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已绝仙机
这些秘辛对万归元来说都很重要，可是最要紧的还是圣泉的事情。
他的时间不多，一旦过去了一段时间，天知道巫女一族会乱成什么样子。
若是耽搁下来，即便是圣泉复苏，到那个时候巫女们能否活着都不一定呢。
他万归元终究是不想当一个罪人，他一辈子不愿陷入因果，可是帮助别人，却不愿渴求别人。
至于有愧于人，这等因果他是断然无法接受的。
今日见到神算子，他其实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心，这样盖代的强者，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带入未知的时空中。
从他进入忘我境界以后，这一切都是神算子暗中操纵，所以说了半天，他推测这个老头子不管怎么刁难他，到头来应该还是会帮他。
万归元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事情一刻不解决，他的心就不能彻底的放下来。
他盯着神算子，微微弯腰，长声道:“请前辈指点迷津。”
“你是在求我？”
“玄云老鬼，你看看，你那个宝贝徒弟求我了。”
神算子看着万归元，突然间大笑了起来，他凝望长空，一双眸光直达天外，似乎在找寻着玄云天尊的身影。
“你若是肯献身相助，你那个徒弟何至于此？”
“哎，算了，你现在也不容易，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何况这个小子很对我脾气，帮个忙我也不吃亏。”
“前辈，您愿意帮我？”
万归元面露喜色的问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
长呼了一口气后，神算子似乎穿越了无尽的时空，满头的发丝也变成了白发。
他老了，仅仅一瞬间，似乎衰老了上万年之久。
呼……
有风，轻轻吹过，神算子那一袭长袍在风中瑟瑟作响，他眸光深邃，盯着万归元说道。
“我的条件不多，也算不得难事，只希望你将来的某一天为我做一件事而已。”
神算子没给万归元拒绝的机会，直接沉声说道。
“这么简单？”
万归元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个老头子很不对劲，他可是向来不吃亏的，他说的这么简单，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可不简单哦，老头子的事都不是小事。”
神算子摇了摇头，出奇的没有打哑谜，似乎这件事真的很麻烦，他说这些也是在给万归元打一个提前量。
“到时候你记住，便是刀山火海，老头子我开口，你都得给我闯过去。”
万归元沉默了片息后，他苦涩一笑，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一点便宜也赚不到这个老头子的。
逼着他帮忙，回过头来老头子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个条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用，也不知道多大的事，这顶算是提前给了他一个包票。
不过饶是如此，万归元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子，希望你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一身脏乱的神算子，缓缓起身，神情郑重，双眸中透着一抹凄然。
他要做的事，哪有半点小事。
现在不提，不过是为了给万归元留一个最棘手的罢了。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他已经老了，这片天地已经不会在给他任何的机会了。
包括玄云天尊，他们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错过了最好的年纪，失去了最有力的机缘。
长江后浪推前浪，历史的车轮不住的滚动，他们迟早要退出舞台。
黄金盛世，又一个黄金盛世。
他喃喃自语，悠悠长叹道。
每逢盛世，都是一场极尽升华的美丽，而美丽往往短暂如昙花一现，盛世之后，便是那无法言说的伤痛。
他又逢盛世，不知是福还是祸。
“活够了。”
良久后，神算子眯着眼睛，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
旋即他眸光微动，看着万归元说道：“仙泉之所以干涸，便是因为这片天地已绝仙机。”
老头子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不是天机的天机透漏给了万归元。
“已绝仙机？”
“您是说这方天地再也没有成仙的可能了吗？”
万归元眉头紧皱，有些失神，他能够听懂老头子话里的意思，可他依旧有些不解。
仙，亘古未有，一直在追寻，如今怎么会绝了仙机？
本没有的缥缈，何在乎这些更加缥缈的传说。
“曾经有，这一世绝了。”
神算子摇着头，苦涩一笑。
他们追寻了太久太久，包括上古先贤，。终其一生都在奔波追寻。
可是到头来几多努力几多忧愁，所有人都被埋葬在了那无情的黄土中。
如果说之前的岁月成仙难如登天，那么这个时代就更加的不容易了，仙机不见，何谈进入仙域。
古往今来，盛世可怕可悲，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居然绝了仙机。
“玄云你费劲心思布下必阵，却没有想到会提前吧？”
神算子甩了甩头，长声叹道。
万归元微微一动，突然间他似乎想明白了师尊的用意。
他布下大阵与结界，不单单是为了保护巫女一族，实际上更是在保护这汪圣泉。
不过看起来师尊也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三万年后，圣泉依旧没有抵挡住无情的岁月，彻底的干涸了。
仙泉干涸，仙机已绝。
这不是谣言，乃是古往今来经过无数代天机门的强者推演出来的。
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迹可循，都是命中注定的。
天数！
没有人可以更改的命数与结局。
这一世不见仙，数万年前便已经传遍了苍穹大陆。
可是他这个伪长生又能坚持多久，下一个三万年的变局，他估计怕是要缺席了。
“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老头子仰天长叹，眸光深邃而悠远。
“算了，天机难断，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神算子甩了甩头，苦涩的笑了笑，道：“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以后的事变数还是很大啊。”
万归元将神算子所有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这个老头子心里的秘密太多太多了，不过他真的短时间内是挖不出来了。
“小子，这仙泉也好救，我送你几个字。”
“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654章 逆乱时空
万归元张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整个人完全被神算子这一句话弄糊涂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也没有系铃，何来解铃这一说法。
万归元一脸委屈的看着神算子，他真是一肚子苦水说不出来。
圣泉就是被他舀了几下子，就干涸了？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让巫女一族的始祖女娲都能把棺材板掀开。
圣泉不朽，天地同在。
这汪圣泉自上古流传至今，时至今日，是第一次干涸。
里面的生机磅礴无限，似乎连通着传说中的仙界，然而，任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今日，这眼可以青春永驻的圣泉，失去了它的作用，变成了一个干枯的河床。
万归元盯着神算子面前那汪清泉，他自然知道他与神算子相聚不是在如今这个时代，摇了摇头，他苦笑道：“前辈此话怎讲？”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神算子眯着眼睛，瞥了眼万归元，随后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泉水。
“晚辈着实有些听不懂啊。”
万归元摊了摊手，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老头子拍进泉水里，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打哑谜。
“还请前辈明示。”
这句话是万归元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若不是打不过，他说啥也得教训一下这个老家伙。
“你真想听？”
神算子眯着眼睛，满是邪恶的笑着看着万归元。
万归元想都没想，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就是这个老头子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他也不能躲啊。
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
“你真想听啊？”
老头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万归元，皮笑肉不笑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
万归元刚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后，哪里想到神算子擦了一把口水，直接话锋一转嘿嘿一笑道。
“前辈……”
万归元咬着牙，要不是打不过神算子，恨不得将他八辈祖宗都骂个遍。
“你小子脾气挺好嘛。”
见到万归元憋的铁青的脸色，神算子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颇有些出乎预料。
“你要是敢跟我老人家吹胡子瞪眼，你可真就要给那些女娃子收尸了。”
“不过一旦这样的话，怕是到了最后，女娲始祖也饶不过你喽。”
神算子捋了捋仅有的一缕花白的胡子，声音压的很低，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巫女一族日渐衰落，可是即便这样，至少还保存着这个种族高贵的血脉，一旦被万归元错手灭族，怕是那些巫女一脉的大能们不会放过他。
到那个时候，连玄云天尊也难以保住他了。
“前辈啊，咱们能不卖关子了吗？”
万归元那叫一个急啊，搓着手问道。
“能。”
神算子收回笑意，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仙泉养仙，神泉养神。”
神算子一瞬间像是一个得道高人一样，他绕着圣泉走了一圈后，抬起头，冲着万归元淡淡的吐出了八个大字。
他凝望长空，整个人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强势，他一个人这一刻似乎直达天颠，强大不可语。
神算子仰天长啸，一步踏空而起，高声唱到：“神仙不喝水，凡人乱饮泉，真是可笑至极。”
“你们怕是嚣张太久了吧？”
嘭！
一只巨手遮天蔽日，如一片乌云压日而来，轰向了幽邃的长空。
“逆乱时空！”
四个大字，在神算子口中蹦出，像是一个个道文一般，迸发出万丈的神辉。
轰隆！
幽邃的长空，在四个大字跳出来的那一刻，像是打破了多年的平静，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一大片虚空竟然直接炸碎开来。
字体大如山峦，四个大字横亘上千里，如一张巨大的织网，正正好好的将智慧森林全部遮挡住了。
虚空中，万归元神色大变，他太过于震惊神算子的手段了。
这等改天换地的手段，三万年来，他只在师尊面前看到过。
“想不到这个糟老头子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万归元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一闪，在心里暗道，怪不得三万年前师尊对神算子那般重视，原来他已经走上了盖代无敌之路。
神算子以推演天机闻名在外，可是现在显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抛除推演神术，单单这种改天换地的手段，足以横行天下了。
什么才叫无敌天下？
谁才敢说举世皆敌？
神算子大概便是这一类人吧。
万归元无欲无求的眼眸中，突然间绽放出一抹神辉，这一刻他仿若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曾踏步虚空，挥剑向天。
七尺男儿，三尺青锋，不入天不入地，此生何求？
这匆匆一生，平淡走过，是不是会有些许遗憾？
万归元摇着头，扪心自问道。
“何人敢蒙蔽天机？”
虚空中，雷音滚滚，如黄河入海，滔滔不绝。
四个大字在这滚滚雷音中如一面古老的盾牌，虽然锈迹斑斑，却依然坚硬无比，只是轻轻一晃，荡漾出来的清辉扫过，那猛烈的雷音便彻底的消散了。
“天道之音？”
