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九龙拉棺
“你，你怎么知道？”
黑龙王这一刻有些慌乱了，他没想到万归元竟然猜到了他们龙族的秘辛。
“龙族生性狡猾，你黑龙王都可以留下魂灵以求长生，那么其他八只四脚蛇想必也不会甘愿老死吧。”
万归元从黑龙王惊慌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猜测果然没错，九龙拉棺的这九只龙王，都是狡猾的人，以这种方式活了下来。
肉身可以老去，但是魂灵永垂不朽，很多强者都知道这个法门，可以以此长生。
这个方法与枉死城主的方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比起来，还是没有枉死城主的方法因果大。
但是即便这样，很多强者都没有这样做，因为身为一方盖代强者，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都是高傲的，他们不愿意用这种方法获得长生。
故此无尽年来，借体重生运用的人不是很多。
“我现在很好奇，你这个地宫到底有什么用处？”
万归元扫视了一眼宽阔的地宫，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亦是不知。”
黑龙王晃动着巨大的龙头，神色黯然，直言说道。
嗯？
隐娘皱了皱眉头，她曾经便寻古籍，想要追查九龙拉棺的秘密，而且自从发现了地宫，她便已经将地宫与九龙拉棺联系到了一起。
如今听黑龙王的意思，应该不像是在撒谎。
“我们九条龙王都被莫名其妙的安排到了未知的地方，而我便是被打进了这地宫之中。”
黑龙王身影暗淡，看着这座也算是囚禁了他无数年的地宫，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感伤。
他贵为龙王，却是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又何尝不悲凉呢？
“九龙拉棺到底拉的是什么？”
万归元眸光深邃，悠悠叹道。
这句话他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在问自己一样。
“我亦是不知。”
黑龙王接着摇了摇头，他莫名其妙横亘星域，拉着那具青铜古棺，直到现在，他依旧是一头雾水。
“我们丢失了记忆，不知道古棺从何地上路，也不知道终于何方。”
黑龙王叹了口气，他知道九龙拉棺的秘密应该涉及到了天机，故此才会这般神秘，他虽然很想追查下去，但是每次一想到那背后未知的那张巨手，便再也生不起一点好奇的心思了。
那个人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境界，他自然猜测不出，可是能够让他们跨越星域运送青铜古棺，想必那个人已经强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难道是天道所为吗？
黑龙王曾经也这般想过，他看着万归元，沉声道：“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与九龙拉棺身后的那个人相差何止十万里，你在他的眼中估计不如一只蝼蚁。”
“哈哈，本来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一听你这么说，我决定要追查到底了。”
万归元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说道。
“不知死活。”
黑龙王看着仰天大笑的万归元，冷哼了一声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之所以被安排到了神秘的地宫，想必应该是那个人留着你们还有用处。”
万归元思虑了片息后，总觉得这件事或许牵扯很大，即便是师尊在这里的话，想必也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那个九龙拉棺的传说，不过是敷衍罢了。
真正的强者，是断然不会相信里面仅仅只是天材地宝这个传言的。
可是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曾有传言，九龙拉棺里面藏着成仙的秘密，故此多年来，亦是有无数强者遍寻星域，只为了发现九龙拉棺的秘密。
亦有传言称，九龙拉棺内拉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九条龙棺不过是他的埋骨地，暗中有人想要复活他。
传言很多，不计其数，万归元觉得也就这两种还算是靠谱一些而已。
不过具体是不是为真他也不知道，看来想要揭开九龙拉棺的秘密，在黑龙王这里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他虽然高贵，却依旧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苍穹大陆的水很深啊。”
万归元叹了口气，不禁觉得之前他有些井底之蛙了。
三万年前，他有时候总觉得师尊有些古怪，可是那个时候他只顾得潇洒，吃喝玩乐的，哪里管过这些事。
况且现在他回想起来，觉得似乎三万年前师尊有意不想让他接触到这些，否则的话他怎么会一点也没有耳闻呢。
万归元眸光眨动，似乎觉得师尊应该有事瞒着他，只是如今师尊杳无音讯，一切都只能等见面后再问了。
“万归元虽然我不知道九龙拉棺的秘密，但我要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精修练气期，称得上是亘古的奇才，可是你不要天真的以为这方天地你可以肆无忌惮了。”
黑龙王身体太虚弱了，他已经坚持不住本体的状态了，再一次化成了人形。
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披在身上，两只眸子里透着猩红的血色，整个人近乎疯狂的大笑着。
“我已经猖狂三万年了，谁人阻我？”
万归元一步踏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杀剑，他杀剑前指，冷声笑道。
“我此生便是要做那万中无一，举世皆敌。”
万归元一剑斩出，直接刺透了黑龙王的肩胛骨，一腔热血喷薄而出，沾满了剑身。
万归元长发飘动，气势冲天，这一刻他仿若这片天地的主宰，强势又可怕。
漫漫修途，充满了血与骨，自古以来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一骑绝尘，自然会举世皆敌。
没有举世皆敌的魄力，又如何能够一骑绝尘？
身为修士，当只争第一！
这不是傲气与傲骨之别，而是踏入修途那一刻便是无数修士自己心中定下来的目标。
吾辈修士，何惧一战，何惧一死？
万归元神色坚毅，手中的杀剑呜呜颤鸣，像是与万归元心意相通一样，亦是透着凌厉的练气。
“黑龙王，我万归元也曾笑斩过很多万古的神兽，可是从未杀过你们龙族。”
“今日，我便要屠龙！”
万归元缓缓举起杀剑，强势无比。（未完待续）
第629章 凤凰涅槃
屠龙！
淡漠的两个字，充满了遮天的气势，这一刻的万归元，似乎一个盖代的强者绝尘而来。
他手中的杀剑神芒万丈，杀气已经如洪水般涌出。
太古龙族也好，古武世家也罢，他万归元平日里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敢打宁小婵的主意，别说一个区区黑龙王，便是一个万古长存的圣地又能怎样？
一人一剑足以！
身为男子，若是连个女子都护不住，这一生何其悲哉，何其可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当快意恩仇，敢爱敢恨。
畏手畏脚，想赢怕输，那绝非顶天立地之人。
这方天地，法则已经建立，秩序已经完善，他们需要做的只能是在秩序之下，做好自己。
生逢这个时代，以一剑斩不平，也算快哉。
黑龙王缓缓闭了一下双眼，那闪烁的剑芒令他心悸。
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自己错了，当初选择借体重生的对象，绝不该选择宁小婵，若是选择一个寻常之人，怕是就没有今天之事了。
可是他亦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竟然会得罪这样一个天纵奇才，更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战神般的存在。
夜灵实在难以承受住他的灵魂，否则他这么多年早已经借体重生了。
好不容易遇到宁小婵这样一个意志坚毅的人，却想不到会触碰到了万归元的逆鳞。
难道这便是命运？
黑龙王嘴角露出了一抹说不出的辛酸与苦涩，相比于其他八位龙王，他修为和战力都是顶尖的存在。
能够在这样一座地宫中借体重生，足以见得他身后的那只黑手对他也算是足够重视。
可是如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待宰羔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那只背后的黑手能否在关键的时刻救他一命？
黑龙王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面对万归元，他几乎没有一丝的胜算。
不过他最头疼的是他这具魂灵，怕是一时半会覆灭不了，免不了遭受巨大的折磨了。
“老祖，炽凤有个请求，还望老祖成全。”
在万归元提剑的那一刻，炽凤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四凤，而后一步向前，看着万归元诚恳的道。
“你要杀他？”
万归元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黑龙王魂灵之体，很难覆灭，龙族之血脉，最怕神凤之火，只要我用本命之火，想送他下地狱实在简单不过。”
“他与炽凤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望老祖让我临死之前了此心愿吧。”
一袭白衣的炽凤，亦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凄然的笑着，早已经放弃了不死之躯。
“也罢。”
万归元沉默了片息之后，不在坚持，冲着炽凤点了点头。
“多谢老祖成全，只怕是炽凤此去将坠入万劫不复，永无报答老祖的机会了。”
炽凤风华绝代，长衫在幽暗的地宫内，闪烁着微弱的神辉，他如夜空的残月，清冷绝尘。
这是一个充满忧郁的绝世美男子，身具不死之躯，怎奈为情所困，终其一生都没能走出自己的枷锁与束缚。
世间文字八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悠悠岁月，无尽人杰，都无法摆脱这一个情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
炽凤用自己的行动完美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以死相许！
“黑龙王你我之间的恩怨此生了结吧，地狱深处，你若不服，我便在斩你一次。”
炽凤长发飘动，一缕缕无色的火焰蔓延在他的发间，顷刻间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
恩怨情仇，龙凤之争。
便在今日，便在此刻，自然有了结果。
同归于尽！
“炽凤，我们错了……”
“不要丢下我们姐妹，黄泉路上，我们陪你一起前往。”
身穿白衣的鸿鹄神色凄然，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她率先开口，走向了炽凤。
“我们五色神凤，生死一起。”
青色的鸾鸟亦是直接点燃了自己的本命之火，一缕缕靑褐色的火焰徐徐燃烧。
“共赴黄泉！”
四凤点燃本命之火，一脸凄然的走向了炽凤。
而从始至终那个白衣男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毅然决然的转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极尽升华，携带着惊天的火焰冲向了黑龙王。
腾！
黑龙王龙之本源在刚刚接触到炽凤的神凤之火后，便直接被点燃了，他疼的大叫，惨痛不已。
“我这一生……”
炽凤在熊熊的大火中，留下了一句决然的话语，可说道最后，他看着飞快奔向他的四凤，终究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当恩怨各一半，他怎么圈揽？
呼……
幽深黑暗的地宫，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这一刻，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五色神凤点燃本源，在惊天的大火中再次合为一体。
