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交心之举
朱由检独自坐在养心殿,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养心殿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本应该回到后宫去,和皇后等人过小年的,但朱由检还是坐在了这里。
周延儒进入养心殿之后,正准备行礼,可朱由检挥挥手。
“今日过小年,本应该休憩的,朕想到了一些事情,找到爱卿商议,那些礼仪就免去了。”
朱由检的声音显得很是平和,感觉不到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心情稳定的情况之下,说出来这番话的,可周延儒却不是这样的看法。
崇祯二年,周延儒就进入了内阁,之后很快成为了内阁首辅,深得皇上的信任,可以说他是非常了解皇上的,皇上登基之前,根本是没有希望成为皇帝的,要不是先帝的身体不好,加之无后,皇上绝没有机会,也就和其他的藩王一样,最终是到封地去,老老实实过一辈子,恐怕也正是这样的原因,皇上在登基之前,一直都在皇宫里面,日子不是那么好过,那个时候飞横跋扈的魏忠贤,根本没有将皇上看在眼里,后来皇上登基,果断的铲除魏忠贤,在周延儒看来,这其实是之前就埋下的祸根。
皇上在权力漩涡之中多年,登基之前战战兢兢,各方面都非常的注意,多皇宫之中的斗争也是很清楚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认识,有了不同于一般的遭遇,皇上很难真正的信任一个人,所做的很多事情,最终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这恐怕就是皇上的悲剧了。
在如何对待苏天成的问题上面,这是表现的非常明确的,周延儒猜想。皇上恐怕是想到了万历年间的张居正了,甚至是东汉时期的汉献帝,害怕成为了傀儡,这样的想法没有什么错误,可惜苏天成太优秀了,根本没有给皇上任何动手的机会。
皇上登基之后。一直都很是要强,什么事情都追求完美,对自身的要求也是这样的,缺乏变通,加上难以完全相信他人,这样的性格放在帝王的身上,必然形成悲剧。更何况大明王朝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今日皇上的态度如此的柔和,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
果然,周延儒刚刚坐下。王承恩就拿着诏书走过来了。
周延儒接过了诏书,刚刚看了开头,身体就开始颤抖了,这竟然是皇上亲自写的罪己诏和退位诏书,皇上准备让太子朱慈烺继承皇位了。
匆匆看完了罪己诏和退位诏书之后,周延儒站起身来,准备跪下说话的时候,朱由检开口了。
“周爱卿。朕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么多年以来。朕勤勤恳恳,想不到大明江山,还是要毁在朕的手里,朕对不起列祖列宗,朕没有资格做这个皇帝了,今日就是想着与爱卿商议。朕准备在明日就宣布退位的。”
周延儒跪下了。
“皇上,臣以为不可啊,皇上勤勤恳恳,奈何我大明遭遇这么多的劫难,此并非是皇上之过错。满朝文武大臣是需要承担主要责任的,臣恳请皇上收回罪己诏和退位诏书,值此关键时刻,若是皇上发布了退位诏书,恐怕动摇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周爱卿,站起来说话吧。”
朱由检的声音依旧是平和的,但平和之中,带有了一丝的激愤。
“朕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南方全部被苏天成占领了,北方也没有多少地方了,唯有这京城四周,尚在朝廷的控制之下,恐怕春节之后,这些地方都不会在朝廷的控制之下了,朕没有颜面了,这亡国之君的耻辱,朕是要背定了。”
周延儒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任何安慰性的话语,都是没有多大作用的,江宁营占据了天津,恐怕马上就要展开进攻了,这样的时候,除非是能够想到打败江宁营的办法,其余的都是空话。皇上说出来的这些话,令他想到了崇祯初年,那个时候,皇上不过十多岁的年纪,骤然间肩负重任,满腔热血想要振兴大明王朝,十六年时间过去了,皇上步入了中年,却迎来了这样的局面,心中的悲怆是可以想象的。
“朕非亡国之君,可朝廷里面,都是亡国之臣。”
朱由检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周延儒的身体再次颤抖,忍不住跪下了,这句话非常严重了,等同于完全否决了满朝的文武大臣了。这也说明了,皇上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了。
想当初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是想着依靠诸多的文武大臣的,也是给予了很多信赖的,最明显的就是袁崇焕,可后来发生很多的事情,让皇上越来越失望了,特别是朝廷之中的党争和争权夺利,几乎让皇上到了无可奈何的境地,只能够再次开始信任太监和锦衣卫了,这里面透露出来的转变,其实就是王朝衰落的前兆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话语说的太重了,朱由检放缓了语气。
“周爱卿,平身吧,朕不是针对你说的,朕是想到了这么多年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朱由检慢慢恢复了情绪,罪己诏和退位诏书的事情,他暂时不提了,其实这也是他发泄内心苦闷的一种方式,皇上就是寡人,没有朋友,高处不胜寒,内心的委屈没有地方诉说,只能够自己承受,到了这样的境地了,面对周延儒发泄一下,也是解脱的方式,他相信周延儒是能够理解和承受的。
“周爱卿,朕想到了辽东边军的事宜,后金鞑子在辽东虎视眈眈,朕心里很清楚,若是全部撤走了辽东边军,关宁锦防线很快就要落入到后金鞑子的手里,京城一样危险了,饮鸩止渴的事情,朕不想做,可朕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啊。”
说到应对江宁营进攻的事宜,周延儒的注意力开始集中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皇上面临无法选择的局面,一面是虎视眈眈的后金鞑子,一面是势不可挡的江宁营,两边都是无法应对的,不管哪一边,盯着的都是京城。
“周爱卿,朕想着问问你,可否有其他的解决之道啊。”
周延儒楞了一下,没有及时开口回到。
其实周延儒哪里知道,苏天成放出来的话语,朱由检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苏天成拿下京城之后,不会伤害皇家诸多人员的性命,更不会做什么屠城和劫掠的事宜,这本来是一种善意的体现,但在朱由检看来,就是莫大的耻辱了,皇家身份尊贵,岂能遭受如此的羞辱。
朱由检内心的想法,周延儒不得而知,但他觉得,目前的情况之下,能够退一步,或许将来还有机会,迟疑了一下之后,周延儒终于开口了。
“皇上,臣有一个想法,苏天成已经占领了天津,下一步肯定是准备进攻京城了,皇上可派出官吏,与苏天成商谈,苏天成若是愿意退兵,控制南方,朝廷就承认他的大晋王朝,若是苏天成执意要进攻京城,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周延儒说的很是谨慎,边说边看着皇上的神色,果然他发现皇上的神情变化了。
“周爱卿怎能说出来如此的话语啊,朕乃是顺应天意,继承大统,就算是苏天成造反称帝了,就算是他建立了什么大晋朝廷了,就算是他通知了整个的南方,甚至是中原了,朕岂能认可,朝廷岂能认可,如此的做法,岂不是认为苏天成造反是有道理的,朕可不愿意给列祖列宗脸上抹黑,朕宁愿与苏天成决一死战。。。”
周延儒低着头,不再说话,其实他内心里面想到的,就算是皇上你想着与苏天成决一死战,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大晋朝廷已经控制了绝大部分的地区,人家凭借着雄厚的实力,就算是不马上进攻京城,朝廷也是无法维系的,户部已经拿不出来银子了,秋收季节的时候,苏天成已经占领了南方大部分的地区,而且连续的征伐,消耗了大量的银子,府库里面几乎空了,这个时候不需要苏天成征伐,朝廷收不到赋税,自身就会垮掉了。
周延儒更加的清楚,调动辽东边军,需要大量的银子,至少粮草是需要保证的,朝廷已经拿不出来这些银子了,还能够指望人家拼死厮杀吗。
离开养心殿的时候,周延儒有些糊涂了。
王承恩所言之事,应该是有关辽东边军的调动事宜,可皇上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到这件事情,难道是知道府库没有银子了,难以维系几十万辽东边军的开销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按说辽东边军暂时是能够维系的,辽饷至少还能够维持几个月的时间,今后的事情就不要考虑了,失去了京城,什么都没有了,还考虑辽东边军的今后干什么。
周延儒虽然有了脚踏两只船的做法,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想着大明王朝兴旺起来的,不管怎么说,两度成为内阁首辅,这等的荣耀,其他人是没有享受过的,拿了俸禄就要做事情,在能够想到办法的基础之上,还是要为朝廷的生存考虑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辽东危局
史可法万万没有想到,他就任辽东巡抚,竟然会遭遇到如此的局面,尽管说是以兵部尚书衔就任的,说来完全是重用了,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刚刚来到辽东的时候,局面非常的平静,那个时候,尽管说苏天成造反的迹象已经很是明确了,但后金鞑子的臣服,还是让辽东有了一丝兴旺的局面,多年紧绷的情绪得到了舒缓,不管是身居辽东的汉人,还是内地迁过去的老百姓,都认为能够安安心心过日子了,史可法也乐的放松。
可局面很快就出现变化了,首先是皇上对苏天成的猜忌公开化了,接着就是苏天成的放抗,一旦这种情势开始恶化,最终导致的就是苏天成造反,皇上开始在京城大规模的清洗与苏天成有关系的官吏。
就算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史可法也没有多少值得担心的,毕竟他和苏天成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都没有见过面,这类的清洗,自然与他没有关系,但没有关系不代表史可法不关心这些事情,辽东距离京城不远,零零碎碎的情况传到辽东,史可法感觉到这样的做法,最终会出现大问题,这是在毁掉大明王朝的基础,可惜这个时候,无数上奏提出异议的文武大臣,都遭遇了惩戒,身在辽东的史可法,更是不可能提出来什么反对的意见。
苏天成开始出兵浙江和福建之后,形势急转直下,大量朝廷的军队被剿灭,不长的时间之内,南方全部被苏天成占据了,特别是在大晋王朝成立、苏天成称帝之后,局面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了。朝廷的注意力已经开始转向了辽东,因为这里有近三十万的辽东边军。
史可法是有苦自己知,朝廷拨付的军饷根本不充足,以前是考虑到江宁营的骁勇、朝廷预防苏天成会造反,故而大规模的扩充辽东边军和大同边军,可惜财力上面的支撑没有能够及时的跟上。好在靖边、安宁堡和广宁的互市,所有的收入都归辽东边军支配,此外还有辽饷,这样算起来也差不多,缺口不是太大,但随着朝廷与苏天成战事的扩大,户部渐渐无法拨付军饷和粮草了,辽东边军开始感受到空前的困难。
朝廷之中曾经有过争论,认为后金鞑子既然臣服了。就可以大规模调动辽东边军,参与到与江宁营的厮杀,毕竟辽东边军还是有着不错战斗力的,可这样的观点,不仅仅是很多的文武大臣不同意,就连到辽东时间不长的史可法都不同意,后金鞑子的野心是非常明确的,一旦辽东空虚。后金鞑子一定会有动作,失去了赖以支撑的关宁锦防线。京城就危险了,说不定不需要苏天成攻打京城,后金鞑子就会直接包围京城了。
在这种观点的支撑之下,辽东边军最终还是没有调动。
沧州之战前,朝廷再一次议论到辽东边军,这一次是因为后金鞑子与朝廷大军联合作战。有人建议调动辽东边军,既然后金鞑子与明军都联合作战了,辽东也没有多少的大事情了,放着强悍的辽东边军,这是一种损失。但那个时候,要求派遣大同边军的意见占据上风,故而辽东边军还是没有动作。
沧州之战和天津之战惨败之后,朝廷能够调动的军队,也就剩下京营和辽东边军了,这个时候,史可法做好了准备,他很清楚,辽东边军恐怕要赶赴京城作战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辽东的局面开始恶化了,首先是多尔衮在联合作战的时候,擅自撤离,而且沿着保定、真定府和山西一带劫掠,给老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和痛苦,接着后金鞑子派出了重兵,屯聚在辽河一带,广宁一带的小规模冲突慢慢开始出现,最后是代善和济尔哈朗率领后金鞑子,越过了辽河,在多尔衮以前驻扎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了。
这样的动作,意思非常明确了,那就是准备在辽东动手了。
辽东边军大规模的撤离,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史可法是非常清楚的,实实在在的说,辽东边军的战斗力是比不上后金鞑子的,依靠着城池能够固守,加之后金鞑子在前些年与江宁营的作战之中,遭受到了惨重的损失,一时间也难以恢复元气,所以双方能够相安无事,但如今的局面出现变化了,后金鞑子认为机会来了,以前大明最为强悍的江宁营,如今也在调转枪头,开始对付朝廷了,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后金鞑子岂会错过。
如何的做出来选择,;令史可法陷入到深深的痛苦之中。
史可法这人的优点和缺点都非常的明显,清廉正直是他说不掉的优点,但优柔寡断也是他最为明显的缺陷,特别是在遭遇原则性的大事情的时候,往往难以拍板,瞻前顾后,以至于丧失了最好的时机。
放弃辽东,意味着承担巨大的罪责,万一京城被后金鞑子攻陷,史可法将成为历史的罪人,永远留下污点,无法抹去,但若是坚守在辽东,任由苏天成进攻京城,大明王朝覆灭的罪责,一样会令他痛不欲生。
历史和选择往往就是这样的残酷,史可法没有办法回避。
尽管临近春节了,但史可法感觉到度日如年。
辽东边军的两个主要的将领祖大寿与祖大乐,在军队之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这两人在苏天成开始造反之后,从来不评论江宁营,尽管说他们与江宁营有着非同一般的交集。
从这件事情里面,史可法也感觉到了危机,江宁营的骁勇,史可法是清楚的,他在南直隶率领的京营军士,就时常议论江宁营,谓江宁营是不可战胜的,苏天成曾经担任蓟辽督师,亲自坐镇辽东,对付后金鞑子,而且苏天成率领江宁营和辽东边军,一举收复了大凌河城,彻底稳固了关宁锦防线,辽东边军对苏天成的信仰和崇拜,也是短时间之内抹不掉的。
这等的情况之下,就算是拉着辽东边军去抵抗江宁营,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哗变的局面,而且因为军饷的缺乏,下面的军士已经有着不小的意见了。
史可法来到辽东之后,发现了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辽东边军当年骨干的军官和军士,其实都是想着进入江宁营的,江宁营优厚的待遇是最大的吸引力,受到了江宁营的影响,辽东边军在对付后金鞑子方面,是义不容辞的,将这件事情视为自身的责任,可在对付江宁营方面,那就说不清楚了。
史可法曾经征求祖大寿与祖大乐的意见,想着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态度,若是在固守关宁锦防线的前提之下,适当的调集部分江宁营的将士,前去保卫京城,两人是不是同意,没有想到两人不反对这样的安排,但就是不同意由自己来领兵。
调动辽东边军,就意味着可能要失去广宁、西平堡、义州等城池,意味着辽东边军与后金鞑子的对峙,主要在黑山、大凌河城一带,辽东边军依托着关宁锦防线,抵御后金鞑子的进攻,这等于是恢复到了崇祯十年左右的局面,但如今的局面不同了,也许后金鞑子会直接绕过关宁锦防线,进攻北直隶。
多尔衮驻扎在大同一带,迟迟没有进入草原回到沈阳,就是最好的证明。
朝廷所能够控制的地方不多了,若是后金鞑子突然发动进攻,直接围困京城,朝廷已经没有能够勤王的军队,这令后金鞑子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这样的局面,不要说后金鞑子能够察觉到,就算是寻常的百姓,也基本清楚了。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广宁和西平堡等地,必须要守住,如此情况之下,后金鞑子千里奔袭围攻京城,还是存在巨大危险的。
就在史可法犹豫的时候,他收到了苏天成的亲笔信。
接到信函的时候,史可法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苏天成会给自己写信,这都是什么时间了,本来史可法是不屑一顾的,他认定苏天成是反贼,他甚至想着将信函直接交给朝廷,但思考之后,他还是打开了信函。
