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暗线的利用
仅仅依靠渠清泽和黄在胜传递消息,肯定是不行了,所谓流年不利,已经是八月了,可今年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顺利的,有意思的是,朝廷面临的诸多事情,非常不顺利,可江宁县的事情,却是越来越顺了。
粮食大面积的丰收,一百五十万石粮食的收购,很轻松的完成了,江宁县的士绅富户,很自觉的卖出去了粮食,不需要县衙的催促了,县里收购粮食的商贾,胃口大了很多,江宁县的人口,大幅度的增加了,而且消费的水平越来越高,随着市舶司的兴旺,越来越多的商贾,想着能够进入到江宁县,找到商会的人也络绎不绝。
县衙已经收起来了全年的捐银和赋税,合计达到了三百六十万两白银,包括上半年市舶司的一百多万两银子,美中不足的,市舶司下半年的收入,江宁县拿不到了,户部的敕书已经下来了,皇上恩准了,市舶司今后的所有收入,都归朝廷所有了,当然,在市舶司做事情的官吏,编制全部都收归市舶司了,以前是江宁县县衙吏员和衙役的那些人,一并进入了市舶司,改变了身份了。
宋思军和万成贵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随时听候苏天成的调遣。
江宁县的变化,令他们彻底的心服口服了,跟着苏天成做事情,绝对不会吃亏的。
苏天成知晓,江宁营马上就要有事情做了,如今最为主要的,还是要多渠道的知道消息,最为重要的,还是两个方面的消息,流寇与后金的消息。
江宁县没有能力构架情报络系统,江宁营也做不到。
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唯有依靠锦衣卫的暗线。
锦衣卫的暗线,主要的职责,还是监视皇亲国戚和官吏。至于说流寇与后金的动向,不属于他们的职责范畴,苏天成有些郁闷,锦衣卫的情报系统,是非常完备的。几乎伸到了方方面面。放着这样的情报系统,不知道对外,却搞窝里斗,也难怪锦衣卫臭名昭著。
至于是东厂番子。苏天成不想利用,他们的名声太差了,几乎为读书人所不齿,再说了,东厂都是太监负责的。不一定每一个太监,都是王承恩和秦三德那样的想法。
苏天成一直都没有忘记,提督京营的大太监曹化淳,对他的印象,可不是很好。
这封密函,苏天成亲自写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密函八月初九发出去了,一直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眼看着时间过去。他也有些着急了,没有情报系统和情报来源,又聋又瞎的,凭什么去征战啊,难道说真的要追着流寇的屁股。漫山遍野的转悠啊,劳民伤财不说,一点实际效果都没有。
八月十七rì。
正在江宁营的苏天成,接到了苏俊的禀报。四海酒楼有客人,正在等候。
仿佛是心电感应。苏天成没有丝毫的耽误,径直来到了四海酒楼。
四楼的雅间,门口站着两个面表情的人,周身透露出来的气息,令人很不舒服,酒楼的伙计,不能够进入雅间里面,所有的酒菜,都有专人端进去。
看见这样的情形,苏天成知道,密函有结果了。
他叫王大治等候在外面。
进入雅间,苏天成一眼就看见了董昌。
这是一个套间,吃饭在里面的屋子,董昌坐在外面。
董昌脸上带着微笑。
“下官拜见大人。”
“好了,坤元,不要来这一套礼仪了,呵呵,老夫一年多没有到江宁县来,这次来了,差点找不到地方了,想不到啊,江宁县变化如此之大,老夫发现,这城池扩大了很多啊,上次来的时候,城外有心芜,这次看见,全部都成为集市了。”
“这都是世伯的支持,晚辈不过顺其自然。”
“好一个顺其自然啊,若是我大明朝的官员,都知道如此顺其自然了,哪里还有流寇的sāo扰,哪里还有后金的侵袭,哪里还能够看见那么多的流民啊。”
苏天成很知趣的没有说话。
董昌很说到了正题。
“坤元,你的密函,老夫收到了,事关重大,老夫要亲自来一趟,听听你的意思。”
“世伯,晚辈在密函里面,说的不是很清楚,晚辈知道,兹事重大,绝非信函里面,能够说清楚的,世伯到了江宁县,晚辈正好说清楚。”
“晚辈想着掌控一部分的锦衣卫暗线,主要是掌握以下几个方面的情报。”
“第一,流寇的活动情况,这是最为重要的,车厢峡之战后,流寇究竟在什么地方活动,有着一些什么动作,或者说有着一些什么样的打算,就算是锦衣卫不能够弄清楚他们的打算和计划,但也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
“第二,后金满洲八旗和蒙八旗,以及投靠后金的汉军的动作,掌握这方面的情报,有着不小的难度,但必须要做好,必须要弄到他们的情报,晚辈一直都有谐疑的,朝廷派遣大军,全力剿灭流寇,如此的关键时刻,后金出其不意的侵扰宣府和大同府,这绝非巧合,说明后金是掌握了我大明的诸多动向的。”
“第三,朝廷军队剿灭流寇和防御后金的动向,这方面,晚辈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世伯一定理解晚辈的一片苦心。”
董昌听得非常仔细。
苏天成说完之后,他稍微沉吟了一下。
“做到这三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锦衣卫还是有能力的,你继续说,还有什么要求,密函里面,可不止说到这些的。”
“好的,接下来的要求,就要高一些了,还是两件事情。”
“事情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存在很大的危险,锦衣卫渗透到流寇和后金之中,窃取情报,扰乱军心,或者是制造麻烦,两件事情的做法不同,流寇人员参差不齐,想要渗透进去,简单一些,可后金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晚辈估计,他们惯于使用这样的手段,后金乃是异族,他们不会彻底信任汉人的,想要渗透到他们中间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说,这需要自身灵活,能够随机应变,不要勉强。”
“至于说具体的做法,各不相同,在流寇的队伍里面,重点是传递情报,能够策反其中的骨干,在后金的地方,可以制造麻烦,比如说组织人员,刺杀其重要的将领等等。”
随着苏天成的诉说,董昌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了。
等到苏天成说完之后,董昌立刻开口了。
“坤元,老夫有些奇怪啊,你的这些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读圣人书,应该是光明正大的,这些下三滥的事情,你说出来,如数家珍,看样子很是熟悉啊。”
苏天成的脸微微有些红,他是穿越人士,哪里会有那些迂腐的思想,姜是老的辣,董昌还真的是厉害,点到了关键。
“世伯,晚辈做事情,历来是追求结果的,与后金、流寇的较量,也是先君子后小人,流寇动不动就诈降,他们没有礼义廉耻的观念,后金乃是异族,觊觎我大明江山,绝不会客气,面对这等的赖行为,若是一味的谦谦君子,岂不是败得很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也是圣人的教诲啊。”
董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道理,有道理啊,那你说说,想如何办。”
“晚辈想着,请渠清泽做这件事情,晚辈和渠清泽能够很好的配合,至于说具体的办法,晚辈和渠清泽具体的磋商。”
“呵呵,老夫就知道,你会这样想的。”
董昌拍了拍手。
渠清泽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了。
苏天成的脸上,带着惊喜,这说明,董昌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甚至可以说,皇上同意了他的做法,要知道,锦衣卫是直接为皇上服务的,没有皇上的点头,任何人都不敢调遣的。
董昌的脸sè再次严肃起来了。
“坤元,你的密函,皇上看了,若不是皇上恩准,老夫也不敢做主的,你的想法很好,老夫也看不惯有些大人,一味的堂堂正正,鄙夷锦衣卫的做法,这些年来,剿灭流寇未能获得很好的战绩,朝廷对后金的情况,一所知,皇上已经很恼火了,你想到了这方面,确实是不错的,不过,这锦衣卫的暗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调遣的,老夫不干涉你如何的使用,但你要记住,若是利用锦衣卫暗线,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夫可不会饶你。”
这一顿饭,苏天成敞开了喝酒。
渠清泽的身份,再次的明确了,直接进入了江宁营,出任卫镇抚。
如此的安排渠清泽,意思也明确了,锦衣卫暗线,实际上是为江宁营服务的,这说明皇上已经开始关注江宁营了,只不过目前的局势,还算是平稳,暂时不需要调遣江宁营。
苏天成的心情非常好,有了锦衣卫的暗线,江宁营的力量,等于是加强了一倍以上了,能够掌握对手的举动和情报,有的放矢,不仅仅可以减少伤亡,还可以最大限度的获取胜利。
第三百三十二章 第一个任务
吃饭之后,董昌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什么地方,这位老人,一直都是来影去踪。访问下载txt小说
渠清泽留下来了,分别了几个月之后,两人终于再次团聚。
两人没有离开四海酒楼,相对来说,这里安全很多,没有谁会来打扰,王大治守在门口,一般人也进不来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苏天成直接进入了正题。
“老渠,你能够控制的暗线,究竟有多少人。”
渠清泽到了江宁营,称呼也就改变了,这样显得亲切,也免去了官职上面的麻烦。
“大人,我能够控制的暗线,人数不多,主要分布在南直隶、山西、陕西、河南、山东、湖广、四川以及山海关雁门一带,算起来,一共有两百余人。”
“怎么这么少啊,如此大的范围,两百多人,能够做多少的事情啊”
苏天成显得有些着急,不过渠清泽有戌轻云淡。
“这你就不知道了,董大人这次安排的暗线,都是jīng锐,能力非同一般的,其实你的密函到了厩,董大人就找到我了,他对你的密函,有着很高的兴趣,这些年以来,锦衣卫一直都是关注内部的事情,很少过问外面的事情,你这样的提议,能够拓宽锦衣卫的视线,再说了,掌握流寇和后金的情况,这也是实实在在为朝廷做事情啊。”
苏天成有些语,这等简单的事情,早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有多少的教训了,最为典型的,就是袁崇焕杀掉了毛龙之后,后金主力长途奔袭,绕道蓟门入关,打到了京师脚下了,居然没有人知道。山海关、宁远等地的大军,懵然不知,以至于朱由检手忙脚乱,调集军队包围京师。为可笑的是,后金在京师周围劫掠一番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也不见有什么情报传来,朱由检担心了好长时间。
情报系统,弱智到如此的程度,令人语了。
京师关乎大明朝的命脉。偏偏距离山海关,没有多远的距离,苏天成曾经仔细研究过地图,万里长城沿着宣府、延庆州、顺天府、永平府摆开,弯弯曲曲的。守卫着京师,有了这样的一道屏障,表面上看,京师安全很多了,可长城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长距离的长城,若是某一处遭遇破坏了,后金兵力岂不是直接就进来了。
自崇祯元年以来。后金军队冲破长城防线,深入到大明腹地的事情,比比皆是,长城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每一次后金军队进来了,朝廷都是忙不迭的调集军队。保卫京师,首先想到的不是去围剿后金军队,却想着护卫京师,那京营干什么吃的。何况北厩的城墙,高大险峻。哪里是随便可以攻破的。
这些情况,苏天成当然不能够说出来,不过,董昌抽调的两百多人,都是锦衣卫暗线的jīng锐,那是很不错了。
“嗯,既然是jīng锐,想必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
苏天成点点头,俗话说得好,留一个心眼没有坏处。
“老渠,下面的这个问题,有些关键,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还是要问。”
还没有等到苏天成开口,渠清泽就主动说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想着这些暗线,是不是可靠,这方面,你不用怀疑,他们绝对可靠,至于说为什么可靠,我不会说,这是锦衣卫的秘密,我不能够说出来。”
苏天成点点头。
“不能说就不说,只要可靠,一切都好说,暗线的任务,我不想多说了,刚刚你都听见了,如今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摸清楚流寇的动向,他们在车厢峡吃亏了,肯定会有大动作的,聊以出一口恶气啊,暗线的任务,必须详细摸清楚他们的动向,要不惜一切代价,至于说混入流寇队伍中间的任务,既然是锦衣卫的jīng锐,这件事情,今后再说。”
“好的,我马上就安排,大人还要明确说一下,需要哪薪面的情报。”
苏天成瞪了一眼渠清泽,这么幼稚的问题,渠清泽也问。
不过,他很就明白了,这估计就是锦衣卫暗线做事情的作风,任何的任务,都要交待的清清楚楚,人家便于cāo作,直接奔着目标而去了,若是任务布置含糊了,可能误事。
“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流寇的活动地方,必须是准确的活动地方,包括他们沿途经过的地方,行军的速度,在哪些地方停留,活动的规律。第二,流寇人数的多少,头领是谁,战斗力情况如何,内部是不是团结,流寇的头领众多,要弄清楚,究竟是谁说了算。第三,流寇活动的计划,这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最难得到的情报,我说到的不惜一切代价,就是要弄到这方面的情报,当然了,前提是暗线能够活着回来。”
渠清泽好半天没有说话,这几个方面,都不轻松。
“大人,你这要求够高了,暗线要是不能够进入流寇的队伍里面,怎么能够知道这些情况啊,也罢,这些暗线,个个都是有事的,这样的任务,他们能够完成。”
“第二个任务,摸清楚朝廷征伐流寇大军的一切行动,这个简单一些,我不多说了。”
“好的,这没有问题,从厩就可以得到情报。”
“不行,不能够从厩得到情报,那样时间晚了,我后面来要强调的,就是时间问题,你既然说到了,我就特别的强调一下。”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必须要第一时间掌握情报,刚刚我担心暗线的人数太少,就是关心情报传递速度的慢,譬如说流寇活动的情况,必须每天都要呈报,最迟不超过三天时间,要是超过了这个时间,情报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三天时间,人家可以走出去几百里地了,情报就过时了。”
“好,这个能够做到,若是暗线的速度都不算了,我大明朝就没有谁的速度算是了,相关的情报,完全能够保证,三rì之内,到达江宁县。”
半个时辰之后,苏天成基安排完了事宜。
要结束的时候,渠清泽忍不住了。
“大人,你说到的后金的情报,难道不去侦查了吗”
“呵呵,对后金的侦查,前面我已经说过了,目前的任务,就是掌握当地的情况,包括他们的粮食是不是够吃,普通百姓的生活情况如何等等,其他的情报,今后再说。”
“就这样简单啊。”
“老渠,这不简单了,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明白了,通过这些情报,我们能够分析出来不少的东西的,再说了,起步阶段,这样做,对暗线也有着不少的好处。”
渠清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回到江宁营,渠清泽正式上任了。
卫镇抚的主要职责,就是掌管军匠,江宁营没有军匠,这个职位,来是不准备设置的,渠清泽到了江宁营,出任这个职位,也正好合适,有时间重点打理锦衣卫暗线。
和孙传庭等人见面之后,渠清泽跟着苏天成,进入了房间。
这个时候,苏天成的神sè很是严肃了。
“老渠,晋王府五百护卫,进入了江宁营,我知道,这里面,有不少锦衣卫的人,甚至有暗线的存在,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过有一条,我是要强调的,若是这些锦衣卫的探子,专门告刁状,甚至是干涉军营的军务,搬弄是非,对军官的决策提出来莫名其妙的意见,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啊。”
渠清泽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大人,江宁营里面的暗线,包括锦衣卫的人员,我不知道啊。”
“这还不简单,你掌控的诸多暗线,都是jīng锐之士,弄清楚江宁营里面的锦衣卫,有多大的困难啊,况且这五百人的目标,是明确的。”
“这倒是可以做到,不过大人如此做,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必须这么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宁营外出征战,最为主要的就是能够随机应变,远离朝廷的情况下,不知道会出现一些什么情况,三人成虎的典故,你也是知道的,我可不想江宁营内部出现什么问题,必要的时候,我甚至会控制住这些人的奏折。”
