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章：确认合作意向
脚步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季夜瑾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淡定的转回身来，脸上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实话跟你说刘总，其实我们也算是走投无路的，毕竟欧氏集团这个招牌太过显眼，想动手做些什么有些为难，所以才想到了找你们合作的。”
季夜瑾故意说漏嘴，让刘总觉得他们的选择方向还是很多的，然后站在原地，并不打算直接走回到办公桌前去。
“哦？”
还没等刘总开口，正拿着季夜瑾手机打游戏的欧楚琪突然发出声音，接着委屈的看着屏幕，把手机递给了季夜瑾。
前一秒还满身冷漠气息的季夜瑾瞬间变成了温柔的样子，伸手帮她处理掉手机上不小心碰出来的界面，又还给她。
“其实我也觉得当年的合作很愉快，但想必季总心里也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时代了，我们也不敢担太多的风险，欧总一直站在你身边，连句话都不说，实话说我没那个本事猜出来她的心思啊。”
刘总也算是个老狐狸，心里还有些不敢叫板，看着欧楚琪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着自己玩游戏，甚至中途还打断了季夜瑾和自己的沟通，不由得想起商圈内部的传闻。
这女人，该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已经站在我身边了，难道不是最好的答案吗？看不出来，刘总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季夜瑾其实这会是心里一惊，虽然面上是笑着的，可心里却是十分忐忑的。
他本来带欧楚琪出来一方面是为了让她接触一下正常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如果跟别人谈判带着欧楚琪，能成为不错的一个筹码，至少增加可信度和成功率。
却没有想过，会有人对她产生质疑。
不管欧楚琪再怎么听话，这些生意上的内容是一直都没有教过的部分，季夜瑾真的有点担心她会不会穿帮。
已经尽可能不让她说话，不显露出她是失去记忆了，现在看来这么做是不够的。
本来心里就已经有些不安了，突然又看到欧楚琪放下了手机，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明显在好奇对方的。
“欧总，我能不能失礼的问一句，您是打算跟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吗？”
刘总这已经明显就是在试探了，季夜瑾握紧了拳头，虽然最开始也没抱希望这个人的谈判一定能成，但还是奢求了一些的。
“船？”
果不其然，欧楚琪虽然能够分辨出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但根本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的。
“就是说，你愿意……”
“我们还是走吧，这人……”
季夜瑾本来是开口想要给欧楚琪解释一下的，至少问问她是不是跟自己一伙的，就能得出她确定的答案。
也许就能混过关去，却不料欧楚琪根本不让他说完话，自顾自的打断，声音还不小，说到一半，有些警惕的看向了办公桌前的刘总，明显不太喜欢的样子。
“好。”
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季夜瑾的想法却是要真的拉走欧楚琪，不论刘总同意与否，最重要的是欧楚琪不能穿帮，否则剩下的公司也都不用谈了。
话音刚落，直接拉着欧楚琪就要离开，却不料这次是直接被刘总伸手拦了下来。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飞快的从办公桌前走过来的，季夜瑾看着眼前赔笑的男人，心里知道，这件事多半是真的成了。
“我先看看合约吧。”
刘总的笑容是对着欧楚琪的，然而再次陷入打游戏的欧楚琪根本眼都没抬，气场上看，的确是酷的不行。
这位被欧楚琪的不在乎吓到的刘总最终还是决定要跟季夜瑾合作了，从这家规模还算不小的公司里出来，季夜瑾赶紧松了口气，伸手一把抱住了仍然在玩游戏的欧楚琪。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外面的天气很好，季夜瑾脸上笑着，紧紧的抱着欧楚琪，声音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你挡住我的boss了。”
欧楚琪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下意识举动为季夜瑾带来了什么，仍然专心的在说游戏。
推开季夜瑾的怀抱，欧楚琪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季夜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要不要吃柠檬蛋糕了？我现在带你去？”
为了不妨碍她打游戏，季夜瑾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一路往车子的方向带。
“恩！”
一听到有柠檬蛋糕，欧楚琪眼睛都亮了几分，重重的点头。
“呵呵，走吧。”
顺利的完成了第一家公司的谈判，季夜瑾心里轻松了不少，加上眼前的女人丝毫没有阴翳的笑，自己也忍不住心思轻巧了几分，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谁都没有注意到，与此同时，刚才还在卖笑的刘总此刻正面色阴沉的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前面，死死盯着楼下两人的身影，眼中说不出的复杂。
给欧楚琪买了蛋糕，季夜瑾又带着她去了下一家目标公司。
他们设定的计划一共是找三到五家公司合作，不要太心急的把战线拉长一点，尽可能的不要引起j的注意，然后同时引爆所有藏在合约里的**，让她措手不及，就有足够的机会重创她。
这时候就可以故技重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只要欧氏集团出面开始施压，起码顺利收购回季世是没有问题的，而这时候再由季世向着她的公司本部进发，彻底搞垮她的集团，让她变成现在的自己就ok了。
季夜瑾本来也不是为了复仇或者东山再起才制定的计划，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好欧楚琪，所以目标就是让对方丧失威胁到欧楚琪的能力就行了。
在欧楚琪默不作声的配合之下，季夜瑾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们可以合作的前两家公司，因为时间的关系，剩下的就只能在第二天继续了。
还好，这一整天跟着季夜瑾东奔西跑，很辛苦的路上欧楚琪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十分听话。
514章：给你吃水果
晚上，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季夜瑾哄着欧楚琪一起吃了饭，才回到了医院。
现在医院已经俨然成了他们的聚集地，一方面晚上要在医院里守着父亲，另外一方面季夜瑾暂时不能放手医生这个职业，毕竟他身无分文，唯一能够维持生计的，就只有这点医院的工资。
尽管欧楚阳曾经无数次的说过，想要投资他去做点什么，可季夜瑾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去重新做生意，也不是不想东山再起，或者害怕吃苦，而是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奢求于欧楚琪，就算此刻不是她在欧氏集团掌权，在季夜瑾眼中，这一切也都是属于欧楚琪的。
就像当初帮她把这一切夺回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季夜瑾的心里一直认定这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欧楚阳从公司下班已经来到了医院，季夜瑾总算是能够抽身去忙一会工作，简单的查房之后坐在办公室里小憩，微微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心里还在盘算着明天应该怎么办。
本来就打算把这次的计划拉长时间去做，同时还得保护好欧楚琪不在这个过程当中被j威胁到，其实他们还是非常紧急的。
笃笃笃！
正在闭目养神，脑子飞快的转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季夜瑾疲惫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以为是哪个同事或者患者，叹了口气，正襟危坐才应了一声。
随即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缝，欧楚琪探着半个头进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四处看着，似乎在打量自己是不是可以进来。
“别站在那，进来。”
看到来人是欧楚琪，季夜瑾瞬间就温柔起来，嘴角挂上温暖的笑容，伸手朝着她示意。
得到应允的欧楚琪这才彻底打开了门，露出手里小心翼翼端着的盘子，朝着季夜瑾走过来，一脸献宝的表情。
大大的盘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切好的水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日常吃水果的样子，反问有一种咖啡店果盘的感觉。
看着眼前这华丽的摆盘，季夜瑾有些反应不过来。
“给你吃水果。”
欧楚琪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朝着季夜瑾推过去，脸上是隐约的骄傲和期待，似乎在等着夸奖。
“谢谢，这是你切的吗？”
看她这个表情，季夜瑾才猛然想到，在过去失踪的这两年里，欧楚琪一直都是和李泽旭在咖啡店里打工的，这种果盘多半也就算是最基本的技能了。
“恩。”
果不其然，欧楚琪点头。
“……真漂亮。”
看她回答的这么笃定，季夜瑾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欧楚琪毕竟是个豪门出生的孩子，虽然从小到大没有受到过应有的待遇和关爱，但至少也应该是养尊处优的。
可看看截止到目前为止的一切，欧楚琪甚至比一般家庭里出生的孩子经历的还要多。
上学时候的兼职也就算了，甚至在认识自己之后，还有过那么艰苦的时间。
季夜瑾心里内疚的很，不由得再次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弄丢了她。
如果不是那样，是不是现在也不用面对这些困难。
“你在想什么？”
本以为欧楚琪失去了记忆，平时做事的样子又很幼稚，其实是因为海马体收到了伤害，智商也跟着下降了的，却没想到她仍然拥有着曾经的能力。
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什么情绪。
“没什么，只是觉得水果很好吃。”
面对着现在的欧楚琪，季夜瑾当然没有办法多说些什么，只是找了个借口在敷衍，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唔，呜……”
本来季夜瑾的个子就高，这么猛然把欧楚琪的身体揽进怀里，就等于直接把她的脸埋进了自己胸口，很快就听到了她反抗的声音。
“楚琪，你觉得跟我在一起生活，开心吗？”
用了好多天才让欧楚琪渐渐接受了这个名字，季夜瑾放开她，微微低头，温柔的朝着她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季夜瑾对她的好，但他就是想听到，在这个时候，真的太需要她的肯定了。
“恩！开心，那我明天可以吃闪电泡芙吗？”
还没等季夜瑾往下说别的，欧楚琪紧跟着就提出了要求，听得他哭笑不得。
从一个对全世界都充满防备的女人，变成今天这样只在乎吃的女人。季夜瑾看着眼前笑着的欧楚琪，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觉得可怜还是庆幸。
转念想想大概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当时光渐渐流逝，她仍然拥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完全忘记过去的一切，包括伤口和痛苦。
“可以，你想吃的我都买给你，但是，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这样也可以每天吃到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季夜瑾是真的在努力跟欧楚琪变得亲近，而且似乎作用也还不错，想必多半是她心里对自己是印象的，虽然不是特别确切的记忆，但身体和潜意识分明都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友好的。
“好！”
欧楚琪仍然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句，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看这个架势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季夜瑾兴趣还挺大的，不明白为什么欧楚琪的眼神看起来有一些熟悉。
