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章：谣言粉碎机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你不开心吗？那我们可以不要结婚，没关系，我只是……”
前一秒还宠溺的抱着欧楚琪，一脸笑容的朝着欧楚阳解释着，后一秒突然低头才发现她已经开始抹眼泪，瞬间就慌了神。
温柔的像是要直接融化在她面前，小心的开口安慰着，生怕她会真的不高兴。
“没有，我就是……”
欧楚琪赶紧摇头，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掉，咧着嘴，激动的声音都跟着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没有表达出来自己要说的意思。
“别这样，我只是想还给你一个真正的婚礼而已，这是当年我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做了，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别哭了，乖。”
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季夜瑾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好像眼前是个易碎的洋娃娃，稍稍用力都有可以消失一样。
“我不知道当初的婚礼，我在网上也没有找到什么照片，但是我知道我们结婚了，我还以为……”
抿着嘴在抽泣，欧楚琪的样子可怜的让人心疼，边上弟弟站着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才转过头去，一脸无奈的捂住了眼睛。
姐姐惊喜的感觉还是多少能体会到一点的，但作为一个男人，肯定不会懂得一个女人穿上婚纱时候的想法的。
“好了，不哭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婚礼的，改天我们出去选礼服，然后定酒店，好不好？”
听到欧楚琪的话，季夜瑾才终于放下心来，松了口气，仍然在努力安慰着。
含着眼泪点头，欧楚琪是真的很激动。
每一个女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个婚纱梦想，当年那些记忆的缺失，让她完全忘记了穿上婚纱时候是什么心情，当然，如果现在的她记起那时候的一切，也许就不会这么的激动了。
总算了安抚好了欧楚琪的情绪，欧楚阳这才重新从座位上起身，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觉得姐姐这样很正常，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眼前一对幸福的小情侣。
如果不是知道过去的那些，谁又能猜到，这两个曾经经历过多少的磨难和苦痛呢？
另外一边，因为一条擅自发布的新闻上了热搜，作为编辑部还算是比较有潜力的这个记者，此刻正面临着一个越洋电话的摧残。
齐薇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不吱声的他居然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当从欧楚琪口中知道真相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看到了新闻和季夜瑾发的律师函，这才明白，原来一切真的是他背后导演的。
“我当初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个样子，接近我就是为了套新闻吗？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说，我也不是那种会霸着热门不给后辈出头机会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背后捅刀子，很有意思吗？你知道我和欧楚琪是什么关系吗？”
对着话筒疯狂的吼着，齐薇完全没有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记者的特长，一直喋喋不休的指责，男人却也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坐在原地，一脸平静的听着。
“不说话？你什么意思？在你眼前这不算什么事是吧？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和一个人渣没什么两样，不要跟我说什么各取所需的鬼话，你要是真的拿我当一个重要的人，起码会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却始终都没有对方的回应，发泄完心里怒火的齐薇这才清醒过来一点，看了眼还没挂断的界面，又凑过去继续。
“跟你商量，还不是一样？你依然会这样骂我。”
就在沉默到齐薇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扔到一边不理会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和委屈，听得电话这头的女人一愣，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我……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以后让我怎么面对我的朋友？”
齐薇叹了口气，其实只是生气，也多少有些恐惧，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的朋友，甚至这件事的***是自己，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人肯定会想到更深的一层。
万一不是这件事呢？
“我认识你的时间，不比欧楚琪他们短，甚至可能比他们中的某些人都长，只可惜，你一直都没有注意过我。”
男人仍然是委屈的说着，齐薇看不到，在电话这一头，他已经低下头，脸上带着不甘心的表情在说话了。
“你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就算看不到表情，感觉不到情绪，齐薇还是愣了一下。
“我是因为你才选择了记者这个职业，也许你说的对，我就是不够在乎你，所以在我心里，当年的目标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认识你，就是在一家咖啡店里，那条新闻让那个出-轨的艺人彻底身败名裂，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舆论能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男人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但眼眶却已经红了起来。
一个人长达多年的执着，真的到了这个关头，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换做是谁，都会有些难受。
“你想说什么？”
齐薇有些被触动到，虽然她不知道这男人说的到底是哪条新闻，但有一点没错，当初齐薇选择记者这个行业，也是因为它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只要真的坚持传播正能量和真实的事情，这个世界就会一点点变好，这是无论当年还是现在，齐薇都在坚信的一点。
“没什么，这次派遣还有一个多月你才回来对不对？我会在那之前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很抱歉，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你想的那种一时冲动，但我同时很抱歉不能忘记自己的仇恨，就当我是个不负责任，只是想要利用你的人吧，再见。”
不等齐薇问出最关键的部分，男人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她一个人，对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不停喊“喂”。
559章：环游世界
在欧楚琪已经遗失的记忆当中，有许多次参加婚礼的镜头，甚至就连主角是季夜瑾的订婚宴，她都去了好几回，但真正属于她的，自愿的，并且付出真心的婚礼，还真的只有这么一次。
昏黄的落地灯光，柔-软的棉布沙发上，欧楚琪穿着兔宝宝的连体睡衣，头上还戴着有两只长耳朵的帽子，水粉色和白色结合在一起，像个还没有长大的青春期小姑娘一般。
季夜瑾则是穿着驼色的针织衫，随意的一条黑色休闲裤，从身后抱着她，两人瘫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拿着一本画册，正在一页页的翻看着。
“其实我觉得海边挺好的，但是会晒黑。”
欧楚琪撅着嘴唇，从茶几边上的厚厚一摞画册中又抽出一本，翻到了海滩的场景，眼神中多了几分向往，但又有些担心。
“晒黑你也是最好看的。”
温柔的笑着，季夜瑾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语气中满是宠溺。
“可是别人不这么想。”
仍然是撅着嘴，欧楚琪似乎还是觉得不够满意，又翻了两页，想找更多有趣的地方。
“这个呢？现在我们是夏天的话，他们刚好是冬季，可以体验一下不一样的风景。”
伸手给她看自己的画册，里面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周围没有任何花草，但看起来云山雾绕的，好似仙境一般。
“很冷的，感冒了还怎么玩？”
继续摇头，似乎选哪个地方都有些不甘心，哪里都没有很完美，欧楚琪开始苦恼起来。
他们此刻正在决定自己蜜月旅行的地点，可是看了许多旅行杂志和旅行社的方案，都仍然觉得不够满意。
“要不然……我带你环游世界？”
季夜瑾说的非常轻松，就好像只是约定要去楼下的咖啡店喝一杯一样。
“少来了，你可是公司的老板，你不负责那些员工，难道要他们一个个都饿死吗？”
欧楚琪先是眼睛亮了亮，随即又迅速暗淡下去的。
看来她还是很想去的，但仔细想想，其实除了她，这世界上有几个闲人？
“有你弟弟就够了，他会照顾好公司的，再说一个经纪公司有什么需要看着的，无非就是简单的安排一下活动和行程而已。”
只要能让欧楚琪开心，季夜瑾什么时候在乎过公司怎么样？
如果不是因为j的事情一直让人放不下心来，他甚至连公司都不会开，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一份工作，能够保证他们的正常生活这就够了。
没想到，现在公司是建立起来了，可j却完全没了动静。
虽然担心，但只要一直保持在公众的视线范围内，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有危险的，加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想必暂时她也不会敢动手对欧楚琪做什么。
“那也不是个小工作啊，而且弟弟本来就很辛苦了，他不是还有欧氏集团要管？”
“哟？你还知道心疼弟弟呢？那你为什么不心疼我？我生气了！”
季夜瑾故意开口逗她，脸上虽然是生气的表情，可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起来。
“生气也没办法，弟弟是病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
欧楚琪一点也没有上当，反而是认真的回应了一句。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季夜瑾愣在了原地。
“你刚才……说什么？”
帅气的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好像被时间凝固了一样，一直都没有消散的惊讶。
“我说弟弟是病人，必须要我们照顾好，怎么了嘛。”
原本还是轻松的表情，突然就变得严肃起来，欧楚琪有些吓到，撒着娇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欧楚阳是病人的？我说过吗？”
看着她无辜的表情，季夜瑾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严肃了，但这件事一旦结合起之前的事情看的话，很清楚就能知道，是有问题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欧楚阳不是有很严重的病吗？我在哪里听说过来的？我忘记了。”
很确认的一点是，自从欧楚琪回来以后，从来没有人提及过曾经欧楚阳的病，而且这些也都是在网上不可能找到的东西，所以欧楚琪如果知道，就代表，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这个呢？你还知道什么？不是听我们说的内容，其他人说的什么事。”
季夜瑾眼中燃起一丝兴奋，激动的抓着欧楚琪的肩膀，嘴角按耐不住的上扬。
如果欧楚琪真的开始恢复记忆了，这不仅仅是代表了能够找回从前丢失的那些东西，更代表了她受伤的脑部，也在渐渐恢复。
虽说有些创伤是不可逆也不致命的，但一直留在那总归会让人心惊胆战，加上它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很大，所以季夜瑾并不希望欧楚琪平生就这样没有记忆的活着。
哪怕是只有一丝希望，季夜瑾都仍然觉得，能够让欧楚琪找回记忆，是最好的。
“其他的……我曾经是个律师！”
欧楚琪听话的努力回想着，可是搜刮遍了整个大脑，仍然想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只是想到了在网上得到确认的一些事情。
“恩，没错，楚琪，明天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你也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问题都好，早就该复诊了。”
看她是真的没有再想起什么，甚至对这件事还十分在意，季夜瑾赶紧开口停止了回忆这件事，先转移话题。