看完了信函之后,史可法不得不陷入到更深的思考之中,苏天成在信中分析了辽东的重要性,明确的告诉了史可法,若是彻底放弃整个的辽东,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后金鞑子的残暴,早就是闻名的,而且后金鞑子因为在以前与明军的交战之中,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内心有着不小的怨气,这股怨气是暴戾的,若是让后金鞑子占据了整个的辽东,那种千里无人烟的局面,肯定会再次的出现,后金鞑子在难以守住辽东的局面之下,会大规模的劫掠与屠杀,或者了财富和人口之后,撤离辽东。
史可法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得不服气,千里之外的苏天成,居然能够分析到这些局面,能够做出来准确的预测。
基于这样的情况之下,史可法不敢轻易撤离辽东,他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阎应元的机智
费尽千辛万苦,阎应元终于来到了辽东。
在阎应元的眼里,辽东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有着太多的金戈铁马,无数的将士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无数的将领在这里建功立业,当然,来到辽东,他可不是缅怀这里的功绩和厮杀,他肩负的使命不一般,而且是被皇上寄予厚望的。
大晋王朝的建立,在阎应元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他并非是什么正宗的读书人,也没有科举的名誉,曾经被大明朝廷委派为典史,这是一个不入流的官职,是大明最底层的官职,但皇上没有看重这些,大胆的启用他,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肩负的责任越来越重,士为知己者死,阎应元感觉到了,皇上这种不拘一格使用人才的胆魄,体现在治国方面,一定能够开创出来前所未有的盛世。
内心里面,阎应元对大明朝廷还是有着一丝眷恋的,他也曾经将大晋王朝与大明朝廷进行过仔细的比对,但事实高度他,大晋王朝的兴盛是不可阻挡的,大明朝廷的衰落是必然的,在这种认识的驱使之下,阎应元很快彻底改变内心的认识,忠心耿耿效忠朝廷。
在凤阳成功的劝说了马士英归顺大晋朝廷,令阎应元有了巨大的信心,这次赶赴辽东,他也是信心满满,一定要完成皇上赋予的重任。
辽东位置的重要,皇上曾经多次说过,辽东绝不能够被后金鞑子所占据,否则北方将要陷入到大规模的战乱之中,届时蒙古草原也无法安定下来,大晋朝廷就是统一了中原,也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来稳定和收复辽东。需要花费的代价,是无法估算的。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肩负重任的阎应元,风餐露宿,不顾春节临近,想方设法赶到了辽东。沿路经过北直隶的诸多地方,他的心被刺痛了,大明朝廷统治之下的北直隶,按说应该是条件不错的,可惜老百姓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甚至能够见到流离失所的农民,在经过家乡通州的时候,阎应元忍住了思念之情,没有回家。
越是有了这些比对和感触。阎应元越是觉得肩负的责任重大,若是能够向拿下南京那样,用最小的代价拿下京城,不仅仅能够避免江宁营将士的伤亡,也能够令老百姓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至于遭受到无辜的伤害。
进入宁远城的时候,阎应元开始冷静下来了,他必须要首先见到祖大寿和祖大乐等人。将皇上的意思告知两人,接下来才能够想办法去拜访辽东巡抚史可法。这个次序不能够弄错,否则可能一事无成,还会影响到皇上的整体计划。
宁远城不大,因为春节临近了,这里的商贾还是不少的,大街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尽管说在广宁城有了辽东最大的互市,可辽东的中心还是在宁远,不少的商贾都在这里设立有商铺,或者在这里设立了联系点。随时能够掌控在辽东的生意。
想要见到祖大寿和祖大乐,也是需要花费一番心思的,这倒不是说祖大寿和祖大乐深居简出,祖大乐如今驻扎在山海关,担任山海关总兵,祖大寿驻扎在宁远,跟随在史可法的身边,全面协调辽东边军的事宜,故而在宁远城,有可能在大街上就能够远远的看见祖大寿,但阎应元的身份特殊了,如何在不引起他人警觉的情况之下见到祖大寿,就是不是容易的事情了,至少不能够让史可法知道。
阎应元有些着急,他清楚时间不多了,不能够拖延,若是辽东边军已经开始调动,他此行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情急之下的阎应元,想到了发挥金银财宝的作用了,这次到辽东,为了路上的方便,他携带了部分的金叶子,这东西非常的贵重,容易引发他人的注意,故而在路上的时候,阎应元没有拿出来,现在是关键时刻了,金叶子也该发挥出来作用了。
祖大寿住在总兵府,总兵府距离巡抚衙门不远,也就是两百来米的距离,因为辽东的骤然紧张,总兵府和巡抚衙门之间来往的人员是非常多的,可以说是川流不息,不过这些人进出巡抚衙门和总兵府,手里都是有令牌的,寻常人肯定是进不去的。
足足观察了两天的时间,阎应元终于想到办法了,他没有充足的时间去继续观察,两天下来,他发现从酉时开始,进入巡抚衙门和总兵府的人员就少了很多了,偶尔有人进出,而且这些人进出巡抚衙门和总兵府的时候,与门房还是有说有笑的,显然不是为了公事。
巡抚衙门的情况不同,绝大部分官吏都是住在里面的,也许有人夜间需要出来吃饭或者是做其他的什么事情,但总兵府的情况就不一样了,里面住着的也就是祖大寿,此外还有祖大寿的家人和部分的亲兵护卫等等,其余人是不可能随便进入到总兵府的,也就是说,酉时以后能够进出总兵府的人,要么就是祖大寿的家人或者是亲兵护卫,要么就是有公事去禀报的军官或者是官吏,要么就是祖大寿的熟人,其他人不可能进去。
也就是通过这个分析,阎应元想到了办法,当然他的这个办法,是冒着巨大风险的,若是门房不理睬这些,他肯定被抓起来,宁远城内驻扎了不少的军士,想要从这里逃离,根本没有机会的。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该冒险的时候,一定是需要冒险的。
戌时过后,瞅中一个机会,阎应元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总兵府的门口,摆出了一副很不错的派头,以至于守在门口的军士,看着阎应元,好一会没有开口。
快要走到石梯前面的时候,守卫的军士终于开口了。
“这里是总兵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阎应元看了看军士,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在下是来拜访祖大人的,在下和组大人乃是世交,此次从北直隶赶来,就是想着与祖大人叙旧,一起过春节的。”
军士看着阎应元,楞了好一会。在整个的辽东,所有人称呼祖大寿都是总兵大人,直接称呼大人的是没有的,这人直接称呼祖大寿为大人,要么就是总兵大人的亲戚,要么就是和总兵大人关系很不错的,而且这人不可能是辽东的人,肯定是从外地赶来的,如今能够赶赴辽东来的,也就是北直隶或者是京城的人了。
军士脸上虽然没有多少的表情,但语气已经缓和下来了,最近一段时间,夜间来拜访总兵大人的人是不少的,不一定人人都是有牌子的,有些来找寻总兵大人,是为了个人的私事,这样的情况也不算什么的,毕竟只有那么多的公事,总兵大人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
“先生请稍后。”
军士抛下这句话之后,转身朝着门房的方向走去了,他没有直接询问阎应元的名字,也是不愿意轻易得罪人的,总兵大人的事情很多,结交的人也是不少的,有些人很有来头,不小心得罪了,后果可难以承担,聪明的举措就是让门房来应对这些事情。
当然,因为阎应元和军士不熟悉,所以不能够直接到门房去,若是认识这些军士,根本就不会遭遇到阻拦。
很快军士转回来了,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对着阎应元用手指了指门房,示意阎应元自己去和门房交涉。
阎应元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应付过来了,若是军士硬是不准他靠近总兵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若是在外面就掏出来了金叶子,说不定惹来了杀身之祸,所谓财不外露,要让人家看见你有金叶子了,知道你是外地人,随便找个理由,将你斩杀了,抢走了金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走到门房旁边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早就站在门口了。
管家仔细看了看阎应元,大概是没有见过。
“不知道这位先生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情啊。”
这是管家或者门房最常用的应对方式,不熟悉的客人,他们一般都是这样问的。若是对方语气谨慎,或者是显得畏畏缩缩的,管家或者是门房内心就有了底细了,当然,那些高官的管家,态度是不一样的,会首先询问身份,祖大寿这样的总兵,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结交的人也是三教九流,管家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眼光和能力。
“在下是从北直隶来的,我家大人与祖大人乃是世交,这次要求在下来拜访祖大人,还请通报祖大人。”
阎应元说完这句话,很巧妙的摊开了手掌,将掌心里面的金叶子递给了管家模样的人。
管家的眼睛迅速瞪大了,金叶子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有的,要么就是高官权贵,要么就是皇家的人,寻常的老百姓,见都没有见过,就算是管家,也很少能够看见。
管家的态度迅速改变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贵客,请进来等候,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奇怪的情况
辽东边军总兵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错综复杂的,若不是当年苏天成插手辽东,恐怕这种牢固的利益集团,轻易是无法打破的,譬如说吴襄、吴三桂和祖大寿之间的关系,吴襄是吴三桂的父亲,吴襄的妹妹是祖大寿的原配夫人,祖大寿的妹妹是吴襄的填房,说起来也是主持家族事务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联姻,辽东边军几乎自成一派了。
但苏天成来到辽东,彻底打乱了这层联盟,吴襄和吴三桂在山海关的驻军,几乎都被调防了,吴三桂、祖大寿和祖大乐等人,也相继被调防,之后陈新甲来到辽东,调集了十万边军征伐后金鞑子,而这十万边军,重点就是当年祖大寿、吴三桂等人领导的辽东边军,结果损失大半,之后才重新开始组建辽东边军。
如今的辽东边军,战斗力还是不错的,毕竟参与了好几次针对后金鞑子的厮杀,平日里也需要时时刻刻提防后金鞑子的偷袭,但这支辽东边军,更大的程度上面是由朝廷来控制了,说起来这也是苏天成担忧和后悔的地方,当初改变辽东边军,就是预防地方割据的情况出现,那个时候一心想到的是大明朝廷,不允许地方上出现割据的情况,特别是在辽东和大同这等的边关要害地方,好不容易打破了这等的格局,想不到自己建立起来大晋王朝,就可能要面对朝廷随时调动辽东边军、放弃辽东于不顾的情况了。
不过祖大寿和祖大乐在辽东边军之中,还是有着不小的威望的,毕竟如今的辽东边军,是以原来剩下的军士为骨干组建起来的,祖大寿和祖大乐的勇猛,特别是祖大弼的英勇牺牲。军士们记忆犹新,也都是很服从指挥的。
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苏天成一再嘱托阎应元,到了辽东之后,首先必须找到祖大寿,说清楚一切的情况。祖大寿可以暂时不臣服不归顺,但必须要守住辽东,绝不能够让后金鞑子占据了整个的辽东,那样苏天成绝不会饶恕他祖大寿的。
脑子里面正在想着这些事情的阎应元,看见管家急匆匆的过来了,脸上带着颇为尴尬的笑容。
“这位先生,我家老爷已经歇息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来如何。”
拿了阎应元的金叶子。管家可舍不得还回去了,好在他记住了阎应元的长相,明日阎应元来了,他好做出来安排,如今老爷正在有事情,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
阎应元早就预料到这一手了,若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见到祖大寿,不知道祖大寿每天有多忙。估计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作为协助史可法负责辽东边军全面事宜的总兵大人。手中的权柄是很大的,求见的人也一定是很多的。
阎应元依旧保持了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封信函,语气严肃的开口了。
“烦请将这个信函转交给祖大人,在下在这里等候,若是祖大人看见这个信函了。还是不愿意见在下,在下也就不耽误时间了,明日再来拜访。”
管家连忙接过了信函。
“先生在此稍候,小的去去就来。”
阎应元背着手,原地踱步。这份信函是苏天成的亲笔信,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是一些问候的话语,但祖大寿看见了这封信,感觉一定不同,也明白外面等着的是什么人了,按照道理来分析,祖大寿是不会怠慢的。
几分钟之后,阎应元看见一名身着棉袍的中年汉子匆匆过来了,中年人身上带着一股英豪之气,不用说这人就是祖大寿了。
“贵客来访,祖某怠慢了,还请先生恕罪啊。”
跟在祖大寿后面一路小跑的管家,惊得目瞪口呆,这么长时间了,自家老爷亲自迎出来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可见眼前的这位先生,当真就是贵客了。
阎应元连忙抱拳还礼。
“在下阎应元,大人亲自出来迎接,愧不敢当啊。”
祖大寿是当兵出身,很是豪爽,一把拉着阎应元的手。
“阎大人客气了,快请进屋里说话,管家,打开书房,我与阎到书房去说话。”
管家脸上惊愕的神情还没有完全消失,马上有被震住了,需知自家老爷是军人,从来都不会到书房去的,在辽东这块地方,除非是巡抚大人来了,其他人来了之后,都是在厢房交谈的,想不到老爷和这位阎大人到书房交谈。
管家忙不迭的去准备了,天气寒冷,书房里面还必须要准备炭火,这么重要的客人来了,若是冻着了,管家可承担不起责任的。
进入书房的时候,阎应元的内心已经安定下来了,从门房到书房,还是有着一定距离的,祖大寿的态度显得很是恭敬,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可见苏天成在辽东有着多么巨大的影响,也可以想象,辽东边军就算是调到了京城去了,也不大可能实心实意与江宁营作战的,对于完成自身的任务,阎应元有了很大的信心。
桌上竟然摆着酒菜,管家搓着手,笑着开口了。
“老爷的贵客来了,天气寒冷,弄些酒菜暖和身子。”
祖大寿咧开嘴大笑了。
“好,好,安排的不错,你下去吧,告诉府里所有人,我和阎大人有要事商议,不准打扰,否则老子不客气。”
管家连忙答应着退出去了,脸上带着笑容,他很少看见自家老爷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了,看来今日自己的一切,都是安排的很合适的。
管家出去之后,祖大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大人一切都好吧,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真的是想念啊,祖大乐都问过我好多次了,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到大人。”
阎应元不慌不忙的做好了,端起了酒壶,给祖大寿的杯子里面斟酒,这个时候,他好像成为了主人家了。
“祖大人不必着急,在下既然到这里来了,就要说清楚一切情况的。”
祖大寿点头坐下了。
阎应元首先没有说到归顺的事宜,而是详细介绍了江宁营征伐浙江、福建、南直隶以及北直隶的情况,阎应元本来就会说,加之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讲的是绘声绘色,祖大寿听得入迷,听到苏天成做出来的一些战略部署的时候,叹为观止,当初苏天成在辽东的时候,就有着超前的睿智,打的后金鞑子丢盔弃甲。
阎应元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一壶酒也喝下去了一半。
祖大寿听了半天的故事之后,终于主动说到正事上面了。
“阎大人到辽东来,为了什么事情,祖某是知道的,祖某收到了大人的来信,深为辽东的局势担忧啊,后金鞑子虎视眈眈,代善和济尔哈朗率领大军,已经越过了辽河,驻扎的地方距离广宁府城不过几十里地,万一出现意外,后金鞑子数万大军突然展开进攻,宁远城是保不住的,最为关键的是,近段时间,祖某听说了,后金鞑子也派出了使者,混入到广宁城、锦州城甚至是宁远,也在想办法与巡抚衙门的官吏接触,看来皇太极的心思不小啊。”
阎应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吃惊的,他不得不感慨皇太极胆子大,能够抓住时机,想要要求辽东边军投降,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但总能够通过一些非常手段,令辽东边军的抵抗力下降,譬如说金银财宝,就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
