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什么才是炼气期
宁小婵明知不敌，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明知是死，她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是与生俱来的不屈和无谓。
但是可惜的是她终究只是炼气，而是宁不群是筑基期。
面对宁小婵的奋力一击，宁不群连出招都没出招，仅仅只是驭气抵挡，就把宁小婵给弹飞了。
噗！
宁小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宁不群的随从当即就欢呼了起来。
“少爷霸气！”
“少爷威武！”
“少爷神威震天！”
“……”
宁不群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等众人都停下欢呼之后，他才用极其缓慢的步子走了上去。
“宁小婵，你和你爹一样的废物。你说你们如此废物，脾气咋还就这么大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废物多作怪。越是废物，越嚣张越瑟。对了，有件事情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想着没机会说了，谁曾想你这狗命还挺顽强，居然能活到现在。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你这个废物知道你爹怎么死的。”
“外面传闻自然是先斩首，然后挫骨扬灰。其实并非无此，而是在还活着的时候挫骨扬灰！”
宁小婵脸色瞬间就变了，满脸狰狞，双拳紧握，身体in为极度而微微的颤抖着。
“怎么？看你样子似乎很生气？”宁不群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挫了三刀你岂不是更生气？不妨跟你直说了吧，这就是做叛徒的代价！如果不是当年你爹那个废物背叛天凤国，天凤国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样，挫骨扬灰已经看在他姓宁，如若不然绝对是啖其肉饮其血！”
“畜生！”
宁小婵大骂了一句，让进就冲了上去。
但是实力悬殊太大，宁不群随手一甩，宁小婵就被直接弹飞。
“小贱人，如此不识抬举，居然敢偷袭本少爷！本想绕你一命，但是你的卑劣下贱根本不值本少爷的宽容。既然如此，那本少爷就成全你！”
说着宁不群就大步走了上去，然后他刚靠近宁小婵，一个白色的身影翩然落下。
“少爷小心！”一个大汉见状连忙提醒道，
宁不群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连忙跳了回来，落地的瞬间就急退到了四个随从身后。
紧接着就指着身穿白衣道袍的万归元说道：“你是谁？那来霄霄？居然敢当本少爷的道？”
万归元没有理会宁不群，伸手把宁小婵给扶了起来。
“老祖，求你带我走吧。”
看着宁小婵那眼神中的坚毅，万归元随即就明白了她为何不求自己为其报仇。
很显然，宁小婵是想自己报仇，根本不想假手于人。
比起不畏生死，能忍住虐杀生父之怒，这才是真正的刚毅。
万归元伸手为宁小婵擦去嘴角的血渍，语气静如止水的说道：“你难道不想现在报仇吗？”
“我想，但是……”
话说一半，宁小婵的眼泪就簌簌而下。
泪水中满是懊恼，对自己无能的懊恼。
而悔恨中，更多的是委屈。
因为这些年她已经拼了命去修炼，但是却……
就在这时，宁小婵猛地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泪水，一字一顿的说道：“老祖，这个仇我要自己报。”
“当然是你自己报了，如此虐杀生父，唯有自己动手。”
“可是我……”
没等宁小婵把话说完，万归元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有很强的实力，只是你不会用而已。”
宁小婵眼睛顿时就亮了，满脸期盼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我当如何做？”
就在这个时候，宁不群大声喝道：“哪来的泼皮杂碎，敢管本少爷的闲事，活腻了是吧？”
万归元没有理会宁不群，继续对宁小婵说道：“小婵，我杀周通天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宁小婵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记得，我眼睛都没眨。”
万归元满是赞许的笑了笑，“那你一定记得当时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炼气期，你知道怎么报仇了吗？”
说着万归元身上突然出现一缕淡淡的真气，紧接着身上真气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手上却出现白玉一般的浓厚真气层。
宁小婵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就两眼放光，“老祖，我明白了。”
万归元单单的笑了笑，然后轻轻拍了拍宁小婵肩膀。
“那就去。”
宁小婵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上去。
宁不群紧皱着眉头看着宁小婵说道：“宁小婵，你个贱婢真是贱的令人发指！居然还敢上来找死！”
说这话的时候，宁不群并没有想之前那样冲上来，依旧是躲在随从身后。
“少爷休要害怕，那小子也是个废物炼气期。”站在最前面的大汉侧脸对宁不群说道。
宁不群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万归元看起来器宇轩昂，一身王霸之气。
“你确定？”
这时宁小婵走到了大堂中间位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不群说道：“宁不群，你不是要亲手杀了我吗？来啊？没胆量了吗？”
宁不群没有理会宁小婵，又紧接着问了一句，“你确定那个小杂碎是炼气期？”
“少爷放心，我确定他是炼气期。”大汉很是肯定的说道，“他方才运气的时候，我看得真切，肯定是炼气期。少爷您不用惧怕，他决然不是您的对手。”
宁不群当即怒斥道：“放屁！本老爷是怕的人吗？以后再敢乱说，我绝饶不了你。”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小的错了。”大汉连忙拱手说道。
“哼！下不为例！如若再犯，定不饶你！”
宁不群哼了一声，然后打力推开大汉，当即就大步走了上去，来到宁小婵面前。
“你个小贱人还敢放肆！”宁不群一脸不屑看着宁小婵说道，“杀你这废物，还用着本少爷出手？本少爷就站这不动，也能震的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好，那你敢再接我一拳吗？”宁小婵一字一句的说道。
“哈哈……”宁不群大笑了起来，“别说一拳，就算是一万拳我也接。就怕你这个小贱婢太废，一拳就被震死了，那可就太无趣了。”
宁小婵没有说话，当即就扬起了拳头……
第17章 一拳必杀
宁小婵扬起拳头的瞬间，十三层真气瞬间聚集在右拳之上，形成一个白色拳影，拳影之中，无数股真气交织，噼里啪啦作响。
“去死吧。”
宁小婵低低的说了一句，因为她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了右拳之上，所以根本没办法喊出石破天惊的一声。
然而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蕴含着宁小婵十年的仇恨。