众人张着嘴巴，看到了远处的大火中，一只五彩神凤抖动着华丽的光羽，仰天悲鸣。
而一条通体黝黑的龙王亦是浑身冒着黑烟，淹没在了惊天的火光中。
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地宫深处传来了一声炸响，随后那团惊天的火焰归于了沉寂。
地宫，依旧黑暗笼罩，夜，依旧凉意不减。
众人神色郑重，盯着那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地方，也只能留下了一句叹息。
“老祖，炽凤怕是真的要永绝天地了。”
隐娘走上前来，摇了摇头叹道。
因为凤凰涅槃，需要五色神凤合体方能有成功的机会，可是炽凤到死都没有跟四凤说上一句话，可以见得，炽凤的心结一直没有打开，心甘情愿的赴死，放弃了涅槃重生的机会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无数年后，炽凤应该会王者归来。”
万归元笑了笑，他开启了天眼通，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了四凤的笑意，也见到了炽凤冲着他点了点头。
五凤于即将灭亡的那一刻合体归元，保留了涅槃重生的机会与希望。
只是，能否在未来的时空中见到炽凤，那便无从知晓了。
莽莽长空，充满了太多太多的未知与不确定性。
未来的事，谁能说的清呢？
第630章 掌门之位
神凤与龙王，不管是在遥远的上古，还是如今这个时代，都是无比强势的存在。
今日恩怨已解，双双赴死。
常自在等人心情很悲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毕竟他们终究不是万归元，见过大场面。
相比于众人，万归元感触无多，他从三万年前走过，见证过那个时代的辉煌与苍凉。
也深知修途的艰辛与可悲。
“其实，黑龙王这一生也挺可悲的。”
一旁的宁小婵调息了片息后，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她依偎在万归元的身旁，轻声叹道。
她与黑龙王搏杀在识海之中，无意中看到了黑龙王很多经历，对她的感触很大。
作为一尊纯血的龙王，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登临高峰。
这世间多少还是有一些公平的，虽然终生.asxs.不同，可终究是需要后天的努力。
寒门难出贵子，可终究是能有一线希望的。
这大概便是造物主手下留情的原因吧。
“惊鸿，这地宫最好还是封闭了吧，免得以后生出麻烦。”
万归元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刚刚一直在等着黑龙王身后那只幕后黑手出现，可是他失算了，那尊不知何方的神圣，竟然无动于衷，放任黑龙王被无情的屠杀也没有出手搭救。
这样一来的话，他对九龙拉棺的秘密想要破解，就更没有什么希望了。
“走吧。”
万归元瞥了眼幽暗的地宫，率先走了出去。
而随后整座恢宏的地宫便被彻底的封印，无数禁军将此地封锁了。
“老祖，小婵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夜幕下，众人相继散去，残月中，宁小婵微微闭上了双眼，有些害羞的靠在了万归元的身旁。
一想到这些日子的遭遇，宁小婵不禁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曾经以为永不相见的那个人，现在依旧站在她的面前。
或许这便是大灾大难之后，人心里都会有些脆弱吧。
“傻丫头，老祖还要带着你登临仙境，长生不老呢。”
万归元摸了摸宁小婵的头，他亦是长呼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坎坷，终究是救下了这个走进他心里的小丫头。
他本来已经打算在入地府，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已入秋季，残月下凉风习习，万归元一袭白衣如雪，在秋风中轻轻浮动。
风，轻轻拂过，皇城的花圃中，一朵朵残菊在风中摇曳着，偶尔有几朵经受不住摧残，黯然的掉落在青石古道上。
两人凝眸远望，竟是一时无话。
经历了这么多后，突然间有些享受这寂静的时刻。
一夜无眠。
一夜无话。
两个人相依在一起，直到东方天际的那轮红日缓缓初升的时候，他们才在那抹晨辉中离去。
“老祖，自在这些日子……”
万归元回去后，常自在早已经带着玄云宗的众多弟子等候多时了。
他看着万归元，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只不过刚刚开口，便被万归元打断了。
“你是掌门，有些事情不必事事考虑我，身为玄云宗的掌教，你只需要对宗门负责就行，至于我，无关紧要。”
万归元看着常自在，摆了摆手说道。
“可是老祖？”
常自在听完万归元的话后，顿时吓得一身冷汗，他在万归元的面前可是一点掌门的架子都不敢有，他做任何事怎么敢不考虑万归元？
无关紧要，要是万归元对于玄云宗无关紧要的话，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呢？
“如今百废待兴，黑羽国与萧楚国刚刚合并，万鸿帝国更是需要整顿一番。”
万归元眸光深邃，自从上官惊鸿建立万鸿帝国之后，他一直在考虑玄云宗这个问题，如今也觉得应该跟常自在交个底了。
“老祖您的意思？”
常自在看着万归元，良久后才稍稍有些疑惑的问道。
“玄云宗没落太久了，是时候找个时间告诉世人，玄云不朽了。”
万归元不知怎么，经历了这么多后，对这个宗门的感情越来越浓厚了，现在做事，很多时候都要优先考虑一下宗门。
“老祖是想借着上官惊鸿背后万鸿帝国的力量，继而振兴玄云宗？”
常自在其实心里多少猜出了一些，可他在万归元的身边，当真是不敢多说话，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合适，惹得笑话。
在一个活了三万年的少年面前，不谨言慎行怎么行？
“也算是吧，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万归元点了点头，看着常自在说道。
这不是他逼着常自在去做什么，而是他必须要独行，现在扛着玄云宗前行，实在是一个累赘。
玄云宗的兴起，绝不是一朝一夕，也并非他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玄云宗的兴起，要做长久打算。
若是这样，便需要身为掌门的常自在有一个长远的复兴计划。
“老祖，自在天生愚钝，没有什么大的抱负，我也曾想过在老祖的照拂下，带领着玄云宗重现辉煌，等死后，也不会觉得愧对师祖了。”
常自在沉沉一叹，悠悠说道。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缓缓开口道：“可是这些日子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般重任自在实难胜任。”
“老祖你请让自在说完吧。”常自在冲着想要打断他话语的万归元摇了摇头，继续道：“若是没有万鸿帝国的建立，我也可以接着带着玄云宗走下去，毕竟玄云宗在我手里和在别人手中差距不大，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万鸿帝国这座靠山，若是不将玄云宗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手里，自在简直是荒废祖业。”
“老祖，请让小婵接任掌门之位吧。”
常自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郑重的说道。
“老祖！”
在常自在的身后，众多玄云宗的弟子亦是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诚恳的说道。
“常自在，你这个懦夫。”
万归元被常自在整的这一出戏直接气笑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一根筋的常自在竟然心里藏了这么多的心事。
其实他并不怪常自在，而且稍稍一想，常自在说的这些句句属实，不无道理。
只是，这件事情绝非他一人可定夺。
一切都要看看小婵的想法。
第631章 智慧森林
皇城内，一处巨大的楼阁被用来安置玄云宗的众人。
万归元看了眼常自在，并没有在他让位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
他轻轻晃动了一下招魂幡，上百名被他从万劫不复之地带回来的玄云宗弟子整齐的跪在他的面前，高声道：“拜见老祖。”
“见过掌门。”
上百名死而复生的玄云宗弟子一个个喜极而泣，浑身颤抖个不停。
万归元将他们的魂魄从万劫不复之地带出来之后，更是亲自用深渊结晶为他们重塑了肉身。
这些弟子看起来修为平平，倒是肉身之力很强大，比金丹期都要结实多了。
“老祖，您真的将他们带出来了？”
常自在双手颤抖着，看着死而复生的众人，激动的老泪纵横。
一番大战下来，玄云宗损失不小，可谓是元气大伤，可是没想到那些死去的门人都重生回来，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老祖真乃神人也。”
常自在不住的点着头，内心对万归元的看法更深了一层，彻底的将万归元当成了神仙。
连地府都可去，老祖的强大简直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揣摩的。
“自在你是掌门，我希望你的眼界能够看的远一些。”
万归元看着常自在点了点头，并没有在万劫不复之地这个问题上多做赘述，他叹了口气，对着常自在说教道：“苍穹大陆广袤无边，我们所在的地方也不过苍穹大陆的冰山一角罢了。”
“很多修士，终其一生都不见得能够游历苍穹大陆，而这就够了吗？”
万归元摇了摇头，轻轻笑道：“诸天万界，位面何其之多，你现在认识我万归元，便觉得我是盖代强者，可是等你到了我这个高度，便依旧会发现人外有人。”
万归元摸了摸下巴，说完话后，喃喃自语道：“我其实真的已经很强了。”
“我怎么能骄傲呢。”
万归元掐了自己一把，淡然的走出了楼阁殿宇。
在他身后，常自在等人已经全部都傻眼了。
能让万归元觉得有压力的人，那样的人到底要强大到何种地步？
是不是只有达到祖师爷玄云天尊的那个地步，才能有资格睥睨天下呢？
常自在不懂，他觉得那个白衣少年或许会懂。
“老祖，巫妈的事您能帮忙吗？”
上官惊鸿散了朝会之后，直接找到了万归元，对于巫妈的事，她始终心有愧疚，现在她坐拥两国之地，创造了亘古未有之宏伟之事，可是巫妈却是为了救她，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日子，她几乎夜不能寐，始终想着巫妈的事情，本来她也快放弃了。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万归元从枉死城表现的太强势了，更是力压黑龙王，而且她还听说万归元从万劫不复之地将玄云宗的弟子解救了出来，这发生的一切，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觉得以万归元的能力，想要救活巫妈应该不是天方夜谭。
万归元微微一愣，看了眼满脸黯然的上官惊鸿，稍稍沉默后才摇了摇头道：“巫女一族，怕是与寻常人不同。”
万归元对巫女之族了解的不是很多，不过他也曾听说过这个容颜永驻的族群。
世人谁人可以长生不老？
盖代强者何其之多，却也不能在岁月中任意穿行，阻挡不了老去，亦是无法长生。
那些上古的先贤皆是在无情的岁月中慢慢老去，最后化成了一赔黄土。
然而巫女一族很神奇，她们虽然不能长生，却可以永葆青春，直到老去，依旧十分貌美。
这个族群没有男子，清一色的女子，而且个个清纯无比，如自然界的小精灵一样。
世间男子，很多男子都以娶巫女一族为荣，认为她们是世间最纯洁最美丽的女子。
可是巫女一族高傲无比，她们的魂灵都是洁白如雪，对寻常男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也造成了很多巫女终其一生，都未曾嫁人，一个人青灯古佛，寂寞百年。
皇城西北，有城北巫，因毗邻巫女一族而得名。
北巫城的城郊，有一片原始森林，广袤无边，比之城池还要宽广。
上官惊鸿脱下龙袍，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衣，如蝉翼般轻薄，若冬雪一般洁白，整个人看起来如临尘而下的仙子一样，非常惹人注目。
上官惊鸿气质绝美，加之身上的淡淡皇威，突然间有了一种冰山美人的气质，令人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意。