如果说欧楚琪真的是在慢慢恢复记忆，那么大脑受伤的部分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化，哪怕表面只能看出一点点，但内在的东西，是一定不同的。
坚信着这一点，季夜瑾才说的去复诊。
“好，但是，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点了点头，欧楚琪答应的毫不犹豫，不过很快又犹豫起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发问。
“恩？”
“如果我想起来很多事情，慢慢的开始变得可以自主生活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理我了？”
说着说着，突然低下了头，欧楚琪是认真的，甚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560章：意外
“为什么不理你？”
季夜瑾心里一紧，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忍不住心疼的要命。
“因为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就走了，只管你自己的事情，不管我了。”
欧楚琪始终低着头，撅着嘴，似乎想说，但又忍不住有点想要回避这个话题。
“好不容易你能恢复了，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傻瓜。”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季夜瑾忍不住被逗笑，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头，宠溺的开口说着，颇有几分无奈的叹气。
当初的欧楚琪是完全可以自立，甚至活的比被任何人都要好，那时候都没有选择离开，就更不要说现在了。
“真的吗？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你不要我了，离开我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得到了安心的答案，欧楚琪这才略微露出一丝笑意俩。
“但是有一句话，你一定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完全依靠任何一个人，我答应把自己当成你的后路，但你不能，因为谁也说不好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知道吗？”
虽然很希望欧楚琪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男人，甚至不论男女，只要有自己一个就够了，但季夜瑾同时却也在担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因为某些意外，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剩下孤独一人的她，到底该怎么办？
“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本来前一秒还在委屈，突然听到季夜瑾这样的说法，欧楚琪突然开始慌张起来，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一样。
“我不会离开你，只是说万一……算了，没有万一，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本来还想继续往下说，可眼看着欧楚琪的眼眶红了起来，季夜瑾也知道，剩下的话再说一定会伤害到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哄着欧楚琪睡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是精神饱满的起床，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他们要去拍摄真正属于他们的婚纱照了。
虽然此刻卧室里就挂着一张两人结婚时候拍的照片，可那照片里的人，却都不是现在的这两个。
想想当时欧楚琪冷漠的对什么都点头的样子，季夜瑾也是忍不住发笑，谁会想到有一天这个女人会跟自己重新来拍结婚照，而且是那种很兴奋的状态。
平日里经常赖床的欧楚琪，今天居然醒的比他都早，兴奋的站在床上，蹦来蹦去，企图要把还在睡梦中的季夜瑾吵醒。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按照提前联系好的摄影师要求，两个人都是素颜，直接冲向了拍照的地方。
欧楚琪本来就长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加上眼睛又很大，化妆之后和电视里的明星几乎没差，尤其是季夜瑾当了经纪公司总裁之后，再一看到她这张脸，如果不是自己的媳妇，想永远藏住一个人看，估计一定会签她做艺人。
“恩……我喜欢这套，我觉得比较好看一点。”
造型师一边在给她化妆，欧楚琪一边在盯着画册选衣服。
“欧小姐，我们给您准备的礼服在这里，是季先生亲自找人设计定制的，为您量身打造的。”
边上的摄影助理看她似乎还不太知道情况，赶紧在边上开口解释，生怕一会弄出什么乌龙来。
“喜欢的就都拍一遍，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还没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季夜瑾就先换好了衣服，从门口进来，刚好听见了这几句对话。
“我只是随口一说，反正我都喜欢，只要有你的照片。”
欧楚琪笑的格外开心，对着镜子里的季夜瑾微笑，见化妆师的刷子扫过来，又赶紧严肃的闭嘴。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陪你经历一遍，无论是什么。”
站在欧楚琪身后，季夜瑾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位真是幸福啊。”
边上吃了半天狗粮的化妆师也忍不住插话。
季夜瑾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胸前的口袋里也换成了一枝染色的干花，稍稍打理了一下的发型看起来格外帅气，加上高挑匀称的身材和棱角分明的五官，和欧楚琪站在一起，像极了电影画报里的男女主角。
其实说句实话，给这两人拍照片，无论是摄影师还是后期，都省了不少事。
“我们是新婚夫妇。”
坐着的欧楚琪趁着化妆师回头去调口红颜色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眉宇之间满是炫耀的情绪，看得周围的人都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新娘很可爱，却也非常美艳。
简单的第一组日常，欧楚琪穿了纯白色的拖尾长裙，雍容华贵之中却又因为前摆的设计看起来更多几分调皮。
和灰色西装的季夜瑾站在一个摄影框里，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这边两人忙碌的拍摄着婚纱照，而另外一边，坐在办公室里的欧楚阳却是收到了让人焦头烂额的一份调查文件。
这份文件来自于另外一位记者朋友，虽然姐姐的朋友是齐薇，但欧楚阳向来都是找其他人帮忙的，第一是因为不算太有交情，再加上是年长的人，更多的是尊重，而不是可以互相求助的关系。
看着手里那张传言很快就要发表的新闻稿，欧楚阳忍不住叹气。
之前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个人，又一次开始不甘平凡的作死，这次的内容比之前更甚，可以说是直接在j的头上拉屎一样过分。
网传，j曾经为季夜瑾怀孕，并且在被抛弃之后无奈选择了季卓严，同时去医院进行了人-流手术。
这件事欧楚阳不是十分了解，真实性也有待考究，但时间线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当初j和季卓严订婚的消息，还曾经在整个圈子里引起轰动……
而此刻看着手上新闻稿的配图，欧楚阳突然明白，昨天那个男人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真假难辨的话，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这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尤其是j这种喜欢追大牌服装新款的女人，从服装判断简直太容易了。
561章：记忆解锁
闪光灯在眼前不停的闪烁，欧楚琪听从着摄影师的指挥，尽可能的配合着季夜瑾一起摆出各种好看的造型来，虽然时而笑场，但总归还算是尽可能顺利的进行着。
咔嚓，咔嚓……
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不断传来，欧楚琪下意识的手心开始冒汗，隐约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说不出来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但明显是有什么内容。
侧眼看向季夜瑾，那张熟悉的脸正被摄影师要求看向另外一侧。
“怎么了？”
似乎是意识到欧楚琪的不对劲，季夜瑾赶紧回过头来，关切的盯着她看。
原本还算是开心的欧楚琪，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双魅惑的眼中闪过些许的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躲闪。
“……”
欧楚琪没有回答，但隐约感觉到一阵头晕。
“你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靠近过来，欧楚琪却好像越来越不清醒，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唯独只有季夜瑾的那张脸还和之前一样，没有看出什么变化来。
微微皱起眉头，欧楚琪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耳边隐约闪过些对话，很嘈杂的声音，好像谁在向她提问。
“我……有点晕。”
终于是坚持不住，欧楚琪虚弱的拉了一下季夜瑾，这才开口。
“那先休息一下。”
本来就担心因为记忆的找回，会不会给大脑之前相对平衡的状态造成偏差，让她出现什么副作用，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季夜瑾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哦。”
点了点头，欧楚琪紧抓着季夜瑾的手，坐在了布景的沙发上。
眼前还在不停的闪现着什么画面，看得人眼花缭乱，头也感觉越发的晕眩，心里升起一丝不是很好的预感，让欧楚琪格外在意。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季夜瑾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微微低头看着欧楚琪的状态，心里像是悬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落不了地。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就是，好像，对那个有点害怕。”
摇头，欧楚琪脸上是完全迷茫的表情，伸手指向摄影师手里的相机，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回避。
“镜头？”
最近一段时间，季夜瑾都在被记者到处追拍，一听到欧楚琪说起相机的事情，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她因为公司的事被记者追的时候，稍稍联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恩，就好像是，我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我想不起来，只是脑子里乱乱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就在嘴边，但是，但是我说不出来。”
欧楚琪眉头紧皱着，心里反复的想着什么，咬着嘴唇还在努力回忆，却只能让头脑更加不清醒。
“先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了，放空，深呼吸。”
没有失去过记忆，季夜瑾其实也不知道真正失忆的人回忆起来是什么样子，但听着欧楚琪的描述，似乎的确是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
那些说想不起来的东西，多半就是之前的记忆碎片，只是还没有完全串联起来，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也越皱越紧，季夜瑾在边上看着也是干着急，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要不然今天先这样吧。”
又焦急的坐了一会，季夜瑾终于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站在一边待命的摄影师说了一句，拉着欧楚琪回房间里去换衣服。
眼前不停有刺眼的光芒闪过，欧楚琪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头痛，而且非常厉害，心慌的不行，全程都只能靠着季夜瑾的照顾才穿好了衣服。
上车，季夜瑾直接把车子开向了医院，看着欧楚琪这么痛苦，无论如何他也沉默不了，不能就这么等着，就算这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也不想让她如此痛苦。
因为自己就是医生，所以基本的检查做过了之后，季夜瑾连人都没有等，直接带着欧楚琪进了ct室。
简单的造影检查出来之后，季夜瑾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些。