这一拳势如惊蛰，力如鸿钧，直命宁不群小腹丹田处。
宁不群面带笑意，满脸鄙视的看着宁小婵。
然而拳身相接瞬间，宁不群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宁不群顿时脸色大变，满脸不可思议，“你炼气期怎么……”
未等他把话说完，拳身相接之处仿佛引爆一颗爆弹，宁不群直接被炸的凌空飞起，呈现出一条抛物线，直直的从大堂中间位置被轰击到了内墙之上，肋骨尽数骨折，大口的鲜血喷出。
宁不群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眼睛瞪的很大，直勾勾的看着宁小婵。
“怎么可……”
能字还未出口，头一歪就直接昏死过去了。
在场所有人，包括醉春阁的姑娘们一个个的也都目瞪口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区区炼气期居然一拳轰杀了筑基期。
越级轰杀，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迹。
而万归元脸上却露出了浓郁的赞赏表情。
这一刻，他突然明不白了自尊为何要收徒，同时也明白了师姐妹们每次突破瓶颈时，师尊脸上为何那么的高兴。
原来看到自己徒弟实力猛增，心情也是这般愉悦。
看到宁不群倒了下去，宁小婵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不过笑容还未绽放，突然感觉一阵无力，身子就如同烂泥一般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她倒地的瞬间，突然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
宁小婵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扶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衣着白衣的翩翩老祖。
“老祖……”
万归元当即打断宁小婵的话道：“别说话，运气调息。”
宁小婵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坐下调息。
宁不群的一个随从当即大喝一声。
“敢伤我家少爷，找死！”
话音刚一落，那个随从身上就迸发出强筋灵气，灵气呼啸成风，烈烈作响。
结丹期10层。
在场人都惊呆了。
都知道这宁家权大势大，府上高手如云。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随身奴仆居然都是结丹期10层。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能达到元婴期就可以开山立派。
而结丹期10层和元婴期之差一层境界。
尽管这一层境界一天一地，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是奴仆，一个是开山立派的掌门。
纵然这样的门派都是不入流的小门派，那也是门派。
宁家人奴仆居然都用如此强劲，那宁家老太爷的随身护卫，岂不是更深不可测。
然而就在众人啧啧称奇之时。
其他三个奴仆纷纷迸气而立。
结丹期3层！
结丹期7层！
结丹期2层！
四个奴仆全都是结丹期修士！
在场那些全都蒙了。
这宁家人太夸张了吧？
随身奴仆居然都是结丹期！
且不说一个宁家小少爷了，即便是当紧皇帝拓跋战出行，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强悍护卫吧？
不仅仅是这这些人，就连万归元也觉得纳闷。
虽然他才都这个时代，但是和周通天一战之后，他多少也了解了这个时代的修为背景。
现在修为难度要比三万年前难的多，毕竟三万年前是凶兽时代。
修炼不成，可以通过吃各类凶兽辅助修炼。
区区一个纨绔子弟的随从护卫，怎么也不可能有如此强悍之实力。
奴仆都如此强悍，那外面那些掌门有和颜面开宗立派的？
而且最关键是，正常情况下，元婴期碾压炼气期。
一个元婴足以，为何全都亮出修为？
所以这其中必然有特殊原因。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无法解释花影被抓的原因。
因为如果这些奴仆能杀得了花影，那就完全没有必要锁住其琵琶骨。
其中缘由，想是没办法想明白了，唯一能弄明白的方式就只有去宁家走一趟了。
就在这时，四个奴仆纷纷走了上来。
四股气势如龙似虎，压顶而至。
整个醉春阁都在这冲天气势的摇摇欲坠，围观人等已经有少人转身立场。
这种程度的热闹已经不是随便看的了，稍有不慎小命就得交代了。
纵然如此，还有十几个不怕死的留下了，不过他们都躲在柱子后面，只露个头而已。
尽管元婴期对炼气期，胜负毫无悬念，元婴期必然碾压炼气期。
但是久居城内的他们，也无缘得见元婴期强者出手。
其中有胆子留下来的人，有好几个都是醉春阁的姑娘。
看到万归元这个如此俊美少年即将被杀，一个个心里也好生疼惜，不住的幻想要是能在临死之前**一番，那得是何等美事啊。
很快四人就来到了身前。
面对走上来的四个元婴期强者，万归元淡然一笑。
“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我可没功夫陪你们玩。”
“哼！区区炼气期居然如此狂妄，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一落，说话人就踏空而起，身势如鹰般冲了上来，凌空扑下，五指如钩，气吞天地。
下一刻，五指之间，迸发出阵阵气魄，长达三尺，化为飞剑，异常锋利，寒光四射。
刹那间，万归元面前的空气仿佛被割裂成，尽数扭曲。
在这铺天盖地而下的气剑中的万归元，如海底磐石一般，任凭暗流汹涌，天地色变，岿然不动。
就在气剑来带面前的瞬间，万归元突然一拳轰出。
拳头身躯碰撞的刹那，周遭一切戛然而止。
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完全定格。
不过定格只持续了一吸之间，就瞬间爆破。
出手的奴仆随即就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直线飞出，撞破墙壁，飞出醉春阁，而地上留下来一个一尺多深的壕沟。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壕沟看不见尽头，轰出之人更是寻不见踪迹。
万归元嘴角微扬，语气轻淡的说了一句。
“下一个是谁？”
这一刻，醉春阁静谧如水。
第18章 从长计议
这时一块残木从房梁上掉落了下来，剩下三人吓的扑通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一边磕一边祈求万归元饶命。
万归元看了一眼那三个人，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人自断双臂，就留你们狗命！”
双臂？
三人顿时就傻了眼，自断双臂那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怎么？不愿意断臂保命？那行，那就取你狗命。”
万归元慢慢的抬起头，双目如炬，寒光慑心。
三人当即就被吓的脸色刷白，连忙点头答应。
紧接着三人就运气齐齐断臂，霎时间血肉横飞，血雾腾起。
“行了，都滚吧。”
万归元话音刚一落，那三人就如同受到天子大赦一般连忙磕头谢恩，紧接着就起身就往外跑。
刚走两步，万归元突然又叫住了他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凭你的资质，应该到不了目前修为吧。”
三人顿时就愣住了，随即就露出无比难堪之色。
他们面面相觑，满脸为难。