“我觉得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人。”
回答他的声音仍然是欧楚琪的，但却比刚才的语气要舒缓的多，看得出来，她此刻也是完全放松下来了。
“说实话，楚琪，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人。”
曾经的欧楚琪是那种依靠强硬的外表伪装自己的，而现在的不太一样，她所有的坚强都被打碎了，只剩下此刻眼前这个略显脆弱的形象。
“可爱是什么，是喝的吗？”
欧楚琪表现的非常呆萌，甚至还拿起边上的饮料放在自己脸边上，一本正经的想要找个镜子做对比。
“好了好了，你不像。”
看着她夸张的反应，季夜瑾真的是完全哭笑不得的状态，只能在边上捂着嘴忍着笑。
515章：小可爱
假扮成饮料的欧楚琪朝着季夜瑾傻笑，眼中完全看不到一丝惆怅，真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快乐。
眼前这样的欧楚琪让季夜瑾很心疼，就是因为越能看见这样的她，越觉得曾经的自己做的不够好，甚至一次都没有，让她无忧无虑的笑过。
“如果你能一辈子这样笑着，其实也算是挺好的吧。”
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来，季夜瑾心中闪过一丝难受，低下头，小声呢喃着。
“诶？我好不容易让你笑出来了，你又这样我该怎么办啊，不许皱眉，不许！”
前一秒还在微笑，后一秒看到季夜瑾这个表情，欧楚琪赶紧凑上去，伸出纤细的手指去抓他的脸，努力的想让他恢复刚才的笑意。
“我没有皱眉，不过，你为什么要逗我笑呢？”
季夜瑾抬头，嘴角挂上一丝笑意，伸手盖住欧楚琪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没有拿开。
医生办公室里小小的空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这么辛苦的东跑西跑，不都是因为我吗？”
万万没想到，欧楚琪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意外的看着她，季夜瑾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见他不说话，欧楚琪又继续往下说。
“我都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这么辛苦的，阿旭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为我着想，让我好好等着那个人出现，后来你和欧楚阳就出现了，还在我身边一直研究着什么事情，我知道，是因为不想让我继续躲藏着生活下去。”
让季夜瑾没想到的，不单单是只有这么一句话。
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李泽旭就跟欧楚琪全部摊牌过。
就算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人的性格和智商是不会随便下降的，欧楚琪只是变得单纯了很多，不太清楚身边人的关系而已，对于他们之间有意无意的话，其实都有听到，也都一一记在心里。
“傻瓜。”
看着欧楚琪认真的样子，季夜瑾忍不住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半天都没有松开。
今天算是看到了曾经的欧楚琪的影子，无论自己的处境如何，都会下意识的为了别人着想，会思考别人的需求，更会体谅别人的苦衷。
曾经也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这些行为，季夜瑾才会对这个女人格外刮目相看。
“他们说，我是失去了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从季夜瑾的怀里探出头来，欧楚琪小声对着他碎碎念。
“没关系，就算是你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也不在乎，哪怕你会忘记昨天，甚至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一直笑的这么开心就好了。”
一直以来，季夜瑾都执着于想让欧楚琪找到过去的记忆，直到刚才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就算欧楚琪没有这段记忆也没有什么所谓。
反正说到底，只要她开心快乐不就行了吗？
对于欧楚琪来说，过去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那又何必强求呢？
“可是我想想起来。”
听到季夜瑾的话，欧楚琪似乎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反而还有点失落，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为什么？”
他只想到了也许不用恢复记忆对于欧楚琪来说能轻松不少，却没有想过她会想要那段过去。
一般情况下，欧楚琪这种情况都是自我回避过去记忆的，因为并不是不可逆的脑部损伤，所以其实是潜意识造成的记忆封锁，对于过去，她至少是有些排斥才合常理。
“因为他们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欧楚琪坐直了身体，面对面看着季夜瑾，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周围的空气好像静止了，季夜瑾感觉到自己心脏受到的重击，有那么一瞬间，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我想知道的，是关于我们的过去。”
看季夜瑾没有做声，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欧楚琪又继续往下说。
“楚琪……”
季夜瑾真的很受用，原本甚至觉得欧楚琪这个样子，他快要没有信心了，可今天听到这些，莫名的就又有了力量。
再次伸手揽过她，慢慢靠近过去，颤抖着覆上她略微冰冷的嘴唇，熟悉的柔-软触感袭来，让人心跳加速的同时，有种渐渐失去理智的力量。
疯狂而深沉的一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季夜瑾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怀里能够好好抱住这个女人真的太幸福了。
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他都绝对不要放开了。
“季医生……咳咳，不好意思。”
两人正在办公室里热情的拥吻，突然有人开门进来，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一边进门口中还一边在说着些什么，抬眼看到两人拥吻的样子，赶紧转过身关上了门。
紧急分开的两个人都是一阵脸红，互相看着对方，忍不住笑出来。
笃笃笃！
正对视着笑着，门口再次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
季夜瑾哭笑不得的扬声应道。
“季医生，这个你看一下，是三十七床病人的简历，因为现在压迫到视觉神经了，可能需要马上安排手术。”
进来的仍然是刚才那个，季夜瑾曾经的学弟，现在在医院的小跟班。
基本上季夜瑾不在医院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的。
无论是代替值班还是父亲的护理和检查，就连陪护人员都是他帮忙找的。
“恩，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看病例的。”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是有些尴尬，一个两个互相都不看对方的眼睛，欧楚琪干脆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趴在季夜瑾的桌子上假装在玩医疗工具。
“恩，那……你先忙！”
小学弟一脸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憋着笑出门，还不忘顺便把门带上。
“你还会做手术。”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欧楚琪这才抬头，笑嘻嘻的凑上去看季夜瑾手上的病例。
“呵呵。”
季夜瑾没有反驳，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哦？这个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那种一下，一下往下的……”
516章：记忆的恢复
季夜瑾并没有背着欧楚琪，反而是随便让她看，这种东西，就算给她看也是看不懂的，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却不料她突然开口，一本正经的指着病历表上之前做过的心电图开口。
“你见过？你还能想起来别的吗？”
没有当回事的季夜瑾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猛然想到了欧楚阳！
当初欧楚阳的心脏病非常严重，身为姐姐的欧楚琪肯定是每天都会看到心电图的，而且欧楚琪在失忆之后并没有过太严重的病症，不太可能有机会见到这个东西，说不定这是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发到了才让她想起来的！
赶紧把病历上心电图的那一张递给她，让她再仔细看看。
“恩……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是黑色的，然后有绿色的线。”
欧楚琪努力在回忆，尽可能的把记忆中的片段描述出来。
“你……”
听着她的描述，季夜瑾首先想到的就是心跳检测仪，如果是当初那些和欧楚阳有关的记忆，看到心跳检测仪的画面肯定是没错的。
“这个东西你爸爸的房间里不是也有吗？”
心里浅浅的燃起一丝希望，季夜瑾的笑容还没等在脸上绽开，就接着听到了欧楚琪的下一句。
看着她无辜的脸色，季夜瑾居然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是有的。”
对啊，只要是监护室，无论是不是重症，心跳检测仪是标配，欧楚琪每天在医院里穿梭，见过是当然的了。
“可是我还在别的地方见过的，是哪里来着？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季夜瑾是放弃了，但欧楚琪并没有，仍然在努力的回忆着，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但大脑却不会听从她的想法。
“我带你到处转转怎么样？我们边看着画面，边回忆好不好？”
好不容易欧楚琪找到了些许的感觉，季夜瑾也不想错失这次机会，温柔的开口提议。
“好！”
首先跟她沟通好一定不能太大声音说话，接着带着她一路到了重症监护室。
医院里还有空着的监控室，季夜瑾直接带着她进去，打开了仪器让她看，同时还躺在床上，模拟着当时欧楚阳的样子。
其实欧楚琪最初想到的是这段记忆，并不是季夜瑾想要的，毕竟和医院相关的记忆都太过残忍了，现在的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然而看到欧楚琪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中散发的渴望，季夜瑾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默默的选择帮助她。
“哦……我这是怎么了？”
欧楚琪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莫名的心里难受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样，有种想哭的感觉。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刚躺下去的季夜瑾看她状况不对，赶紧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真的不舒服。
“不知道，我就是感觉，有点想哭。”
抬头看向季夜瑾，欧楚琪也很迷茫，只是不住的摇头，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想到曾经她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失控的样子，季夜瑾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一把抱住了她在怀里，想要带她离开，然而欧楚琪的脚步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神坚定的很。
“我想再试试，我感觉我可以的，你会帮我的，对吗？”
“……楚琪，其实寻找记忆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知道吗？”
季夜瑾很想直接把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讲给她听，可那些故事太过残忍了，他真的说不出口，同时也不忍心看着欧楚琪这样自己折磨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想努力做到，毕竟只有我去做了，才有可能成功，对不对？”
还是和从前一样，面对问题，欧楚琪总是会选择那条最直接的路努力。