因为她如今是一代帝皇，想要走出这深宫大院已经不是那么随意的事情，故此这一次外出也是绝密出行，绝美的玉脸上更是带了一面白色的纱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以前从没觉得这外面的世界居然这么美，这么自然。”
踏入北巫城后，上官惊鸿显得很兴奋，蹦蹦跳跳的，与之在皇城内，在那个大殿中表现的天壤之别。
若是现在万归元站在大街上喊一声，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欢快如精灵的女子就是那个声传万域的女帝上官惊鸿。
生于深宫，长于深宫，或许对于皇室而言，这便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世界吧。
这样的生活，如果放在寻常百姓眼中，只有疲惫不堪不堪的厌倦感罢了。
不同的处境，不同的心境，自然会有不同的感触。
这无关风月，无关贫贱。
北巫城内，繁华自然不如皇城，因为毗邻皇都，很多好的资源都被运往了皇城，所以这里的生活与皇城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万归元两人一路北行，路边虽然风景不错，更有很多稀奇的玩意摆放在街道两旁，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停下脚步。
北巫以北，看不到半粒尘沙，通往智慧森林的路上，一片生机，碧绿的草木，四季如春，在这里仿若不用经历秋冬的荒凉，一年如夏。
一株株古树上不时的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如世外桃源一般。
上官惊鸿步履维艰，美眸凝望着远处的那片原始森林，透着一抹感伤。
第632章 大手笔
巫女之族，或者说这片充满生机的原始森林，对上官惊鸿都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
她被巫妈养大，对这里非常的熟悉，一草一木，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在回过头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菩提古树在风中轻轻摇曳，初秋的菩提树上，挂满了饱满的菩提子，一片祥和与收获。
只是西瓶东镜，有太多的往事无法相忘。
上官惊鸿脚步显得愈发的沉重，仿若每走一步都有千斤之重，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抚摸那面刻着巫女族的三个大字的古老碑石，眸光中已经是渐渐的湿润了。
记得小时候，这里巫妈每天都要带着她过来，告诫她饮水思源，绝不能忘了巫女一族。
如今她疆域万里，富有四海，想要报恩，已经看不到那个曾经的人了。
上官惊鸿站在古老的碑石面前，愣愣出神，一时无话。
“人死不能复生，巫女一族寿命比之寻常人要多上几十年，以巫妈的年纪她也算是寿寝正终了。”
万归元拍了拍一脸黯然的上官惊鸿，沉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多说无益，巫女一族天生神秘，他们的魂魄据说不入地府。
这个种族是森林的宠儿，更是天生合道，亲近天地大道，她们的灵魂死后不入地府，有人说会去天堂。
只是这一切都是传说，那传说中的天堂便是梦寐以求的仙境，在这个不见仙的时代，哪里去寻找仙境？
况且巫妈那一战灵魂几乎破灭，她强行极尽升华，耗尽了魂力，即便是找到了她的魂魄，怕也是无法将她复活了。
她本就行将朽木，寿元无多，强行复活后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老祖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还是心里难受。”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生于无情的帝王家，在无数皇族子弟里面处于最下层，根本没有朋友，除了受气没有别的了。”
上官惊鸿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万归元苦涩一笑道：“我的童年都是这样给我的，我将巫妈更是看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如今我终于成就了帝位，有了出息，可却是与她天人永隔了，哪怕让我尽一天的孝道惊鸿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了。”
上官惊鸿摇着头，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
她能有今天，算是巫妈的恩赐，若不是巫妈对她说看到了那一角未来，让她接近万归元，只怕是如今她依旧是那个没有任何地位的郡主罢了。
即便是强行上位，没有万归元的支持，也会被司马风云的勤王大军所覆灭了。
“巫女一族何时有了窥探天机的能力？”
万归元皱了一下眉头，他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为此还像饱读古籍的隐娘请教过这个问题，可是隐娘的回答更让他有些疑惑了。
从古至今，关于巫女一族的古籍记载不算少，可是从未提到过巫女一族有推演天机的能力。
世人皆知，窥探天机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苍穹大陆，推演门因为窥探天机，自古以来便是人丁稀少。
可若是不懂窥探天机，巫妈如何能认识他呢？
他绝对不会相信巫妈也跟他一样，活了三万年之久。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万归元眯着眼，心中疑惑颇多。
他今天答应上官惊鸿陪她来智慧森林，便也是为了弄明白这件事的。
可是如今巫妈已经身死道消，具体能不能有所收获万归元抱有的希望不是很大。
嗡！
上官惊鸿等了半天后，终于平复了情绪，她将手轻轻的按压在那面古老的碑石上面，用奇异的手法拍打了几下后，顿时碑石上面冒出了一缕缕浓郁的灵气。
咔嚓。
一道仿若开门的声音响起，上官惊鸿轻轻一笑，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跟我进去吧。”
“这是结界？”
万归元张了张嘴，他真的有些走眼了，根本没有发现在他的面前居然有一道结界，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会很没面子。
“怪不得这大门前一个守卫都不放，原来是有一道诡异的结界啊。”
万归元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抽了抽嘴角。
“老祖这事可不怨你，这结界听巫妈说过，应该是出自一位盖代人物之手。”
“至于那位前辈强大到了何种程度巫妈没说，不过她指了指天，说了一句只有天知道。”
上官惊鸿对巫女一族的这一道结界很放心，因为听巫妈说，这结界已经存在三万年了，是三万年前一位决定的强者帮他们布置的，岁月更迭，巫女一族早已经换了无数代人，这结界却是一点松动的样子都没有，可以说是护佑了她们足足三万年了。
“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人，看这手段，怕是不会弱于师尊了吧？”
万归元有些惊讶，能够不让他发现的结界自然说明这布置结界的人比他要强大的多，否则以他的修为，绝不会这么丢人。
不过听完上官惊鸿的解答后，他多少还算是找回了一些面子，一个三万年前的盖代人物出手，他一个晚辈就不计较了。
虽然说他也是三万年前的人，可那不是睡了三万年嘛。
“看来这巫女一族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转念一想，万归元心中的好奇更添了一分。
巫女一族，人数不过几百而已，无尽年来，哪怕是人族弱小的时候，他们这一族就不温不火的，现如今太平盛世，依旧这般。
从未昌盛过，亦是不曾衰落，仿若这人世浮沉，大起大落都与他们毫无关系了。
这样的种族，真的是无欲无求，有一种隐居的感觉，超脱尘世之外。
这里的灵气也很氤氲，当真是有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
在碑石震颤的那一刻，万归元只感觉有一阵天旋地转的错觉，虽然并未发生什么，可是像是一脚踏入悬崖了一般。
这便是这结界施法主人的强大，到处都是障眼法。
“参见陛下。”
万归元与上官惊鸿刚刚进入结界之内，一名身穿碧绿色衣裙的女子看到上官惊鸿后，先是一脸的惊喜，随后便无比郑重的说道。
第633章 子母河水
“绿奕姐姐，你这是作何？”
上官惊鸿看着名叫绿奕的女子，有些嗔怒的笑道。
“你这样见外，妹妹以后可就不敢来这里了。”
上官惊鸿上前拉着绿奕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能够看得出来，两个人很熟络。
“惊鸿不是姐姐外道，如今你是女帝，我们以后真的不能以姐妹相称了。”
“别怪姐姐多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人啊，总是会变得，曾经那些世间令人羡慕的情爱，最后都容易变心背叛，别说那权利至高无上的帝位了。”
绿奕虽然看起来如一波碧水，清纯可爱，但是她的真实年龄已经快要四十岁了，只是巫女一族青春永驻，她看起来依旧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
“这位想必就是声称远扬的万归元前辈了吧？”
万归元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个少女之间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寒暄了几句后，绿奕猛然间回过头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透着笑意，略有些调皮的问道。
“在下万归元。”
不管怎么说，万归元远道而来，这里是上官惊鸿长大的地方，他若是在拿出前辈的架势，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这？
万归元这样一说，顿时让绿奕面色一变，赶忙赔礼道：“归元老祖莫要折煞我了。”
暂且不说万归元最近声名大噪，战力惊天，便是之前巫妈也有过交代，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万归元，一定要以上宾相待。
直白点说，别看上官惊鸿现在是一代女帝，但是按照巫妈的意思，她们巫女一族还是对万归元更加重视一些。
至于巫妈为何这样交代，绿奕并不知情，但是在这里，巫妈说的话没有人会违背，哪怕巫妈已经去世了。
“归元前辈，今天是智慧森林取圣水的时间，族内就剩下我们几个人守在这里了。”
绿奕先是对着万归元歉意一笑，随后指了指远处那几名依旧风采动人的少女说道。
巫女一族，美若画境，左手边亭台楼阁林立，不过数丈高的楼阁上面，爬满了初秋的红叶，平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在另一侧，一池碧水泊泊流淌，溪水中落花成片，若浮萍一样在水中打着转的流动。
万归元眯着眼，不禁一番感叹，好一个世外桃源。
他曾经梦回蔚蓝色的星球，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个位面，有一个叫江南的地方，便是这种景象。
此地之美，无关风月，更不是寻常的附庸风雅，简直是直达内心深处。
“老祖，你可能有所不知，智慧森林的圣水到底是什么吧？”
上官惊鸿脸色微微一红，虽然有些难为情，却还是小声在万归元的耳边轻声说道。
哦？
万归元有些疑惑的看着上官惊鸿，少女红扑扑的脸庞上写满了羞涩，这让他有些不解。
“巫女一族没有男人，而且几乎很少有人真正意义的结婚，可若是想要维持下去这个种族的繁衍，只能靠圣水来维持。”
上官惊鸿声音压的很低的说道。
“女儿国？”
万归元这一次倒是有些兴致的笑了笑，他在古籍中看到过一个国度，应该叫西梁女国，因为她们国内没有男子，被世人称之为女儿国。
女儿国便有一个水潭，名叫子母河水，所有适龄的女子便会有组织性的去喝河中的泉水，只要是饮下河水后，便会奇迹般的十月怀胎，而且所生皆为女子。
如今看来这个巫女一族与古籍中记载的女儿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万归元眯着眼，有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绿奕，他不明白，为何绿奕不去圣泉取水？