“皇上是非常担心辽东的局面的,在下临行之前,皇上一再叮嘱,要求在下直接找到祖大人,辽东绝对不能让后金鞑子染指,否则这里的老百姓,将要遭遇到惨无人道的屠戮,皇上不要求祖大人马上归顺,但要求也是很明确的,如今的局面之下,辽东恐怕是会有些损失的,譬如说广宁和西平堡等地,就不一定能够守住,但关宁锦防线绝对要守住,不能够让后金鞑子轻而易举的攻进来,皇上所能够容忍的底线,就是后金鞑子占据了广宁、西平堡乃至于义州等地,甚至黑山城池丢了,问题也不是太大,大凌河城绝不能够丢失。。。”
祖大寿频频点头,其实他想到的,也是这样的底线,辽东虽然有接近三十万的大军,可因为军饷和粮草等问题,战斗力已经开始大大的下降了,军士普遍没有什么斗志,大军主要驻扎的地点,在山海关、宁远和大凌河城,至于说义州、广宁和西平堡等地,驻军不是太多,特别是朝廷与后金鞑子联合作战之后,为了表示诚意,史可法一样撤走了驻扎在广宁和西平堡的不少边军,如今京城方向的局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史可法也没有来得及调防军士,估计重点还是在考虑,是不是做好抽调边军护卫京城的准备。
自始至终,祖大寿都没有说到直接归顺的事宜,但他的态度已经是非常明确了,这方面也不需要阎应元多嘴了,阎应元本来就是聪明人。
接近子时的时候,祖大寿站起身来了。
“阎大人暂且就住在府里,外面不安全,免得出现意外,祖某明日通知祖大乐,回到宁远来,与大人见面,后面大人有什么安排,需要祖某做什么的,尽管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敲定细节
祖大乐的态度,比起祖大寿还要激进,见到阎应元之后,祖大乐的态度很是恭敬,有关大明朝廷的事情,祖大乐根本就没有提及,反而说到了辽东边军的情况,什么士气不振,什么生活困难等等,还直接说到了,要是苏大人还在这里,是绝对不说出现这等情况的,而且祖大乐很是清楚江宁营将士的军饷,按照朝廷拨付的军饷计算,祖大乐也是山海关总兵了,职位相当于江宁营卫指挥使,江宁营卫指挥使每年的俸禄高达八千两银子,他这个山海关总兵,朝廷拨付的俸禄不到二百两银子,两者比较有着天地之别,就说这样的待遇,谁不想着进入江宁营啊。
要不是祖大寿劝阻,祖大乐还不知道要说出来什么难听的话语,其实祖大乐的意思,阎应元完全明白了,那就是祖大乐完全是想着归顺大晋朝廷的,只要阎应元下达任务,哪怕是斩杀史可法,恐怕祖大乐也不会在乎的。
大明朝廷拨付的军饷,的确是少的可怜,要说后来还增加了一些,这也要感谢苏天成,当初苏天成在辽东的时候,大力整顿辽东边军,而且靖边和安宁堡的互市,在供给江宁营军饷的同时,也给予了辽东边军一定的补助,至于说朝廷拨付的军饷,苏天成一文钱都没有动,全部如数发放到军士手中去了,可惜这样的情况,随着辽东边军的扩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骤然增加了那么多的军士,朝廷是不可能完全承担军饷的。
军官的收入是不会少的,随便从什么渠道,都能够得到不少的收入,克扣军饷和虚报军士,这是非常普遍的情况,若是在明军军队里面担任身价不菲的军官,不做这些事情,根本就无法维持生活,更不要说用银子来打点上级了。但在江宁营里面。不存在这样的情况,苏天成对江宁营军饷方面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虚报军饷和军士、军官贪墨的事宜,是非常打击士气的。军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到了作战的时候。就会贪生怕死,不愿意冲锋陷阵,故而江宁营若是出现这等的事情。军官是保不住项上人头的。
当然江宁营能够这样做,得益于充足的军饷保证,卫指挥使以上的军官,平时的俸禄和作战的奖励,每年算起来超过万两白银了,有了这么高的收入,还想着去贪墨,岂不是头脑里面进水了,就算是最为普通的军士,每年拿到手里的白银,大都在三百两银子左右,这些银子维持家里的开销足足有余,能够过上很舒服的日子,而且江宁营将士阵亡之后,对家眷的照顾是非常到位的,每户每年补助的白银,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同样能够生活,有了充足的军饷保证,加之江宁营推崇的军人的荣耀,将士作战若是不拼命,没有天理了。
闲聊这些事情,足足用去了一个多时辰,可不要小看这样的闲聊,通过这些话语,阎应元完全掌握了祖大寿和祖大乐的想法,感觉到稳住辽东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就算是朝廷要抽调辽东边军,祖大寿和祖大乐也会带领辽东边军的骨干,守住关宁锦防线的。
感觉到闲聊差不多了,阎应元转入了主题,他所需要关心的,是如何的守住关宁锦防线的事宜,这也是苏天成特别强调的事情。
桌上铺开了辽东的地图,白色区域是明军控制的地方,蓝色区域是后金鞑子控制的地方,这份地图和几年前相比较,以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白色区域扩大了很多,尽管说辽东的大部分地区,还是被后金鞑子占据的,但辽河以南基本都是白色了,表示这些地方都是明军直接控制了。
阎应元指着辽河方向开口了。
“二位大人,代善和济尔哈朗率领后金鞑子,已经越过了辽河,昨日在下与祖大人商议之时,说到了广宁、西平堡和义州等地的情况,从辽东边军如今的斗志和部署的情况来看,想要守住这些地方,难度是很大的,依照在下的估计,后金鞑子恐怕在近期就会展开进攻,具体的进攻日子,在下想着,就是江宁营朝着京师进军的时间了。”
祖大寿和祖大乐抬起头来,看着阎应元,两天时间,阎应元一直都没有说到归顺的事宜,两人早就觉得,归顺大晋朝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将来想要彻底剿灭后金鞑子,恐怕还是大晋朝廷才能够做到,如今阎应元没有丝毫掩饰,说出来江宁营大军即将进攻京城的事宜,也是完全相信他们了。
“江宁营进攻京城,想必大明朝廷一定会抽调辽东边军的,这个时候,辽东的防御必定要受到影响,这种影响还不小,皇上分析了几种情况,在下说出来,请二位大人参考。”
“第一种情况,代善和济尔哈朗趁势拿下广宁、义州和西平堡这些地方,觊觎黑山、大凌河城乃至于关宁锦防线,不过在拿下这些地方之后,暂时不会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第二种情况,代善和济尔哈朗绕开广宁、黑山、大凌河城、锦州和宁远,直插山海关,威胁关宁锦防线的根本,驻扎在大同方向的多尔衮,也会在这个时候协同对山海关展开进攻,增援代善和济尔哈朗,一旦被后金鞑子占据了山海关,整个的关宁锦防线就全线崩溃了,辽东全部落入到后金鞑子的手里,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第三种情况,代善和济尔哈朗绕过山海关,直接做出来进攻京城的态势,这样的情况之下,京城遭遇到两面的进攻,大明朝廷肯定会调集所有的辽东边军,增援京城,趁此时机,代善与济尔哈朗杀回马枪,抢夺山海关,此外驻扎在大同的多尔衮,也会趁势攻打山海关,至于说后面出现的情况,与第二种情况分析的结局是一样的,只不过京城附近的百姓,恐怕要遭殃了。。。”
阎应元分析情况的时候,祖大寿和祖大乐听得不是很认真,或许他们认为,这样的考虑有些多虑了,只要他们效忠大晋朝廷了,带领辽东边军守住关宁锦防线,问题就不会太大,至于说辽东边军收缩防线,主动放弃广宁和西平堡等地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阎应元没有完全注意到祖大寿和祖大乐的情绪。
待到阎应元说完之后,祖大寿首先开口了。
“阎大人,这些情况,阎某认为是可以预防的,除开第一种情况,广宁和西平堡,包括义州的军力部署,已经非常薄弱了,想要抵抗代善和济尔哈朗的进攻,恐怕是有心无力,不过这等的情况就算是出现了,只要关宁锦防线依旧牢固,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至于说第二种和第三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毕竟辽东有近三十万的大军,代善和济尔哈朗也要想到了,孤军深入是什么结局,特别是绕过山海关,进入到关内的事情,可能性更是不大的,想要越过长城,后金鞑子就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而且关内还有江宁营,若是真的遇见了江宁营,想必代善和济尔哈朗都清楚是后金鞑子的灾难了。。。”
阎应元考虑了一下,觉得祖大寿说的也是有一些道理的,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商议了,这个小小的失误,后来真的被应验了。
接下来就要说到辽东巡抚史可法了。
祖大寿和祖大乐对史可法还不是特别了解,毕竟史可法到辽东的时间不长,而且也不是辽东局势特别紧张的时候,换句话说,两人不是很了解史可法的能力,想要在辽东展现出来能力,唯有在与后金鞑子的厮杀之中体现。
也是因为如此,祖大寿和祖大乐对史可法不是特别的担心,祖大寿告诉阎应元,就是最近两天的时间,他会想办法让阎应元和史可法见面,看看史可法究竟是什么态度,是想着按照朝廷的要求拼死抵抗,还是重点保住辽东,一旦史可法的态度过于的激烈,祖大寿和祖大乐都要想办法阻止的,毕竟辽东是绝不能够让后金鞑子完全占据的,关宁锦防线更是不能够出现任何的闪失。
商议到了这一步,阎应元基本放心了,其实他来到辽东,重点就是保证后金鞑子不能够突破关宁锦防线,只要关宁锦防线还在辽东边军的手里,问题就不是很大,一切的事情都是能够应付的,皇上也说了,攻打京城的时候,不会特别的着急,重点还是要保证京城周边的稳定,不能够出现大规模的骚乱,更不能够让京城遭遇到毁灭性的破坏。
大半天的商议下来,阎应元的心情是很好的,他不是什么正宗的读书人,身上也有豪爽的气息,故而在晚上喝酒的时候,也是拿起了酒碗,和祖大寿、祖大乐等人拼酒,这令祖大乐的兴趣大为高涨,以前祖大乐跟随贺人龙作战的时候,两人就经常拿着酒碗拼酒,可惜祖大乐不是贺人龙的对手,常常被灌醉,这一次喝酒,阎应元喝不过祖大乐,也被灌得大醉。(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皇太极的机会
皇太极的确没有睡大觉。
谭泰和贾基涵这段时间忙得两脚不沾地,大量的情报需要他们做出来分析,以前谭泰是不分析情报的,认为这些事情很是无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感觉到了情报的重要,也开始和贾基涵分析情报了,一点时间之后,谭泰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开始仔细钻研了,时刻找到贾基涵请教。
大晋朝廷和江宁营的情报,成为了重中之重,这些情报通过来往各地的商贾,源源不断汇集到他们手里,当然大明京师的情况,也是一样很重要的,随着江宁营进入北直隶,拿下了天津,因为距离不是太远了,谭泰和贾基涵获取的情报,也就更加的快速了。
早在苏天成开始造反的时候,皇太极就特别关注所有情况了,唇亡齿寒的道理,皇太极是最先认识到的,能够让大明朝廷与大晋朝廷捉对厮杀,这对于大清国来说是最为有利的,一旦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大清国的机会就来了,故而江宁营进攻北直隶的时候,皇太极不惜派出最为精锐的正白旗前去协助征伐厮杀。
皇太极期盼奇迹出现,但他也很清楚,明军绝非是江宁营的对手,大明朝廷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只要能够最大降服的损伤江宁营的实力,就算是成功了,可沧州之战的结局,还是大大出乎了皇太极的预料,不仅是明军损失惨重,就连多尔衮率领的正白旗和镶白旗,也遭受到了重大的损失。
皇太极不愧是一带枭雄,他迅速改变了策略,多尔衮在大同驻扎下来,就是他直接下达的命令。要求多尔衮暂时不要返回,驻扎在大同方向,至于说正白旗和镶白旗的补给问题,皇太极根本就不需要操心,一路的劫掠,多尔衮恐怕是腰缠万贯了。
之所以要求多尔衮留在大同方向。皇太极是有着自身打算的,他料定了,苏天成率领江宁营进攻大明京城的时候,辽东一定会出现巨大的变故,到时候就是大清国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把握住了这个机会,能够彻底占领辽东,占领关宁锦防线,大清国就有了喘息的根基。就能够扩大疆土,依据山海关的天险,防御中原,防御江宁营,防御大晋朝廷,也可以进行自身的相关建设,再说了,统一了中原的苏天成。恐怕也要致力于北方和南方的建设,暂时分不出来精力和时间攻打大清国了。
这个时候。皇太极想到的已经不是占领中原,而是保住大清国的问题,他很清楚,一旦苏天成统一了中原,江宁营将变得更为强大,那个时候。土地贫瘠的大清国,恐怕是难以抗拒的,能够回到黑山白水之间,就算是万幸,弄得不好会被彻底剿灭。
皇太极决不允许这等局面的出现。所以他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毅然派出了多尔衮去联合明军对付江宁营。
该做的努力全部都做了,没有能够阻止江宁营的脚步,那么皇太极就要按照另外的思路来行动了,坐以待毙可不是皇太极的性格。
皇太极正在与豪格商议的时候,谭泰进入了崇政殿。
这一次谭泰送来的情报,是有关驻扎在天津的江宁营大军的,江宁营大军拿下天津之后,暂时没有准备进攻的迹象,从商贾嘴里得到的情报,江宁营军士将在天津过小年,至于说过小年之后有什么打算,暂时还不知道。
听了谭泰禀报情况,皇太极的眉头皱起来了。
他想了想,开口说话了。
“谭泰,去叫贾基涵过来,一同商议事情。”
谭泰没有感觉到奇怪,贾基涵确实有本事,能够做出来一些经典的分析。
谭泰离开之后,皇太极对着豪格再次开口了。
“豪格,情况对我大清国不利,朕绝不能够等候,看来需要辛苦多尔衮了。”
豪格有些不明白,按说江宁营在天津过小年,这是人之常情,对已汉人来说,春节是最为重要的节日,这个时候安安心心吃顿饭,歇息一下,非常的正常。
皇太极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重大事情的分析方面,豪格还是存在缺陷的,这种缺陷一下子是补救不起来的,需要个人的睿智和生活的体验。
“豪格,朕希望江宁营马上发动进攻,马上就是春节,从军士的角度考虑,江宁营的将领也是明白的,总不能够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要求军士发动进攻,故而这种进攻,多半是威胁形式的,但大明朝廷不会这样看,那个崇祯皇帝也不会这样看,他们肯定要惊慌,要调集辽东边军去抵抗,这样我大清国的机会就来了啊。”
豪格点点头,终于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其实这里面有时间差,但这个时间差,就是大清国的机会,失去了这个时间差,江宁营做好了准备,急行军展开对京城的进攻了,大清国恐怕就不一定能够争取到机会了。
谭泰和贾基涵进入了崇政殿。
皇太极直接询问两人了。
“刚刚得到的情报,朕认为很重要,你们有什么体会。”
皇太极的询问,令谭泰猝不及防,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这也是因为皇太极问到的问题太宽泛了,谭泰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意思的是,皇太极没有看着谭泰,而是看着贾基涵,这说明皇太极其实是想着贾基涵来回答这个问题。
皇太极很清楚,诸多情报的分析,重点还是要依靠贾基涵的,谭泰参与分析情报的时间不长,见识也是有限的,想的也没有贾基涵深远,加之谭泰长期在战场上厮杀,思绪很多情况下都是直来直往的,不会拐弯。
贾基涵稍微沉默了一下,很快就开口了。
“皇上,奴才以为,这个情报对我大清国是不利的。”
皇太极笑了,没有询问是什么原因。
“恩,那你说说,下一步应该如何的应对。”
这个时候,豪格看向贾基涵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的转变,这么长时间以来,贾基涵一直都非常的低调,出面汇报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说呢谭泰负责的,但有些时候,谭泰常常被皇太极问的搭不上话来,这也就说明了,有些情况不是谭泰分析出来的,至少没有能够完全掌握情报的来龙去脉。如此低调的贾基涵,倒真的是值得重视的,比起范文程来,这个贾基涵优点算是不少的。
贾基涵稍微顿了一下,缓缓开口了。
“皇上,奴才认为,我大清国不能够等候,皇上安排睿亲王在大同驻扎,想必就是有所考虑的。”
皇太极仰头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到了贾基涵的面前,用力拍了贾基涵的肩膀。
“贾基涵,不错啊,能够分析得如此精髓,看样子你是非常努力的。”
贾基涵的脸上表露出来了惶恐。
“皇上,奴才不敢,这些都是奴才胡思乱想,没有来得和谭大人商议,奴才也不知道这些分析是不是准确的。”
皇太极看了看豪格与谭泰,意味深长的开口了。
“贾基涵,朕知道你想什么,汉人的想法要深远很多,你的担忧朕是清楚的,不过今后尽量少有这些想法了,有什么建议,放心大胆说就是了,朕和太子都会给你撑腰的。”
皇太极一语双关,告诫了谭泰,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要有意见,也敲打了贾基涵,不要想得过于复杂了,也不要老是低调,更不要想着隐瞒什么想法。
回到座位上之后,皇太极的神色变化了。