三人表情证实了万归元的猜测，这些所谓‘强者’都只是俗成品而已。
就如同先前万归元帮助过的那三个女弟子一样。
强筋的真气灌输才使得实力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确定了这个推论对于万归元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无关紧要。
反正都是一招秒，所以无关键要。
“行了，你们都滚吧。”
万归元这话一出，那三个奴仆顿时长舒了口气，没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就往门外狂奔。
三人走了之后，万归元走到宁小婵跟前，语气中满是的说道：“小婵怎么样了？”
宁小婵慢慢的睁开眼睛，强撑着口气说道：“老祖，我没事。”
“恩，没事就好，我去处理那个小杂碎。”
万归元刚想走，宁小婵就连忙叫住了她。
“老祖，等等。”
万归元转过来看着宁小婵说道：“怎么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必须手刃。”宁小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我想亲自动手。”
万归元看了看宁小婵问道：“你坚持的住吗？”
宁小婵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了上去。
看着宁小婵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万归元心里不由的唏嘘不已。
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当年师尊带自己游历的影子。
看到一步一步走来的宁小婵，奄奄一息的宁不群突然坐了起来，止不住的往后退。
“宁小婵，我可是宁家唯一的嫡孙，你要是杀了我宁家可就绝后了。你想清楚，你可是宁家人！绝了宁家后，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尽管语气有气无力，但是语调却依旧强硬。
宁小婵无声的笑了笑，一言未发，这个时候跟宁不群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是耻辱。
在距离宁不群不足三丈的距离，宁小婵停了下来，在地上捡了一片残瓦，然后继续慢慢的朝着宁不群走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宁不群瞬间就慌了。
“小婵……别……别杀我……你父亲的事情真的非我所愿，全是父亲和祖父逼迫。真的……真的废我所愿……”
宁小婵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摇头笑道：“非你所愿？都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哈哈……宁家有你这样的子孙，如何不亡？”
“小婵，我……”
未等宁不群把话说完，宁小婵右手就凝结出一团强劲真气，紧接着下一刻，她右手奋力一划，在空中划出到完美的曲线。
曲线过后，血雾弥漫，宁不群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宁小婵眼前一黑，整个人再次倒了下去。
没等她落地，宁小婵就被万归元给抱了起来。
“老祖……”
万归元当即打断了宁小婵的话道：“别说话，你现在气海虚空，小心气海溃散。屏气凝神，我带你回玄云宗。”
恍惚中，万归元在宁小婵眼里仿佛一道霞光，把她内心深处的阴暗尽数照亮。
万归元刚想到，宁小婵却又叫住了他。
“老祖，花影……”
万归元看了一眼花影，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她给拉了起来。
虽然万归元是炼气9999层，可以秒杀一切，但是毕竟是炼气期，并非万能。
帮助他人比如固气修身重修气海，他就没办法做到，只有回玄云宗，让常自在来处理。
看到气息越来越如的宁小婵，万归元既然有点后悔，后悔不该让宁小婵如此任性。
一个个区区杂碎而已，没必要付出如此代价。
宁小婵万一要是气海破散，那可就真的废了。
然而更让万归元心存不忍的是，遭受如此不堪的过往，宁小婵居然还能如此坚韧乐观，脸上非但没有定点痛苦之色，反正是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是。
这让万归元想到了自己小师妹醉玲珑。
其实是当初自己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再收自己的之后，就说过不在收徒。
但是几年后的一天，正因为小师妹醉玲珑的坚韧感动了师尊，破例收下了他。
细细想来，万归元突然发现小师妹醉玲珑和宁小婵很是相像。
都是遭遇不幸，心态乐观。
只不过有点不同的是，宁小婵只是常规意义上的天才，而小师妹醉玲珑却和万归元一样是天才之中的翘楚。
宁小婵十年才把炼气期练到了十三层，而万归元这个年龄的时候却都已经炼气期89层了。
而小师妹醉玲珑却早就已经化神八层了。
想想那个时候经常被小师妹嘲笑的岁月，万归元不仅莞尔一笑。
那时候小师妹醉玲珑就会祭出亿万星辰法相，跟万归元较量。
不过每次万归元都是败北，当然了这里面有故意谦让的成份。
如果是真实较量，尽管那时候万归元才不过炼气期89层，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落败。
回忆往事间，时间过得飞快，不觉间天级山就到了眼前。
不过让他眉头一紧的是，此刻天级山灯火通明，杀声震天。
莫非又出事了？
万归元没敢耽搁，连忙冲进了天级山顶峰……
第19章 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然而万归元刚一入天级山，转瞬间天地变换，仿佛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万归元这才意识到方才的灯火通明，杀声震天完全就是假象。
而真相就是此刻的天级山则是草木凋零，万劫不复。
就连隘口关卡都无人守护，就更不要说门人弟子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玄云宗被灭了？
万归元突然想到了魔月教主，之前和周通天对决之时，自己一时疏忽没等死了血月法相的真身。
但是万归元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着魔月教主前来寻仇。
到时候再一并铲除了，当时他主动留下除了因为被常自在感动之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给玄云宗留下后患。
毕竟玄云宗现在实力太弱，根本就敌不过魔月教主强攻。
可是转眼间半月过去了，却根本不见魔月教主动静。
万归元本以为可能是现在的玄云宗不值一提，周通天那些霄霄也不足挂齿。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万归元这才出去不到一天时间，人就寻上门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常自在实在太不堪一击了，居然连几个时辰都撑不住。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看来单纯的保护没有什么意义。
正所谓打铁还得自身硬，还是需要想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才好。
这事且等以后再说，万一玄云宗灭了，那再好的计划都是泡影。
万归元没有再多想，直接带着宁小婵和花影冲进玄云宗前殿。
