录用了,再有你家老爷子拿出点金子来上下一活动,这不就解决了吗?对吧?我没说错吧?”
“老梁,你知道吗,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我想你比我明白吧?”肖剑白看着他说。
梁柏欢低下头说:“你放心,我不会乱讲的,不过,还请老弟多多关照一下,帮我也说句好话,这总可以吧?”
肖剑白微微一笑:“那你得让老子高兴了,有功劳立,我自然会帮你说好话的!”
“我知道都说了,还咋帮你立功呢?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帮你!”梁柏欢看着肖剑白笑着说。
肖剑白笑了笑:“你个老狐狸,你留着吧,别说,千万别说!走,老子还有事,没时间陪你在这瞎咧咧!”肖剑白说着推了一把梁柏欢。
回到宿舍后的梁柏欢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外面,安昌华骂了句:“你他妈像个幽灵似的坐在那发什么呆?”
“肖剑白进到公安局了,他还真当上了侦查科长!”梁柏欢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安昌华的话。安昌华哼了一声说:“哼哼,他来到公安局,你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安昌华的话让梁柏欢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了解肖剑白的手段,更知道冷啸尘的狠毒,一旦自己真的碍着他们的事情了,说不定肖剑白针对自己就会动了杀心。
钟叶阳被那仁峰派出去为他办了一点私事,等他回来的时候,那仁峰已经死去十多个小时了。
那府上下婆子、老妈、厨子、伙夫、门房等看见钟叶阳回来全都吓得跪倒地上,钟叶阳一进府门就看见诺大的院子里全是一片缟素,白帆挽联挂满了庭上。钟叶阳看看那些跪倒在地上的仆人大声问:“这是咋了?发生啥事了?快他妈说呀!你们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全宰了!”
那府管家那洪哭着爬过来双手抱着钟叶阳的大腿说:“钟爷您可回来了,老爷他,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到底府里出了啥事?”钟叶阳瞪着眼睛一把拎起地上的那洪问。
“不知道啊,就是突然就上不来气了,然后就…。。”那洪说。
钟叶阳松开他问:“我走之后,都谁来过府上?”
那洪想了想说:“只有,只有长春站的方天正方站长来过,再没人来过!”
“方天正?他是哪天来的?”钟叶阳问。
“您刚走,他就来了!”那洪回答说。
“他来干啥?”
“给老爷送了个孩子!”那洪看着钟叶阳说。
“孩子?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了!”
“他给老爷送了一个孩子,是个死孩子,说是刚从山上一户人家用老参换来的,送来的时候已经腌制了三天了,说是让老爷尝尝,这是地道的人肉,大补着呢!”那洪说完看看钟叶阳。
钟叶阳眉头紧锁看着那洪问:“那东西呢?”
“吃了,老爷给吃了!当晚就给炖了吃了!”那洪回答说。
钟叶阳看看跪在地上的那帮人问:“是谁给老爷炖的,给我站起来!”
一个厨子慢慢站起来颤抖着看着钟叶阳说:“钟爷,是我,是老爷让我炖的!”
钟叶阳看着他问:“你炖的时候了看了吗?那是死孩子吗?”
“我,我没敢看,那玩意血了呼啦的,我就直接倒锅里给炖了,加了一下作料”厨子颤抖着说。
钟叶阳看着他问:“拿什么装来的?”
“一个冰盒!”厨子回答说。
“盒子拿来我看”
一会功夫,那洪把那个冰盒抱了过来递给钟叶阳,钟叶阳打开冰盒立刻闻到一股味道,他扭头看看那洪说:“硫磺味,这应该是朱砂!”
钟叶阳看了看厨子:“你是直接倒锅里给炖了?”
厨子点点头:“老爷吩咐的,说是已经煨了三天的料了”
钟叶阳点点头,转身看着那洪说:“让他们都起来吧,给他们发些钱财,让他们都走吧,老爷不在了,府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了”
那洪看着钟叶阳怯怯的问了句:“钟爷,老爷是……。?”
“这里面有朱砂,还加了草乌,高浓度的朱砂经过长时间加热后会产生出汞和其他有毒物质,加上草乌的毒性,足以让老爷毙命了”钟叶阳说完把手里的冰盒递给那洪道:“把他们都打发了吧,然后悄悄把老爷发丧了,你留在府里照看宅子,我出去一趟,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也可能会个把月,我不回来,你不要离开宅子,明白吗?”
那洪愣愣的看着钟叶阳想要问什么又没敢张嘴,钟叶阳也不再说话,回身进到里面。
一天后,方天正动身去哈尔滨,钟叶阳也离开了长春,当日晚,方天正在哈尔滨刚一出站被人一刀划破肝脏毙命。
钟叶阳轻而易举的杀掉了方天正,算是为那仁峰报了仇。原本计划杀掉方天正后,就悄悄回到长春,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哈尔滨封锁了所有出城的列车,火车只许进不许出,钟叶阳无奈,只得连夜跑出城来到香坊躲进了贝勒府。
贝勒府是那仁峰在哈尔滨的一所宅子,只要他来哈尔滨就一定会住在这里,所以,钟叶阳对这里非常熟悉。
贝勒府只有两个老仆人在这里看家护院,平日里打扫一下前**院,那仁峰每次来之前会先派人来通知他们。
钟叶阳这次连夜跑到贝勒府,让两个老仆人吓了一跳,见到钟叶阳后,看着一脸杀气的钟叶阳,两个老仆人也不敢多问,只能按着他的吩咐为他准备吃喝。
第六十七章:抓捕军统钟馗
肖剑白把梁柏欢送回到宿舍后再次回到赵长青的办公室。赵长青笑着问他:“和这个老家伙聊的咋样?”
“这就是一个滚刀肉,他是死绵羊趴在砧板上,要皮有皮要肉给肉!”肖剑白回答说。
“哈哈,剑白一语中的,梁柏欢在军统混了那么多年,又在警察局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局长,早已经练就了一身泼皮无赖的本事,见风使舵,油嘴滑舌,逢人说人话,见鬼唠鬼嗑,你要是不戳在他的痛处,他是不会老老实实说实话的,就像海绵里的水一样,你得使劲挤,否则是出不来水的!”廉伟涛说。
肖剑白点点头说:“梁柏欢心中还是有畏惧的,首先他怕死,但是又不想把知道的全抖露出来,一旦那样,他就没有价值了!这就是他此时的心里!所以,我们就跟他耗下去,等他的耐心和精力耗得差不多了,他自会乖乖讲出来他所知道的一切!”
“那我们就先动手抓住这个钟叶阳,然后和孟陶然一起开一个公审大会,震慑一下他们,你们看呢?”赵长青看着廉伟涛和肖剑白问。
廉伟涛看看肖剑白,肖剑白点点头:“我和雨桥带人去吧!”
“注意安全,一定要抓活的,钟叶阳一旦落网,这对潜伏在哈尔滨的特务们绝对是一个震慑!”赵长青说。
肖剑白看看手表说:“我通知雨桥,连夜出发,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这就给你安排车和人手!”廉伟涛说完起身出去。
肖剑白检查了自己的手枪后对赵长青说:“现在是十一点多,我估计,后半夜就能回来,等我的好消息吧”
赵长青起身伸手握住肖剑白的手说:“一定注意安全,钟叶阳可不是白给的,抓他并不容易,一定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肖剑白笑了笑:“放心吧赵局长!”
十二点,公安局的大院子里三俩车整装待发,几十名公安战士荷枪实弹,汽车灯把院子里照得一片通亮。梁柏欢趴在床上看着外面的灯光低声对安昌华说:“你看,你看,他们又要出动了!这么晚了,又要去哪?”
安昌华眯着眼睛说:“你装什么糊涂啊?又是你刚才把谁给卖了吧?”
“你这话说的,我能卖谁?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我惦记着出卖谁呀?”梁柏欢的话中带着一丝担心和恐惧。
“出卖谁你心里最清楚,他们这次出击要是成功了还好说,一旦不成功回来,你可就麻烦大了,非得追究你一个情报不实的罪过,他们要抓的人一旦知道是你出卖了他,呵呵,也不会放过你,你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安昌华说着翻了个身道:“睡觉吧,天亮了一切就都知道了!”
听着安昌华均匀的鼾声,梁柏欢却睡不着了,安昌华的话让他心中开始犯嘀咕了,一旦真如安昌华所言,那自己这次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嘛,梁柏欢知道钟叶阳的本事,更知道肖剑白的能耐,这两个人一旦遇到必将是一场厮杀,胜败难料。钟叶阳要是被肖剑白抓回来,自己就是有功之人,一旦肖剑白死在钟叶阳手上,再让钟叶阳逃脱了,那自己可真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赵长青、廉伟涛不会放过自己,冷啸尘和钟叶阳更不会放过自己,梁柏欢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
肖剑白和晏雨桥带着十几名公安战士连夜出了哈尔滨直奔香坊贝勒街。
喝了整整一壶老酒的钟叶阳,此刻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土炕上,身边放着他的那两支驳壳枪。枪身被他擦得锃明瓦亮,泛着蓝幽幽的光芒,子弹顶上膛,大机头张着,那边从不离身的短剑放在手边。看着桌上摇曳的煤油灯,钟叶阳盘算着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尽早赶回长春。他知道方天正的死一定会让保密局长春站震惊,更会惊动南京方面,南京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派来新的站长,自己必须要在新站长到来之前回到长春,那仁峰虽然死了,但是春雷行动不能停,自己身负重要使命,要赶回去与新来的站长碰面,把这边的情况向他做一个交代。
钟叶阳起身吹灭了煤油灯,穿着衣服躺下去,拉过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这时,酒劲也上来了,迷迷糊糊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肖剑白和晏雨桥在路上制定了抓捕钟叶阳的方案,刚过后半夜一点,三辆车子悄悄驶进了香坊,一到香坊肖剑白便让战士们下车步行到贝勒街。按着梁柏欢告诉的地址,肖剑白和晏雨桥带着战士们悄悄包围了那仁峰的贝勒府。
这座贝勒府是当年那仁峰的祖上留下来的产业,诺大的贝勒府东西有两个大门,在南边还有一个小门,整座贝勒府十几间房子,想要在这么多的房子里确定钟叶阳住在那一间,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按着事先的计划,肖剑白让一个伸手敏捷的小战士从东门院墙处翻墙进到里面,悄悄打开了东大门,肖剑白带着几个战士进到院子里。
先进到院子里的那个战士在门房里抓了一个老头,睡得正香的老头被突如其来的这些战士们吓得浑身哆嗦。
小战士捂着他的嘴把他带到了肖剑白面前低声说:“这是我在门房里抓的,还在睡觉,被我给弄来了!”
肖剑白看看一脸惊恐,双腿打颤的老头低声道:“老人家,你不用怕,我们来找一个人,想问问你他在哪个房间?”
老头看看肖剑白指了指自己的嘴,那个战士松开手,老头喘了一口气突然睁大眼睛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来人呀!”
这一嗓子大喊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小战士上前一步,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老头子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小战士跟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问:“说,那个人在哪个房间?”
倒在地上的老头子艰难的抬起胳膊指了指靠南的一间房子:“钟爷睡在南边的房间,那一直是他的房间!”
肖剑白低声道:“看好他,其他人跟我上!”
肖剑白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南边那间房子里便窜出一个黑影,顺着墙根直奔西门而去。肖剑白喊了一声:“追上去!”
战士们一拥齐上追着黑影奔向西门。此刻,晏雨桥带着几个战士正守在西门,听见里面枪声响起又有人在喊,晏雨桥就知道是惊动了被抓之人。晏雨桥告诉战士们在西门前各自找好掩体,静等着人从西门出来。
一身好功夫的钟叶阳根本没有从门走,而是翻身跃上墙头,然后几个腾挪闪跳便来到了西门的门楼子上,他顺着门楼子直接跳出院子,可是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却已经对准了他的后心。晏雨桥喊了一声:“钟叶阳,你还想往哪跑?”
钟叶阳冷静的笑了笑,也不回头,猛然手上一个翻转,一道寒光从他手中甩出,短剑带着风声向晏雨桥飞来。说时迟,那时快,肖剑白凌空而至,一脚踢飞了短剑,身子挡在了晏雨桥的前面。肖剑白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钟叶阳冷笑道:“军统钟馗不过如此!你今天插翅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钟叶阳慢慢转过身看着肖剑白说:“你就是肖剑白,保密局哈尔滨站的副站长,怎么,现在做了**的走狗了?”
肖剑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钟叶阳笑了笑:“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奉劝你还是乖乖放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否则,你将后悔终身!”
“哈哈,想不到啊,保密局如此年轻有为的副站长转眼间成了党国叛徒,真是败类啊!冷啸尘怎么会看中你的?我就纳了闷了!”钟叶阳说着将左右手上的驳壳枪掂了掂对着肖剑白说:“我今天晚上要是非要走呢?”
“那你就试试吧!”肖剑白说着也把手上的枪掂了掂看着钟叶阳说:“都说你枪快,刀块,那我今天就领教一下你的手法,看看你……。”
肖剑白的话还没说完,钟叶阳突然举枪,晏雨桥喊了一声:“小心”
肖剑白推了一把晏雨桥,然后身子快速闪转,腾空而起,手上的枪也随之响起,枪声响过之后再看钟叶阳,他的右手上的枪已经掉在了地上,手腕处冒出血来。肖剑白轻盈落地,手中的枪还在冒着青烟。肖剑白笑着看看钟叶阳:“你还想试试吗?”