“多尔衮驻扎在大同,预防的就是江宁营暂时不进攻京城,这样我大清国岂不是要失去最好的机会,既然苏天成不想动,那朕就给他帮忙,让大明朝廷彻底的慌乱起来,这样大清国才有机会的,马上给多尔衮下命令,从大同出发,进逼昌平、顺义和通州一带,直接威胁大明京城,做出来进攻大明京城的姿态,朕不管他采取什么办法,总之要让大明朝廷和大明的那个崇祯皇帝动起来,让他们不得安宁,最好是能够激起江宁营迅速赶赴京城。。。”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了,豪格还是有些不明白,若是多尔衮率领大军进攻京城,遭遇到江宁营该怎么办啊,要知道天津距离北平距离很近,若是江宁营火速赶赴京城一带,多尔衮岂不是要想着赶紧撤军的事宜了,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撤离北直隶,就不一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皇太极不会给谭泰解释这里面的原因,但他必须要给豪格说清楚。
“豪格,朕前面说过了,江宁营若是不马上进攻京城,我大清国就要失去最好的机会,偏偏春节临近了,这对于我大清国是不利的,朕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让多尔衮率领大军进攻大明京城,目的就是要江宁营动起来,创造出来机会,一旦两路大军逼近大明京城了,你想想大明朝廷和那个崇祯皇帝,会有什么举措,唯有调集辽东边军防御抵抗了,如此我大清国最好的机会就来了,朕可不想继续拿下什么广宁和西平堡等地方,朕看中的是山海关,代善和济尔哈朗等候在辽河以南,早就可以拿下广宁和西平堡等地方了,为什么迟迟不动,就是要等待机会,直接拿下山海关。。。”(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变故
北直隶的惨状,远远超乎了苏天成的想象,这些年来的灾荒,他还是清楚的,每一年都有灾情,只是出现的地方不同、范围的大小而已,这也是因为气候原因造成的,加之科技不是很发达,官府疲于应战,官僚贪墨成风,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造成了天然的灾荒与人为的灾荒的强大结合,令老百姓没有了活路。苏天成清楚这里面的历史教训和祸福得失,故而重点强调的就是让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若是遇见了灾荒年份,官府必须要救济百姓,必须要稳定住老百姓,国家才有希望,当然,他更加清楚的是,依靠着农耕经济,是难以维持庞大的帝国的,这个帝国也是不可能腾飞起来的,这个时代,欧洲已经开始步入快速发展的道路了,可强盛的东方,却在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管是称帝、成立大晋王朝,还是想尽办法发展经济,苏天成内心最为淳朴的想法,都是让这个帝国强大起来,傲立于世界之巅,让汉人成为世界上最为优秀的人群,让汉文化成为全世界的文化,成为全世界追求的目标,基于这样的想法,苏天成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帝国无限的强大起来。
长时期在山东和南方等地,苏天成很少见到老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情况了,按说这样的情况,在山东是不可能发生了,就算是遭遇大规模的灾荒,也是完全能够应付的,占领了浙江、福建以及南直隶等地之后,朱审烜和杨嗣昌等人,迅速拿出来了办法,稳定了这些地方的老百姓。加之山东培养出来的官吏,上任之后,将官府的重心,倾斜到老百姓的生活方面,所以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稳住老百姓。
老百姓的要求其实不高。能够有饭吃,哪怕是吃不饱,都能够熬过去的,何况官府关心他们,若是吃不饱,官府还要救济,这样的情况下,老百姓是绝对稳定的,绝对拥护官府的。
可惜北直隶的情况。令苏天成大跌眼镜了。
穿越这么多年以来,苏天成最为不熟悉的地方,就是北直隶了。
崇祯九年的时候,他曾经带领大军在北直隶鏖战后金鞑子,后来在孙承宗的家乡保定府所属的高阳等地招募军士,从那以后,他几乎没有关心过北直隶的情况,想当然的认为。北直隶属于京畿所在地,这里的条件应该是不错的。
可惜苏天成的想当然不成立。
北直隶早就成为了重灾区。
苏天成带领江宁营。一路所向披靡的时候,大量不明真相的士绅富户逃向了北直隶,他们认为京城周边是最为安全的,尽管说后来一些人明白了真相,开始返回家乡,但北直隶的人口骤增。压力突然增大了,战乱时期,没有人会清理户籍,也没有人关心他人的死活,官府的官吏想方设法的贪墨。更是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北方的经济本来就比不上南方,粮食的产量也少很多,大量的人员涌入到北直隶,却没有带来多少的粮食,这就使得北直隶的粮食开始紧张了,偏偏这个时候,沧州之战和天津之战,朝廷调集了大量的粮食,令北直隶的粮食开始紧缺,只不过在战役进行的过程之中,没有人关心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注意朝廷与江宁营的战役,谁能够获得最终胜利了。
因为战争,大量的老百姓不敢随意的外出,免得死于战火之中,只能够在家里苦苦的挣扎,屋漏偏逢连夜雨,多尔衮在北直隶一带的劫掠,抢走了不少农民为数不多的粮食,加剧了北直隶的灾荒。
到了腊月二十之后,这种局面开始悄悄的恶化了,缺少粮食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了。
江宁营拿下了天津之后,本来是想着安安心心在天津过小年的,但没有想到,大量的饥民涌向了天津,因为这些老百姓听说过了,苏天成会救济百姓,不会让老百姓饿死。
得到奏报的苏天成,紧急赶赴南门查看,城外密密麻麻的农民,一眼看不到边,估计不下十万人了,这些老百姓倒是老实,没有人想着冲进城内,都是在外面站着,神情很是麻木。
渠清泽也是刚刚掌握到这方面的情况,在一边给苏天成禀报。
苏天成听得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遇见大麻烦了,恐怕如今想到的最主要的问题,不是继续征伐京城,而如何稳住北直隶的老百姓了,这本来是大明朝廷该做的事情,不知道朝廷里面那些文武官员干什么去了,若是不管这些老百姓,北直隶马上就要开始骚乱,没有饭吃的老百姓,就等于是没有活路了,什么事情作不出来啊。
救济百姓是不需要商议的,巨大的饭棚设立起来了,按照苏天成提出来的要求,临近春节了,必须让这些老百姓吃饱吃好,不仅仅是供应米面,还有肉食和蔬菜,菜蔬里面一定要看到油水。
其实苏天成很清楚,仅仅吃大米饭和面膜是不行的,没有油水,消耗必然巨大,而且这些饥民的身体也不容易恢复,反而是越吃越多,最终不知道要吃掉多少的粮食,有了油水和肉食,粮食的消耗就要少很多了。
江宁营携带的粮草虽然丰盛,但一下子救济这么多的老百姓,包括投降的明军军士,远远不够了,苏天成的圣旨迅速到了南京和山东,大量的商贾开始运送粮食和肉食前往天津,这些都是朝廷出银子买下来的,商贾当然是抢着做这样的生意了。
投降的部分明军,被组织起来,安抚老百姓,渠清泽专门负责督查,预防有人乱来,引发不必要的骚乱。
饥民没有想到,来到天津之后,真的能够有饭吃,还有肉吃,每天还有大量的军士,负责给他们搭建临时驻扎的窝棚,毕竟是寒冬腊月的,稍微不注意,可能要冻死人的,饥民吃饱之后,有力气了,自己也开始搭建窝棚了,按照江宁营的要求,诸多的饥民开始登记,凡一家一户的,可以住到一个窝棚里面去,其余的就三五人挤一个窝棚。
饥民迅速安定下来了,登记的过程,顺利的出奇,没有出现任何的骚乱,一些老百姓认识了渠清泽,知道渠清泽是大官,每当看到渠清泽出现在城外的时候,很多的老百姓都跪下给渠清泽磕头,弄得渠清泽也不好多出去督查了。
问题也是存在的,源源不断的饥民还在赶过来。
要彻底解决北直隶饥民的问题,本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可问题就在于,北直隶的环境特殊了,江宁营没有控制到所有的地方,而且就算是在已经控制的地方,马上着手进行整治,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这意味着至少有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必须不断的救济这些老百姓,让老百姓安定下来。
粮食和肉食的消耗是很大,不过这些消耗,苏天成还不是很在意,他的目光,看到了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地方,保定府与真定府是这等的情况,难道顺天府和永平府的情况会好到哪里去吗,肯定是差不多的,这也就意味着,那里有很多的饥民,再说了,大晋朝廷已经控制的北直隶所属的州县还没有进行相应的变革,这些地方也是需要救济的,恐怕这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在救济的事情上面,不能够有丝毫的疏忽了。
苏天成的计划,本来是准备在腊月二十四之后,开始朝着京城方向开进的,辽东方面的情报虽然还没有到,但辽东边军一直都没有动静,这是好现象,但这样的机会需要把握住,可惜大量的饥民,牵绊了他的脚步,不可能扔下这些饥民不管不问。
无可奈何的苏天成,只能够留在了天津,同时要求朱审烜和杨嗣昌等人,迅速考虑开始派驻官吏,进入已经被占领的地方,官府必须要开始履行职能,稳定住老百姓,至少让老百姓安安心心度过这个春节,今后该如何的救济,都要等到春节之后再说了。
过小年的这一天,城外的老百姓,吃到了热腾腾的肉食,官府还提供了少量的白酒,官吏说了,这是皇上的恩典,今日过小年,希望大家能够安安心心,平平安安的过年。
官吏口中说到的皇帝,当然是大晋王朝的皇上苏天成了,老百姓不知道,官吏口中的皇上,就在天津城内,距离他们并不远。
苏天成、洪承畴、渠清泽、卢象升以及从南京赶来的范景文,一同吃这顿小年饭,范景文专程从南京赶来,就是要负责已经被占领的北直隶所有地方的政务,他已经微服去看过城外的百姓了,感觉到这些百姓的情绪是非常稳定的,而且透露出来的想法,还是想着回到家乡去种田,总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也令范景文感觉到了重任在肩。
吃饭的过程之中,苏天成告诉众人,必须在最快的时间之内统一中原,否则今后出现的变故会很多的,这就需要江宁营的所有将士,齐心协力,一举拿下大明京城。(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巨变
多尔衮突然从宣府镇方向展开进攻了。
早就做好准备的多尔衮,动作非常的迅猛,养精蓄锐的军士,势如破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了宣府三卫,其实宣府三卫所剩的兵力本来就不多了,一大半的军士被抽调到沧州去了,参与对江宁营的作战,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一触即溃,腊月二十四小年夜这天,多尔衮攻陷了宣府镇,朝着昌平州开进。
多尔衮的手段非常的残忍,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这就导致了大量的人员开始逃亡,这里面包括有士绅富户,也有老百姓,大量的人员朝着京城的方向涌去,就连昌平州的士绅富户,也是什么都不顾了,朝着京城的方向逃命。
消息传到京城,引发了巨大的震动,谁也不会想到,蜷缩在大同的多尔衮,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进攻,难道多尔衮想着凭借几万人,就拿下大明的京城吗,怎么看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啊。
多尔衮的进攻,引发的震动巨大,也令大明朝廷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之中,特别是那些朝中大臣,以及京城里面的士绅富户,若是江宁营进攻京城,他们到不担心,因为苏天成不会劫掠,而且他们也可以依附苏天成,在大晋朝廷里面做官,毕竟苏天成是汉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语,汉人做皇帝,谁都是差不多的,而且苏天成是真正有能力的,但满人就不一样了,满人惨无人道,根本不讲汉人当人看,而且在满朝文武大臣的眼里。满人算是什么东西啊,也有资格入主中原吗。
大明内阁首辅周延儒的头脑都有些发晕了,多尔衮突然发动进攻,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若是真的让多尔衮攻下了京城,那京城就彻底毁掉了。朝中本来不大做声的文武大臣,这个时候都开口说话了,数不清的奏折飞向了内阁,大都是要求朝廷必须要应对,一定要打败后金鞑子,不能够让后金鞑子在京城周围嚣张的。
提出来的办法也是多种多样的,最多的还是调集辽东边军抵御后金鞑子,毕竟辽东还有近三十万的大军,后金鞑子不过区区数万人。甚至有人提出来建议,让朝廷赶快将这个消息,通报给驻扎在天津的江宁营,让江宁营去收拾后金鞑子。
皇上已经陷入到彻底的绝望之中,对于如此重大的事宜,也不是很关心了,想想也是,朝廷本就无法应对驻扎在天津的江宁营了。现在后金鞑子又趁机进攻,一下子要面对两面的进攻。不覆灭都说不过去了。
压力全部都到了周延儒的身上,内阁为了应对后金鞑子的进攻,也出现了激烈的争吵,最终的意见,还是调集辽东边军,抵御后金鞑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后金鞑子威胁到京城。其实众人很清楚,既然多尔衮从昌平方向展开进攻了,那么在辽河以南驻扎的后金鞑子,岂会没有行动,说不定调动辽东边军。会令辽东也出现危局,可这个时候,众人已经管不到辽东的事宜了,他们想到的是京城的安全,是自身的安全。
在这种争吵的过程之中,大量的人员开始涌入到京城里面,客栈酒楼都是爆满了,不少的老百姓,选择在大街上露宿,腊月的气候是最为寒冷的,三九四九,冻死猪狗,在外面露宿怎么可能承受,京城外面,也有着大量的人员,哭喊着要求进入到京城,仿佛进入了京城,他们的小命就能够保住了。
京城的防御,本来就非常严密了,这个时候,更加的紧张了。
周延儒最终给皇上禀报的意见,是调集辽东二十万边军,护卫京师,留下的接近十万的辽东边军,要防御后金鞑子的进攻,关宁锦防线是必须要保护好的,否则后金鞑子长驱直入,再多的大军都难以保卫京城了。周延儒清楚,凭着不足十万的辽东边军,想要护卫辽东,不大可能,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惜到了这样的境地,周延儒没有任何的办法,朝廷也想不到好的应对办法了。
这个意见很快得以通过了,圣旨迅速发往辽东。
短短几天的时间,京城内外塞满了人,巨大的消耗,令京城无法承受了,就在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粮食的短缺问题出现了。朝廷已经没有地方能够调集粮食了,南方不可能了,辽东也调不到粮食,至于说永平府,自身都难保了。
周延儒很清楚,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短时间之内就要出现重大的问题,粮食短缺是致命的问题,导致的后果就是大量人员的死亡,京城里面,虽说有京营维持秩序,老百姓不敢随意骚乱,但这种氛围,会最大限度的影响到京营的战斗力。
可周延儒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万般无奈之下,周延儒甚至想到了,向天津的江宁营求助,恳求他们调拨粮食,解决京城粮食短缺的问题,不管怎么说,饥荒造成的是老百姓的死亡。
京城的粮价开始飞涨,原来粮食的价格,维持在每石三两银子左右,可现在已经涨到了每石三两黄金的价格了,短短几天的时间,暴涨了十倍。
京城外面的老百姓就更加的可怜了,寒冬腊月的,想着吃树皮野草都是很困难的,一些大树的皮很快被扒光了,就连地底下挖出来的观音土,都成为了稀罕的东西,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最终就是大量的人员死亡,甚至有可能出现人吃人的境况。
这个腊月,是周延儒最难熬的腊月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如何的改变,也没有好的办法应对,皇上陷入到了绝望之中,根本就不过问朝廷里面的事情了,每日里都是躲在后宫里面,谁都不见,就算是有什么奏折,也全部都是内阁来处理。
其实周延儒要真的向天津的江宁营求助,这样的窘境是能够解决的,可惜在京城高压的氛围之下,周延儒不敢提出来这样的办法来,或许求助信还没有送到天津去,他自己就进入到大牢里面去了,这个时候进入大牢,是什么下场,那是不用说的。
就这样,周延儒丧失了解决京城粮食危机的最佳时机。
多尔衮很快攻下了昌平州,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七。
京城顿时大乱,从昌平到京城,不过一百多里地,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绝大部分都是骑兵,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京城。若是多尔衮一鼓作气进攻京城,那京城就陷入到巨大的危机之中了。
这个时候,周延儒的想法也出现改变了,他开始不断的催促辽东的史可法,迅速率领大军前来护卫京城,至于说辽东的局面,暂时顾不上了,京城里面也进入了高度的戒严状态,京营军士全部都部署到京城的四门,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当然是护卫的重点,皇宫在这里,若是后金鞑子攻到这里来了,那大明朝廷就真正的覆灭了。