猜想的事情正在一一实现，季夜瑾担心的要命。
站在原地，着急的只能跳脚。
之前欧楚琪手术之后，颅内就一直都有一个淤血没有清除，两年过去了，按照正常来说，是可以慢慢消散的，但似乎这个血块没有消散，而是堵塞在血管和脑内膜中间，吸收了脑膜液，一点点扩大，甚至现在已经压迫到了神经。
怪不得欧楚琪会偏头痛，原来是因为这个！
盯着拍摄出来的片子看，季夜瑾一遍遍的叹气。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正站在边上着急的要命，突然听见欧楚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夜瑾回头，看到换好了衣服的她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开口问着，脸上是悲伤的表情。
“哪有的事，别胡说！”
赶紧冲过去抱住她，季夜瑾温柔的开口，眼眶却忍不住红了起来。
淤血虽然不至于危及到生命，但压迫的那条神经，却刚好是视觉神经，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欧楚琪，随时都有可能失明。
“你在抖。”
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欧楚琪语气仍然是温柔又带着些许担心的感觉，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我只是紧张了而已，看你那么难受，我心疼。”
季夜瑾当然不会承认，他不单单是心疼，更是害怕欧楚琪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害怕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
“我们还回去拍照吗？”
欧楚琪眼泪掉下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心里无比的压抑。
虽然季夜瑾不说，但她自己感觉的到，这应该是一件挺严重的事情。
“拍，现在就回去。”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季夜瑾拉着欧楚琪的手，又原路返回拍照的地方。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但室内的拍摄仍然在进行，这次两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心思，拍摄进程变得十分艰难起来。
没有人知道，彼此心里其实是完全一样的想法，只是想要好好的陪伴对方到最后，哪怕是最后一秒。
562章：谁也不是无辜的
忙了半夜，季夜瑾全程都在观察欧楚琪的脸色，虽然明显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但却一点都没有要放弃的样子，死活是拍完了最后一组照片，欧楚琪才算是点头同意休息。
因为最近都需要商量和公司相关的事情，两人基本上也不打算回家，而是仍然住在酒店的套间里，今天也是一样，一是因为距离比较近，二是因为欧楚琪现在的状况需要告诉欧楚阳，季夜瑾依然选择了回到酒店。
却没想到，车子刚开到门口，就被场面震惊到了。
大批的记者和各家媒体的采访车停在酒店门口，看起来声势浩大。
季夜瑾心里正奇怪着，犹豫着要不要把车子开过去，在斟酌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而来的，是不是为了自己，却不知道谁在记者群里喊了一嗓子，接着大批量的记者就朝着自己的方向涌了过来。
“在那边！”
一个尖锐的嗓音划破了夜空，正在原地等的昏昏欲睡的记者们丧尸一般的朝着这个方向涌过来，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眼看着人把车子围了起来，季夜瑾再想转弯，已经来不及了。
忙碌拍摄了一天的欧楚琪，身体疲惫又难受，正靠在副驾驶睡着，突然听到边上有拍打窗户的声音，猛然惊醒，抬眼就看到了大批量的摄像头和闪光灯，齐刷刷的对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客气或者退让的意思。
“季先生，请问您对网上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车内还坐着别人！”
“季先生，请问您深夜外出是为了接佩妮回来吗？”
有人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因为是贴了膜的玻璃，只能大概看见个人影，所以记者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车外面一片嘈杂的声音，吓得欧楚琪一直往季夜瑾的怀里钻，原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更加惨白了几分。
恐惧瞬间汹涌上来，并没有打算轻易褪去。
“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季夜瑾一边拿着手机给欧楚阳打电话，让他派人下来接应，一边着急的安慰着欧楚琪，生怕她会被这个场景吓坏。
原本寂静的夜晚瞬间变得热闹起来，这个平时冷静的街头，变得像是闹市一样喧嚣。
“他们为什么又追上来，因为我们结婚吗？”
欧楚琪把脸埋在季夜瑾怀里，小心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眶中盘旋着一圈泪水，看起来可怜的要命，把季夜瑾心疼的不行。
“不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正在找。”
欧楚阳的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不通，季夜瑾只好先搜索一下网上的新闻，这一搜才发现，那个之前帮过他们的齐薇男朋友，居然真的还在继续往下进行。
看着屏幕上的新闻内容，季夜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到底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多少人跟踪过？
这些配上曲解文字的图片，应该是季世还在苟延残喘的时候，j为了骗他们故意跟另外一个女人设局害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j看起来格外憔悴，搭配上这样的文字，更是多了几分可信度。
原来这就是这次被围攻的原因，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发布者名字，季夜瑾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更加用力了几分。
看着现在这个情况，季夜瑾越发庆幸之前直接发了律师函跟他撇清关系，否则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花样来。
这人到底是要诋毁j还是要诋毁谁，每一次发出新的东西来都让人无语，越发的摸不到头脑。
他是疯了吗？
“季夜瑾，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怀里传来欧楚琪颤抖的声音，听得出来，她此刻情绪很激动，害怕的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很快，我很快就带你离开，楚琪，能开车吗？”
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恐怕这群记者今天是不抓到什么新闻，绝对不会走了。
砰！砰！
外面敲车窗的人越来越多，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在找东西吃的丧尸一样，的确可怕的很。
季夜瑾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只能是自己出去了。
“你要出去吗？不！我不让你走，我不能自己走，我走不了的。”
看他伸手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欧楚琪赶紧抓住了他的手。
那群拿着相机的人看起来那么吓人，她怎么可能允许季夜瑾一个人去面对。
“听我的，他们不会怎么样我，我出去，你开车，自己离开，好不好？”
眼看着欧楚琪眼泪掉下来，激动的厉害，季夜瑾手忙脚乱的赶紧想要稳住她的情绪，却好像越发困难。
“不好，我不会自己一个人走的！”
摇头，欧楚琪回答的非常坚定。
“他们会问很多问题，如果你不回答，就会一直追问，会有点累，但是不会怎么样，相信我。”
想要让她先松开手，季夜瑾伸手去碰她，却发现她的指尖是冰凉的，心里更是着急又心疼。
“那我们一起出去，我可以的！”
不管季夜瑾说什么，欧楚琪都不同意他一个人出去，甚至干脆威胁他，如果你出去，我就跟着出去。
两人在车里僵持了很久，终于，在又有一个人开始敲窗户的时候，季夜瑾下定了决心。
“那这样，我们一起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好吗？你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听，也不要看，好不好？”
忍无可忍，自然是没有再继续忍耐下去的必要，季夜瑾认命的点了点头，决心和欧楚琪一起出去面对。
不就是一群记者而已，还能怎样？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这就开了车门。
原本还以为副驾驶坐着的是这次绯闻的女主角佩妮，没想到居然是欧楚琪，记者们也是忍不住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围上来开始提问。
闪光灯让人眼花缭乱，本来就头晕的欧楚琪只坚持了没有几秒钟就开始浑身发软，耳边是各种混乱的声音，靠在季夜瑾身上，完全失去了力气。
“啊！”
不知道记者群里哪一个发出一声尖叫，欧楚琪整个人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
563章：入院
绯闻女主角之一的欧楚琪在接受采访时晕倒入院，具体情况尚不明确。
很快，各大网站的头条就被这条新闻席卷，无一例外。
这本来只是一件无比荒唐的绯闻事件，却不知道怎么就升级成了一场全民关注度极高的事情。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欧楚琪，季夜瑾心里后悔的很。
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高调的去找欧楚琪，是不是也不会因为被关注的太过分，而发生这样的事情？
砰！
病房门被打开，欧楚阳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的季夜瑾，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来，想先确认一下姐姐的情况。
“现在没什么大事，但情况并不是很好。”
季夜瑾往边上让了让，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口说道。
“什么叫情况不是很好？”
平日里一直温文尔雅的欧楚阳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季夜瑾，眼神中不免带着些责备。
毕竟是他把姐姐带出去的，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颅内的淤血是散开了，但是因为太久了，之前形成的血块已经发炎，感染到了颅内……”
看着脸色苍白的欧楚琪，季夜瑾心如刀绞，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好像在他心上划过一刀。
“什么意思，我问的是姐姐会怎么样！”
欧楚阳已经不受理智支配，伸手就抓过季夜瑾的衣领，丝毫不管这里到底是不是医院，眼眶通红的吼道。
“暂时不知道，要看后期的治疗情况。”
低下了头，季夜瑾心里满是愧疚。
他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没有带她出去，或者没有想过策划这场婚礼，哪怕是没有想过要成立这家经纪公司，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看到欧楚琪受伤，看到她痛苦，季夜瑾心里就会闪过这样的想法。
也许当初没有认识她，一切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了。
“我看到的新闻稿是明天才发的，还想着不准备破坏你们的心情，等你回来才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听完季夜瑾的话，欧楚阳整个人瞬间蜷缩下来，垂头丧气的蹲在床边，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满是惆怅，眉头紧皱着叹气，后悔的呢喃着。
“我现在真的很想直接杀了那个男人，可就算杀了他，也弥补不了你姐姐受到的伤害，阳阳，如果我离开你姐，一切会变好吗？”
季夜瑾沉默了好久，再次抬眼看向两姐弟的时候，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情绪。
“你在说什么？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你要离开？”
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他，欧楚阳感觉自己脑子都要停转了，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说，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平安过去，是不是我离开会更好一些，感觉我从来没有给她带来过什么积极的影响，一直都是她在被我拖累。”
叹气，季夜瑾心里满是自责，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有些事情，很难做到。