或许是感觉到了万归元的疑惑，绿奕淡淡的笑了，面色清丽，一点羞涩也没有的轻声道：“老祖，绿奕今年已经快四十了，已经没有心思在为族内繁衍后代了。”
“在我们巫女一族，生育全靠自愿，不过像我这般的人，却是不多，很多人虽然一生都遇不到男人，却会凭借着圣泉之水，为自己，同时也为族群留下血脉。”
“绿奕在最好的年华没有选择，如今人老珠黄，便也是没有了这般心思。”
那个青春永驻的女子，双手放在三千青丝上，轻轻的抚摸着，似乎在缅怀着曾经的青葱岁月。
绿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美得令人窒息，同时又令人有些心疼。
她曾在最好的年华外出过，遇到过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人当真是绝代风华，英俊不弱于万归元几分。
只是她遇见时，那个人已经重伤垂死了，仅剩下三个月的寿元，她就这样，静静的陪了他三个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三个月后，少年与世长辞，她也孤身回到了这片森林，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男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而那眼圣泉之水她亦是不曾饮过。
万归元轻轻的点了点头，绿奕的事，刚刚上官惊鸿已经暗中传音告诉了他，故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世间的情爱，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哪里有什么对与错之分。
你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的。
众生皆苦，谁人能够独乐？
绿奕之苦，因为情，困于情，而芸芸众生，或困于情，或烦于利，总而言之，活着，终究是一件相对痛苦的事情。
七情六欲，割舍不断，便会产生各种烦恼。
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甘愿剃度，众生青灯古佛相伴的人了。
遥远的漠北，那座大小灵山上，颂佛念经的那些人，怕也是受够了这尘世的业苦吧。
万归元没有劝说绿奕，因为他在三万年前便想透了这今生的烦苦，故此才会想要平淡的过上一生。
师尊当年带着他游山玩水，领着他吃山珍海味，怕也是知道他的想法，不去逼他。
可是师尊最后将他留在了诛天大阵中，怕还是不愿意他平淡的了此一生吧？
三万年后，万归元修为更上一层后，对世间的感悟更深刻了一些，依旧没有名垂青史的想法，依旧想要过着平淡的生活。
如今所做之事，实在是不能不为，师尊莫名其妙的远走，身为徒弟的他，岂能不去寻找师尊？
那诸多的线索，如何不去理会？
第634章 归元无耻
“对了，惊鸿，圣女早就在等着你了。”
绿奕双手从青丝上落下，似乎解开了一些心结，她岔开话题，正声说道。
“圣女姐姐？”
上官惊鸿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一脸的错愕。
巫女族的圣女就是下一任的巫妈，如今巫妈为了她而死，按道理说，理应圣女继位巫妈之职。
“圣女本该直接继位，但是她想等你回来。”
“都怪我……”
上官惊鸿脸色唰的一下子苍白无比，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惊鸿，这事不怨你，圣女也不是这个意思。”
绿奕拍了拍上官惊鸿的香肩，随后不在多言，在前面缓缓前行，为两人带路。
智慧森林占地面积很大，但是巫女一族真正生活的地方真的不是很大，几乎一眼便可以看到这方天地的整体布局。
巫女一族受人数限制，故此生活的区域这么多年几乎没有扩展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中，几名少女在河边打闹嬉戏。
这些天道的宠儿，生活在这个灵气氤氲的仙境中，加上天生合道的体质，他们若是想要修炼，比之常人要快的多，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但是巫女一族向来天真纯洁，爱好和平，故此这么优越的条件她们也没有利用，修为都很平常，没有几个高手。
“真是没法比啊。”
万归元咂了咂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么好的条件不去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巫女一族的高贵之处吧，她们若是个个天赋强绝，走出这片仙境，或许就不会让世人这般评价了。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玄云宗便是个例子，当年靠着玄云天尊的名气，众人养尊处优，不思进取，等到玄云天尊消失后，宗门内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站在苍穹大陆最顶端的人了。
站在第一梯队的位置，却没有能够震慑外人的实力，便会引来麻烦与觊觎。
与此同时，万归元眯着眼，嘴角划出了一道笑意。
既然巫女一族暴殄天物，那他万归元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洞天福地。
若是让小婵她们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怕是要比外界快上几倍。
他更有一种大胆的想法，如果想要振兴玄云宗，可以将一些有实力的年轻弟子送到这里培养，估计用不了多久，玄云宗就能培养出一大批青年支柱。
当然这都是他的想法，能否谈妥，还要看如今的圣女了。
顺着碧绿色的花丛走去，没过多远，便看到了一座独居的小院。
院落不是很大，看起来却非常整洁干净，里面栽满了一簇簇秋菊，此刻正是花期，一缕缕香气在秋风中传出，沁人心脾。
楼阁也不算很高，不过三丈，稍稍比其他的楼阁高上一些，材质也很一般，如平常世俗人家一样，若不是绿奕介绍，万归元还真是猜不出这便是巫女一族圣女的住处。
究竟是何等脱俗的女子才有这样的心境？
万归元站在楼阁外面，心中都这位巫女族的圣女越来越感兴趣了。
“惊鸿拜见圣女姐姐。”
在楼阁外面，绿奕想开口的时候直接被上官惊鸿拦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望着那座幽雅的楼阁，郑重的说道。
“原来是惊鸿来了，怎么不事先告诉姐姐一声。”
楼阁之内，未见其人，耳畔中已经响起了一道极为悦耳的声音，如黄莺啼唱，清脆悦耳，仿若天籁。
声音中透着一股仙气，不俗不媚，完全不是世俗中那些故作小女儿状的大家闺秀可以相比的。
声音响起的时候，秋菊簌簌，似乎也被这袅袅仙音所陶醉了。
咦？
楼阁内，一名身穿白衣的高挑女子，突然间皱了皱眉头，两只秋水般的眸子全部注视着万归元。
“老祖，你们认识？”
上官惊鸿面色一变，有些错愕的拉了拉万归元的衣角。
“我做梦认识的？”
万归元虽然惊艳于圣女的容颜，却很淡然的回应道，一点也没怕被圣女听到。
听完万归元的解释后，绿奕都有些疑惑，但是她可不敢像上官惊鸿那样直接去问万归元，而另一边她也不敢跟圣女直接说，最后只能站在一边察言观色了。
“圣女姐姐？”
上官惊鸿见到万归元不认识圣女后，不知怎的，她像是刚刚丢的宝物又找回了一样，长呼了一口气。
“惊鸿这位是？”
圣女也似乎觉得是自己失态了，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随后轻启红唇说道。
“这是老祖，名叫万归元。”
上官惊鸿拽着万归元，略有些调皮的介绍道。
“久仰大名，晚辈颜丹晨见过归元老祖。”
圣女长相绝美，气质如天仙一般，她伸出一只玉手，俯身放在胸口礼貌的说道。
“圣女客气了。”
万归元眯着眼，他看着这位绝美的女子，亦是笑着回应道。
万归元见过绝美的女子，隐娘也好，小婵这几个人都算是人间绝美，可是若论气质，谁也不如圣女，她似乎生来就不食人间烟火，从九天之上下来的一般。
颜丹晨一袭白衣，将她高贵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她**修长，长发飘飘，周身似乎有一层仙气，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实，生不出半点亵渎之意。
不过这一切在万归元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用，他眉心的竖眼微微开启，仅仅一瞬间，他赶忙低下了头。
“这么美？”
万归元不禁向后退了一小步，他摸了摸下巴，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个清丽绝尘的女子，身材也那么完美，像少妇般丰腴，真是身上没有多长一块肉。
“老祖您怎么了？”
颜丹晨就在刚刚一瞬间，似乎觉得被什么人偷窥了一样，身上的一切秘密都暴露无疑了。
“老祖，你，不许偷看。”
上官惊鸿古灵精怪的，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归元修成了天眼这件事，她隐晦的躲在万归元身旁，用力的掐了一下，小声嘀咕道。
“没什么。”
万归元赶紧关闭了天眼通，他擦了擦额头冒出了汗珠，神色一变，略显黯然的长叹道：“这里灵气氤氲，如入仙境，让我有种重回三万年前的那个时代了。”
“无耻。”
看着万归元脸不红心不跳的装腔作势，上官惊鸿在心里冷哼道。
第635章 入赘
落花流水，亭台楼阁。
初秋的凉风习习吹过，一片片盛开的菊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万归元神色黯然，抬起头，凝视着长空，似乎在寻找那无尽时空中的一抹情怀。
万归元看起来很感伤，加上满园的残菊，一时间显得很应景，让圣女颜丹晨都是一阵神伤，勾起了伤心的过往。
巫女去世，对于这个族群来说，确实触动很大，她们与世无争，多年来，除了与深渊憎恶时有摩擦，其他的人大多数是在平淡中老去。
绿奕在两位少女面前，算是半个长辈，她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气氛略显低沉尴尬，不过上官惊鸿却是撇了撇嘴，她知道万归元说的这些都是托辞，完全是在解释他刚刚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件事。
但是上官惊鸿不管怎么气氛，还是不能跟圣女说万归元修成了天眼通，不然的话，估计会更加尴尬了。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万归元过了片息后，再一次确定天眼完全关闭了以后，他才缓缓低下了头，凝视着颜丹晨叹道。
“老祖远道而来，且随我来吧。”
站在外面半天了，颜丹晨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忙笑着邀请道。
万归元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不管怎样，在几人之中，他都算是客人。
“想不到这里灵气如此氤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进入楼阁后，万归元直奔主题，开口问道。
他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一座大阵在运转，勾动诸天的灵气，汇聚在这里，形成了一片世外桃源。
“老祖也不是外人，丹晨自然要实话实话了。”
颜丹晨一边煮茶，一边轻轻一笑，一双丹凤眼偷偷撇了眼那个英俊的少年，叹道：“这里有一座聚灵法阵，故此才会有无尽的灵气滚滚而来。”
怪不得。
万归元摸了摸下巴，心中的猜测果然如此。
不过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能够凝聚成这么大的一个法阵，虽然不如师尊为他布置的诸天大阵，却也是惊天之作了。
“这个大阵据说已经运转了三万年之久，具体出自哪位前辈之手，我也不曾知道。”
“巫妈去世的突然，有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交给我。”
颜丹晨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美眸中透着一抹感伤。
她身为圣女，自然会接任巫妈之位，而族内有规定，所有的秘密必须两代巫妈口口相传，而且不到传位之时，绝不可以泄露机密。
正是因为这个规矩，巫妈临死之前没能交代一些古老的秘辛，这一代的巫妈，也就是现在的圣女颜丹晨，要比之前的那些前辈要困难许多。
“如果老祖有时间的话，不妨在我这里小住几天，待我晋升巫妈之位后，还有机会进入巫女族的祖地，在那里或许能获知一些。”
颜丹晨看着万归元，她不想扫他的兴，想了半天后，最后咬着牙说道。