渠清泽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天成的胆子够大的,江宁营还没有真正的出征,就想到了对付内部的锦衣卫,甚至是东厂的内卫。
当然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多年以来的习惯,一时间是改不了的,他们习惯于打小报告,专门的捕风捉影,有些时候,确实能够坏事。
布置完了这一切,苏天成感觉到惬意了。
该创造的条件,他已经创造好了,接下来就是江宁营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在他的记忆里面,历史若是没有发生大的改变,马上就有一件重大事情发生了,流寇在河南的荥阳召开了大会,也就是这次的大会,流寇统一了思想,真正的开始联合协同作战了。
至于说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等人,入侵了凤阳,毁掉了皇陵,那是在荥阳大会之后的事情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历史的转弯
苏天成纳妾的计划,正式提上议事rì程了。欢迎来到阅读
朱审馨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身体眼见的臃肿起来,chūn屏也明确已经怀孕了,这是双喜临门的事情,chūn屏不再照顾朱审馨,身边也有丫鬟专门照顾了。
按照苏天成的计划,纳妾是同时进行的,也就是说,他要同时将chūn屏、王芙蓉和柳如是三人,娶进家门。
在娶亲的仪式方面,苏天成按照迎娶朱审馨的格式进行,只是不可能回到山西平阳府城举行仪式,这有些遗憾。
chūn屏的父母都在山西太原,苏俊接受了重任,带着媒婆前往太原提亲,王芙蓉的母亲就在江宁县,简单很多,麻烦的是柳如是,由于家贫,柳如是很小就被卖出来了,卖到了盛泽归家园,成为名jì徐弗家的养女,之后遭遇很多的波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苏天成可不会疏忽,他专门和柳如是说了,一定要找到柳如是的亲身父母,婚姻是大事情,不能够儿戏,相信徐弗家知道柳如是的亲身父母。
柳如是非常的感动,也加的内疚,朱审馨和chūn屏都怀孕了,她的肚子却没有反应,要是不能够为苏天成生儿育女,自己真的就是生不如死了。
苏平阳亲自出马,找到了徐弗家,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柳如是的亲身父母。
柳如是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还有不少的儿女,条件很是困难,眼见着这样的情形,苏平阳也没有话说了,他来是有着一肚子怨气的。
按照苏平阳的安排,柳如是的亲身父母和养母,都被接到了江宁县生活。
苏天成给苏化写信了,告诉父亲,自己要纳妾了。定于十月一rì举行婚礼,父亲若是有时间,不妨到江宁县来一趟,若是抽不出来时间,就算了。
忙完这一切的事情。已经是九月初七了。
渠清泽来到了县衙。
苏天成带着渠清泽。进入了密室。
渠清泽带来了一叠信函。
苏天成没有说话,拿起这些信函,慢慢的开始翻看了。
很,苏天成的脸sè。发生了变化,而且是越来越白了。
半个时辰之后,苏天成看完了所有的信函。
“大人,暗线说到了一些什么情况啊”
按照规定,这些信函。只能是苏天chéng rén看,渠清泽是不能够拆封的。
苏天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看来婚礼要推迟了,我对不起chūn屏、芙蓉和柳隐啊。”
“大人为何这样说啊,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
“确实有大事情,流寇在河南荥阳召开了大会,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闯将李自成、革里眼贺一龙、曹cāo罗汝才、左金王蔺养成、shè塌天李万庆、改世王许可变、混十万马进忠、过天星惠登相、横天王、顺天王、九条龙等流寇的首领,再一次聚会了,这一次。他们有大动作了。”
渠清泽也变得严肃起来了,这真的是大事情了。
“暗线的能力真的不错,能够拿到如此重要的情报,很不简单了,可惜啊。洪承畴大人还摸头不知脑,依旧调遣大军,前往陕西、山西、河南一带剿灭流寇啊。”
渠清泽看着苏天成,没有说话。
“七十二营的流寇。已经分兵了,他们的兵力总数。号称七十万人,是官军的十倍,和上次车厢峡之战一样,他们也分为了两路,革里眼、左金王、横天王、混十万等人,带领一部分的流寇,进攻四川、湖广和陕西,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等人,带领一部分的流寇,进攻河南汝宁府,伺机进攻南直隶。”
渠清泽目瞪口呆,想不到暗线的情况,弄得如此的清楚,说实话,这些暗线,具体做什么事情,他不完全清楚,甚至是不知道。
“这些信函,是前rì发出来的,到了今rì,流寇肯定动作了,这些情报,洪大人不知道,还带着朝廷大军,深入到陕西,以为能够向陈奇瑜一样,遇见流寇的主力,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人家早就袖底抹油了。”
“大人,鞋底抹油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流寇依旧跑了啊,洪大人在陕西一带,肯定是扑空了。”
说完这些,苏天成从书阁里面,取出来了地图,铺开之后,开始仔细看地图了。
苏天成边看边指着地图,随着苏天成手指的移动,渠清泽的脸sè变得煞白,说话也结巴了,显然是遭遇刺激了。
“大、大人,流寇没有这样的胆量吧。”
“这可说不准,你来看,汝宁府在河南的最南面,左面可以进入湖广,右面可以进入南直隶,进入湖广的可能xìng是没有的,另外一路的流寇,已经进入了湖广,他们可不会在湖广继续开会了,从汝宁府进入南直隶,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一是进入庐州府,继而攻占六安州、庐州等地,二是进入凤阳府,经过寿州、淮南,直接到达凤阳府。”
渠清泽的身体开始颤抖。
“大人,你凭什么说流寇会侵袭凤阳府啊。”
“换做你,遭受了重大打击之后,是不是想着狠狠的报复对方啊,流寇若是进攻庐州府,能够得到什么,况且南京两大营,得知消息之后,肯定会驰援的。相反,流寇若是直接进攻凤阳府,出其不意,就连你都想不到,流寇有这样的胆量,竟敢入侵凤阳府,岂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可惜的是,流寇做事情,从来不遵循常理。”
“大人,如此重要的情报,要马上禀报朝廷啊,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苏天成稍微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大人,这等的事情,一定要禀报啊,若是中都失陷了,那就不得了啊,中都乃是龙兴之地,没有城墙,流寇要真的侵袭了,出人预料,肯定出事情的。”
“老渠,这是我的分析,刚才你都不相信流寇敢于侵袭凤阳,那里是中都,中都留守司的兵力是不少的,若是将这等的分析呈报上去了,朝廷不相信,该当如何,再说了,朝廷里面,有些大人,习惯xìng思维,认为流寇不堪一击,说话做事情都不知道保密,这等的情报,要是泄露出去了,暗线怎么办。最为重要的问题,汝宁府距离凤阳府,距离不远,流寇动作迅速的话,几天时间,就可以到达,恐怕朝廷的旨意还没有到,流寇已经进入中都了。”
渠清泽有刑惶然了。
“大人,那您说该怎么办”
苏天成的脸sè,刹那间变得冷酷起来了。
“这等的机会,岂能放过,江宁营是吃素的吗,这一次,流寇落到了江宁营的手里,还想着有车厢峡那样的好事情吗”
“大人,流寇有多少的兵力啊”
“情报上面说了,有二十万人。”
渠清泽的身体,再次的椅了一下,江宁营只有两万人,以两万人对付二十万人,这样的想法,太过于疯狂了,飞蛾扑火啊。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苏天成,脸sè越来越白了。
“流寇号称二十万人,不过是自我安慰,在车厢峡的时候,他们的jīng锐遭遇惨败,这才多长的时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军士,非是招募一些流民,对外充数罢了,按照我的判断,他们的jīng锐部队,不会超过三万人,余者不足虑,而且,这二十万人,也是夸大其词,二十万人的军队,需要多大的消耗,山西、河南一带贫瘠,哪里来的那么多粮草供给,按照我的估计,他们最多十万人,顶天了。”
“大人,江宁营只有两万人啊。”
“老渠,你离开的时间不长啊,应该知道江宁营的情况,不要说流寇十万人,就算他们是二十万人,江宁营也不会惧怕,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莽撞过啊。”
苏天成显得很是兴奋了。
他,历史在这里发生了转弯。
按照历史的记载,农民起义军的荥阳大会,是在崇祯七年年底、崇祯八年年初召开的,之后,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等人,带领一路的军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汝宁府,不过几天的时间,取道汝宁府,进入凤阳府,直接杀向了中都凤阳。
正月十五,流寇抵达凤阳,一直到军士逼近了凤阳鼓楼,中都留守司的军士,还不知道,仓促应战,可为时已晚。为可恨的是,曾经有人通报了消息,说流寇来了,中都留守司的军官不相信,认为流寇不敢攻打中都,报信的人是为了骗取银子,重重惩罚了报信之人。
流寇占领了凤阳之后,打开监狱,释放囚犯,防火烧了皇陵,烧了龙兴寺,挖了皇帝的祖坟,要知道,朱元璋的父母,就埋在凤阳的。为残暴的是,流寇斩杀了中都留守司的几千名官军,人家已经放下武器了,至于说中都留守朱国相,那是该死。
如今才九月,可荥阳大会已经召开了,流寇依旧开始行动了,按照他们的速度,这个时候,应该到达汝宁府了,最多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就会进入凤阳府。
时间宝贵,江宁营必须马上行动了,这一次,苏天成的想法,一定要剿杀流寇的首领,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任何的一个首领,只要被剿杀了,历史就彻底发生改变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推迟的婚礼
婚礼的所有筹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高速
苏天成感觉到愧疚,婚礼肯定是需要推迟了,但这件事情,他不能够说出来,江宁营的一切行动,都是需要保密的,自己可以找到一个理由,随便就离开一段时间了,但chūn屏、王芙蓉和柳如是,都在痴痴的等着,这是她们最为幸福的时光了。
家事国事搅合在一起了,苏天成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真的被流寇攻占了中都凤阳了,距离咫尺之遥的江宁营,也将蒙受巨大的耻辱。
夜晚,苏天成抱着朱审馨,yù言又止。
朱审馨全部的jīng力,都集中到肚子里面的宝宝了,没有注意到苏天成的表情。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朱审馨的转变太大了,看见府里的孩子,都想着逗一下。
思索良久,苏天成没有开口。
他写了一封信,借给了苏二童,叮嘱苏二童,自己要出去办事,离开一段时间,九月二十rì辰时,将这封信,直接交给夫人,不能够提前,也不能够推后,不要问原因。
苏二童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情,不过,看见苏天成严肃的面容,忙不迭的点头,小心的收好了信函。
九月初八一大早,苏天成告诉朱审馨,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江宁营的训练,进入了紧要的关头,自己必须带着江宁营,出去游历一下,老是呆在军营里面,也是不行的。
朱审馨叮嘱苏天成,注意身体,也没有特别的注意。
苏天成带着王大治,来到了江宁营。
他已经给闫子章、郑克友和蓝桥正等人,留下了信函,县衙的事情,拜托这几人了。
唯一知道苏天成行踪的,只有苏平阳了。
苏平阳必须知道,一切婚礼的事宜。都是苏平阳筹备的,若是还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到了婚礼的时候,苏天成没有在场,那笑话就闹大了。
江宁营还是忙碌起来。一天的准备时间。两万军士,悉数出动,还是第一次。
孙传庭也感觉到奇怪,询问范景大人是否知道。毕竟范景是江宁营卫指挥使,谁知道苏天成的口气异常的冷酷,这次的演练,任何人都不知道,所有的将士。按照要求做就是了,不要问任何的原因。
孙传庭感觉到事关重大,也就没有多说了。
很,暗线的消息再次到了江宁县。
苏天成的预计,是完全准确的,流寇进入了汝宁府,并没有进攻府城,而是直接朝着南直隶的方向而来了,流寇从罗山到了光州。先头部队,已经在侦查固始一带的情况了。
流寇若是准备进入庐州府,必然是朝着商城一带移动,绝不会去侦查固始的情况,取道固始。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从固始进入到凤阳府。
流寇的动作太迅速了,不过五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汝宁府的光州。
以这样的速度推算。十天之内,流寇可以到达中都凤阳。
苏天成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
江宁县到凤阳。大约有三百多里地,依照江宁营的速度,三天之内可以到达,但保密工作,必须要做好,苏天成是憋了一股气的,这一次,一定要最大限度的剿灭流寇的有生力量,赶鸭子的事情,他不会做,必须要包饺子。
流寇习惯于四处奔袭,抓住他们的主力,不是容易的事情,稍不小心,惊动了他们,人家丢下一帮炮灰,缠着你,jīng锐部队悉数撤走了,那就是白忙活一场了,所以说,江宁营的调遣事宜,是非常重要的,这就要求江宁营的主要军官,必须要清楚任务。
苏天成长时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准任何人打扰,孙传庭也不行。
他必须要认真的思考。
亥时,绝大部分的军士都休息了。
江宁营卫指挥同知孙传庭,各营的千户,卫镇抚渠清泽等人,悉数集中到了苏天成的房间里面,外面有军士把手,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违令者斩。
众人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召集所有的千户,这是第一次。
苏天成看了看众人,他没有坐下,独自一人站着。
屋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够听见。
苏天成终于开口了。
“诸位兄弟,江宁营要打战了,这一次,我们要面对号称二十万的流寇。”
除开渠清泽,所有人的脸sè,都变了,二十万,这个数字,听着是那样的恐怖,二万对阵二十万,难道说苏天成有着如此大的把握吗。
“诸位的担心,是很正常的,我也不是莽撞之人,会拿着兄弟们的xìng命去开玩笑,车厢峡之战,大家都知道,过去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流寇就在河南荥阳召开了大会,七十二营,号称七十万人,我感觉到可笑,七十万人啊,吓死人了,一人吐一口唾沫,淹死好多人啊,不过我也奇怪啊,七十万人,需要多少的粮草啊,撇开马匹不算,就说这七十万人,一天至少消耗3600石以上的粮食,一个月下来,就是十一万石粮食啊,流寇真的富裕到如此的境地了吗,既然这样,他们何苦造反。”
孙传庭脸sè松弛下来了,他已经听明白了。
“流寇在山西、陕西以及车厢峡遭遇了溃败,jīng锐损失很大,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不可能完全恢复元气,不可能有那么多的jīng锐补充,以前又军士哗变,如今,朝廷的军饷基到位了,不会有多少的军士哗变了,所以说,流寇真正的战斗力,不堪一击。”
“荥阳大会,流寇兵分两路,一路进入了湖广和四川,一路进攻汝宁府,如今正朝着固始移动,诸位可以看看他们的活动路线。”
墙上早就挂好了地图,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地图的上面。
“流寇的动作迅速,不过几天时间,从荥阳到达了汝宁,奇怪的是,他们在汝宁,没有攻城掠寨,只是蒙头前行,到了固始,也就到了河南与南直隶交界的地带了。”
“诸位可以看看,流寇若是离开了固始,前面是什么地方。”
孙传庭猛地站起来了,禁不住开口了。
“流寇真的胆大妄为啊,竟然敢进入凤阳府,这里可是中都啊。”
“孙大人,你说对了,流寇的目标,直接指向了中都凤阳。”
屋里的空气,显得有些窒息了,没有人说话。
“这一股流寇,由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扫地王、太平王等人率领,号称二十万人,他们行动迅速,行军的路线,直接指向了中都凤阳。”
“做出来这等部署的人,胆子确实很大,我都很是佩服了,按照惯常的想法,流寇怎么敢去进攻中都凤阳,那里有中都留守司,有着不少的官军,而且是战斗力很强的官军,流寇岂不是找死吗,可我不得不说,做出来这个决定的人,是军事天才。”