万归元张了张嘴，被这道突如其来的雷音彻底的惊住了，他曾经听别人说过，冥冥之中天道无情，执掌诸天万界，所有人都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与法则。
神算子逆乱时空，蒙蔽天机，这明显是逆天而行，自然会得到天道的惩罚。
天罚无敌，凡人难挡。
可是神算子根本没有动手，他只是轻轻一笑，虚空中的四个大字稳若磐石，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雷罚。
“何为天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才能为天道。”
神算子盯着长空，嘴角吟着一丝冷冷的笑意，他眼神轻蔑，悠悠说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真如此吗？”
神算子整理了一下邋遢的长袍，缓缓踏步虚空，旋即他眸光一闪，看着万归元笑道：“世间有伪仙，天道亦有走狗。”
“这道声音就是属于天道之下那些伪执法者的，他们执掌法则，不公不正，在这诸天万界中早已经是怨天载道了。”
“老头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
“算来算去，大概有三万年了。”
神算子嘿嘿一笑，三根手指在万归元眼前晃了一下。
第655章 天地大道
“我神算子算天算地，算不得自己。”
“即便如此，这些伪走狗也收不下我这颗蓬乱的头颅。”
露出了一排黄牙，上面还带着半只菜叶的神算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呵呵的说道。
他一步再次踏空而起，直接站在了云层的顶端，仿若在前进半寸，就能把这天给捅破了一样。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神算子屹立长空，蓬乱的长发如长刀割面，每一条发丝比冬天的白雪还要寒冷。
万归元看着那个被他看不起已经有三万年的老头子，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这个邋遢的老家伙，绝非他看到的那个表相。
世间之人，谁可手可摘星辰，唯神算子也。
一个人，能够达到这种境界，死亦是无憾了。
将堂堂天道踩在脚下，敢挥剑比天高，这是何等的魄力？
他窥探天机，蒙蔽天机，更有战天之意。
神算子在这一刻太过可怕了，或许如今的万归元还看不出她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可是那些盖代强者即便是站在神算子面前，也不禁会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的神算子，似乎达到了战天之境，恐怖无比。
“玄云，在你徒弟面前耍一次威风，你不会说什么吧？”
老头子桀桀一笑，干枯的双手在虚空中无限的放大，也不知道出现在了几千里之外，只见他两只大手如两支墨笔，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巨大的阵图。
“你在这智慧森林中布下聚灵大阵，我神算子岂能输你？”
“斗转星移。”
神算子神色郑重，双手挥动间，无数星辰快速的变换着位置，一片片星辰如流星般划过，炫丽如花。
星光如火，闪闪发光，这一片星空中，无数颗星火在变换着位置，如皇城守卫在调防一样。
万归元神游太虚，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缭乱，他似乎看到了时空在倒流，又觉得时空在加速一样。
他瞪大了眼睛，天眼也已经开启了，他看着一幅幅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时间在流逝，他仿若身处局外，又如踏入了滚滚轮回之中，看到了很多人的过去与未来。
只是白驹过隙，太过匆匆，闪转的画面他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最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看到了自己，那是他进入智慧森林中的那一刻。
然而，时空在逆转，却无法静止，他的眼神中又看到了自己与颜丹晨两个人舀水的时候。
看到最后，万归元脸色渐渐狰狞了起来，他看到了巫女一族大乱的那一幕。
颜丹晨无住的低着头，满脸的泪水，可依旧在维护着他那个早已经没有了灵魂的肉身。
上官惊鸿倔强的挡在青石古路上，一个人独对一个巫女一族。
两个人，两个弱女子，用生命在护卫着他那个躯体，保护着他万归元的尊严。
而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他看到了巫女一族众人的嘴脸，看到了绿奕愤怒的大吼。
可，如今他已经毫无怨言，人之将死，都会情绪失控。
至少，总会为自己的死亡找个合理的理由吧？
因果已经发生，他能做的，便是逆天挽救圣泉，不给颜丹晨和上官惊鸿两个人惹麻烦。
“我万归元惹的事，我万归元一个人扛下来。”
他双手紧握，咬着牙自语道。
嗡！
只觉得浑身一颤，万归元像是跌进了万丈深渊，他看着眼前干枯的圣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面露惊色。
他魂归**，重回现实了。
他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神算子已经不见了。
“我们真的只是在未知的时空匆匆一见吗？”
万归元抬起头，苦苦的笑着。
神算子前辈逆乱时空与他一见，最后又改天换地，斗转星移，将他送回了现实。
可他依旧有很多事情要问，万归元看着依旧干涸的圣泉，摇着头，没有一点办法。
“前辈！”
万归元没有发出声音，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喊道。
“归元请前辈指点。”
万归元凝视着四周，可是依旧找不到半点糟老头子的身影。
“喊什么，我还没聋呢。”
原本已经放弃了的万归元，突然间神色一喜，看着突然间出现的虚影，嘿嘿一笑道：“前辈你真是神人。”
“你小子，真是跟你师尊的性格截然不同。”
“小子，长话短说，老头子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神算子身影虚淡，几乎透明，每说出一句话他都显得很吃力。
“您？”
万归元皱了一下眉头，惊疑道。
“我只不过是一道分身，独抗天罚之后，耗去了太多的精气。”
神算子摆了摆手，示意万归元不必担忧，他过来了一道分身，原本以为可以多待一会，可是没想到依旧差点酿成大错。
若不是他强提了一口气，怕是万归元现在可就真的见不到他这具虚影了。
一具分身？
万归元更加的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刚刚见到的糟老头子，一直都是一具分身，那这也太强大了吧，强大的简直离谱。
“怎么，瞧不起我？”
神算子瞪了万归元一眼道。
“哪里的话，只是觉得前辈成仙之日不远了。”
万归元自然要捡好听的说，眼下时间有限，否则的话他一定要夸上个三天三夜。
“这还差不多。”
“行了，别跟老头子我皮了，有什么事就问吧。”
神算子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很差后，打断了万归元的话，变得郑重了起来。
“我师尊他在哪呢？”
万归元依旧难以割舍师尊和师姐妹，他这一生，没有亲人，师尊和几位师姐妹在三万年前，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悠悠三万载，梦醒之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他们。
此生无求，只愿在回到三万年前，那些个无忧无虑的夜晚。
他听师尊讲一些世间的奇闻怪事，与师姐妹靠在摇椅上数着天空的星星。
“师兄，你说我们是哪一颗呢？”
耳畔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小师妹稚嫩又清脆的话语。
“当然是最亮的那一颗了。”
万归元思虑飘远，足有三万年，口中喃喃说道。
第656章 路在脚下
一梦万年，物是人非，剩下的还有什么？
回忆？
万归元苦涩的笑着，他抬着头，看着星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暗自摇着头。
随后他又重新看着一脸郑重的神算子，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亦是不知，我们分开已三万年。”
这一次一向老顽童的神算子出奇的没有笑，黯然的叹道。
三万年的岁月，他发现了很多的蛛丝马迹，一路追寻下去，到头来也不过是零星的碎片罢了。
而同一个时代，那些盖代强者，如玄云天尊等人，也跟他失去了联系。
如今这方天地，当真是冷清的可怕，寂寞如雪。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他之所以逆乱时空来到这里，本就是算出万归元因果之中，必有一劫。
而也跟这座惊天的聚灵大阵有关系，他不清楚玄云天尊那个老家伙怎么会为巫女一族布下这等大阵。
他可不相信玄云天尊那个老家伙有那么好心，更不相信那个老家伙色迷心窍。
如此一来，这里又显得扑朔迷离了。
他之所以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这两件事而来。
现在看来，他依旧没有看出玄云天尊真正的意图。
不过好在他没有来晚，碰到了万归元这个傻小子，无意中干扰了天机，改变了一丝历史车轮的轨迹。
历史难以改写，强行干扰天机，将会留下巨大的因果。
便是他本人，也是不敢轻易逆乱时空，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三万年，又是三万年。”
“师尊你在哪里，我便是寻你三万年，也要找到你。”
万归元双手交叉在一起，一缕缕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溢出。
他站在圣泉周边，一滴滴血水滴落的那刻，周围干枯的杂草突然间微微一动，如春风拂过，再次重生一样。
突然间有几株沾染上他身上血水的野草焕发了生机，眨眼间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今已是秋季，一片荒凉，可是那几株死而复生的野草像是转生归来一般，绿色的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它们太过渺小，在荒凉的森林中，渺小的如沧海一粟，以至于万归元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随着血水不断的滴落，在那几株小草的周围，也终于多了一分生机，又活过来几颗小草。
“前辈，我师尊可否还在人世？”
万归元沉默了片息后，他压着声音，终于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心事讲了出来。
神算子何等人物，在这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寻一个人对于别人可能说是难如登天，可是在他面前，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让万归元没有想到的是神算子很迅速的摇着头，回绝到：“我无法推演你师尊，他似乎有了**烦，周身缠绕着因果之力，茫茫一片不可见。”
“不过你放心，他肯定还活着。”
怕万归元担心，神算子还是笑呵呵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大因果？
**烦！
“师尊，归元一定会冲破隔阻，踏天去寻你，苍穹大陆没有，我便找寻诸天。”
万归元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恩重重如山！
“前辈，你现在又身在何方？”
万归元眯着眼，突然间意识到神算子真身也不在这里，他觉得这个老头子去的地方一定也不是寻常之地，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告诉你也无妨，我在昆仑墟。”
神算子稍稍一顿，思虑了片息后，沉声说道。
昆仑墟，传说中万神的故乡，更有传言那里有仙的存在。
在昆仑墟，可以伸手触碰到天的边角，那是一处登临天界最好的地点。
无数年来，无数先贤远走昆仑墟，只为了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强行升华，打破壁垒，升空天界。
可是古籍万万，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过，据说，在那个接近天界的地方，尸骨已经堆积如山，上古先贤的尸骸不下十万具。
对于很多追求长生的强者而言，不成仙，昆仑墟将会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生于蓬莱，死于昆仑，这是人生两大幸事。
修士追求长生，蓬莱有仙气，在那里出生，自带仙缘，修途平坦。
昆仑近仙，能够死在天边之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修士的追求与武将差不多，那些追求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武将，与修仙者无异，所求不同，心境相同。