“欧楚阳是你的弟弟，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他曾经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当时在这里……曾经无数次差点失去生命，所以对于你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记忆，楚琪，我不想你痛苦，这也是我宁可你不要找回记忆，哪怕一辈子都这么活着，只要你笑的开心，就足够了。”
看着她固执的样子，季夜瑾开始后悔了，刚才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个地方。
明知道欧楚琪是个执拗的人，只要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偏偏还带她到了这么痛苦的地方来。
“可是我想记起来，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曾经相爱过，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对于你来说，那不是太残忍的事情了吗？我不能那样。”
不管季夜瑾说什么，欧楚琪都还是同样的执拗。
分明是已经失去了成年后记忆的人，说出来的话，却让很多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季夜瑾虚无的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陪她在医院的各个熟悉的地方打转，同时讲一些相关的故事。
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开始，到在天台上惊心动魄的对峙，以及后来上了法庭，虽然对欧楚琪来说是新鲜的故事，可对于季夜瑾来说，却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段，现在拿出来，也依然让人有种恍然隔世，却记忆犹新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陪着欧楚琪说这些，季夜瑾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和欧楚琪累积了这么多的故事。
“所以，其实我最开始是被人骗了吗？”
在医院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病房里，欧楚琪仍然缠着季夜瑾在追问。
“没有，后来你发现那个人是坏人，为了帮我洗清冤屈，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的律师生涯。”
想到曾经那个执着于真理的欧楚琪，季夜瑾更是忍不住笑出来。
她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较真，就连自己都完全不记得的事情，也能这么细致的追问起来。
“那当然了，我都毁了你的医生职业了。”
517章：你是个坏人
“所以说，我曾经是个律师咯？那为什么后来会失去记忆呢？因为被那个医闹给伤害了吗？”
欧楚琪的好奇心一旦爆发出来，还真的是挺吓人的，追着季夜瑾没完没了的说。
“不是因为医闹，后来你就成为了欧氏集团的总裁，而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企业里面做副总，但你的确是被人伤害之后，才失忆的。”
其实越是讲到后面，季夜瑾就越想停止，想要说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一个点就是叶芯然。
当初自己鬼迷心窍的觉得叶芯然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甚至不惜为了她去伤害别人，最后逼得欧楚琪那么惨，这些内容，从季夜瑾的口中，完全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不要工作，姐，走，我带你去洗澡了！”
从他们回到病房就一直坐在边上听的欧楚阳适时开口，打断了后面的内容。
现在欧楚琪的状况还没有非常稳定，不太适合说这些过激的话题。
躺在陪护床上玩手机的李泽旭抬眼看向季夜瑾，嘴角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虽然欧楚琪还想继续往下听，但听到弟弟说明天工作的事情，顿时就懂事的闭嘴了。
今天跟在季夜瑾身边一整天，听他跟别人谈判了一整天，知道他已经很累了，当然是体贴的要让他好好休息了。
眼看着欧楚琪被带走去医院对面的酒店，李泽旭这才朝着季夜瑾开口。
“后面的故事是什么？是你背叛了当初的欧楚琪，然后选择和j在一起？”
李泽旭的表情非常欠揍，尤其是在原本就陷入内疚的季夜瑾眼中看来。
“你最好在我发火之前闭嘴，我就算没有能力直接毁了j的公司，但把你扔到她面前去，还是轻松的。”
季夜瑾脸色瞬间放了下来，一张冰冷的脸看向他，阴沉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我可以理解为威胁吗？清醒点，兄弟，你得明白一件事，现在真正自由的人是我，你说如果我带着欧楚琪去找j投降，从此为她效命，最后谁的损失更大呢？”
本来就只是想装一装，在季夜瑾面前找找存在感，没想到却被狠狠的怼了回来，李泽旭心里当然不爽，放下了手机，心里已经有些怂了，面上还是在强装。
“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是你跟j一起付出代价，还是我让你们生不如死的集体付出代价！”
不管怎么说也是曾经掌管季世的男人，区区一个靠抄袭别人作品上位的设计师，当然是没有他的本领的。
当年季夜瑾手下哪怕是气场最差的一个人也足够震慑他了，更何况是当面对决。
“呵呵，好，你小心点。”
李泽旭猛然从床上站起身来，脸上仍然还想装一下，伸手指着季夜瑾，狠话直接说出口来，接着脚步飞快的落荒而逃。
现在他们都集体住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里，是欧楚阳为了方便统一安排的，从医院出来走两步也就到了。
季夜瑾今晚是要在医院值班的，自然不能离开，其他人都是在附近的那家酒店住下。
欧楚阳不放心姐姐一个人，于是就长租了一个套间跟姐姐一起用，让姐姐住在外面的房间里，防止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反正平时也是完全紧闭大门的状态，没有什么影响。
本以为和每天一样，一定是个安静的夜晚，却没想到，欧楚琪在外面的床上睡到一半，猛然尖叫着坐起身来。
故意没有关上自己门，生怕出事的欧楚阳清楚的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紧起身出来看。
打开了大厅的灯，就看到欧楚琪坐在床上，被子凌乱的丢在一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慌张。
“怎么了姐？恩？跟我说。”
赶紧坐到她身边，欧楚阳尽可能温和的开口，想要安慰一下失控的姐姐。
“季夜瑾是坏人吗？”
欧楚阳抬起头来，抓着弟弟的手臂，眼眶通红的泪流满面，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你在说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大概也猜到是梦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早就听季夜瑾说过，欧楚琪有可能会通过梦境知道一些过去，却没想到是这么快。
“我不知道，可能是假的，可是我梦到季夜瑾不理我，而且还有别的女人在身边，甚至我求他，他都不理我！”
欧楚琪说着更加伤心，干脆直接抱着膝盖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瑾哥对你认真的，对你很好，他等了你两年，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你知道吗？不管记忆里有什么，你都要相信你的直觉，姐，你相信我吗？”
生怕欧楚琪会因为这个不知所云的梦受刺激，欧楚阳也是分外紧张。
“恩。”
泪眼汪汪的点头，欧楚琪还是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号称是自己弟弟的人的。
反正本来没有记忆，很多事情就只能从直觉上去判断，这也是这两年来她一直的生活方式。
“那你相信我，季夜瑾真的不是坏人，无论你梦见什么，他都不是坏人，好不好？”
虽然欧楚阳曾经也怨恨过季夜瑾一段时间，但这两年来他的付出自己都看在眼里，当然是愿意相信他的。
而且当初姐姐也已经跟他和好了，想必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当中，肯定有不少误会。
“我知道了。”
虽然嘴上说相信欧楚阳的话，但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在意的，不管欧楚琪现在的记忆能到什么程度，有一点是绝对不变的，那就是她是个女人！
身为女人，绝对不会轻易允许自己的男人有可疑的情况出现，无论是什么年纪的女人，这都是共性。
欧楚琪为难的点了点头，仍然有些不开心的躺回床上，撅着嘴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还在不断闪现刚才的画面，心里难受的很。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总感觉季夜瑾是个坏人，是个会骗人的人。
想想之前季夜瑾陪着自己的样子，分明是温柔体贴，而且非常耐心的，为什么梦里却不是呢？
518章：疏离
第二天一早，欧楚琪还是照常，跟着欧楚阳回到医院，四个人互相碰头，然后开始一天的奔波。
季夜瑾因为前一天是夜班，所以看起来有点疲惫，脸色也不是很好。
“咳咳，今天我去跟另外两家公司的进度，晚上约了昨天那家集团的理事吃饭，估计不会很快回……咳咳，晚餐前把楚琪送回来，ok？”
“瑾哥，要不然今天我过去吧，看你好像是感冒了。”
听着季夜瑾沙哑的嗓音，说话时候也不停的咳嗽，欧楚阳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没事，我过去就好，走吧？”
摆了摆手，季夜瑾仍然拒绝了欧楚阳的说法，只要是能自己去做的事情，大部分时候，季夜瑾还是想亲力亲为。
“不。”
站在边上的欧楚琪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季夜瑾伸出来的手，一脸防备的看着他，表情和当初刚回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季夜瑾有些回不过神来，盯着欧楚琪看，心里莫名不太舒服。
她怎么了？
“姐，你怎么了？”
没等季夜瑾问出口，边上站着的欧楚阳率先开口，毕竟他是知道昨天欧楚琪发生过什么事情的人。
“我不要跟他走。”
欧楚琪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转过身去，看都不看季夜瑾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得出来，欧楚琪是有些排斥自己的，季夜瑾伤心的同时，还有些莫名其妙。
一眼就看到欧楚阳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有些异样。
“没什么，瑾哥，要不然我今天带着姐姐去公司吧，反正也是熟悉的地方。”
边上还有李泽旭，有些话欧楚阳并不想直白的说出来。
“……也好，那我就晚上饭局之后再回来，你注意点，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季夜瑾抿了抿嘴唇，虽然不是很愿意这样的安排，但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欧楚琪才对自己这么冷漠，只能点了点头。
仍然只有李泽旭一个人闲着，其他三个人各自忙碌起来。
每天自己一个人到处躲藏着，李泽旭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欧楚琪，他们谁都不会理会自己的，现在还给一个地方落脚，原因不过是自己的命运和欧楚琪连接在一起罢了。
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对于他来说，更愿意跟欧楚琪一起待着多一点，可偏偏他们不给机会。
离开医院的三个人站在门口，季夜瑾去帮忙开车门，打算直接开车送他们到公司，可欧楚琪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撅着嘴死死盯着季夜瑾，不管谁说什么，都这么站着，就是不动地方。
“到底怎么了？”
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一见面就变成这个样子，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有些荒唐，更不要说是最在意的季夜瑾了。
“坏人！”
欧楚琪是没有隐藏自己情绪的，抬眼盯着季夜瑾就是一句埋怨，扭头自己从另外一个方向上车，坐在位置上，再次沉默。
“有机会再跟你细说吧，慢慢来。”
见季夜瑾盯着自己看，欧楚阳也是无奈，分明当事人在眼前，他怎么开口跟季夜瑾解释这些听起来就好笑的事情？
无比依赖季夜瑾的一个人，突然因为晚上的一个梦就死活不肯相信对方了。
“恩，那你照顾好她。”
不放心的又强调了一遍，季夜瑾这才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跟着弟弟到公司的欧楚琪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一会钻进办公室边上的小茶水间去摆弄咖啡机，一会又去翻看抽屉里面的东西，最后自己玩累了，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睡着了。