钟叶阳用左手枪指着肖剑白说:“想不到你这一招凌空快枪还真是出神入化!”钟叶阳说着枪声再想起,肖剑白身子一歪,整个身体向后仰,子弹贴着他的脸庞划过去,与此同时,肖剑白的枪也再次响起,子弹打在了钟叶阳的小腿上,肖剑白喊了一声:“让你见识一下流星快枪”
钟叶阳身子晃了一下,但是没有倒下去。他咬牙挺住看着慢慢直起身子的肖剑白笑着问:“果然身手不凡,可惜啊,你错投了**!”
肖剑白看着他:“钟叶阳,束手就擒吧,放下你手中武器,跟我回哈尔滨”
钟叶阳笑笑看着肖剑白问:“你这身手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你若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跟你回去!”
“束手就擒是你唯一出路,你不要再找什么借口和理由了!”晏雨桥喊了一声。
“我在两年前曾经遇到过一个身手与你一模一样的人,只可惜那天他带着大围脖和狗皮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个人当初跟我说他是雪狼,我想知道那人是否是你?”
肖剑白淡淡一笑:“钟叶阳,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的越多,自己这条命就越难保!”
钟叶阳哈哈一笑慢慢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晏雨桥大喊着:“钟叶阳你住手!”
肖剑白毫不犹豫的出手飞出一道闪电,一把匕首正中钟叶阳左手的上枪,枪和匕首同时掉落在地上,钟叶阳看着地上的匕首,再看看肖剑白点点头:“你已经告诉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仁峰、方天正、冷啸尘甚至南京的毛人凤处心积虑计划的春雷行动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居然是不是自己人,看来我今天的成全也是枉费心机了!”
“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你们总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其实呢,是漏洞百出,钟叶阳,不要再说了,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肖剑白说着对身边战士说:“铐上他,带走!”
几个战士过来给钟叶阳戴上手铐,肖剑白又让两个战士给他临时包扎了一下伤口扶着他上了汽车。
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肖剑白和晏雨桥他们顺利回到局里。赵长青和廉伟涛都跑出来迎接他们,赵长青拉着肖剑白的手说:“我就知道你肖大公子出手,一定不会有问题!”
外面的汽车声和人们的说话声让始终难以入睡的的梁柏欢再次爬起来向外看去。
当几个战士把钟叶阳从车上架下来的那一刻,梁柏欢看得清清楚楚,这不由得让梁柏欢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第六十九章:追踪
坐在车里的钟叶阳听着外面激烈的枪声,再看看那几个战士笑着问:“你们不下去帮忙吗?”
“你老实点,还轮不到你说话呢!”一个战士冲着他大喊着说。
钟叶阳笑了笑说:“你们再不下去帮忙,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剩下的四个战士相互看看,其中一个战士对坐在他对面的战士说:“要不我们留下两个人看着这家伙,我和你下去帮忙?”
那个战士想了想点点头,二人起身钻出车外。
肖剑白看着对面响枪的地方,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这里打这场狙击。
突然,空中划过几道黑影,肖剑白连忙大喊着:“趴下,趴下,他们有**”
肖剑白的声音还没落地,天上便掉下三四颗**来,“轰轰轰”的爆炸声在囚车周围响起,肖剑白趴在地上,爆炸掀起的泥土混杂着融化的雪水倾泻下来,几乎把他埋了起来。
当爆炸声响过之后,肖剑白慢慢从雪泥里钻出来看看四周喊着:“都没事吧?”
连喊了几声后,才有几个战士回答:“我们在这儿呢!”
肖剑白这时才发现,囚车被掀翻在路旁,后车门打开着,肖剑白心中一阵紧张,赶紧跑过去,当他看见两个战士已经倒在车里,钟叶阳早已不见踪影的时候,肖剑白的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
几个战士跑过来看到车内只有两名牺牲的战士,钟叶阳不知去向,不由得也全都愣住了。
肖剑白转过身去看着剩下的几名战士道:“你们赶紧回去向局长报告,我去追钟叶阳!”
战士们一听都愣了,看着肖剑白问:“肖科长,你去哪追呀?这茫茫大山,铺天盖地的大雪,根本就无迹可寻,再说了你一个人这样进山,即便是找到钟叶阳,你也很难把他带回来,冰天雪地的不累死也得冻死了!”
肖剑白看了看那几个战士说:“放心吧,快则两天,慢则三天,我肯定回来,而且一定会把钟叶阳带回来,你们回去跟赵局长和廉副局长讲一下,不用担心我!”
几个战士相互看看,其中一个说:“要不肖科长我们跟你一去吧?”
肖剑白摇摇头:“人多目标大,容易暴露行踪,不但找不到钟叶阳,还把你们都拖累了,按我说的办,你们抓紧时间回去,把牺牲的同志们安置好!”
战士们知道再劝也是无济于事,肖剑白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没办法,几个战士只能按着他说的,把牺牲的战友抬上车,眼看着肖剑白一个人顺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一路追下去。
赵长青和廉伟涛焦急地等在办公室里,香坊那边迟迟没有电话打过来,这让赵长青更加着急。
就在二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有人喊报告,赵长青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喊:“进来”
一个战士推门进来,赵长青一看他就愣住了,忙问:“出事了?”
战士点点头:“报告局长,我们在去香坊的路上遇到了伏击,钟叶阳跑了!”
“肖科长呢?”赵长青急忙问。
“肖科长他,他自己进山了,说要把钟叶阳抓回来!”战士回答说。
“简直是胡闹,胡闹,这大雪封山的,他一个人去,这不是去送死吗?你们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去了呢?”赵长青扯着嗓子喊着。
战士低下头没有说话,廉伟涛拍拍赵长青说:“别急,先别着急,你仔细讲一下具体情况!”
战士看着廉伟涛便把遭遇伏击的经过讲了一遍,廉伟涛听完后眉头紧锁,赵长青看着他说:“马上派人出去,循着剑白的脚印跟上去”
廉伟涛想了想说:“我了解剑白,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蛮干的,我们现在要是派人出去,人一多,反而会给他带来麻烦和危险!”
“那你什么意见?”
“通知晏雨桥”廉伟涛说。
赵长青瞪起眼睛:“告诉雨桥?你疯了吗?雨桥要是知道还不得急死啊?”
“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必须告诉她,听听她的意见”廉伟涛说。
“不用通知了,我已经知道了!”晏雨桥说着一脚踏进门来,赵长青看着进门的晏雨桥刚要说话,晏雨桥却说:“我去,我去找他!”
“你去?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姑娘家的自己一个人钻进大山,我更不放心了!”赵长青看着她说。
“我和她一起去!”廉伟涛站起身说。
赵长青看了看廉伟涛:“老廉,你……?”
“放心吧,我和雨桥去,保证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找到剑白,协助他把钟叶阳抓回来,一旦钟叶阳跑回长春或者和冷啸尘见了面,那我们就被动了,所以,兵贵神速,我们现在就出发!”廉伟涛异常坚定的说。
赵长青站起来看着二人说:“那好吧,带好武器和装备,我派人送你们出城!”
肖剑白按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一路追下去。走了大约半个钟头,雪地上的脚印渐渐模糊起来,再往前根本就看不到脚印了。
肖剑白只得停下脚步蹲在雪地上仔细查看,他发现,刚才自己走过的那段路上的脚印是钟叶阳的没错,但是到了这里,脚印却消失了,并不是钟叶阳没有留下脚印,而是脚印被人扫去了。肖剑白伸手在雪地上轻轻拂去上面一层,隐约还能看见那些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记,但是脚印非常凌乱,好像多了很多,可以断定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脚印了。
肖剑白直起身子看看天空,再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了。
脚下是大雪封路,前面是密林深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然天空中阳光晴好,但是在这大山里,一阵山风吹来,卷起地上的雪打在脸上还是让人感到寒意透骨。
肖剑白看看前方,离着自己有将近一里远的距离是一个山坳,过了那个山坳,可真就彻底的进入大山深处了。
肖剑白脚下加快步伐,奔着那个山坳走过去。来到山坳里,风小了一些,这一阵急赶路让肖剑白身上也出了汗。他在山坳的凹处找了一块山石坐下,打算喘口气歇歇。
肖剑白背靠着一棵白桦树,坐在山石,掏出口袋里的烟拿出一支放进嘴里,然后在口袋里找打火机,就在这个时候,从身后传来说话声:“爷爷,那两个人为什么绑着那个人呀?”
“快走,快走,不要多问,你这丫头就是话多!”
肖剑白立刻起身躲到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他看见一老一小两个人从前面走过来,老人手上拿着一支猎枪,小的是个十几岁的女孩,脸蛋冻得通红,跟在老人身后说:“爷爷,他们是胡子吗?”
老人也不答话,只是催促着女孩快走,肖剑白把嘴上的烟拿下里放回到口袋,从树后站到前面来,拦住了这一老一小的去路。
走在前面的老人猛一抬头看见肖剑白站在那里,吓了他一跳,老人急忙端枪喝道:“什么人?”小女孩也吓得躲到老人身后去了。
“老人家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由此路过,走迷了路,在这里停下歇歇脚,正好遇到你们过来!”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肖剑白说:“你是城里的吧?看你还带着家伙,你不是路过这里的,你是来找人的吧?”
肖剑白微微一笑:“老人家您说对了,我就是来找人的,正想问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这经过呢?”
“爷爷……”老人身后的小姑娘紧紧抓着老人的衣服下摆叫了一句爷爷。
老人回头看看她说:“不怕,不怕,青儿乖!”
肖剑白看看那个女孩又看看老人,老人盯着肖剑白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大山里?”
“我是城里的,哈尔滨的,我在新政府做事,我是来找一个逃走的犯人,一路沿着脚印追到这里,就不见了!”肖剑白回答说。
老人微微点点头:“哦,看你不像是山里人,细皮嫩肉的,不过你说的那个人我们爷俩道是看见过,就在前面那个山头下来,我们刚才打那里过,遇到两个人用绳子捆了一个人过去了!那个人好像中了人家的夹子,我看他腿上还在往外渗血!”
“夹子?”肖剑白问。
“你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吗?这叫猫儿岭,这里最近来了一伙人,大概有几十人吧,就在前面那不远的岭上。我是西边那个赶山屯的,常到这里打猎,这是我的孙女,今天我们爷俩一早来打猎,结果啥也没有打到,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两个人用绳子捆了一个人往岭上去了!那夹子呀,我估计是他们设下的,专门对付狍子,野猪的,可能被那个人踩到了,所以他才会被人拿住!”老人说完回头指了指远处说:“出了这个坳口,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岭下,岭下有一条山路,再沿着山路上去就是猫儿岭了!我看他们就是奔那去的!”
“那您说的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他们不会是……?”
“说不上来,但是自打他们进到猫儿岭道是没有祸祸老百姓”老人说。
肖剑白点点头说:“谢谢老人家!”
一直躲在老人身后的小姑娘露出半个半个脑袋冲着肖剑白扮个鬼脸笑了笑。
老人看看肖剑白说:“年轻人,多注意啊,前面还有很多他们设的陷阱和夹子,千万留神哦!”
肖剑白点点头:“多谢老人家!”
看着老人和那个小姑娘走远,肖剑白重新拿出枪支检查了一遍后走出山坳沿着脚下小路继续往前走。
午后的天气开始变得阴冷起来,天空中不见了太阳的踪影,山中的风开始大了起来。肖剑白把围在脖子上的宽大围巾全部包在了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脚下加紧了步伐,向着前方快速疾行。
钟叶阳被两个人五花大绑推推搡搡的往前走着,腿上被夹子夹过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是汗。嘴上被塞了布条,喊又喊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跟着往山上走。
穿过一片密林,前面便是猫儿岭的山脚下了。两个人推着他边走边聊:“我说,这小子还真横,他妈的,你说要是一会见了大小姐,大小姐会怎么收拾他?他说他是从哈尔滨来的,咱大小姐不是说过吗,只要是哈尔滨来的全部带回去吗?”
“回去再说吧,估计大小姐是想打听哈尔滨的动静,先听听这家伙咋说吧”另一个回答道。
第七十章:猫儿岭
肖剑白一路急行,穿过一片林子,隐约看到前方三个人影在岭下的树林中穿行。肖剑白加快步伐,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前后相差百米远的距离,肖剑白看清了前方的三人。中间的正是钟叶阳,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两个家伙手里拎着驳壳枪在催促着他快行。
肖剑白本想冲上去解决了这两个家伙,把钟叶阳抢回来,可是就在他要动身向前飞奔之际,他看见钟叶阳猛然回转身自拼命的挣扎着,那两个家伙一边一个架着他向前走,肖剑白索性慢下速度悄悄跟了上去。
钟叶阳虽说被捆住了双手,堵上了嘴巴,但是多年来一向独来独往的他,这时已经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跟踪而行。钟叶阳几次回身看着那两个人,嘴里呜呜呜的叫着,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不耐烦地上去给了钟叶阳一个嘴巴骂道:“你他妈不快走,一步三回头的看啥?你呜呜呜的叫唤啥呀,等到了岭上,看我们大小姐如何收拾你!”
“大小姐?”肖剑白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脑子飞转,在这大山里哪来的大小姐?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钟叶阳又是怎么逃脱的?刚才伏击自己的又是谁呢?土匪?不对呀,这里是猫儿岭,小白菜的活动范围一直都在黑瞎子岭,山羊胡子在大肚川,蓝彩蝶在桃花沟,都不在这一带活动,那么这两个人说的这位大小姐又是谁呢?就在肖剑白稍微迟疑的片刻,前面传来喊话声:“你们咋刚回来呀?”
“嗨,别提了,本来早就能回来,结果遇到了贺老虎,他他妈的劫了一辆**的囚车,打死了几个**,我们哥俩心思着也跟着捡个便宜看看能捞点啥玩意回来,结果他妈的捞了一个大活人回来!”
“那贺老虎呢?”
“带着几个人进城了,说是找人去,也不知道他要找谁”
“赶紧上岭吧,大小姐等急了,让你们去打听哈尔滨的消息,你们一去不回,看大小姐咋收拾你们吧?”