世间男子，她所知所看大都通过史书上，现实中见到过的那些人亦是凡夫俗子。
可是眼前的万归元让她颠覆了对男人的认知，她的心里已经为男人挪开了一条缝隙，再也不是那个准备一生不嫁的想法了。
“圣女，现在住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绿奕有些失神，忙不迭的提醒道。
不管如何，如今圣女大位未晋，若是明目张胆的与男人住在一起，一旦传出去，影响着实有些不好。
不过绿奕说话间忍不住又看了眼万归元，心中平添了一抹苦涩，若不是她的心中早已经被那个少年填满了，如今万归元这样的***在面前，她岂能不动心。
她不是反对圣女与万归元接触，只是觉得眼下有些不合时宜。
“绿奕姐，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绿奕说完话后，哪里想到身边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最发愣的是上官惊鸿，一脸的惊讶，更透着一丝厌恶，她阻止不了别人喜欢万归元，可是当着她的面这么直白的说，可就有些过分了。
万归元皱了一下眉头，也觉得这事有些唐突了，虽然颜丹晨长得确实绝美，可是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这就是圣女的与众不同之处吗？
万归元暗自摇了摇头，不免觉得有些看错了颜丹晨，看着挺内敛矜持的，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当然最懵逼的当属于颜丹晨了，她张了张嘴巴，先是发愣了半天，随后俏脸发红，像是一个小苹果一样的看着绿奕，疯了一样的瞪了她一眼。
“绿奕，你在说什么？”
颜丹晨很少发火，这一次她直接冷冷的看着绿奕说道。
“圣女，您的意思？”
绿奕被这突然间的火气吓得脸色一白，她有些委屈的看着颜丹晨。
“你……”
颜丹晨都快要被气疯了，绿奕怎么说也是过来人，怎么能这么想呢，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怎么有点越描越黑的味道了。
“我是说让老祖留在族里住几天。”
颜丹晨红着脸，声音压的很低，小声解释道。
呼……
说完这句话后，几人都是长呼了一口气，便是万归元都有些如释负重的叹了口气。
“圣女，那个是我理解错了。”
绿奕吐了吐舌头，有些歉意的说道。
“行啦，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颜丹晨柳眉微蹙，咬着牙看着绿奕。
“你说的祖地在哪里？我能进去一看吗？”
万归元也觉得气氛太尴尬了，看着脸色红润的颜丹晨，他赶紧岔开话题。
不过说实话，他确实对巫女一族兴趣很大，总觉得这里或许有他需要的线索，说不准师尊也曾经来过这里。
这样奇异的种族，以师尊他老人家的性格，怕是自然不会放过。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圣女应该所知太少了，只能将希望放在巫女族的祖地了。
“这个？”
颜丹晨略显为难的张了张嘴。
“怎么，很为难吗？”
万归元摆了摆手道：“如果为难就算了。”
“老祖，是这样的，祖地除了巫妈可以进去外，寻常人无法接近。”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上官惊鸿沉默了片息后，小声嘀咕道。
“什么办法？”
万归元紧接着问道。
“娶了巫妈后，就可以了。”
第637章 握不住的沙
幽雅的楼阁内，两位绝美的女子面对面的坐着，她们绝美的容颜仿若这夜空的圆月，一笑可醉清风，一笑可明天地。
沉鱼落雁之姿，沉鱼落雁之貌都不足以形容两个人的容颜。
放眼苍穹大陆，两个人不说地位与实力，单单以容颜比较，怕也是能够登上那前十的榜单。
颜丹晨清丽出尘，浑身上下透着仙气，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
上官惊鸿自从登上帝位后，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丝王道的霸气。
可以说一个翩若惊鸿，一个冷若冰霜。
两个人一个巫女族的巫妈，一个坐拥万里天下。
她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日月都仿若要失了颜色一样，相比于外面载歌载舞的气氛，这间木屋内，气氛多少显得有些压抑。
颜丹晨听完上官惊鸿的话语后，先是沉默了片息后，旋即轻轻一笑道：“惊鸿你觉得你能抓住他吗？”
“我虽然很少接触男子，却也看得出来，万归元这般人，终究不属于任何人。”
“他呀，就像那夜空的明月，就像院内的菊花，似乎生来就是给世间女子观赏的，谁也不能据为己有。”
颜丹晨一袭白衣，三千青丝柔滑无比，披散在美背上，算是这浑身上下仅有的黑色。
她太美了，肤若凝脂，当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美得不可方物。
颜丹晨缓缓起身，推开窗棂，用一只葱葱玉指指了指外面的那一簇簇开的鲜艳的菊花轻笑道。
“姐姐，你真这么想？”
上官惊鸿似乎也没有想到很少接触男人的颜丹晨会有这么深的见解，令她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这么想又能如何，事实就摆在你我姐妹面前了。”
颜丹晨神情淡漠，一缕缕妙音从她的红唇中缓缓吐出。
“这么说来姐姐也动了凡心？”
上官惊鸿这一次显得很郑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听得出来，颜丹晨刚刚说的是她们，不是她自己。
“世间奇男子，谁人不喜？”
“就像你我走出这片牢笼般的智慧森林，站在大街上，估计少不了那些男人回头看我们。”
“万归元就是这种人，世间女子，见了他后，怕是没有人会忍住凡心。”
颜丹晨说的很直白，没有一点隐瞒，因为这个时候若是装作淡漠的样子，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万归元的优秀有目共睹，怕是这诺大的苍穹大陆，想要在找到这样的男子，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了。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突然间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有一种捡了便宜的感觉。
万归元生于三万年前，若无缘分，如何会等了她们三万年？
可若是真的有缘分，为何来撩拨她们的凡心？
明知道这样的男子，她们无法抓在手里，却来撬动她们的内心。
经此一面，颜丹晨怕是此生都无嫁娶之意了。
一见归元误终身，世间女子皆如此。
“你终究不是巫女族的人，你比我要幸运的多。”
颜丹晨本不善于言谈，今天出奇的说了很多话。
也许在没有行大礼之前 她只是巫女族的圣女而已，在过一个时辰，她就是这里的巫妈，她所作所为都要为巫女族着想了。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我当这个圣女很尊贵，可谁又知道这无形的枷锁有多么的痛苦。”
“巫妈当年如此，我今天也要步入她的后尘了，我曾经无数次劝说自己，也想过这件事，可终究是巫妈过早的离开，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颜丹晨第一次跟上官惊鸿说这么多话，与其说是听给上官惊鸿，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看似荣华美艳的皇冠，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戴上。
“姐姐，你觉得我幸运吗？”
上官惊鸿摇了摇头，也缓缓的站了起来，与颜丹晨同样双手放在窗棂上，凝望着远处的长空。
“外界会说我是一帝开两国，千古第一帝，以我现在的功绩，怕是想要在史书上抹去都很难了。”
“可我依旧不会满足自己的**。”
“惊鸿，你为什么要被权利所累呢？”
颜丹晨侧过身，美眸轻轻一颤，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
“我想要这天下，也想要他。”
“但是世间之事，不容易十之**，岂能我上官惊鸿能够说的算的。”
“所以啊，我也得取舍，也会痛苦，姐姐又如何觉得我幸运呢？”
上官惊鸿凝视着这个比她还要美艳的女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意。
“惊鸿可能我们要的不同吧，若我是你，愿意随他而去。”
“姐姐你知道，且不说我放不下这座帝位，便是放下，又能陪他走到哪呢？”
“老祖虽然无心仙境，不求长生，可是他的前路太过缥缈，你我二人终究是凡尘中的女子，跟在她的身后实在是太累了。”
上官惊鸿前不久看到宁小婵后，不禁也觉得这个女子依旧是个苦命人。
跟在万归元的身后，虽然开心，却也身心疲惫。
两个人差距会越来越大，跟着他，若不加倍努力，连他的后背怕是都看不到了。
如此的生活，怕也很痛苦。
“是啊，我们放在其他男子眼中，会被百般宠爱，可是在他的面前，似乎也很廉价。”
颜丹晨自问姿色艳冠天下，可是在万归元的面前，她也失去了信心。
“这样的人，能有交集已经实属不易，想要拥有更是难上加难，至于天长地久，怕是天方夜谭。”
“咱们姐妹心里有数便好。”
上官惊鸿毕竟是过来人，她已经经历了男女之事，在那个谁也不知道的幻真幻梦中，她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可，她无怨无悔。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
而且她依旧不会告诉万归元真相，她爱他，这便够了。
一个女人，若是以这种事当做束缚的筹码，那么此生，将会极其的痛苦。
天长地久？
“你我不过匆匆百年，弹指一挥间，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
颜丹晨微微闭上了双眼，长声叹息道。
时间飞速的流逝着，一声推门声响起后，两名天资绝艳的女子踏步而出。
第638章 祭祀大典
巫女族，是一支传承极为古老的种族。
有人说她们来自未知的位面，带着古老的咒语与修炼的法门，不同于这方天地。
亦有人说她们是古神的后裔，体内流淌着古神的神血，故此才会得到大道的眷顾。
众说纷纭，到底为何，怕是连巫女族也不尽其祥了。
自遥远的太古传承下来，历经了无数年轮，连先贤都化成了飞灰，那些口口相传的事情又如何能够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呢？
智慧森林也不是亘古长存的，古籍中记载，巫女族迁移了很多次，最后一次到这里，大约是出现在三万年前。
她们族群很小，迁移起来很简单，除了那口繁衍后代的圣泉不能丢下外，其他的东西一点也不贵重。
圣泉是她们的根，是这个族群的希望，丢了圣泉便等于灭了巫女族。
故此巫女族的圣泉处，日夜都有人守护，而且她们有强大的结界庇护，根本不让外界的人进来，这样能够避免很多的麻烦。
此次万归元能跟着上官惊鸿进来，也要感谢已经去世的巫妈，她曾经下令，告诫族人，万归元是巫女族永远的朋友，永远都不要与万归元交恶。
这也是整个巫女族内，所有人对万归元这个名字都很熟悉的原因。
至于他最近马踏江山，统领百万铁骑之事，巫女族知道的并不多。
她们长期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世界不太了解，大多数时候都是上官惊鸿回来看她们的时候，会谈及一些外面的情况。
“惊鸿，从今以后，你我姐妹怕是……”
踏出屋门的时候，颜丹晨脚步稍稍一顿，她把话说了一半后，便停了下来，而上官惊鸿也摇着头，示意她不必点透。
一个帝皇，一个巫妈。
物是人已非。
昔日无话不谈，今日之后，她们都肩扛重担，心系一方，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的少女了。
也许今日之后，颜丹晨便会称呼上官惊鸿一声陛下了。
同理，上官惊鸿见到颜丹晨后也要行礼，尊一声巫妈。
两个人，不过二十几岁，却已经走到了很多人几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只是，这其中辛酸便是不为人知了。
咚。
巫女族内，古老的密林中，一面通体漆黑的战鼓轻轻敲响，发出一声声催人泪下的沉闷之音。
谢天鼓。
巫女一族，敬畏天地，她们相信世人为造物主所创，人的命运与族群的命运都是造物主赋予的，有些人一生来就注定了这一生的荣华与贫困，这些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造物主赋予的。