等欧楚阳再回过神，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已经是熟睡过去的状态，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呼吸匀称而轻柔。
看着姐姐这个样子，欧楚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找了个小毯子给她盖好，又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翻阅文件。
欧氏集团是个不小的公司，每天需要处理的东西也是非常的多，面对这个情况，现在又加上了要保护姐姐，欧楚阳其实也是很累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去看姐姐，却发现她仍然在睡着，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挂着一丝隐约的笑意，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而已，季夜瑾为了你付出了很多，甚至最后连公司都放弃了，毕生的追求都付之一炬，包括叔叔唯一的愿望他都没有满足，所以说，不要恨瑾哥了，你们真的……不要再有任何波折了。”
欧楚阳心里无奈的很，想要多说两句，却也知道欧楚琪是听不到的，只能闭了嘴，坐在沙发边上等她醒来。
天色渐渐黑下去，从华灯初上到晚上七点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欧楚琪昨晚做梦的关系，她居然一直从下午睡到了晚上七点！
“唔？你怎么坐在这里？不是要工作吗？”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欧楚阳，她眼神十分无辜的问道。
“我两个小时以前就已经下班了，在等你睡醒而已。”
曾经是每天守护在自己病床边的姐姐，所以欧楚阳其实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是脸上带着笑意给她解释。
“哦……对不起，我睡着了。”
“你先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吧？我看到你在笑。”
欧楚阳摆手，他不在乎等姐姐多久，其实本来叫醒她也是可以的，但却在看到她嘴角似有若无笑意的时候，没有伸出手去。
姐姐这一路走来都太辛苦了，如果能有幸福的景色出现，那么哪怕是一秒钟，欧楚阳也不想剥夺。
“不知道，我好像梦到了季夜瑾，但是又好像不是，他背对着我在做饭，还让我给他拿盘子。”
欧楚琪如实回答。
那样的季夜瑾是很少见的，又温柔，又阳光，眉宇之间看不出一点愁容，只有满满的笑意和满足，就连本来心里变得不太喜欢他的欧楚琪都觉得他那样很好看。
519章：病了
听完她讲的梦境，欧楚阳大概也就知道了，这的确就是属于她的记忆。
穿着围裙做饭的场景其实欧楚阳也基本都记得，那时候还住在季夜瑾的别墅里，还没有其他人出来捣乱，两人正是热恋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似乎还能记得姐姐每天嘴角带着笑意上班的画面，大概那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吧。
“那个时候你还是律师呢。”
见她慢慢清醒过来了，欧楚阳这就起身，伸手帮她拿了外套，准备离开公司。
今天是季夜瑾该带着第一份合约回来的日子，有更多细节的部分要商量，更应该早点回医院的。
“我真的曾经是个律师？可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公司的老大？”
欧楚琪跟在弟弟身后，其实对于这个弟弟的记忆并没有恢复什么，只是隐约记得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而且看他的时候感觉很亲切，下意识的就会有点依赖他。
“因为季夜瑾，他帮你拿到了这家公司，恩……你可以理解为，是因为爱情。”
走在电梯门口，欧楚阳嘴角微微上扬着，耐心的解释。
其实这些事情比说出来的要复杂的多，单纯的一句话，很难概括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发生的事情。
“爱情？阿旭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一种感情，所以季夜瑾是笨蛋吗？”
因为昨天的梦，欧楚琪现在仍然对季夜瑾有些敌意，一提到他就下意识的要说些坏话，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调皮，不知道是真的在生气还是只是闹脾气。
“是啊，你看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你什么都有了，你有弟弟，有公司，有家，有爱你的男人，可季夜瑾为了你放弃了季世集团，最后唯一的哥哥死了，父亲在医院里常年不能自理，甚至唯一深爱他的女人，还不愿意相信他。”
欧楚阳一直走在前面，这么说来自己都觉得季夜瑾是真的有点可怜。
姐姐原本就是他唯一的坚持，可最后姐姐却不记得他，甚至因为一个梦去怀疑他。
“你是跟他一伙的吗？”
欧楚琪皱眉，有些不信任的看向欧楚阳。
“从户籍角度上讲，我跟你才是一家人，但我现在真的想站在瑾哥那边，因为这两年来，我看到的内容，真的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多，还要沉重的多。”
别的都可以不说，就单单是季夜瑾一次又一次的出发，去寻找一个渺茫的希望，想要找到失踪的姐姐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动了。
同样是作为一个男人，欧楚阳自问如果是自己的女朋友失踪了，也许他会坚持等着，却真的做不到季夜瑾那样，默默的付出，默默的忍耐所有的绝望，然后再次燃起希望去追寻。
无论曾经季夜瑾做过什么，至少现在他是真心在努力挽回。
“季夜瑾为了我付出那么多，就因为爱吗？”
听完欧楚阳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的话，又转头看看刚从里面出来的大楼，欧楚琪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想起早上季夜瑾不太好看的脸色，不由得内疚起来。
是不是真的自己想太多了，也许那就只是个梦境，并不是真的呢？
“实话跟你说吧姐姐，其实我最开始是反对你和季夜瑾在一起的，而且还是最反对的那一个，因为他真的伤害到你了，可是仔细想想，那些伤害都不过是因为误会和你们两个人的执拗，说白了，爱情里是没有对错和多少的。”
曾经还是个孩子的欧楚阳，一直都觉得不能理解为什么姐姐对这个男人这么执着，可当他从国外留学回来，也深深的爱过一个女人之后，似乎就渐渐的懂了。
真正的感情，并不是需要付出多少，收到回报多少，而是不计成本的为对方做一切自己认为好的事情，想要给对方全世界，只要看到那个人幸福，开心，似乎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而正因为知道了这些，欧楚阳才渐渐明白，也许季夜瑾只是想要欧楚琪开心，只是不想为难她，才有了这么多的误会和曲折。
“我想吃闪电泡芙。”
坐在车子上的欧楚琪一直没做声，甚至听完了弟弟的长篇大论也半天没做声，本以为她真的听进去了，在仔细的思考，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扭头看一眼姐姐，欧楚阳哭笑不得。
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哥哥的感觉，莫名的无奈却又不得不惯着。
找了一家比较大的甜品店，欧楚阳停车，准备自己下车去帮她买，却不料被她拉住了手臂。
“我也要去。”
欧楚琪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来，看得弟弟有些懵。
眼看着她下车，径直钻进了甜品店，到柜台去买想要的东西，还不忘买了两杯咖啡一起。
见她熟练的点完单，欧楚阳刚要伸手掏钱包，却看到她自己开始在口袋里翻，然后拿出了一叠其他国家的钱币，一本正经的递了上去。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不收外币的，您可以刷卡或者是微信支付也可以。”
看着递到眼前的陌生纸币，就连收银员都有些迷茫，再看看眼前这女人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恭敬的回应。
“诶？”
“好了好了，我来付，再加两杯拿铁，然后这个给我也来一份。”
看她只点两杯咖啡，欧楚阳大概也猜到是给季夜瑾买的，赶紧凑上来帮忙付钱，还不忘多点了给自己和李泽旭的部分。
“为什么我的钱不行？”
欧楚琪并没有什么外币的概念，只觉得奇怪，为什么当初打工的时候可以用的钱，现在却不行了，一路上都盯着自己手里的纸币，委屈的念叨着。
“你买咖啡是要给季夜瑾的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欧楚琪的关注点在另外一处。
“不是。”
出乎意料，欧楚琪的答案是否定的，甚至还非常的坚决，一点犹豫都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要自己都喝掉，但是……泡芙可以给他一个。”
明明是已经完全成熟的女人，却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欧楚阳被逗的笑的不行。
520章：出去逛街
回到了医院，并没有看见季夜瑾，只有李泽旭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聚精会神的玩游戏。
“阿旭，季夜瑾呢？”
欧楚琪率先凑上去问话，手里还拎着从咖啡店买回来的东西。
“不知道，说是有个紧急的手术，刚才有人来找，就跟着去了。”
李泽旭倒是不见外，看见她手里的咖啡，伸手就要来拿，却被欧楚琪灵巧的一闪，躲开了。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李泽旭有些发愣，抬眼去看欧楚琪，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你的在欧楚阳那里。”
说着回头用下巴指了指站在后面的欧楚阳，自己扭头就往别的地方跑开了。
“给。”
欧楚阳站在一边，清楚的把他脸上的表情都看到，心里闪过一丝不太对劲的预感，但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来，嘴角挂上笑意，顺手递给他咖啡和蛋糕。
现在的欧楚琪虽然记忆力还不如从前，但行动力已经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加上身上也有追踪器，欧楚阳并没有多管，任由她抱着咖啡和蛋糕到处跑。
离开病房门口的欧楚琪一路蹦到了急诊室那边，拦住一个护士问了手术室的位置，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季夜瑾出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隐约传来别处的脚步声，不大不小的带着回音，多少有点恐怖。
欧楚琪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双手抱在膝盖前面等着。
莫名的，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画面。
好像是她跌坐在地上痛哭，想到之前季夜瑾说的话，心里明白，这是她过去的记忆在闪现。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季夜瑾不好的一面有些排斥，欧楚琪渐渐发现自己不愿意去追寻曾经的记忆了。
努力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想想起那些事情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半天都没有看到季夜瑾出来，只有穿着护士制服的人一趟一趟来回进出，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本想冲上去问问，可一想到他们是在救人，欧楚琪本性里的善良压制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动地方。
夜色越来越深，渐渐的医院里也安静下来了，没有其他的声音，欧楚琪坐在长椅上渐渐开始犯困，很快眼皮就合在了一起。
等季夜瑾完成了一个超高难度的手术，并且成功结束之后，她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还穿着手术服的季夜瑾疲惫的走出来，手术室里的患者还需要进行最后的结尾工作，所有只有他一个主治医师先出来了。
正捂着酸痛的脖子活动着，余光看到走廊的长椅上小小的一团，季夜瑾心里闪过一丝震惊，赶紧走过去。
欧楚琪闭着眼睛，下巴放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看上去很冷的样子。季夜瑾下意识的想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可一伸手才发现自己就只穿了一件手术服。
“楚……”
伸手想要叫醒她，把她带回酒店去睡觉，同时却看到了她身边放着的咖啡和甜点，想想前因后果，嘴角不由的挂上了一丝笑意。
放轻脚步往手术室边上的办公室里跑，拿了消毒湿巾擦手，同时还带了条毯子过来。
消毒好了自己，季夜瑾才伸手帮她盖好了毯子，自己坐在她边上开始吃她拿来的东西。