尤其是当面对生死离别的时候，好像格外的困难。
“拖累这种词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欧楚琪是喜欢你的，无论是有没有那段相爱过的记忆，她心里都是在乎你的。”
站起身来，欧楚阳死死盯着眼前懦弱的男人，想再多说，可又觉得说那么多都没有什么意义，只能闭嘴。
“在乎和适合在一起是绝对的两回事。”
虽然彼此都知道是深爱着对方的，可季夜瑾仍然很理智的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坚持就有意义的。
“坚持到了今天才想起来说不行，季夜瑾，你原来就这么没有毅力？”
还没等欧楚琪这边有个什么结果，欧楚阳和季夜瑾就先吵了起来。
这件事注定是吵不出结果的，最终的结局就是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欧楚琪在病床上昏睡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悠悠醒转，睁开沉重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转动着眼球，四周看了一眼，欧楚琪叹了口气，丝毫没有移动身体。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季夜瑾曾经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欺骗自己，而她报复了季夜瑾，夺走了他的全部，最终却因为不忍心又都还了回去。
两人在梦里契约结婚，最后促成两人契约婚姻，甚至平生纠缠不清的男人，自己的养父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她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欧氏集团。
后来欧楚阳的病好了，她曾经的上司因为走投无路自杀，而当年的好朋友得了绝症也离世。
这个梦中从头到尾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每一句对话都带着伤感的味道，从故事的开始，就寓意着结局的悲伤，让人无限唏嘘的同时，还有些余味悠长的难过。
“你醒了？”
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季夜瑾突然惊醒，习惯性的抬眼去看欧楚琪，这才发现她睁开了眼睛，惊喜的赶紧站起身来，接着欧楚阳的脸也凑了过来。
“恩，醒了。”
欧楚琪躺在床上没有动，只是微微的点了个头。
“……”
季夜瑾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看了好久，心里闪过些不太一样的感觉，却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总好像有种莫名的预感。
“瑾……”
同样也是盯着他的欧楚琪开口，温柔的喊了一声。
“你是，都记起来了？”
没有过多的对话，可季夜瑾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熟悉，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确定。
“恩。”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欧楚琪仍然是温柔的点头，接着听到欧楚阳在身边激动的笑了出来，是那种喜极而泣的笑声，有些压抑，但却是真正放开的笑。
“姐，我真的好想你。”
欧楚阳这才开口，一句话还没等说完，眼泪先跟着掉了下来。
“乖，不许哭。”
欧楚琪伸手，冰凉的指尖去碰了碰弟弟，这一次接触，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久违的感觉，虽然这段时间的记忆都还在，但此刻的感觉分外不同。
564章：一切都好
外面的风言风语似乎变的都不重要了，看着眼前终于回到了最初状态的欧楚琪，季夜瑾只觉得一切都知足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欧楚琪现在面临的状况，就是脑出血，只不过和一般的血管破裂不太一样，这是一种颅内的血块分解行为，除了存在一定的感染风险之外，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其他并发症。
但目前的科学水平，除了最基本的抗菌治疗以外，并没有更好的干预手段，毕竟等待颅内扩散的血液自动吸收并且消炎，要比开颅做个手术来的强，而且其实真正开颅了，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几乎没有。
扔下了欧氏集团和经纪公司，两个大男人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全心全意的守着病房里的欧楚琪，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关于病情的事情，大家各自安好的相处，似乎很平静。
然而，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最后却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又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欧楚琪刚被季夜瑾从床上扶起来，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思绪万千的沉默着，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正在殷勤的帮姐姐煮水果茶的欧楚阳停手，看了一眼时间，心里还奇怪，这个时间一般医生是不会查房的。
接着，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一身笔挺的西装，天蓝色领带搭配深蓝色的外套，看起来有点土，这人正是之前一声不响失踪，却又频繁活跃在新闻当中的李泽旭。
看清来人，三人齐齐都是脸色不太好看，欧楚琪警惕的盯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似乎在纠结他来的目的，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回到了开始的位置，欧楚琪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两样，但其实心里却早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样子。
“sunny，我是来看你的。”
李泽旭比之前瘦了许多，更加清晰的轮廓，看起来也比从前帅气了不少，就连眼神都变得比以前更加犀利严肃了。
“阳阳，医院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吗？”
没有直接回答李泽旭的话，欧楚琪却突然朝着弟弟开口。
“是，医院是瑾哥之前待过的地方，现在伯父也还在这边，而且外面站着的，都是我们的人。”
欧楚阳点头，同样是警惕的样子，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了些敌意，其实并不太愿意跟这个人多接触，哪怕一分一毫都觉得不想。
“两年还学不会怎么管教别人，你还是年纪不够。”
欧楚琪嘴角带着些许冰冷的笑意，眉头微微一挑，半开玩笑的对着弟弟开口说了一句，又重新看向李泽旭，仍然没有回应，只是盯着他看。
“你……”
“你好，我是欧楚琪，感谢你这两年对我的所有照顾。”
因为脑部神经被感染的关系，欧楚琪现在想要站起来，其实还有些费力，干脆直接坐着，只是朝着他伸出了手，同时尽可能表现的正常，点了点头。
“你都想起来了？”
李泽旭脸上多了几分堂皇，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分明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气息，看来是真的了。
“是的，同时也想起来，所有你们恐惧我想起来的事情。”
欧楚琪大方点头，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反而让李泽旭更多了几分慌张。
“我从来没有不希望你想起来什么事。”
不知道是嘴硬还是真心，李泽旭毫不犹豫的就接了一句。
“恩，至少曾经没有。”
点了点头，欧楚琪也不置可否，只是饶有深意的又说了一遍而已。
“你真的觉得我是去投靠j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动过你。”
看着欧楚琪对自己这个颇有些敌意的态度，李泽旭心里委屈的很。
没错，他承认最开始是觉得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的欧楚琪被抢走，想要直接毁掉所有人，但就算是真的回到了j身边，也不等于就真的可以看着欧楚琪出事。
曾经连续两年的相依为命，每天身边都只有彼此，李泽旭做不到那么的绝情，当然也做不到就那么淡定的放弃欧楚琪。
“我还记得当初在外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你说一个人无论多么懦弱，一旦拥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会变成超人，而且是那种，不分善恶的超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对错可以分。”
欧楚琪沉默了良久，终于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sunn……欧楚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哪怕一秒都没有这么想过，我承认我是因为生气才离开了这边，重新回到了j的手下，但我也一样冒了风险，付出了代价，只是为了保住你。”
李泽旭心里才是真正的委屈，虽然他一时生气选择了离开，但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和j周旋着同一件事，努力用各种方式想让j放弃去追杀欧楚琪，甚至差点直接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是请你不要打着这样的名义说话。”
不否认，欧楚琪仍然是点头，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生硬的做着动作而已。
“你如果真的相信我，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终于开始有点死心，李泽旭低下头，心里有种难过的感觉，果然，到今天，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和欧楚琪都注定是站在天平两端的人了。
“我说过了，我愿意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是请你不要随便丢掉我的信任，甚至还要随意践踏一番。”
其实重新恢复了记忆的欧楚琪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李泽旭的功劳，j可能真的会早就杀了她，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完全回到过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就算李泽旭没有伤害到自己，但他伤害到了无辜的季夜瑾。
她自己的认知当中，这种行为，就等同于是在跟自己过意不去，无论原因是什么，她都不愿意接受。
565章：接受检查
“现在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在说谎，只是为了麻痹你们，让你们放松警惕，然后和j一起毁掉你们这些可能会影响到她的人？”
李泽旭低着头沉默了良久，再抬眼看向欧楚琪的时候，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甚至是有种莫名的冤枉。
无论说多少次，当初他回到j身边是一时冲动都不会有人相信，甚至陷害季夜瑾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也一样不会有人相信。
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只要看到两个人聚在一起，那么这当中任何一个做了某件事，都会被看成是两个人合作做的，欧楚琪也是毫不例外。
“再说一次，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坏人，只不过我们不可能再站在一条线上了，你已经是j的人不是吗？哦，不对，你原本就是j的人，只是暂时来我们这凑了个热闹。”
欧楚琪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过那种冷漠的表情了，眼神中带着深夜里的风，微微斜眼看向一个人，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看向李泽旭，同时语速慢慢的，并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也不希望你跟季夜瑾在一起而已。”
李泽旭咬着嘴唇，始终低着头，虽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奇怪的，在欧楚琪面前，就是抬不起头来。
“我还在这里，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过分？”
一直坐在边上看着的季夜瑾，终于忍不住发声。
其实最开始是想让欧楚琪自己去处理的，这些事情已经不算是在别人可以插手的范围内了。
明摆着李泽旭是个外人，不可能成为他们一起合作的人，那么唯一有关联的人，就是欧楚琪，这就和之前齐薇男朋友那件事是一模一样的。