肖剑白脚下加快步伐,跟了上来,将身子隐在树丛中看着前面,只见刚才由岭上又下来几个人,清一色的汤姆逊***和斯登***,肖剑白不由得一愣,从装备上来看,这伙人应该不是土匪,这一带即便是有土匪也不可能有这种装备。这让肖剑白不禁想起黑瞎子岭的事情,当时梁柏欢和冷啸尘都亲自来过黑瞎子岭,为的就是一批武器装备,记得梁柏欢讲过,在黑瞎子岭那个山洞里藏着一批美式武器,难道这些人手上拿的武器就是那批美式装备吗?肖剑白打定主意决定暗中跟着这些人上到猫儿岭一探究竟。
猫儿岭和和黑瞎子岭以及大肚川都是帽儿山的分支山脉,三座岭围成一个品字状,中间的低洼处便是桃花沟,女匪小白菜占据了黑瞎子岭,山羊胡子在大肚川,蓝彩蝶则在桃花沟,唯独这猫儿岭没有土匪活动,其原因是因为这猫儿岭山高林密,整个岭上几乎都是峭壁悬崖,野兽出没那是常事,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覆盖了整个猫儿岭,岭上几乎无路可行,而且天气变幻频繁,一年中几乎有**个月都是大雪封山,实在是让人难以在这一带生存,况且猫儿岭离着县、市又远,供给问题根本无法解决,可谓是人迹罕至的一处无人区。即便是有猎人打猎最多也就是在岭下转悠转悠,几乎没人登上过猫儿岭。
肖剑白悄无声息的跟在那些人后面沿着他们走过的一条小路慢慢上了岭。等肖剑白走到这条小路上的时候在发现,这是一条人工刚刚开出来不久的山路,小路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崎岖难行,仰首向上看岭上白雪皑皑,看不见前面的道路,回头向后看,自己犹如在雪雾丛林之巅,看不见下山之路,这要是不是跟着这几个人,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这条上岭的小路。
肖剑白小心翼翼地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小路向上攀爬。一边爬,一边用匕首在路边的树上刻下记号,以免自己下山时迷路,也方便给后面的跟上来帮助自己的人指路。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肖剑白已经听不到前面人的说话声了,这时,天色已晚,乌云升腾,山风呼啸,肖剑白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他知道自己再不抓紧时间上到岭上,就会被活活冻死在这深山老林里。
肖剑白开始手脚并用,沿着脚下小路继续向上爬,大概又过了有一个钟头,在肖剑白的头顶上方隐约可以看见有木质房顶的轮廓,肖剑白心中暗喜,不由得浑身又有了力量。
当肖剑白一口气爬上来的时候,再回头看看身后,不由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猫儿岭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黑瞎子岭和大肚川,可以看到那些茂密树林的树冠。
肖剑白慢慢蹲下身子坐在一块石头上稍作歇息。就在他刚刚坐下的时候,身后有人喊道:“哎,大小姐让你把人带过去!”
肖剑白蹭的一下站起来寻声望去,只见前面并排三间用圆木搭起的木房前站了几个手持武器的人,手里拿着松油火把,正在把每个门前的大煤油灯点亮。刚才那两个押着钟叶阳的人把钟叶阳推推搡搡的推到三间木房前的中间一间的门前。
肖剑白从暗处悄悄绕道木房后面,然后沿着木房突兀的墙壁爬上了房顶,再从房顶慢慢下滑道房檐处,藏好身子,正好可以看到木房里面。
钟叶阳被那两个人推搡着押到门前,其中一个喊了一嗓子:“大小姐我们回来了!”
“带他进来!”里面有人喊道。
两个人推着钟叶阳走进门去。肖剑白看见木屋中间放了一张大木桌,木桌旁是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几盏油灯呼哧呼哧的冒着黑烟窜着长长的火苗子。这时,从旁边的一个小门里走出一个女子,身上套了一件火红的狐狸皮外衣,脚下是一双皮靴,身材窈窕,容貌秀美。待女子落座在木桌前的大木椅子上转过脸的那一刻时,肖剑白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孔家大小姐孔繁襄。
肖剑白虽然知道孔繁襄在哈尔滨解放前就走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在猫儿岭上看到她,更想不到是,她居然会成了这些人的头领。
肖剑白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看着孔繁襄听她说什么。
只见孔繁襄看看被押进来的钟叶阳,再看看那两个人说:“给他把嘴里的破布拿出来,你们堵着他的嘴,我咋问他话呢?”
那两个人忙点着头把钟叶阳嘴里的布条拽了出来,钟叶阳活动了一下腮帮子看看眼前坐着的孔繁襄大声说:“给老子拿碗水来喝”
孔繁襄打量了一下钟叶阳说:“给他拿碗水”一个人端过一碗水递到钟叶阳面前,钟叶阳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看着孔繁襄笑了笑:“小娘们,有话问有屁放!”
“你从哈尔滨来?”孔繁襄问。
“是你们把老子请来的,不是我要来的”
孔繁襄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钟叶阳面前又看了看他问:“你说说到底咋回事?”
“说什么?你是谁呀?”钟叶阳看着她问。
孔繁襄伸手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就这一个动作,让钟叶阳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孔繁襄,再看看左右的人,孔繁襄也看了看左右人说:“你说吧,他们都是我的人,没有外人,有什么你尽管说!”
“你是响尾蛇的什么人?”钟叶阳问道。
孔繁襄楞了一下看着钟叶阳问:“你也知道响尾蛇?那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响尾蛇的?”
钟叶阳冷笑了一声:“我是什么人?既然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那你一定不是响尾蛇的人了?”
“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大小姐问你啥,你就回答啥”站在一旁的一个人看着钟叶阳骂道。
钟叶阳没有理睬那个人而是依然盯着孔繁襄问了句:“你到底是响尾蛇的什么人?你让响尾蛇出来见我!”
孔繁襄看看左右说:“给他松开绑绳,让他坐下,再拿些吃的过来!”
站在钟叶阳身旁的两个人走过来解开了钟叶阳身上的绳子,推着他坐到了孔繁襄的对面,紧接着有人端出一个木盆来,放到钟叶阳面前,木盆里放了几块大骨头和几个白面馒头。
钟叶阳也不说话,伸手拿起一块骨头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然后有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看着钟叶阳的吃相,孔繁襄冷笑了一声说:“看这吃相不是土匪也是个土鳖!”
钟叶阳听罢瞟了一眼孔繁襄放下手中的大骨头说:“老子饿了一天了,走了一天,腿上还有伤,换做你,小娘们早他妈趴下了”
孔繁襄指了指木盆:“你继续吃!”
钟叶阳再次拿起那块大骨头啃着,孔繁襄看着他说:“我不是响尾蛇,你认识响尾蛇?”
“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他那枚戒指,那戒指怎么会戴在你的手上?”钟叶阳边吃回答说。
孔繁襄继续问:“那你又是谁呢?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老子是……”钟叶阳说了一半又停住了,孔繁襄笑了笑说:“你说吧,这里都是我的人,保证你说的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的!”
“老子是长春来的,既然你戴着响尾蛇的戒指,那你一定应该听说过军统钟馗吧?”
“军统钟馗?你是钟……。”孔繁襄不由得站了起来看着钟叶阳问。
钟叶阳点点头:“没错,我就是钟叶阳!”
孔繁襄一听钟叶阳报出自己的名字来,不由得脸上立刻泛起敬佩之色,她走到钟叶阳面前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道:“早就听说过军统钟馗的大名,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钟叶阳被她的举动搞得有点懵,他嘴里塞着馒头,手上拿着骨头看看孔繁襄道:“小娘们,你到底是谁?你再不说,老子不吃了,走人!”
“来人,在拿些酒菜来”孔繁襄喊了一声,然后看着钟叶阳说:“我是响尾蛇的妹妹,我叫孔繁襄,我的哥哥孔繁熙便是响尾蛇”
第七十一章:绝命崖
钟叶阳听到这话不由得也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问:“你就是孔家大小姐孔繁襄?”
孔繁襄点点头苦笑道:“哪还是什么大小姐啊,现在我都快要沦落到山贼了!”
孔繁襄说着冲着钟叶阳鞠躬道:“您先坐下吃东西,等您吃饱喝足了我们再唠!”
钟叶阳哈哈一笑:“那就先请大当家的给我把这腿、伤治一下可以吗?”
“哦,您受伤了?”孔繁襄上前一步问。
“在山下被夹子给夹了,估计不是你们埋下的,就是附近的猎户设的陷阱,算我倒霉,让我赶上了,否则,就你这两个人能把我弄到你这来吗?”钟叶阳说着指了指那两个带他回来的人。
孔繁襄忙喊着:“来人,先给钟先生处理伤口!”
这顿饭,钟叶阳可是吃了个酒足饭饱,沟满壕平。钟叶阳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扔,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巴,再看看腿上已经包扎好的腿伤对孔繁襄说:“说吧,姑娘,想让我帮你做点啥?”
孔繁襄看着他问:“想问一下您是从哈尔滨来还是从长春过来的呢?”
“唉,别提了,我到哈尔滨办点事情,结果被共军给围了,我拼死往外突,结果遇到了一个熟人,可是没想到,这个熟人居然是个**,他把我骗了,结果被他抓了去,说是要把我送到香坊监狱去,这不半路上有人打劫了那辆囚车,我趁机干掉了两个押着我的士兵跳车跑了。可是没想到,跑出去没多远,我就被那该死的夹子给夹住了,结果就碰到你这两个手下,他们便把我绑到这来了!”钟叶阳省去了好多细节,断章取义的讲了一下自己来哈尔滨又被抓的经过。孔繁襄认真的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讲完之后,孔繁襄问了句:“那您也不知道哈尔滨现在的情况喽?”
钟叶阳想了想说:“这要看啥情况了,国民党撤了,保密局的人也都撤的撤,藏的藏,警察局变成公安局了,我就知道这些!”
“那您刚才说你遇到了一个认识的旧人,还被他骗了,你说他是**,那这个人是谁呢?”孔繁襄看着他问。
钟叶阳想了想说:“要说这个人还真和你有些缘分呢,他们家……”
此时,躲在房顶屋檐之上的肖剑白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再任由钟叶阳胡诌八咧,孔繁襄就被他蒙骗的死心塌地,那可就没有一点挽回的可能性了。自己必须现身,只有自己现身,才能阻止钟叶阳的胡说八道,也只有自己现身才能除掉钟叶阳,争取让孔繁襄回心转意跟着自己回到哈尔滨。想到这,肖剑白直起身子纵身跳下来喊了一声:“他说的那个人便是我!”
肖剑白的这一嗓子把木屋里里外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钟叶阳的话噎到了嘴边,孔繁襄扭过头看着从房顶上跳下来的肖剑白,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才大喊了一声:“剑白哥”喊着便扑过来,一头扎进肖剑白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肖剑白拍着她的肩头道:“繁襄,繁襄,你先别哭,你听我说!”
钟叶阳看着这种情形不由得冷冷一笑:“我这一路上就感觉有人在尾随而行,没想到真的会是你啊?雪狼,看来你是真的要跟我死磕到底了!”
“雪狼?”孔繁襄止住哭声看着肖剑白,再看看钟叶阳,钟叶阳点点头道:“怎么?孔大小姐也听说过雪狼的大名?不错,雪狼就是这位站在你面前被你称之为剑白哥哥的肖剑白肖副站长。我在哈尔滨就是被他抓住的,另外,我告诉你,孟陶然也是被他抓的,这回你明白了吧?”
孔繁襄异常惊讶的看看肖剑白,肖剑白点点头说:“是我抓的他,孟陶然也是我带人抓的,我现在哈尔滨公安局的侦查科长!但是,我可以很实在的告诉你,至于他刚才说的什么雪狼,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他说的那个雪狼。”
“你承认了吧?承认自己是**了吧?”钟叶阳笑着问。
“繁襄,这个人来哈尔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方天正,现在他杀了方天正想要回长春,是我抓了他,**打算把他送到香坊监狱,结果半路上被人劫了囚车,让这家伙跑了!”肖剑白看着孔繁襄说。
孔繁襄慢慢退到一边,看看钟叶阳,再看看肖剑白问:“你怎么到了**的公安局了?”
肖剑白皱起眉头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安排?你哥哥没跟你讲过吗?这是方天正和冷啸尘一手策划的一个计划,不仅仅有我,还有晏雨桥,甚至梁柏欢现在都在**的公安局里,这是春雷行动的一部分呀,你不知道吗?”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就是**的一个奸细,他打进我们的内部,代号雪狼,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的身份的!”钟叶阳看着孔繁襄说。
“你说晏雨桥也在公安局,梁柏欢也在?那他为什么要杀方天正?”孔繁襄看着肖剑白问。
“因为方天正此次来哈尔滨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冷啸尘见面商谈春雷行动的下一步行动计划。而他,为了阻止他们的见面,便抢在他们接头之前先干掉了方天正,这样他就可以替代方天正与冷啸尘见面,然后再把冷啸尘等人全部骗出来,他便可以同**一起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他为什么不在长春就把方天正干掉,而偏偏要在哈尔滨呢?”孔繁襄问。
“很简单啊,在哈尔滨干掉方天正就可以震慑那些隐藏起来的潜伏人员,让他们有一种惧怕之感,甚至会有人自己主动站出来投向**,同时,他把这碗水搅混了,让冷啸尘他们摸不清数路,便可以轻而易举的上当,听从他的安排”肖剑白看着钟叶阳说。
钟叶阳哈哈一笑:“雪狼啊,雪狼,你真是伶牙俐齿,唇枪舌剑啊?你居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肖剑白冷笑了一声:“这话应该是我说你,你就是一个地道的双面料,在军统你号称钟馗,在**那里你才是真正的雪狼,小鬼子时期,你还是那位狡猾的农夫,对吧?”