“中都凤阳,乃是龙兴之地,那里没有城墙,没有了这样的天然屏障,流寇不会遭遇什么损失,就直接和留守司的官军碰面了。”
“再说留守司的官军,有一万五千人,这些军士,好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事了,训练松弛,他们绝不会想到,流寇敢于进攻中都,毫防备的情况下,骤然遭遇到流寇,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说,我的结论,按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中都凤阳,毫疑问的会沦陷。”
不少人脸sè开始发白了,他们已经清楚,江宁营将要做什么事情了。
“号称二十万的流寇,其jīng锐不会超过三万人,实际的队伍,也不会超过十万人,就算是他们有十万人,在江宁营的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我们必须要有这样的信心和勇气。”
“或许有人会疑问了,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禀报朝廷,这里我解释两点,第一,这样的情报,朝廷不会相信,刚才我不说,诸位也绝对想不到,流寇会进攻中都凤阳,第二,时间上来不及了,按照流寇的行进速度,十rì之内,可以抵达中都凤阳,现在,他们已经出发,前往固始了,要是他们不停留,甚至可以在七天以内,到达凤阳。”
“江宁营全体将士出动,这是第一次,军情紧急,不容我们犹豫。”
“具体的要求,我多嘴几句,江宁营历来的要求,征战的时候,都是要包饺子,不要赶鸭子,流寇在车厢峡,使用诈降的计谋,侥幸逃脱了,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江宁营,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江宁营务必要最大限度的歼灭流寇,不接受投降,面对流寇的各级头目,格杀勿论,决不能心慈手软。”
“既然要包饺子,行动就要隐秘,不能够暴露,所以说,我想过了,江宁营将士出发之后,白天休息,夜晚行军,化整为零,以营为单位,统一在中都凤阳的城郊集合,行军的时间为三天,今rì是九月初八,九月初九的夜间出发,九月十二的夜间,在凤阳郊外会合,行动要绝对保密,不要惊动周围百姓。”
“刘铁汉,斥候营的任务很重,沿路的侦查,而且要速赶到凤阳府的霍丘,掌握流寇的一举一动,及时禀报消息,记住,这一战的成败,就靠你们斥候营了。”
“江宁营的纪律,我不想重复了,执法营分散,进入各营,凡有劫掠百姓、不守军规的,严惩不贷。”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中都凤阳
说起凤阳府,苏天成想起来了一首歌谣: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田地,效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花鼓走四方。欢迎来到阅读
这首歌谣的来历,谁都说不清楚,但是,因为这首歌谣,凤阳花鼓闻名全国了。
凤阳的乞丐多,这倒是事实,不可抹杀,苏天成隐隐的记得,他看过一种解释,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朱元璋下令营建中都之后,强迫迁徙了大量江南的富豪,到中都安家落户,朱元璋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凤阳是他的老家,这里当然要富庶,众多的富翁来了想不富裕都难。不过朱元璋也有些缺德,他知道富翁肯定是不愿意的,找机会就要回到老家去,所以严禁富翁私自回归,发现就要重处,可怜这些富翁,想着回家扫墓祭祖都没有机会。
时间长了,这些富翁也想到了办法,那就是扮作乞丐,潜归祭扫,冬去chūn回,扮作乞丐,官府当然就不会查办了,此种办法奏效,后来,不少人竟然争相效仿,回家祭祖。
慢慢的,凤阳的乞丐就开始出名了,其实这些乞丐,家里非常的富裕,外人怎么想得到,当然将罪过记在朱元璋的头上了。
江宁营的行动,非常迅速,干净利落,这是长期训练的效果。
离开军营之前,所有的将士,都留下了遗言,他们甚至不能够见到家人一面,留下遗言的时候,所有的将士都清楚了,这一次,他们不是出去演练的,是要出去厮杀的。
没有人有怨言,相反。将士显得很是兴奋,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严酷的训练,总要体现出来效果,军饷每月都是按时发放。每月一丝的克扣。将士的家属,衣食忧,而且孝能够进入私塾上学,县衙还专门组织了一批歇菜。教授这些孝。
如此优厚的待遇,不少的将士,甚至感觉到,不能够上阵杀敌,对不起军饷。对不起朝廷,对不起范大人和苏大人。
行军的要求,早已经落实到每一个军士的脑海里,牢牢记住了。
每个将士,携带七天的干粮,沿途不准sāo扰百姓,不准暴露,战马要包裹好马蹄,神机营要想办法掩盖好大炮等武器。白天休息,夜间行军。
若是这等的要求,放到其他卫所军士的身上,一定是叫苦不迭的,执行起来。也没有那么的容易,可江宁营是例外。
亲兵营跟随苏天成,其次还有孙传庭、刘铁汉、孙思明、渠清泽等人。
所有人都没有特殊,包括苏天成。也是自行携带干粮。
到了这个时候,情报工作。已经摆在了首要的位置。
苏天成已经告诫了江宁营所有的高级军官,流寇进攻中都凤阳,这是一种猜测,不一定完全准确,最终还是要依靠相关的情报,最终确认。
江宁营到达凤阳城郊之后,根据斥候营掌握的情报,及时做出来部署的调整。
一路上,刘铁汉异常的紧张,斥候营的责任太重大了,必须要掌握准确的情报,他布置出来了三条线,一条线是在凤阳府的寿州和霍丘,这条线的责任最为重大,掌握流寇的行踪,一条线从江宁县出发,一直到中都凤阳,这条线的斥候,为大队人马提菇方面面的情报,一条线分散在定远、凤阳、临淮一带,重点观察,流寇是不是会改变行军的方向。
每一队的斥候,一共是三人,从出发的时候开始,他们就要给苏天成和江宁营提供准确的情报,不能够耽误时间。
看到刘铁汉紧张的程度,苏天成和孙传庭都忍不住了,劝刘铁汉,还是要歇息,哪怕歇息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都是好的,身体可不能垮了。
源源不断的情报,到了苏天成的手里。
九月初十,流寇进入了凤阳府,到达了霍丘一带了。
九月十一rì,流寇离开了霍丘,前往寿州一带移动了。
经过了寿州,接着就进入到中都凤阳的地界了,按照这样的速度,流寇在九月十四rì到十五rì的前后,可以抵达中都凤阳。
一切的情报都明确了,流寇的目的地,果然是中都凤阳。
刘铁汉发出了命令,定远、凤阳、临淮一带的斥候,迅速回撤,进入寿州,严密监控流寇的行踪,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及时禀报。
从寿州到凤阳的一路上,布满了江宁营斥候营的将士,就是一只麻雀飞过去,他们也能够掌握情况。
崇祯七年九月十二rì,亥时。
苏天成一行到达了中都凤阳的城郊。
这里的位置,稍微偏僻一些,各营的千户、副千户,早就等候在这里了。
帐篷提前搭好了,苏天成进入帐篷之后,来不及喘气,就要召开会议了。
江宁营各营,分散在方圆两公里的地方,并没有集中,先期观察的斥候,早就画好了地图,衙了地方,各营按照预定的位置集中,等候命令。
帐篷里面,一个硕大的木盘,摆在中间,木盘里面,泥土做好的山峰、城镇、道路等等,一目了然,可以看得很清楚,木盘的旁边,放着不少的红sè、白sè、蓝sè的小旗子。
这是苏天成要求斥候制作出来的沙盘。
这个沙盘,涵盖了寿州到凤阳的地形情况,这是斥候费尽心机制作出来的。
众人都围到了沙盘的四周。
大家没有说话,看着苏天成。
他们暂时不明白沙盘的作用,但看见了这个沙盘,就能够熟悉周围的地形了,这个东西,还真的是不错的。
苏天成终于开口了。
“渠清泽、刘铁汉,你们将流寇的行军路线,现在的位置,还有江宁营的分布情况,所在的位置,中都留守司军士所在的位置,悉数摆出来,白旗表示流寇,蓝旗表示中都留守司,红旗表示江宁营。”
“孙大人,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渠清泽和刘铁汉插上旗帜的时候,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
随着渠清泽和刘铁汉一边插着旗帜,孙传庭一边开始讲解情况,半个时辰下来,所有的情况,大家都是一目了然了。
这样的讲述,清晰明了,易于接受,而且不会混淆,讲解的过程中,大家看着沙盘,周围的大致地形,也弄清楚了。
孙传庭讲述完毕,苏天成不需要重复,他开口问大家,是不是清楚情况了,所有人都点头,有些副千户,读书不多,但看见沙盘,所有的情况,也清楚了。
苏天成对着刘铁汉点点头,很,两个斥候,抬着另外一个沙盘进来了。
这个沙盘,就是中都凤阳的具体地形了。
“诸位兄弟,我和孙大人仔细商议过了,也分析了诸多的情报,流寇进攻的线路,刚刚孙大人也说了,他们会从城郊,直接到鼓楼,这里是中都留守司驻扎的地方,只要拿下了这里,中都凤阳就失去了所有的屏障,所以说,鼓楼就是最为重要的地方了。”
“兄弟们仔细看看鼓楼的位置,中都留守司的背后,就是皇城和龙兴寺,这里也是中都的核心地带了,留守司兵力的分布,主要就是在钟楼,至于说四周的军士,不起任何的作用,遭遇流寇,他们甚至来不及报信。”
“江宁营行动的地方,也在鼓楼,这是很奈的选择,我首先要告诫兄弟们,你们可能疑惑了,若是在郊外动手,岂不是好,我和孙大人商议过了,这肯定不行,流寇的总人数,大约在七万到八万之间,中军有三万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jīng锐,我们估计,进攻钟楼的流寇,一定是流寇的中军jīng锐。”
“若是在郊外动手,流寇四散逃开了,我们兵力不足,法围剿,唯有等到流寇到达钟楼了,发动突然的袭击,方可取得最大的战果。”
“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流寇到了鼓楼,一定是非常亢奋的,也可以说是势不可挡的时期,士气高涨,战斗力强悍,我们要拿出来最大的能力,一举扑灭流寇的嚣张气焰。”
“只要将流寇的中军jīng锐打垮了,其余流寇,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苏天成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
“一将能,累死三军,你们都是江宁营的千户和副千户,指挥着几千兄弟,这样的关键时刻,除了条件的执行军令,还要审时度势,最大限度的杀伤流寇,让将士尽量少流血。”
“流寇首先遭遇到的,是中都留守司的军士,这个时候,我们暂时不要动手,让他们去厮杀,一旦留守司的军士开始溃败了,流寇的气势,可能会有所松懈,他们感觉到大功告成了,做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刻。”
“江宁营分作两股人马,神机营和步兵营二营,共计四千人,对付后面的四万到五万流寇,你们要如同大树一样,牢牢的扎根阵地,阻止他们的救援,不管你们付出多大的牺牲,都不能够后退一步,其余的一万四千人,全力剿灭流寇中军jīng锐。”
第三百三十六章 血色残阳（1）
有关江宁营两队人马的指挥权问题,孙传庭和苏天成发生了争执,而且是在众多的千户、副千户的面前,发生了争执。
苏天成的意见,自己指挥神机营和步兵营二营,打好阻击战,防止流寇的增援,这四千人要如同钉子一样,牢牢的扎根,不准后面的流寇越过一步,以利于其余的将士,歼灭流寇jīng锐部队。
谁都知道,这个任务太危险了,虽然说流寇的五万人,都是乌合之众,但四千对五万,危险可想而知,伤亡情况暂且不说,指挥官也随时处于危险的境地。
孙传庭不同意了,他说自己兼任神机营的千户,必须要带领神机营,打好伏击,指挥大队人马的任务,还是请苏天成来完成。
这一次,苏天成很是坚决,直接下达了命令,孙传庭指挥其余人马,打好歼灭战,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歼灭流寇的jīng锐,彻底打垮流寇,只有这样,打伏击的兄弟,才能够加的安全。
看着这场争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打伏击是最危险的,苏天成身为江宁营监军,自己承担了最危险的任务,这等的指挥官,太少见了。
渠清泽首先开口了,支持苏天成的决定,而且说自己也跟随苏天成,一同打好伏击。
步兵营二营千户鹿太泊是站出来了,说是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孙传庭服从了安排,但提出来一个条件,亲兵营一千人,跟随苏天成,不要参与进攻。
这来是常识xìng的安排,也是征战的规矩,但苏天成不同意,可孙传庭坚持,说是亲兵营必须跟随在苏天成的身边。苏天成最终妥协了,说留下五百人足够了。其余五百人,参与进攻。
任务终于布置下去了。
召集江宁营两万人训话,没有可能xìng了,大战在即,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肩负的重任。
苏天成看着帐篷里面的所有人。神sè凝重的开口了。
“兄弟们,江宁营即将迎来最为严峻的考验了,这一战,势在必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参与进攻的各营,只准前进,不准后退,要全力杀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完成任务,军令如山倒,军士殉国了,小旗补上,小旗殉国了,总旗补上,总旗殉国,百户补上。若是千户也殉国了,我和孙大人补上。”
“江宁营不愿意失去太多的兄弟,但大敌当前,没有儿女情长,养兵千rì用兵一时。还是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要拿出来最大的勇气和信心,坚决剿灭流寇。”
会议结束之后。孙传庭、渠清泽和刘铁汉,留在了帐篷里面。其余人,都回到各自的驻地去传达任务了,当然,具体如何的排兵布阵,还要等候斥候的消息。
王大治一直站在苏天成的身后,寸步不离,特别是苏天成说出来刚刚的一番话之后。
这一次的征战,异常残酷,稍有不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苏天成马上就要迎娶自己的妹妹王芙蓉了,这样的时候,他要绝对保证苏天成的安全,当然,战火情,可他有着一个信念,关键时刻,用自己的xìng命和身体,保护少爷,从此刻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要在少爷的身边。
众人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候斥候的消息。
子时,斥候终于送来了情报。
苏天成和孙传庭等人,立刻走到了沙盘的前面。
斥候详细汇报情况,渠清泽和刘铁汉不断的插着旗帜。
小半个时辰之后,苏天成的链式,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天助我也,流寇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中军三万人,脱离了大部队,加速前进,与后面的人马,相聚超过了二十里地,这就说明,江宁营有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全力剿灭流寇,不必要去考虑后面的人马,神机营和步兵营二营,有着充足的准备时间,构筑好阵地。”
孙传庭也很是高兴。
“孙大人的分析是正确的,流寇jīng锐的中军,承担主要进攻的任务,所以离开了大部队,至于说后面的流寇,战斗力肯定是不行的,中军和后面军队的距离,还会进一步拉大,真正到了搏杀的时候,两股流寇,距离会超过三十里地,一个多时辰以上的时间,足够了。”
众人脸上的神情,稍微好了一些。
苏天成再次开口了。
“孙大人,根据斥候的情报,流寇的中军,后rì清晨,可以抵达中都凤阳,我的意见,江宁营骁骑营一营、二营,前锋营一营、二营、健锐营一营,承担主要进攻任务,健锐营二营、步兵营一营作为预备队,在战局取得优胜的情况下,发起最后的冲锋,骁骑营、前锋营和健锐营一营,悉数是骑兵,冲锋有着很大的优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予流寇毁灭xìng的的打击,健锐营二营和步兵营一营,都是步兵,后期发起冲锋,收拾战局,能够完全巩固战果,至于说各营的隐藏位置,就按照沙盘上面标注的地点隐藏。”
孙传庭仔细看了看沙盘,点点头,没有说话。
“隐藏好是非常关键的,所有将士,明rì子时出发,前往鼓楼,流寇到达鼓楼之后,肯定会与中都留守司军士激战,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够暴露,不管战况如何,都不准动,孙大人,进攻的时间非常重要,我看,你亲自擂鼓,发出冲锋的信号。”
“是,孙大人,依我看,步兵营一营,也参与到伏击里面去,这样,参与伏击的兄弟,达到了六千人,力度大一些的。”
“不,步兵营一营参与进攻,孙大人,你们打得越狠,我们就越是安全,只要我们打垮了流寇的中军,他们就全面崩溃了,不要担心我们。”
众人再次看向了沙盘。
钟楼到中都留守司之间,有大约三里地左右的距离,想要在这里埋伏一万多将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流寇与中都留守司的军士开始厮杀之后,恐怕管不到那么多了,这三里见方的土地上,也是决战的地点。
凤阳作为中都,作为龙兴之地,地位是很重要的,整个的皇城、皇陵、龙兴寺、中都留守司,占据的地方是很大的,但皇城和皇陵的地位太重要了,决不允许有人侵扰,里面有一百来号太监,时时刻刻坚守。