来到殿门外的瞬间，万归元就愣住了，因为常自在等众弟子都在。
殿门内外，依旧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殿门外，是万物凋零。
而殿内却依旧如故，花木旺盛。
本来奄奄一息的玄云宗众弟子看到万归元到了殿外，瞬间就来了精神。
不过大多数人刚一站起来，就扑通到底，地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唯独常自在修为最高，还能勉强站起来。
不过万归元刚想一脚踏入殿门，常自在突然脸色大变，冲着万归元大喊道：“老祖，休要进来，危险！”
然而常自在的提醒慢了半刻，他这刚一出口，万归元的右脚就已经踏入了殿门之内。
看到这一幕，常自在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无比绝望的表情。
不仅仅是他，殿内其他玄云宗弟子，包括九大长老也都面露绝望之色。
刹那间，哀鸿遍野。
玄云宗亡矣啊！
看到所有人满脸的哀怨，万归元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多大点事，至于如此哭丧着脸？常自在，其他弟子也就算了，你身为一派掌门，怎么如此经不起风浪？到底发生何事，至于如此哀怨？纵然我玄云宗不如当年，但是最起码的气节总要有吧？”
常自在很想说，他也想威风凛凛，纵然死也要昂首挺胸的死。
决计不给列位师祖蒙羞。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做不到啊。
他现在就是生不如死。
是想死都死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刍狗般苟延残喘。
在万归元没来之前，常自在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
这个希望不是别的，自然就是老祖。
但是此刻，老祖却也进入了殿内。
最后的希望之火荡然无从。
玄云宗亡矣啊。
虽然老祖实力高深莫测，但是进了殿内，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
面对常自在的絮叨，万归元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即说道：“少废话，一句话给我说明白，到底是谁让你惊吓到如此程度？”
常自在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如纸，“他……他是……”
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谁？他人在那？”
万归元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就在这时一旁的体格肥硕的大长老接过话道：“老祖，他……他不是人，他是……我们不敢说……反正玄云宗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
万归元冷冷的笑了笑，把宁小婵和花影慢慢的放下。
有几个弟子想过来搀扶她们俩，然而别说走上来了，就连爬都爬不过来。
这一刻，万归元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他们的精气神。
联想到殿外寸草不生，万归元立刻意识到脚下的这片土地可能有问题。
于是他就慢慢的走上前去。
来到常自在面前，用力一踩。
霎时间山摇地动，威波震荡。
然而仅仅是剧烈震动， 地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常自在禁不住暗暗的叹了口气，生怕万归元怪罪，他就把心里的切切悲鸣给恩了下去。
万归元眉头也瞬时拧成了一团。
刚才这一脚虽然看起来轻描淡写，平凡无奇，但是万归元却使出了三千层的气力。
尽管只有三分之一的气力，不说天崩地裂，最起码也得山体龟裂。
然而别说山体龟裂了，地面连个脚印都没有。
直白一点说，刚才一脚气力全部都这快方寸之地给吸收了。
这也正是常自在满脸哀怨的根本原因。
老祖是厉害，但是问题关键是对方是可以吸收一切仙灵之气。
纵然可以有毁天灭地之力，那也是徒劳无功。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万归元看着常自在问了一句，“此刻在哪？”
常自在看着万归元，满脸愧疚之色。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更加不知道此刻在哪。
“求老祖赎罪，晚辈不知。”常自在满脸悲切的说道，“等众人发现的时候，却依然为时已晚。可能这就是命数吧。”
“什么狗屁命数？”万归元当时说道，“到底对方是何方神圣，居然把你吓的连名字都不敢说？难道就那么怕死？”
“我……”
常自在张张嘴，最后还是给闭上了。
这时最小的长老九长老颤巍巍的接过话道：“老祖啊，并非我等怕死，而是此刻此刻死依然是最大的奢求。我等虽不才，但也是玄云宗弟子，何曾怕死？我们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尖锐刺耳的戏谑声音就响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他们口口声声的老祖啊，我当是什么得到上仙，原来不过如此啊。”
第20章 吞天吐地吞空气
万归元扭头一看，但见一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其肩长有一对羽翼却不可展，且头生一角并后仰。
看到这个小家伙，万归元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团。
“常自在，就这玩意能让你生不如死？”
常自在满脸委屈的说道：“老祖万不可小瞧了他，他可是上古……”
本来常自在想说是上古神兽貔貅，但是这玩意根本不准许他直接叫貔貅，不然就吸干门下弟子。
这东西吞天吞地吞空气，只要存在的东西都能吃掉。
殿外寸草不生就是被貔貅兽给吞噬的。
万归元瞥了常自在一眼道：“上古？我有古吗？你觉得这小畜生有资格跟我比岁数？”
常自在一时无语，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办法回答。
毕竟三万年对于他这个七八十岁的‘小孩’来说，实在太久，根本没资格评判。
万归元见常自在没说话，也就不再理他，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貔貅兽漫步走了上来。
“小娃娃，口气不小。知道本大神是什么吗？”貔貅兽盯着万归元说道。
万归元看着貔貅兽淡然一笑道：“不就是啥都吃的貔貅嘛。”
“知道我是谁，居然还如此张狂，看来你真是活腻了！”
貔貅兽身上开始散发起了金色的光晕，周围空气的压力瞬间倍增。
玄云宗的众弟子全都不敌重压，而倒地匍匐。
然而万归元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虽然貔貅兽什么都吃，让人讨厌，但是吃起来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用大炎洞的不灭熔岩烤着吃，那味道真是终身难忘啊。太香了。”
这话一出，玄云宗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祖这是……
即便是夸海口，也不能没有底线的夸吧？
貔貅兽是什么？
那可是龙啊。
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其中一个就是貔貅兽。
就算是始祖和老祖再怎么深不可测，那也不能吃龙。