踏上修途，便在无退路可言，这便如上了沙场，再也无法纵马回转的道理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论你选择哪条路都可以，只是有一点，便是这世间在无回头之路，后悔的药没有人能制造出来。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有时间，你也可以去那里看一看，老头子我怕是等不到你了。”
神算子身影虚淡，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后在无情的冷风中缓缓的消散。
“前辈，这圣泉如何去救。”
万归元看着散落一地的光雨，大声喊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要问我，问就看脚下。”
神算子在漫天光雨中缓缓消散，最后他笑呵呵的看着万归元，淡淡的说道。
问脚下？
万归元本来挺伤感的，可是差点被这个老头子给气的背过气去。
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万归元摇了摇头，实在是快要疯了，不过现在神算子这具分身消散，想要找到他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便是找到他了，怕是巫女一族这几百条人命早该化成黄土了。
万归元皱了一下眉头，长叹了口气，盯着虚空看了半天，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后，他才笑骂着看了一下自己的脚下。
脚下有什么？
嗡！
这一看不要紧，万归元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草木逢春，野草复生。
只见在他的周围，数十颗小草嫩绿无比，上面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行复苏了吗？
还是天无绝人之路？
万归元绕着恢复生机的几十株小草，自顾自的问道。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小草为什么复苏了。
同时他也在狐疑着，为何单单只有这些小草活了过来？
既然草都开始恢复了，那么圣泉呢？
想到这里，万归元使劲的揉了一下双眼，看向圣泉的方向。
第657章 回光返照
泊泊流淌的圣泉，依旧干涸，不见半滴水。
河床裂开了一道缝隙，到处都透着荒凉的气息。
万归元眉头紧皱，他想不到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生机恢复了一部分，可是圣泉依旧不见任何动静。
而除了他周围的几十株小草外，智慧森林依旧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生机可言。
路在脚下？
万归元自语着，依旧读不懂这句话的用意。
不过她知道，神算子绝对不会戏弄他。
咦？
终于，他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脚下，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些复苏的野草上面，都带着一起猩红的血迹，虽然不太明显，可是他直接断定是自己手上流下去的血水造成的。
我的血？
万归元伸出双手，疑惑着自语道，随后他将手中的鲜血擦拭到了一株干枯的树干上。
嗡。
眨眼间，古树复苏，干枯的树干老皮开始脱落，树底下冒出了鲜嫩的绿芽，枝干上，干枯的黄叶也渐渐的转绿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万归元神色大喜，实验过后，他直接割破手腕，一滴滴血水直接滴进了干涸的圣泉中。
哗哗。
干涸的圣泉一瞬间重新爆发了一缕生气，不过水流很小，不过一瓢而已，大概是因为滴进去的血水不够的缘故。
不过万归元眸光一闪。直接收回了手腕，不急着拯救圣泉了。
如今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便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同时，他眸光中透着一丝忧虑，为何自己的血液可以唤醒干涸的圣泉？
那可是惊天的生之气息，他如何能够唤醒？
莫不是自己修炼的练气有关？
万归元最后觉得这或许与他练气期太过夯实有关，毕竟古往今来，他可是第一个将练气期修炼到这种地步的人，在他的身上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算诡异。
万归元摇了摇头，最后都有些头大了，实在是想不出来问题的关键所在，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他看了眼远处那一群花季的少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旋即一步步向着她们走去。
“我察觉到了一抹生气。”
“我也感觉到了体内又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绿奕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众人说道。
其中有一些年纪很大的巫女，看了眼多少恢复了一些生机的干瘪皮肤，惊呼道。
“我们有救了？”
有人泫然而泣，高兴的大叫着。
“始祖，是您在救您的族人吗？”
颜丹晨身体颤抖着，她看着多少恢复了一丝生气的族人，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淌落下来。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她依旧独自站在青石古路上，阻挡着众人。
事到如今，事情没有个解决办法的时候，她绝对不能放过一个人去打扰老祖。
她犹记得，皇城之围，那个少年单骑进城，站在他的身后，一个人给了她天大的庇护。
那个不入修途也定然可以当三军主将的少年，只要他上官惊鸿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有人在她的面前伤害她。
“惊鸿，终于可以回报你了。”
上官惊鸿神色坚毅，嘴唇轻轻颤动着，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叹息道。
“救？”
“你们还想着活命？”
就在众人欢呼的时候，绿奕冷冷一笑，她得话语如一盆冰水直接浇灭了众人心中刚刚燃烧起来的那一丝希望之火。
“听说过回光返照吗？”
绿奕看着颜丹晨，随后冷冽的目光又望向那些她自己的族人身上。
她接着笑道：“若是恢复生机，你们可曾察觉到生机在一点点的恢复？”
绿奕仰起头，神色依旧狰狞。
“绿奕，你的意思？”
“没错，这只是回光返照，说明我们离死不远了。”
绿奕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生机仅仅恢复了一缕，这是之前储存起来的那最后一缕生机罢了，一旦我们将这最后的希望消耗殆尽，怕是我们都熬不过今天了。”
绿奕看着众人，悠悠叹道。
“原本我还以为会给我们一点时间，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绿奕眸光微动，一点也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
“颜丹晨，你说如今怎么办？”
“看着我们一起死？还是让我们去找你那个小白脸报仇？”
“哦，对了，还有你上官惊鸿，你这个千古一帝也要跟着陪葬吗？”
绿奕冷冽的眸光不断的在上官惊鸿和颜丹晨两个人的身上游走。
“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圣泉里面应该不在干涸，或许多了一口圣水，这便是那抹生机出现的原因所在。”
绿奕想了片息后，沉声说道。
“我这就去验证。”
一名巫女听完话后，直接推开了上官惊鸿，一步跨了进去。
“站住，我看谁敢。”
一把匕首从上官惊鸿的手中出现，她冷冷的转过身，看着那名曾经她应该叫一声姐姐的巫女。
“呦呵，看把你能耐的。”
那名巫女冷冷一笑，随后指了指前方，鄙夷道：“你看看你要保护的那个人在哪？”
上官惊鸿和颜丹晨两个人闻声望去，神色大变，果不其然，在圣泉的周围再也看不到那个白衣少年半点影子了。
“事到如今，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绿奕也没有想到万归元竟然走了，不过这倒也好，否则真的交起手来，他们也不是万归元的对手。
至少现在来看，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绿奕看着两个少女，高声喝道：“上官惊鸿是你将万归元这个仇人带到了智慧森林，而你颜丹晨更是违背祖训，将他带到了圣泉。”
“你们二人可还想狡辩，还不认罪？”
绿奕一字一顿的说着，杀机再也没有半点的遮掩了。
“若是不信，我们可以看看圣泉如今的模样。”
说罢，绿奕也推了一把上官惊鸿，直接带头走向了远处的圣泉。
相距不过数里之遥，众人速度很快，不过片息便赶到了圣泉边上。
上官惊鸿和颜丹晨两人相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跟在了众人身后。
第658章 违背祖训
“绿奕姐，你真的说对了。”
“圣泉里面只有一小口圣水。”
最先到圣泉边上的那个小女孩一脸开心的回应道。
可是突然间，数百人的队伍中，竟然再也没有半点声响，所有人都是一脸凄然的笑了。
绿奕赢了，可是所有人都输了。
圣泉返水，回光返照。
这眼前的一切都被绿奕猜中了，这样的话，不出今夜，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死在这个她们待了三万年的祖地，死在这个结界可以抵御外敌的智慧森林。
颜丹晨神色凄然，她半蹲在圣泉边上，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一滴滴泪水洒进圣泉中，可是杯水车薪，毫无作用。
“看见了吗，你们两个贱人害了自己，也害了我们。”
“你们眼里维护的那个男人，自己跑了。我早就说过，这世间的男人最是靠不住的。”
“尤其是万归元那种小白脸。”
绿奕咬牙切齿的喊道。
“我们都得死，可是你们两个人要先走一步，像你们的族人谢罪吧。”
绿奕将颜丹晨和上官惊鸿两个人的退路堵住，眼中杀机森然。
“我们可以死，可你们请不要错怪老祖。”
颜丹晨用白色的长衫擦了擦泪水，她郑重的说道。
她即便到了现在，依旧不会相信万归元是畏罪潜逃，也不会相信万归元有意坑害他们巫女一族。
对于那个男人而言，智慧森林，包括巫女一族，在他眼中真的一文不值。
她轻轻笑着，只想着临死之前，能够问上那个少年一声，相比于巫女一族的一文不值，她颜丹晨可还能值上几两碎银？
哪怕两文钱，她颜丹晨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够区别于族人，她颜丹晨也不枉相识一场了。
世间情爱，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那绵绵无绝期的恨，何尝不是爱而不得的怨呢？
“老祖定然出去想办法了，你们可以不信，但是请不要诋毁他。”
上官惊鸿也缓缓开口，相比于颜丹晨的梨花带雨，上官惊鸿的脸上多了一丝冷漠。
她对巫女一族的感情和责任与颜丹晨不一样，巫妈死后，她对这里而言，无非是对巫妈的愧疚罢了。
“出去？”
绿奕突然间眸光一闪，有些惊慌的看着外面。
“颜丹晨，这圣女如果是我，族人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你生来就是圣女，哪怕我绿奕兢兢业业，哪怕我在族内威望甚高。”
绿奕咬着牙，满是恨意的说道。
“绿奕姐说的对，这圣女本来就是她的，是巫妈不公平。”
“大家何不选绿奕姐当圣女，或许还有一丝出路可言。”
“对，推翻颜丹晨！”
众人突然间都像是疯了一样，甚至之前与颜丹晨关系很好的一些人也快速的倒戈。
而且如今对颜丹晨冷语相加的便是这些之前与她交好的人。
“巫妈，丹晨本就不是圣女的最佳人选，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将如何？”
颜丹晨纵然面带梨花，依旧美若画境，她缓缓起身，长裙轻轻浮动，如仙女下凡一般。
轻轻一笑，颜丹晨摇了摇头道：“是我耽误你了，不过你若是想要这圣女之位，丹晨可以违背祖训，甚至留下骂名，可是你要答应我两点。”
“哪两点？”
绿奕皱了皱眉头，问道。
“其一便是不能诋毁万归元，他无愧巫女一族，这一切与她无关，你可能办到？”
绿奕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你要带着族人活下来，给巫女一族留下血脉，如今圣泉的水估计还能够几个人饮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颜丹晨苦苦一笑，说完这些，她缓缓转身，背对着她身边至亲至爱的那些族人，眼角再也没有半点泪珠。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颜丹晨缓缓前行，她已无言面对列祖列宗，今日，或许唯有一死，可以解脱，更可以洗刷她的罪过了。
“想不到你们竟然是这样的人。”
上官惊鸿看着绿奕，又扫向了众人，她的眸光冷冽无比，竟是让众人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不过上官惊鸿没有多说什么，她快步穿过人群，小跑着追上了颜丹晨，道：“丹晨姐姐，且慢死。”