“他是农夫?”孔繁襄突然圆睁双眼看着钟叶阳,钟叶阳急忙摆手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哪是什么农夫啊,农夫早就死了!”
“农夫救了罪大恶极的日本鬼子蛇野龟三郎,我哥哥追了他三天都没有见到农夫的影子,当初因为这事,我哥哥差点死在方天正的手上,没想到你居然是就是那个农夫?”孔繁襄转身看着钟叶阳。
钟叶阳大喊着:“孔大小姐,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是农夫呢?再说了,农夫已经死了,小鬼子完蛋的时候他被人告发,然后他自己知道死期不远,便剖腹自杀了!”
肖剑白盯着孔繁襄继续说:“即便如他所说这样,他也是**的雪狼,他杀了方天正,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冷啸尘和所有在哈尔滨隐藏的保密局人员。只是他没有想到方天正和冷啸尘早就安排了我这一步棋,这令他感到非常意外,当我把他抓到公安局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然后我就接到命令送他去香坊监狱,难道这一切不值得怀疑吗?”
孔繁襄看看二人笑了笑:“对不起了,我现在谁的话也不会相信了,委屈你们一下”孔繁襄说完大喊一声:“来人,把他们全都绑了押到绝命崖那里”几个人过来便把肖剑白和钟叶阳一起用绳子捆了推出去。
孔繁襄看着被推出去的肖剑白想了想说:“剑白哥,对不起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钟叶阳回头大喊着:“孔大小姐,你不能信他的,你会后悔的!”
孔繁襄把身边的人叫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命人关上了木屋的房门,再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人了。
一间木屋搭建在一面悬崖峭壁的上面。木屋门前走不到百步便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这便是猫儿岭上有名的悬崖绝命崖。几个人推着肖剑白和钟叶阳来到木屋前打开门把他们推了进去。
进到木屋后,屋子里除了一张长条大木头椅子,再什么也没有了。肖剑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看站在门前的钟叶阳笑着说:“你说你,堂堂军统钟馗你像疯狗一样瞎咬啥呀?”
钟叶阳瞪着眼睛看着他道:“姓肖的,你行,你有两下子,你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还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我钟叶阳佩服,但是你别忘了,孔繁襄可不是白给的,虽然他的哥哥孔繁熙死了,现在是她接过了她哥哥的使命,孔繁襄可绝不比孔繁熙逊色,她在接受培训时就表现得非常出色,深得当年培训教官的喜爱。孔繁襄做事狠辣,出手狠毒,你想要她轻易相信你的话,恐怕有些难度。再者,如果你听说过戒指的秘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吧?”
肖剑白也不理会他,自己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木屋外面的火把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彻底熄灭。此时,肖剑白被绑缚的双手已经慢慢松开,肖剑白慢慢将双臂从后面挪到前面。可就在此时,钟叶阳突然疯了一样窜了过来,一下子将肖剑白扑倒在地上。
钟叶阳的双手死死卡住了肖剑白的脖子,这一刻肖剑白明白了,孔繁襄把他和钟叶阳捆起来关在一起,其实呢,故意把两个人都没有捆紧,其目的就是让他们在这里自相争打,看看他们到底是敌是友,是不是二人事先有过默契在演一出好戏给她看。
肖剑白拼尽全力一脚踢在了钟叶阳的裆下,钟叶阳大叫着翻滚在一旁,肖剑白趁势一个鱼跃起身,反扑到钟叶阳身上,肖剑白骑在他的身上,挥拳猛打,接连三拳都打在了钟叶阳的脸上,钟叶阳的鼻子、嘴里、全都流出血来。钟叶阳由于一条腿受伤,让他的行动有些迟缓,肖剑白便占据了上风。肖剑白几拳下去之后,再看钟叶阳脸被打的像个血葫芦,钟叶阳被打得晕头转向。
肖剑白两只手拖着他从屋子里出来,直奔悬崖的边缘而来。钟叶阳几次想要挣扎着起来,都肖剑白再次打倒在地上。
钟叶阳还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姓肖的,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杀我灭口吗?”
“我要为方站长报仇!”肖剑白一边说一边拼命拖着他向悬崖边靠近
第七十二章:追魂骨
孔繁襄依旧坐在木屋里,看着眼前火盆中跳动的火苗,肖剑白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孔家与肖家在哈尔滨可谓世交,自己从小就跟着肖家的两个姐妹和肖剑白在一起玩耍,一晃,都长大了,肖家大小姐成了孔家大少奶奶,自己一直暗中喜欢着肖剑白,可是却没有机会和勇气去向他表白。而现在,短短数月功夫,孔家遭遇如此大变,哥哥惨死,父亲卧床,自己又带着这帮人躲进了大山里,这一切难道都是命里注定吗?
“大小姐”门外的喊声打断了孔繁襄的思绪,她扔掉手中的火钳喊了一声:“进来吧”
“大小姐,肖家大少爷好像想要把钟叶阳弄死!他在死命的把那个姓钟的往悬崖边上拖呢!”老三推门进来说。
孔繁襄看看他站起身问:“他们都说了些啥?”
“也没说啥,就是互相乱咬,肖大少爷说那个姓钟像疯狗一样乱咬!然后两个人就轱辘到一起了,从里面打到外面,大小姐,你看咱们咋办?”
“走,我们去看看!”孔繁襄说着走出木屋,老三和几个人跟着她来到绝命崖的木屋前。
肖剑白此时和钟叶阳还在扭打,孔繁襄看看他们喊了一声:“你们这是干啥呢?”
“孔大小姐,你快救救我,这小子疯了,他要弄死我!”钟叶阳大喊着。
孔繁襄哼了一声回头对老三说:“你去把他们分开”
老三过来拉住肖剑白的手把他拽到一边,看着趴在地上的钟叶阳说:“你也起来吧!”
孔繁襄看着喘着粗气的肖剑白问:“剑白哥,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他挺好的,前段时间我父亲让晓晨接他到我们府上修养一段时间,可是老爷子说啥也不肯来,于是我父亲便安排人在你们府上照顾他,晓晨也经常回去看看他,人没事,就担心你,他也不知道你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呀,所以总是嘟囔你,我还答应他帮他把你找回去呢,听我的跟我回去吧!”肖剑白说完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着孔繁襄。
孔繁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扭过头说了句:“谢谢你!”
“你别听他糊弄你了!像他这样的人,能帮你吗?你不要再相信他的话了!”钟叶阳在一旁大声说。
孔繁襄转向他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方天正方站长呢?”
“这,这个,我没杀方站长,你不要听他胡说!”钟叶阳辩解道。
“你知道方天正方站长是我的什么人吗?他是我哥哥的老师,也是我老师最好的朋友,你却杀了他,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们为什么总是跟自己人过不去呢?总是你争我斗,非得搞得你死我活吗?”孔繁襄看着钟叶阳问。
“这,这你不懂,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了!”钟叶阳笑了笑说。
孔繁襄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问了,那就先委屈您一下了”孔繁襄说完转身对老三说:“把他关进木屋里,捆紧了,再派人盯着,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这家伙可不简单呢,等我和肖大少爷谈完再商量如何处置他”
孔繁襄说完转身便走,钟叶阳大喊着:“孔大小姐,你听我说嘛,我……”
“别着急,我会再来找你的”孔繁襄回头说了句。然后冲着肖剑白道:“跟我来”
肖剑白跟着孔繁襄又回到刚才的木屋里,孔繁襄指了指椅子说:“坐下说吧!”
肖剑白摇摇头:“我还要赶回哈尔滨,麻烦你把那个姓钟的给我,让我把他带回去”
“你先别急嘛,坐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孔繁襄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肖剑白问:“你也没吃东西吧?我让人给你拿吃的来!”
肖剑白说了句谢谢,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板起脸来看着孔繁襄问:“我说你咋跑到这大山里做起土匪来了?你爸爸该有多担心啊?你太任性了!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回哈尔滨,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你一个姑娘家跟这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你,你,你也不怕你爸爸骂你!你这样真的不像是一个……。”
“剑白哥,你不用说了,我有我的苦衷,也有我的理由,更有我的使命,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我爸爸就麻烦你替我多照顾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会向我爸爸讲明原因的!”
“理由?苦衷?使命?到底啥意思?你不会也是保密局的人吧?还是……?”
“我不是保密局的,但是和你也差不多,我哥哥是保密局的又咋样了,还不是被人给杀了”
“什么叫和我差不多?你到底啥意思啊?”肖剑白有些着急的问。
“对不起,剑白哥,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告诉你!”孔繁襄看着肖剑白说。
肖剑白摇摇头:“真的搞不懂你,你怎么一下子就由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藏身大山里的胡子了呢?”
“我可不是土匪,你别胡说好吗?我只是奉命在这里打前站而已。”孔繁襄瞪起眼睛说。
“奉命?奉谁的命?”肖剑白追问道。
孔繁襄皱皱眉头:“对不起,我不能说!总之,剑白哥,不管你说的对还是不对我今天都不会难为你,让你回去,但是,钟叶阳不能跟你走!”
“我要是不把钟叶阳带回去,我根本没法交差,你明白吗?我现在不是在保密局哈尔滨站做副站长了,我现在端人家**的饭碗了,所以,我得把他带回去,否则,我真的就会很难了”肖剑白有些着急的说。
“剑白哥,你真的是方天正和冷啸尘安排你打入**内部的吗?你不要骗我呀,事情要是真像你所说的这样,我现在就放你回去!但是要是不是呢?你说我该咋办?”孔繁襄盯着肖剑白问。
肖剑白看看她摇摇头,孔繁襄淡淡一笑:“要是不是,那你就留下来在这里陪着我,直到我完成任务,咱俩再从这离开,你跟我一去南京复命,可以吗?”
肖剑白未加思索的摇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留在这里,我还有一大堆事情呢,现在方天正被钟叶阳杀了,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做我还要等冷啸尘的通知呢,所以,最好的方式是你跟我回哈尔滨,回到你们孔家,踏踏实实接手你爹的生意,做一个真正掌管孔家的大小姐!”
“哈哈,哈哈!剑白哥,你咋这么天真呢?哈尔滨现在是**的天下了,还接手啥生意啊?孔家生意早晚都会变成了**的,别说我们孔家了,就你们肖家到后来所有生意和财产恐怕也会被**全部没收了,你难道没听说**打土豪分田地这个说法吗?你们肖家,我们孔家可是这哈尔滨城里最大的土豪呀,不分我们的分谁的?”孔繁襄说着脸色开始变了,她用手上的火钳子从火盆里夹出一块炭火看了看恶狠狠地说:“到那时,我就一把火烧光整个哈尔滨,和他们一起完蛋!”
肖剑白摇摇头叹口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劝你了,你得把钟叶阳交给我,我带他回去,等我处理完哈尔滨的事情后,我再来山里找你,这可以吧?”
孔繁襄看看肖剑白问:“你说的是真的?”
肖剑白点点头:“从小到大我骗过你吗?”
孔繁襄一笑:“没少骗我”
说完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老三,老三”连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孔繁襄刚要起身,门外传来老三的喊声:“大小姐,大小姐!你出来一下”
孔繁襄站起来问:“咋了,又有啥事?”说着走出木屋。
老三站在门前看见她出来急忙上前小声说:“大小姐,坏了,坏了事了,那个姓钟的死了!”
孔繁襄一惊看着老三:“死了?刚才还好好的,咋这么一会就死了呢?咋死的?谁干的?”
“不知道啊,死在那个屋子里,我刚去看过,要不大小姐你也过去看看?”
“我也去”肖剑白推门出来看着孔繁襄和老三问:“咋回事?人咋会死了呢?”
孔繁襄看看老三,再扭头看了一眼肖剑白只能点点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当肖剑白再次来到绝命崖那间木屋里的时候,钟叶阳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屋子里。孔繁襄和肖剑白一起走进来,肖剑白来到钟叶阳的尸体前蹲下身子看了一会说:“你们来看,他是被人从背后用这种东西杀死的”肖剑白说着从钟叶阳的后颈处拔出一根细细的骨针拿到孔繁襄面前。
孔繁襄刚要伸手去拿,肖剑白忙说:“小心,这上面有剧毒”
孔繁襄仔细看了看那根骨针再看看肖剑白,肖剑白说:“这是一根用骨头做成的杀人器物,有人把它叫骨针,也有人叫它追魂骨,上面蘸有剧毒,一旦打到人体上后,毒性便会快速渗入血液中,非常快!”
“你见过这玩意吗”孔繁襄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老三。老三摇摇头:“听都是第一次听说,更别提见过了”
肖剑白起身道:“杀死钟叶阳的人一定在这山上,或者说就在你们的人中间,这件事还得慢慢的密查,不易声张,最关键要知道他杀死钟叶阳的目的是什么?”
孔繁襄点了点头说:“想不到我这居然藏龙卧虎,还有这种神秘人物?”
“大小姐,那我们下一步咋办?”老三问。
孔繁襄想了想说:“先送肖少爷下山,这事先放一放,我会查出来的!”
第七十三章:红蝎子
晏雨桥同廉伟涛来到事发地点后,沿着肖剑在雪地上白留下的脚印一路追了下去。
夜色深沉的时候,二人也追到了猫儿岭下,看着眼前丛林茂密的猫儿岭,廉伟涛停住了脚步,晏雨桥赶过来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廉伟涛指了指前面的大山说:“雨桥,再往前没有路了,我们先在这停一下,看看如何走?”廉伟涛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展开。
晏雨桥看了看地图对廉伟涛说:“这里应该就是猫儿岭了!”