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前买的东西了，咖啡早就凉了，散发着微微的酸涩，一点都不可口。
尽管是这样，季夜瑾仍然吃的很开心，扭头看向欧楚琪，心里少见的有种充实的感觉。
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每天都是自己在奋战，无论遇见什么情况，无论多么的疲惫，第二天都是充满活力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面对欧楚阳的时候可以说说心里对欧楚琪的想念，可是除了这个，却也不能表现出别的。
突然有这么一天，手术完了出来看到有一个在等着自己，而那个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季夜瑾感觉幸福大概也就是这个模样。
正在小心的吃东西，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助理医生和护士们一起推着结束手术的患者出来，病床在地上挪动的声音，大家互相问安的声音，让整个安静的走廊开始吵闹起来。
季夜瑾赶紧起身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手放在最前面想要告诉他们噤声，却看到了欧楚琪迷茫的睁开眼睛，正盯着出来的人看。
“哦？那个，请问……诶？你怎么在这里？”
欧楚琪一睁眼就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出来，抬眼又看到手术室门上面的灯已经熄灭，赶紧跳下椅子，抓住一个护士就想问话，余光却看到季夜瑾正坐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边上，手里还举着那杯咖啡，朝着她微笑。
“我出来有一会了，看到你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你。”
朝着其他人摆摆手，季夜瑾站起身来，单手揽过欧楚琪瘦小的肩膀，重新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你看起来很累。”
歪着头盯着正在吃东西的季夜瑾看，欧楚琪眼神中有不掩饰的担心。
“没有很累，你呢？今天跟着弟弟都干什么了？”
跟她呆在一起，怎么会累？现在甚至感觉比刚开始手术的时候精神状态都好。
“我……一直在到处闲逛，然后睡着了，话说我今天睡了一整天，都怪你！”
抬头仔细想了想，欧楚琪突然脸色放下来，委屈的看着季夜瑾，撒娇一样的开口说道。
“怪我？你睡觉也怪我？”
季夜瑾无辜的看着她，虽然语气是委屈的，可脸上却是在笑着，宠溺的眼神像是一片海洋，随时都能装下这世界上所有的温柔。
“还不是因为昨天梦到你……我才没睡好。”
欧楚琪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干脆变成了呢喃，坐在原地，不满的撅着嘴。
“梦到我什么了？”
“……没什么。”
不管季夜瑾怎么问，欧楚琪都守口如瓶，一直摇头，就是不肯说具体梦到了什么。
521章：你是不是好人
手术也结束了，季夜瑾今晚没有其他的事情，干脆没有留在医院，而是带着欧楚琪回到酒店，一直陪在她身边。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欧楚琪一再想让他回去好好休息，然而季夜瑾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这些，只想在她身边好好陪着，一秒钟都不打算离开。
哄睡了欧楚琪，季夜瑾悄然起身，又去了欧楚阳的房间。
这会他还没休息，正对着电脑处理着公司国外分部的事务，本来就很忙，最近又加了跟j相关的事情，他需要尽快的安排好资金，才能支援到季夜瑾。
“你知道怎么回事吧？欧楚琪做了什么梦？”
坐在床上飞快敲着键盘的欧楚阳抬头，看了眼季夜瑾，任由他在身边坐下，等着他问问题。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是普通的梦境，而是像你说的，曾经的记忆的话，多半应该是跟你和叶芯然有关的。”
欧楚阳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心二用却也丝毫不耽误的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叶芯然？”
虽然欧楚阳是大概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其实并没有人跟他讲过叶芯然这个名字，所以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还是有点惊讶的。
“这世界上曾经还有一个人叫齐薇，被她知道的事情，你觉得还有过夜的可能吗？”
说起欧楚琪最好的朋友，身为弟弟的欧楚阳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很成问题嘴碎。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记者，无论说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最新消息，特大新闻的样子，曾经自己还在住院的时候，没少从她哪里知道关于季夜瑾和姐姐的事情，不要说简单的一个叶芯然，就连j的传闻也听过一些。
“身边朋友太多，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夜瑾曾经也和齐薇有过接触，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无奈的笑着打趣。
不管齐薇是什么样的人，起码有一点是不变的，她是真心实意对欧楚琪好的。
虽然欧楚琪回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出现，但其实联系并没有断过，反而是动不动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情况，同时在努力的帮忙研究和j相关的所有传闻。
这些事情都是只有季夜瑾一个人知道的，按照齐薇的说法，她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保密。
在酒店的套间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季夜瑾起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刚洗漱完成的欧楚琪。
昨天一整天都在睡觉，加上晚上的睡眠，看起来好像恢复的差不多了，欧楚琪眼睛大大的睁着，很有精神的样子。
“你怎么才起来，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多休息一下？”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欧楚琪，好像只要下定决心对一个人好，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
这一点，季夜瑾早在很久以前就有感悟到。
“没关系，今天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前一天多么的疲惫并不重要，只要能看到欧楚琪笑意满满的脸，季夜瑾瞬间就觉得可以满血复活了，笑着问道。
“你要买什么？”
还没等欧楚琪开口，边上的欧楚阳就率先问道。
第一阶段的谈判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等着策划案出来，然后各个公司和j谈合作的时间了，按理说，季夜瑾今天应该不是很忙才对，却没想到，他还打算要出去。
“买点家具。”
回过头来，季夜瑾看向欧楚阳，眼神中是隐藏的某些情绪，这是只有男人们才懂的部分。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欧楚阳很快了然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这就回房间换衣服。
“我如果跟你去，是不是有免费的泡芙可以吃？我昨天去买泡芙，人家说我的钱不能用。”
对于欧楚琪，其实跟季夜瑾出去她是有些矛盾的。
一方面还是忘不了之前的梦里季夜瑾对她的冷漠和内心闪现的绝望，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季夜瑾真的是个很温柔，很让人依赖的人，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他呆在一起。
“你要吃多少都可以。”
看欧楚琪终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而不是单纯的排斥自己了，季夜瑾答应的非常痛快。
别说是泡芙，就算是甜品店，都可以买下来给她。
搭乘欧楚阳的车，两人直接到了商业区的某大厦前面，这是一家十二层的超市，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几乎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所有需要，而季夜瑾要买的家具，就在其中的五六层。
欧楚琪虽然心里有顾虑，但是想想能跟季夜瑾一起逛街，还有东西可以吃，单纯的心思又变得开心起来，一路轻松的步伐跟着季夜瑾，走在卖家具的那一层。
“你为什么突然要买这些东西呢？你也要开店吗？”
在欧楚琪的记忆当中，并没有太多关于家的概念，更多的只有咖啡店和住的地方，所以对于家具，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想开店吗？”
季夜瑾站在边上，脚步故意放慢了很多迁就着欧楚琪，两个人一起逛家具店，这本来应该是夫妻们一定做过的事情，而且是在结婚前，可他们到现在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却还是头一次。
“我？不想，太累了，我还是买来吃比较开心，李泽旭说了，你会养我的！”
听到欧楚琪的口中总是会出现李泽旭这个名字，季夜瑾也不知道到底是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这个男人在过去的两年中一直充斥着她的生活，所以实话说，他能理解，可是与此同时，却又不喜欢让欧楚琪总是记得他。
“李泽旭对你很好吗？他养你了吗？”
脸色微微有些别扭，季夜瑾问的犹豫，心里不太开心。
“恩……没有，但是他有带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仔细想一想，好像李泽旭说过，他们之所以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好好活着，但是后来回国之后，他们不工作了，李泽旭却说，就算不工作也有人会养着他们，所以当时的李泽旭应该是没有养自己的吧？
欧楚琪自己也不是很能叫的准。
522章：你喜欢谁
看着欧楚琪给李泽旭辩解的样子，季夜瑾多少有些不开心，可转念想想，自己这两年的时间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反而是那个带着目的的人一直带着她到处游走。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李泽旭算是个好人，如果真的不愿意对欧楚琪好的话，两年的时间也完全可以折磨她，甚至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但是并没有，等他们找到欧楚琪的时候，她甚至比两年前过的更加开心，不像是跟在季夜瑾身边的时候，每天只能在医院里到处流窜，动不动还要被人抓回去。
也许跟李泽旭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欧楚琪的状态本来该面对的生活吧。
想想也是因为这样，现在欧楚琪才能这么纯净的笑出来，季夜瑾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情绪了。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欧楚琪说完了话，却半天都没有等到季夜瑾的回应，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向他，发现他竟然神色有些严肃的闭嘴沉默着往前走，心里莫名慌张，赶紧又接着追问。
不知道为什么，季夜瑾只要不开心，她也能瞬间感觉的到。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会更喜欢跟着李泽旭到处走。”
摇了摇头，季夜瑾语气有些沉重。
他的确很想欧楚琪每天陪在自己身边，可如果这样并不能让她开心，或许放她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恩……不知道。”
听完季夜瑾的话，欧楚琪又是低头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其实从见到季夜瑾和欧楚阳之后，她并没有想过自己开心不开心这件事，反而是每分钟都处于好像有点忙碌的状态中，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忙着做什么。
有时候会仔细去观察季夜瑾，有时候又观察欧楚阳，总之对所有人都好奇，对每件事都充满了兴趣。
好像突然对这个世界都多了几分热爱，总会下意识的想更好的去面对生活。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李泽旭。”
把手边的购物车推开，季夜瑾直接拦在欧楚琪前面，高高的个子低下头来，脸上带了些许的慎重，问的非常认真。