然而就在玄云宗众弟子开始对万归元质疑的时候，貔貅兽突然兴奋的拍手大笑了起来。
“你说你吃过貔貅？”
包括万归元在内的所有人禁不住一愣，这貔貅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自己同类被吃过，不说怒不可赦吧，居然会兴奋？
而且是兴奋到了手舞足蹈的程度。
万归元刚想回答，貔貅兽再一次迫不及待的问道：“快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吃过貔貅肉？”
虽然跟着师尊游历了苍穹大陆十余年，什么样怪异的猛禽凶兽都见过，但是如此奇葩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一出生就要依靠啃噬同胞族类才能生存的巨虎鲨，在知道自己同族被异族屠杀的时候，也会为同族报仇。
可是这贵为九五的龙族貔貅，在听到自己族人被吃的时候，非但不愤怒，居然还无比的兴奋。
万归元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对没错，吃过。”
貔貅兽扬起脖颈，无比开心的仰起脖子大叫一声，然后又紧接着问道：“你既然吃过貔貅，那一定和玄云天尊关系匪浅吧？”
“玄云天尊是我师尊。”万归元看着貔貅兽道，“你认识我师尊？”
“当然认识！我和他……”貔貅兽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你师尊玄云天尊此刻在哪？速速传他出来见我！”
万归元撇了貔貅兽一眼道：“区区食材，口气倒是不小。”
话音刚一落，一旁的常自在连忙说道：“始祖玄云天尊是三万年前创立玄云宗，此时我们也不知道师尊身在何处。”
“三万年？”貔貅兽一脸的震惊，“你是说已经过去了三万年？”
常自在点头回答道：“对，已经过去了三万年了，因此我们并不知道始祖身在何处。”
万归元扭头看了一眼常自在，“常自在，你就如此看不起本老祖？一个烤串吃的东西，你为何怕成这样？”
常自在吓的当即就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老祖赎罪，老祖赎罪，晚辈并无此意，晚辈并无此意。”
这时貔貅兽冲着万归元说道：“行了，都少废话。既然玄云天尊不在，那找你也一样。现在立刻跪下叫本大神师祖，行三跪九叩之礼。”
万归元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团，然而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常自在给拽住。
“老祖，借一步说话。”
万归元很是厌烦的看了常自在一眼，先前对常自在的好感瞬间就荡然无存。
原本他还以为常自在是个宁死不屈的血性掌门，而现如今看来，完全就是个假象。
一旦遇到真正的危机，瞬间就会原形毕露。
常自在眼巴巴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此事若能过去，晚辈仍凭老祖责罚，即便是让晚辈自戕，晚辈也不会有于半分。”
万归元微微皱了皱眉头，盯着常自在看了一会，然后种种的叹了口气。
常自在见状，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欢喜之色，他顾不得尊卑就把万归元给拽到了一旁。
“老祖，且不可意气用事啊。依晚辈愚见，最好就是将计就计……”
万归元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常自在的胡子，绕手一拽。
“常自在，你小子年纪不大，脑子怎么一盘浆糊？”万归元怒声说道，“无知小儿，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欺师灭祖之辈，信不信我现在就清理门户！”
常自在满脸悲切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息怒啊，老祖息怒，晚辈实在是别无他法，除了忍辱负重，晚辈真的没有办法保住玄云宗香火不灭啊。若是有其他办法，即便是让晚辈万死，晚辈也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看着常自在脸上的真切，万归元心中的怒火瞬间就少了大半。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常自在，我很好奇，一个贪吃小龙而已，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万归元话音刚一落，一直站在一旁得意旁观的貔貅兽接过话道：“白胡子老头，你直接把本大神的厉害说与你老祖听，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第21章 噎死不偿命
常自在下意识的看了万归元一眼，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这大殿就是在貔貅的胃里。
这就是为什么万归元踏入大殿之时，常自在会彻底绝望的根本原因。
进了貔貅兽的胃里，那就等于说成了貔貅兽的阶下囚。
貔貅兽可以主动吞噬胃里的一切。
之前万归元平地一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也正是因为貔貅兽强悍的吞噬能力。
“老祖，真不是晚辈没有血性，而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看着玄云宗亡在我手里啊，要不然我将来如何面对玄云宗的列为师祖啊。”
看到常自在脸上的悲苦，万归元心中的怨恨顿时就消失了大半。
他满眼慈爱的拍了拍常自在的肩膀说道：“放心，有老祖在，咱玄云宗亡不了。”
说着万归元就转过身，然而他刚想说什么，常自在就又一次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老祖，它才是真正的阵灵。”常自在语速很快的低声说道，“先前是在诛天阵台下的密室中，晚辈无意中放了出来。”
阵灵？
万归元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玩意不是食材吗？
怎么就成阵灵了？
而且这貔貅兽似乎并没有被师尊降服，而是被迫成为阵灵。
看来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弄清楚这其中隐情，说不定有师尊去向的线索。
万归元暗暗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了上去。
“想让我拜你为师祖也不是不行。”
万归元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指责常自在欺师灭祖，这转脸的功夫自己却干上了欺师灭祖的勾当。
貔貅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不必多言，立刻三跪九叩，行拜师礼。”
万归元当然笑了笑道：“这个不急，有件事情得说清楚。不然倘若哪天师尊回来，得知我等不明不白的就拜你为师祖，那师尊肯定会重罚我等。到时候说不定会清理门户。”
“那你什么意思？”貔貅兽表情微微变了变道。
万归元深深的吸了口气，停顿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那不如这样吧，当初你和我师尊如何约定的，那咱们也就如何约定。”
貔貅兽脸上瞬间就露出略为尴尬的表情，底气很是不足的说道：“我和玄云天尊如何约定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万归元当即说道，“紧随师尊的脚步，等师尊回来他才无话可说，才不会责罚我等。当然了，你也选择不说。那你的条件我们万死不会答应。”