江宁营虽然是保卫中都凤阳,但也只能选择在鼓楼到中都留守司这一段地方展开厮杀,如果让流寇进入了皇城和皇陵,保卫中都凤阳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很,渠清泽拿到了一份情报。
这是中都凤阳锦衣卫暗线发来的情报。
苏天成打开了信函,看着看着,眉头皱起来了。
孙传庭等人,看着苏天成,没有说话,看来,这一份的情报,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情报。
半晌,苏天成开口说话了。
“中都留守司号称有一万五千军士,实际上只有九千人,而且这九千人中间,有两千以上的老弱,也就是说,留守司能够出战的军士,不足七千人,就这一点的兵力,怎么可能阻挡流寇的进攻。”
“中都留守朱国相,罪不容诛,锦衣卫和东厂内卫,已经禀报消息,说是流寇逼近了中都凤阳,可恨这朱国相,居然不相信,严惩了报信的锦衣卫和内卫,怎么能够糊涂到这样的境地,他们恐怕以为,凤阳是龙兴之地,流寇就是有着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进攻的,看来中都留守司是指望不上了。”
孙传庭愣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苏大人,我们是不是去找一下朱大人,告知一下消息,有九千军士,总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样我们的兵力,也接近三万人了,留守司的军士,可以参与阻击啊。”
苏天成摇了摇头。
“锦衣卫和东厂报信了,朱大人都不相信,如此的认识,岂会有什么好的作用,留守司的军士,战斗力如何,不得而知,我们要是通知了留守司,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若是要求赶走流寇,护卫中都凤阳的安全,我们能够说什么话,流寇离开了中都凤阳,流窜到南直隶其他各地,我们岂不是要疲于奔命,跟在后面追。”
说到这里,苏天成看了看帐篷里面的重任,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可以绝对信任的。
“流寇初入中都凤阳,一定是非常疯狂的,气势也是不一般的,他们肯定想不到,有朝一rì能够入侵我大明龙兴之地,我说避其锋芒,诸位就明白了,中都留守司的军士,职责就是保卫中都,若是我们将所有事情都做了,要他们干什么。”
帐篷里面,迅速安静了。
苏天成这样的安排,明显是要中都留守司的军士,作为炮灰,以军士的生命,削弱流寇的气势,这样的安排,看上去很是残酷,但却是最为正确的安排,所谓慈不掌兵,若是想要取得决定xìng的胜利,只有牺牲部分,保全整体。
再说了,中都留守朱国相,昏庸至极,锦衣卫和东厂已经报信了,他居然不相信,以为人家是来讨赏的,就这样的jǐng惕xìng,若是中都凤阳失陷了,流寇不杀他,皇上也要杀他。
第三百三十七章 血色残阳（2）
崇祯七年九月十四rì,卯时。
已经进入秋天了,深秋季节,清晨有着深深的凉意。
鼓楼周围,属于禁区,寻常人等,是不准进入的,若是被中都留守司军士发现了,可以就地斩杀的,这样让江宁营的将士,埋伏的任务,简单了很多。
凤阳的拽,距离鼓楼和皇城、皇陵,有着一定的距离,加之百姓对皇城和皇陵是很畏惧的,所以说,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苏天成和孙传庭站在一起,他们的周围,五百亲兵时刻jǐng惕,时间还早,天sè尚未大亮。
按照斥候的侦查,流寇中军将在辰时到达,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所有将士,都埋伏好了,等候命令。
“孙大人,江宁营一定能够取得完胜,我在前面等候你的好消息。”
“苏大人,一定要保重,你是江宁营的支柱,万万不能够有任何的差池啊。”
说完这句话,孙传庭对着旁边的孙元坤开口了。
“孙千户,苏大人的安危就托付你了,哪怕亲兵营人幸免,也要保证大人毫发伤,苏大人是江宁营的支柱,绝对不能够出问题。”
孙元坤抱拳行礼,没有说话,但坚毅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凤阳中都留守朱国相,此刻尚未起身。
中都留守,主要负责中都凤阳的安全,几百年时间过去了,中都凤阳,一直都是朝廷特别关注的地方,没有遭遇到任何的事情,这些年来,虽然说流寇猖獗,但中都凤阳,依旧稳如磐石,在众人看来,这里是龙兴之地。诸多先皇保佑的地方,岂是他人敢于染指的。
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说,锦衣卫和东厂内卫禀报流寇侵袭的消息,朱国相根就不相信。这可真的是笑话了。凤阳是什么地方,区区流寇,岂敢到这里来闹事。这些锦衣卫和东厂内卫,估计是没有事情做了。妖言惑众,或者想得到银子。
朱国相对锦衣卫和东厂的印象都不好,那些家伙,时时刻刻想着打小报告,唯恐天下不乱。他们说出来的任何话语,都不值得相信。
几天时间过去了,一切太平,朱国相觉得,自己的判断完全准确。
中都留守司,应该有一万五千军士,目前还剩下不足九千人,就是这九千人,也有接近三千的老弱病残。当然了,朝廷的军饷,还是按照一万五千军士的标准拨付的,这里面的空饷,自然落入了朱国相等负责人的腰包里面去了。
不要说空饷。就是应该发下去的军饷,也有克扣,特别是那些老弱病残,能够拿到一半的军饷。就很不错了,这些人。也法离开军营了,没有谋生的手段,年纪大、身体差,有着微薄的军饷,勉强维持,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因为这样的原因,朱国相也乐于留下这些人。
毕竟锦衣卫和东厂时时刻刻盯着,真的要说遣散了这些人,做的过分了,被他们参奏一,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朱国相尚在做美梦,外面响起了急促的声音。
“大人,不好了,有敌情。。。”
迷迷糊糊中间,朱国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有些不耐烦,这做梦都没有好事情,难道这一段时间,真的会遇见什么大事情吗。
禀报的军官,直接进入屋里,脸sè惨白。
“大、大人,流寇进攻中都,已经到了鼓楼,军士正在抵抗。。。”
朱国相这下真的醒了,他也不可能继续睡觉了,一股凉气从脚底冒出来,一直到了头顶,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人。。。”
军官的声音小了一些,似乎是提醒朱国相,该要指挥众人作战了。
朱国彻底的清醒了。
“,组织军士,剿灭流寇,妈的,流寇什么时候到中都的,他们胆大妄为,居然敢进攻中都,他们有多少人”
“属下听军士禀报,流寇人数众多,估计超过十万人了。。。”
“扑通”
朱国相坐在了床上,脸sè由红转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了。
“你、你胆敢谎报军情,哪里来那么多的流寇,他们一直在陕西、山西一带,难道说他们是飞过来的吗,官、官斩了你。。。”
“大人,属下也是听下面的军士禀报的。。。”
朱国相抛下军官不顾,三两下穿好衣服,小跑着出去了。
若是中都凤阳失陷了,他全家都不要想着活命了。
前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已经可以听得很清楚了。
朱国相上马朝着前面冲去,可惜他的身体,过于的肥胖了,速度提不起来,身边的亲兵,忙不迭的跟上了。
鼓楼一带,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了。
进攻的流寇,脸上带着亢奋的神情,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中都留守司的官军,拼命的抵抗,他们清楚,中都失陷,他们也不要想着活命了,包括老弱病残军士,都挥舞钢刀长矛,上阵拼命了。
可惜他们遇见的流寇,乃是jīng锐部队,而且士气高涨,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领头的是五千流寇的骑兵,他们头上缠着红巾,挥舞着钢刀,毫不留情的向仓促应战的明军军士砍去,刀刀见血。
跟上来的步卒,下手不留情,几个人围着一个明军,挥舞着钢刀,奋力砍去,有的明军军士,几乎被剁成肉酱了。
流寇的疯狂,这一刻,全部显现出来了。
也难怪他们这样的疯狂,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过,居然能够进攻中都凤阳,而且成功近在咫只,这里是龙兴之地,若是拿下来了,沾染了龙气,今后一定能够坐江山的。
看见眼前的一幕,朱国相头脑一片空白,身边的军官,指挥所有留守司的军士,冲上去抵抗,但效果甚微,眼前的景象表明,流寇彻底剿灭留守司军士,不过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是不用怀疑的,身后的皇城、皇陵、龙兴寺等等,都将要遭遇灭顶之灾,至于驻守中都凤阳的官吏,不用说了,都不要想着活命。
朱国相开始下意识的拼命喊叫,要求军士拼命抵抗,将所有流寇都歼灭。
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鼓楼前方的空地上,三万多人在这里厮杀,几乎成为了人间地狱。
渐渐的,留守司的军士,法抵抗了,有些军士,已经放下了钢刀,跪在地上投降了,流寇的人太多了,而且是骑兵冲锋,留守司的一千多骑兵,早就全军覆没了。
这个时候,朱国相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战马需要大量的消耗,为了中饱私囊,朱国相根就没有关注过骑兵和战马,拉出来的战马,和骡子差不多了,瘦骨嶙峋,跑都跑不动,不要说杀敌了。
流寇的疯狂,依旧在持续,有些流寇,钢刀挥向已经放下武器的军士。
空气中迷茫着浓厚的血腥味。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中都留守司的军士,已经全面崩溃了。
凤阳城也被惊动了。
作为中都和龙兴之地,这里没有城墙,四通八达,城里的士绅富户,已经知道流寇杀进来了,不少的人家,匆忙之下,席卷细软,开始逃命了,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逃,也不知道四周是不是被流寇全部包围了,这样的情况下,携带金银珠宝出去,等于是自投罗。
一时间,县城里面到处都是乱窜的人,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往常嚣张的衙役,此刻不见了踪迹,估计已经躲得远远的,流氓地痞赖也不见了,整个的凤阳城,已经处于序惊慌的状态了。
终于有人朝着鼓楼的方向而去了,可惜这些人,很回来了,脸sè惨白,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神情,已经告诉众人,官军指望不上了。
这一下,凤阳城的秩序,彻底的乱了,住在这里的百姓,平rì里听说到的,都是流寇如何的残暴,甚至是吃人挖心的,要是流寇抓住他们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求生的能,促使他们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官军总是还能够抵挡一阵子的,这样的时候,能跑多远跑多远,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被亲兵围着的朱国相,终于引起了流寇的注意。
很,流寇的两队骑兵,朝着朱国相冲过来了,明军已经崩溃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就是抓住明军军官和官吏了。
朱国相身边的亲兵,有两百多人,这些人,还是有着不错的战斗力的。
他们和冲上来的流寇接火了。
这一场的厮杀,才是真正的厮杀,亲兵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很是不错,不断有流寇被砍落马下,当然,也有亲兵坠马身亡的。
可惜两百亲兵,人数太少了,围过来的流寇越来越多。
“大人,您赶走吧,这里我来守着。”
看着身边的军官,朱国相脸上没有神情。
他摇了摇头。
“突围,突围往哪里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这里是中都,是龙兴之地,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里,要是中都失陷了,我也不要想着活命了。”
说完这句话,朱国相脸sè突然变得通红,嘴里大声喊着杀敌,举起钢刀,跃马朝着流寇冲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血色残阳（3）
“嘭、嘭、嘭。。。”
战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胜券在握的流寇,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说有人庆贺他们去的了空前绝后的胜利。
可他们错了。
鼓楼四周的地面开始震动,一股杀气开始弥漫开来,这绝不是已经跪在地上的中都留守司军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天空中的血腥气味,尚未散去,天空中的太阳,仿佛变成了如血的残阳,神情依旧亢奋的流寇,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他们实在不明白,难道明军还有军士,难道说自己中了埋伏。
不过,想要剿灭号称二十万的流寇,朝廷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大地开始震颤。
火红的战袍和盔甲,在残阳的照耀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从四个方向冲出来的骑兵,对着亢奋的流寇冲来了。
四面的旗帜,随着巨大的战鼓声,猎猎飘动,上面的字迹非常的清晰。
已经有流寇看清楚了。
“江宁营,是江宁营。。。”
流寇的心理,开始有些崩溃了。
江宁营是他们的梦寐,斩杀紫金梁一万余人、剿灭老回回六千余人,在流寇的队伍里面,只要是说到江宁营,都是谈虎sè变,紫金梁说过的话,几乎所有的流寇都知晓,有朝一rì,流寇一定会覆灭在江宁营的手里。
如今,江宁营真的来了,切切实实的出现在眼前了。
“虹、轰、轰。。。”
巨大的撞击声出现了,惨叫开始出现了。
外围的流寇,来不及躲避,有的被撞飞了,有的被踩在马蹄之下,有的被直接砍掉了脑袋,天空中,再次出现一股股喷溅的血迹。
刘铁汉带着斥候营的兄弟,冲在最前面。
如今的这支斥候营。已经真正成为江宁营最为jīng锐的部队之一了,虽然不足一千人,可就是面对上万对手,也敢于发动进攻,也有着必胜的信念。
流寇终于醒悟过来了。他们必须要反抗。这个时候,若是放弃了抵抗,死葬身之地,攻打中都凤阳。这是诛灭九族的罪孽。
各级头目,还是指挥反击,特别是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江宁营,这是一支真正可以剿灭他们的军队。当年紫金梁的预测,是完全准确的。
这是江宁营第一次全面出击,没有保留,悉数压上了。
孙传庭拒绝了坐镇指挥的建议,披甲上阵了,江宁营所有的军官,冲锋在最前面,带着手下的弟兄,朝着流寇冲去了。
他们迸发出来的气势。惊天地泣鬼神。
长期训练,练就出来的钢筋铁骨,在这个时候,发挥出来巨大的优势。
江宁营所有的将士,身穿铠甲。可大部分流寇的身上,却是粗布衣服。
江宁营所有的将士,以逸待劳,流寇已经经过了激烈的厮杀。那一股亢奋的气息,已经变为了强弩之末。
高下立现。
四面围过来的骑兵。犹如四把利剑,硬生生的将流寇分割开了。
惨烈的厮杀,再次出现。
五千流寇的骑兵,同样被分割开了,他们的优势,丧失殆尽,四周都是步卒,他们法施展,江宁营的骑兵,情形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如同巨大的压缩机,不断挤压着流寇,外围的流寇,不断惨叫着倒下,里面的流寇,却法全力搏杀。
江宁营将士,下手狠毒,很多将士,亲眼看见了,流寇面对已经放下钢刀的明朝军士,依旧是不依不饶,依旧是挥刀砍下,这样的行为,令他们不齿,令他们愤怒。
同样的小半个时辰过去,流寇越来越心惊了,他们隐隐的感觉到,紫金梁说的是真的,江宁营就是他们的克星。
三万流寇,不过小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千余人倒下了,可江宁营的气势,丝毫不减,四周的战鼓,依旧在发出震耳yù聋的鼓声,这鼓声,好比是催命鼓声。
杀的满身是血的刘铁汉,不会忘记他的责任。
先前观察的时候,所有的斥候,都注意到了流寇中间的两个指挥官,这两个指挥官,就是斥候营的任务,他们必须要斩杀这两人。
若是按照以前的进攻模式,首先面对流寇的,是三轮以上的箭雨,可今rì不行,鼓楼前面的空地里面,还有几千中都留守司的官军,几轮的箭雨下去,这些官军,也不要想着活命,所以说,江宁营直接发动了进攻。
流寇的两个指挥官,已经被分割开了,斥候营也分为了两股人马,径直朝着指挥官冲过去了。
斥候营体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已经令流寇胆寒了,他们的钢刀下面,几乎没有能够活命的,而且都是一刀毙敌,这样的杀戮能力,令人恐惧。