“喜欢你啊。”
这一次几乎是毫不犹豫，欧楚琪笑着直接说了出来。
对李泽旭，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像家人一样的依赖情绪，但对于季夜瑾却好像完全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吗。”
季夜瑾突然就笑了出来，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傻子，哪怕只是一句看似并不走心的话，也能开心起来。
“哦，你笑了！”
欧楚琪调皮的眯着眼睛看他，跟着他一起咧着嘴傻笑，满足的很。
什么是喜欢，欧楚琪并不是很清楚，但对季夜瑾和对李泽旭，明显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我一直都在笑。”
重新把购物车推到面前来，季夜瑾有些无奈的朝着她开口，嘴角是控制不住的上扬着。
逛着逛着就到了厨卫区，欧楚琪率先冲上去，站在货架前面饶有兴致的盯着一个可爱的小铁圈看，拿起来又放下，再拿起来，又放下，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季夜瑾发问。
“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两个小铁圈放在眼前，比成眼镜的形状，兴致勃勃的样子。
“恩……饼干模具？”
虽然季夜瑾是个会做饭的人，但那是因为曾经自己一个人生活过很久，所以学的都是些非常实用的菜谱，对于厨房里这些稀奇古怪的玩具，还真是猜不到。
看着圆圆的一个，做成圆柱形，就胡乱猜测。
“才不是呢！这是用来做慕斯的，慕斯知道吗？就是那种像果冻，但是又像蛋糕的东西，有各种好吃的口味，长得也很好看。”
欧楚琪说的头头是道，掰着手指头讲的十分详细，看她这么懂的样子，季夜瑾不由得有些怀疑。
“你去烘焙有兴趣吗？”
要知道，当年的欧楚琪，可是连一道基本的菜都做不好的。
“烘焙？做蛋糕吗？我会做慕斯，也会做蛋卷，还有千层蛋糕和奶酪蛋糕，这些都是打工的时候学到的，很简单的。”
她对烘焙这两个字没有什么概念，但做蛋糕还是能说上个一二三的。
毕竟是曾经在咖啡店里独当一面的人，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打工很辛苦吧？”
看她神采奕奕的说着，季夜瑾却是在想着别的事，当初连厨房都不怎么进的欧楚琪，是经过了怎样的努力，才能觉得烘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辛苦吗？恩……有点吧，被烫伤的时候，很痛的！”
面前小精灵一样的欧楚琪陷入沉思，接着撸起袖子给他看当初刚开始学做蛋糕时候留下的伤痕，那是被烤箱烫的，因为太严重了，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对不起。”
轻轻伸手抚摸着她手上的痕迹，季夜瑾叹了口气，想到曾经她的经历，心疼的要命。
“为什么？”
欧楚琪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因为我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没有为你挡住所有的伤害，甚至现在还要你去面对可能未知的危险。”
想想此刻仍然伴随着欧楚琪的危险是来自于自己曾经主动去招惹的女人，季夜瑾心里就变得更加内疚起来。
这个无辜的女人为了自己承担了太多的伤害，可到头来，他还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好好保护她。
“没有谁会一直陪在谁身边，这是李泽旭告诉我的，他经常会跟我说这句话。”
又是李泽旭，欧楚琪过去的记忆里，好像都是李泽旭的影子。
“……你很在意李泽旭跟你说什么吗？”
被刺痛的季夜瑾放下了手，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不是滋味。
“恩，因为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得在意他说的话，毕竟……我没有什么朋友。”
欧楚琪说着，脸色慢慢暗淡下去，看得出来，她似乎是想起了过去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没有那种表面的朋友，那些看上去有很多朋友的人，其实才最孤独。”
523章：你的朋友
看着欧楚琪在自己面前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季夜瑾更是心疼，赶紧缓和了语气，弯着腰朝着她微笑。
“为什么？他们每天都能出去玩，有好吃的，还有好看的和好玩的，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真正经历过绝境的人不会懂得，当你真的遇见一件可怕的事情，曾经围在身边的朋友们却突然消失，或者哪怕遇见也要尽可能的躲着，那种感觉真的会让人怀疑人生。
被背弃，被遗忘，甚至被无视，好像自己是瘟疫一样。
“因为他们都是虚伪的人。”
季夜瑾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看似云淡风轻的说着，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对于现在的欧楚琪来说，这个世界太过单纯，单纯的一点阴翳和黑暗都没有，如果是曾经，说不定欧楚琪比他所经历的还要黑暗的多。
“虚伪？那你呢？你有很多朋友吗？”
欧楚琪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直追着季夜瑾问。
“我曾经有，现在……可能没有吧？”
对于季夜瑾来说，曾经也算是有不少人都围着自己，后来季世集团倒闭，那些人就像是瞬间都死掉了一样，连一通电话，一个问候都没有。
真正剩下的，反而都是公司里平日不怎么起眼的人，跟了自己十年的秘书瞬间就倒戈到j的阵营，而平时他没怎么信任，总是指示做些零碎工作的人，却一直跟在身边，就算是到了今天，也没有断了联系，有什么事，一句话就可以。
人生，人生，只有真正的生活过了，才知道什么是人生。
“可能没有……那你是个孤独的人了。”
就算季夜瑾不用表现出来，欧楚琪还是能轻易的发现他的低落，张开双手，小小的身躯却紧紧的抱住了他，一双媚眼笑的像是弯月一样好看。
“不孤独，有你，所以我不孤独。”
季夜瑾再次笑出来，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就算是失去记忆，却也能瞬间戳到人心的女人。
她真的有一种魔力，能在一瞬间拯救分明已经枯萎的心。
两人一路闲逛，欧楚琪只要看见可爱的东西，都想冲上去多看两眼，承诺了要做慕斯给季夜瑾吃，还买了全套的烘焙工具，其中甚至包括一个家用的迷你烤箱。
很快就选了满满两个购物车的东西，可两人还没有买到正题家具。
“话说你为什么要买家具啊？”
刚刚把两个放满的购物车先送到了收银台寄存，又重新上来，开始选季夜瑾要买的东西，欧楚琪看着周围的床和沙发，还有各种吊灯和桌子，先是一阵惊讶，接着扭头问道。
“因为想给你一个家，真正的家。”
没有一丝犹豫，季夜瑾回答的很快，听得欧楚琪一愣一愣的。
“家？”
这个词并不陌生，但她记忆中的家，大概也就是有张床，有电视，能睡觉，也能玩耍的小空间而已。
“恩，可能你什么都不记得，可我曾经答应过要给你一个家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实现，现在我就准备实现这个承诺，给你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想到当初结婚的画面，几天前还只是陌生人的两个人，突然就准备要结婚，欧楚琪是不想的，可为了弟弟的医药费却不得不接受，那时候就算是选一套婚纱也能让她气的不行。
现在再想到那些，只觉得当年的自己执拗的不行，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跟她在一起。
“那……我以后就不住在现在的地方吗？”
欧楚琪有些兴奋和期待，但同样也有点担心。
李泽旭曾经说过，家这个词，代表的意义很多，而他们拥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两居室，一个住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家。
“恩，你不愿意吗？”
季夜瑾虽然很想实现这个承诺，但如果欧楚琪此刻摇头，他也决绝的放弃。
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如果可以，他不愿意强迫眼前这个女人再做任何事情。
“不知道，我要是有了自己的家，是不是就不能每天跟你出来了？”
这才是欧楚琪最担心的问题，自己不打工的那天开始，李泽旭就再也不让她出门，有什么事情都是她帮忙去办，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出去，也只是下楼买了点水果又回到那个小房子里蜗居。
每天呆在同样的空间里，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是你的，是我们的。”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季夜瑾忍不住发笑，为什么这女人就算是犯傻都能这么可爱？
“我们？哦，对了，我们是夫妻。”
从欧楚琪的口中听到这个词，季夜瑾感慨万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心里暖的不像话，好像在胸口贴了一百个暖宝宝一样滚烫。
“那走吧，我的夫人？”
挑了挑眉，季夜瑾少见的做出暖阳般的温和表情，宠溺的拉起了欧楚琪的手，开始逛家具城。
所有的家具都按照欧楚琪的意见去选，季夜瑾只是一个在边上辅助的人而已。
对于欧楚琪来说，这可能更像是一场盛大的过家家，可对于季夜瑾，这些行为的意义都是非凡的。
“等一下，是不是有优惠的和不优惠的？”
走在前面选的正开心的欧楚琪站住了脚步，扭头去问店员。
“是的，您面前这些呢，都是本店的高端定制款，可以根据您房间进行尺寸调整的，而对面那一排的衣柜是普通做工的成品，尺寸都是固定的，没有办法再调整，比较适合更换衣柜的人选择。”
店员开始做起了想起的介绍，看欧楚琪听得认真，季夜瑾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刚住在一起，两人去买菜的场景，好像也是因为优惠装和非优惠装拌嘴，那时候的欧楚琪非常有居家意识，本来没什么耐心的人，却能细致的给他科普什么才是真正的划算。
“好了，我根本不知道家里的尺寸，没有量过，你还是选这边吧。”
季夜瑾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家用凑合的东西，直接拉住想要往优惠区走的欧楚琪，留她在原地。
“那就量一下啊，反正都要等，不差这一天！”
524章：一如既往
和从前一样，只要提到和优惠相关的事情，欧楚琪就变得非常执拗，她好像更关注于一个东西的性价比，和只图品质、不在乎价格的季夜瑾有很大区别。
好不容易跟她解释了半天，算是听懂了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在考虑的范围内，虽说季夜瑾目前已经没有曾经那么有钱了，但做医生的工资还算是不低，加上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有些存款，他是完全负担的起的。
两人正站在卫浴区给洗手池的位置选择合适的镜子，季夜瑾余光之间似乎瞄到什么人，整个人都顿时跟着紧张起来。
下意识的把欧楚琪护在自己身前，没有侧眼去看，但知道那个跟踪的人，肯定是在后面。
“我觉得这个蛮好看的，你觉得呢？”
欧楚琪指着一个圆形的伸缩镜子扭头问，季夜瑾原本是无条件什么都会选择点头的，而且始终都面带笑意，轻松的很。
可当这一次欧楚琪回头的时候，却明显发现季夜瑾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是有些严肃，顿时自己又开始在意起来。
“再看看。”
季夜瑾没有抬头仔细看，而是微微侧着身体，透过面前的镜子小心的观察着后面，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不要太明显。
果不其然，在他们身后，有一些看上去很奇怪的人，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盯着这个方向，不时的扭头去看货架，但明显不是来买东西的人。
谁也不会穿着西装逛家具店，就算真的有，也绝对不会这么巧合被自己看到。
这些人多半是j的手下，可今天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说实话也是因为从回国之后他们并没有遭遇过太可怕的事情，所以放松了警惕。
仍然站在欧楚琪后面，单手抓着她的肩膀，生怕她脱离自己的保护，另外一只手掏出电话来，打电话给欧楚阳。
彼时的欧楚阳正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季度报告，看到是季夜瑾的电话，毫不犹豫的叫停了会议，离开座位去接听。
“怎么了瑾哥？”
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欧楚阳格外紧张，抓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冰凉。
毕竟，没有事的话，季夜瑾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你现在马上派人来你刚才送我来的地方，我们在卖家具这一层，有人在跟踪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