“威胁我？”貔貅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万归元说道。
万归元面不该色，依旧满脸微笑。
“你怎么认为都行，反正如何选择主要在你。”
貔貅兽盯着万归元看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行吧，既然你诚信要做到我的徒孙，那我给你说说无妨。”
沉重的叹了口气之后，貔貅兽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当初玄云天尊找打貔貅兽，跟他打赌。
如果貔貅兽赢了，那玄云天尊就要拜貔貅兽为师。
而如果貔貅兽输了的话，那就要做诛天阵的阵灵，什么时候阵毁了，他什么时候获得自由。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万归元的师尊玄云天尊赢了。
输了的貔貅兽就成了诛天阵的阵灵，这一护就是将近三万年。
为了让貔貅兽同意打赌，于是玄云天尊就用了个狠招。
两种打赌方式，一种是玄云天尊做出让貔貅兽无法抗拒的美食。
另外一种就是填报貔貅兽的肚子。
貔貅兽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选择了第一种。毕竟当时玄云天尊善食者的名声如雷贯耳，能收他作为徒弟，以后自然就是吃喝不用愁。
玄云天尊是善食者，做出一个让貔貅兽无法抗拒的美食，自然不算什么。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貔貅兽没等抵挡住玄云天尊的美食诱惑，直接认输。
“赌约方式是我师尊定下，那就按照他老人家说的办。既然第一种已经用过了，那就用第二种。”
听到万归元说第二种，在场所有玄云宗的门徒们顿时就炸锅了。
喂饱貔貅兽，这不是明摆着找输呢？
这一瞬间，所有的门下弟子，包裹常自在在内都无语了。
尽管知道万归元深不可测，把他当神明一般崇拜。
但是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开始是怀疑他。
貔貅兽是什么？
那可是能吞天吞地吞空气的无敌大胃王。
把他喂饱，那不是开完下吗？
这和故意输有什么区别？
常自在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就低声跟万归元提醒。
“老祖，万万不可答应这个条件，他是上古神兽，根本就吃不饱。”
万归元看了一眼常自在道：“自在啊，大人做事，你小孩子别多嘴。有老祖在，你乖乖的一旁看着就行。”
小孩子……
常自在顿时就无语了，尽管相比较而言，他的确只能说是个小孩子。
可是问题的很关键是，他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被叫小孩子实在有点难堪。
不过万归元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难堪，转脸看着貔貅兽说道：“既然我师尊选的第一种，那我就选第二种好了。如果你输了，那你就继续做诛天阵的阵灵。而我输了，那我就叫你师祖，等我师傅来了，他就称你为师傅。如何？”
貔貅兽压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此话当真，绝不反悔？”
万归元淡然一笑道：“当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当着这么多徒子徒孙的面，怎么可能食言？”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就一言为定。”貔貅兽满脸兴奋的看着万归元说道，“那就现在开始。”
“好，那就现在开始。”
万归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运气调息，等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浑身真气肆意，白色道袍在凛冽的灵风中烈烈作响。
不过灵风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只是一呼一吸间就结束了。
“哈哈哈哈……你输了，别说饱了，我就连一点点感觉到没有，快下跪……”
然而貔貅兽话没说完，就愣住了，紧接着脸色就……
第22章 服就好
貔貅兽眼睛瞪的浑圆，紧接着下一秒就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
众人都一脸的无语，都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得意忘形的貔貅兽，怎么瞬间就这样了。
“我……我输了……我输了……”貔貅兽气喘玉玉的说道，“够了……够了……再吃下去，我就得死了……”
万归元慢慢的走上去，在貔貅兽跟前蹲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这么快就饱了？这才哪到哪啊？没事，继续吃。”
尽管嘴上这样说，但是万归元却已经停了下来。
消耗真气倒也无所谓，问题的关键是被真的把这貔貅兽给撑死，那可就得亏大了。
“不不不……我吃撑了……再吃下去的话，恐怕是要是被撑死了……”
万归元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貔貅兽说道：“愿赌服输，既然认输那就乖乖履行承诺。”
“我愿意……我愿意……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貔貅兽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万归元就收回释放出来的三千层真气。
貔貅兽脸上的痛苦顿时就少了大半，然后就开始止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笼罩在大殿周围的巨胃结界也瞬间消失了。
这一刻，玄云宗上下所有弟子一下子就懵逼了。
他们全派上下三百多人的真气加起来，都没能让貔貅兽打个饱嗝，甚至于连点饱腹感的都没有。
但是老祖稍微一用力，居然能把吞天吞地吞空气的貔貅兽给撑死？
这得有多恐怖的实力啊？
先前一招轰杀周通天，他们只是把万归元当做是个远古高人而已。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居然高到了这种境界。
然而在惊叹之余，他们更多的是懊恼和悔恨。
对自己无知的懊恼，以及对老祖大不敬的悔恨。
老祖为他们遮风挡雨，但是他们在心里却非议揣测老祖，实属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不能就这么过去。
常自在和九大长老相互看了一眼，也都瞬间做出决定，事毕之后，一定要跟老祖请罪。
这时万归元伸手拿了把椅子，一言不发，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貔貅兽躺在地上喘息。
过了好大一会，貔貅兽气息才算是趋于平和。
“怎么样？缓过劲了吧？”万归元面带微笑，一脸亲切的问了一句。
貔貅兽微微点了点头，慢慢的爬了起来，面带忐忑的看着万归元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万归元没来得及说什么，常自在就走了上来。
“禀告老祖，晚辈有个提议。”
万归元看了常自在一眼道：“什么提议？说吧。”
“门下弟子不少重伤在身，宁小婵和这位姑娘看起来也不是太好，还请老祖允许我等带下去先行处理。”