“没错,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猫儿岭,这地图上标记的很清楚,猫儿岭和黑瞎子岭还有大肚川成品字形分布,中间是桃花沟,这里地势险要,山林密布,人迹罕至。据我所知,小白菜应该在黑瞎子岭一带活动,山羊胡子在大肚川,蓝彩蝶在桃花沟,这猫儿岭还没听说有土匪出没,剑白为什么会一路追踪到这里呢?”廉伟涛感到有些纳闷,他看着晏雨桥问。
晏雨桥摇摇头:“我对猫儿岭也不熟悉,不过听老辈人讲过,这里山高林密,怪石嶙峋,古木参天,这且猫儿岭上几乎都是立陡的悬崖峭壁,很少有人上到过岭上去,所以几乎没有人到过这里,虽说这里野物众多,但是猎人们也很少来,来十个能回去三个就算不错了,来了的几乎都是因为迷路被活活困死在深山老林里,要么就是成了野兽的腹中物。”
廉伟涛点点头说:“是呀,我听老赵跟我讲过,当年小鬼子抓他,追得他漫山遍野的跑,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钻进了这片大山里,结果跟进来的小鬼子都被山里的野兽吃了,他自己也差点被困死在山里,后来是他遇到一个老猎户把他从山里带出来的!”
“既然剑白能追到这里,那就证明他一定是发现了目标,或者循着踪迹追赶上来的,以我对剑白的了解,他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标记的,即便是我们不能按着他留下的标记追上来,他也要考虑自己如何顺着原路返回,因此,我断定他一定会在什么地方做了特殊标记,我俩分头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晏雨桥信心满满的说。
廉伟涛点点头:“那我们就找找看,说不定真能找到剑白留下的标记!”
晏雨桥指着雪地上的脚印说:“你看这里,脚印到了这儿就不见了,这东西两边的雪地上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偶尔有一行爪印那也是动物走过留下的,那么顺着脚印我们往前看,那就是猫儿岭了,由此可见,他一定是上了岭上。”晏雨桥说着弯腰,用手电在脚下的树矮丛里里仔细观察着。
廉伟涛也从另一个方向去寻找上岭的路径。晏雨桥找了一会,突然她在一个白桦树旁停下脚步,她看见在白桦树的树干上有一道用刀子划过的痕迹,切口新鲜,而且还是一个箭头的形状,箭头指向前方。晏雨桥一阵激动,顺着树上箭头的方向继续向前走,走出几十米后,在另一棵树上又发现了同样的标记,晏雨桥明白了,这一定是肖剑白留下的路标。便与后面人找上来,也方便自己按着标记原路返回。
晏雨桥低声喊着廉伟涛:“廉副局长,廉副局长!”廉伟涛闻声赶了过来,晏雨桥兴奋地指着树上的标记说:“廉副局长,你看,你看这里,这是刚刚切开的口子,很新鲜,这一定是剑白留下的标记!”
廉伟涛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点点头:“应该是,从切口上看,这是刚做的标记,那我们就循着标记继续前行,你看这脚下,完全可以看出有人从这走过,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的山路,但是起码还能走人,否则我们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撞大运了!”
晏雨桥看到这些标记后,这一路上的疲惫顷刻间消散了许多。她走在前面,廉伟涛紧随其后,两个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在这黑夜的大山里向上艰难的爬行着。
二人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了,晏雨桥在一棵刻有标记的树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说:“廉局长,歇歇脚吧”
廉伟涛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慢慢往前走,在这大山里不能停下,你抬头看看,天空中还有月亮,我们还能借着月光往前走,一会要是没有了月光,这山里就会死寂的令人窒息,我们就寸步难行了,一旦我们停下,那就太危险了,说不准会窜出什么野兽来,所以,我们不能停,哪怕走得慢点,也要往前赶!”
晏雨桥点着头,从腰间抽出枪来,廉伟涛忙说:“如遇野兽攻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这大山里一旦枪响,会传出老远去,那样剑白就危险了”
“我知道,放心吧”晏雨桥说着又把枪放回到枪套里。廉伟涛笑了笑:“稍歇一会,我们继续往前,也不知道咱们走了有……”
“肖大公子,我们就把你送到这,再往前你就自己走吧,最多一个钟头,你就可以下岭了”
前面的说话声让廉伟涛立刻止住话音,晏雨桥和他同时闪身于一块巨石后。晏雨桥再次掏出枪来,廉伟涛也掏出枪顶上火,压低声音对晏雨桥说:“来人了,好像是有人叫剑白肖大公子呢”
晏雨桥点点头,二人慢慢从巨石后探出头来向前面看着。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有人说:“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大小姐,过几天我再来找她!”
“是剑白,真的是剑白”晏雨桥几乎喊出声来,廉伟涛瞪了她一眼,晏雨桥抬手捂住嘴,激动得她大睁着眼睛看着前方,只见前面林子一阵晃动,发出“簌簌”的声响,几分钟后,隐约看见一个人从林子中走出来。
廉伟涛和晏雨桥屏住呼吸,慢慢从巨石后走出来,一点点向前移动着脚步,突然前面有人喊道:“是谁在那里?”
“是剑白的声音”晏雨桥对廉伟涛说。
廉伟涛指了指手中的手电筒对晏雨桥说:“我们一起打亮手电筒,你明白吗?”晏雨桥点点头,廉伟涛与晏雨桥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手电筒同时打亮,两道强烈光束突然照过来,让前面的肖剑白瞬间眼前一片模糊,与此同时,廉伟涛同晏雨桥几个箭步窜了过去,廉伟涛的枪对着他喊道:“别动!”
“老廉是吧?”肖剑白伸手挡住强光问了句。廉伟涛这才确定站在自己面前就是肖剑白,他放下手中的电筒说:“剑白,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
晏雨桥索性直接扑过去,扑到肖剑白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高兴地喊着:“剑白,剑白真的是你,你没事吧?”
肖剑白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说:“嘘小点声,那边还有人没走远呢”
廉伟涛走过来高兴的看着肖剑白问:“你没事吧?”
晏雨桥松开肖剑白上上下下看了看他,肖剑白看着二人一笑:“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你怎么跑到这猫儿岭了?钟叶阳呢?”晏雨桥问。
廉伟涛看看天空,再看看周围说:“这里不能长留,我们还是赶紧下岭去吧,边走边说”
三个人便顺着原路开始往岭下走,这时肖剑白才说:“廉副局长,这次是我的失职,让……”
“这话说的,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和老赵考虑不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不要自责了,能把你找回来我们就很开心了,这要是找不到你,雨桥还不得把我和老赵吃了呀?”廉伟涛说着看了一眼晏雨桥,晏雨桥看看他说:“怎么可能找不回来呢?我太了解他了,他能跑丢了?”
“廉副局长,钟叶阳死了,被人用追魂骨给杀了!”肖剑白看着廉伟涛说。
廉伟涛一愣停住脚步看着肖剑白问:“追魂骨?”
“另外,你们一定想不到,孔繁襄带着一帮人就在这猫儿岭上,我上了岭,见到了孔繁襄,是她派人把我送下岭的!钟叶阳死在了猫儿岭的绝命崖上”肖剑白说。
肖剑白的话让廉伟涛和晏雨桥全都吃了一惊,晏雨桥惊讶地说:“她一个大小姐带人上山做了土匪?”
“不,不,他们不做土匪的那些营生,他们装备精良,供给充沛,一不打猎,二不抢劫,三不杀人,完全就是在山上等待什么人,或者在筹划什么事情!”肖剑白看着若有所思的廉伟涛说。
“那么他知道你的身份?”廉伟涛问。
“我跟她讲了,是方天正和冷啸尘的特意安排,我才进到公安局的!”
“那你觉得她会信吗?”廉伟涛看着肖剑白问。
肖剑白摇摇头:“孔繁襄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敢肯定的说她不会全信,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不信!”
“这么说……。”
“劫囚车的人叫贺老虎,现在他去了哈尔滨,说是去见什么人,钟叶阳是在我们的人还击的时候,突然袭击了看押他的战士跳车跑了。但是,他没跑出多远,踩到了孔繁襄手下事先埋好的老虎夹子,就这样他被孔繁襄的人活捉了。我是沿着他们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一路追到猫儿岭的。在岭下不远处,我遇到了一个老猎人,是他给我指了一条路,我才能追到他们的,钟叶阳原本……”
“哗啦啦”突然在他们前方传来一阵树叶被摇动的声响,廉伟涛喊了一声:“什么人?”
肖剑白一把将晏雨桥拉到自己身后,掏出枪来和廉伟涛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前方。
只见前面树丛中一阵晃动,有人喊了一声:“赶路的”随着话音,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来。
廉伟涛用手电筒晃了一下,对方也用手电筒晃了晃,有人喊了一声:“怎么听着像是廉总经理的声音啊?”
廉伟涛扭头看看肖剑白小声说:“红家班的红姐”
“红姐?”肖剑白看着廉伟涛问。
“本名叫刘媚,因为是红家班的班主,所以人们都叫她红姐!”廉伟涛说完冲着对面喊道:“可是红家班的红姐?”
“廉总经理怎么会到这里呢?”说话间一个女人走过来,冲着廉伟涛一抱拳:“廉总经理,哦,对了,现在应该叫您廉局长了!想不到啊,自从**进了哈尔滨,一切都变了,廉总经理也做了**的大官了!”
廉伟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笑:“红姐这是打哪里来呀?这深山老林里可不太平啊!”
眼尖的晏雨桥轻轻拽了一下肖剑白的衣角低声说:“你看这个女人手上那枚戒指,那是一只红蝎子!”
第七十四章:东北虎
“廉局长怎么也在这深山老林里?”红姐看着廉伟涛问。
“执行公务!”廉伟涛回答了四个字。
红姐笑笑看看廉伟涛身旁的肖剑白和晏雨桥说:“真是巧啊,我刚从香坊那边回来,到山上收些山货!”
“哦,红姐放着大路不走,为何偏要穿山越岭的走山路呢?”廉伟涛说。
“着急赶着回去,走山路近一点,既然廉局长在执行公务,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们先走一步!”红姐说着回头招呼着她的随行人等继续往前赶路。
看着渐渐走出林子的红姐一行,肖剑白问:“廉副局长,你和她打过交道?”
“有过几次,都是生意上的,但是这个人我们一直都在关注,她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红家班班主,我相信,慢慢我们会揭开她的神秘面纱的”
“她手上那枚戒指……”
“虽说现在不能肯定的说这个红姐就是我们一直在暗中查找的十人之中的一个,但是起码她是有很多疑点的,行了,先不说她了,我们抓紧时间赶回局里,老赵该等着急了”廉伟涛看着肖剑白二人说。
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的时候,肖剑白三人回到了局里。一夜未合眼的赵长青一直在等廉伟涛和晏雨桥的消息,当他们三人一起站在赵长青面前时,赵长青长出一口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手拉住廉伟涛,一手拉着肖剑白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都要把我急死了!”
“让赵局长担心了!”廉伟涛笑着说。
“来来来,先坐下,坐下说,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搞点早饭,吃完了去好好歇歇”赵长青让的话让肖剑白不由得感到一种温暖同时心中也多了一份内疚。看着不说话的肖剑白,赵长青笑着问:“剑白,你怎么不说话?”
“局长,我,我没能完成任务,让钟叶阳……。”
“嗨,这算什么,胜败兵家常事,再说了,这事情不关你的原因,是我和老廉考虑的不周,怎么能怪你呢?只要你们都安全回来那就行了!”
“钟叶阳死了”肖剑白说。
赵长青看看廉伟涛,廉伟涛点点头:“这次算是意外收获吧,剑白找到了消失好久的孔家大小姐孔繁襄,钟叶阳就是在孔繁襄那被人杀了”
“孔繁襄?孔繁襄把钟叶阳杀了?”赵长青看着肖剑白问。
“不不,不是孔繁襄杀的,钟叶阳是被一根追魂骨杀死的!是孔繁襄把他抓了弄上了山,我随后跟了上去,后来钟叶阳被孔繁襄关在绝命崖上的木屋里,被人暗中用追魂骨杀死了”肖剑白说着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尾随钟叶阳的脚印如何到了猫儿岭,又如何在猫儿岭见到了孔繁襄以及钟叶阳如何被人杀死在绝命崖的前前后后的经过完整的讲了一遍。廉伟涛又补充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红家班红姐的经过。
赵长青听完他们二人的叙述后点点头:“事情开始逐渐趋于明朗化了!看来这些人都要一个个跳出来了,至于这个红姐,我也听说过一些,刚才剑白说钟叶阳死于追魂骨,我问你们,你们知道这追魂骨的故事吗?”
廉伟涛看看肖剑白,二人摇摇头,赵长青笑了笑说:“你们遇到的红家班红姐就是追魂骨的主人,据我所知,只有她会使用追魂骨,也只有她还会做这种杀人武器!”
赵长青的话让廉伟涛和肖剑白以及一直沉默的晏雨桥全都愣住了,三人看着赵长青,赵长青道:“这个红家班班主原本就是一个猎户的女儿,后来被红家班的班主看上了,做了班主夫人,可是好景不长,班主突然暴毙,其实呢,班主死于追魂骨,那么不用我说你们就明白了,班主之死实际上就是红姐所为。班主霸占了她那天起她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追魂骨是他们刘家独门的打猎利器,别说是人了,就是山里的老虎、熊瞎子、野猪、狼等只要被追魂骨钉上必死无疑,这是刘家传了三代的独门武器,用兽骨制成的追魂骨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根本无解!孔繁熙是响尾蛇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现在孔繁熙已死,其妹孔繁襄接管了响尾蛇的属下,响尾蛇那枚戒指落到了孔繁襄的手上,我相信孔繁襄一定也在找其他有戒指的人。至于钟叶阳的死,我觉得应该是被人灭口了,如果这件事就是红家班红姐所为,那么钟叶阳一定知道那枚红蝎子戒指在谁手里,因此他才会丧命!”