但奇怪的是,多尔衮拿下了昌平州之后,没有马上展开进攻,而是派出了小股的部队,开始在京城的周边骚扰,这种骚扰形成的后果是致命的,更多的老百姓开始流离失所和逃亡,涌向了京城的方向。
后金鞑子为什么暂时停止了进攻,这个问题周延儒一直想不明白,与诸多的内阁大臣商议,也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其实周延儒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不足四万人,想要进攻京城,可谓是登天,京城里面,尚有五万京营的将士,加上锦衣卫以及各府的护卫等等,组织十万人抵抗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加之京城的城墙坚固,护城河宽大,没有特殊的准备,根本不要想着能够随意的拿下京城。
不仅仅是周延儒慌神了,整个的朝廷都慌神了。
可怕的巨变,就是在这种慌神之中出现的。
到了腊月二十八,距离大年夜还有两天的时间,京城外面已经开始出现大量的死人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没有任何的预兆,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症状,那就是脖子粗大,或者是颈部会突然冒出来巨大的肿瘤,这些肿瘤在短短的一两天时间之内就会溃烂,散发出来恶臭,一些人死后,身体发黑,同样散发出来恶臭。
到了腊月二十九,京城里面也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死人开始骤然上升,官府甚至来不及统计数量了。
其实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出现过,最早还是在崇祯六年的时候,曾经在陕西出现过,不过随着粮食渐渐的充足,这种情况逐渐消失了,也就没有引发众人的注意,可不知道为什么,京城周边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了。
这个情况,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他们认为是粮食短缺,引发了老百姓大量的饿死,而且朝廷目前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应对后金鞑子的进攻,才是他们最需要考虑的事情,其他的统统放在后面。
一场巨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了,这也预示着大明朝廷必定走向灭亡。(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史可法的决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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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局势的变化,对辽东的影响是巨大的,祖大寿本来是安排阎应元与史可法见面的,但因为多尔衮突然从大同发起进攻,直接威胁到京城,故而见面不得不推迟。
阎应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就是关键时刻了,要是不能够见到史可法,真正等到变故出现了,一切都晚了,若是辽东边军大量被抽调了,辽东是不可能守住的,到这时,阎应元才想到了皇上的分析,看来皇上早就看到这一切了,只不过在关内闹腾的是多尔衮,用多尔衮的兵力调动辽东边军,令辽东的防御出现巨大的真空,完全可以预见的是,代善与济尔哈朗肯定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们不会进攻广宁和西平堡,甚至不会进攻大凌河城与锦州等地,他们的目光对准的是山海关。
皇太极巨大的胃口,终于被阎应元注意到了,他相信,远在天津的皇上,一定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此刻的大明朝廷,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内地没有兵力可以调遣,唯一能够调动的就是辽东边军,朝廷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京城被多尔衮威胁甚至是攻破,那样的结局无法承受,故而朝廷调动辽东边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阎应元也感觉到了茫然,他与祖大寿、祖大乐一起分析了这个问题,想要朝廷不调遣辽东边军,几乎没有可能,总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京城失陷,或者是陷入到危险之中。所以辽东边军是必须要调遣的,但如何的调遣,这里面是大有文章的,只要稍微冷静一下,就可以分析出来,皇太极是想着用多尔衮麾下的军队。调遣辽东边军,接着用代善和济尔哈朗率领的大军,一举拿下辽东的,不过已经六神无主的朝廷,是不是会注意到这点,那就不好说了。
阎应元不想顾忌到自身的安全问题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要见到史可法了。尽管祖大寿和祖大乐一再的劝阻,两人绝不想阎应元出现问题。否则他们就是归顺苏天成了,也是无法交代的。可惜阎应元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祖大寿和祖大乐无奈,只好专门牵线搭桥了,让阎应元与史可法见面。
辽东巡抚衙门,厢房。
局势的变化,也是史可法没有预料到的,多尔衮从大同方向突然发动进攻的消息。传到辽东了,据说朝廷里面已经乱做一团。绝大部分的大人都是要求调遣辽东边军护卫京城的,这种趋势肯定是无法阻拦的,这也预示着辽东边军必然要做好相应准备了。
圣旨还没有到,但史可法已经在做准备了,辽东不能够失陷,京城也要护卫。这个看起来两难的问题,令史可法头疼。
祖大寿带着阎应元进来的时候,史可法很是惊愕,他不认识阎应元,巡抚衙门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是辽东最高的决策机关,祖大寿怎么可能带着陌生人进来。
还没有等到史可法开口,祖大寿就开口说话了。
“大人,属下大胆了,带着阎大人来拜见大人。”
阎应元迅速开口了。
“在下阎应元,专程来拜访大人。”
史可法稍微思索了一下,很快想到了阎应元的身份,毕竟在南直隶发生的诸多事情,他还是听说过的。
史可法的脸色迅速变化了,想到了阎应元的身份,那么阎应元到这里来干什么,也就是很明确的事情了,如此的关键时刻,祖大寿居然带着阎应元到巡抚衙门来了。考虑到了祖大寿的身份,考虑到辽东面临的特殊局面,史可法不好发脾气,也不想节外生枝。
“本官很忙,没有时间,阎大人请回吧。”
祖大寿涨红了脸,准备继续开口说话,阎应元却上前一步,再次开口了。
“在下今日来见大人,是想着辽东的局面,也想到了其他的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在下认为有必要说出来,大人是不是愿意采纳,在下不敢勉强,但在下要提醒大人,万万不要因为决策的失误,成为了千古罪人。”
史可法的脸色变得铁青,这个阎应元也太大胆了,居然教训自己这个朝廷的二品大员了。
“阎大人,本官已经很客气了,若不是看在祖总兵的份上,你已经不能够站在这里了,你的身份本官知道,你来的目的本官也知道,本官就是一句话,效忠朝廷,阎大人应该明白本官的意思了,得到这句话,你也完成使命了。”
阎应元做好了准备,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他脸上也浮现出来了冷笑。
“史大人一腔忠心和热血,在下佩服,在下今日来,本就没有想到劝降之事,只是关心辽东的局面,否则在下还不想来了,在下前面就说过,是有建议告知大人的,大人若是想着成为千古罪人,在下不说也罢。”
史可法瞪着阎应元看了好一会,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阎大人有什么话,说出来吧。”
一边的祖大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面已经冒出豆大的汗滴。
“应天府出现了危局,想必大人也是知晓的,皇太极此等的伎俩,实在是高明,大明朝廷已经无兵可调了,唯有依靠京营和辽东边军,故而调遣辽东边军,护卫京城,驱赶后金鞑子,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殊不知如此一来,正好中了皇太极的计谋。”
“多尔衮麾下不足四万之众,凭借着这点兵力,想要攻陷京城,无异于痴人说梦,驻守京城的京营,就有五万之众,依靠着坚固的城池,护卫京城是绝无问题的,可为什么多尔衮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率众攻打京城,难道他的头脑里面进水了,非也,多尔衮是要搅乱应天府的局面,让大明朝廷惧怕,让朝廷里面的官吏坐立不安,在下估计,他的目的达到了,朝廷里面的那些官员,绝不会放心的,是必须要调遣辽东边军的。”
“后金鞑子的残忍,尽人皆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若是万一攻陷了京城,岂不是要制造出来人间悲剧,京城的士绅富户,包括朝中官吏,都不要想着能够活命,此等巨大的责任,恐怕大人也不敢想象,防患于未然,调集辽东边军,就一定能够护卫京城。”
“如此辽东必然空虚了,驻扎在辽河以南的代善和济尔哈朗,岂是吃干饭的,恐怕早就做好了准备,吞并整个的辽东了。”
“代善和多尔衮不会进攻广宁和西平堡等地,甚至不会进攻大凌河城与锦州等地,他们会直插山海关,一旦他们趁着辽东边军空虚的时候,向山海关发动猛攻,拿下山海关的可能性就是很大的,至于说后金鞑子拿下了山海关,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在下就不想多说了。”
。。。
随着阎应元的诉说,史可法的神情开始变得专注起来了,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思考过,甚至想到了主动放弃广宁和西平堡等地,收缩防线,唯独没有想过后金鞑子可能直扑山海关,这是最为可怕的局面,一旦后金鞑子拿下了山海关,数十万的辽东边军将面临奔溃的局面,现在想来,这种局面是完全有可能出现的。
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不足四万人,凭着这些人马,想着能够拿下京城,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后金鞑子的残暴,在京城周围制造出来的恐慌气氛,肯定令朝廷无法承受,多尔衮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顾全军覆没的危险,敢于大胆的进攻,目的就是要制造出来恐慌的局面,最终令朝廷调遣大部分的辽东边军,造成辽东防御的空虚。
代善与济尔哈朗率领的大军,人数超过了八万人,绕开广宁、黑山、大凌河城、锦州和宁远,直接进攻山海关,是完全可行的,一旦大部分的辽东边军调遣之后,各个城池能够勉强防御就算是很不错了,进攻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但这里面有最为关键的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多尔衮拿下了京城,这等惨烈的结局,史可法无法承担后果,故而不调遣大军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了这里,史可法看着阎应元,再次开口了。
“阎大人既然说到了这些,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在下以为,多尔衮是不会真正的去进攻大明京城的,凭着他的那点兵力,也无法拿下京城,但他会做出来进攻的态势,辽东边军若是不调遣去护卫京城,也是不行的,这样只会令京城的局势愈发紧张,乃至于失控,这等的责任都是大人无法承担的,故而在下认为,调遣三分之一的辽东边军护卫京城,留下主力,收缩防线,主动放弃广宁、西平堡和义州等地,重点守卫关宁锦防线,只要辽东留下了足够的兵力,后金鞑子无法得到任何的好处,在下相信,很短时间之内,多尔衮就要撤兵了,否则全军覆没的结局,就等着他了。”
史可法点点头,他很清楚,所谓多尔衮率领的大军全军覆没,并非是说京营和辽东边军可以剿灭,而是江宁营将会迅速的动作,彻底剿灭后金鞑子。
史可法的脸色好了一些,抱拳对着阎应元开口了。
“阎大人的分析很是精辟,本官受教了。”
“在下哪里能够分析到这些,这都是皇上分析出来的,早在在下来到辽东之前,皇上就分析到这些可能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史可法的决断(2)
一直到阎应元离开,史可法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祖大寿的关系,另外一个方面,也是阎应元分析的情况,引起了史可法的共鸣,辽东的局势,的确如同阎应元所说的那样,或者说是大晋皇帝苏天成分析的那样,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造成动荡的局面,而这种动荡的局面,所造成的损失,恐怕会令任何一个做出来决定的人成为千古罪人。
史可法陷入到了彷徨之中,无法做出来最终的决定,一直到朝廷的圣旨到来。
朝廷的圣旨,在巡抚衙门引发了极大的反响。
辽东边军总兵力不到三十万,骨干的兵力不足十万人,若是按照圣旨的要求,抽调二十万军士去护卫京城,那就等于是将辽东拱手让给了后金鞑子,不足十万的军士,守卫偌大的辽东,还要面对虎视眈眈的代善和济尔哈朗,后果是什么,那是不用思考的。
祖大寿和祖大乐是极力反对的,他们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就算是放弃了广宁和西平堡等地,守住关宁锦防线,依靠不足十万的军士,也是不大可能的,激动之余的祖大乐,甚至把江宁营搬出来了,认为若是十万江宁营的将士,别说守住辽东,就是杀到沈阳去,都是有可能的,但辽东边军新招募的军士居多,战斗力不是特别的强悍,与后金鞑子比较起来,是有差距的,更加重要的是,后金鞑子以前不善于攻城拔寨,但之后配备了不少的火炮,攻城拔寨的能力大大增强了,可以说按照朝廷的圣旨办理。辽东必然是全面丢失。
前来传旨的内阁大学士张国维脸色苍白,看见这样的争论,他很清楚,苏天成的手已经伸到辽东来了,恐怕辽东的诸将不一定会完全按照圣旨的要求办理了。
史可法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了。
这个时候,他性格上面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了。在重大的问题上面,难以决断,显得优柔寡断,立场不是特别的坚定,一边是朝廷的圣旨,一边是祖大寿和祖大乐等重要将领的反对,背后还有苏天成的影子,不管如何的决断,引发的后果。恐怕都是难以承担的。
阎应元也知道了圣旨的内容,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其实在史可法面前说那些话的时候,阎应元还是想到了,或许大明朝廷里面会有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皇太极的计谋,不会上当的,肯定是抽调小部分的辽东边军去应付。要说完全不在乎也不可能,毕竟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非常的骁勇,以防万一的情况之下,也是应该抽调一部分辽东边军的。
圣旨来了,阎应元对大明朝廷彻底失望了,之所以有这样的圣旨,大明朝廷之所以放弃辽东。还是因为朝中的那些官吏,想到的就是自身的利益,只要能够保住自家的性命和财富,辽东是不是有问题,不是他们关心的范畴。故而大批量的调动辽东边军,其实调动二十万的辽东边军,与全部调走没有太大的区别,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剩下的不足十万的辽东边军,能够拼死守住山海关,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阎应元绝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再与祖大寿、祖大乐等人商议之后,他再次来到了巡抚衙门,进入了厢房。
这次史可法没有感觉到奇怪,也没有表现出来第一次那样的态度,只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尽管史可法知道阎应元来是什么事情,其实史可法也想听听阎应元是什么态度,能不能说出来一些切实可行的办法。
牵涉到辽东的安危,阎应元是非常主动的。
“史大人,在下已经知晓圣旨的内容,斗胆来见大人了,在下有些想法,是一定要说出来的,至于说如何的选择,还请大人三思。”
史可法点点头,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接到了朝廷的圣旨,大人应该是比较失望的,在下仔细想过了,大明朝廷里面,未必没有人能够看出来皇太极的计谋,可惜他们慌神了,想到的都是自身的利益了,一点都不在乎辽东的局势,因为辽东距离他们还有些遥远,可多尔衮麾下的后金鞑子,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昌平,万一京城被多尔衮拿下了,他们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性命都保不住了。”