这两个指挥三万流寇的首领,根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遭遇到伏击。
江宁营刚刚冲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被震撼了,可他们带领的军士,足足三万人啊,面对中都留守司的官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哪里会轻易的垮掉,何况后面还有接近五万的军士,不长时间,就要来驰援的。
只要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江宁营的强悍,令他们开始心寒,他们已经发现了,按照这样的态势下去,三万军士,有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几十个报信官已经派出去了,必须要通知后面的军士,迅速前来救援,若是时间来得及,一定能够挽救目前的败局。
他们也注意到了刘铁汉,还有刘铁汉带领的军士。
他们身边的骑兵,已经顾不上步卒了,用刀背拍打着步卒,要求众人闪开一条道路。
可惜没有那么简单了,前面有江宁营将士的挤压,后面要求他们闪开一条道路,他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只能是往两边闪开了。
这是兵家大忌,若是他们索xìng抱成一团,江宁营还不好进攻,这个人球太大了,可他们往两边躲避,就已经拉开了队形,单薄的阵型,根不能够抵抗骑兵的攻击。
流寇朝着两边散开了,前面的压力骤然减小了,刘铁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看来斥候营能够很的完成任务了,他一直牢记苏天成的嘱托,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绞杀流寇的首领,从心理上,给予流寇最为沉重的打击。
几分钟之后,刘铁汉已经和保护流寇首领的骑兵交锋了。
两队人马刚刚碰撞在一起,优劣立刻体现出来了。
斥候营使用的是带有弧形的钢刀,刀口锋利,用jīng铁打造,属于钢刀中间的极品,流寇使用的钢刀,太过于普通,斥候营每个将士的身上,挎着弯弓,随时能够shè箭,流寇的骑兵,没有这样的装备。
一口气砍到了面前的三个流寇骑兵,刘铁汉的嘴里发出了怒吼,斥候营的将士,离开拿下弯弓,开始shè箭。
惨叫声不断的出现,流寇首领身边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冲锋,纷纷中箭倒下了。
趁着这个时候,刘铁汉带着几十个斥候,朝着流寇首领冲过去。
中都留守司的官军,已经被带出去了,厮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了,有些军士,重拿起钢刀,准备加入到战团里面。
就在流寇被分割为四块的时候,有江宁营的军官,带着他们,迅速脱离了战团,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这些军士,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可他们必须要跟着跑,他们也知道江宁营的威名,来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道江宁营突然杀出来了。
这些人里面,就包括中都留守朱国相。
不到一个时辰,战局已经出现决定xìng的转变了。
流寇开始四散逃开。
孙传庭瞪着眼睛,找寻刘铁汉,预订的时间到了,健锐营二营和步兵营一营,马上就要发起又一轮的攻击了,这个时候,若是能够斩杀流寇的首领,江宁营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去的决定xìng的胜利。
孙传庭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苏天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参与阻击的,毕竟只有四千人,索然说中都留守司几千人,已经赶过去了,参与阻击,可这些人的战斗力,不值一提。
这里若是能够速结束战斗,大军立刻过去驰援。
刘铁汉终于冲到了流寇指挥官的面前了。
奇怪的是,这个指挥官没有跑,比起某些明朝的军官,好太多了。
刘铁汉暗暗有些钦佩。
“我乃是江宁营斥候营千户刘铁汉,不杀名之辈,报上名来。”
“去你妈的,老子是扫地王,狗官,今rì取你xìng命。”
刘铁汉挥刀砍下,结果一样,扫地王手里的钢刀断裂了。
刘铁汉身后的两个斥候,跃马上前,弯弓搭箭,两支响箭,齐齐shè进了扫地王的身体,眼看着扫地王滚落马下了。
“扫地王被江宁营斩杀了。。。”
吼声传出来之后,流寇已经难以保持斗志了,两大首领,已经有一人丧命了。
几分钟之后,吼声再次响起来。
“太平王被江宁营斩杀了。。。”
就在吼声响起来的时候,鼓声突然密集起来了,流寇的前后两个位置,再次冲出来江宁营的将士,嘴里吗、怒吼着杀赦,加入战团。
这是压垮流寇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些流寇,已经跪在地上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血色残阳（4）
流寇的两股大军,相聚二十里以上的距离,这确实帮助了江宁营。
凤阳没有城墙,想着完全堵住消息,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江宁营出动了,肯定会有流寇,拼死的跑出去送信的,全力想着堵截,那太不划算,还不如好好准备一下,打好这一次的伏击战,阻止流寇的增援。
构筑防御阵地,是最为重要的一步,江宁营在山谷里面等候的时候,每人都砍伐了一根树木,很多人都不明白意思,现在,这些树木,派上用处了。
临时的防御阵地,构建起来了一堵“木墙”,高度在六十公分以上,长度在一里地左右,不过这样的一堵木墙,太过于孱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神机营布置在木墙的后面。
几乎所有的家当都带来了。
1500支鸟枪、500支拐子铳,200支三眼铳,二十门弗朗机,二十门虎蹲炮。
留在军营里面的,只有十门大将军炮和五门红衣大炮。
大将军炮和红衣大炮太重了,运输很不方便,这些大炮,主要的作用,还是用来守城或者是攻城,野外的战斗,没有多大的作用。
这些所有的装备,其实就是当初从匡思明家里搜出来的当时一半分给了南京两大营,后来苏天成想了很多的办法,买回来一些,要回来一些,悉数配备给神机营了。
暗地里,苏天成也想着能够加强神机营的建设,毕竟热兵器的作用是巨大的,可很短时间内,他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如今这个时代,武器还不是很先进,而且需要消耗大量的银子,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就说闻名遐迩的红衣大炮。居然是实心炮,根不是后世的那种开花,相对来说,杀伤力就小了很多了。
最为关键的是,苏天成的官职不够高。生产和研究兵器。朝廷是严格控制的,若是想着暗地里自己生产,那是找死,谋反的罪名就坐实了。
基于这些原因。长时间以来,苏天成暗地里要求宋思军,帮忙购买了大量的药。
依靠朝廷提供药,也是沮丧的事情,一级一级的盘剥。花费的银子太多了。
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等着朝廷研制出来好的武器,江宁营迅速的装备和利用,可以节约很多的银两,也不需要cāo心、
苏天成很是后悔,奈穿越之前,一点都不熟悉各类的兵器,想着琢磨出来什么道道,那是笑话了。
二十门弗朗机和二十门虎蹲炮。按照一定的距离排开了,神机营所有的将士,也依次排开,一共排成三排,流寇进攻的时候。第一排的将士shè击,第二排的将士准备,第三排的将士装药,后面都是依次进行。
这样的训练方式。经历过千百遍了,将士们早就熟悉了。
遗憾的是所有的枪支。都是火绳抢,好在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普照,要不然神机营还真的难以发挥作用了。
步兵营二营的军士,站在神机营将士的身后,若是流寇距离木墙的距离,不足二十米,神机营将停止shè击,步兵营上阵杀敌。
说到底,发挥重要作用的,还是二十门弗朗机和二十门虎蹲炮。
半个时辰过去,身后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接着出现了鼓声,这些没有能够影响到众多的将士,大家集中jīng力,应对即将增援的流寇。
就在这个时候,中都留守司的几千军士,被带过来了。
带队的军士,禀报苏天成,前方的战果很不错,进展顺利,这些军士,都是中都留守司的军士,特意带到这里来,听候苏大人的调遣。
看着惊魂未定的留守司的军士,苏天成暗暗的摇头,这些人,不可能发挥决定xìng的作用,万一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让这些人冲锋,壮声势,这猩都是被流寇打败的军士,若没有加强烈的刺激,他们发挥不出来杀气。
一个胖胖的军官,走到了苏天成的面前,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军士,看样子有些彪悍。
“官是中都留守朱国相。”
“官江宁县知县、江宁营监军苏天成。”
“原来是苏大人啊,这一次江宁营立下大功,官一定要向朝廷奏报的。”
看着朱国相有些傲慢的神情,苏天成内心很是不痛,中都留守司的官军,已经是全面溃败,若是按照以往历史的进程,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如今,江宁营挽救了他们,挽救了中都凤阳,这位朱国相,说话还是有些居高临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中都留守是正三品的品秩,自己是六品的京畿知县,所以说,长期在官场的朱国相,不自然的摆出来架子了。
“谢谢大人了,前方还有五万以上的流寇,江宁营要全力阻击,此刻尚未脱离危险,大人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待会的厮杀,会很惨烈的。”
朱国相肥厚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红sè。
“苏大人,中都乃是重地,岂容流寇sāo扰,官看,还是要主动出击的好,在这里阻击,万一出现了问题,后面就是皇城和皇陵,你我法交待啊。”
大概是留守司的军士,败得太惨了,朱国相的话语,不再是那么的盛气凌人,但语气中间,也透露出来命令的意思。
苏天成有些恼火了,大战在即,稍有不慎,前后两股流寇会合了,肯定有大麻烦的,虽说后面的流寇,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可人多啊,几万人站在原地,等着你杀,也要好长的时间,何况人家看见了希望,还是要拼命的。
你朱国相遭遇惨败,应该老老实实在一边呆着,居然好意思出来指手画脚。
苏天成清楚,自己不能够客气,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争论。
“大人,下官手下,只有四千人,即将前来的流寇,超过五万人,江宁营可没有如此的勇气,四千人去主动迎战五万人,大人若是有着这样的气势,不妨带着留守司的将士,前去搏杀,下官一定做好策应。”
朱国相的脸sè,红了白,白了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见这样的情形,苏天成再次的开口了。
“大人,留守司的将士,若是还能够战斗,恐怕要听从下官的统一指挥,身负重伤的军士,自行找地方躲避,流寇的进攻,一定很疯狂,刚刚进攻的流寇,乃是中军,是他们的jīng锐,足足三万人,流寇的首领,绝不会坐视jīng锐灭亡,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或者是打败我们,或者是接应中军逃走,这里的将士,要不惜一切代价,堵住流寇,不放过一个流寇,厮杀开始的时候,下官恐怕法照顾伤兵。”
听完这番话,朱国相的脸sè,再次变化了,四千人堵住五万人,不让流寇前进一步,这样的任务,和自杀差不多,想不到苏天成敢如此的安排,江宁营也敢直接面对。
依照能,朱国相是要找地方躲避的,可他不能够躲避,中都失陷了,他这个中都留守,也不要想着能够活命,甚至家人都要跟着遭殃,为今之计,只能够是跟随江宁营,一起战斗,死死的堵住流寇。
江宁营的战斗力,他算是见识了,看起来穷凶极恶的流寇,和留守司军士厮杀的时候,不可一世,但是在江宁营将士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了,看来江宁营的威名,确实不是吹出来的,跟随江宁营作战,击败了流寇,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想通了这些道理,朱国相不会继续摆架子了。
“苏大人万万不要不要这样说啊,都是朝廷的军队,如此危急时刻,官怎么会后退躲避,留守司将士也不会后退,官立刻传令,留守司所有军士,听从苏大人调遣。”
苏天成点点头,没有说话,看来朱国相还是聪明人,难怪能够坐在中都留守的位置上。
朱国相身后的军官,立刻去传达命令。
几分钟时间,留守司的军士,悉数站起来,手握钢刀站好了。
苏天成走到了这些军士的面前,神情冷峻。
“诸位兄弟,我们对面,有五万流寇,马上就要进攻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死死的扎在这里,不准他们前进一步,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全部捐躯了,也是值得的,我们争取到的时间越多,流寇遭遇的打击就越大,鼓楼一带的流寇,是他们的jīng锐,只要歼灭了鼓楼的流寇,胜利就是我们的,江宁营的要求,军令如山倒,你们要遵从军令,发起进攻的时候,不准后退,不准投降,谁要是后退和投降了,你就是流寇,江宁营将毫不留情的斩杀。”
几千人鸦雀声。
“你们是朝廷的军人,面对流寇,应该有着必胜的信念,不管你们前面遭遇了什么,到这里来了,就是重开始,好了,你们的具体任务,由渠大人直接安排。”
几分钟之后,苏天成和渠清泽两人商议完毕。
留守司的军士,跟随在步兵营二营的后面,这些军士,显然不能够冲锋在最前面,已经遭遇重创,冲锋在前面,肯定会影响士气的,跟在步兵营二营的后面,在江宁营将士的带动下,还是能够发挥一些作用的。
第三百四十章 血色残阳（5）
空气开始变得躁动起来了,一群群的飞鸟,经过了上空,叽叽喳喳朝着四处飞去,隐隐的,苏天成甚至能够感觉到,流寇依旧开始在拼命狂奔了,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孙传庭已经派军士过来禀报了,鏖战正在进行,效果很是不错,最多一个时辰之后,可以彻底打垮流寇,江宁营的损失不是很大,流寇没有预想的那么厉害。
但孙传庭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就不是很好了,带领流寇中军的,是两个首领,远远看去,不是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
苏天成清楚了,高迎祥等人,都在后面的队伍里面。
远处传来嘈杂声音的时候,斥候的情报也到了,流寇蜂拥而来,距离阵地不足两里地了。
神机营、步兵营二营的将士,迅速做好了准备,跟随在后面的留守司军士,虽然害怕,但也硬着头站在后面,做着冲锋的准备,令他们稍微松一口气的是,他们是在江宁营将士的身后冲锋的,这也说明,他们不是炮灰。
朱国相站在苏天成的身边。
王大治距离苏天成,不过半步的距离。
孙元坤带领的五百亲兵,围着一个扇形,苏天成就是这个扇形的中心点。
辰时三刻,阵地前方五百米,已经能够看见黑压压的人群。
流寇的动作,比预想中的迅速,看来他们的首领,是真的着急了,jīng锐要是全部损失了,他们讲元气大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着继续和朝廷军队对抗的机会。
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都在队伍里面,他们的脸sèyīn沉。根据得到的情报,对面是江宁营,这是一支令他们胆寒的队伍。
身为高迎祥裨将的李自成,大胆提出来攻打中都凤阳,高迎祥就有些疑虑,主要是考虑到江宁营,若是江宁营得知消息。过来增援,有着很大的麻烦,不过,众人分析过了,江宁距离凤阳,有三百多里地。江宁营得知消息出发,至少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那个时候,中都凤阳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攻打中都凤阳的提议,大胆,出其不意,朝廷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所以说。众人都支持了这个提议,而且攻打凤阳、对付中都留守司军士的,是最为jīng锐的中军,三万人对付一万多人,胜券在握。
什么情况都预计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江宁营。
后悔没有用了,众人想到的。是救出来中军jīng锐,离开凤阳,赶回到河南,打持久战是万万不行的,南直隶的兵力是充足的,都调动过来了,他们插翅难逃。
车厢峡的教训。还在眼前。
流寇组成了一千人一组的方阵。