巫女族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这一切都是造物主赋予的恩赐，故此她们的祖辈以她们的肉身，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炼制，最后做出了这面神鼓。
最终这面神鼓被称之为谢天鼓，其意便是拜谢天地，感恩高高在上的造物主。
而且每逢族内大事，都会敲响这面神鼓，便是为了像上天报告，让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再次护佑她们巫女一族。
咚。
鼓音很沉闷，透着无尽的悲意，像是有无数冤魂被永封在里面了一样。
万归元自然不会这个传说，什么谢天鼓，什么造物主，哪有什么三岁看到老。
没有人生来就定命一生的，或许会有高低贵贱，可是那只是眼前，之后的生命轨迹大多数还是要靠着自己去奋斗，去努力。
换句话说，他尘封诸天大阵中三万年，若是他真的轻言放弃，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
一些修士于自己的晚年都会找到一处绝地，以为了了此一生，埋骨绝地中。
可若是换个角度想想，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为什么不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极尽升华，逆天而上呢？
修士的寿元与自身的修为有关，冲破枷锁，便可以增加一些寿元，古往今来，也不全是一些意志消沉的修士，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全力冲击，于绝望中重获新生。
但是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传承，万归元不会去找颜丹晨，更不会让他们去改变对天道的看法。
一个人对谁敬畏，已经深入骨子里了，很难去改变了。
就像万归元一样，他生于三万年前的那个时代，很多事物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变化太多太多，可他依旧改变不了三万年前那些记忆深刻的习惯。
呜呜……
号角声起，和着鼓音，如泣如诉，仿若在向上苍祈祷与哭诉。
巫女族内，除了几名击鼓的女子与吹号的女子，所有人都跪地不起。
颜丹晨更是白衣如雪，一脸忧伤的登上了那座古朴的祭台。
这是一座通体漆黑，不过三丈高的祭台，据说这座祭台是用仙人土铸造出来的，而且其中更是加了很多黄牛的眼泪。
在巫女族的传说中，她们的祭台是可以与上苍沟通的，但是她们没有达到仙境，只能以黄牛的眼泪开通天眼，以此沟通与上苍之间的联系。
万归元站在一旁，他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完全以一个外界人的旁观角度观之。
他看着一些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已经猜测出，她们在向着上一任的巫妈送行。
颜丹晨盘坐在高大的祭台上，身上的白衣纤尘不染，她紧闭着双眸，脸颊上亦是有清泪缓缓淌落。
“巫妈。”
上官惊鸿跪在众人最前方，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若不是她，巫妈绝不会死，若不是她，巫妈也不会卷入这尘世的纷争中。
巫妈让她结实了万归元，也是巫妈救了她的命。
她上官惊鸿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巫妈给她的。
如今举办这个仪式，也是送巫妈最后一程，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召唤她的魂灵，与众人最后一见。
不过很多年了，众人都不会再召唤巫妈的魂灵了，如今实在是不得不召唤，巫妈走的突然，有很多事情还没有交代，太需要与她见面了。
“咚咚。”
呜呜。
沉闷的神鼓声越来越大，那一声声号角声也是笼罩四野。
“高空之上的天公，请放回你的子女，让她见一见你那可怜的后人吧。”
“魂归来兮！”
颜丹晨紧闭双眼，口中振振有词，在进行最古老的阵法，想要强行召唤巫妈的魂灵。
第639章 沟通天地
呜呜……
祥和的智慧森林里，阴风乍起。
祭台之上，那三尺长空，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这一刻天地大变，三丈高的祭台也在轻轻晃动，发出一道道乌黑色的神辉。
似乎真的像是沟通了天地一样，产生的异象很可怕，如阴兵来朝一般。
“苍天地府，九幽阎罗。”
“太古巫族，遥拜天地。”
“太古巫族第七千八百四十八任巫妈，魂归来兮。”
颜丹晨白衣飘动，长发乱舞，这一刻她似乎也不是那个不染纤尘的仙子，而是充满了战意与杀气的玄女。
嗷呜。
随着颜丹晨口中咒语不断的蹦出，隐约间可以听到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万归元凝望着祭台之上的长空，眸光中露出了一抹惊讶。
他没想到巫女一族已经传承了这么久远，当真如传说中那般，来自遥远的太古。
他曾听师尊讲过，在那个遥远的太古，秩序不稳，争乱不休，而人族也很弱小，并没有如今这么广袤的疆域。
在那个年代，修道要比如今容易一些，而且万民皆尚武，几乎所有人都踏上了修途。
五帝开疆，三皇定国，便是在那个黑暗又残酷的太古年间。
而巫女一族，能够从那个朝不保夕的残酷太古，流传到今天，也足以说明这个族群的可怕与不凡。
甚至万归元都在怀疑，巫女一族当年极有可能无限强大，族内有盖代人物出现过，否则根本不会再乱世中活下来。
虽然现在她们弱小，却也抹不去曾经有过的辉煌。
巫女一族除了青春永驻，貌美无比，没有任何作用，这样的种族能够传承下来，自然有她们的道理。
而且能够请动一位盖代强者出手，为她们布下这巨大的大阵和结界，也或许可以证明这个族群有过人之处。
只是到了现在，万归元依旧没有发现她们的秘密。
不过管中窥豹，万归元看着古老的祭祀仪式，便能看得出来，这个族群身后藏着太多的秘密。
这样的祭祀，正是太古流传下来的，而且看起来很不凡，绝对能够在太古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座祭台沟通天地，召唤魂灵，与他手中的招魂幡有些异曲同工的作用。
当然要是比较起来，还是招魂幡要贵重多了，万归元猜测，她们的祭祀法门，或许只对她们自己的族人有效，想要随意召唤别人的魂灵，怕是做不到。
即便是能够做到，以颜丹晨的修为也难以运转这个大阵。
祭台古朴，却不是很大，而且运转这座祭台所需能量很小，否则的话颜丹晨一个人根本催动不了。
正是因为这样，这座祭台也限制了自己的上限，除了能够召唤族内的魂灵，便很难再有大的作用了。
其实万归元不知道，这座祭台足足上千年都没有启用了，若不是这一次巫妈去世之前没有交代一些事情，颜丹晨也不会强行打扰亡灵的。
圣女继位，大都是一个形式，无非就是在祭台上像上苍祈求福泽，对地府祭拜先祖。
如果不是因为颜丹晨没有在巫妈临死前赶来，便绝不会召唤巫妈的魂灵。
而且她也隐约间有种预感，怕是很难再召唤到巫妈的魂灵了。
她强行极尽升华，身死道消，魂灵已经破碎，想要重组，实在太难了。
“魂归来兮！”
祭祀仪式从来没有这么久过，如今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时辰了。
可是那座祭台之上，除了越来越刺眼的神辉外，再也没有半点的起色。
下方，上官惊鸿等人神色越来越难看，她们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千年未曾开启的大阵，竟然无法召唤自己的族人。
很多少女掩面而泣，没能见到巫妈最后一面，让她们非常伤心。
颜丹晨此刻也是面色惨白，她身为圣女，竟然无法运转大阵，召唤魂灵，这让她在族群中的高贵形象直接跌了几个层次。
“巫女一族，血祭先祖。”
终于，颜丹晨不在盘坐于祭台之上，她猛然间站起身来，凝望乌黑色的长空，大声喊道。
哗啦！
话音未落之时，她已经伸出藕臂，用右手指间轻轻划过吹弹可破的肌肤，一道鲜红色的血水便直接洒落了下来。
“魂归来兮。”
下方的众人也没有迟疑，她们划破长臂，一道道猩红鲜艳的血水直接打进了高空，最后被颜丹晨引入了乌黑的祭台之上。
嗡嗡！
血水流进祭台的时候，整座祭台彻底的沸腾了，一汪血水中精光四射，里面有一缕缕血气迎空而上。
血脉之力？
万归元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他猜测，这应该是一种血脉之力的复生，用众人的血液，强行唤醒巫妈的残魂。
这种祭祀的方法他听过，不过能够成功还要取决于这些人血脉之力强大不强大，若是都平平无奇，怕是也很难取到效果。
果然，万归元猜测的没错，这些血水在祭台之上沸腾着，可是没有多会，便全部干涸了，留下了一滩猩红的印记。
怎么会这样？
颜丹晨咬着牙，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委屈与自责。
“上苍怪罪我们巫女一族了吗？”
下方，人心不稳，很多人吓得已经哭出声来，觉得天地不应，这是要怪罪她们的征兆。
“上苍不会怪罪我们，我们永远是天道的儿女。”
颜丹晨强撑着自己，安抚族人说道。
可是她深知，一旦继续失败下去，怕是她这个刚刚继位的巫妈就很难凝聚人心了。
只是她亦是知道，巫妈强行升华，怕是魂魄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想要召唤，除非有通天本事的人相助，以她来驱动这座祭台，怕是如蚍蜉撼树一样。
“你只管念咒骂便好。”
然而，便在颜丹晨手足无措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慌张的四下偷偷看了眼，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颜丹晨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照着他说的去做。
魂归来兮！
她红唇微动，咒语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再一次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640章 千金一诺
此时此刻，在茂密的智慧森林中，一名白衣少年身盼不知道何时多了四把招魂幡。
万归元一只手翻转，操纵着招魂幡，而另只手凝聚出一道宛若银丝般纤细的灵辉，从远处缓缓的射进了祭台之中。
万归元轻叹了口气，如此做法实在是对巫妈二次伤害，强行召唤仅剩下的一缕残魂，极有可能令她彻底的烟消云散。
可是若不能成功，巫女族的人心怕是就会散了。
二者权衡，也只好行此下策了。
嗡！
祭台之上，那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突然间再一次迸发神辉，一串串血珠剧烈的跳动着，如房檐上滴落的雨珠。
嗷呜。
一声凄厉的巨吼声传来，不知源于何处，声音令人神魂颤栗，头皮发麻。
这道声音从遥远的未知处传来，很多人抬起头，不在凝望长空，更多人将目光投向了更北方的枉死城的方向。
“巫妈。”
颜丹晨身体颤抖，身上的一袭白衣已经被汗珠湿透了，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看着远处的长空，轻声自语道。
“巫妈回来了。”
巫女一族，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泫然欲泣，盯着虚空中那道极为虚幻的身影，大声呼喊道。
“巫妈，是惊鸿害了你。”
上官惊鸿盯着巫妈那道似乎透明了的身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早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帝位，是用万归元的镇世修为和巫妈的鲜血铺出来的，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两个赐予她的。
再次见到巫妈，上官惊鸿情绪瞬间如雨崩一样，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一代女帝，脆弱如此，实为罕见。
后世曾有记载，上官惊鸿自继位以来，未曾落泪，刚强一生。
可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泪洒智慧森林，一生的眼泪，于今日流尽。
“惊鸿，不要自责，巫妈能看到你有今天，很开心。”
“我希望你能守护这片净土，让她们有个好的归宿。”
那座乌黑的祭台上，巫妈身形虚淡，如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浪花中摇摆。