“阎大人,这些牢骚的话语就不要说了,还是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吧。”
“在下给出的办法很简单,一个字,拖,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和架势,大人首先可以大造声势,言辽东边军即将大规模的开赴京城,接下来调集部分的军士,慢慢朝着京城开进,在下的意思,不超过十万人的规模,若是朝廷追问了,大人的理由也是很简单,一次性调动二十万大军,有着不少的困难,单单是粮草的准备,就是来不及的,故而第一批也只能够调动这么多,接下来的还需要几日时间准备。”
“在下相信,一旦有辽东边军开赴京城了,驻扎在辽河以南的代善和济尔哈朗,肯定会有动作了,到了那一步,大人根本不需要调动任何的军队了,在下也断言,代善与济尔哈朗开始进攻之后,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肯定会离开昌平,朝着山海关的方向开进。”
史可法的脸色变化了,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果然,阎应元也说到这一层了。
“多尔衮不会进攻京城,皇太极的目的是调动辽东边军,接下来代善、济尔哈朗和多尔衮,在进攻山海关的同时,可以前后夹击辽东边军,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辽东边军很有可能崩溃,到了那个时候,辽东失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弄得不好,京城也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被后金鞑子攻破。。。”
史可法终于再次开口了。
“阎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也就是抽调不足十万的大军赶赴京城,而且行程不能够太快,要随时注意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的动向,一旦出现了可能被前后夹击的局面,就必须要迅速赶回辽东,是这个意思吗。”
“倒不一定非要回到辽东,就算是驻扎在永平府,对于后金鞑子来说,也是很大的震慑,一旦做到了这一点,后金鞑子的所有安排,都没有作用了。”
“那也不一定,抽调十万左右的辽东边军,广宁、西平堡和义州,甚至是黑山等地,不一定能够守住了。”
阎应元脸上露出了冷笑的神情。
“在下早就想过了,皇太极的胃口很大,恐怕没有看着这些地方,看到的就是关宁锦防线,皇太极很清楚,不能够拿下关宁锦防线,就算是拿下了广宁、西平堡和义州这些地方,也不一定能够守住,将兵力分散在这些地方,今后只能够被逐渐的消灭,故而在下认为,皇太极不会占领这些地方,一旦他的目的没有达到,这些地方很有可能出现千里无人烟的局面。”
史可法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阎应元一针见血的说出来了辽东面临的后果,这其实也是他想到的可能性,后金鞑子曾经在辽东损失惨重,特别是在西平堡,可以说这些教训,皇太极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辽东边军无法剿灭后金鞑子,但江宁营完全可以做到。
史可法也顾不得其他了,指着桌上的地图对阎应元开口了。
“阎大人,本官的意见是,主动放弃广宁、西平堡和义州,收缩兵力,稳固关宁锦防线,以大凌河城与山海关为重点,部署重兵,具体的兵力部署情况为,大凌河城驻扎五万军士,锦州驻扎三万军士,宁远驻扎三万军士,山海关驻扎八万军士,此外以一万兵力在黑山一带机动,如此部署,可以确保关宁锦防线无恙了。”
阎应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按照这样的部署,代善与济尔哈朗没有任何的机会,一旦他们领军直接进攻山海关,将要面对背后十几万的大军,这点他们不敢小觑,万一陷入到辽东边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他们也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此外多尔衮从关内展开进攻,因为守卫山海关的辽东边军众多,多尔衮也想不到好的办法,甚至没有机会与代善和济尔哈朗会合,局面到了这等的情况,想必皇太极是要马上收手的,只不过有一点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黑山、义州、广宁和西平堡等地,肯定是会遭遇到屠戮的。
史可法采纳了阎应元的建议,决定派出不足十万辽东边军,作为支援京城的大军,而且大军的行动速度很慢,一点都不着急,派出的斥候,重点侦查多尔衮率领大军的动静,一旦发现多尔衮朝着山海关方向开进,大军就将做出相应的部署和调整,坚守永平府城。
这样的安排,可谓是彻底挫败了皇太极的计谋。
皇太极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可以令大明朝廷惊慌起来,可以令辽东承受空前的压力,但他无法想到,苏天成的手早就伸到辽东来了,这只无形的大手,稳定了辽东的局势,让他的计划,几乎全盘落空。(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可怕的黑死病
多尔衮的行踪,苏天成自然是掌握的,而且对于多尔衮为什么会留在大同、不自量力的进攻京城,也是很清楚的,辽东方面的情报,也传来了一些,阎应元在那边得到了祖大寿和祖大乐的支持,应该是能够稳住辽东的局面的。
所以苏天成不着急,他甚至想着改变一下作战部署,首先围剿多尔衮率领的后金鞑子,接下来再行攻打京城,这样能够一举两得。
但京城爆发的所谓黑死病,令苏天成所有的部署都发生了重大改变。
作为穿越人士,苏天成非常清楚,所谓的黑死病,其实就是鼠疫,这是人类的灾难,人类不能够依靠自身的免疫力来战胜这种疾病,而且在这个年代,防御的措施几乎为零,不要说中原,就是世界各地,面对鼠疫也是束手无策的。
京城爆发鼠疫的原因是非常简单的,集聚到京城的人多了,粮食奇缺,于是不少人开始挖老鼠吃,这等于是直接将鼠疫找到了身上,老鼠身上的跳蚤,就是鼠疫病的源头,抓住了老鼠,在剥皮的过程中,跳蚤自然会到人的身上,通过叮咬,将鼠疫直接传播给人了。
老百姓根本不知道鼠疫的厉害,更不知道如何的预防,一旦鼠疫大规模的传播,不要说京城,就算是苏天成辛辛苦苦创建的大晋王朝,也会在鼠疫的打击之下一蹶不振的。
接到了渠清泽的禀报之后,苏天成毅然改变了所有的部署,他的重要对手,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鼠疫已经是他的主要对手了。
不仅仅是渠清泽,就连身在天津的洪承畴和范景文等人。也是大为吃惊,在他们看来,区区的黑死病,不算是什么大事情的,大不了拿出来银子,花费力气治疗就是了。怎么可能改变所有的战役部署,甚至不去攻打京城,不去剿灭后金鞑子,而是要开始治疗这种黑死病了,这是他们不能够理解的决定。
苏天成唯有苦笑,他根本无法解释,好在这个时代,老百姓还不知道鼠疫的厉害,也就是说聚集在京城周围的老百姓。还不会大规模的逃亡,这对于预防鼠疫的广泛传播,是有着很大好处的,若是感染鼠疫的人群大规模的流动了,那才真的是巨大的灾难。
在这件事情上面,苏天成非常的武断,毅然做出来了决定,以天津城外二十里地为界。凡是京城方向过来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律都要隔离,江宁营将士与归顺的明军,在天津城外二十里地的范围,划出一个巨大的隔离带,这个隔离带的面积,达到了五平方公里。超过了不少县城的面积了,朝廷投入重金,在这个隔离带修建房屋,木房子的要求是很高的,面积不大。五平方米左右,里面必须要干净卫生,不管花费多少的银子,都不能够降低要求,此外就是从南方征召大量的郎中,赶赴天津,对这些郎中都给予重金招募。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面对鼠疫,这个时代还没有抗生素,抗生素发明出来还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面对鼠疫这种巨大的灾难的时候,能够用到的就是中药了。
苏天成非常的清楚,鼠疫很可怕,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避免,只要老百姓按照要求来做,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杜绝鼠疫的传播,不客气的说,鼠疫大规模的传播,才是人类最大的灾难,汉朝、唐朝和隋朝的覆灭,都和鼠疫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至于说世界上,鼠疫更是人类最大的杀手了,元朝的时候,欧洲爆发的鼠疫,持续了五年的时间,导致了接近三千万人口的死亡,占据整个欧洲人口的三分之一。
马上就要统一中原的大晋王朝,绝不能够被鼠疫击倒,这是苏天成的决心,也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扑灭鼠疫的任务,远远高于征伐,至于说那个大明朝廷,已经不需要苏天成去征伐了,京城周围爆发的鼠疫,能够轻而易举的击垮大明朝廷,不能够认识到鼠疫危害巨大的大明朝廷,注定是要覆灭的。
朱审烜接到了圣旨,迅速赶赴了天津,作为大晋朝廷的百官之首的丞相,专门赶赴天津,来对付黑死病,这令所有人感觉到吃惊,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皇上对于大明京城周边爆发的黑死病,是异常重视的。
大量的郎中朝着天津聚集的时候,山东方面也运来了硫磺,这本来是用于制造炮弹的,至于说中药,更是成批的运往了天津。
也就是在这个准备过程之中,危机开始逼近天津了。
京城周围的老百姓,听说到了天津能够活命,先前到天津避难的人,吃饱喝足了,不存在饿死人的事情,而且官府还在天津城外专门搭建了窝棚居住。
这个消息犹如强心剂,刺激到了聚集到京城内外的几十万人,大规模的逃难行动迅速开始了,洪流朝着天津方向席卷而来,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断有人发病之后倒下,路边堆满了尸体,只顾着逃命的人不知道,他们已经是最为巨大的传染源,一旦这些人真正进入天津了,标志着天津也将彻底完蛋。
苏天成神情异常的严肃,朱审烜、范景文、洪承畴、渠清泽等人尽管不是很理解,但他们从来没见到皇上如此的紧张,多年的征伐,就算是在遭遇重大战役或者决定性战役的时候,皇上也没有如此的失态,可见这件事情是非常严重和重大的。
苏天成看着众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明京城爆发的黑死病,是巨大的灾难,若是不能全力的防御,这种黑死病,有可能毁掉大晋王朝,毁掉朕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基业,朕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若是大明京城周边的百姓,进入到天津周围,天津也将彻底的毁掉,届时不要说征伐,恐怕朕与你们都要开始逃命,回到南方去,长时间不敢踏足北方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说。
“朕还是读书人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史书上的记载,诸位应该还记得利玛窦吧,这位欧罗巴人带来了《万国坤舆图》,那上面记载了很多西域的国家,元朝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些西域的国家,爆发了黑死病,死亡的人数,占据了西域人口的三分之一,接近了三千万人,如今在大明京城周边爆发的,也就是这种黑死病,黑死病一旦传染开来,朕与你们都是束手无策的,为今之计,是必须要杜绝黑死病的传染。”
“朕要求你们重视黑死病,不要以为这是一种普通的疾病,黑死病可以夺去江宁营将士的性命,令我等束手无策,不要说征伐,就算是维持生命都变得艰难起来了。”
“朕如此说,也并非是要你们恐惧,如何的对待黑死病,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离治疗,凡是从大明京城周边过来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必须要隔离,至少七个日子,没有发病的迹象,就可以离开,一旦有发病的迹象,或者是出现了咳嗽等等,就必须要治疗,因黑死病死亡的人,必须彻底的焚化,如此才能够遏制黑死病的传染。”
“天津城外聚集的灾民,悉数疏散,暂时安置到山东河南一带去,全部都疏散,不要留下来,可以明确告诉他们,不能够回到家乡去,要暂时离开北直隶,这是命令,不准违反,否则官府将彻底断绝对他们的救济,空出来的窝棚,可以暂时安置走出隔离区的人。”
“大量的郎中赶赴了天津,必须要对他们进行必要的嘱托,免得他们也感染了黑死病,从大明京城方向涌过来的人流,最多还有两日的时间,就抵达天津了,明日必须用硫磺熏一熏城外的隔离区,江宁营将士全副武装,严密戒备,死死守住关口,若是有人想着直接闯进天津,不接受隔离治疗,杀无赦。。。”
整个的过程之中,都是苏天成在安排,众人对黑死病根本不清楚,但听见皇上这么说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在屋里蔓延,疾病的厉害众人都是知道的,哪怕最为顽强的军队,在疾病的面前也是束手无策的。
说到最后,苏天成终于做出来了最为重要的安排。
“驻扎在天津的江宁营将士,留下两万人,其余将士全部离开这里,一部分驻扎在静海、青县和沧州,一部分驻扎在雄县,所有从大明京城出行的官道,全部封锁,不准任何人到南方去,诸位,摆在面前的是一次比征伐更加惨烈的战斗,我们不能够失败,若是不能够遏制黑死病的传播,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苏天成坚决不离开天津,他很清楚,尽管自己这样说了,但不少的官吏和将士,不一定清楚黑死病的厉害,也不一定引起高度重视,只有自己坐镇天津,做出来强力的部署,才能够真正的杜绝黑死病的传播。
苏天成不离开天津,范景文、洪承畴和渠清泽等人,自然也不会离开,率领江宁营将士撤离的任务,落到了孙传庭的身上,尽管孙传庭也是一百个不情愿。
至于说负责总体部署的朱审烜、具体落实的工部左侍郎李觉斯等人,更是坚守在天津。(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仁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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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亭这次是主动承担了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进入到京城去,告诉大明内阁首辅周延儒,黑死病必须要下定决心防御,否则京城很有可能被彻底毁掉。阎应元在辽东做的很是不错,这令柳敬亭有些气馁,在南京的时候,他是做的很不错的。
柳敬亭进入到京城去,这是苏天成做出来的决定,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不仅仅是京城,包括在通州的多尔衮,即将增援京城的辽东边军,都能够得到通知,告诫他们要高度重视黑死病,杜绝黑死病传播的途径。
苏天成认为,征服天下的战斗,那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说的不客气一些,那是权贵阶层之间的争斗,与老百姓没有太大的关系,尽管说老百姓将要承受巨大的灾难,可在人类共同的敌人面前,大家必须要放弃偏见,共同来抵御。
黑死病的危害,苏天成非常清楚,不管多么骁勇的军队,也不管身居什么样的高位,都是无法抵御的,稍微的不注意,任由黑死病蔓延,带来的后果就是毁灭性的,历史上的黑死病,因为不懂其危害,人员大规模的逃亡,或者是迁徙,将病毒带到了各个地方,引发的灾难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苏天成做出来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是有人不能够理解,认为大晋朝廷做好必要的防御就可以了,至于说其他的地方,管不到那么多,而且人家也不一定重视这样的事情。黑死病以前也发生过,但大明朝廷从来都没有重视,还不是熬过来了,苏天成直接驳斥了这样的观点,他认为,如今正是大规模征伐的时间。人员的流动是非常迅速的,北直隶的老百姓,因为忍不住饥荒,沾染了老鼠,导致了黑死病的爆发和蔓延,一旦这种无规律、盲目的大规模流动扩张开来了,谁都难以幸免,这已经超出了战争的范畴,无视疾病带来的灾害。最终自身也会成为受害者。
大晋朝廷在这个观点方面,基本统一,而且在南方,有关黑死病的防御事宜,也在逐步推开,谁知道会不会有北直隶的人,从其他的通道已经进入了南方,将这种可怕的疾病。直接带到了南方去。
大明京城内外,已经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局面。