季夜瑾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怎么突然就开始有人跟踪了？
如果不是知道行踪的人，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抓到他们位置的，季夜瑾每天出来都会特别去注意，但一直都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我们被跟踪了吗？”
因为靠着季夜瑾很近，所以他打电话的声音也都清楚的传进了欧楚琪的耳朵，一听到被跟踪，欧楚琪也变得紧张起来，小心的缩在季夜瑾的怀里，把头埋起来。
“没事的，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
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种走在路上被跟踪的事情，绝对不是第一次了，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坚定的开口说道。
“恩，那我们要逃跑吗？是不是要换装？”
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教的，欧楚琪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怎么逃跑。
刚听到这些说法的时候，季夜瑾是哭笑不得的，但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逃跑要比硬碰硬的来一回要靠谱的多。
“怎么换？”
微微低下头来，季夜瑾认真听着欧楚琪后面的话。
“这里不是有卖衣服的地方吗？我们直接过去，各自拿衣服进更衣室，换好了就可以走了！”
欧楚琪说的非常轻松，听起来好像是做过很多次了，想来他们的咖啡店楼上就是购物商场，之所以从咖啡店辞职不干，也许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人追踪他们了。
“好，从扶梯下去。”
身后有人跟踪，而且不用看也知道是图谋不轨的人，他们肯定是不能去坐电梯了，最好是能一直曝光在人群的视线里，越是引人瞩目，就越安全。
两人都是一副故作淡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压抑着脚步，走到扶梯往服装那一层走去。
服装那一层的人倒是真的不少，也许是到了中午了，来逛街的人格外的多，走在人群之中，季夜瑾总算是安心了些。
他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是担心欧楚琪会不会出事。
按照她说的，两人找了个人相当多的店，钻进去随便拿了衣服和鞋子，直接进了试衣间。
正是因为人多的关系，跟踪的人随后下来，就已经失去了两人的踪迹，甚至连个痕迹都没抓到，只能四散开来寻找。
季夜瑾衣服换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声喊了一声店员，把人叫进了试衣间。
“这位先生，请问……”
还没等店员说完两句话，季夜瑾猛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的追问。
“你的制服还有没有多余的，拿来借用一下，最好是一男一女的，我和我女朋友被奇怪的人盯上了，现在需要逃离你这里，记得我们离开店里的瞬间，就报警，知道吗？”
店员首先想到的是季夜瑾是不是坏人，拼命的挣扎，想要发出声音，然而在放着音乐的店铺里，试衣间里小小的声音根本不可能传出去，加上整个试衣间又是那种不透明的纱幔围成的，也没有什么着力点可以让它发出声音来。
“拜托你了，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可以给你证明的！”
欧楚琪原本正在努力的换衣服，听到隔壁季夜瑾在说话，直接从纱幔下面钻进来，朝着店员开口。
“哦，你是之前……”
看着欧楚琪真诚的脸，店员居然认出来她就是之前在网上被疯狂寻找的女孩子！
“诶？”
不知情的欧楚琪有些傻眼，无辜的看向季夜瑾。
“我知道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衣服可以给你们穿！”
525章：怎么办
本来季夜瑾只是抱着一丝希望，万一真的不成功，至少店员大喊一声，引起骚动的话，也能更好的让欧楚琪逃离，却没想到遇见了认出欧楚琪的人，不但帮他们找到了店员的衣服，还带着他们从员工通道顺利逃离。
承诺了会来换衣服之后，欧楚琪才算是跟着季夜瑾上车，二话不说就往欧氏集团的方向进发。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那里了，有自己的安保系统，一般人肯定是进不去的。
想必就算j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直接把大楼都炸了，他们呆在里面肯定不会有问题。
一路逃到了欧楚阳的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季夜瑾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没事吧？”
扭头去看欧楚琪，前后打量了好几遍，还好没有真的受到惊吓或者刺激，季夜瑾才真的放下心来。
其实欧楚琪对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当初李泽旭教过她什么时候应该竭尽全力的逃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这么去做，所以才让她这么机灵的躲开。
现在成功了，当然是放松的状态。
看到姐姐安然无恙，欧楚阳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才凑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按说从回国到现在都没有发生什么状况，突然就搞成这个样子，让人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觉得不安。
突然就危机感四伏，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仔细观察过，周围肯定是没有可疑的人，但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季夜瑾伸手揽过欧楚琪，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仍然有些不安，就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又要失去一次。
“这么说，就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欧楚阳的想法和季夜瑾出奇的一致，毕竟就算是在路上遇见季夜瑾他们，认出了是目标，也不可能迅速就组成跟踪的人，所以肯定这当中还有什么别的细节。
“医院？”
“医院？”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低下头仔细思考着，突然抬头看向对方，异口同声的喊道。
站在中间的欧楚琪还有些懵，不太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傻愣愣的看着两人，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自己也想起什么来，激动的喊了起来。
“李泽旭！李泽旭！”
听到欧楚琪喊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抚欧楚琪的情绪。
“楚琪，你先听我……”
“他是不是还在医院？我们得去救他，如果有人针对我，就一定会有人针对他！”
欧楚琪根本不知道两人想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只想着自己的伙伴可能会有危险，要赶紧去帮忙，转头就要离开，却被季夜瑾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我要去救李泽旭！”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欧楚琪着急的要命，朝着他大声叫嚣，喊得声嘶力竭的。
原本应该感觉心里别扭的季夜瑾，此刻只觉得心疼，欧楚琪这么真心实意的去对待别人，可得到的却是他的背叛。
“你先等我一下！”
季夜瑾没有直接开口下判断，而是抓着欧楚琪的手，另一只手拿起电话，给医院那边打了过去。
还好，季老爷子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李泽旭。
随着一次又一次无法接通的提示，季夜瑾抬眼跟欧楚阳对视，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是怎么一回事。
“姐，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
欧楚阳了然的点头，心情也是有些沉重，该怎么跟一片丹心的欧楚琪开口呢？
“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我要先去帮李泽旭，他一个人肯定有危险！”
现在的欧楚琪可没有心情去听任何的话，一心只想着去救人。
“李泽旭，从最开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
“等一下！”
本来是打算要直接跟姐姐摊牌的，可话才说道一半，却被季夜瑾扬声打断。
“干什么？”
看季夜瑾脸上沉重的表情，欧楚阳莫名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这件事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李泽旭怎么样，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季夜瑾十分坚定的开口，义无反顾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奇怪，欧楚阳在边上看着，简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能救我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为什么不能保护李泽旭，他是我的朋友，他以前也救过我，当初……”
“闭嘴！”
不等欧楚琪说完，季夜瑾猛然冷下脸，朝着她十分凶的开口说道。
被他吼的愣住，欧楚琪无辜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欧楚琪眼眶慢慢红起来，接着眼泪开始往下掉，看得季夜瑾直皱眉。
实话说，现在并不觉得欧楚琪因为那个男人跟自己大呼小叫的感觉生气，反而恨不得直接杀了那个辜负了她信任的人！
没办法再多说别的，季夜瑾放开了欧楚琪的肩膀，双手插在腰间，转过身去，背对着姐弟俩，一个人默默放松着情绪。
“姐，你听我说，李泽旭……他不需要我们救，因为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医院，暂时……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欧楚阳微微低头，看着比自己还矮一点的姐姐，咬着嘴唇，解释的非常困难。
知道季夜瑾是不想让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伤她的心，可如果不解释，估计欧楚琪会一直叫嚣着要去找人。
“可是李泽旭也有危险，他说过我们两个只要一个人有危险，另外一个就肯定会有……”
欧楚琪仍然沉浸在刚才季夜瑾的凶狠的眼神中，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委屈的不行，声音都在跟着颤抖。
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可是无论是谁，看到了这一幕，都没有办法过多责备。
526章：好人坏人
和季夜瑾他们判断的没有两样，晚上，当他们再回到酒店的时候，李泽旭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唯独剩下的，只有桌上烟灰缸里还没有倒掉的烟头。
“这边确定是安全的吗？”
季夜瑾站在李泽旭的房间门口，看着这空旷的屋子，有些不放心。
“安全肯定是安全的，这一点不用担心，但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欧楚琪此刻已经被送到了房间里去睡觉，没有了可能会怕听到的人，欧楚阳这才开口问道。
“早上在逛商场的时候，欧楚琪跟我说过一句话，她很羡慕身边有很多朋友的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能李泽旭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她伤心，也不想她又一次面对那种被背叛的绝望。”
不等欧楚阳说出自己的问题，季夜瑾就率先开口解释。
其实如果没有早上欧楚琪的那段话，说不定他会第一个开口，把一切残忍的真相都揭露在欧楚琪面前，可当面对了她那么脆弱的一面之后，他要怎么才能说出打破她幻想世界的话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她可能会恨我们？”
对于季夜瑾说的这些，欧楚阳又何尝不知道？
当初的姐姐经历过的，远比现在要残忍的多，虽然都一一坚持过来了，可心里肯定是会留下痕迹的，所以有时候看到现在失去记忆的她，莫名的，其实还有些羡慕。
能够重新再来一次的人生，也许并不是坏事。