他们已经看见了前方的阵地,不过是木头临时搭建起来的。
四个方阵,同时朝着阵地冲过来。
苏天成的脸上,露出了冷笑。看来高迎祥等人,是真的着急了,恨不得一下子冲破防线,与前方的流寇会合。
渠清泽神sè冷峻,等候苏天成的命令。
流寇越来越近了,距离木墙,不足一百米了。
王大治举起了手里的红旗。
“全体注意了,预备----放。。。”
“轰、轰、轰。。。”
震耳yù聋的炮声响起来,一颗颗的炮,呼啸着飞向了流寇的方阵。
刹那间,惨叫声传出来了,天空中出现了一片血光,苏天成甚至看见了,有的流寇,被炮砸的血肉模糊。
流寇最为惧怕的,就是神机营,他们曾经在神机营的手里,吃过大亏。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流寇,前不久还是流民,不知道神机营的厉害,他们依旧朝前冲,只不过气势上面,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了。
蒙头往前冲的流寇,不会想到,迎接他们的,是弗朗机炮。
弗朗机炮shè程短,口径小,但自重轻,shè速,野战是最为合适的。
弗朗机炮开火,彻底打垮了流寇第一轮的冲击波。
炮呼啸着朝着流寇飞去,他们没有地方躲避,人都是怕死的,看着身边的同伴,死的如此惨烈,铁打的神经,也要波动的。
几分钟之后,第一轮冲击的流寇,cháo水般的退下去了,留下了一地残缺不全的尸首。
仅仅过了几分钟,第二轮的方阵开始冲锋了,这一次的冲锋,流寇的队形散了很多。
苏天成微微皱眉,看来流寇里面,还是有人才的,冲锋的队伍分散了,虎蹲炮和弗朗机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再说了,连续发shè之后,炮管发热,也需要降温。
神机营的将士,已经举起了鸟枪和三眼铳。
流寇这次的冲锋,比第一次还要疯狂,所有人都是挥舞着钢刀,距离木墙还有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忽然没有了队形,疯狂喊叫着,朝着阵地冲过来了。
这好比是自杀式的冲锋。
神机营的将士,已经开枪了,子飞向流寇,一些流寇,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没有停顿,继续朝前冲。
随着子的shè出,多的流寇倒下了,按照这样的办法,流寇根法冲到阵地前面来。
面对着这样大好的局面,苏天成皱起眉头。
事出常必有妖,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和明军交手,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肯定是有着丰富的经验了,他们不会缘故的要求下面的兄弟送死,而且,这一轮冲击的流寇,远没有第一轮的多。
算上第一轮损失的流寇,最多两千余人,对于五万流寇来说,这不是不能够承受的损失。
猛然间,苏天成想到了什么。
“大治,举起蓝旗,,举起蓝旗。。。”
令人惊恐的局面出现了,几万流寇,突然都动了,他们跟在正在进攻的流寇后面,朝着阵地的冲过来了,而且是倾巢出动,没有丝毫的保留。
神机营面对对手,最为期盼的,就是对手一波一波的进攻,若是面对上万人的冲击,他们是没有很好办法应付的,不管是鸟枪、拐子铳、三眼铳,还是虎蹲炮和弗朗机,都有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需要降温,这个时代,还没有钢材,所有的炮管和枪管,都是jīng铁打造的,升温很,而且鸟枪和拐子铳、三眼铳等,稍不小心就炸膛了,反而伤及了cāo作的军士。
要命的是,流寇距离阵地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就算是神机营不停的开枪,顶多消灭前面的流寇,后面的肯定冲到阵地前面来了。
流寇如此之的找到了神机营的弱点,这出乎了苏天成的预料。
看见不多的流寇,不要命的冲击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担心,看来流寇必然有着其他的目的了,想不到这么就体现出来了。
想不到高迎祥等人,指挥作战还真的有一套。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办法,就是血拼了。
神机营手里的鸟枪等,这个时候,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烧火棍,发挥不出来作用了,好在这方面,苏天成早就有准备,神机营的将士,与其他将士一样,也要参与各项训练的,而且每一个将士,都配备了钢刀。
蓝旗举起来之后,训练有素的江宁营将士,迅速分为了两拨,神机营的将士,放下手里的武器,拔出了钢刀。
他们组成了方阵,义反顾的冲向了蜂拥而至的流寇。
留守司的军士,这个时候,显得茫然措,看见黑压压冲过来的流寇,甚至有人开始害怕了,先前的那一战,留给他们的yīn影,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散去的。
苏天成身边的朱国相,脸上的颜sè也变了,对面有四万多的流寇,就算是江宁营的将士,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可双拳难敌四腿,人家一窝蜂的涌过来了,四千人对阵这么多的流寇,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苏天成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冷酷。
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没有时间犹豫了,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一次,江宁营恐怕要付出重大的牺牲了,不管冲过来的流寇,是不是有战斗力,可他们的指挥官是优秀的,只要战术是正确的,他们拼着上万人的xìng命不要,也要救出来jīng锐部队。
流寇首领的打算,肯定是正确的,这就是有舍有得,招募人员很简单,北方一带,有着太多的流民,壮大队伍需要的时间很短,可是jīng锐的军士,训练出来就不简单了,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是好几年的时间。
苏天成会算账,流寇首领也会算账。
一轮接着一轮的箭雨出现了,压过来的流寇,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接着朝前面冲锋了,不少的流寇,惨叫着倒下了,身后马上有人跟上来了,不管不顾,只是朝着前面冲锋,这样的场景,用血腥来形容,已经不是很贴切了。
苏天成的眼睛开始发红,手也微微的颤抖了,他没有绝对的信心,四千人面对的四万人,蜂拥而至的四万人,压力可想而知,可这样的一道防线,绝对不能够突破,若是流寇出现在了鼓楼一带,对江宁营的将士,将是巨大的打击。
第三百四十一章 血色残阳（6）
江宁营的将士,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铁打的,面对着冲过来的四万多人,他们也只能够用血肉之躯去抵挡。
排兵布阵早就熟悉了,面对数倍于己的对手,必须要组成一个个的方阵,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散开,那样就被各个击破了。
王大治举起红旗的时候,苏天成拼尽全力喊出来一句话:
“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江宁营必胜。”
四千江宁营的将士,组成了二十个方阵,冲出了木墙,迎向了蜂拥而来的流寇。
“狭路相逢勇者胜。。。”
将士们嘴里喊着这句话,高举钢刀,义反顾的冲上去了。
身后留守司的军士,尚在迟疑,没有跟着冲出去。
苏天成愤怒了,如此关键的时刻,留守司的军士,居然怂包了,他看向朱国相的眼神,如同刀锋一样。
朱国相忍不住了,这是奇耻大辱,若是前面的战败,尚有理由可说,这一次的退缩,找不到理由。
他举起了钢刀,嘴里大声喊叫着杀敌,冲上前去了。
朱国相的行动,终于激发了留守司的军士,所有军士,都举着钢刀,冲上去了。。。
天空中的太阳,shè出来的光芒,照到这里,显得灰蒙蒙的,空气中飘荡着血sè。
苏天成拔出了钢刀。
“弟兄们,跟着我冲锋杀敌。。。”
苏天成冲上去了,身边的五百亲兵,冲上去了。。。
天空开始显得灰暗了,两股巨大的人流,撞击在一起了,流寇拼命要撕开防线,与前面的中军会合,江宁营的将士,誓死不后退。一定要守住防线。
谁都不会后退。
苏天成带领的亲兵,如同一把利剑,时刻撕破流寇的队伍,这一把利剑,指向哪里,哪里的流寇就会躲避和退让。
很少上阵杀敌了,苏天成感觉到有些陌生了。甚至对血腥味有些不适应了,但砍翻几个流寇之后,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内心里面,就是一个信念,必须要守住阵地。决不能放过一个流寇,哪怕付出再大的牺牲。
孙元坤带着最为jīng锐的五十名亲兵,护卫在苏天成的四周,任何人都不要想着靠近苏天成,这五十民亲兵的主要任务,不是杀敌,是保护苏天成。
王大治没有想到。苏天成会亲自上阵杀敌,他纵马在苏天成的右边,孙元坤纵马在苏天成的左边,两人配合默契,关注前后左右的情况。
江宁营的军纪,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没有人后退。两百人的方阵,不管剩下多少人,依旧保持队列,依旧阻挡流寇的冲锋,依旧情的斩杀流寇,前面的兄弟倒下了,后面的赶补上。他们不会后退,苏天成大人都亲自上阵了,这是巨大的鼓励。
留守司军士的血xìng,慢慢被激发出来了。江宁营的勇猛,他们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们不拼命,永远法抬头。
人一旦转变了思想,行动就完全不同了,留守司的军士,杀红了眼,他们不会后退,哪怕压过来的流寇密密麻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江宁营的将士,已经是他们的榜样。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阵地的四周,变成了尸山血海。
流寇的冲锋势头,早就弱下去了,四万多人的冲锋,没有能够撼动江宁营,没有一个流寇,能够突破这道死亡防线。
高迎祥等人,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好。
刚开始冲锋的时候,鼓楼方向的鼓声和喊杀声,还能够听见,可到了现在,渐渐听不见了,这说明,大局已定。
对面就是几千江宁营的将士,还有一些留守司的军士,不到万人,自己这边,接近五万人,不知道多少次的冲击,偏偏不能够突破这道防线,仿佛前面是钢铁了。
几千江宁营的将士,就爆发出来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对付中军的江宁营将士,那恐怖的战斗力,高迎祥等人,已经不敢想象了。
这里不是车厢峡,江宁营也不是四省的联军。
鼓楼方向的战况,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到,现在的问题是,一旦鼓楼方向的江宁营将士,腾出手来,冲过来了,那就是全军覆没的情形了。
高迎祥果断做出来了决定,马上撤离。
流寇如同cháo水般的后退了,丢下了数的尸首,主动后退了。
正准备追击的将士,看见了王大治举起的黑旗。
这是停止进攻的命令。
苏天成一直都是清醒的。
流寇主动撤退了,不管鼓楼的中军,主动撤退了,这加的说明,指挥官是英明睿智的,若是流寇继续恋战,江宁营付出巨大牺牲的同时,有着很大的可能,全歼这一股的流寇。
流寇撤退,阻击已经取得了完胜,这个时候,决不能头脑发热,不能够追击,依旧要坚守阵地,前后一个时辰的厮杀,江宁营的损失,肯定是惨重的。
回到木墙的后面,苏天成惊呆了。
回到木墙后面的将士,稀稀落落,肯定不足两千人,也就是说,接近一个时辰的厮杀,四千人,损失一半多了。
至于说留守司的军士,回来的少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样的牺牲,苏天成还是有行受不住。
他的眼圈发红了,江宁营倾巢而出的第一战,损失如此的惨重。
流寇的损失,人去估计,阵地前面,堆积如山的尸首,没有人去看。
这个时候,还不能够统计伤亡情况,流寇主动撤退了,到底是圈套,还是真正的后退了,谁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这支流寇队伍,已经遭遇毁灭xìng的的打击,很长的时间,他们将力造反,力与朝廷军队对抗了。
午时,战斗结束了。
接近四个时辰的时间,一场震惊大明朝的战斗,结束了。
苏天成的神sè惨然,执法营正在统计伤亡情况。
战果是辉煌的,投降的流寇,达到一万多人,流寇的中军jīng锐,全军覆没,没有机会突围,没有能够冲出包围圈,扫地王、太平王被斩杀,厮杀进行到后面,大部分的流寇,跪地投降,不再反抗。
孙传庭亲自带着将士,冲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个的血人,还有阵地前面,堆积如山的尸首。
一个时辰之后,统计情况出来了。
孙思明禀报情况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
“禀报大人,神机营阵亡1472人,步兵营二营阵亡717人,骁骑营一营阵亡147人,二营阵亡165人。。。”
“好了,不要说得这样详细了,你就直接说,江宁营阵亡了多少的兄弟。”
“一共阵亡4118名兄弟。”
苏天成的身体开始颤抖,这样的损失,是他没有想到的,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兄弟,这只能算是一次惨胜了。
“流寇的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斩杀流寇三万七千多人,投降的流寇一万八千多人,中军三万人,悉数歼灭,属下问过投降的流寇,这股流寇的总兵力,只有七万人,也就是说,逃走的流寇,仅仅一万五千人,属下以为,江宁营基剿灭了这股流寇。”
苏天成摇摇头。
“中都留守司的军士,损失情况如何”
“阵亡六千七百人余人。”
苏天成看了看四周的军官,包括满脸血污的朱国相。
“这是一次惨胜,中都留守司和江宁营,损失异常惨重,流寇没有彻底的失败,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等匪首,悉数逃脱了,真正的心腹之患,是他们,不过,这一次的厮杀,他们的jīng锐,损失殆尽,力与朝廷对抗了,接下来,我会上奏朝廷,要抓住这个机会,剿杀他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朱国相张了张嘴,想着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苏天成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
“接近五万人的xìng命,都留在了这里,我看着太阳都是血sè了,杀戮过重了,这样的杀戮,今后还会出现的,还会出现的。。。”
凤阳县城,很安定下来了。
百姓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江宁营,到了中都凤阳,剿杀流寇了。
胆子大的人,到鼓楼一带观看,尸山血海的情况,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不过,他们知道,江宁营取得了胜利。
县里的士绅富户,马上推选出来了代表,带着金银财宝和诸多的粮食,朝着鼓楼的方向来了,可以说,是江宁营救了他们的xìng命。
这些人赶到鼓楼一带的时候,老远就发现了冲天的火光,天空中出现了黑sè的雾气,他们知道,这是在焚烧尸体。
也许是这一次的杀戮,太过于惨烈了,血流的太多了,好多年之后,鼓楼一带的地面,依旧是暗红sè的,老人讲起这里的时候,总要说到江宁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宁营被越说越神,竟然毫发伤的剿灭了流寇二十万人,鼓楼一带的鲜血,渗透到地底下了,那都是流寇的血,那是流寇没有长眼睛,敢和天下敌的江宁营对抗,所以他们的血,需要龙兴之地来净化,他们的灵魂,需要中都凤阳来安抚。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冰火两重天（1）
京师,紫禁城。
养心殿,地面有着破碎的瓷片,御案被掀翻了,奏折散落一地,可没有人敢去收拾。
朱由检靠在椅子上,脸sè苍白,浑身力,眼睛有些红肿。
王承恩站在旁边,显得小心翼翼,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皇上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说话。
内阁首辅温体仁带着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和都察院的都御使,站在下面,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殿里面,极其安静,站在四周的太监,格外的小心,这样的时候,若是触了霉头,说不定就人头落地了,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但是眼前这样的情形,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就算是流寇sāo扰和后金侵袭,也没有出现如此糟糕的情况。