当然她的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那句话怕是要等到黄泉路上在说了。
“莫哭，惊鸿陪你赴死。”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轻轻一笑，并肩而行。
绿奕在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后，脸色恢复了很多，不在那么狰狞恐怖，她看着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少女沉声道：“你现在去开启结界，放过所有进入这里的人。”
“绿奕姐姐，不知道还有谁要来？”
“是啊，绿奕姐姐，咱们的结界可是不让外人进来的。”
众人虽然已经默认了绿奕为圣女，但是对族内的规矩还是铭记在心的。
若不是万归元是巫妈之前早有过交代的，她们自然也不会同意将他放进来。
“怎么，上官惊鸿本就是外人，她都有权利带人进来，我堂堂新任圣女，就带不得吗？”
“她和颜丹晨带仇人进来，我带恩人进来救助我们，你们就不同意了？”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圣女？”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想活命？”
绿奕神色阴沉，看着众人，她声嘶力竭的说道。
本来已经成功夺权的她，面临着众人的阻挠，如何不让她生气。
况且现在已经不能说是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吹起来了。
只要结界打开，这圣泉之内的圣泉都会是她一个人的。
虽然水量很少，但是她初步估计了一下，应该够她用上几十年，可要是在与别人分享，怕是她自己就要少上一半。
“还不快去。”
绿奕深吸了一口气，在有了大功告成的希望后，她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对着那个小女孩吩咐道。
“圣女，我们是不是要先喝一口，大家缓解一下衰老。”
有人眼巴巴的看着圣泉，最后提议说道。
“不可，这些圣水是我们的希望，一会我带人过来，就是需要用这些圣泉为引，为我们重塑辉煌。”
绿奕极其郑重的解释道。
第659章 外来者
绿奕双眸中泛着神辉，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纵然因为圣泉的原因，她长出了几道皱纹，可依旧不能否认她是一个美女。
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腴，她的美不同于颜丹晨的出尘，亦不同于上官惊鸿的冷艳。
相反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意，她的眼睛仿若都会笑，两座山峰更是男人双眼离不开的地方。
长长的裙摆里面，两条雪白的美腿若隐若现，似乎在刻意吸引世间男子的心。
绿奕瞥了眼颜丹晨和上官惊鸿两个人，美眸中闪过一抹幽怨，不过她柳眉舒展，依旧对自己的身材长相颇有信心。
男人嘛，大都喜欢经验丰富一些的，上官惊鸿和颜丹晨两个人虽然正直青春芳华，可是论起技术，可是比她差远了。
想到这里，绿奕的心情多少缓和了一些，她一想到外面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鄙夷的寒意。
不知怎的，她突然间脑海中又闪过了那道白衣，本已经缓和的脸色又渐渐暗淡了下来。
万归元那般男子，谁人不爱呢？
可她终究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圣泉没，水流不在上涨，不过仅剩下的一舀水也未曾干涸，站在远处，依稀能够感应到里面荡漾的磅礴的生命气息。
巫女一族的众人原本担忧的脸上在听到绿奕的话语后，多少放下了一些心来。
只是不知怎么，她们依旧有些不放心，听绿奕的话，很有可能引外人进来。
这片净土，被外人践踏后，会不会是引狼入室呢？
可是眼下已经没有太好的办法了，或许这是她们唯一的救命草了。
那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女想了想后，咬着牙向着入口处跑去。
“大家不必担心，巫女一族在我的手中，注定要重现始祖的辉煌。”
绿奕仰望长空，满是自信的说道。
“今日圣泉若是复苏，必杀你们两个祭奠圣泉。”
绿奕冷冽的眸光扫过上官惊鸿两人的脸庞，恶狠狠的说道。
“若是圣泉能够重新复苏，丹晨死而无憾。”
颜丹晨轻轻一笑，云淡风轻般的说道。
身为圣女，已经跌落神坛，或许唯有一死，才能面对自己的先祖与族人。
而且圣泉干涸，不管如何，都是因她而起，这个责任她必须承担下来。
只是直到现在，她依旧不相信万归元会因为这件事独自离去。
一个三万年前便已经名扬四海的人，会担心小小巫女一族的责备吗？
若是万归元站在这里，便是绿奕想要追责，区区几百个族人，何曾是她的对手？
“老祖，你去了哪呢？”
颜丹晨美眸轻轻一颤，轻声自语道。
上官惊鸿倒是显得很淡定，她虽然担心万归元，可始终觉得他不会出现意外。
一个掀翻了枉死城的男人，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而她虽然被困这里，且不说能不能活着出去，便是死在这里又能如何？
死，无愧巫妈养育之恩。
死，她也曾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有了一夜温存。
哪怕，哪怕那个人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她已经登临帝位，开疆拓土，便是死了，这青史中也足以为她留下浓厚的一笔了。
世俗之中，能够生于无名，死后流芳，何其幸哉。
说到底，她上官惊鸿终究是个俗人，摆脱不了权势与虚名。
而这世间，像万归元那般的人，怕是亘古亘今，也不曾找出几个。
“绿奕，你不必提防我，你若是能够复苏圣泉，我上官惊鸿这条命绝不会等你亲自动手。”
“这一世，匆匆二十载，我也曾风光过。”
上官惊鸿冲着绿奕哈哈大笑着，眸光中透着一抹淡漠与鄙夷。
女人之间，怕是最懂各自的心事了。
颜丹晨过于单纯，而她上官惊鸿乃是一代女帝，岂能没有半点城府？
嫉妒，终究是恨意的根源。
女人的恨，终究是逃不过男人与美貌。
绿奕感受到了上官惊鸿的轻蔑后，她气的浑身颤抖，洁白的玉齿紧紧的咬着迷人的红唇。
“希望你说话算数，不过你即便是反悔也没有问题，我可以亲自送你走。”
“能为一个千古女帝送行，想必你那篇列传中，也会为我留下一个名讳吧？”
绿奕的心机在整个巫女一族，怕是整个巫女一族没有人能算计过她。
便是上官惊鸿怕是也要稍逊一筹。
两人美目相接，柳眉下迸发出一道道神辉。
女人之间，最是无情。
颜丹晨苦苦一笑，她已经不愿意在做争执。
巫妈曾经对她说过，她走之后，绿奕日久必反。
可是颜丹晨并未提防，在她眼中巫女一族没有什么利益可争夺，而且只要不出现大的变故，绿奕即便是想反也没有一丝机会。
巫妈留下的十大女将都会听命于她，有她们在绿奕断然不敢乱动。
可是她没想到巫妈的担忧这么快就发生了，而且十大战将都已经倒戈。
在生与死之间，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悍然的选择死亡。
现在的族人之所以弃她而去，或多或少会因为有万归元的因素，可这不是问题的本质。
族人在颜丹晨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复苏圣泉的希望，而偏偏这个时候，绿奕为众人画上了大饼，给了她们活下去的希望。
颜丹晨偶尔会看一看自己的族人，甚至眼神也会扫过十大战将，可她一点不怨，也没有半点的恨意。
她一生淡然，无欲无求，自然也不会干涉别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左右不了，也根本不想左右。
既然族人背叛她，战将远离她，那么就随她们去吧。
她颜丹晨生死无悔！
智慧森林的外围，一名同样身穿白衣的男子静静的站在结界入口处。
他风姿卓越，一袭长发中夹杂着少许的白发，他很英俊，不是却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苍白的脸庞上透着一抹阴鸷。
男子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可是他依旧没有半点迁怒的意思，甚至两条长腿都从来没有挪过一步。
只是他那双幽怨的眸子，不时的打量着隐形的结界。
他从来不去试图挑战结界的威力，对于他而言，能够活着，远比逞强要好的多。
结界外，白衣男子眉头轻皱，一向稳重的他长呼了一口气，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第660章 引狼入室
“小丫头，是绿奕让你来的吗？”
面带愁容的病态男子看着那个不过十五六岁，名叫秋思的小姑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说，男子的眼眸中天生就带有令世间女子生有好感的忧郁之色。就像万归元那张英俊的不能在英俊的脸庞一样，根本让世间女子没有半点抵抗力。
这个未经人事，甚至都很少与男人来往的小女孩，在看到病态男子后，竟然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
秋思低着头，又稍稍抬起了半寸后，瞧了一眼男子后，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您请跟我来。”
秋思很熟练的打开了结界，她走在前面，不敢与男子同行，一路上显得很害羞。
“智慧森林，不应该是一片仙境吗？”
男子走进智慧森林后，他皱了皱眉头，显然也被里面的荒凉惊住了。
“绿奕姐姐没跟您说嘛？”
秋思皱了皱琼鼻，足足愣了半天后，才小声问道。
“哦？”
“我只是突然间有些感慨，曾经的世外桃源，竟然片刻间变成了如此模样。”
病态男子轻轻一笑，很随和的回应道。
“你们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男子向来谨慎，他走的很慢很缓，似乎有些拿捏不好里面的情况，一路上不断的主动与秋思说话。
“绿奕姐姐是如今巫女一族的圣女，她说您会帮我们复苏圣泉，救我们的命。”
秋思脸色黯然，说话的时候不时的侧过身偷偷的瞧上一眼男子。
“大哥哥，绿奕姐姐想要杀了丹晨姐姐和惊鸿姐姐，您能放过她们吗？”
“两位姐姐其实也没什么错。”
秋思年纪尚小，从未走出过这里的她，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不过她却是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的。
以前颜丹晨和上官惊鸿两个人没少带她玩，尤其是上官惊鸿每次都会从外面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好东西送给她。
她知道两个人因为带来了那个叫万归元的大哥哥来了以后，导致圣泉干涸，可是她还是不会记恨两个大姐姐的。
她知道绿奕对两个人充满了恨意，人微言轻的她倒也没有出面劝阻，可是现在这个男子若是真的能够复苏圣泉，他要是答应了，想必绿奕不会再说什么了。
病态男子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叫上他一声大哥哥。
大哥哥吗？
男子凝眸远望，喃喃自语了一声。
这个称呼他已经忘记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浑浑噩噩的活了多少年，虽然看起来年轻，可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
不过他也不生气，甚至觉得这个称呼还不错，听起来蛮好听的。
“好，我答应你。”
见到秋思一脸焦急的等待着，男子轻轻一笑，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笑道。
“嘿嘿，谢谢大哥哥。”
秋思俏皮的笑了笑，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心思单纯的她，如一张白纸。
“绿奕，我想知道你究竟找了谁来帮忙？”
上官惊鸿与颜丹晨两个人被团团围住，她倒也不惧，不过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你们都可以带万归元进来，我带人就不行吗？”
绿奕面色有些狰狞的冷笑着。
“绿奕姐姐，那不一样，归元老祖的事巫妈活着的时候曾经交代过我。”
颜丹晨看着突然间已经陌生的她都快要不敢相认的绿奕，摇了摇头叹道。
“巫妈？”
绿奕冷冷的笑着，突然间神色大变，凄厉的喊道：“颜丹晨，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用巫妈来压我？”
“巫妈已经走了，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谁能证明？”
“即便巫妈曾经有过交代，可那也是被万归元的表面欺骗了，她要是知道万归元是覆灭我们种族的仇人，还会坐下这个决定吗？”
绿奕看着脸色苍白的颜丹晨，每一句话都如杀剑刺心一样，令颜丹晨那张已经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了。
“绿奕，你想要质疑巫妈吗？”
“我上官惊鸿只要活着一天，这世间便不允许有人质疑巫妈。”