“对了,我在猫儿岭时还听到一个秘密,路上劫囚车的是一个叫东北虎的人,此人已经下山来哈尔滨了!”肖剑白看着赵长青说。
赵长青点点头:“我也接到消息了,这个东北虎姓贺,叫贺杰,此人与响尾蛇孔繁熙关系非常密切,他来哈尔滨一定是别有目的!”
廉伟涛看着赵长青问:“老赵,你这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啊?”
“我?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好了,你看看吧,这些都是你的夫人徐部长转来的材料,她才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呢,哈哈”赵长青说着把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子拿过来递给了廉伟涛。
廉伟涛打开文件夹仔细的看了一遍后看着赵长青问:“下一步如何安排呢?”
赵长青一笑说:“我跟静薇商量过了,既然敌人搞了一个什么春雷行动,那好,我们也制定一个方案,专门对付他这个春雷行动,经过上级领导的同意后,我们把这个方案称之为“扫雷计划”,从今日起扫雷计划正式开始,徐部长最为这个计划的主管负责人负责指挥,你和我负责具体执行,当然了,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雪狼和兔子,也就是要请肖剑白同志和晏雨桥同志以身赴险了”
肖剑白看看晏雨桥,二人站起身道:“请赵局长安排任务吧!”
东北虎贺杰带着三个人悄悄地进了哈尔滨,在离着红家班不远的一家叫官升客栈的旅店住了下来。身材高大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贺杰站在客栈门前仰头看着客栈上的门匾咧开嘴道:“好家伙,这家客栈好,好,这名字起的好,官升客栈,他妈的就直接叫升官客栈不是更直接吗?”
跟在他身旁的是他的三个结拜兄弟,贺杰排行老大,最小的老四长得眉清目秀,一张小白脸上少有血色,薄嘴唇,翘鼻梁,乍一看上去像个女人。他看着贺杰笑着说:“大哥,你听谁说客栈名字叫升官的了?”
“老四,你还别说,我真头一回见叫这名的客栈,哈哈!”贺杰也笑着说。
四人住下后,几乎是很少出门,整天都窝在房间里,伙计把吃喝送到房间里,就这样一连着五天,贺杰四人始终就没有走出去过。
到了第五天的晚上,酒足饭饱后的贺杰看看三个兄弟压低声音说:“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动弹动弹了,再不动弹,老子都要闷死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去找那个娘们?”老二孙福呲着一嘴大黄牙看着贺杰问。贺杰看看他:“什么娘们?你是不是又要犯毛病啊?我告诉你老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麻烦,憋住了,别他妈寻思着找女人,小心我把你那玩意给一刀割了,让你变成太监”
老四嘿嘿一笑:“二哥,等咱把大事做完之后,你想找多少女人还不是由着你吗?”
孙福看看他:“滚犊子,谁说要找女人了!”
半天不说话的老三杨惠冷冷得说:“现在哈尔滨可不是以前的哈尔滨了,**进城后一切都变了,你想找女人?我看呀,那是找死!”
贺杰点了点头说:“老三说得对,哥几个都安分点,等我们办完了事情,出了城,我保证给你们找个乐呵地方让你们几个好好玩玩”
老四笑笑说:“大哥,那咱就动身吧,来了这么多天了,赶紧办完你的事情,咱们也好早点离开这里,省得弟兄们总是提心吊胆的!”
老二孙福骂了句:“有啥提心吊胆的,你脸上又没写着字,说你是坏人,**还能无缘无故的把你抓了去啊?”
“你懂个屁?你真的以为没人认识我们哥四个这几张脸吗?你别把**看得那么简单,没准**早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底细呢!你别忘了,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曾经都是党国的军官,**要真是把我们当成土匪那还好了呢,哥几个反而安全了,就怕人家始终也没把我们当成土匪,如果是那样的话,保不齐,**手里就会握着我们的档案呢!”老三杨惠看着老二说。
老二看看他:“你不是说我们的档案都销毁了吗?到底销毁没有?你怎么说话让我觉得有点模棱两可的呢?”
“销毁不销毁我又没看到,只是听说,当初我们被安排来到哈尔滨的时候说是给我销毁了,但是我是没亲眼见过哦!”老三说。
“行啦,行啦,都别吧了,抓紧时间办事吧,销毁与不销毁现在说有个屁用,你们还不知道国防部那帮兔崽子们,他们啥时候干过一件正事呢!”贺杰说着拿起桌上的枪拉动枪栓,顶上子弹塞进胸前的衣服口袋里。
几个人检查了枪支后,关好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出客栈,向着红家班方向快速疾行。
四人刚一出门,从官升旅店的侧面走出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上去。
贺杰走在前面,那个三个走在他身后,时不时四处观望着,寂静而又黑暗的街面上一阵风吹过,卷起的残雪四散飞舞。走在最后面的老儿孙福边走边说:“他妈的,这个熊娘们,难道她不知道咱们来了吗?这么多天都不出来,非要等到咱们去找她吗?”
老四把衣服领子竖起来,缩着脖子说:“这他妈鬼天,咋这么冷呢?一会得让那娘们给咱们好好弄点夜宵,搞点烧酒暖暖身子”
“嘻嘻,还暖暖身子?哈哈!”老儿孙福猥琐的看着老四笑着说。
“都他妈给我把嘴闭上,抓紧时间赶路!”贺杰回头低吼道。
第七十五章:不速之客
吃罢晚饭后的红姐坐在正堂里,手上把弄着那枚戒指,她身边最为得力的手下刘安看着她笑着问:“红姐,这玩意真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把那么多人都聚起来跟**干吗?”
红姐刘媚看看刘安问:“安子,你跟我多久了?”
刘安想了想:“自打您嫁到红家班,我不就一直跟你吗?”
红姐微微笑了笑,然后又皱起眉伸了伸胳膊说:“我这后背呀,酸疼酸疼的,快来给我按按!”
刘安忙答应着走过来,绕到刘媚的身后站住脚步伸手在她肩头上轻轻的揉捏着说:“红姐,这样可以吗?”
刘媚享受地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刘安的肚子上说:“舒服,舒服!”
刘安低头扫了一眼刘媚那起伏的胸脯咽了一口水说:“红姐,安子伺候您是我的福分,只要您愿意,我刘安愿意一辈子给您做奴才”
刘媚仰头看了看刘安,伸手一把拉住他说:“喜欢俺么?”
刘安吓了一跳,慌忙躲避开刘媚的眼神,松开手说:“红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不敢瞎想!”
刘媚哈哈一笑:“瞧你这点出息,窝囊废,老娘愿意给你,你还不敢!”
刘安吓得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说:“我只想给您做奴才,伺候您,别的不敢想!”
刘媚看看他道:“过来,继续给我按着”刘安点点头再次走到刘媚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刘媚闭上眼睛说:“唉,那个死鬼死了以后,老娘守寡也有几年了,有时候想想老娘这辈子活得也够窝囊的,我还说你窝囊,我比你还窝囊呢!”
“红姐,我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您这戒指就能呼风唤雨,召集那么多人,等南京那边有朝一日把您召回去,您不就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吗?”刘安一边揉着一边说。
刘美伸手一把抓住刘安的手说:“往下点,别光捏一个地方!”
刘安点点头,他感觉自己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汗来,按理说将近三十好几的刘安,也是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刘媚这样**的挑逗下应该是更加主动一点的。但是,刘安知道,自己决不能越过这一步,一旦越过这一步,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一年前,红姐有一个特别喜欢的手下叫少小楼,人长得精神而且帅气,又会来事,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非常得刘媚的喜爱。不管刘媚去到哪里,身边肯定都会有少小楼的影子,时间一长,两个人的关系就打破了主仆的界限,少小楼俨然成了当家的了。那段时间,红姐几乎都不露面,大事小情都是少小楼出来吩咐和指派。
可惜啊,好景不长,在一个漫天大雪的夜里,少小楼不见了踪影,事情过去有四五天的时间,才有人在城外的乱坟岗子发现了被大雪掩埋的少小楼,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单衣,早已经被冻得邦邦硬了,死状极惨,令人看后不由得毛发倒竖。
时间一长,就有闲话传出来,少小楼的死其实就是红姐所为,她让人把少小楼外衣扒了捆了手脚,埋在雪地里活活冻死了。至于少小楼为什么会死,有人暗地里说是他想越过红姐掌管红家班,还有人说他想明媒正娶把红姐娶回去让他做班主,还有人说是红姐已经腻烦了,想换口味了,总之,林林总总的各种说法不一,这段故事成了众说纷纭的茶余饭后人们的谈资。
但是红姐却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从不问少小楼的事情,依旧是像往常一样,这让不少人对她更加心生畏惧,最怕的就是被红姐单独留在房间里。
红姐见他不说话,便问:“你哑巴了?咋不说话呢?”
刘安笑着道:“您闭目养神,我怕说话惊了您”
刘媚嫣然一笑睁开眼睛看看他:“看红姐我好看吗?”
刘安点点头:“好看,好看!您比那戏班子里的那些角斗好看!”
刘媚眉头一皱:“你把老娘和戏子相比?”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红姐您别误会,您就是好看,好看,像画上的人一样漂亮”刘安这一刻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刘媚扑哧一下笑了:“安子,你好好伺候姐姐我,不会亏待你的,去,到里面把床给我铺好了!”
“这,这,这,这不大好吧?红姐,我……。”刘安不知所措,答应吧,怕自己命没了,不答应吧,也怕自己小命难保,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面有人喊了一句:“人说红家班红姐妩媚妖娆,男人见了都魂不守舍,怎么红姐还需要难为一个下人?哈哈!”
“谁他妈在那放屁呢?”红姐说着呼的一下站起来,手上多出一把追魂骨来。
刘安也跟着跳到她前面,用身体挡住刘媚,手里端着驳壳枪大声道:“哪里来的野货?敢在这里跟我们红姐胡言乱语”
刘媚看看他:“去看看”
“不用看,俺自己进来了”随着话音,贺杰一掀门帘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三个兄弟。
红姐看着不请自到的贺杰,再看看他身后的三兄弟竖起眉毛道:“贺老虎,你来干什么?我没请你来吧?”
“哎呦,这就是红家班的红姐啊?果真是个漂亮娘们!哈哈”老二孙福说着走上前来。老四**跟在他身边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刘媚对孙福说:“二哥,这娘们够味,是你的料!”
红姐看看他们冷笑一声,突然出手,一道白光闪过,老二孙福喊了一声:“哎呦”
贺杰回头看见老二孙福的肩头上戳了一根追魂骨,老二孙福疼得嗷嗷叫,叫了几声后突然止住叫声,身子软了下来,一下子坐到地上,紧接着半拉脸开始变得又红又紫,肩膀处开始鼓起。
贺杰见状忙说:“红姐,红姐,快救我兄弟!”
刘媚冷笑一声看看他们四人:“都给我跪在这,一起喊姑奶奶救命”
“你,你他妈臭娘们,你不想活了?”老四**喊着就要往前冲,刘媚手腕子一翻,手里又多了一枚追魂骨,贺杰见状一把拉住**说:“你不想活了,赶紧跪下!”
三个人扶着已经快要昏迷的孙福跪在刘媚面前齐声道:“姑奶奶救命,救救我兄弟的性命!”
刘媚慢慢坐下去,看看贺杰道:“你不请自来,擅闯我的红家班,你要干啥?”
贺杰无奈的摇摇头看看刘安,刘媚瞟了一眼刘安对贺杰说:“他是我的人,你只管说!”
“明天就是首次聚首的日子,难道你忘了?”贺杰看着刘媚问。
刘媚看了一眼刘安:“安子,明天是初几啦?”
“红姐,明天是初六”刘安回道。
刘媚点点头,贺杰看着她再看看孙福,这时的孙福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说不话来了。贺杰双手抱拳道:“红姐,请你救救老二吧,他不懂规矩,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刘媚看了一眼刘安,刘安点头,回身到里屋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刘媚面前,刘媚慢慢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葫芦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刘安说:“给他塞进嘴里”
刘安拿过药丸走到贺杰面前递给他说:“你自己塞给他吧,再不塞进去,他小命就没了!”
贺杰将信将疑的接过小药丸看了看,老四一把抢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开孙福的嘴巴,硬生生把药丸给他塞进嘴里,然后捂着他的嘴巴大喊着:“老二,吞了它,快,咽下去,再不咽下去你小命就他妈没了”
贺杰抬头看看刘媚,刘媚已经脸色冰冷的说:“东北虎,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这头猪就得死在我这里”
贺杰慢慢起身看着刘媚说:“你果真是没变,出手还是这么歹毒,当年在军统集训的时候,你就是出了名的毒手辣媚”
“你告诉这头猪,以后在我面前说话规矩点,最好不要惹我,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刘媚说着指了指老四**道:“还有你,别仗着自己长了副好皮囊,我就不会动手,惹急了我,一样让你生不如死!”
老四**瞪着眼睛看着刘媚说:“红姐,咱今天算是见识你的手法了,你放心,我**再不会招惹你,像你这样的女人白给我,我都怕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被你整死了”
刘媚冷冷一笑:“整死你还不像整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红姐,我们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聊聊这聚首的事情,还有下一步咱咋分那些……。”
“这事还得等那位大小姐来才能知道,南京方面已经给我又准备了一批物资和装备,但是没有那位大小姐的投放位置定位,我们暂时还拿不到”刘媚打断了贺杰的话说。
贺杰看看从进门就没说话的老三杨惠,杨惠上前一步说:“我们从山下上下来,那个小娘们也没说呀?”