朱由检看着所有人,忽然感觉到陌生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锦衣卫和东厂内卫送来的消息,让他有了天塌下来的感觉,高迎祥带着二十万流寇,直接奔着中都凤阳去了,而且已经确定,是直接攻打中都凤阳。
凤阳是什么地方,是中都啊,是大明朝的龙兴之地,那里如果说失陷了,意味着什么,自己这个皇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失去了祖先的庇护,自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祖先都保不住,还能够干什么事情啊。
中都留守司,只有一万五千军士,至于是不是满员,朱由检没有把握,就算是满员了,一万五千人,面对的是二十万的流寇,什么样的结局,根就不用想象。
连续两天的时间过去。朱由检希望有奇迹发生,这二十万流寇,不要进攻中都凤阳,可能是到其他的地方去的,可今rì上午的情报,完全明确了,流寇依旧开始进攻中都凤阳。
流寇进攻的时间。是九月十四rì,今天已经是十六rì,也就是说,结果应该出来了。
朱由检不敢想象了,不知道中都凤阳,究竟怎么样了。
看见朱由检轻轻叹气。温体仁硬着头皮开口了。
“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依照习惯的说法,他应该说中都凤阳是龙兴之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祖先一定会保佑的,可这个时候,他不敢说这样的话了,二十万流寇攻打中都凤阳。作为龙兴之地,中都凤阳没有城墙,用屁股都可以想象出来,凤阳已经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最为害怕的事情,还是流寇攻陷凤阳之后,毁坏皇城和皇陵,若是流寇真的这样做了,对皇上和朝廷。就是巨大的打击了。
朱由检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很是柔和。
“温爱卿,朕有准备,流寇胆大妄为,竟然敢攻打中都,简直是丧心病狂,可笑朕一直都认为。流寇是迫不得已,他们都是朕的子民,饥寒交迫所以造反,如今。他们要动摇我大明的根基,他们想着坐上朕这个位置啊。”
朱由检没有发怒,没有大声的斥责,众多大臣的内心,加不安。
兵部尚书张凤翼硬着头皮开口了。
“皇上,兵部下发敕书,要求南京京营火速救援,想必很有消息的。”
这话等于没有说,兵部的敕书,可能还没有到南京,可流寇的进攻已经开始了,等到南京京营赶到中都凤阳,恐怕流寇的影子都见不到了,留下来的,一定是一座废墟了。
朱由检挥挥手,示意所有的大臣,都退下去,他想着独自安静一下。
历来勤奋的朱由检,少有的到后宫去了。
他不沉湎女sè,全部的心思,都扑倒了朝政上面,想不到还是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
来到皇后的寝宫,朱由检脸sè依旧苍白,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皇后周氏,全名周玉凤,苏州人,天启年间选入了信王宫,后来晋封为信王妃,天启七年,朱由检登基,周氏被册封为皇后。
周氏xìng格温柔严谨,将后宫打理的很好。
后宫是不能够干预朝政的,看见皇上如此的疲劳,周氏有xìng惊,服侍朱由检坐下之后,慢慢开口说话了。
“皇上cāo劳政务,妾身不能够干预,可皇上也要保重身体啊。”
朱由检看了看周氏,眼睛里面,竟然出现了雾气。
从来没有见到皇上这样,周氏惊得站起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皇上为何如此啊”
后宫的争斗,也是存在的,皇上宠幸田贵妃,周氏便有意的冷落田贵妃,这件事情,令皇上很是恼火,却不好说什么,可这样的小事情,也不至于令皇上这样啊。
“皇后,朕很累啊。。。”
朱由检长叹一声,终于说出来了流寇攻打中都凤阳的事情,他没有想着皇后周氏能够有什么办法,只是内心憋不住了,想着倾诉一下。
周氏静静的听着,听着皇上对武大臣的埋怨,对流寇的痛恨。
带到皇上说完之后,周氏突然开口了。
“皇上,南京不是有江宁营吗,皇上为什么没有想到啊。”
朱由检苦笑了一下。
“朕想到了又什么用,流寇二十万人,攻打中都,江宁县距离中都,三百多里地,就是江宁营知晓了,赶过去有什么用,江宁营只有两万人,面对二十万人,他们有逆天的事吗,朕痛恨的是,如此大的事情,朝廷居然不知晓,这么多的大臣,究竟干什么去了。”
周氏不再说话了,这个时候,安慰皇上,也没有多大的作用,还是静静听着皇上倾诉。
离开养心殿,温体仁沉下脸。
“张大人,如此重大的事情,兵部事先丝毫不知晓,该如何的解释啊,若是中都凤阳失陷了,流寇毁坏了皇城和皇陵,你我难逃罪责啊。”
张凤翼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做梦都想不到,流寇会进攻中都凤阳。
洪承畴带着大军,尚在河南、山西和陕西的交界地方,全力围剿流寇,一段时间过去,效果不是很好,流寇行踪飘忽不定,跟在屁股后面,打又打不着,还要消耗大量的钱粮,可流寇居然到凤阳了。
身为兵部尚书,当然是有责任的。
“大人,下官知罪。”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关键要想着,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究竟该如何的弥补,流寇如此的凶残,看来安抚的政策,是行不通了,必须要全力围剿,官预计,皇上一定也是痛恨不已的,兵部要做好准备,思考着如何彻底剿灭流寇。”
“大人,下官看,是不是调动江宁营,参与剿灭流寇。”
温体仁点点头。
“兵部迅速拟出来条陈,如何的用兵,要仔细考虑好,至于说江宁营的事情,还是稳妥一些,皇上对江宁营,估计有其他的安排,不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江宁营也不能够老是呆在南方了。”
兵部调遣军队,其实是需要内阁批准的,皇上反而不会考虑那么多,基都是按照内阁提出来的意见,下发圣旨的。
张凤翼的脑海里面,已经想到了一些事情。
“大人,下官以为,洪大人还是要加大追剿的力度,是不是考虑让洪大人统领调遣的军队,全面负责剿灭流寇的事宜。”
洪承畴已经被钦封为太子太保,挂兵部尚书职衔,统领五省军务,身份比以前的陈奇瑜,要高很多了,不过他的权限,也仅限于从五省调遣兵力,其余地方的事情,是不能够干涉的。
张凤翼的意思,是在剿灭流寇的过程中,洪承畴全面负责,紧急情况下,禀报朝廷之后,可以调动其他卫所的军士,这里面就包括江宁营了。
温体仁看了看张凤翼。
“张大人,这等的事情,就不要提出来了,洪大人以前剿灭流寇,曾经有着不少的功绩,可次上任的时间不长,没有能够立下什么功勋,而且流寇攻打中都,身为兵部尚书,总督五省军务,洪大人居然不知情,这已经是失职了,这样的时候,提出来这等的事情,皇上会怎么想啊。”
“大人,下官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想着能够尽剿灭流寇啊。”
“官知晓,你不用多说了。”
参加早朝的武大臣,都已经知晓,流寇二十万人,攻打中都凤阳了。
所有武大臣都是神sè凝重,二十万人攻打中都凤阳,有着什么样的结局,众人都是清楚的,中都若是失陷,遭遇流寇的荼毒,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大明朝的龙兴之地,历来都是神圣的。
私下里,也有人认为,流寇胆大妄为,可能心思已经发生了改变,以前是因为没有饭吃,迫不得已起来造反,现在,可不是造反那么简单了,估计是想着动摇大明朝的根基了。而且,做出来这个决定的流寇首领,也是不一般的,敢于做常人不敢做或者想不到的事情。
当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肯定是要全力剿灭流寇了。
具体的情况如何,一直都没有得到情况,估计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就有最终的消息了,既成事实的东西,只能够是接受。
第三百四十三章 冰火两重天（2）
洪承畴正在陕西潼关一带。访问下载txt小说
朝廷为了解决剿灭流寇中间出现的事权不一、相互观望的局面,所以人们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总督五省军务,以期做到集中兵力、全面围剿的目的,应该说,这样的改变,取得了实际的效果,流寇接连遭遇失利,其主要力量,甚至没有围困在车厢峡。
因为陈奇瑜剿灭流寇失利,三边总督洪承畴被加以太子太保、领兵部尚书衔,统领五省军务,继续开始剿灭流寇的事情。
这个时候,洪承畴已经成为了朝廷剿灭流寇的主要军事统帅了。
各省的巡抚,不过是正三品的品秩,可洪承畴是正二品的品秩,完全可以调遣五省的卫所军士,而不必像陈奇瑜,需要与各省的巡抚协调。
洪承畴这人,确实有能力,早在崇祯三年的时候,三边总督杨鹤剿灭流寇,主张剿抚兼施、以抚为主的时候,还是延绥巡抚的洪承畴,就敏感的意识到,流寇贼心不死,不讲信义,根不会真心投降,所以说,在剿灭流寇的过程中,大开杀戒,就连已经投降的流寇,也没有放过,当时他杀掉的流寇,多达数万。
崇祯五年,身为三边总督的洪承畴,制定了全力清剿和以剿坚抚、先剿后抚的方针,在河南庆阳,指挥朝廷大军,与流寇展开激战,斩杀了流寇首领杜三、杨老柴等,取得了重大胜利,此役被朝廷称之为西澳大捷。
崇祯六年,剿灭流寇的战事,一度不利,流寇惯于流动作战,明军不得不分兵把守,穷于追剿,战线拉得过长,以至于疲于奔命。没有取得有效的战绩,这样的情况下,洪承畴改变了策略,以重兵包围流寇活动的中心地带,实施重点进攻,以不变应万变,致使流寇接连败于河南、山西一带。遭受重创,不得不转入山区地带。
基于洪承畴的战绩,朝廷任命他总督五省军务,全面负责剿灭流寇的事宜。
洪承畴有些自负,大概是这些年的征伐,取得了一些战绩。被朝廷敕封为太子太保,挂兵部尚书衔之后,这种自负,就体现的加的明确了,他长期剿灭流寇,颇有心得,作战的时候。大都是按照自己的决断进行,一般不听他人的意见,就算是兵部下来敕书,他也会依旧实际情况,上书力争。
应该说,这样的xìng格,在指挥作战的时候,是有好处的。唯唯诺诺是法指挥千军万马的,特别是面对流动xìng极强的流寇,战机稍纵即逝。
他曾经听说过江宁营,也知道江宁营打了几次大胜战,但对于所取得的战果,还是有谐疑的,反正各级武官员。虚报战功,领取多奖赏,期盼得到提拔的事情,比比皆是。就算是自己带领的一些手下,偶尔都会虚报战功。
好几次,他想着将江宁营收归麾下,有了这样的一支劲旅,如虎添翼,能够取得好的战绩了,不过,这样的建议,没有得到皇上和朝廷的支持。
对于苏天成,他没有什么印象,至今也没有见过这位会试会元、殿试榜眼。
苏天成太年轻了,推己及人,洪承畴认为,这个苏天成,可能是运气好,或者说背后有绝佳的幕僚,所以说立下了这些功勋,弱冠之年的年轻人,哪里有那么大的事。
总督五省军务之后,洪承畴暂时忘记了江宁营,手里掌握这七万多朝廷大军,这是一支了不起的力量了,依靠着这七万人,一定能够彻底剿灭流寇的。
当然,有一件事情,洪承畴还是承认的,那就是江宁县上缴了朝廷大量的金银,朝廷能够勉强保证剿匪所需要的开销,因为军饷基落实了,自崇祯五年以来,各地卫所很少出现军士哗变的情况了,这是苏天成最大的功劳。
所以,在洪承畴的眼里,苏天成是理财的好手,毕竟出身商贾之家,可能从小就接受到了这方面的熏陶。
流寇在河南荥阳召开大会的事情,洪承畴知道了,率领主力西出潼关,准备倾尽全力,剿灭流寇。想不到流寇在荥阳召开会议之后,开始分兵作战了。
洪承畴匆匆赶到河南的时候,流寇早已经离开了河南,一部分兵力进入南直隶,一部分兵力返回陕西,一部分兵力进入了山西。
洪承畴掉回头,对付进入陕西的流寇,他认为,流寇的jīng锐主力,一定会折返陕西,那里毕竟是流寇的发源地,至于其余的两股流寇,不过是想着分散官军的注意力。
几天之后,洪承畴发现了不对,他跟着到了陕西,传来的情报,却说流寇进入了湖广。
在兜圈子的过冲中,洪承畴内心愈发不安了。
皇上如此的信任,他上任之后,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一个大胜战,如此一来,也能够表现出来,自己是有能力胜任的。
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抓不住流寇的主力。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兵部的加急敕书。
高迎祥等流寇首领,率领二十万人,进入南直隶之后,东入凤阳府,直接攻打中都凤阳。
接到这个情报之后,洪承畴浑身颤抖,流寇的这个举措,是他万万想不到的,自打流寇造反以来,基上没有进入过南方一带,特别是在紫金梁率领一万多流寇,进入南直隶,想着捞取一些好处,被江宁营全部围剿,全军覆没之后,流寇是不涉足南直隶一带了。
想不到流寇在荥阳开会之后,居然有二十万人进入了凤阳府。
凤阳府是什么地方,洪承畴当然清楚,那里是龙兴之地,皇城、皇陵、龙兴寺,这一切都是大明朝兴旺的象征,可以说,中都凤阳,一定程度上,就是大明朝的jīng神支柱。
如今,自己刚刚上任,流寇胆大妄为,直接攻打中都凤阳,自己这个负责剿灭流寇的最高军事统帅,岂不是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吗。
大军身在陕西与河南交界之地,昼夜不停,也要十rì左右的时间,才能够到达凤阳,想着去救援凤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兵部敕书,路上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洪承畴长年指挥作战,对于时间是很敏感的,朝廷得到中都凤阳被攻打的消息,至少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从凤阳送出来的消息,最也是两天到达京师,接着兵部下了加急敕书,从京师送过来,又是两天的时间,这些天的时间过去,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发生了。
洪承畴愤怒了,多的还有担心。
他认为,这是流寇给他的下马威,而且是最为毒辣的下马威。
事到如今,懊恼愤怒,都没有多大的作用了,还是要想着下一步的对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一定是暴露的,只有用战果来说话。
总兵贺人龙和左光先进入了中军帐。
这是洪承畴最为信任和器重的两个总兵了,两人都能够打战,而且都是拼命三郎的角sè,贺人龙是被誉为贺疯子,是流寇惧怕的明军将领。
“贺总兵、左总兵,这是兵部的敕书,你们看看吧。”
贺人龙和左光先都愣住了,因为受到洪承畴的器重和信任,两人觐见的时候,洪承畴都是面带微笑的,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场面也没有如此的压抑。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他们读书都不多,若是看朝廷的敕书,有些困难。
看见两人茫然的样子,洪承畴叹了一口气,亲自拿过了敕书,念出来了。
贺人龙和左光先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
洪承畴刚刚念完,贺人龙就开口了。
“大帅,流寇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然敢进攻中都凤阳,末将请求带领一队军士,前去救援,一定剿灭猖獗的流寇。”
左光先稍微冷静一些,看了看洪承畴,没有说话。
“贺总兵,做事情动一下脑子,兵部敕书上面说了,流寇进攻凤阳,估计是九月十四rì到十五rì,今rì已经是十七rì,从这里到中都凤阳,你能够飞过去啊,就算你飞过去了,流寇会等着你吗。”
贺人龙搔了搔头低下头不说话了。
“大帅,流寇此举是示威,二十万流寇,大举进攻中都凤阳,皇上和朝廷肯定是震怒的,说不定会怪罪大帅,末将以为,大帅还是要有所准备啊。”
洪承畴点点头,左光先的预计,是很有道理的。
“找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流寇如此疯狂的举措,扇了我们的脸面,我们也不能够手下留情了,我想过了,还是挥师进入陕西,那里是流寇的老巢,不管怎么说,流寇是不会放弃陕西的,我们要拼劲全力,在陕西一带,彻底剿灭流寇。”
贺人龙正准备抱拳的时候,看见左光先没有动,也迟疑着没有抱拳行礼。
“大帅,末将以为,还是稍微等候几rì,兵部已经有敕书了,末将以为,不要多长的时间,朝廷一定是有圣旨的,流寇若真的是攻陷了中都凤阳,做出来大逆不道的举措了,朝廷一定有的旨意,到时候行动,也不迟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 冰火两重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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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距离厩,接近两千里地了,江宁营取得胜利、保住了中都凤阳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禀报给朝廷,苏天成亲自写好了奏折,要求渠清泽亲自送到厩去,直接到紫禁城。