“你在不在我都要说，欧楚琪，今天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我有多虚伪，有多天真，还想挽留你，只是因为我想把我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而已，不管你想不想听，这些话我藏在我心里，会难受一辈子。”
实话说，从小到大都经受着家里的冷漠，外人的白眼，上学的时候，也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力，成绩不好，担心毕业，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一路走过来。
终于在某一个转折点遇见了欧楚琪，他肯定是会把这个人当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待。
虽然心里总是带着些许的利用情绪，但不得不承认，他对欧楚琪的关心和照顾，都是发自内心的。
简单点说，这种所谓的不想失去的占有欲，就是爱情。
“我觉得我听你说完了，也会挺难受的，李泽旭，如果你早早的跟我说出这些，也许到现在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依然还在你身边，无论j做什么，无论谁说什么，因为我感激你，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帮助。”
欧楚琪很淡然的顺手接过了弟弟煮好的花果茶，无论说多少话，脸上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的状态，语气中带着从容，这是当年在法庭上练出来的。
无论说什么，她都能坦然。
“我只是看到新闻上说你住院了，有点担心，既然你没事，我想我还是走吧。”
看她居然是这幅样子在跟自己说话，李泽旭只觉得自己好笑，心里暗暗的自嘲，只想尽快结束对话，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原来被人小看了心意是这种感觉。
曾经无数次玩弄别人的李泽旭第一次知道，原来失去世界的重心，是这样的。
“我会在三天之内向j发起律师函，而且这一次，会一直走到底，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忠告！”
看着他脚步匆匆的往门口离开，欧楚琪突然开口，眼睛低垂的放在水果茶上，没有抬眼。
三天时间，脱离开j的所有关系，否则他也会被牵连。
欧楚琪最终还是觉得不忍心，说出了这一句。
“忠告吗？呵呵……”
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李泽旭微微侧头，冷笑了一声，离开了病房。
“你就不怕他会告诉j？”
欧楚阳坐在边上，全程没有说过什么，但当听到姐姐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三天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欧楚琪真的告诉对方，自己要动手了。
万一j在这当中知道了消息，真的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
“安排一下医生，顺便也联系一下相关的人，之前绑架的那件事，我想是时候好好面对了。”
脑海中有现成的，当年学习过的法律，欧楚琪虽然不能很清楚的记得每一条，甚至依然觉得自己的状态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但有一点，很明确。
如果不尽快进行，只能是夜长梦多的下场。
“医生？”
季夜瑾插嘴，虽然之前经历了一次，但对于这些，他还是一窍不通。
“需要精神鉴定，确认我的状态是没有问题，并且能够确切说出当年的一切，没有虚假的情况下，才能进一步调查。”
欧楚琪转头，和当年在公司时候没什么两样，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他的疑惑，全身散发着专业的气息，让人着迷。
“你的状态肯定没有问题啊，看上去这么好。”
“这算是医生对我的判断吗？”
明知道是季夜瑾的一个美好的期许，欧楚琪还是淡定的歪头笑着，接过了玩笑话。
“可是有一个问题，毕竟过去了这么久，只有姐姐你一个人的证词，是没有用的吧？”
欧楚阳算是此刻病房中唯一清醒思考的人，说到这个，欧楚琪又是一愣。
“还有一个人的证词，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没有那么好拿到。”
这个被欧楚琪瞬间想到的人，就是当初绑架她的那个女孩子，当时有两个女孩，而其中一个中途逃跑了，另外一个一直到最后被抓起来。
“恩，她好像还在缓刑期，如果这个时候翻供，是不是会加重罪行？”
不太懂，但季夜瑾还是想帮上一些。
“恩，所以才说不是很好拿到。”
欧楚琪点头，也是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好办了。
566章：旧事重提
当年还在上大学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毕业，但因为之前的案底，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任何的工作，一直赋闲在家，已经超过一年的时间了。
看着欧楚阳迅速找人调查出来的资料，欧楚琪想起当年在那个废旧的仓库里，对她许下的承诺。
当初说是会保护她，也会负责她未来的一切，可谁知道造化弄人，这整整的两年，她都处于没有这段记忆的状态。
“接受了检查之后，是不是我就可以出院了？”
欧楚琪虽然是脑膜炎症的一种，但和平常的患者其实有很大差距，不需要长期住院，而且也不需要隔离观察，说白了，从内部出现的问题，就算观察也没有什么意义。
“理论上是。”
季夜瑾坐在床边在帮她削苹果，动作顿了一下，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理论上是可以直接出院了，但季夜瑾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不出院是不是会更加安全一点，而且更能让人放心。
毕竟现在的欧楚琪，可以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呆在外面，怎么也不可能有呆在病房里来的安全，起码能够最快速度的施救。
“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又回到了之前，还是那个勇敢，对任何事情，都敢于直接拼命的她。
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季夜瑾张了张嘴，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她的性格季夜瑾也算是心知肚明，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她放弃这个想法，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伸手把削完皮的苹果切成小块，一点点喂给她吃，眼中仍然闪着担心。
“但是有一点，如果我同意你出院，你不许直接去见那个女孩，要知道，她跟你妹妹什么的，关系都不一般。”
季夜瑾还是觉得不放心，过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又加了附加条件。
“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个女孩如果现在是在社会上的话，很有可能轮不到我们下手了。”
欧楚琪摇头，在这件事上，她想的要比季夜瑾想的远多了。
不管李泽旭回去有没有跟j说自己要下手这件事，j都不可能不防备着，如果想要推开这件事，那么最好的办法，不是想着怎么弄死欧楚琪，让她放弃，而是直接毁掉其他直接证据。
最后死无对证，一切也就这么了结了。
就算欧楚琪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只能算是一面之词，不能成为证据。
“现在下手去保护也来不及的，恐怕早就没有机会了吧。”
被她这么一说，季夜瑾也才突然想起来，既然自己能想到那个女孩，估计j也一样能想到，当初可以逃脱，现在也一样可以。
毕竟除了那个女孩和欧楚琪之外，没有任何直接罪证是指向j的。
“也不一定，其实还有一个人，但是……不是很好找，我们可能需要去见一个人。”
说着说着，欧楚琪的视线放在了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笔记本的弟弟身上。
“陆楚爱？”
当年的那个案子，是季夜瑾亲眼看着一点点办完的，虽然没有什么闲心去关注到别的，但当年伤害过欧楚琪的人，却是被一一记了下来，一个都没有放过。
“恩，陆楚爱肯定知道当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但现在公司也在我们手里，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把柄的了。”
欧氏集团此刻就在欧楚阳手里，而他们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往，根本没有什么可能去拿到对方在意的把柄来要挟。
但跟陆楚爱走情感路线，软磨硬泡这一类的招数，恐怕只会更加没用。
死来想去，他们好像又一次进入了死胡同。
“通讯公司呢？如果从当年的通话记录入手，是不是有可能？”
欧楚阳这才抬头，看似刚才的对话一个字都没有听，其实是一点也没有落下。
“当年调查的人不是看过？只有关于一个陌生号码的记录，在三天之内，并没有其他的内容，而且无论是那个女孩的号码还是对方的号码，都是新的，没有户主姓名的黑号。”
季夜瑾是有注意过这些细节的，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格外清楚。
“所以才有用，那个女孩的号码说不定还在用，我们可以调查她在那之前和之后的号码，无论是不是成年人，只要超过十六岁，都是有名字的吧？或者从当年的其他同学入手，至少能找到她当年用过的电话。”
从某个细节切入，再一点点控制全局，这是曾经作为黑客的欧楚阳惯用的逻辑思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有用。
“可以，这个可以，只要找一下那一年的学校花名册，就能找到她当年的同学了，我还记得那个女孩的长相，只要给我看，估计就没问题。”
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但对于欧楚琪来说，所有的记忆，都不过是在昨天而已，就算详细的细节想不起来，大部分的内容也还是能够清楚知道的。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律师了，阳阳，你当年的理想，是不是刑警？”
全程坐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季夜瑾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就轻松推理出了一切。
“我当年的理想是当一个软件开发，我说过的。”
欧楚阳抬头，一脸的哭笑不得，义正言辞的冲着季夜瑾声明。
“我一直都是律师，虽然想考医生，但据说比法学还难，就换了。”
欧楚琪紧跟着回答，脸上是和欧楚阳如出一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震惊的感觉来。
“为什么啊？”
“因为赚钱多。”
“因为赚钱多呀！”
两姐弟异口同声，不同的语气，但回答是完全一致的，好像生怕谁不知道是姐弟一样，在这不停的炫耀着。
“你们俩是掉钱眼里了吧？”
无语的看着两人，季夜瑾哭笑不得的回了一句。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有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钱的重要性，就像是有些人永远也不知道，感情可以胜过一切。”
567章：出院
第二天，医生和相关的检定人员一起到场，在病房里对欧楚琪进行了检查和判断能力确认，确定她具有足够的出庭作证资格，并且直接批准了出院。
因为有了确切的计划，欧楚琪下午就直接选择了出院，回到了酒店。
就像季夜瑾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状况是，j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一直到事情彻底解决之前，都要保持着警惕的心，不能有半点松懈的时候。
按照欧楚阳提示的方向往前推论，很快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当初另外一个女生的号码，当然，连带着的，还有当年那个主谋女孩的下落。
让他们意外的两件事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第一件是，当年中途离开的那个女孩子此刻正在国外留学，那时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一切都像是平常一样在进行着。
而另外一件事是，他们以为会被j控制起来的那个女孩，则是依然平静的待在家里，并没有任何危险。
然而越是这样看起来很顺利的状态越是有些让人不敢动弹，因为无法确定这件事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更没法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已经被j收买了，所以直接去见，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当知道了这件事，季夜瑾当然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欧楚琪再以身犯险，按照他的想法，是想自己去见的，可同样的，欧楚琪也不会同意。
僵持不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没有工作的人，每天在家里待着都会干嘛？”