京城之外的老百姓。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死亡,道路两边,随时都能够看见无人打理的尸体,这些尸体也成为了黑死病的传染源,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剩余的人。不管是染病和没有染病的,陷入到恐慌之中,绝大部分已经做好了准备,逃到天津去,京城到天津。接近三百里地,就算是走到天津去,至少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也有一些人,知道自身难以坚持走到天津去,选择回到家乡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乡。
北京城内情况一样糟糕,一旦黑死病传染了,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无法避免的。
城内死亡的人数也开始增加,就连五城兵马司收拾尸体的军士,也在忙碌的过程之中,突然的倒下了,成为了死亡人员之中的一员。
但这样的情形,没有引起朝廷的高度重视,朝廷关注的地方,在通州、天津和辽东,根本就管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崇祯十七年到来了。
通州方向的多尔衮,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这令大明朝廷稍微安心了一些,到了这个时候,总算是有官吏明白了,这不过是后金鞑子的计谋,通过多尔衮的进攻,调集辽东边军前来防御,后金鞑子趁着辽东空虚的时候,展开进攻,一举占领整个的辽东。
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大明朝廷覆灭的脚步就更快了,故而对于辽东边军增援的迟缓,谴责的声音小了很多,也没有人继续要求追究史可法的责任了,辽东边军在关键时候能够固守辽东,说明了史可法的睿智,朝廷若是要追究,岂不是闹出来笑话了。
大晋二年正月初三,柳敬亭来到了大明京城。
这一次他们的装束是引人注目的,所有人脸上罩着白色的东西,这东西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纱布摸样的东西,几乎盖住了整个脸,露出来的只有眼睛,头上也带着厚厚的帽子,全身山下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行几个人时时刻刻都是骑马的,速度很快,根本就没有步行,也绝不开口与人说话。
柳敬亭进入京城的时候,没有下马,他抛出了一锭银子,守着城门的军士,看见银子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柳敬亭带着的几个人,想要在京城里面闹事,那是不可能的,人家是有钱人,身份肯定也是不一般的,说不定是哪个权贵的家人到京城来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人双马,出手那么的大方啊。
离开天津之后,沿路看见的一切,让柳敬亭异常的震撼,他更加吃惊的是,皇上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将黑死病作为了最大的敌人,甚至要通知大明朝廷、辽东边军和后金鞑子,要求他们也防范黑死病,以前柳敬亭只是听说过,可这次在路上,亲眼看见走路的人突然就倒下了,沿路有着数不清的尸体,他知道皇上的安排是绝对正确的,若是不做出来这样的安排,同样的情形在天津出现了,不管是皇上,还是江宁营的将士,都只能够选择逃离了。
京城里面的气氛一样凄惨,尽管是春节期间,看不见任何喜气的氛围,大街上的人都是有气无力的,脸上的神情很是木然。
进入内城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柳敬亭直接拿出了信函,递给了守卫内城的锦衣卫,信函是直接写给周延儒和王承恩的,是苏天成的亲笔信。
守卫内城的锦衣卫,马上将柳敬亭等人围起来了,一名锦衣卫拿着信函,匆匆进入内城去禀报了。
很快,柳敬亭被带到了紫禁城。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紫禁城,跟随来的几名军士,也随着他进去了。
周延儒和王承恩都坐在大殿里面。
柳敬亭犹豫了一下,取下了口罩,这东西还是皇上发明的,要求他们时时刻刻都戴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原则上不要与任何人接触,也不要与其他人说话,但进入了紫禁城,继续戴着口罩,就说不过去了,说话也不是很方便的。
“在下柳敬亭,奉皇上之命,前来拜会周大人、王公公。”
周延儒点点头,王承恩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皇上的信函,大人和公公都看见了,在下前来,也是说到这黑死病的危害的,黑死病厉害无比,必须要想办法防治,否则后患无穷。。。”
等到柳敬亭说完之后,王承恩开口了。
“柳敬亭,咱家听说过,你以前是说书的吧。”
柳敬亭看了一眼王承恩,不亢不卑的开口了。
“公公说的不错,在下以前是说书的,承蒙皇上恩典,委以重任。”
“咱家倒是奇怪了,苏天成造反,本来就是想着图谋朝廷的,还有这么好心来提醒吗,隔岸观火岂不是更好,等到黑死病蔓延开来了,他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就拿下京城了,还要假惺惺的来提醒什么啊。”
柳敬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怒气,不过他很快想到了皇上的嘱托。
“公公此言差矣,战场上将士搏杀,那是搏命,成王败寇,这也是规矩,但黑死病的危害,不管你是王侯将信,还是寻常百姓,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皇上是担忧黑死病的蔓延,危机到所有人,包括大人和公公,这黑死病乃是致命的杀手,不好好的防御,被毁掉的不仅仅是京城,故而命在下前来提醒,皇上已经开始在天津防御黑死病,皇上还说了,黑死病扑灭之前,皇上是不会进攻京城的。”
周延儒看了一眼王承恩,终于开口了。
“柳敬亭,你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在下奉皇上之命,就是为了防御黑死病的事宜,此外,皇上命在下带来了口罩,也就是在下戴着的这个东西,带来的口罩不多,但宫里人佩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说如何的防御黑死病,皇上在信函之中已经说了,在下就不多言了。”
几个军士将装有口罩的箱子放下的时候,周延儒和王承恩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苏天成还是不愿意他们命丧黑死病之手,其实他们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紫禁城的控制还是非常严密的,寻常人等是不可能进来的,黑死病想要蔓延到皇宫,几乎没有可能。
王承恩走到箱子旁边,拿起了一个口罩,试着戴在了脸上。
口罩软绵绵的,戴在脸上,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能够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而且王承恩仔细观察了,口罩里外都很白。
看见王承恩戴上了口罩,柳敬亭再次开口了。
“这个口罩,是经过了专门消毒和熏蒸的,能够防御黑死病的蔓延,制作的方法,皇上在信函里面也详细说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聪明的多尔衮
接到了苏天成的信函,多尔衮简直不敢相信,但看过信函之后,多尔衮沉默了,在沧州与江宁营将士交手的时候,打扫战场出现的那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面闪现,所谓仁者无敌,苏天成的所作所为,几乎达到了一个仁者最高的境界了。
黑死病的问题,多尔衮也发现了,昌平四周,死人开始增多,甚至正白旗和镶白旗部分从事粮草保障事宜的将士,也染病倒下了,好在军队之中,这样的情况还没有蔓延,不过在接到苏天成的来信之后,多尔衮全身发凉,他还正在奇怪,为什么派出去的斥候,在大明京城方向侦查情报,可回来之后,好几个人都倒下了,不过几天时间就丧命,以至于好些斥候根本就不敢去侦查了,原来问题在这里,在于黑死病的厉害。
皇太极的部署,最终未能如愿,辽东边军没有大规模的调遣,关宁锦防线稳如磐石,多尔衮在京城周围的进攻,也就失去了意义,至于说前往永平府方向进攻辽东边军的部署,更是不可能实施了,多尔衮也绝不会去冒这样的险,他并非惧怕辽东边军,而是惧怕驻扎在天津的江宁营,若是在进攻辽东边军的过程之中,遭遇了江宁营的包围了,那自己率领的大军,就可能遭遇全军覆没的危险。
黑死病的厉害,多尔衮的确不了解,不过他也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昌平附近的汉人有不少死亡的,但自己率领的将士,真正遭遇到传染的不多,以前多尔衮还以为这是因为天佑大清,满人就是不一样。老天都保佑的,如今才知晓了,原来根本的缘故还是在战马的身上,因为战马的气味,令老鼠身上的跳蚤厌恶,故而常年与战马为依靠的将士。避免了被传染,但有一点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传染,这是最为致命的。
孤傲的多尔衮,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是轻易不会服人的,但他的内心深处,是真正敬佩和畏惧苏天成的,他不清楚苏天成为什么有着如此巨大的本领。能够无数次的击败傲视群雄的满八旗,而且苏天成每次的战役部署,都表现出来不一般的睿智,这种能力和睿智,已经超过了皇太极,苏天成每次的进攻,都会令大清国处于劣势和被动的地位,不得不想尽办法进行防御。
战场长殊死搏杀。战场之下平等对人,这是苏天成给多尔衮最大的教育。尽管说前一段时间,纵容手下的军士烧杀劫掠,但多尔衮的内心还是隐隐不安的,他也觉得这样的作为,恐怕会给自己和所有的军士带来厄运了。
看过了苏天成的来信,多尔衮重赏了送信的人。第一次恭恭敬敬的将送信的人护送出了通州城,严令军士不得伤害送信之人。
接下来,多尔衮下达了命令,所有军士撤离昌平,原路返回大同。直接进入草原。
对于那些已经出现咳嗽状况的军士,多尔衮下了狠心,果断的抛弃了,不准这些人跟随大军行动,而且多尔衮还要求所有军士,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一律骑着战马离开,沿途不得逗留,不得继续劫掠百姓,不准与汉人有任何的接触,闷头赶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关内,进入到草原去。
多尔衮手下的幕僚很是奇怪,不清楚自家的主帅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多尔衮也没有和他们说,但服从军令是满八旗的最为重要的规矩,故而几万大军的动作非常的迅速,带着劫掠来的金银财宝和粮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通州,原路返回了。
曾经有幕僚建议,是不是给皇太极禀报一下,等到皇太极的旨意下来之后,再行撤离通州,返回沈阳去的,可多尔衮没有同意,要求直接撤兵。
多尔衮撤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
周延儒和王承恩等人,终于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昌平方向的威胁消除了。这个时候,柳敬亭尚未离开京城,也是因为王承恩不同意,周延儒的意见,不能够动柳敬亭等人,毕竟这是苏天成派来的使者,而且人家来的目的不是宣战的,可惜王承恩很是固执,尽管没有将柳敬亭等人关押到大牢里面,但也是软禁起来了。
就在周延儒和王承恩两人产生分歧的时候,皇上居然召见了。
这么长时间,皇上都是不问朝中之事的,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开始过问了,其实按照规矩来说,朝中的官吏,应该是在休沐时间的,正是在春节期间。
周延儒进入到养心殿之后,尚未来得及开口,皇上首先说话了。
“周爱卿,朕听说苏天成派人进入京城了,是不是有这件事情啊。”
周延儒看了看站在皇上身后的王承恩,低着头开口了。
“启禀皇上,确实有这等事情,这是苏天成写给臣的亲笔信。”
朱由检将信函放在了御案上面,没有打开阅读,而是继续开口询问了。
“朕听说苏天成派来的人叫做柳敬亭,以前是说书的,是不是这样啊。”
周延儒低着头没有回答,此刻他的内心里面,对王承恩的看法也在发生改变了,其实这一切的事情,王承恩肯定是给皇上禀报了,柳敬亭来到京城,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皇上也应该知道了,那一箱子的口罩,周延儒暂时没有敢发下去,害怕在皇宫之中引发波动。
想不到皇上居然对于苏天成派什么人来有意见了。
两天时间以来,周延儒开始关注京城内外的黑死病了,得到的禀报令他震惊,每天死亡的人数超过百人了,而且到处的尸首都没有人很好的收敛,那些收敛尸首的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很多也一样倒下了,京城内外的恐怖气氛,已经开始蔓延了。
这说明黑死病真的是非常厉害的,苏天成说到的情况是真的,如此情况之下,苏天成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人家还是派出了使者,前来通报情况了,光是这样的胸怀,就值得尊敬,至于说派什么人来,换位思考,京城处于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派来的使者,有可能感染黑死病的,能够有人来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看见周延儒没有回话,朱由检再次开口了。
“周爱卿,朕听说你准备放了那个柳敬亭,有这样的事情吗。”
周延儒的心开始下沉,到了这个时候,他不会继续沉默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何况人家柳敬亭来到京城,是专门提醒朝廷注意黑死病的,需要好好的防治,若是朝廷真的杀掉了柳敬亭,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道义,这样的事情让满朝文武大臣和老百姓知道了,会怎么看,而且周延儒可以断定,到时候皇上是不会承担这种责任的,王承恩也不会承担,最终负责的还是内阁,还是他这个内阁首辅,这种有失道义的名声,他周延儒是绝不会承担的,故而他要明确自身的意见。
“皇上,臣以为,柳敬亭是到京城来,专门提醒朝廷注意黑死病的,而且还带来了一大箱的口罩,王公公也见过这种口罩了,臣正准备发放下去,要求宫里和朝中文武大臣都要注意的,臣还拟出了奏折,恳请皇上拨付银两,防御黑死病,此等情况之下,臣觉得必须要善待柳敬亭,臣建议让柳敬亭离开京城。”
周延儒说的非常明确,直接表明了意见,这在以前是不多见的。
朱由检没有马上表态,看了看身后的王承恩。
王承恩也开口了。
“皇上,奴婢不同意周大人的意见,苏天成谋反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居然派柳敬亭来,这岂不是羞辱朝廷吗,如此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怎么能够放走。”
周延儒的脸也涨红了,王承恩刚刚说完,他再次开口了。
“皇上,臣的意见是放任人,若是王公公坚持要斩杀,那就恳请皇上明确旨意,臣是绝不赞同的。”
朱由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当然明白周延儒的想法,这样的黑锅,周延儒是下决心不背了,道义上说不过去,此外苏天成攻陷京城,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斩杀了柳敬亭,将来不好见面。
周延儒一直抬着头,看见皇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好,内心担忧的气息也是越来越浓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了害怕的感觉了。
过了好一会,朱由检才开口说话。
“你们的意思,朕都明白,斩杀柳敬亭,朕算什么了,满朝文武会如何的看朕,史书会如何的评价朕,朕早就知道了,苏天成占据京城之后,不会要了朕的命,也不会动皇亲国戚,苏天成有着如此大度的说话,朕岂会输给他,也罢,这件事情,就交给周爱卿去处理吧。”
说完这句话,朱由检起身离开了,没有给周延儒再次说话的机会,王承恩盯了一眼周延儒,也跟着离开了。
站在殿里,周延儒感觉到身体发凉,最为重要的事情,皇上没有说到,那就是如何的防御黑死病的事宜,这才是头等的大事情,不知道皇上究竟想些什么啊。
周延儒咬咬牙,这一次他要擅自做出来决定了,在京城内外一定要防御黑死病,就算是没有皇上的圣旨,他也要这样做,谁叫他是内阁首辅。(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守住山海关
柳敬亭终于得以离开大明京城,但令他失望的是,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看见大规模的救治病人和隔离措施的展开,周延儒所能够做出来的努力,也就是由户部拨出来少得可怜的银子,让京城的郎中尽力救治这些病人,甚至连皇宫之中的太监,依旧在离开皇宫到大街上去,而且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大概这些生长在皇宫之中的人,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以为黑死病对他们没有办法了。