这一次,渠清泽拿出来了锦衣卫的腰牌,动用了他所能动用的一切权力。
每天休息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接下来就是赶路,跟着他的是十名亲兵,这是最为jīng锐的十名亲兵了。
九月十五rì卯时,渠清泽就带着亲兵出发了,他们没有时间吃饭,悉数都是自己带着干粮,甚至是在马背上吃饭,沿途的驿站,准备了最好的骏马,每人准备了三匹,保证行进的速度。
九月十七rì酉时,一行人终于抵达厩了。
这个时候,紫禁城已经散朝,武官员都休沐了。
奏折太重要了,不能够耽误。
可渠清泽也清楚,绝不能够直接到紫禁城去,他不可能直接进入皇宫,就算是江宁营立下了大功,这样的时候,也要注意。
这也是苏天成要求渠清泽亲自送信的目的,因为渠清泽知道规矩。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渠清泽直接找到了董昌大人。
流寇进攻中都凤阳的消息,董昌早就知道了。
看见了渠清泽,董昌猛地站起来了,身体有些颤抖,他隐隐知道了什么。
“大人,属下奉命,前来送奏折,紧急军情,一定要马上送给皇上。”
“不要着急,慢慢说,是什么情况。”
“江宁营在中都凤阳,伏击流寇。歼灭流寇近六万人,流寇仅仅一万余人逃脱,中都凤阳安然恙。。。”
“哈哈哈哈。。。天助我大明啊,,,你马上跟着我进宫。”
得知董昌来了,有十万火急的情况禀报。王承恩亲自到了皇宫门口。
这几rì,皇上茶饭不思,一直都在想着中都凤阳的事情,具体的消息还没有,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若是消息来了。一定是天塌下来的消息。
董昌急着求见,王承恩害怕是中都凤阳失陷、皇陵被毁的消息,毕竟董昌掌握着锦衣卫的暗线,能够很得知消息的。
看见董昌面带笑容,看见董昌身后的渠清泽,王承恩的身体也颤抖了。
“公公,大喜啊。江宁营伏击流寇,歼灭流寇六万人,保住了中都凤阳,中都安然恙啊,渠清泽带着苏天成的奏折,用了两rì的时间,赶到厩,专门给皇上报喜啊。。。”
王承恩楞了一下。上前抓住了渠清泽的手,有些失态了。
“好,好,咱家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苏大人居功至伟,居功至伟啊。”
“公公。这等消息,还是赶禀报皇上吧。”
“哎呦,是啊,看咱家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赶禀报皇上啊,你们跟我来。”
渠清泽低声开口说话了。
“公公,跟随下官来的,还有江宁营的十名将士,还请公公安置一下。”
“什么啊,江宁营的将士,都是英雄,一同随着咱家,去见皇上,这个主,咱家做了。”
朱由检依旧在养心殿里面,这几天,他一直有行惚,做梦的时候,梦见了列祖列宗,都是指责他的。
看见王承恩面带笑容进来了,朱由检很是奇怪,也感觉到恼怒,这些天,他的脾气很是不好,动不动就发怒。
还没有等到朱由检开口,王承恩马上开口了。
“皇上大喜,江宁营保住了中都凤阳,全歼了流寇,江宁营卫镇抚渠清泽,带着苏大人的奏折,赶到厩来了。”
朱由检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公公,这等大事,你竟敢胡说,戏弄朕吗”
“皇上,奴婢不敢,董大人、渠清泽,还有江宁营十名将士,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朱由检忽的站起来了。
“、传。。。”
看着苏天成写的奏折,朱由检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他的脸憋得通红。
小半个时辰之后,朱由检再次站起来了,哈哈大笑。
“天助我大明啊,江宁营居功至伟啊。。。”
看见垂手站在一边的渠清泽,朱由检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渠爱卿,将整个过程,详细说说。”
渠清泽早有准备,开始仔细讲述了整个的过程。
朱由检听到苏天成说出来,为了保卫中都凤阳,千户战死了,自己顶上的话语之后,双拳紧握,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渠清泽的对面。
渠清泽说的很是简练,但突出了一条,就是苏天成做出来了准确的决策,先于流寇之前,到达了中都凤阳,为了保住中都,选择了不利于江宁营的鼓楼之外决战,在阻击流寇增援的过程中,险婿现了意外。
朱由检努力平息了自身的情绪。
“了不起啊,真的了不起啊,朕想不到,苏爱卿带领四千江宁营将士,迎战流寇五万人啊,此等的勇气魄力,我大明第二人啊。”
“皇上,跟随臣到厩来的十名将士,就是参与了阻击流寇战役的亲兵营将士。”
“公公,传他们进来,朕要亲自感谢他们。”
温体仁带着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和左都御史匆匆赶到了养心殿。
他的脚步很沉重,这么晚了,难道是凤阳失陷的消息传来了,按说皇上应该歇息了。
诸位大臣跟着温体仁,都是低着头,他们没有注意到,带路的太监,脚步是有些轻的。
进入养心殿,看见了董昌、渠清泽以及十个彪悍的军士,温体仁楞了一下。
接着,他看见了满脸笑容的朱由检。
“温爱卿,诸位爱卿,中都安然恙。流寇几乎被全歼,江宁营居功至伟啊,朕特意召集你们来,就是想着和你们分享这个消息啊。”
朱由检边说,边示意王承恩,将苏天成写好的奏折,递给温体仁。
温体仁接过了信函。迅速看起来了。
不出意外,温体仁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
“臣恭喜皇上,此乃皇上神威洪福。。。”
很,众人都知晓了情况,接下来,渠清泽再次复述了一边刚才的话语。叙述了江宁营征伐流寇的整个过程。
朱由检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渠清泽说完之后,温体仁马上开口了。
“皇上,臣建议,江宁营副千户以上军官,悉数到厩来,如此的大功,朝廷应该大力嘉奖。臣以为,此举意味着,朝廷彻底剿灭流寇的时间,很就要到了。”
“好,准奏,诏书今rì就发出去,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有些意犹未尽。他想到了苏天成前不久上的奏折,那是为张溥说情的,只不过朝廷里面,尚有一些争论。
“朕想到了一件事情,苏爱卿前不久上了奏折,是关于张溥的事情,这个奏折。朕看准了,就不要争论了,温爱卿,此事一并办理。”
“江宁营将士进京之时。朕亲自到午门去迎接,厩六品以上武官员,悉数跟随朕,到午门去迎接。”
温体仁楞了一下,这阵势也太大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做也不过分,毕竟江宁营几乎全歼了这一股的流寇,保卫了中都凤阳,皇上如此的举措,必然能够鼓舞大明军士的心。
温体仁很聪明,他马上想到了凤阳巡抚杨一鹏,因为凤阳遭遇流寇进攻,皇上已经提到了,若是中都凤阳失陷了,杨一鹏也不要想着活命了。要知道,这杨一鹏,可是他温体仁举荐的大臣啊。
“皇上,前面说到对凤阳巡抚杨一鹏的诘问,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朱由检虽然心情大好,但还是清醒的。
他看了看温体仁。
“这件事情,朕看就算了,不过,温爱卿还是要给予训斥,这一次,若不是苏爱卿提前分析和判断,中都一定遭遇不测了。”
众人都离开养心殿之后,朱由检忽然感觉到了疲惫了,这是经历过冰火两重天的自然现象,前面绷得太紧了,突然一下子放松了,疲惫的感觉很就袭来了。
不过他还不想歇息。
来到后宫,他直接到了皇后的寝宫。
看见朱由检脸sè红润,带着笑容,周氏很是高兴,这两天,皇上茶饭不思,她是着急,不过也不可能出什么好的主意。
“皇后,大喜啊,中都凤阳安然恙,皇后神算啊,当初说到了江宁营,江宁营果然立下了奇功啊。。。”
听着朱由检的讲述,周氏是不是的惊呼,心情大好的朱由检,加的兴奋,讲的绘声绘sè。
听到说苏天成等人,马上要到厩来的安排之后,周氏突然提出来了要求。
“皇上,苏大人建立了这样的功勋,皇上怎么忘记了朱审馨了啊,臣妾是天下之母,也要见一见朱审馨啊,朱审馨可是皇家的姑娘啊。”
“哎呀,皇后的这个提议甚好,甚好,朕马上就下旨,县主朱审馨随同苏爱卿,一同到厩来,到时候一起来拜见你啊。”
这一夜,心情大好的朱由检,自然是和周氏一起入眠了。
厩里面,也开始不平静了,不少的武大臣,都得知了消息,开始动起心思来了,一定要交好苏天成,这个年轻人,已经成为了大明朝的栋梁之才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必须冷静
保卫了中都凤阳,全歼了流寇的jīng锐,这等巨大的胜利,应该说是值得庆贺的,虽然说江宁营损失也是惨重的,两天时间过去,全面的统计已经出来了,包括重伤在内的,江宁营一共损失了五千将士,足足四分之一。最
对于苏天成来说,大的喜悦,是他实实在在的改变了历史。
从这个时候开始,历史开始转弯了,不会沿着以前的轨迹前进了,可能会遇见很多的惊涛骇浪,但希望总是出现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
凤阳巡抚杨一鹏,巡按凤阳御史吴振缨都赶来了。
身为正三品的大员,杨一鹏见到苏天成的时候,甚至行起大礼,嘴里说是代表中都百姓,感谢苏天成和江宁营,苏天成当然不敢接受,也还了大礼。
苏天成坚持回到江宁县去,江宁营到凤阳来剿灭流寇,没有圣旨,不是很合适,但保卫了凤阳,中都安然恙,这等的大功,一定是会受到嘉奖的。
还有一件事情,他也必须马上做出来决定了。
江宁营尚有一万五千将士,这次俘获的流寇,正在甄别,其中的头目,悉数要找出来,押解到厩去,其余的俘虏,可以吸纳到江宁营来,如此的情况下,江宁营就有三万将士了。这些被俘虏的流寇,素质是不错的,毕竟是流寇的jīng锐,有着不错的战术素养,比较刚刚征召的普通百姓,要强很多的。
江宁营这次遭受重大损失,绝大部分都是从保定一带招募的军士,这些人虽然经过了残酷的训练,但没有经过实战演练,骤然遭遇到如此大的战事,还是有些惊慌的。
若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损失,至少会好一些的。
杨一鹏见留不住江宁营。与朱国相等人商议之后,拿出来了十万两白银,送给了江宁营。江宁营这次的损失,也是惨重的。
苏天成没有拒绝,带着十万两白银,离开了凤阳。
回去的时候,不需要隐蔽了。
江宁营剿灭流寇的事情。迅速传开了,一路上,不少的百姓,都驻足观望这支军队。
行军的速度,不可能很,毕竟有一万八千的俘虏。
苏天成表现的狠冷静。孙传庭等人,也不可能大肆庆贺。
行军的第三天,苏天成和孙传庭骑马,并肩前行。
“孙大人,渠清泽一定到厩去了,依照我的预计,这次我们一定是要到厩去了。回到江宁县之后,招募军士的事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好,这次俘获的流寇,素质还是不错的,比上次的一万人,强了不少,我的考虑。就在这旋获的流寇中间,招募一万五千军士,你看这样做,是不是合适啊。”
“大人,我也是这样想的,在鼓楼的时候,我见识了这些流寇的斗志。确实是很不错的,只是这一万五千的俘虏,训导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啊。”
“这我知道,甄别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要求执法营的速度,还要一些,流寇之中的大小首领,悉数都找出来,这些人,不能够进入江宁营,我们只要普通的军士,回去之后,马上加强训练,一定要告诫江宁营的兄弟,不要歧视流寇的俘虏,他们进入了江宁营,就是江宁营的一份子,大家就是兄弟,将来上了战场,是要能够相互依靠的。”
孙传庭点点头,江宁营能够扩大到三万人,假以时r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恐怖的,这一次的征战,他已经体会到了,特别是四千的将士面对五万的流寇,义不容辞的冲上去厮杀,这可不是一般军士能够做到的。
“大人,神机营的事情,需要重点考虑了,两个副千户都殉国了,剩余的将士也不多了,我看,回去之后,首先补充神机营。”
苏天成摇了摇头。
“神机营要进行改造,下一步的重点,是配备红衣大炮、虎蹲炮和弗朗机等,至于说鸟枪、三眼铳等,暂时不要配备了,就维持目前的现状,这一次的实战,神机营的问题,已经是彻底暴露出来了,大规模的厮杀,鸟枪的作用不是太大,这些武器,都需要改进,而且神机营的将士,训练需要加的严酷,若是在今后的征战中,总是需要其余各营来保护神机营,肯定是不行的。”
“大人,这一次的情况,还是有些特殊的,毕竟是四千人面对四万多人啊,战果非常不错了,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不能够这样认为啊,战火情,你我都是知晓的,但这些将士,也是父母所生,他们的殉国,对于家里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了,就是天塌下来了,我考虑,阵亡的将士,家眷一律补助二百两银子,县衙要详细登记他们的情况,让他们衣食忧,至于说重伤的将士,每月可以领取二两银子的补助,回到家里去,帮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孙传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下来,几乎要开支百万两的银子了。
不过,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将士都看见了,就算是自己殉国了,家眷能够得到最好的照料,衣食忧,也就没有谁会担心了,他们在战场上,能够爆发出来强烈的斗志。
“孙大人,你要是没有其他的意见,这件事情,回去之后,马上就要做,各营的千户和副千户,要亲自将银两送到阵亡将士的家里去,要安慰阵亡将士的家人,人家就儿子老公交给了江宁营,这是对你我的信任啊。至于说银子,先开支,后面我来想办法,这一次江宁营损失如此的惨重,朝廷也应该有所表示了。”
“好的,这件事情,回去之后,马上安排。”
“此次阵亡了一些军官,执法营统计了各营的战况,提拔和补充军官的事情,就依照这次的战绩来进行,这要形成制度和规矩,凡是作战英勇,战功卓著的将士,必须要得到提拔,世袭的制度,包括军户的制度,江宁营不推广。”
安排完了这些,苏天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孙传庭有些奇怪。
“大人,江宁营损失虽然惨重,但取得的战绩,也是惊人的,我还没有见过那一支朝廷的军队,能够建立如此的战绩,大人为何有些闷闷不乐啊,将士阵亡,乃是常见的情况,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大人还是看开一些。”
“我不是想的这些事情,战火情,这我们早有准备的,将士出征之前,都写下了遗书,我是替江宁营的未来考虑啊。”
“大人想到了什么吗”
“江宁营恐怕要离开南方了,这一次,剿灭了这么多的流寇,朝廷肯定特别注意了,看看我大明的卫所军士,不是我自夸,恐怕还没有那支军队,能够和江宁营比较。”
孙传庭还是有些不明白,军士总是要上阵杀敌的,老是养着,也不大可能,再说了,江宁营的骁勇善战,已经威震朝廷了,就是拉出去征战,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大人,这很正常啊。”
苏天成扭头看着孙传庭。
“孙大人,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若是江宁营出征,剿灭流寇,那是应该的,也没有什么条件可说,相信经过中都之战,流寇依旧不敢正面面对江宁营了,紫金梁曾经说过,流寇最终会覆灭在江宁营的手里,看来他早就预料到了,我担心的是北边,目前的情况,江宁营还不适合到北边去啊。”
北边当然是指后金了。
孙传庭明白了,后金的战斗力,一样是非常强悍的,特别是野外作战,不过,江宁营绝不会惧怕后金的满洲八旗。
“大人,我觉得,江宁营就是面对后金满洲八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我说,满洲八旗,不是江宁营的对手。”
“我就是担心这点,连你都是这样的认识,不要以为胜利了,江宁营就敌于天下了,流寇与后金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流寇长期奔袭,四处作战,他们没有固定的根据地,飘忽不定,说得不客气一些,和乞丐二流子差不多的,他们得不到固定的补给,所以说,这么多年了,面对官军的时候,胜少败多,可后金就不一样了。”
“我意夸大满洲八旗甚至是蒙八旗的实力,也不相信他们是天下敌的,江宁营绝不会惧怕他们,可我们要清楚,流寇有着几十万的兵力,有着固定的地盘,面对这样的对手,仅仅是军事上的围剿和打击,难以取得决定xìng的效果,唯有军士、经济、化方面的全面进攻,才能够彻底的剿灭他们。”
“我大明内忧外患,困难重重,唯有稳定内部了,才能够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后金的,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彻底剿灭流寇,稳定内部,要让老百姓有饭吃,至少需要他们不造反啊,要不然,内外作战,两线作战,会是什么情况,我不多说了。”
孙传庭好半天没有说话,从一次的战斗中间,是不可能总结出来这些道理的,看样子,苏天成早就在想着全局xìng的问题了,如此的年轻,能够想到这么全面,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