“慢慢都会好的，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告诉她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不想看到她失去那个纯净美好的笑容。”
这次欧楚琪重新回到身边，季夜瑾感触最多的，就是她毫无阴翳的笑。
从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季夜瑾就没有见过那样的她，单纯，天真，愿意轻易相信所有的一切。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试探和底线才是真正的交往方式。
所以当看到欧楚琪那个笑的时候，他才会格外心痛，突然感觉自己过去对她的保护实在是太少了，甚至连及格都达不到。
否则怎么会每次都只能看到她疲惫，不堪，苦涩的样子？
“值得吗？”
看着季夜瑾紧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欧楚阳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有些心疼。
所谓的感动已经在这两年里见过太多，每一次季夜瑾执着的寻找，都是他感动的时候。
可无论见证了多少的感动，欧楚阳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能看到这样的一幕。
就为了守护欧楚琪的纯真，季夜瑾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没有值得与否，在我眼里，所有伤害欧楚琪的人，都是敌人，没有两样，”
季夜瑾低着头，半天都没有说话，等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是戾气十足的样子，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当初他还在掌管季世集团，和季卓严死磕的时候。
他们的推测基本上是准确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李泽旭自己主动联系了j，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跟她合作。
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两人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猜出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一次李泽旭的叛变，彻底带垮了之前所做的一切。
无论是跟欧楚琪的相处方面，还是跟外界几家联系好的公司合作方面，他们都变成了绝对的被动角度，想要再重新开始对抗j，似乎变的更加艰难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分别在套间的两个房间醒来，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欧楚琪正坐在沙发上整理衣服，一件一件的叠起来，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脸上是非常严肃的表情，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姐，你这是，干什么？”
看她完全不停顿的动作，欧楚阳心里有些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要走了。”
欧楚琪看都不看站在边上的季夜瑾一眼，冷冷的开口回答弟弟。
“你要去哪？”
伸手去拿她正在叠的衣服，欧楚阳也猜到她是因为什么，却没想到会这么决绝。
“我不想看到冷漠的人！”
从欧楚阳手里抢回衣服，欧楚琪仍然在叠，看上去非常坚决，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
“就因为我？”
季夜瑾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到欧楚阳身后，没有弯腰，也没有低头，只是居高临下的这么看着。
“你是坏人，你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你只会在乎你想要在乎的东西，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原本坐着收衣服的欧楚琪突然站起身来，个子比季夜瑾笑很多，气场却很足，朝着他大声吼着，完全不顾一切的样子。
“你的想法就是不想看见我，是吗？”
没有理会她的指责，季夜瑾只是皱着眉头，又一次执拗的问道。
“对，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这个冷血的混蛋！”
欧楚琪几乎把自己能想象到的坏话都说了出来，却依然没有消气，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完全要跟他势不两立的样子。
“那我走就可以了。”
欧楚阳还没来得及开口劝姐姐，转头又看到季夜瑾负气离开，钻进自己房间拿了外套，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打算，径直离开了房间。
“你们俩这……”
看着两个成年人吵架吵得像是孩子一样不可开交，欧楚阳感觉自己真的很无力，垂下头来叹气，想要说姐姐两句，却又怕她跟自己也生气，直接逃跑，只能忍着。
现在季夜瑾也离开了，欧楚琪才算是收起了自己的气势，跌坐在沙发上，撅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坏人！”
低下头坐在原地小声呢喃着，欧楚琪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你其实也没有很讨厌他，对不对？”
看姐姐难过的开始掉眼泪，欧楚阳才凑上来想说两句话，没想到她是一点都没有服软的打算。
“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还有你，为什么不帮我？李泽旭现在肯定被坏人抓起来了……”
欧楚琪心里仍然是惦记着那个已经抛弃她，选择了旧主的“朋友”，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会皱起眉头，一脸的担心。
“他不会被抓的。”
527章：真心的吗
看着姐姐这个样子坐在沙发上，却仍然在想着那个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到了放弃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抛弃的男人，欧楚阳也是觉得很生气，想要直接说出真相来。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本以为姐姐会突然激动的朝着自己反驳，却没料到，欧楚琪只是淡定的坐在原地，低着头，小声的呢喃着。
“你知道什么？”
欧楚阳凑过来，仔细看着姐姐的表情，这才发现，她是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阿旭是那种会抛弃我自己走了的人，可是我从最开始对他来说就是个累赘，刚开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做，单单是学一个蛋糕的制作就伤了好几次，还是他帮我这个陌生人付钱，才让医院给治疗的。”
说起过去的这些事情，欧楚琪语气更是低沉下去，似乎在那些时间里，发生过很多让人难受的事情。
看姐姐这个样子，欧楚阳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都是默默的又闭嘴，听着她说完。
“大家都没有钱，可是他愿意把租来的房子分我一半来住，不要一分钱，最后还是我们一起找到了兼职，才能让生活维持下去，李泽旭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他想抛下我，完全可以早就抛下了。”
欧楚琪是看似什么都不懂，其实心里都明白的那种人，尤其是当发生了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其实冷静下来也有猜测过是不是他就这么走了。
就像当初在一起打工的时候一样，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担心隔壁房间的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剩下她自己，孤独的面对这种难熬的生活。
可是两年来，李泽旭从来没有过一次是真的走了。
早上醒来如果他不在，就一定是出去买早餐了，渐渐的，欧楚琪才算是对他放下了防备，开始接受。
这种从不信任，到完全信任，甚至相依为命的关系，在欧楚琪心里，是绝对不可能被背叛的。
“你知道昨天你和季夜瑾的行踪是保密的，没有人知道的吗？”
虽然听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可欧楚阳还是忍不住要反驳两句。
这个世界并不像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曾经的忠诚不代表永远，就像是曾经的一时糊涂，也不代表就永远不会改变一样。
“那又怎么样，你们没发现就代表没人知道吗？说白了你们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吧，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我肯定是在无理取闹，放着家人和男朋友不相信，去在乎一个外人的感受。”
抬眼看向欧楚阳，红红的眼眶看起来分外委屈，微微皱着眉头，自己一个人在碎碎念，其实根本也没想要给谁听。
“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于我来说，我的记忆就只有这两年而已，我对所有人的判断都只能从这两年下手，在这两年里我看到的一切，就是生命中的全部，你要我怎么去……算了，不想说了。”
打断弟弟的话，欧楚琪其实也很委屈。
就像是她说的，这两年几乎就是记忆的全部，现在愿意去接受自己有一个弟弟和一个男朋友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偏偏他们还怀疑这短暂的记忆中，唯独存在过的唯一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欧楚琪其实并不是完全信任李泽旭，也不是真的讨厌季夜瑾，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好像是迷茫一片，没有一点点可以准确判断的根据和能力，本性中就十分要强的欧楚琪，这一刻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你想怎么相信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我是你弟弟，这不是骗人的，还有，真正和你相依为命的，你拿命来照顾的人，是我。”
说实话，看着姐姐这么痛苦的样子，欧楚阳也是感觉有些压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去准备东西。
留在原地的欧楚琪视线跟着他往边上看，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整理了一半的衣服，咬着嘴唇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前好像很害怕一个人生活，可现在却变成了很想一个人。
这样不需要思考任何人的感受，她要做的，直接去做就可以了。
“姐，今天跟我去公司吧，我给你看点东西。”
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欧楚阳倚在门边上，犹豫了一下跟欧楚琪开口。
“好。”
抹掉再次掉下来的眼泪，欧楚琪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衣服，自己也开始穿。
“还有，别动不动就想着离开，瑾哥刚才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怕的，是你又一个人消失不见，找不到你的时候，他简直生不如死。”
带着欧楚琪出门，刚走到电梯门口等着，欧楚阳又一次开口。
实话说，早上那会他真的以为季夜瑾是被姐姐气走了，开始刚才回到房间看了眼手机才收到季夜瑾的短信。
说是让自己短时间内不要刺激欧楚琪，尽可能先不要表现出对李泽旭的任何想法，这样才能稳住她，免得她感觉到排斥，大家都会变得很别扭。
看完这条消息，欧楚阳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对于姐姐，好像季夜瑾从来都是耐心满满的样子，没有过一丝的不耐烦，就连今天早上的生气，都是在为了她着想。
“为什么？”
欧楚琪沉默了好半天，电梯都已经到了一层，她才开口问道。
“因为他爱你，几乎倾尽所有的在爱你，你是真的感觉不到，还是故意不愿意感觉到呢？”
早在欧楚琪失踪之前，季夜瑾就已经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欧楚阳很能确定的一点是，至少季夜瑾是值得信任的人。
“……”
面对弟弟的反问，欧楚琪只是低着头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看她也是心事满满的样子，欧楚阳干脆也就放弃了追问，不再多说，直接拉着姐姐上车，去往欧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