带着失望离开了大明京城,柳敬亭没有马上回到天津去,其实按照要求,他和几个将士从北平回到天津,一样是要被隔离七日的时间,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才能够进入天津城的,柳敬亭想到的是慢慢朝着京城而来的辽东边军,这是一支以步卒为主的军队,若是大规模染上了黑死病,那将是巨大的灾难,一旦这支军队再次回到辽东,整个的辽东也将在瞬间垮塌,试想黑死病蔓延开来了,军士失去了战斗力,命都保不住了,还怎么可能守护城池。
本来有专门的军士赶赴永平府,但柳敬亭不放心。
沿路见到的情形,令柳敬亭的心不断的下沉,他是沿着官道一路朝着永平府赶路的,一路经过了通州、香河、玉田,只到进入到永平府所属的滦州,到处都可以看见死人,到处都可以看见四散流落的灾民,也不知道这些灾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力。
柳敬亭当然不知道,京城周围大部分的灾民都朝着天津方向去了,但也有少部分想着能够回到家乡,这些零零星星流动的人口,绝大多数都是沾染了黑死病或者是自身抵御能够较差的老百姓,他们走到什么地方。黑死病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没有任何的隔离的整治的措施,黑死病犹如一头怪兽,肆无忌惮的开始肆掠,带着它们肆掠的,竟然就是这些毫不知情的灾民。
顺天府和永平府都是大明朝廷控制的地方,看见这惨烈的一幕。早就对黑死病万分畏惧的柳敬亭等人,很想呼吁官府注意,但他们没有自找无趣,周延儒和王承恩都接到了皇上的亲笔信,大明朝廷没有采取任何大规模的措施,自己要是在应天府周边和永平府来呼吁,恐怕真的就保不住性命了。
辽东边军驻扎在永平府城。
抵达滦州的时候,柳敬亭遇见了前去送信的江宁营将士,令他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驻扎在永平府的辽东边军,已经有人沾染了黑死病,这令整个大军的行进速度慢下来,直到军士去送信,辽东边军的军官依旧不相信,认为黑死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辽东边军收到了朝廷发来的圣旨,因为多尔衮已经撤军。他们不需要到京城,原路返回辽东。
听到军士的禀报。柳敬亭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若是这股大军回到了辽东,最可怕的情况就会出现,近十万的辽东边军,就是一个巨大的传染源,有着极大的可能。彻底的摧毁辽东的防御,拱手将辽东送给后金鞑子。
柳敬亭已经顾不上自身很有可能沾染到黑死病了,他和几个将士商议之后,果断做出来了决定,星夜兼程赶赴山海关。告知守卫山海关的辽东边军,绝不能够允许回来的辽东边军进入到山海关,不能够进入辽东,而且山海关四周,必须要采取隔离的措施,绝不能够让黑死病进入到辽东。
这是一场与生命争速度的驰骋。
柳敬亭很清楚,过度的劳累,导致了身体的虚弱,就有着极大的可能染上黑死病,一旦沾染了黑死病,除非是有着极好的运气,否则在永平府和顺天府,都是必死无疑,除非能够飞回到天津,马上接受隔离的治疗,但到了这个时候,柳敬亭没有时间犹豫了。
跟随前来的江宁营将士,没有丝毫的畏惧,一样跟随柳敬亭朝着山海关疾驰,不过他们强一些,因为长期的征伐,长途奔袭成为了习惯,他们能够很快的适应,但柳敬亭整体算是文人,没有那么好的身体,有将士建议,让柳敬亭就地歇息,他们去完成这个任务,但柳敬亭拒绝了,事关重大,他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滦州距离山海关,接近三百里地,柳敬亭一行,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山海关。
柳敬亭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告诉守卫山海关的军士,必须要见到负责山海关守卫的最高将领,有重大的事宜商议。
得知柳敬亭带着江宁营将士来到山海关,守卫山海关的军士,没有丝毫的耽误,迅速禀报山海关总兵祖大乐。
祖大乐听说大晋朝廷来人了,从天津方向赶过来了,丝毫没有耽误。
见到了祖大乐之后,柳敬亭没有啰嗦,直接说到了黑死病的事情,而且说从永平府城回来的辽东边军,已经有军士沾染了黑死病,这一路大军绝对不能够进入山海关,不能够进入到辽东,否则整个的辽东将要遭遇到巨大的灾难。
柳敬亭还说到了相关的隔离事宜,这些都是皇上提出来的,因为肩负特殊使命,柳敬亭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祖大乐听得目瞪口呆,他绝对没有想到,面对一个小小的黑死病,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需要设立出来专门的隔离区,从永平府城回来的大军,不准进入到辽东,确信没有沾染黑死病的军士,才能够进入到辽东,因为黑死病死亡的军士,尸体必须要焚烧,绝对不能够暴露在外面,也不能够埋下去,否则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看见祖大寿不是很相信,着急的柳敬亭,反复的强调,甚至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了,他将沿路看到的情形,详细告诉了祖大乐,最终指出来,这是皇上的意思,害怕祖大乐不相信,柳敬亭甚至说出来了,主动撤军的多尔衮,并非是害怕辽东边军,而是惧怕黑死病,故而全部撤离昌平的。
柳敬亭这样说,祖大乐终于完全相信了,多尔衮为什么主动撤离,祖大乐一直都有些疑惑的,弄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这个时候听到柳敬亭说及,才知道里面的原因,如此骁勇的多尔衮和后金鞑子,都在黑死病的面前退却了,不仅仅是后金鞑子,包括江宁营,也完全停止了进攻,看来这个黑死病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祖大乐接受了柳敬亭提出来的建议,派出了军士,封锁了山海关周边十里地的范围,开始设立隔离区,不过他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
不放心的柳敬亭,没有离开山海关,好在他经过了长途的奔波,没有沾染到黑死病,战马和口罩保护了他,包括一同来的将士,身体也没有问题。
留下来的柳敬亭,来不及歇息一下,在山海关详细注意了军士的情况,而且和军队之中的郎中详细交流了,发现黑死病尚未传染到山海关,这也就说明了,黑死病尚未流传到辽东,只要好好的防御,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阎应元来到了山海关。
阎应元与柳敬亭见面了,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阎应元,听到柳敬亭说到了黑死病的情况之后,大为吃惊,为了防止黑死病在辽东蔓延,阎应元和柳敬亭马上赶赴宁远,求见史可法,他们需要见到史可法的目的,是要求史可法拿出来部分的粮草,救济附近的百姓,吸取京城周边的教训,前往不能够让黑死病在辽东爆发。
祖大乐一旦下定了决心,做事情是非常果断的,辽东边军按照要求,设立了隔离带,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山海关,除非是在隔离带观察七天的时间,没有见到身体异样,也没有咳嗽的情况,方可进入。
可惜的是,祖大乐对黑死病的认识,不是那么到位,也不可能到位,故而采取的措施是简单粗暴的,他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只能够是限制人身自由,从永平府城返回辽东的大军,被限制在隔离带,没有人将他们分开,也没有谁专门的医治,这导致了黑死病的蔓延,大量的军士死亡,每天都有军士的尸体被焚烧。
这样的情形,更加促使祖大乐下定决心,不准一兵一卒进入山海关。
来到宁远的柳敬亭和阎应元,见到了史可法。
史可法最终答应了柳敬亭和阎应元的请求,拿出有限的粮草救济老百姓,不少的情况,史可法已经知道了,祖大乐每天都派人前来禀报,言黑死病太厉害了,山海关之外的隔离带,每天都有大量的军士染病死亡,这种黑死病千万不能够进入辽东,否则整个的辽东也完蛋了。
史可法当然知晓其中的厉害,若是黑死病在辽东爆发了,自己都是在劫难逃。
柳敬亭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措,保全了辽东,有力的控制了黑死病的蔓延,他的这种行为,后来得到了苏天成大力的赞赏,以至于直接升任了工部右侍郎,主管全国的医疗事宜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生死考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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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人群朝着天津方向流动,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能够活命,迷茫在京城周边的惶恐,令很多人都失去了理智,他们拼命朝着天津方向而去,不管是没有饭吃的老百姓,还是不少的士绅富户和商贾,都打主意离开京城了,好像天津成为了避风港,好像即将灭亡的大明朝廷已经成为了灾祸的源头,这恐怕是苏天成没有想到的。
天津周围的老百姓正在疏散的过程之中,一些老百姓甚至不愿意离开了,有吃有喝的日子过着舒坦,离开这里还要走路,接下来的日子如何还不清楚,但迫于威慑,这一次的疏散是官府的要求,而且命令很是坚决,不准滞留在城外,官府也将马上停止救济,除非是离开这里,才能够继续得到救济。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大量从京城涌过来的人,接近隔离区了。
气氛开始高度紧张起来,这些人可是带着黑死病过来的,一旦防御措施出现失误,令黑死病蔓延开来,就连苏天成也要准备逃离天津了。
朱审烜和李觉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连续几天和皇上在一起,他们听到皇上说了很多有关黑死病的事情,特别是西域曾经爆发黑死病,导致了三分之一的人员死亡,黑死病蔓延的时间长达五年多,若是在中原大地出现这等的情况,令黑死病蔓延到南方去了,那就是绝对的灾难了,必须按照皇上的要求,将黑死病遏制在萌芽的状态。
集中在天津的郎中。进行了系统的培训,有意思的是,这一次的培训,是工部左侍郎李觉斯亲自授课的,由官员来授课,而且是说到的医学方面的事宜。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李觉斯主要是说到了黑死病的危险,以及如何的防御黑死病,如何的做好隔离如何的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之中,做好自身的防御保护等等,而且李觉斯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凡是进入到隔离区救治病人的郎中,一样需要在隔离区七天以上的时间,没有出现感染的症状,才能够回到天津城内。不管是谁,都必须要遵守这样的要求。
李觉斯重点讲述了口罩的使用,当然口罩有什么明确的效果,他也说不出所以然,这东西是皇上直接要求做的,不大可能要求皇上来解释,此外就是进入隔离区郎中,必须要穿好隔离服。所谓的隔离服,和寻常的衣服是有着挺大区别的。全身上下一个套子,整个人都套在里面,隔离服专门经过消毒,有着很浓郁的药味。
李觉斯说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药方的事情。
这是皇上专门强调的,也是皇上唯一没有想起来的。据说是那本书看了很长时间了,一时间记不全了,书上面有专门整治黑死病的药方,皇上要求诸多的郎中发挥集体的智慧,探索出来统一整治黑死病的药方。不要各自开药,这样也便于统一整治。
一天时间的培训,药方很开就开出来了,当然这里面经过了激烈的争论,要知道在郎中里面,相互能够服气的是不多的,都说自己有道理,但主要的观点,都是集中在清燥解毒救肺通窍活血等方面,而要解决这些方面的问题,开出来的中药,毒性也是不小的,服用药汤也需要特别的注意。
药方最终奏报给了皇上。
李觉斯本来以为,这等的药方,皇上是不会关心的,想不到皇上看的特别的仔细,还专门请来了郎中,一同探讨药方的事宜。
皇上的这些举措,令朱审烜、范景文、洪承畴、渠清泽等人目瞪口呆,他们觉得,皇上好像是无所不能啊,就连中医都那么熟悉的。
其实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苏天成想的是什么,医药方面他的确不明白,也从来没有钻研过,但他很清楚,中医治疗鼠疫,没有特别好的效果,真正的令鼠疫低头的,还是几百年之后出现的抗生素,那些所谓的西药,也是他统一中原大地之后,需要努力钻研出来的东西。
在苏天成看来,中药还是不错的,但每一个郎中的认识都不一样,开出来的药方也不一样,一种疾病经过了几个郎中整治之后,往往令中药的效果不能够很好的发挥,这就令人对中药的作用产生了怀疑,其实中药未必输给了西药。
苏天成利用几百年积累起来的认识,与几个最为出名的郎中进行了探讨,这些郎中绝对想不到,在民间治疗病人的他们,能够得到皇上的召见,而且皇上还和他们专门说到了药方的事情,皇上不耻下问的态度,令他们感觉到了兴奋,但交谈的过程之中,他们分明感觉到了,皇上对草药有着很不错的认识,包括某些草药的作用和副作用,都能够说得清清楚楚,皇上最终提出来的观点,令他们醍醐灌顶,也就是用药必须要统一,剂量的大小可以根据身体所能够承受的吸收消化程度来,这就好比说每个人生病,可能症状的表现不大一样,但总体归纳起来,也就是身体内部器官出现了问题,身体内部的器官都是差不多的,肯定能够从某个器官出现问题之中,找到共同点,也就可以明确基本统一的解决办法了。
这一次的交谈下来,令几个最为出名的郎中,开始对皇上顶礼膜拜了,他们清楚皇上不是治疗疾病的专家,但皇上说出来的道理,却能够总结他们这么多年来整治病人的感受。
准备工作尚未结束,京城方向来的人群,已经到了隔离区了。
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打响了,这场战斗的残酷,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也令众人真正的明白了,当初皇上为什么会如此高度的重视黑死病。
归顺的明军,主要负责守卫隔离区,守卫的职责是非常明确的,一旦进入隔离区之后,不准离开,更不准擅自逃走,否则格杀勿论,从四面八方来的人,不准直接进入天津城池,不准擅自越过隔离区,每天有人在方圆数公里的范围巡逻,防止有人通过其他的道路混进天津城池,天津的四门守卫非常的严格,一般情况之下,除非是进出的军士以及郎中等等,其余人不准出去,凡是从南方过来增援的人,都需要出示朱审烜和李觉斯等人签署的通行证,方可以进入天津城池。
进入隔离区的第一件事情,是检查身体,这是诸多郎中需要负责的事情。
这种检查不是特别的复杂,主要确定某人是不是已经感染了黑死病,是不是咳嗽,脖子是不是显得肿大等等,经过了几天的培训和共同的探讨之后,郎中对黑死病的症状,掌握的比较清楚了,经过检查,基本能够确定是不是感染了黑死病。
若是已经感染黑死病,则要直接进入隔离区的南区和北区,这两个地方的管控异常的严格,地方也占据了隔离区的一大半,若是暂时没有感染黑死病,则要进入隔离区的东区和西区,隔离观察七天时间,没有发现任何的症状,就可以离开了。
进入隔离区之前的第二件事情,是全身的清洁。
这是皇上特别强调的,进入隔离区的人,首先要洗澡,洗澡水里面放有熬制过的中药水,散发出来一股药味,不管是谁,都要洗澡,携带的衣服也要经过药水浸泡消毒,全身都清洁之后,才能够进入到隔离区,不洗澡就不准进去。
进入隔离区的第三件事情,是喝下统一熬制出来的汤药,这是必须要喝的,不管是已经感染了黑死病的,还是没有感染黑死病的。
接下来就是在隔离区专门的观察和救治的事情了。
江宁营的将士带着归顺的明军,沿着百姓前来的方向,沿途焚烧倒在地上的尸体。
人死之后,讲究的是入土为安,可惜逃命的人想不到那些了,大量的人员死亡,令他们成为了惊弓之鸟,这也让尸体的焚烧变得相对容易了一些。
焚烧尸体是死命令,不管是倒在路边的,还是已经草草埋下去的,都不能够例外。
这几件事情,说起来是简单的,但真正的要做到,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检查身体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能够让郎中检查一下,不要钱,基本没有问题,洗澡就是有些困难的事情了,男人好说一些,女人就要命了,再说经过了长时间的奔波,人群本来就成为了惊弓之鸟,情绪已经有了很大的波动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火药桶,点燃火药桶的举措,可能就是洗澡。
可惜军士接到的命令,是坚决执行,毫不留情,任何有敢于违背命令的,都要毫不客气的镇压。
要知道皇上一贯都是爱戴百姓的,这次的命令,却如此的严酷。
面对着滚滚而来的人流,众多的将士只能够是咬牙坚持,他们一样带着口罩,穿着专门的防护服,不留情面的执行命令。
大量被阻拦在隔离区之外的人流,已经开始爆发出来不满了,小的骚动随时都在出现,一份份的奏报送到了朱审烜和李觉斯等官员的手里,说到了隔离区的情况很是紧急,但上面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