万归元看了常自在一眼，从他眼中看出了用意。
貔貅兽和诛天阵都是本派机密，自然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好，那你带众弟子先行治伤疗养。”
常自在跪拜道：“谢老祖关怀。”
说着常自在就带着众弟子离开了大殿。
“玄云天尊第四个徒弟万归元。”
听到万归元三个字，貔貅兽脸上的表情就变化莫测，现实震惊，而后就是惊恐。
“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千年炼气期的万归元？”
万归元微微笑了笑道：“看来你知道我啊。不过我得纠正一下，并不是千年，而是三万年。”
话刚一出口，万归元就立刻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就是时间差。
如果貔貅兽是和自己同时进入诛天阵，那他肯定不会说自己是千年炼气期。
因此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在自己进去诛天阵一千年前之后才成为阵灵。
这就说明师尊应该是自己进诛天阵一千年之后才因为某种原因离开。
万归元的推测在貔貅兽这得到了正式。
的确是自己在阵中修炼千年之后，貔貅兽才同意做阵灵。
至于师尊玄云天尊为何突然离去，貔貅兽也不知道。
“虽然我不知道玄云天尊为何离去，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对你应该有用。”
万归元一听，当即就问了一句，“什么事？”
“万灵珠。”
貔貅兽回答他做了阵灵之后，玄云天尊又炼化出了一颗万灵珠。
所谓万灵珠，就是用盘踞大陆各地凶手的兽灵炼化而成。
玄云天尊之所以费尽心机找到这个貔貅兽，其根本原因是它有这其他貔貅兽所没有的巨胃结界。
它的巨胃结界可以延展十万里，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万灵珠加持。
因此很显然，有貔貅兽作为阵灵，足够诛天阵永世不灭。
再费心费力去搜集当时名震苍穹大陆的凶兽，自然是‘多此一举’。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颗万灵珠只师尊留给万归元的线索。
甚至于说，用万灵珠可以直接找到师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万归元就已经做好了寻边整个苍穹大陆的打算。
可是没曾想，幸福居然来的这么突然。
不过想想也正常，师尊怎么可能一言不发的丢下他离开。
“现在万灵珠在哪？”万归元有些止不住内心的激动问了一句。
貔貅兽语气很淡的说了两个字。
“碎了。”
万归元顿时就无语了。
“怎么就碎了？”
貔貅兽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震破的时候我还在休眠。如果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出去了。”
幸福来的突然，去的也迅速。
万归元内心仿佛受到了万箭重创。
眼看着就要找到师尊，他都想好了找到师尊之后的安排。
先跟师尊胡吃海喝三天，然后再跟大师姐品茶论道，二师姐屠龙戏凤，三师姐香茗论曲，最后再跟小师妹较量一番，‘一雪前耻’。
可是谁曾想，万归元这刚计划好，结果就一盆冰水浇头，身心冰凉。
就在万归元肝肠寸断的时候，貔貅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顿时就来了精神……
第23章 交易
“虽然我醒来的时候，万灵珠不知所踪。但是并不意味着白胡子老道不知道，毕竟他是第一个进的密道。更何况既然这是玄云天尊为你流下的东西，这些徒子徒孙们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万归元重重点了点头道：“恩，有道理。”
“那快去问他啊。”貔貅兽看着万归元说道。
万归元刚想走，突然又折了回来。
貔貅兽见万归元又折了回来，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不对劲了。
“你……你又回来干嘛？”
万归元嘴角微微一样道：“你说呢？”
貔貅兽顿时就满脸窘迫，“我……我怎么知道……”
“少跟我装糊涂！”万归元瞪着眼睛说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是吧？”
“我……”貔貅兽微微楞了一下道，“诛天阵已破，我就算是想做阵灵也没办法。”
“做不了阵灵，那你就做守护兽！”万归元当即说道，“想赖账？门都没有！”
“赖账？”貔貅兽瞪着眼睛看着万归元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龙族，愿赌服输，我若是想赖账，此刻还会在这？”
“没想着赖账就是好宝宝。”万归元伸手摸了摸貔貅兽的脑袋脑袋说道。
貔貅兽扭头躲过万归元的手道：“放尊重点，再怎么说我也是上古神兽，不让你三跪九叩就已经算是浩天恩德了，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
万归元伸手就拧住了貔貅兽那没有一根毛的耳朵，用力一拽。
“小东西，在我跟前比远古？你脑子没事吧？知道我活了多久吗？”
貔貅兽耳朵被拧的哇哇直叫。
“老祖饶命，老祖饶命……宝宝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和您比，我就是个宝宝……”
“再敢有下次，可就不是拧耳朵这么简单的事了！”
说着万归元就松开了貔貅兽的耳朵。
“从此以后，你就替我守护玄云宗。如果玄云宗除了什么事情，我定然不会绕过你！当然了，作为你作为玄云宗的守护兽，玄云宗上下也不会亏待你。现在这个时代烹饪技术远超三万年前，所以会有专人负责你的饮食，总之一句话，玄云宗会待你为家人，你愿意吗？”
到了这个份上，貔貅兽即便是不愿意也不敢说。
更何况，万归元开出的条件它也拒绝不了。
毕竟，他之前要收服玄云宗也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准备吃的。
“愿意，自然原因。”貔貅兽满口答应道。
万归元微微点了点头道：“恩，那就一言为定。不过有个规矩我得跟你明说，无论何时何地，你可以凌家玄云宗任何一个弟子之上，唯独一人，你永远不可悖逆。”
“谁？是老祖你吗？”貔貅兽看着万归元说道。
万归元微微摇了摇头道：“掌门，无论将来谁当掌门，你都必须言听计从，即便是让你去死，你也不得违背！”
貔貅兽刚想说什么，万归元当即就厉声说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我答应。”貔貅兽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密室睡觉了。”
万归元知道貔貅兽心里有情绪需要释放，所以就没说什么让它走了。
貔貅兽走了之后，万归元刚一出门，常自在就带着玄云宗上下三百七十一名弟子来到殿前。
“我等方才忤逆老祖，求老祖降罪责罚。”
说着常自在就噗通跪地。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噗通跪地求万归元降罪责罚。
看着这一张张诚挚的面孔，万归元纵然心里用万千不爽，这会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毕竟不知者不罪，这些人活的最久的常自在才七八十岁，怎么可能真正理解万归元这种活了三万年的老祖？
而且最关键的是，眼前的这些弟子在万归元眼里真的全都是孩子。
孩子淘气叛逆，又哪个大人会真的记恨在心的？
“看到大家有如此认错态度，我倍感欣慰，至于责罚我看就算了。我还是那句话，哪有不犯错的孩子？”