“不到时间当然不能说了”刘媚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都得等到她下山来,才能知道了?”贺杰问。
“**刚刚进城,势头正旺,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你们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你们别忘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谁是我们的主要负责人,这个人不出现,我们就不得而知我们这么多年潜伏的任务是什么?像你们这样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早晚让人家收拾了”刘媚说着轻蔑看看贺杰四人说:“对不起了,我这不留客,轻便吧”
老四**刚要发作,贺杰拉了他一把,转身和老三扶起稍有缓和的老儿孙福,四个人走出正堂……
第七十六章:跟踪者
三个人扶着勉强能走路的老二孙福离开红家班往回走。这一路上,谁也不说话。老三杨惠实在憋不住了,停下脚步看着贺杰道:“老大,就这么走了,老二就这样让那个娘们给收拾了?”
“那你还想,还想咋地?”贺杰看看他问。
“那这不是白来一趟吗?啥也没问出来,大冷的天,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还他妈差点搭上老二一条命,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怕这个娘们?”杨惠有些不满的看着贺杰问。
贺杰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就说你啥意思吧?”
“啥意思?反正不能这么就一走了之,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咱哥四个还不得丢大脸了?说啥也得让刘媚这娘们……”杨惠的话还没说完,在他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夹杂在风声里,让人听了如同野鬼哀嚎。
老四**快速抽出枪问道:“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的,再不出来,老子一枪要了你的狗命!”
贺杰转过身一把拉过**:“老四,别胡来”
老三和老四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贺杰齐声问:“老大,你听出是谁了?”
贺杰没有理会二人而是冲着发出笑声的远处喊道:“想不到在这里能遇上你?老兄久违了!”
**看看杨惠,杨惠摇摇头,贺杰说着冲着远处一抱拳:“老兄还不现身吗?”
随着贺杰的话音,从前面黑暗处慢慢走出一人,形同枯槁,在风中向前移动着,仿佛一阵就能把他吹走。
**和杨惠睁大了眼睛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人,老二孙福则蹲在地上低着头,喘着气,刘媚的追魂骨让他的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
“贺老虎,一别数年,真是想不到能在冰天雪地的哈尔滨再次相见啊?贺老弟一向可好啊?”黑影说着已经走到了他们四人面前。
待这个黑影走到面前时,杨惠和**这才看清楚这个人,见此人身材瘦高,戴着一副眼镜,一双眼睛如同蛇眼,肥大的棉袍穿在他身上俨然一个棉布口袋把他装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口沿上摇晃着。
贺杰打量了一番此人笑着说:“老安,看来这东北的小米也没有把你养肥养壮啊?”
“我安亦然这副身板,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但是,好在啥毛病没有,托福,托福了”黑影自报家门说道。
“安亦然?”**看看杨惠,杨惠摇摇头低声说:“老大没跟咱说过”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贺杰说着拉着安亦然指着**和杨惠说:“这是我的两个兄弟,他是老四**,这位是老三杨惠,对了,还有老孙”
安亦然微微点点头对贺杰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几位跟我来”
贺杰四人跟着安亦然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子,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安亦然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小院,关上门后,带着他们进到屋里。
屋子不大,里外两间,但是异常干净整洁,而且非常暖和,火炕烧得烙屁股。安亦然进门就说:“把受伤的抬到炕上去,暖和暖和,多烤烤热炕头就好了”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老二孙福抬上炕,安顿好他,这才坐下来。
**和杨惠还是有些戒心的看着安亦然,安亦然一笑说:“你们不用担心,这里没人会来,你们几位就安心的踏实的住在这里吧,不要再回那个官升客栈了,你们早被人盯上了”
贺杰看着他点着头:“老安,谢谢你啊!”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还谈什么谢字”安亦然说。
贺杰看看**和杨惠说:“你们听我说过彼岸花吧?”二人相互看看点点头。
“他就是彼岸花组织中的葬花人”贺杰指着安亦然说。
**和杨惠全都一愣,二人看着安亦然,安亦然的脸抽动了一下,眼珠快速转动着说:“那是过去了,不值一提”
“你谦虚什么呀?老安,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老贺可是清楚的很呢”贺杰看着安亦然说。
安亦然摇摇头:“我现在是国立高中的副校长,和你说的这些没有丝毫关系了!”
“安校长,哈哈,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来哈尔滨的?又咋知道我们住在哪?又咋知道我们今晚去干啥呢?”杨惠看着他问。
贺杰拉了一把杨惠低声说:“你问的这些问题太简单了,他是军统中最为有名的谍报高手,潜伏在哈尔滨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别说咱们这点事,恐怕他知道的更多呢”
“老弟你过奖啦,我还真不知道别的事情,你们来,去找谁,我是知道,但是也刚知道不久,这还是有人暗中告诉我的,否则,我也不知道,也就不可能救了你们几位了”安亦然说着站起身看着贺杰说:“那个客栈你们是回不去了,在这里临时住几天吧,另外,有人让我告诉你,明天的聚首取消了,时机未到,风险很大,所以暂时取消这次聚首活动。至于你关心的东西,在你走之前,会有人给你备好送到这里来,你拿到后便带着你的人尽快离开哈尔滨,以免夜长梦多!”
贺杰听安亦然这么一说不由得站起身道:“你说啥?聚首取消了?什么他妈玩意啊?害老子大老远跑来,说取消就取消了?这不是耍老子玩吗?”
“耍你总比让你丢了性命好吧?”安亦然看着他甩出一句话来。安亦然说完走到门前回过头来:“你们最好不要出去,否则一切后果你们自己负责,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另外,老贺,吃的喝的这里都有,在西边那个柴棚子里,你们自己去弄吧,我先走了”说完推开房门走出去。
贺杰连忙追着出来问:“老安,那你啥时候再来呢?”
安亦然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看着安亦然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贺杰叹口气道:“还是他妈的这个样子,神神秘秘的!”
“老大,他到底可靠不可靠啊?”杨惠追出来问。
“不可靠,那你给我找个地方去!”贺杰没好气的说了句。杨惠看看他说:“可别让他给咱们坑了,把咱弄到这个地方来,他再去报告**,给咱来个一勺烩,那可就他妈完蛋了。”
“放心吧,我了解他,他不会的”贺杰看着杨惠说,但是心里却在打鼓,贺杰暗暗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三天之内,三天之内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立马离开,就用这三天时间赌一把,即便是赌上性命也认了。
安亦然把贺杰他们安顿好之后,这才放心的走出小院子,沿着来路一步三摇嘴里哼着小曲往回走。走着,走着,安亦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除了夜色和被风吹起的残雪,其他什么都没有。
安亦然继续往前走,但是他还感觉身后有什么在尾随着自己,这让安亦然不由得紧张起来,脚下加快了步伐,走着,走着,狡猾的安亦然突然停住脚步转回身往回走。
安亦然的这一举动,让这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跟踪者一时间有点无措,就在她决定现身露面的时候,一个人一把拉住她,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了一个胡同里。
这一突发情况让她不由得心中一惊,刚要做出反抗,那人低声道:“是我”
“肖大少爷”
那人松开捂住她嘴的手看着她点点头:“剑翘,你刚才是要迎着他过去吗?”
施剑翘点点头:“这家伙太狡猾了,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折返回来!”
“你看看,他又转身回去了,他突然折返回来就是想证实一下是否有人跟着他,如果你迎着他出现,那就证明了他的判断,现在你再看,他这不还是顺着来路往回走了吗?”肖剑白看着施剑翘说。
“肖大少爷,你咋在这里?你咋知道俺在跟着这家伙呢?”
“上次你不就说了吗,是徐大姐安排你做的”肖剑白说。
“俺是问你今晚你咋知道的?”施剑翘问。
“我是跟着那几个家伙来的,后来才发现这个安亦然也在跟着他们,索性我就跟在他后面了!我知道你也在,因为我能感觉出来”肖剑白看着她说。
施剑翘脸色一红低下头:“感觉?啥感觉呀?”
“你的气息,味道我都能感觉出来”肖剑白说。
“那现在咱们咋办?”施剑翘看着肖剑白问。
肖剑白想了想说:“先回去,我要跟局里汇报一下再说!这样,剑翘,你也跟我回去,徐大姐也想见你,听听你这些天来对安亦然监视的情况”
施剑翘想了想说:“那好吧,我这就跟你去,那这个人不跟了?要不我们先把他抓了再说吧?”
肖剑白闻听此话笑了,施剑翘看着他不解的问:“你笑啥呀?”
肖剑白看着她说:“抓不抓,不是咱俩就能定的,你明白吗,咱要先回局里汇报完了,听上级领导的安排,是抓还是继续监视,都要统一安排和布置,你懂了吗?”
施剑翘想了想点点头:“那你监视的这几个人咋办呢?”
“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我们马上回去汇报完了就知道下一步的安排和计划了”肖剑白说。
安亦然返身往回走,然后停住,再返身,都没看到一个人影,除了呼啸的风声就是漫天飞散的残雪。安亦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鬼天,风这么大,害的老子总是听错”
安亦然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经是后半夜三四点了,安亦然疲惫的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说:“快了,快了,快要熬出头了!”
第七十七章:锄头落网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来,安亦然慢慢睁开眼睛,伸手一把拉开那扇破旧的窗帘,强烈的阳光一下子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安亦然伸手遮住阳光下了地,打开门,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早上的空气。天气虽然很冷,但是阳光却毫不吝啬的照耀着每一处,温暖着每个地方。
安亦然感觉自己心情格外的好,他伸伸胳膊,蹬蹬腿,做了几个下蹲姿势后又转身回到屋里。
安亦然关好房门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非常精制的小手枪在手上掂了掂笑着说:“再过几日,就不用天天带着你啦,老伙计,咱终于要熬出头了!”安亦然洗漱了一番后,换了一身衣服,围上那条深灰色的围巾,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推门走出去,直奔国立高中而去。他每天的习惯就是在学校附近的那间小店里吃点早点,然后就去学校,今天依旧是照常。
小店老板看见他进来便笑着问候他:“安校长来了?快坐吧,还是老样子吗?”
“嗯,老样子,两根果子,一碗粥,对了,今天加个鸡蛋,再加一叠小咸菜”安亦然看着老板笑着说。老板点着头:“安校长今天有喜事啊?加了鸡蛋和小咸菜,哈哈,小菜我免费送您啦!”
“那就谢谢了,谢谢了”安亦然笑着把眼镜摘下来用围巾擦着镜片看着老板问:“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嘛?”
“还好,还好,新政府来了,老百姓也都踏实过日子了,所以这生意就慢慢好起来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您这样的老主顾哦!”老板说着把粥和油炸果子放到了安亦然面前,随后又端过一碟小咸菜。
安亦然戴上眼镜拿起筷子说:“老板客气啦,这一顿饭才几个子啊,不要客气!”
吃罢早饭的安亦然又和老板寒暄了几句这才走出小店直奔学校大门。来到门前,几个学生正好过来,看着他都停下脚步弯腰鞠躬给他问早,安亦然脸上挂着笑容和学生们打着招呼。
安亦然脚步轻快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外,这间办公室原本是他和徐静薇共用的一间办公室,现在徐静薇调离了,也就成了他自己独享的小天地了。安亦然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到里面,随手关上门。当他回过身来的一刹那,安亦然愣住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徐静薇面带笑容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进来。安亦然那一秒钟多少有些吃惊,但是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安亦然脸上泛起笑容紧走两步来到徐静薇面前说:“徐校长,您什么时候后来的?哦,对了,对了,现在应该叫您徐部长了,不是校长了!”
徐静薇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安校长请坐”
安亦然坐下去看着徐静薇问:“来找我有事?还是来办其他事情?”
徐静薇点点头:“有点小事找你!”
“哦,啥事?你尽管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安亦然说着站起身。徐静薇看着他说:“一定能帮我”安亦然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我给你倒点水喝!”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暖壶晃了晃笑着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打一壶水来”
徐静薇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安亦然摇摇头笑着拿着暖壶走出去。几分钟后安亦然回来了,脸上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样子。他在桌上拿起一个杯子到了一点水后说:“我给你涮一下,好久不用都脏了”
徐静薇始终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安亦然把水倒进杯里涮了涮又倒掉,然后再次将杯里倒满水慢慢放到徐静薇面前说:“喝水吧,暖和一下身子”
徐静薇点点头伸手拿过杯子看着安亦然说:“安校长你也喝啊!我记得你早上有泡茶的习惯,怎么不泡茶了?”
“哦,对了,我给忘了,忘了”安亦然说着拿过自己的杯子将里面放好茶叶又倒上水看着徐静薇:“你喝呀”
徐静薇慢慢端起杯子,安亦然则睁大了眼睛盯着她。徐静薇把水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慢慢又放下杯子。然后从桌上拿起一瓶墨水拧开盖子,将一滴墨水倒进了杯子里。深蓝色的墨水刚一进到杯子里整个杯子里的水瞬间便成了红色,徐静薇拿起杯子摇晃了几下,那杯水便已经红的像血一样了。
安亦然大吃一惊看着徐静薇,徐静薇看着他一笑:“果然啊,你果然在杯中下了毒!”
安亦然连忙摆手道:“徐校长,徐校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是当着你的面给你倒的水,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呢?再说了,我也没有机会给你下毒啊,这水是我刚刚打回来,也没有问题啊,你看我还泡了茶呢?”安亦然说着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水。
徐静薇冷笑着看着他:“安校长,你倒是蛮会表演的?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吗?你在给我涮杯子的时候,已经悄悄的把你藏在指甲缝里的毒药倒进了杯中,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是吗?”
安亦然听到这话一点都没有吃惊,他看着徐静薇笑了笑:“徐校长,你今天是来给我讲故事的吧?”
徐静薇摇摇头:“讲故事?要是讲故事就不在这里讲了,我给你找了一个地方讲呢!”