三个人围着桌子，谁都没有心思吃饭，仍然在想着这些事情。
“上网？”
欧楚阳最有资格开口，这些年来，只有他没事的时间最多，当年在医院的时候，每天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上网。
除了浏览各种消息，大概就是玩玩游戏，做做软件。
“那如果我发布一个完全符合她条件的选秀比赛，她会不会来？”
季夜瑾手里现在还挂着一个经纪公司，换句话来说，如果能够让女孩直接来公司里，行为暴露在大众的视线之中，就算j真的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就都没有可能继续施行了。
“那不如直接找个星探，站在她家门口，下楼就抓着她，告诉她你被我看中了，这样中奖的几率更高吧？”
虽然说有一定的可能，会吸引到这个现在根本找不到工作的女孩，但欧楚阳仍然觉得，这种行为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互联网思维的他眼中，一个小小的选秀比赛，就算是使用某种手段直接推送到她电脑上，也等于是半死的状态，没有什么被注意到的可能。
“那和我直接去见有什么区别？如果谁能促使她来参加这场选秀，就能双向做准备，无论j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对策。”
说起来容易，其实季夜瑾心里也清楚，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围绕着自己的绯闻还没有完全解释清楚，突然又来一个什么选秀比赛，这不是顶风上又是什么？
说白了，这种活动，就算是稍稍知道状况的路人都不一定会参加，更不要说是她了。
季夜瑾和欧楚琪这两个名字放在新闻当中，只要稍稍搜索一下就能知道这家公司是所属于谁的，曾经有仇的女孩子，真的会来吗？
“问卷调查呢？”
类似的，能够接触到她的机会，似乎也就只有这么几种，选秀，星探，外卖，问卷，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最开始的方案，单刀直入的去问。
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有些刻意，现在唯独还能够期盼的就是她不会发现，或者说是她真的想主动参与进来了。
心里暗暗盘算着，三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些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其实都有一定的风险。
“要不然还是按我说的，干脆一点，绑架过来。”
“你那样首先对方就有抵触心里，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话？”
欧楚琪再次开口否定，两年前就失约过一次，这次为了履行约定，她只能是愈发温柔，根本不可能是强硬的进行。
其实这女孩虽然真的伤害过自己，但在欧楚琪心里，同样是弟弟妹妹的年纪，看着她就这么堕-落下去也是不忍心的。
“我觉得j要是动手，会比咱们狠毒的多！”
欧楚阳一脸无辜，瘪了瘪嘴，反而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可能实现的。
毕竟j可没有他们这么好的脾气，甚至直接杀人都是有可能的。
“狠毒不狠毒那是另外一件事，国外那个女孩呢？现在能确定没有跟j有接触吗？”
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欧楚琪仍然不想用最极端的方法。
“不知道，我们根本什么都确定不了，现在唯一能知道的是，当年的证据没有指向j的，我们只能从她们入手。”
被姐姐反驳了两次，欧楚阳也多少有点闹脾气，低着头，不满的搅动着盘子里的东西，明显不太愿意多说话。
“我知道，我再想想吧。”
看出来弟弟是不高兴了，欧楚琪皱起了眉头，无奈的结束了话题。
其实他并不理解，作为姐姐，她更不想见到的是弟弟受伤，而对那个女孩，其实和对欧楚阳是一模一样的情绪。
季夜瑾伸手拍了拍欧楚琪的肩膀，安慰的看向她，对她的心思十分了然。
午后的阳光照在面前，刺眼的同时也带来了温暖，欧楚琪现在的心情就跟阳光一样纠结，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温柔一点，还是直接暴力一点，残忍对待是不是会更好？
就在大家都为了怎么去接触到那两个重要的女孩一筹莫展之时，谁都没有留意到，一条有关于j的新闻正在发布出来，中间还夹带了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名字李泽旭。
如果他们看到了这条新闻，也许此刻纠结的这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568章：确定
三个人都在为了试探j到底防备到了什么程度而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好像人间蒸发了的齐薇的电话。
“楚琪啊……”
电话是直接打到了欧楚阳的手机上，可开口却是直接喊了一句欧楚琪的名字，像是早就有心电感应，知道对方看到号码一定会递给欧楚琪一样。
“恩。”
没有说话，欧楚琪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别扭，毕竟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情。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再好的朋友，发生了事情之后，也需要好好聊一聊。
“我明天，就回国了。”
没有前后铺垫，齐薇突然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明天？不是还要两三周吗？”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就问过一次，欧楚琪看了眼日历，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如果今天齐薇不打这个电话，可能她会在对方回国的第一天就主动打过去，约出来好好聊一聊。
“我是觉得，如果我不回去，可能我会后悔一辈子……”
平时一向做事不会拖沓的齐薇，这会说起话居然带着些犹豫，似乎是不太好启齿的言语，特别是对着自己的好朋友。
“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做自己后悔的事，这是原则，我们约定过的。”
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只是听到齐薇的语气和这句话，欧楚琪就已经基本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恩……我之前听阳阳说，你恢复记忆了，目前状态还不错。”
齐薇咬了咬嘴唇，就算是真的坦然说出来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下意识的觉得对不起她的。
已经被告知了自己的男朋友可能不是好人，可却还是拼了命想往火坑里跳，偏偏最好的朋友也没有阻止，原因虽然不知道，但也多半猜得到吧。
“恩，暂时还能好好活着。”
说起这个，欧楚琪心里闪过一丝难过，其实她也很无奈，还是不错的年纪，谁会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人生？
可是目前的状况却是，脑袋里面的事情无法干涉，脑袋外面的事情无能为力，想想自己都觉得痛苦，这样的人生，欧楚琪觉得悲哀。
“别这么说话，对了，你知道昨天j和李泽旭，就是那个男人，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他们两个人开了个记者发布会吗？”
说起这件事，齐薇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新闻，下意识的就跟欧楚琪提起来。
“发布会？”
听到这个消息，欧楚琪心里一动，这还真是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当即拿起了季夜瑾放在桌边的手机，开始搜索起来。
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欧楚琪隐约感觉自己有些头疼，但还是强忍着难受，继续坚持着。
一直到看到屏幕上的新闻内容，欧楚琪紧皱着的眉头才算是松开了些。
在这个时间还能发出这种消息，几乎是很轻松就能证明，j的的确确是没有发现自己要动手的意图。
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欧楚琪先是一阵激动，接着又有些难受。
虽然李泽旭这次重新回到j的阵营里，真的让人有些失望和伤心，但至少曾经还是对自己非常不错的人，欧楚琪多多少少都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了j没有疑心，却也知道了，自己如果动手，李泽旭就会跟着被牵连。
又跟齐薇随口聊了两句，欧楚琪挂断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半天都没有再开口。
“别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季夜瑾凑过来，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毕竟欧楚琪现在是彻底恢复了记忆的状态，和从前那个世界里只有李泽旭的时候不一样，她仍然这么在意其他男人的感受，让一直都在期待她恢复记忆的季夜瑾有种莫名的失望和落空感。
虽然心里是别扭的，但看到心爱的女人不开心，季夜瑾也依然是心有不忍，无奈的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抱在了怀里。
“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才觉得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深呼吸好几次，欧楚琪闭着眼睛，微微皱起眉头，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力气，明显能够感觉到她是不太舒服的。
“对于他来说，可能重要的事情和我们觉得重要的不同而已，就像你觉得欧楚阳重要，可别人只当他是个普通人，一样的道理，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更好的保护你的原因。”
小心的低头观察她的状态，明显能够感受她是在微微颤抖的，似乎压抑着什么，季夜瑾不由得有些担心。
恢复了记忆的欧楚琪变得和曾经太像了，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和想法，甚至会刻意隐瞒很多事。
虽然之前也会有类似的事情，但失忆的欧楚琪，拙劣的演技是骗不过他们的。
“也对。”
点了点头，欧楚琪不再多说了，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再也不说别的。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动手了？”
欧楚阳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疯狂的迷恋上了煮水果茶，这不，欧楚琪在打电话的功夫，他又坐在边上煮茶水，这会拿过来两杯分别递给两人，注意力仍然是在之前的那件事上。
“还有一个问题，j如果明知道当初是陆楚爱找的人下手的，那后来为什么不直接除掉她？”
其实这件事还是疑点重重的状态，毕竟按照j赶尽杀绝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大的威胁，而且在两年当中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好像是我们必须要真的接触到之后才能知道的事情了，有没有可能是女孩本身其实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的确有可能是。
j绝不可能就这么袖手旁观，而女孩迄今为止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已经被收买，现在就是依靠着j在活下去，二是干脆女孩就没有在乎过j的威胁，她有属于自己的靠山。
要知道，这两年来，女孩大学毕业之后，一直都还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
569章：设局
几个人默默的研究了一下，加上欧楚阳再次找人调查，制定了一个听起来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的计划。
时间选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年来一直都没有工作的女孩子倒是紧紧抓着时尚潮流，穿了一件黑色的透明蕾-丝打底，破洞牛仔裤的腰间垂下来一条长长的黄-色织带，外套则是黑红相间的中二款式。
加上扎眼的白色头发和浓重的妆容，离得老远都能看见她脸上打的各种鼻钉唇钉……
“这是个什么玩意？”
三个人坐在咖啡店的靠窗位置，欧楚阳惊讶的目瞪口呆，视线紧贴在对方身上，始终都没有离开过。
眼看着她路过了窗户，往门里面走进来，欧楚阳才低声念叨起来。
“现在的小孩子好像都喜欢这样，我见过好几个。”
身为经纪公司的老总，对这方面的事情，可谓是相当的了解。
别说这个没有工作的小姑娘，就是随便走在大街上，真正有工作单位的小女孩，打扮成这样的也不在少数。
她们好像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一种彰显风格的方式，用这种叛逆的打扮，能够营造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然而却忘了所有人都这么想，所以在很多人眼中，她们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一样的统一。
“你倒是挺关注小孩子的。”
欧楚琪在边上适时插嘴，一脸吃醋的表情，伸手推了一下季夜瑾的头，语气中却满是撒娇。