上官惊鸿杀气疯狂的涌出，她向前踏出一步，强势的看着绿奕说道。
“上官惊鸿你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还敢反抗吗？”
绿奕不禁后退了一步，上官惊鸿的表现让她有些震惊，她算来算去，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外界盛传的千古一帝。
“我不会反抗，不过谁若是说巫妈的不对，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还有你们，大可以试试。”
上官惊鸿长发飘动，纱衣如战甲一般，荡漾出微弱的神辉。
嘶！
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上官惊鸿居然如此强势。
巫女一族，终究是不经战事多年，她们骨子里就厌倦纷争，突然间被这股凌厉的杀气惊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绿奕纵然城府很深，可是在上官惊鸿这般强势的压迫下，也不得不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上官惊鸿骨子里流的就不是巫女一族的血脉，她成长在外界，更是心系权势，她的气势远不是这些长年在智慧森林这个人间仙境中生活的这些族人所能相比的。
别说是绿奕，连跟上官惊鸿并肩而立的颜丹晨都是神色一变，眸光中闪过一抹担忧。
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看到同室操戈。
巫女一族，已经衰落如此，实在是再也经不住半点的折腾了。
否则被绿奕强行推下圣女之位，她若是反抗，也能有部分族人或许会追随她，但是一旦这样，怕是千疮百孔的巫女族，又要走向灭亡了。
圣泉干涸，同室操戈，一旦最糟糕的两件事同时发生，她巫女一族岂有不亡的道理？
考虑如此，颜丹晨才会心平气和放弃圣女之位，甚至以死来化解矛盾。
“惊鸿。”
颜丹晨拉了一下上官惊鸿的衣角，冲着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丹晨姐，你难道不懂吗，绿奕她这是在玩火**，甚至是引狼入室。”
“我们的忍让最终会让巫女族走向灭亡的。”
上官惊鸿转过身，亦是斩钉截铁的看着颜丹晨。
“绿奕，为了生活我可以忍，但是你侮辱巫妈就不行。”
上官惊鸿凌厉的气势一点也未曾减弱，她丢下这句话后，在颜丹晨的劝说下轻轻的后退了一步。
“你要记住，引狼入室的下场注定是玩火**。”
“谁是狼啊？”
在遥远的未知处，一道忧郁，甚至有些病态的声音如清风拂过，传递了过来。
第661章 哀莫大于心死
是谁？
众人神色微微一变，面面相觑，有些震惊。
颜丹晨与上官惊鸿两个人相视一眼，双眼中都露出了一抹忧色。
绿奕找来的人，是福是祸，尚且不知。
圣泉干涸，本是天灾，算不得**。
而这个被绿奕当做救兵的人，会不会真的是**呢？
抱薪救火，无异于自取灭亡。
所有人此刻都将目光看向远处，有希翼，亦有担忧。
不单单是颜丹晨两人担忧，其他的族人何尝不知道上官惊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现在局势不明，没有人敢直言说出来罢了。
众人之中，绿奕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可是即便是这样，在她的脸上也看不到半点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秋思回来了。”
有人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远处那个蹦蹦跳跳，甚至对生死都没有太大概念的孩子。
“那就是绿奕圣女找来的人吗？”
有适龄少女踮起脚尖，看着那个英俊，又透着病态的忧郁男子，春心微微荡漾。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世间男子都这样吗？”
有很少与外界接触的少女，玉脸升起了一抹红晕，有些微醺的自语道。
一天之内，她们见到了两个绝世美男子，令她陶醉。
这一刻她似乎觉得巫妈以前的教诲都是在误导她，这天底下的男人哪里有那么坏。
即便是坏，能够得到万归元和这个男子，她也愿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少女虽然与男子没有接触过，可是也通过一些古籍，见识过一些人对世间男子的评价。
或许凡事都有好坏吧。
那天底下的女子，也不尽是贤妻良母呀。
适婚女子，如何能够不思春？
这一刻，足有数十名少女早已经忘记了圣泉干涸这件事，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这两个绝世美男子的模样，在心里对他们两个人做出一些比较。
归元老祖更英俊开朗一些，不过又有些看不透，更有种摸不着的错觉。
而眼前的男子，更多了一种饱经风霜，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几名少女在人群中，小声的交谈，窃窃私语道。
“绿奕，你确定她能救族人？”
颜丹晨皱了一下柳眉，她仅仅看了一眼那个病态的男子，不知怎么，给她一种厌恶的感觉。
“绿奕，他真的能帮我们恢复圣泉吗？”
颜丹晨话音刚落，一些上了年纪的少女也缓缓开口，不无担忧的说道。
“你们不信我？”
绿奕冷冷一笑，反问道。
“不是不信，只是不知怎么，在这个人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令我心生不安。”
一名年长的巫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总默念着是自己猜错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因为万归元人面兽心，骗了大家，也害了大家，所以我们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了。”
“你们想想，万归元刚来的时候，我们谁防备过他？”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万归元害的我们这么惨。”
“如今危难之时，我找来别人出手搭救，你们居然还不信任他，你们这样何尝不是不信任我？”
“这么多年，我绿奕可曾有半点对不起族人的地方？”
绿奕先是望了眼站在远处的白衣男子，随后她脸色微寒，非常气氛的说道。
“你们说一说，现在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如今圣泉干涸，你们若是还有别的办法，我绿奕绝不会阻拦。”
“可是你们有吗？”
绿奕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颜丹晨两个人的身上。
这一刻，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绿奕，别避重就轻，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图谋不轨，巫女族宁死不屈。”
上官惊鸿根本没有理会绿奕刚刚说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话，直接打蛇打七寸，咬着那个病态男子的身份不放。
“哈哈，巫女族？你是吗？”
“你一个高高在上的世俗皇帝，怎么能与我巫女族为伍呢？”
“巫女族的死活与你何干？”
绿奕脸色铁青，她根本不怕颜丹晨，相反这个上官惊鸿让她有些棘手。
颜丹晨生性柔弱，不愿意理会争论纠纷，可是上官惊鸿不一样，她出身便是无情的帝王家，如今更是开疆拓土，执掌万里河山，她的眼界远不是这些族人可以相比的。
想要彻底的接管巫女族，上官惊鸿可以说是第二个**烦。
至于第一**烦，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万归元！
他一个人只要在这里，绿奕就是说话都没有半点底气。
别说是她，便是那个病态的男子也会退避三舍。
世间真正的盖代强者不出，怕是很难有人能够压制万归元半头了，便是平起平坐的人，估计都找不到几人。
但是有心人，天不负，绿奕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如何能够放过？
区区一个上官惊鸿，又怎么会阻挡她的脚步？
“绿奕，我上官惊鸿不怕死，可是我怕大好的巫女族将会葬送到你的手里。”
上官惊鸿冷冷的笑着，并没有过于生气，身为帝皇，这点忍耐力都没有的话，如何执天下牛耳。
“上官惊鸿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么这圣泉便交给你来复苏吧。”
“你们如果觉得上官惊鸿能救你们，便跟她走吧。”
绿奕摊了摊手，竟然甩头离开，站在了人群的外围，一副不在插手的架势。
而远处的病态男子也是一脸淡漠的看着众人，他驻足不前，似乎没有绿奕的许可他绝不会插手巫女族的事情。
“绿奕姐姐，你不要走，我们相信你。”
“对啊，绿奕姐姐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上官惊鸿你去做你的皇帝梦吧，我们巫女族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识相点，给我躲得远远的。”
“若是在不知死活，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念旧情。”
绿奕退走后，众人彻底的慌了，一个个族人发疯似的冲着上官惊鸿走去，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了。
谩骂声，讨伐声，一时间不绝入耳。
仿若在这一刻，上官惊鸿才是巫女族最大的敌人。
“呵呵，巫妈你看到了，惊鸿是无法叫醒这些人了。”
“无知最可怕啊。”
上官惊鸿苦苦的笑着，她无力的走向一边，再也不愿去看这些族人，哪怕一眼。
第662章 人心易变
世人愚昧，不知冷暖。
可同样，世人聪慧，最怕生死。
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什么昔日的恩情，什么忠言逆耳，都被抛在了脑后。
她们在上官惊鸿和绿奕两个人中间，选择了绿奕。
因为上官惊鸿除了找万归元帮忙，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这里苦苦的等了好几个时辰之久。
而她的那根救命草，恰恰就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更可笑的万归元也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样的上官惊鸿，如何能够在族人面前赢得自信，显然是不可能的。
“绿奕你赢了。”
上官惊鸿无力的叹了口气，淡淡的笑了笑，良久后才吐出了五个字。
她曾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巫妈走后，她决心用命来守护这里。
可是她眸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却发现如今她已经无法认出那些单纯的族人了。
人心易变，时过境迁。
这世间万物，最难的便是人心，最容易变得也是人心。
人族之所以能够在万族征战的乱世中崛起，除了三皇五帝的浴血奋战，也离不开这个种族的城府之深。
世间万族，没有第二个种族可以如人族这样，朝令夕改，心思难猜。
且不说那些已经变心的善男信女，便是如此纯洁的友谊，都会发生崩裂。
试问，在世人心中，还有什么可以永保不变呢？
都言无情最是帝王家，可谁知这人心最是无情。
“丹晨，黄泉路上，我来陪你。”
上官惊鸿心如死灰，她冲着身边的颜丹晨凄然的笑了笑，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管那些族人了。
可是她不能走，怕是也走不了了。
巫妈待她恩重如山，如今就让她这条命来陪着整个巫女族殉葬吧。
“上官惊鸿我希望你要以大局为重，你我之间的恩怨切不可以牵扯到族人。”
“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绿奕推脱了几次后，终于被族人前呼后拥的又请了回来，她看着上官惊鸿，装作一脸公正无私的样子。
然而，不管绿奕怎么说，上官惊鸿都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再反驳，最多只是淡淡的笑一笑。
一切已无言。
“上官惊鸿你能放下你我个人间的恩怨，为大局着想，我很欣慰。”
绿奕突然间做出了一个让上官惊鸿都目瞪口呆的动作，她居然微微欠身，冲着上官惊鸿深深一拜。
“绿奕姐，你给她拜谢做什么？”
“今日不管我们结局如何，上官惊鸿都必须以死谢罪。”
“对，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你不是想要当皇帝吗，那就去地府做吧。”
绿奕越在上官惊鸿面前示弱，巫女族的众人越帮着绿奕说话。
众人此刻已经彻底的愤怒了，之前若是还因为生死大事上不得不选择站在绿奕这边，现在可就是心甘情愿的与绿奕结盟。
而上官惊鸿自然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被当成了众矢之的。
“惊鸿。”
颜丹晨有些心疼的看着上官惊鸿，她已经无法去辩解，身为圣女的她，也被打入冷宫。
只是眼前族人的表现，让她不禁怀疑，这真的是那个爱好和平的种族吗？