安亦然笑笑,手却慢慢从桌上移下去,徐静薇看着他说:“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会后悔的!”徐静薇说着起身来到他面前,弯腰从他的裤袋中拿出那支精致的小手枪扔在桌上。
安亦然看着桌上的枪,再看看徐静薇道:“看来你今天是针对我来的,你就是想……”
“是的,我就是来请你去个地方的,起来吧,跟我走出去,希望你还能给自己留点脸面,不要让学生们看到你被戴上手铐脚镣的样子,你说呢?”徐静薇说着向后挪了一步。
安亦然摇摇头叹气道:“唉,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一天还是来了,来的这么快,这么是时候!”他说着举起手,将右手的食指往自己嘴里塞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静薇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喊道:“你想一死了之,可能吗?”
徐静薇话音刚落,门被撞开,几个公安战士冲进来不由分说将安亦然摁在地上,反手给他戴上了手铐。
徐静薇看着趴在地上的安亦然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起来吧,安校长我们走!”
安亦然还要说话,徐静薇一扭头,一个战士过来将一块布条塞进了他的嘴里,同时拿过一个黑布口袋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此时,第一节的上课铃声响起,片刻功夫,外面便安静下来,徐静薇看看那几个战士低声说:“押着他跟我走后门”就这样,安亦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徐静薇带离了学校。
当安亦然被拿下头上黑布口袋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安亦然用力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三个人笑了笑:“徐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哪里呀?”
“安校长,别在演戏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演戏,你不觉得你演的很拙劣吗?”徐静薇看着他说。
安亦然一笑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我真的搞不懂你说什么?我更听不懂你讲的话,我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教员而已,我不知道你把弄到这里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徐静薇看看左右笑着说:“老赵,老廉,正如你们所说,他还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啊?”
赵长青看看廉伟涛说:“看来我们得让这位安校长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喽!”
“安在道,你不要装疯卖傻,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们要是不掌握你的情况不会抓你!”徐静薇厉声道。
安亦然一愣,看着徐静薇说:“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见你发火,哈哈,怒气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丧失判断,做出误判,种下大错,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尤其是做你这一行的,更不能动怒,一旦动怒,你就会被别人钻空子,所以还是不要动怒,你一直都是温婉贤淑的样子,可不要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形象啊?”
徐静薇看着他冷笑着说:“安在道,你不要耍你的鼓噪之舌,玩什么心理战术了。你本名安在道,上校军衔,于一九四五年六月奉命进入哈尔滨做潜伏特务,代号锄头,你还是军统彼岸花组织成员,你便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葬花人,也就是你假扮成老太太进入圣玛丽医院,然后又到了警察局,在梁柏欢和罗斌以及晏雨桥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你以为你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你别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定律,谁也不可能改变!”
安亦然用一种带有嘲讽的眼神看着徐静薇说:“你是在给我讲天方夜谭的故事吗?”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这样,那好吧,我让你心服口服!”徐静薇说着看看廉伟涛,廉伟涛点点头说:“已经安排好了!”
“你以为我们没有你的证据吗?安在道,你别妄想了,现在我就给你看看证据!”
廉伟涛喊了一声:“进来吧!”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安亦然盯着走进来的人慢慢站起身向后退着,那个进来的人披头散发遮住了半张脸,她一步步走向安亦然,安亦然则一步步向后退,指着她说:“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人是鬼?”
徐静薇看着安亦然的样子冷笑一声:“怎么?你认识她?”
安亦然用力摇摆着双手喊道:“让她出去,让她出去,她是人是鬼呀?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想不到你也有怕的?”徐静薇问。
安亦然此时已经退到了墙根处,他将身子紧贴在墙上,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人说:“你放过我,放过我,不是我要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求你放过我!”
徐静薇看看赵长青和廉伟涛,廉伟涛点点头起身道:“来人,把她带出去!”
看着人被带走,安亦然浑身颤抖着,脸上,额头上全都冒出汗来,他看着徐静薇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她早就死了,怎么会在这里?”
第七十八章:夜归
“死了?你觉得她死了?”徐静薇看着他问。安亦然一脸茫然的看看徐静薇:“难道,难道她没死?”
徐静薇看着一脸惊恐的安亦然说:“这个女人对你来说印象一定很深吧?要不是她,你也不可能在哈尔滨潜伏下来,更不可做到校长的位子,可是你呢?你居然对她起了杀心!”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安亦然已然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看着徐静薇说。
“嗯,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你的所作所为,一九四五年六月,在日本鬼子投降前夕,你们所谓的党国就开始计划和布置在东北地区的潜伏特务了。你是第一批进入哈尔滨的潜伏特务,你的代号是锄头,当然了你的另一重身份是彼岸花的葬花人。你的公开身份是从当时的江苏南京教育厅派到哈尔滨国立高中的教员,你在哈尔滨的接头人便是刚才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朴金顺,代号蒲公英,她是个朝鲜族人,当然了,也是你们军统早年间埋在哈尔滨的特务之一。她的使命就是等待一个代号叫锄头的人出现,然后做他的妻子,掩护他的身份,帮助他从事一切特务工作,另外她还是你的报务员。但是,她却不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彼岸花组织中的葬花人,我说的没有错误吧?”徐静薇看着安亦然问。
安亦然死鱼眼一样的眼珠瞟了一下徐静薇说:“你继续编下去吧!”
“你在哈尔滨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你们想要执行的一个计划,也就是你们称之为春雷行动的计划提供相应的装备和物资供给!还有就是秘密查找彼岸花组织成员,将他们汇聚到一起,监视协助执行春雷行动!你的第一重使命蒲公英是完全了解的,但是,你的第二重使命她却一无所知,直到你让朴金顺扮成老太太进到圣玛丽医院,然后又被送到警察局,你所做的这一切无非都是想要掩盖你的第二重身份,因为方天正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你感到了担心,所以你才自编自导的演出了一出让朴金顺假扮老太太被人送进了圣玛丽医院,然后你又让她自己割腕假死,再被送到警察局,你再到警察局把她救出来。
狡猾的你,知道那家圣玛丽医院是肖家产业,因为你已经对肖剑白起了疑心,再加上孔繁熙在肖家为你提供的一些情况,你汇总后决定到圣玛丽医院一试究竟,探听虚实,辨别真假!同时,也让人知道葬花人是个老太太,而且还死在了圣玛丽医院,这样就没有人再怀疑你的第二重身份了!当朴金顺的尸体被送进警察局后,你尾随而至,装扮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你悄悄的偷走了她的尸体!然后自己又跃墙离开警察局。当你离开警察局,再次见到朴金顺的时候,你这才发现朴金顺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当初把她从圣玛丽医院送到警察局的时候,朴金顺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圣玛丽医院有你们内线,所以她才会轻易避开了医生的视线,而被当做无人认领的尸体送到警察局。当你发现她没有死的时候,你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认为她必须死,只有她彻底消失,才能保住你的彻底安全。因此,你在她身上浇上了煤油,打算一把火烧死她,这样就可以让她彻底消失,但是,千算万算,你还是没有想到,她被我们救下来了,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和恢复,她慢慢开始能说话了,是她向我们讲述了这一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徐静薇敲了一下桌子问。
安亦然看看徐静薇笑了笑说:“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和想象力,但是你别忘了,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要有证据的,**不是还一直都在讲证据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呢?难道就凭一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所说,你就认定这些都是我做的?”
徐静薇看着他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安亦然,你和孔繁熙是认识的俄,也见过面的,他也知道你的第二重身份,而且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那就是孔繁熙妹妹,孔繁襄,你想想啊,一旦他知道你被我们抓了,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你呢?因为她知道,一旦你出事,他们就再也拿不到那些装备和供给了,所以,孔繁襄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为此,我们在抓捕你的时候,已经提前放出消息了,当孔繁襄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回到哈尔滨的,即便是救不出去你,也要找到你藏匿装备和供给的地方!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孔繁襄会做出什么反应。”
安亦然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如果真像徐静薇所说,孔繁襄悄悄回到哈尔滨,那么一定会中了徐静薇布下的天罗地网。到那时,自己想要再出去,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只有孔繁襄活着在外面,自己尚有出去的机会,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看着沉默不语的安亦然,徐静薇敲了敲桌子说:“安在道,我奉劝你老实配合,协助我们抓捕孔繁襄,可能你还尚有一丝机会,否则,你只能静待人民政府对你的审判了。”徐静薇的话刚说完,一个战士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一张纸递给徐静薇小声说:“他们动了!”
徐静薇点点头,然后看看安亦然笑着说:“安在道,你别再想着做梦了,实话告诉你吧,孔繁襄已经动身离开他们的驻地猫儿岭,正向哈尔滨方向过来,你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在这里见个面的!”
徐静薇的话让安亦然心中不由得有一种即将走向末日的感觉。但是,即便如此,安亦然还是在表面上已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说:“徐校长,我真的很佩服你,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的自信,那好吧,我们拭目以待”
“带他下去吧!”徐静薇吩咐一声,然后起身对赵长青和廉伟涛说:“二位费心,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关押他,不许任何人接近他”
两个战士过来架起安亦然往外走,走到门前的安亦然突然回头道:“徐校长,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安在道,你还真天真啊?哦,我想起来了,你的老婆孩子都还在南京呢?是吧?你是想回南京和他们团聚吗?不过我估计短时间内你是离不开了!另外,你想想啊,一旦南京方面知道了你被我们抓到的消息,会怎样对你的老婆孩子呢?你应该晓得你们军统人的手段吧?保密局哈尔滨站前任组长张秋水的老婆孩子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徐静薇,你要做什么?”安亦然忽然大声喊起来。
徐静薇笑了笑:“我做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告诉你安在道,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们合作,只有这样你的老婆孩子才会安全,否则,他们早晚会被你们自己人害死!”
安亦然冷笑着:“你等着吧,你等着我跟你们合作吧!”
夜色深沉,天空中乌云密布,夜风吹来,寒意沁透人骨。孔繁襄带着老三和几个手下扮成猎户打扮悄悄摸进了哈尔滨。
进城后,孔繁襄便让老三带着那几个人前去打探消息,自己则直奔孔府而来,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老父亲了,孔繁襄心里早已经是急的不行了,恨不得马上看到父亲。她左拐右拐,穿胡同,走巷子,终于来到孔府的后门,抬头看看紧锁得的大门,孔繁襄向后退了几步,脚下用力,向前疾跑,她打算跃上墙头翻进院墙。就在她脚刚刚蹬在墙上的瞬间,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孔繁襄心头一惊,与此同时,下面的人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硬把她从上面抱了下来。孔繁襄也不敢出声,但是手上却不闲着,她转瞬间掏出枪来顶在了这个人的胸前。
“是我!”来人拨开她的枪看着她说。
“剑白哥哥,怎么是你?”孔繁襄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肖剑白。肖剑白看看她:“把你这玩意赶紧收起来!”孔繁襄这才想起来枪还顶在肖剑白的前胸上呢。她收起枪一笑:“剑白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偷着跑回来的!我在这里等你已经等了几天了,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你了”肖剑白说着四下看了看问:“就你一个人?”
“还有老……”孔繁襄突然停住,没有再往外说,肖剑白低声说:“你爸爸没事,我大姐每天都来看他,你放心吧,但是,你回来太危险了,一旦被人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我回来是有事的,要不我也不会冒着风险跑回来,剑白哥,你快跟我说说这几天哈尔滨的情况!”
“情况?啥情况?没啥情况呀!还是老样子,梁柏欢还在公安局里,现在上面给他安排了一点事做,让他给压在临时牢房里的犯人送饭,一天三餐都是他在送。孟陶然依然被押着,等候判决,再没什么特殊情况了,哎,对了,再就是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事,他们把国立高中的校长给抓了!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肖剑白看着孔繁襄说。
“果真被抓了,这样可就麻烦了!”孔繁襄自言自语的说。
肖剑白看看她低声问:“你回来干什么呀,有特殊事情我会到猫儿岭通知你的,你这样回来会很危险的!”
孔繁襄笑了笑:“放心吧,剑白哥,我既然敢回来就不怕危险,这次我还不走了呢,要在这哈尔滨多呆上一段日子”
肖剑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她说:“你难道不怕……?”
“怕什么呀?我有人有枪,还有冷啸尘他们的协助,最关键还有你暗中帮我,我就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也不知道我孔大小姐已经悄悄潜回哈尔滨了,这叫什么你知道吗?”孔繁襄看着肖剑白问。肖剑白摇摇头,孔繁襄一笑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会没听说过灯下黑吧?我这叫制止死地而后生!”
肖剑白看着她问:“那空老爷子你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爸爸我最清楚了,无须解释,他都会懂我的,再说了,我也不能让我爸自己一个人守着……。算了,不说了,我先进去了,有事我会让老三联络你,剑白哥,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你不要骗我哦,我还想着等我把我的事情做完之后就跟你……。”孔繁襄说着脸上飘过一丝红晕。肖剑白点点头看了看墙头:“那我帮你一把,送你进去吧?”
看着翻过墙头的孔繁襄,肖剑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本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啊,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把她变成这样的呢?这让肖剑白心中倍感纳闷和疑惑。
“老梁,老梁,该去给单间那个家伙送饭了!”厨房的范师傅喊着梁柏欢。
梁柏欢伸伸胳膊,弯了一下腰看着范师傅说:“我送了一早上了,让我少歇会,哎,对了,范师傅,单间里又来人了?”
“你自己去看呗,一会送饭过去你不就知道了吗?”范师傅没好气的回了句。
梁柏欢只得点点头:“哦,对,对,不打听,不打听,我这就去,这就去!”当梁柏欢拎着饭菜来到单间门前的时候喊了一声:“吃早饭了”
安亦然在里面听见他的声音,便走到门前隔着栅栏往外看,当他看到到梁柏欢的同时,梁柏欢也看到他了,四目相对,二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