她的时间不多，也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很缥缈，也有些断断续续的。
但是她始终带着笑意，一点责备上官惊鸿的意思也没有。
“巫妈，惊鸿会用命守护着大家。”
上官惊鸿跪在祭台脚下，抬起头，重重的说道。
她用力的咬着牙，嘴角已经渗出了一缕血丝。
“丹晨，三万年了……我们巫女一族已经迁移到这里三万年了，按照往常的惯例，也该换地方了。”
“不过这一次怕是出现了变数，你们可能不用再奔波了。”
巫妈时间有限，没有在跟上官惊鸿说话，直接飘到了颜丹晨的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
巫女一族，自太古到现在，已经迁移了很多次，每次生逢乱世，都会背井离乡，如今已经安逸了三万年。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应该又要重新远走他乡了，可是巫妈觉得，这一世她们巫女一族很幸运，遇到了那个人。
“丹晨，一定要……”
巫妈张了张嘴，有些话她必须要告诉颜丹晨，这关乎着巫女一族的命运。
可是她的魂灵已经受损的太严重了，若不是万归元暗中相助，她根本无法成功跨界而来。
“万归元！”
巫妈强撑着，提起了一口气，想要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她在最后一刻，冲着那处茂密的丛林大喊一声，随后身影渐渐的飘散。
“巫妈请慢走！”
“万归元千金一诺！”
那处茂密的丛林内，招魂幡呜呜悲鸣，轻轻颤抖着。
万归元早已经开启了天眼，自然看见了祭台附近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巫妈的用意，故此也没有沉默下去，大喊一声，算是向亡灵告慰了。
他话语不多，也没有说什么，可是这就够了。
万归元的千金一诺，放眼苍穹大陆，有几人听到过？
虚空中，乌云渐渐的消散，一轮明月已经冉冉升起。
月辉清冷，映照在乌黑的祭台上，透着一抹无法诉说的忧伤。
呼……
一阵风拂过，天地重新归于了寂静，那片洒落的光雨在风中已经尽数飘散了。
“巫妈！”
众人大悲，凝望着长空，目视着那点点光雨。
巫妈被强行召唤出来，残魂也已经消散了，这一次她算是彻底的死亡了，诸天万界中，再也找不到她半点痕迹了。
便是万归元登临仙境，怕也无济于事了。
残魂打碎，可以重组凝聚，可是如今化成光雨，将是彻底的失去了那一丝复活的希望了。
上官惊鸿长跪不起，双眼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
身边的绿奕等人试图劝说她，可是她依旧摇了摇头，只留下了一句清冷的话语。
“今夜，我要为巫妈守夜。”
乌黑的祭台下，上官惊鸿白色纱衣随风飘动，冷冷的夜风下，一片片残菊轻轻飘落，咂落到泥土中，将最后一缕菊香埋葬。
颜丹晨飘尘若仙，凝望长空，久久不语。
她知道巫妈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完，也许这件事关乎着族群的命运，可是如今巫妈已经消散了，她再也无法知晓了。
带着一切秘辛，长眠这片虚空，永无相见之日了。
颜丹晨看着祭台下仅剩下的那位少女，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步步的走下了祭台。
随后她美眸眨动，冲着那片茂密的森林弯下了纤细的柳腰，长揖不起。
能够成功召唤巫妈的残魂，所有的功劳都是万归元相助的，没有他的帮忙，今日以她的能力，怕是再也见不到巫妈。
半刻钟后，颜丹晨挺直了腰肢，凌厉转身，一步落下，径直的向着大山深处走去。
祖地！
巫女一族的祖地，神秘莫测，帮着千百年来的秘密。
无数次迁移，这神秘的祖地从未丢弃过，所有圣女都要在继位之日那天，前往祖地，去探寻巫女族的秘辛，同时也代表着责任的交接。
“可惜了。”
茂密的森林内，万归元叹了口气，满是不甘的收回了招魂幡，他没想到巫妈的魂魄如此弱小，竟然只有片息的时间。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关乎师尊，关乎自己。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在那个遥远的太古，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那丢失的三万年内，又曾发生过什么？（未完待续）
第641章 女娲补天
“你能做的，便是庇护这个族群，不必自责。”
夜空下，万归元从智慧森林中缓缓走出，站在那个一袭纱衣的少女身后，轻声说道。
“老祖，是不是我不去争夺那个位置，巫妈就不会死了？”
上官惊鸿泪珠滚落，苦涩的问道。
“生老病死，爱恨别离，你说我该如何解释？”
万归元摊了摊手，摇着头说道。
世间之事，因果轮回，谁能说的清错对？
贪嗔痴是毒，爱别离是苦。
他从三万年前的那个时代走过，见证过辉煌，看到过衰落。
世人只看到了他的强大，亦是觉得他存在的足够久远，如一部史书，上下承载三万年。
可是有谁知道，那个被夺走的三万年时光，谁来为他找回？
算来算去，他也不过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罢了。
一个人，尘封古阵，幽寂一人，这一做就是三万年。
醒来后，纵然他突破到了练气期的顶级境界，可是师尊和师姐妹都已经不在了。
这茫茫人海，诸天万界，对他而言，何其的陌生。
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都变了，这诺大的苍穹大陆，于他而言，不过一人而已。
可是这万般凄凉，万归元又能与何人去说呢？
他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今天看到上官惊鸿如此，也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老祖，你说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我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利，害死了父亲，害死了巫妈，现在我不过只不过得到了那个冰冷的皇位罢了。”
上官惊鸿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种种事情，突然间发现，她送走了两位至亲，得到的不过一个冰冷无情的位子。
青史留名，女帝无上，这一切不过都是虚名罢了。
“这不是自私，这是你的**与追求。”
“老祖这一生，三万年岁月过去，依旧不知道自己应该去追寻什么。”
“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更可怜可悲。”
万归元苦涩一笑，留下了一道悠长的叹息。
他凝望长空，心绪难明。
三万年前，他厌倦纷争，喜欢平淡的生活，对美食还算有些兴趣。
可是三万年过去，他又突然间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寻找师尊？
他轻轻一笑，自顾自的摇着头。
可是找到了师尊以后呢，又该去做什么？
或许说，这一生都找不到师尊的踪迹呢？
难道他万归元就这样悠闲的等死吗？
不可能！
他万归元虽然生来厌倦了这个时代，可依旧不愿意做那个朝生暮死的蜉蝣。
不问长生不问仙，却也不能自暴自弃。
三万年，他那个时代，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可是真的落幕了吗？
万归元摇了摇头，他深知，他那个时代有几人绝不会尘封于黄土之下，定然已经高飞了。
有些恩恩怨怨，怕是也该了结了。
他随后又看了眼一直喃喃自语的上官惊鸿，叹了口气。
“巫女一族，你了解多少？”
万归元眯着眼，有些话到了现在，他不得不问了。
那聚灵大阵太像师尊的手法了，他不明白，为何师尊会放下身份，为这样的一个弱小的种族布下大阵。
是恻隐之心吗？
绝不是！
师尊虽然不恃强凌弱，却也并非拖泥带水，菩萨心肠，没有利益往来，他很难出手相助。
可是这个弱小的种族，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师尊？
这里面或许也涉及到了一些秘辛，师尊走过的路，绝不会是没有目的的前行。
他在三万年前就知道，师尊心中或许帮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他此生所做，便是为了这件事奔波。
至于建立玄云宗是不是与这个秘密有关，他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族群很神秘，听巫妈说过，她们这个种族也曾无限辉煌过。”
“在那个遥远的太古，她们的先祖曾经追随过圣贤伏羲。”
上官惊鸿依旧没有起身，她缓缓侧过身，回想着这么多年来巫妈对她说过的一些隐秘之事。
她能看的出来，巫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不过巫妈没有跟我说巫女一族为何落魄至今，我只知道她们似乎有一个死敌，征战了很久很久，她们也被迫不断的迁移。”
上官惊鸿思虑了半天后，又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补充道。
“看来这个族群真的不简单啊。”
万归元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伏羲是谁，那可是人族的三皇之一。
据说在那个战乱的太古，是三皇五帝为人族打下了一片疆域，为人族找到了前路。
伏羲古皇，一生无敌，八卦神图惊耀苍穹大陆，护佑着弱小的人族。
追随在他身边的人，绝不是一个花瓶，定然亦是一位传说中人杰。
只是时间久远，已经无法追溯了。
“会不会女娲？”
这一刻，万归元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他在三皇的年代，能数的出来的女子中，想到了一个人。
相传太古大战，人族为了生存，与万族大战千年，连那条姬水河都变成了血河。
直到有一日，三皇五帝愤怒走边荒，一战天下寒，为人族彻底的奠定了和平的基础。
可是那一战之后，天崩地裂，昏暗无边。
千日血雨，三年不停。
在危难之时，一个名叫女娲的女子，脱颖而出，炼石补天，将残破的天穹补上了。
自此之后，她所补之地，皆为人族疆域。
当然，补天的疆域不是很大，可是那对于太古的人族而言已经很大了，至少不用再过着颠肺流离的生活了，也算是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万归元摇着头，他对太古无限向往，那段秘辛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想要追寻，难于登天。
或许师尊他老人家能够了解一点，但是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
时间太过久远，悠悠数十上百万年过去，有谁能够抵的过无情的岁月？
不成仙，一切都是虚妄。
所有的秘辛，怕是都埋葬在了那滚滚黄沙中。
三皇五帝，女娲补天，那些先贤一个个远去。
好在人族不灭，永昌不亡。
如今这方盛世，已经如他们所愿。
第642章 一见钟情
残月无光，冷清似水。
这一夜，短暂又漫长。
巫女一族的祖地内，颜丹晨脸上的震惊自从进去后就没有停止过。
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秘辛，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且这些秘辛除非找到了下一任巫妈，否则她谁也不能说。
天亮后，当一缕晨辉洒落，颜丹晨才长呼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了那间仿若时空隧道的密室内。
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练了天地玄黄。
她仿若重回太古，一眼百万年，见证了辉煌，看到了忧伤。
岁月悠悠，亘古亘今。
她低下头，轻轻的关上了那座暗黑色的大门。
她深知，从此以后，这里又多了一个牌位。
也许许多年以后，等她在来这里的时候，也就变成了一块石碑了。
巫女祖训，巫妈一生只能进一次祖地。
而且她们死后立牌不立名，无名碑上只记载年代，从不题名。
她到如今，也不知道那最深处的无字碑是谁，甚至她的始祖是哪位先贤。
这些事情本来是可以流传下来的，只不过都是新老交替的时候口口相传，可是巫妈去世，她永远也听不到这些秘辛了。
自她之后，以后的巫女一族，怕是都要出现了历史性的断层了。
“老祖。”
颜丹晨从祖地出来后，重新回到了祭台，她看着万归元与上官惊鸿两人，轻声说道。
“进过祖地了？”