上官惊鸿摇了摇头，心已彻底的死了，没有什么比不去辩解更加的说明问题了。
无声亦是无言，无言便是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
她今日只是唯有一憾，若是在临死之前，在让她看看那道白衣该多好。
哪怕一眼，哪怕远远看上他一眼。
甚至有他的消息也好啊。
不但她如此，颜丹晨神色迷离，思绪也在无限的杂乱中，缓缓的理清了一个问题。
何谓孤寂？
清风，艳日，无笑意。
可否具体？
左拥，右抱，无**。
可否在具体？
不得你！
世间之事，爱而不得最伤人。
匆匆一面，不过片刻，却已经深深烙印，患了思疾。
“你若安好，我何惧一死？”
颜丹晨缓缓转身，看着那眼干枯的圣泉，她轻轻揉了揉两只美眸，似乎想要在那曾经相遇的地方，在试图找寻一下他的足记。
风，轻轻拂过，如秋风扫过缠绵的落叶。
初秋微凉，红日渐渐的西斜，沉落在远方的天际中，仅仅剩下一抹黄昏前的残晕。
这一刻，天地仿若寂静，又似乎颜丹晨自己的心境已经空明。
那高挑的身材，完美的玉体，除了他，再也装不下任何事物了。
人之将死，用情最深。
怀念，在死亡的边缘亦是最真。
颜丹晨与上官惊鸿两个人凝眸不语，神色黯然，她们已不再去管周围的众人。
心中，怀念颇深。
绿奕看着两人，她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终于赢下了这两个碍眼的女子。
如今，她才算是真正的接管了巫女一族。
只是她何尝没有一丝担忧，与那个人合作，也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想得到，便意味着失去。
只不过，她得到这些的时候，有些稍稍晚了。
“绿奕姐，时间不多了。”
“还望你顾全大局，不要与那两个背叛族人的家伙生气。”
“恳求绿奕圣女救巫女族于水火。”
众人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带头拜了下去，一连下去，数百名巫女皆是长揖不起。
那一声声恳求如自我介绍一般，此起彼伏的响彻在这片智慧森林中。
“大哥哥，你笑了。”
远处，秋思托着下巴，盯着病态的男子轻轻一笑，小脸上又飞上了一抹绯红。
“是吗？”
男子侧过身，低头看着比她还要矮了一头多高的小女孩问道。
“大哥哥还是笑起来好看一些，不然，不然大哥哥给人的感觉很冷，又很忧郁。”
秋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
男子仰起头，眸光深邃，他望向长空，良久后，自顾自的叹了口气道：“是这样吗？”
他已许久没有笑意了，多少年，他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行尸走肉一般，如何有喜事可笑呢？
男子想到这里，不知怎的，嘴角又划出了一抹笑意。
他收回视线，眸光与绿奕四目相对，旋即轻轻点了点头。
咚！
男子整理了一下长衫，那驻足不前的双脚，终于缓缓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第663章 祖地
脚步声沉闷，他步履坚定。
虽然走的缓慢，可是给人一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男子虽然一脸病态，还透着一抹愁容，可是他举手投足之中，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嗡。
淡淡的白芒萦绕在他的周身，将他本就如雪般白衣显得更加的无暇了。
一缕缕灵气缓缓溢出，他圣洁无比，整个人像是从西方归来的圣战天使，强势又出尘。
一时间，巫女族的众人竟然看的痴了。
世间男子，不及他万分。
除却万归元，何人能比？
“绿奕，需要我帮忙？”
男子走到众人身旁，他看了眼面生皱纹的绿奕，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
“圣泉干涸，我和我的族人若是没有圣泉饮用，都会死去。”
绿奕在男子面前，显得有些自卑的拢了拢头发，她刻意遮挡了一下脸上的皱纹沉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祖地记载着圣泉的秘密。”
“我可以帮助你们。”
“只不过我需要进入祖地验证一下。”
男子抬起手，打断了刚准备拜谢的众人，沉声说道。
祖地？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巴。
祖地历来只有圣女继位的时候才会开启，其他人根本不允许接近祖地。
这是始祖昭告后人的遗训，无尽年来，哪怕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也不会违背始祖的遗训。
自太古以来，从未变过，一直在坚守。
绿奕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为难的看着男子，这祖地便是她也无法进入。
巫女族的圣女乃是由巫妈选出，如今巫妈仙逝，颜丹晨刚刚继位，还没有选出圣女，故此族内已经没有人可以进入祖地了。
别看众人罢免了颜丹晨，可是名不正言不顺，根本无法得到祖地结界的认可。
“怎么，为难？”
男子轻轻一笑，挑了挑眉毛道。
“这祖地，非我不愿，实难进去。”
“便是我，也无法进入。”
绿奕也有些疑惑男子进入祖地这件事，不过事已至此，她无法退出。
她看着男子，如实的说道。
哦？
男子微微皱眉，片刻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便无能无力了。”
男子说完话后，倒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转身离去了。
“等等。”
“大恩人等等，我们再想想办法。”
见到男子如此决绝的离开，这一下众人可是彻底的慌了。
连一旁的绿奕都是有些捉摸不透，不明白男子为何这般要求。
据他了解，男子觊觎智慧森林已经很久了，现在有了机会，为何这样？
难不成他一直觊觎的是巫女一族的祖地？
绿奕皱了一下眉头，低头思虑着。
“见不到祖地，我也无能无力。”
“诸位还是另请高人吧。”
男人很谦逊的拱了拱手，随后不在拖延，眨眼间已经走出了数十步。
“有办法了。”
情急之下，一位年长的老者大喊道。
“什么办法？”
众人迫切的问道。
“按理说颜丹晨应该有机会再进去祖地一次，或者她可以重新选择圣女，只有这样，恩人才能进入祖地。”
“对啊，如此简单的办法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还好大恩人没有走远，否则的话咱们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众人说完后，已经有人跑了出去，把病态的白衣男子拦了下来。
“绿奕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男子缓缓转身，没有理会众人，深邃的眸光直接射向绿奕。
“我想应该是的。”
绿奕迟疑了一会后，点了点头，随后眸光转向一旁的颜丹晨，她伸出手指，指着颜丹晨说道：“具体怎么样，还需要她来配合。”
绿奕伸出手指的那一刻，已经有很多族人走了过去，将颜丹晨团团围住了。
“颜丹晨，希望你照着我们说的去做。”
“休想。”
一向温润如玉的颜丹晨冷冷一笑，破天荒的彻底的愤怒了。
“祖地乃是族之根本，岂能示与外人？”
“始祖遗训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颜丹晨身材高挑，几乎与病态男子高度差不多少，她眸光清冷，缓缓的扫过众人。
“始祖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谁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
人群中，本来被颜丹晨喝问住的众人中，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对啊，始祖这都多少年了，若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我们这个种族怎么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你会信我们始祖强大那个样子，而我们却为了生存发愁吗？”
“再者说了，一个祖地给外人看上一眼又能怎样？”
“规矩都是死的，早已经滞后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怎么还要墨守成规？”
人群中，有人起头后，几乎都不用绿奕说什么，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到了最后气的颜丹晨浑身发抖。
“够了！”
颜丹晨走向众人，她突然间气的笑了出来，她出奇的没有找族人理论，而是直接看着病态的白衣男子问道：“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吧。”
“想进入祖地，除非我死。”
颜丹晨的话说的很彻底，根本没有留有一丝余地。
“圣女我可以不当，可是祖地之事我绝对不会退步。”
“你们为了个人利益，违背祖训，背叛祖宗，真的不怕惹来灭族的祸端吗？”
“颜丹晨你给我闭嘴，现在不进祖地，我们就有活路了吗？”
绿奕脸色铁青，大声喝问道。
“对啊，横竖都是死，何不试试呢？”
“颜丹晨，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众人气鼓鼓的看向颜丹晨，大有一副逼宫的架势。
而一旁的上官惊鸿对此已经不闻不问，她始终在笑，眼神中充满了淡漠与鄙夷。
双眸中，有泪滴在打着转，她倔强的抬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滴落。
缄默的泪，没有人在乎。
“你们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我们这一脉昌盛起来。”
颜丹晨依旧在劝阻着，辩解着说道。
“怎么昌盛？”
绿奕冷冷一笑，摊了摊手道。
“归元老祖一定是出去找救我们的办法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
“我建议派几个人去结界入口处等着，一旦老祖回来，要马上接待过来。”
“如今圣泉稍有起色，我猜测这一定也是老祖所为。”
“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
颜丹晨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她弯下了腰，对着族人深深一拜。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像是深夜的冬季，在大雪封山里，连虫鸣蛙叫都听不见。
颜丹晨久久不曾起身，她还在做最后的争取。
终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颜丹晨脸色大变，猛然起身。
在她的耳畔，响起的不是族人的理解。
那一声声震过天雷的嘲笑声无休止的穿进了她的耳畔。
第664章 人面蛇身
“颜丹晨，你真的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不成？”
“你睁开眼看看，这里面有多少人都是你的长辈？”
“难不成我们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
嘲讽声如风过高岗， 呼啸不止。
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在这个智慧森林中，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笑声出现。
讥笑在每一个族人的脸上出现，如黑夜中的魔鬼，在颜丹晨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颜丹晨凝望长空，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听不见族人说什么了。
她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死守祖地这四个字。
白衣男子眯着眼，他神色黯然，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再一次让现场恢复了平静。
这一刻他就是众人眼中的救世主，他放屁都会是香的。
“我们带着颜丹晨去祖地如何？”
“也许到了那里办法也许会出现了。”
男子看了眼绿奕，两人点了点头，径直的走向了颜丹晨。
“在下花渐离，如今为了拯救你的族人，只能委屈你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为好。”
白衣男子名叫花渐离，这个名字他已经许久没有说给别人听了。
现场的众人也是神色一愣，似乎也没有听过这三个字。
绿奕长呼了一口气，她看着男子的背影，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那段快乐时光。
只是她比谁都清楚，那段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除非出现天大的意外，否则这一生都只能在悲剧中走过了。
“走吧。”
颜丹晨轻轻一笑，没有半点抵抗的意思，她自知不敌这个白衣男子，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既然如此，何必反抗。