“看了那么多小孩子，还是觉得你最可爱。”
季夜瑾最近就跟上了什么撩妹补习班一样，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无论遇见什么场景，都能轻松应对下来。
“怎么突然找我了？”
进来的女孩子直接拉开椅子，一脸不屑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似乎并不是很喜欢他。
这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通过欧楚阳的调查，他们知道了在当年的学校里，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喜欢着她，而借着这次机会，让男生约她出来，算是个诱饵。
坐在女孩对面的男生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少年，如果不是此刻坐在一起，很多人估计都不会相信，这种男生会和打扮成摇滚少女的女孩子有任何瓜葛。
“也没什么，就是单纯找你出来坐坐，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男生显得非常紧张，一直低着头，纤长好看的手指捏着勺子，紧张的搅拌着咖啡，金属的勺子撞在陶瓷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我过的怎么样，应该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有的对话内容和表情，这边都能清晰的听到看到，欧楚琪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心里闪过一丝不**全的预感，这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而且明显女孩子很讨厌这个男的。
“我也觉得，但是调查的人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是说了男的没跟那个女的表白，而且两人在学校里的交集也很少。”
欧楚阳点头，和姐姐是一模一样的想法，只觉得这两人好像有些奇怪，却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看了再说。”
边上坐着的季夜瑾压低声音开口，阻止了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
这对姐弟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分明离得这么近，对面说话都能听见的距离，他们俩就这么聊天，是生怕对方发现不了吗？
“你别这样，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我担心你一个人过的不好，其实我可以负责你的一切的。”
男生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明显是有什么隐情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恳切和无奈。
这让边上暗中观察的三个人更是坐立不安，要知道，他们找到男孩子的时候，这个男的是在一家大型企业里做中层管理，对待别人的时候都是相当的有气场，却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这个女孩子，就怂了？
而且，现在这个对话听起来，的确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你可以负责我的什么？是负责养着我，然后一辈子嫌弃着我，还是对外无奈的说着，我是个陪酒的小姐，证明你自己是真爱？”
女孩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欧楚琪心惊，瞪大了眼睛看向对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他们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情，还以为女孩只是一直没有工作，原来她是做酒品推销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这种行业是分几个层次的，看女孩这个样子，最有可能的，还真的是夜店里那种穿着暴露，只求顾客买几瓶酒就什么都能忍受的人。
“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弄得这么不堪，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哪怕一次，你能不能真的听完解释？”
两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看得出来，现在是战况一触即发的模式，欧楚琪再也坐不住了，要知道，再继续这么等下去，别说看出什么事端来，女孩子随时可能直接起身走人。
砰！
站起身来，欧楚琪径直走向那张桌子，单手直接拍在了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
“你他妈……你怎么在这？”
女孩子被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发飙，跟着站起身来，下一秒却看清了欧楚琪的脸，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们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做不到的话，我是会报警的。”
“你跟我出来。”
坐在对面的男生也跟着站起来，朝着欧楚琪气势汹汹的开口，完全不像是刚才对着女孩子那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季夜瑾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拉住对方的领子，把人带离了座位。
“坐下说吧。”
看着她惨白的脸就知道，应该是吓得够呛，欧楚琪也完全没让她失望，伸脚踢了一下边上被男生带歪的凳子，自己先坐了下来。
边上的欧楚阳伸手按在了女孩的肩膀上，一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边上，把她控制在自己和墙壁中间，防止她离开。
570章：对不起
今天的欧楚琪其实也是特意穿得过分了些，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了黑色铆钉皮衣，下-身是一条紧身长裤，加上马丁靴和用加热棒卷起来的头发，比起平时更深刻了几分的浓妆。
本来身高就在那，再这么一穿，摆出冷酷的表情来，一眼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黑-帮大哥的女人。
这是他们之前调查了女孩的背景之后做的判断，是不是看上去更强势一些，能吓住她。
不过刚才听她说在酒吧里做过一段时间的陪酒，估计这种场面也是驾轻就熟了。
“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道歉还是给钱？”
果不其然，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欧楚琪，完全没有怂，反而是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言语中带着挑衅的味道，甚至眼神都轻蔑的很。
“你很缺钱？”
欧楚琪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起眉头来盯着女孩看。
虽然面上是冷漠的样子，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尤其是当看到她和欧楚阳站在一起的时候，同样的年纪，自己的弟弟在做什么，而她为了生活又吃了什么苦？
曾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她很清楚生活是什么样子，所以更不愿意看到女孩子这样。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有不缺钱的人吗？话说你不是什么总裁吗？不应该很有钱吗？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呢？现在都过去了，所以就这么算了？”
女孩凶神恶煞的双手撑在桌子上，朝着对面的欧楚琪靠近，当然，下一秒就被欧楚阳直接按回到座位上。
“迟了两年才来找你，对不起，这一点我道歉，但我依然不认为这能成为你怨恨自己的理由。”
欧楚琪不动声色的始终坐在原地，甚至连女孩靠近过来的时候，都丝毫没有反应，好像对这一切并没有非常在意。
“我没有怨恨自己，我过的很好。”
双手一摊，女孩朝着欧楚阳瞪了一眼，不太满意他刚才限制自己行动的动作。
“是吗？在夜场做陪酒就算很好吗？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开不了口接受他的感情算是很好？还是说，当你看到我故作强势这算是很好？”
毕竟曾经是个律师，作为上过无数次法庭的人，欧楚琪在看人方面还是相当到位的。
加上这个女孩子和弟弟年纪差不多，思想和行为上也都很接近，所以想要猜测她的想法，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别以为你什么都懂，当年就是这样骗我上当的，今天又想故技重施？”
面对欧楚琪的反问，女孩明显愣了好一会，接着又一次做出一样的表情来，不屑的朝着她白了一眼，无所谓的语气。
“你要的钱，工作，身份，我都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如果你能接受，我依然愿意完成我当年的承诺。”
看她说不到两三句话就要爆发的样子，欧楚琪心里暗暗叹息，曾经那个无助的女孩已经彻底变成了暴躁的因子，只要感觉自己处于弱势，就是激动的朝着对方吼叫，甚至要发火。
“条件？这次是什么，让我去绑架j？还是你那个什么神经病妹妹，陆楚爱？”
不知道女孩从哪里知道了这些消息，仍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在欧楚琪强大的气场面前完全不输，甚至是一副无所畏惧，根本毫不在乎的样子。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关你屁事。”
欧楚琪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迟疑着追问下去，得到的却是强烈的反击。
虽然当年女孩也可能会知道陆楚爱，知道j，但这两个人和自己的关系，她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最多认定j是自己的仇人，而陆楚爱也不例外。
毕竟，陆楚爱不可能亲口承认自己是姐姐，那么这些消息，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不关我事，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
点头，这件事可以后期再慢慢了解，眼下重要的是，怎么让女孩在暴走之前，答应自己的条件。
“我为什么又要答应这些明显会害了我自己的东西，难道这一次还不够吗？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傻到无可救药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女孩轻笑的样子看起来很好看，那张五官清秀的脸和眉宇之间的伤感，就算是浓重的妆容也盖不住的一丝清纯。
这样的女孩子被生活摧残，谁看了都会觉得很唏嘘。
“我的条件是，你重新回到学校里去，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我会把你安排到国外的学校去，是你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样至少你不用在意身边人的眼光，但我要求你的成绩，必须永远在前三，一直到毕业。”
不管女孩说什么，欧楚琪自顾自的抬头，声音直接盖过她自言自语般的质问，表情淡定，语气也是一样。
“……”
前面还没有仔细在听，可到后面却听到了学校，眼光，这些她表面假装无所谓，其实内心十分在意的词，顿时闭了嘴，傻愣愣的看着欧楚琪，沉默着听完。
愣在原地，表情和动作都停了下来，好像是谁点了暂停开关一样。
“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当然你也可以随便逃走，隐藏身份，再也不见我，不过如果答应我的要求，那么就绝对不能反悔，一定要做到，但凡你有一点违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让你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
欧楚琪此刻的态度和当年完全不同，没有商量，也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只是冷冷的提议，说的毫不客气，也不掩饰自己内心对她不满的那些部分，讨好之类的感觉，一点都没有。
“……为什么？”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只不过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明显柔和了很多。
“为什么帮你？还是为什么这么狠？”
“你不是应该要求我去复仇吗？如果我做得到，就给我钱。”
看着欧楚琪泰然自若的脸，女孩心里的震惊已经到了完全无法隐藏的地步。
她没有想到，欧楚琪提出的，竟然是这些看似是要求，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好的事情。
571章：要求
欧楚琪盯着女孩的眼睛，并没有丝毫客气或者是退缩，甚至面对她感动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动摇，仍然是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她。