万归元打量了一下神色忧郁的颜丹晨，惊疑道。
他看得出来，颜丹晨定然知道了很多的秘辛，可是能否告知他，这便很难说了。
“老祖，有些秘辛，请体谅丹晨。”
颜丹晨微微欠身，充满歉意的说道。
“无妨，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万归元摆了摆手，本来他就不抱有希望，所以听到颜丹晨回绝后，也没什么失望的。
“不过……”
颜丹晨叹了口气，看了眼有些失望的万归元，低沉道：“有些事情如果老祖想知道，丹晨还是可以告诉的。”
“前提老祖不要涉及本族的秘密，我们不想卷入世间的纷争。”
颜丹晨说完话后，又开口补充道。
她看到过祖训，这个时代将会百家争鸣，迎来一个黄金盛世，会出现很多不世之才。
可是古往今来，盛世之后，自然会迎来一段黑暗时代，百家争鸣，何尝不是血骨纷争？
自古修途多枯骨，仙路尽头没有几人能够全身退出。
无数的奇才，终究会成为花丛绿叶，不过陪衬罢了。
她们争斗了多年，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实在不愿意在卷入这个盛世的残忍局面中。
“你们为何迁移？”
万归元眯着眼，沉默了半天后，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他觉得这个问题或许能够揭开一角神秘的面纱。
颜丹晨神色微微一愣，她似乎也没想到万归元上来会问这个问题。
摇了摇头，颜丹晨苦涩一笑道：“因为我们巫女一族有一世仇。”
“这件事就让我来告诉老祖吧。”
上官惊鸿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颜丹晨，在得到了颜丹晨点头准许后，她沉声说道：“无数年前，一位圣女因为族群的原因，被迫下嫁另一个强大的世家，这个仇就是因此产生的。”
“联姻怎么会结仇？”
万归元接过话，随口问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他自然清楚这里面定然有隐情。
“本来那位圣女虽然不情愿，也不喜欢这门婚事，可终究是一场联姻，为了巫女族，她也认了。”
上官惊鸿说道这里，忍不住感慨了一声，神色有些黯然。
“让我来说吧。”
颜丹晨接话话茬，她是圣女，自然理解那位悔婚的圣女的心情。
“大婚当日，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从圣女身前走过，仅仅一面之缘，圣女便已经倾心相许，断然离去，宁死不嫁了。”
一面之缘？
万归元一脸疑惑，满是惊讶的问道。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颜丹晨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庞，淡淡的笑问道。
“一见钟情，不过是钟脸而已吧？”
万归元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太荒谬了，实在让他难以相信。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传说中确实是一见钟情。”
颜丹晨轻声说道。
“最后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
万归元有些好奇的八卦道。
“那个少年只是路过，怕是到最后，都不知道有一个女子为他而悔婚，更不会知道两个族群为了他，已经大战了无数年。”
颜丹晨说完后，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她也觉得这个传说很有趣，也很苦涩。
一代圣女，艳冠天下，无奈联姻，最后又一见钟情。
可是到头来，她爱的人，怕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心在天边，身老深山。
多么无情的悲痛。
“这么说来，那个少年也很无辜嘛。”
万归元眯着眼，淡然一笑。
“应该算是吧。”
“最后那个世族的那个少主一怒之下远走枉死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变成了深渊憎恶，带领着枉死大军不断攻杀我们。”
上官惊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咬着牙说下去的。
当日巫妈去世，便是与深渊憎恶有些直接的关系。
若不是最后的袭杀，巫妈绝不会那么快离她而去。
“倒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如果猜的没错，这个少年也定然很喜欢你们的那位圣女吧。”
万归元知道深渊憎恶出现的事，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世间万物，情字最难。
在这情字之下，仿若根本找不出谁对谁错。
我爱的人却不是我的爱人，这怕是情之一字里面，最难的一面了吧？
“因因果果，难以说清，我们先祖也曾说过，这件事怨不得对方，也不怨圣女，是冥冥中的一场浩劫，我们巫女族迟早都要面对。”
颜丹晨眸光深邃，将这件事看的很淡，多年来厮杀不断，有人死去，有人被杀，她们眼中却没有恨意。
无数年的厮杀，或许只是为了尊严而战，已经没有了曾经的不共戴天的恨意了。
第643章 佳人有约
“这一世，我们族群走到了这里，已不愿颠沛流离。”
颜丹晨眸光轻颤，说话的时候刻意的瞥了眼万归元。
巫妈临走时交代过，不愿让族群在经历迁移之苦了。
巫女一族，自遥远的太古流传至今，也曾辉煌，也曾昌盛。
可是如今，日渐衰落，每一次迁移都面临着灭顶之灾。
数百人的族群，怕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她虽然贵为圣女，可是在这个时候接管族群，怕是任重而道远了。
圣泉即将干涸，已经很难取水了，没有水她们即将面临着灭亡。
巫女一族，准许婚嫁，可是即便是这样，想要繁衍后依旧离不开那汪圣泉。
颜丹晨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圣女，生来就是注定的，她又何尝不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呢？
相比于上官惊鸿的喜欢权势，她却是截然不同，能够平淡一生，若不能寻一人终老，青灯古佛也未尝不可。
匆匆百年，弹指一挥间。
想那么多又何必呢？
可是，事与愿违，她从生来就被戴上了圣女的光环，这巫女一族，所有人都可以走。
唯独她不可以。
她侧过身，长长的睫毛下，两只眸子深情的看了眼身后的楼阁，旋即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谁也躲不过宿命的安排。
“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三万年了，虽然依旧没能阻止族群的衰落，可终究是有个稳定的家了。”
颜丹晨实在是太美了，从三万年前走过的万归元，都是忍不住有些失神。
她的一颦一笑，都伴着一抹妩媚，哪怕是一声叹息，都是让人心疼。
媚而不妖，两只充满忧郁的眼眸中，令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世间女子，怕是在她面前都要羞涩的低头。
她身材高挑，白色的长裙下两只**洁白如雪，没有一点瑕疵。
璞玉雕琢后都可以变成美玉，而在颜丹晨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瑕疵。
她仿若生来就是完美的，似乎是九天之上飘落的玄女一样。
秀发垂落在美背上，丝滑如水，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缕缕属于处子的清香。
“老祖，丹晨姐姐很痛苦。”
上官惊鸿站在一旁，拉了拉万归元的衣角，她从未见过颜丹晨如此忧郁过。
在她的眼中，她这个圣女姐姐似乎不染纤尘，世间万物对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波动，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一个人，不问前尘，不修今生，淡然从容，颇有一番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边云卷云舒的感觉。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从巫妈走后，颜丹晨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样。
一整天下来，再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一抹笑意。
忧郁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绝望。
深渊憎恶再一次的出现，巫妈更是死于其手。
这也意味着，安静多年的和平将会被打破。
数百名族人，都将要走上复仇之路，到那个时候，这里会有很多人死去。
也包括她。
“你怕什么？”
万归元眯着眼，轻轻一笑。
颜丹晨的痛苦，在他的眼中真的算不上什么。
“丹晨不怕。”
颜丹晨倔强的背过身，良久后，压着声音说道。
“姐姐。”
上官惊鸿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那道黯然神伤的背影，轻声唤道。
“惊鸿，不必说了。”
颜丹晨依旧没有转身，她摆了摆手，沉默了片息后道：“让我跟老祖谈谈好吗？”
上官惊鸿神情一愣，看了眼万归元两人一眼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能陪陪我吗？”
上官惊鸿走后，颜丹晨莲步向前微微挪动了一小步后，轻声细语的说道。
万归元没有回应她，一步走了过去，与颜丹晨并肩而行。
颜丹晨抬起头，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终于看到了一抹笑容。
“怎么不怕我？”
万归元轻轻一笑，看着面前这个足以称的上绝世美女的身影，不由得心神一颤。
“你不敢。”
美眸轻轻眨动了一下，颜丹晨没有回避万归元的目光。
呃？
片息后，万归元张了张嘴，微微低下了头，败下了阵来。
“这怎么？”
万归元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那么仙女般的女子，怎么会这么主动？
他本来是准备调侃一下颜丹晨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个，丹晨，能不看我了吗？”
最后，万归元有点被看的发毛，小声说道。
嘻嘻。
“老祖也怕女人嘛？”
颜丹晨轻轻一笑，如春风拂过脸庞，温暖细腻。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一张玉脸上也飞上了一抹红晕。
万归元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纠缠。
他看了眼前方茂密的丛林，眉头轻轻一皱，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老祖果然不一样，竟然这么早就察觉到了？”
颜丹晨冰雪聪明，一见到万归元皱眉头后，她便已经猜到了万归元已经发现了她们巫女一族的秘密。
“灵气氤氲，蕴含着无限生机，如果我猜的不错，前方便是圣泉了吧？”
万归元眯着眼，沉声问道。
颜丹晨重重的点了点头，眸光中闪过一抹黯然。
“不过，为何那股浓郁的生机在快速的流逝着？”
万归元狐疑，他能够轻易的察觉到，那股磅礴的生之气，像是决堤的江水，正在飞快的流逝着。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流逝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年，这眼圣泉之水，怕是就变成一潭死水了。
万归元自然知道这眼圣泉对巫女一族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是圣泉干涸后，这个种族也就面临着灭亡的危险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归元也想不出来，为何流传太古的圣泉，会在这一世出现干涸的征兆？
“老祖猜的没错，我估算了一下，最多不超过三年，我们将无水可取。”
颜丹晨抬起头，柳眉拧成了一团。
“其实有利有弊，你们大可以走出这里，寻找生命的另一半。”
“不可能的，圣泉一旦干涸，我们只能等死。”
“圣泉就是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