若是选择一处埋身之地，这智慧森林中，还有哪里能比得上祖地呢？
上官惊鸿似乎猜透了颜丹晨的心思，她也一声不吭的跟在颜丹晨的身后。
绿奕皱着眉头，总觉得颜丹晨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只是她并不知道颜丹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众人也同样震惊，便是花渐离也是冷漠的沉着脸，颜丹晨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没有底了。
他双手紧握，一抹杀气轻轻溢出，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依旧不愿意以真正的面目与众人相见。
青石古路上，颜丹晨一个人无声的前行，在他的身后，上官惊鸿紧随其后。
而绿奕与花渐离两个人与颜丹晨不过三步之遥，这么近的距离，随时都可以取两个人的性命。
数百名巫女也跟了上来，她们走着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古路，眸光中竟然也透着一抹兴奋。
族内祖地，历来神秘，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多次告知，绝不可擅自进入祖地。
人总是如此，越明令禁止的事情，总是充满了好奇。
上官惊鸿神色黯然，她或许是人群中，除了颜丹晨外，唯一一个对祖地不感兴趣的人。
悠悠古路，走到尽头，已是黄沙漫天。
生机凋零，祖地荒凉。
在那滚滚黄沙中，一座雕像若隐若现，矗立在一座地宫的旁边。
雕像不大，不过两米之高，通体用黑色的鎏金渡成，上面光波流转，生生不息。
雕像刻着一个女子，她很美丽，两只眼睛栩栩如生，她不看长空，凝望着脚下，似乎放不下这片天地一样。
她一只手抬起，做托天之状，另只手放在腰间，手中拿着一块半尺长的石头。
石头绝非普通的石头，而是由五种颜色组成的五色神石。
而女子长相也很怪异，纵然美丽动人，可是她却是人面蛇身，根本没有腿，如东海里面的鲛人一样。
这座雕像对于众人而说并不陌生，她们总能看见，可是花渐离却是已经脸色大变了，他看着鎏金雕刻的塑像，激动的浑身颤抖着。
女娲？
花渐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张着嘴，良久后，轻声自语道。
世间古籍中，对于女娲的记载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有传言记载女娲炼石补天，救万民于水火。
也有传言女娲捏泥造人，是万族之祖。
这些传言过于久远，已经无从考证。
不过，他眸光微动，不得不对巫女一族重视起来。
始祖女娲的后人，当真这么衰弱不堪吗？
这样的古老世族，天知道会不会存有可怕的底蕴。
他不敢赌，输了便会万劫不复
花渐离皱着眉头，思虑了片息后，他侧过身，看着绿奕的眼睛，郑重的问道:“你们是女娲始祖的后人？”
花渐离不敢大意，同时他也觉得这件事过于缥缈，或许巫女族只是敬重女娲，并非是她们的后人。
然而，绿奕连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道:“我听巫妈说过，我们这一脉确实是女娲始祖的后人，自太古流传下来，历经了无尽纪元。”
“当真是吗？”
花渐离又忍不住看了眼女娲始祖的雕像，他轻声自语，声音压的很低。
此刻他心中很兴奋，同时也紧张的不行。
女娲始祖留下的祖地，自然少不了惊天的秘辛，或许能够找到改变他自己的方法也犹未可知。
然而这样的重地，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进去的，对于他这个外人而言，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玄机。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巫女族都在遵守祖训，没有外人进入过祖地，到底有机缘还是危机，谁也说不清。
“颜丹晨，事到如今，你做何选择？”
花渐离神色渐渐冷漠了下来，他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病态的脸上充满了杀机。
选择？
颜丹晨冷冷的笑着，她根本没有去看花渐离，只是对着女娲始祖的雕像深深一拜，轻声道：“始祖后世子孙不孝，无法拯救族人，只能以死谢罪，将这肉身埋在您的脚下了。”
颜丹晨且不说祖训的事情，她连万归元都没有答应带进祖地，何况别人？
若是她带花渐离进去，老祖若是知道，她颜丹晨以后将有何面目面对万归元。
“绿奕，引狼入室，多行不必，你好自为之。”
颜丹晨缓缓回过头来，似乎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最后一次劝阻了绿奕一声。
旋即她不等绿奕回应，一个人独自向前走着，目标很明确，便是女娲始祖的雕像。
“丹晨姐，既赴黄泉，何不结伴而行？”
在她身后，上官惊鸿也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第665章 爱恨一瞬间
始祖面前，共赴黄泉。
上不愧天，下不愧地。
两个人面带笑意，无惧生死。
这一生何其悲哀，不过匆匆二十几年，便要结伴赴黄泉。
而这一生又何其幸哉，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万归元。
天命难违，尘缘已尽。
既已如此，唯死而已。
“你们两个人当真不想救下你们的族人吗？”
花渐离看着两个心生死意的少女，脸色铁青的喝道。
“救与不救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这一生无憾无愧。”
上官惊鸿摇了摇头，轻轻一笑，云淡风轻。
身后，众人眸光中多少透着一抹黯然与惋惜，那一声无憾无愧，如一把尖刀，直入内心。
“你们真的不在乎族人的死活？”
“既然如此，我便当着你们的面送她们下去。”
花渐离咬着牙，面色狰狞，一股股恐怖的暴虐气息疯狂的涌出。
深渊憎恶！
突然间，众人脸色大变，快速的后退，吓得大气不敢出。
她们与深渊憎恶一脉势同水火，绝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双方之中，连说话都不必，见面便是分生死。
“绿奕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是谁？”
秋思吓得呜咽了起来，她指着突然间变成了丑陋模样的男子，抽泣了起来。
“他是谁还用我告诉你们吗？”
“哈哈，想不到如此设局依旧免不了走到这一步，真是不愿啊。”
绿奕哈哈大笑着，亦是变得狂躁了起来。
面对着自己的族人，她实在已经不愿意多做解释了。
她实在不想让花渐离暴露本体，因为这样一来，摆在她面前的路实在是只剩下了一条而已。
杀无赦！
所有族人，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否则便是她死。
说实话，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了，之所以疏远颜丹晨，诋毁万归元，所求就是如此。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润如玉的颜丹晨，今天竟然真的这么有魄力，会与他们抗衡到底。
“绿奕，你害我们？”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看看你身边，那个人是谁，他可是我们的仇人啊。”
“绿奕，我们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你为何这般加害我们。”
人群中，众人这一天下来，只觉得冷汗从未干过，现在看着那恐怖的深渊憎恶，额头上都已经爬满了汗珠。
众人彻底的愤怒了，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绿奕做的局，借机引狼入室，而且将她们的仇人带了进来。
“绿奕你真的是疯了，你竟然与仇敌为伍，你不怕遭天谴吗？”
数百名巫女，一个个气的脸色狰狞，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悔意。
当时如果她们不被生死这道关卡冲昏了头脑，考虑一下颜丹晨和上官惊鸿的建议，局面绝不会这么糟糕。
而且刚刚那会，她们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帮着两个人说话。
哪怕半句。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下意识的向着上官惊鸿与颜丹晨的附近靠拢。
因为众人之中，若论修为，只有上官惊鸿和颜丹晨两个人最为强大。
若是她们两个人都不能战胜深渊憎恶的话，她们这些人可就都要落入这头恶魔的手里了。
“绿奕，你不怕沦为奴隶吗？”
奴隶？
“你看看我，现在像奴隶吗？”
“倒是你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深渊憎恶的奴隶。”
绿奕冷冷的笑着，笑声中带着无情与绝情。
“绿奕，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我没得选。”
绿奕沉声一叹，她凄然的笑着，道：“因为我爱他啊。”
“你会爱上一个深渊憎恶？”
“你居然会爱上我们的敌人？”
众人简直是又恨又笑，绿奕突然间的转变，令他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你们懂什么？”
“他不是深渊憎恶。”
绿奕摸了摸已经变成无尽黑影的男子，她痛苦的笑着，像是疯了一般的喊道：“我曾外出，我曾爱过，可是你们知道吗，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三个月，你们知道吗，只有三个月啊。”
绿奕伸出手掌，拨弄出三根手指咆哮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与你何干？”
“便是这样，你也不该与深渊憎恶为伍。”
“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
绿奕突然间做到了地上，她冷冽的眸光中充满了血红色，她看着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找过巫妈，要带他进来，只要给他源源不断的圣水，他就可以活下去，等我寿元无多的时候，再让他尘归尘土归土。”
“可是呢，巫妈她油盐不进，竟然说不允许外人碰圣泉，也不许外人进入智慧森林。”
“这凭什么？”
“我绿奕无欲无求，想要跟自己爱的人厮守一生这有什么错？”
“凭什么我爱的人就该死？”
“凭什么她上官惊鸿一个外人可以进入族内。”
“绿奕，上官惊鸿从小被巫妈养大，她与花渐离不同。”
颜丹晨终于开口，轻声说道。
“好好，即便如此，他万归元与花渐离有什么不同，凭什么他可以进来，更是被你带入了圣泉？”
绿奕看着颜丹晨凄然的笑着，无住的双眼中写满了爱与恨。
“归元老祖的事情你不懂，巫妈曾经不止一次交代过。”
颜丹晨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绿奕，不知该可怜她还是该恨她。
“哈哈，你们掌握族内大权，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说的算？”
“岂不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绿奕双眼中一滴滴血泪缓缓的淌出，她浑身颤抖着，积压了无数年的恨，在这一刻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她对这个种族早已经没有了归属感，如果没有万归元今天的刺激，她或许还可以忍下去，可是万归元的出现，等若是给她这个**桶点燃了最可怕的一把火。
她已无法去忍。
而且今天的机会千载难逢，一旦失去，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宽容呢？”
“绿奕，巫妈早已经看出，你日久必反，叫我提防着你，可是我从未想到过巫妈的叮嘱会变成现实。”
“我不愿你我姐妹之间生分，根本没有一点对你的防备。”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今天，就让我替族人清理门户吧。”
颜丹晨白衣如雪，长发飘动，三千青丝垂落，似一把把无形的杀剑在颤鸣。
第666章 请你赴死
那座人面蛇身的雕塑前，女娲始祖手握五彩神石，做托举天地之状。
在她的脚下，所有巫女族的众人神色黯然，如今发生的一切让她们难以接受。
圣泉干涸，绿奕夺位，本以为是推陈换新，却不曾想竟然引狼入室。
绿奕的变化，让众人突然间觉得很陌生。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事到如今，已无法去说。
孰是孰非，或许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即便是圣泉无恙，可是深渊憎恶深入族地，她们也已经面临死境。
众人眸光中带着一丝歉意，看着颜丹晨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刚刚在绿奕没有露出真正面目之前，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颜丹晨与上官惊鸿，根本没有留下一丝回旋的余地。