对这个女孩，她更多的感觉并不是可怜，虽然还不到厌恶的程度，但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年纪和欧楚阳差不多大，可能此刻已经不是这个态度对待她了。
之所以不直接用报复的方式去对待她，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光是当年唯一的知情人和见证人，更是因为她的年纪和弟弟相仿。
想想如果当初陆家把弟弟赶出家门，没有这个稍稍年长的姐姐在身边，当年的弟弟也许过的还不如现在的她。
想到当年那些可怕的，痛苦的回忆，欧楚琪总会下意识的心软。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并不喜欢她，也依然会帮她的原因。
“突然回来找我完成承诺的原因是什么？”
女孩沉默了许久，终于重新抬头，虽然眼眶还是红红的，但明显看得出比刚才要疏离了很多。
显然，刚才沉默的间隙，她想到了某些事。
“为了我自己。”
站在一边看的欧楚阳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惊讶的看向姐姐。
刚才听到姐姐的要求，虽然心里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想到了姐姐可能是想用所谓的温情方式去打动她，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你自己？”
女孩眼中多了些好奇，还有些不太相信。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办法想想欧楚琪此刻这样的态度，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求到自己的。
虽然当初陆楚爱来找自己谈条件，哦，不，是逼着自己去做某些事的时候，也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欧楚琪不同，她是带着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条件出现的。
一个分明是在讨好自己的条件，却又趾高气昂的态度，这让虽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但仍然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有些想不通。
“你知道什么叫坏人吗？”
欧楚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慢条斯理的跟对方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就像我这样。”
被问到这个，女孩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看样子是戳到了内心的痛楚。
“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当然我不好奇，坏人大概是我这样，阴魂不散，没完没了的纠缠着别人，但那又能怎么办，都是被逼无奈。”
摇了摇头，欧楚琪终于是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只是并不温暖，反而看起来多了一丝悲凉和自嘲。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她也都还历历在目，正因为有这些鲜明的对比，她才发现，自己曾经的确是做过一些自认为是正义，其实就是邪恶的事情。
不管对方如何，自己的反应方式，的确有些过激。
“你想说什么？”
女孩对欧楚琪的排斥心里并没有减少，反而是在听到她开始讲故事之后，变得更加烦躁了些。
如果此刻不是欧楚阳仍然守在边上不让她离开，估计已经摔门走人了。
双手抱在胸前，仍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欧楚琪。
“j还在找我，为的就是当年的事情，她想斩草除根，怕我会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想起来了。”
说道这个，欧楚琪笑的更是灿烂了些。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吧？
虽然不知道还能活下来几天，但跟j的仇，总归要报。
“所以呢？她又要杀了你？”
分明是残忍的一句话，但女孩似乎很轻易就能说出来。
“差不多，不过你就是下一个，相信我，她不会一直留着你的。”
“我知道。”
出乎意料的，女孩竟然没有反驳，反而是淡定的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意思。
“你知道？”
“只是因为现在我还没有到她的底线，否则可能早就杀了我了。”
女孩歪着头，笑的很好看，但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对生活的无奈。
看来，她真的接触了很多社会阴暗的一面。
“看来她一直都有跟你在联系。”
原本以为欧楚阳没有查到什么端倪，也没有被j抢占先机，是因为j真的忽略掉了这个小姑娘，却没想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简单的说，我在靠着j生活，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封住我一个小姑娘的口，总比直接杀了我来的划算，当然如果这个钱的数量，超过了她心里认定的数值，杀了我也是随时有可能的事情。”
看她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些事情都说给自己听，欧楚琪原本还有些虚张声势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了。
看来女孩是决定要跟自己合作了。
“看来你脑子不笨，学校前三名应该不是不可能。”
“笨不笨不从这里看，说吧，如果我想重新好好开始生活，需要为你做什么？”
换了个姿势，女孩还是没有一点胆怯的意思。
好吧，看来她对一切都心里有数。
这倒是让人有些欣赏。
“你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美好了吧？重新生活？你现在的选择只有两个，今天见过我之后，回去被j解决掉，或者是答应我的要求，去国外念书。”
虽然她是很聪明，但却依然拗不过欧楚琪的头脑，有些东西是取代不了的，比如说岁月和经历。
“……说你的要求。”
没有想到欧楚琪会这么直白的回绝她的异想天开，女孩显得有些堂皇，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鼻子，这才又问了一遍。
“要求是帮我作证，两年前的案子，跟j有直接关系，并且拿出这两年来，所有你们之间钱财往来的证据。”
原本欧楚琪是没有想到j会用这么温柔的手段对待女孩的，不过现在听完女孩的说法，既然有证据，那当然是不用白不用了。
“推翻我之前的证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情，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不管女孩说什么，欧楚琪都是一副淡定的表情，每一句话都能直接说到对方心里，甚至一点反击的机会都不给。
572章：必须要做的
作为一名曾经的专业律师，当然知道推翻之前的证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这种已经宣判，并且社会关注度非常高的案子。
但她并没打算手软，倒不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而是为了要让这个曾经因为胆怯和金钱就做出错事的女孩，接受自己必须要承担的惩罚。
看在和欧楚阳年纪相仿的份上，欧楚琪是不会把她算在报复的行列当中，甚至可能在未来的路上也会好好帮她，但关于责任和代价，这是必须要教给她的一课！
“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吗？”
女孩沉默了很久，可欧楚琪始终都是淡定的，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所以才需要付出代价。”
仍然是云淡风轻，欧楚琪甚至脸色更加深沉了几分，盯着对方的眼睛都变得格外沉重。
“这代价可能是我必须要面对牢狱之灾，你难道不知道吗？”
对欧楚琪，这两年来她也算是多少有了些了解，最起码的，知道了曾经的欧楚琪到底是做什么的，甚至通过网上的新闻还猜到了到底为什么她会跟j结仇。
虽然想的和真相相差甚远，但也依然算是了解了一部分。
“我说过了，我只提我的要求，做不做，怎么做，那是你的选择，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随时来找我都可以，当然，前提是你还有命来。”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欧楚琪自己也知道，接下来没什么可深究的，只需要等着她认清现状，并且主动来找自己就行了。
“等一下！”
放下了最后一句话，欧楚琪起身直接往外走，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却被身后的女孩叫住了。
“……”
倒是反应的挺快。
欧楚琪在心里暗暗想着，面上仍然是一脸淡定，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如果我在考虑的过程中，被j先下手了，你不觉得遗憾吗？我可是你唯一一个证人。”
眼看着女孩子站起身来，眼中带着算计，也是和刚才欧楚琪如出一辙的笑意，看样子是打算跟她好好斗智斗勇一回。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在乎的不是你的死活，而是j，跟你无冤无仇，就算你做了伤害我的事情，但我仍然愿意把你当成是小孩子不懂事的错事，当然这不代表我需要全权负责保护一个还没决定成为我朋友的人。”
双手抱在胸前，欧楚琪是一副防备的动作，看起来对女孩也并没有完全敞开心扉。
“怎么样了？”
把男人拉出去聊了半天的季夜瑾这会才回来，抬眼先看到已经站起身来的欧楚琪，和正对着她背影说话的女孩。
“说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欧楚琪点头，说着又要往外走，这次是直接被女孩冲到面前拦了下来。
“干什么？”
“你这就是在逼我就范！”
女孩眼中满是愤怒，显然是对欧楚琪这种看似给予选择，其实等于逼迫，而且高高在上，完全不给反击机会的行为气到了。
“那么你就得问问，是不是自己太天真了，想跟j过招，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以为你能活多久。”
如果不是今天季夜瑾早早把整个咖啡店包下来，此刻并没有别的客人，估计这会他们所有的对话内容都已经被公布到网上了。
毕竟季夜瑾的公众关注度实在是太高了，现在还真的有单不敢出门的感觉。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
其实说实话，这女孩比想象中要执拗的多，一直倔强到现在还没有直接崩溃，这已经是超乎欧楚琪的预判了。
当然，就算如此，女孩也已经是在最后挣扎了，这一点从她的表情上就能轻易看出来。
“我再说一次，你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唯独有关的是你曾经愚蠢到直接来跟我接触，当然这一点就当做是过去的事情，可以随风飘散。”
“我还有件事要说，你的那个男同学，跟你之间的确有点误会，他也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你的任何不好，这些谣言是谁散播出去的，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别把人看得太绝对，小姑娘。”
听完欧楚琪划清界限的那段话，季夜瑾也跟着又往人家心上插了一刀。
“你是说……”
女孩下意识的回头往外看，果不其然，那个男的还站在门口，正看着转过身来的她微笑。
“我还是那句话，做出你的选择之后来找我，当然了，顺带给你个建议，这个男人，也许有一天你不会因为他做这些而感动，反而觉得今天感动的自己很傻。”
看着门外的男孩，此刻的女孩已经哭了出来，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流，似乎正在为自己误解了对方这么久而内疚，同时也觉得感动。
然而欧楚琪思路清晰的一句话瞬间惊醒了此刻正沉浸在感动中的女孩，换来的是季夜瑾同样惊讶的眼神。
“我愿意跟你合作，但我有个条件，我要完全换一个身份，和过去，不再有一点瓜葛！”
又是良久的沉默，其实女孩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在门口站了半天了，但从刚才就看上去很着急的这些人，却没有一个说要离开。
“可以，但想清楚就不能再改了，否则结局，只会比你现在更惨，不对，应该说，我比j可能还要残忍一点。”
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这一点小事欧楚琪还是能够做到的，但眼下她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倒是需要好好确认一下。
“把路都堵死了，转头又跟我装大方，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欧楚琪的豪爽，对方也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随你怎么想，跟我走吗？”
欧楚琪嘴角仍然带着笑，对刚才那句不满的反抗充耳不闻，往前走了两步要去开门，见她仍然站在面前挡路，这才问了一句。
“不然呢？留在这等着j找上门来？”
好吧，现在这女孩是彻底跟欧楚琪结了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