如今危局之中，她们又有什么脸面渴求颜丹晨为她们做什么呢？
可是看到颜丹晨怒发冲冠，一脸杀意的看着绿奕，众人不禁长呼了一口气。
原来颜丹晨依旧心系族人，心念智慧森林。
“绿奕，回头吧。”
颜丹晨眸光深邃，她看着已经几乎疯狂的绿奕，长声叹息道。
回头？
绿奕冷冷一笑，她回过神，看着圣洁无比的颜丹晨，摇了摇头，苦苦的笑着道：“你觉得我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曾经的那个绿奕怕是早已经死了。”
“我绿奕对于整个族群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我回不回头又有什么用呢？”
绿奕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皱纹，一脸凄然的笑着，可是她那双魅惑天成的眸光中又带着无比的决绝。
人生苦短，岁月匆匆，巫女一族的寿命不过百年，而她已经走过了将近四十载。
在生死面前，很少有人可以坦然面对，她不愿老去，也不愿百年而终。
她坚信祖地一定存在着太古的秘辛，始祖女娲的后人，这般羸弱，或许这其中有天大的隐情。
只是绿奕并不清楚花渐离到底是什么用意，自从他献出灵魂，与枉死城合作后，练就了深渊憎恶，两个人之间或许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爱恋。
剩下的，仅仅是两个孤单灵魂的纠缠吧。
有些路，注定了从不会有回头路可走。
绿奕便是如此，她在延续了花渐离的性命后，便彻底的踏上了不归路。
后悔吗？
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过这般想法，然而仅仅只是一个念头而已，旋即就被理智打破了。
她已经背叛了种族，与仇人合作，注定会不容于这片天地，她除了死，别无选择。
当然她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覆灭巫女族，或者彻底的接管巫女族。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在追究她的过错。
规矩是死的，人不是还活着吗？
只要他绿奕接管了巫女一族，谁敢还与她对抗。
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绿奕，你不是我的对手。”
颜丹晨轻轻踏步，她虽然不问尘事，可是能够被选定为圣女，自然修为在族内强势无比。
绿奕的实力，远不是她的对手。
“在始祖的雕像前，你可有认错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清理门户了。”
颜丹晨杀机森然，绝色的容颜上布满了寒意，她伸出一只手，看着一意孤行的绿奕，朗声道：“巫女族第七千三百二十代圣女颜丹晨，请你赴死。”
请你赴死！
四个字如天雷滚落，声震九幽。
一向飘然的颜丹晨双目冷冽，一步步逼近而来。
嘭！
抬手间灵气如河，席卷而落，径直的拍落在绿奕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是为了巫女族而打。”
一巴掌甩出后，颜丹晨摇着头，依旧没有下杀手。
啪。
“这一巴掌，我是为巫妈打的。”
颜丹晨动作轻盈，可却是柔中带钢，速度之快，很多人都没有看见她是如何出手的。
始祖雕像前，绿奕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她趴在地上，整个人脸色狰狞。
几度想要出手的她，几乎被颜丹晨压的死死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周围，巫女族的众人亦是眼睛震惊的快要瞪出来了。
她们很少看到颜丹晨出手，今日一见，简直让她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真的不弱于巫妈了。”
有年长的巫女深吸了一口气，见识到了颜丹晨的凌厉手段后，长声叹道。
巫妈是巫女族第一高手，强过所有人，几乎没有人可以挑战她的权威。
而圣女自古以来便是天赋最好的那个人，可是没有人相信，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颜丹晨，竟然修为已经追赶上了巫妈。
要知道巫妈在她这个年纪，可是远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她，真的可以带领巫女族走向辉煌吗？
突然间，有巫女眸光深邃，打量着那个白衣若雪的女子，心中突然间多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不止是一个人有这样的念头，足有数十名年轻的少女，她们面面相觑，从心里已经相信了颜丹晨。
至于那些年长一些的巫女，如今依旧在观望，没有任何的表态。
如今局势不明，太早的站队或许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到了生死关头，什么族规祖训，在生命面前什么都不是。
自古以来，有骨气的人数的上数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在整个人族之中，比例又显得有些渺小了。
那些年长的巫女之所以按兵不动，只因为绿奕绝不是孤军奋斗。
在她的十米之外，花渐离虽然没有表态，甚至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但是没有人敢忽视这个男子，他已经练就了深渊憎恶，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强大的程度难以想象。
巫妈之死，便是死于深渊憎恶之手。
而花渐离的强大，虽然没有表露出来，明眼人都知道，他绝非寻常之人。
一旦他插手此事，胜负犹未可知，战局或许随时都可能改写。
两巴掌之后，颜丹晨神色黯然，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感。
她再次伸手，灵气荡漾而出。
颜丹晨看着绿奕，寒意森然道：“你可以辱我骂我，因为你是姐姐，我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不跟你计较。”
“可是你不该侮辱归元老祖，他本就不欠你的，也不欠我的，更不欠我们巫女族的。”
话锋一转，颜丹晨双目中隐约间露出了一抹隐晦的杀机。
“这一巴掌，是我替归元老祖打的。”
第667章 三巴掌
话音未落，那只白嫩的手掌已经印在了绿奕的脸庞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进了众人的耳畔，只见绿奕的脸上已经清晰的印上了三个巴掌印。
啊！
本就皱纹横生的绿奕，一连被打了三个响亮的嘴巴，简直气的快要疯了。
她疯狂的大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后，整个人咬牙切齿的看着颜丹晨。
“颜丹晨，你找死。”
绿奕眸光凄厉，她看着颜丹晨大吼了一声后，旋即伸出两根手指，又转头指着上官惊鸿冷笑道：“你们两个人，今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绿奕，清理门户是你们巫女族内部的事情，我本不愿意出手，但是你这样说的话，我上官惊鸿也有三巴掌给你。”
啪！
“这第一巴掌是为了巫妈打的，她兢兢业业，守护你们，可是到头来你却是背叛种族，引狼入室，死有余辜。”
啪！
话音刚落的时候，第二巴掌的清脆响声接连而至。
“归元老祖对我而言，比我的命都重要，且不说他无愧巫女一族，便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你绿奕说三道四，所以这巴掌你得认，我要为老祖讨个说法。”
绿奕刚刚站起来后，接连两巴掌直接又将她打倒在地了。
这一次上官惊鸿的速度更快，连给她哭喊大骂的时候都没有。
“我虽然身上与你流淌着不同的血液，可我终究是巫妈一手养大的，看到你同室操戈，背叛巫女族，我依旧要管上一管，这第三巴掌，姑且算是为了你们这些人打的吧。”
上官惊鸿眸光清冷，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躲在一旁的众人。
她这句话便是说给众人听的，刚刚在圣泉附近，这些人一个个比谁都积极，全部支持绿奕，恨不得将颜丹晨她们给撕碎了。
可是现在绿奕事情败露后，一个个又如掐死了一样，一声不吭。
她上官惊鸿不是颜丹晨，有那么好的脾气和涵养，自然不会给众人太好的脸色。
啪。
最后一巴掌甩落的时候，众人不禁浑身一颤，很多人老脸生红，这一巴掌与其说是打在了绿奕的脸上，不如说是抽在了她们心里。
众人深吸了一口气，噤若寒蝉的看着上官惊鸿，有人心里不痛快，毕竟被上官惊鸿指桑骂槐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见到上官惊鸿的强势修为后，数百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半个不字。
“你们记着，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你一丈。”
“但是人若欺我一寸，我也同样还你一丈。”
上官惊鸿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数百名巫女说的，颜丹晨可以不生气，可以顾忌族人的面子，她上官惊鸿无所谓。
巫妈走了，这个种族，甚至这个智慧森林，留给她的不过是一些执念与记忆罢了。
她可以扶持这里，亦可以放弃这里。
她能为了自己想要的权利，放下万归元，又如何放不下这里呢？
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礼尚往来的事情，大多是单方所愿而已。
上官惊鸿冷冷的笑着，她不顾颜丹晨的劝阻，继续冷笑道：“你们抬起头看看，女娲始祖到底是何等人物。”
“你们这些人身为她的后人，不觉得耻辱吗？”
“如果女娲始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后人变成了这般模样，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你们一个个只知安逸享受，可曾有过一个人为这个族群想过，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圣女应该做的，可是你们觉得一个族群的崛起，能只靠他一个人吗？”
上官惊鸿的话音算不上很大，可是字字诛心，令现场的众人一个个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上官惊鸿的那双犀利的眸子。
上官惊鸿所言非虚，不管任何种族，甚至宗门世家皆是如此，单单只去靠一个人打拼，永远无法维持这个种族的辉煌。
一个好汉三个帮，世俗百姓的两个人也是如此，两口子不能单单靠一个人去奋斗，否则大多数人都会永远过一辈子的苦日子。
玄云宗的例子便是最为鲜明的教材，玄云天尊当年何等的强势，一个人独自带领一个宗门登上苍穹大陆的绝颠。
可是呢，自从他离开宗门后，缺少了接班人，如今三万年走过，玄云宗变成了什么模样，苍穹大陆的众人可是有目共睹。
没有谁可以辉煌永驻，没有谁一生无求。
代代相传，代代相承。
长江后浪推前浪，各领风骚中，便看谁的接班人能够抗下重任。
一个人的力量永远都是有限的，曾经在太古年间绽放神采的女娲始祖何尝不是如此。
她一个人创造了巫女一族，可是她消失后，这个种族变成了什么样子。
爱好和平？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
人家都欺负到了家门口，你难道用爱好和平的口号去谈判，去退敌吗？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备而不用方是上策，一味的忍让，一味的退缩，最后只能是磨平了菱角，自欺欺人罢了。
上官惊鸿身为一代帝皇，她看的很远，也看的很透。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小到一个家，大到世族与古国，都是如此。
颜丹晨本来担忧的脸上，突然间划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她觉得上官惊鸿说的很有道理，巫女一族的明天能否辉煌，她颜丹晨一个人说的不算。
可是上官惊鸿的话语，或许能够骂醒愚昧的族人。
她轻轻一笑，凝望着长空，心里的担忧依旧没有减少。
圣泉干涸，老祖失踪。
最主要的她们的死敌深渊憎恶进入了这里，一旦无法镇压，将会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浩劫。
“哈哈，上官惊鸿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心灵鸡汤吗？”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绿奕狰狞的大笑着，她随后转头看向众人，冷笑道：“还有你们，所有人都想想自己的退路吧。”
“臣服于我，或许我可以赏赐给你们一条活路，若是执迷不悟，与他们两个站在一条战线上，那可别怪我不念之前的友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