说着万归元转脸看着常自在说道：“你说呢自在？”
常自在连忙说道：“拜谢老祖宽恕。”
“拜谢老祖宽恕。”其他人也随即跟着高声说道。
万归元摆了摆手道：“行了，天色不早，都各自下去吧。”
众弟子都走了之后，常自在很识趣的留了下来。
向万归元禀报了宁小婵和花影的事情。
宁小婵因为消耗过度，一时半会也好不了，需要时间调养。
至于花影并无大碍，虽然琵琶骨被锁，但是解开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两人的情况之后，常自在再次跪地，然后把貔貅兽突然出现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常自在很早就开始猜测阵灵另有他物。
但是上一任的掌门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因此这些天他就一直翻找古籍，在天级山查找蛛丝马迹。
终于在昨天他找到了诛天阵中有密室存在。
他猜测着诛天阵中有强大阵灵，犹豫再三之后才独自深入。
“自在，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提前禀报于我？”万归元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常自在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万归元，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连忙低下头，然后噗通跪地。
“求老祖饶恕。”
万归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有事没事，就磕头认错。小事，你磕不磕头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倘若是大事，就算你把头磕破，我也不会轻饶了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打的是么算盘？”
常自在没有一抬头，头依旧贴着地，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的把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其一是因为常自在并不确定，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确定的事情，他自然不敢乱说。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眼开着万归元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但是玄云宗总体实力并没有提高。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万归元离开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有仇家上山。
面对山下的寻仇，势单力薄的玄云宗根本抵挡不了。
所以常自在就出此下策，只身涉嫌。
“这恐怕不是你磕头认罪的理由吧？”万归元看着常自在说道，”老实交代，不然我决计不会饶你！”
第24章 门派的意义
常自在身子剧烈一颤，连忙磕头道：“老祖息怒，老祖息怒，晚辈实在是无奈之举啊。晚辈无能，无法护的玄云宗周全，才想以死逼迫老祖留下重振玄云宗。晚辈以为，纵然老祖对玄云宗并无太多认同感，那也不会让晚辈白死。”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让你白死？”万归元伸手拽住常自在的胡子说道，“你小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常自在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一脸平静的说道：“作为玄云宗最无能的掌门，为玄云宗兴衰而死，我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看着常自在脸上的坚毅和无谓，万归元心里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股暖流瞬间贯穿全身。
从未有过门派情感的万归元，在这一瞬间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何为门派，何为传承。
同时也明白了，何为责任何为牺牲。
一直以来，他在师尊的羽翼下，活的逍遥自在，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不顺之事。
所以他的情感认知都很纯真，那就是跟着师尊就是幸福。
此时此刻，他才懂的自己之所以活的潇洒，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有师尊玄云天尊为他负重前行而已。
万归元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把常自在给扶了起来。
“自在，你愿意为玄云宗牺牲一切的精神我很感动，但是你的愚蠢却让我有点不开心。”
常自在一听，连忙卑躬问道：“晚辈哪做的不对，还请老祖示下，晚辈一定会改正。”
万归元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这个老祖好好在这，有事你不找我，自己逞什么能？虽然说你还是个孩子，但是这孩子气也不能太肆无忌惮吧？”
常自在一听顿时一愣，紧接着下一刻就感动的哭出了声。
万归元顿时就无语了，“咋？说你两句，你还哭上了？委屈是吧？”
常自在连忙说不是委屈，而是感动。
他豁出老命，终于让老祖有了归属感和责任感。
任谁也会感动到痛哭流涕。
“行了，别在这跟我哭哭啼啼的了。”万归元看着常自在说道，“说正事。”
万归元刚想说这万灵珠的事情，就被常自在抢去了话头。
“老祖，貔貅兽该如何处理？依晚辈看，不如让它离开吧。”
“离开？”万归元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为何让它离开？虽然说它是个十足的善食者，但是守山护派也是个好手。你知道管好他的吃喝，它肯定会卖力守护玄云宗周全。”
“可是……”常自在满脸难堪的说道，“可是晚辈无能，无法驾驭此等神兽，它若反目，我恐无法处理。”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和它谈好了。咱们给他提供吃喝，他为我们守山。再怎么说他也是龙族，并非饕，自会言必信行必果。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诛天阵内一守就是几万年。”
常自在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是晚辈过于担忧了。既然老祖已经和貔貅兽谈妥了，那就谨遵老祖法旨。以后我等自当好生对待。”
“恩，好生对待自然要的。”万归元微微点了点头道，“但是你别忘了尊卑。他是守护兽，你是掌门，你和它之间，是你尊它卑。明白了吗？”
常自在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会，然后这才重重的点点头。
万归元恩了一声，紧接着话锋一转，“对了，你知道有关万灵珠的事情吗？”
“万灵珠？”
常自在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团，他思索了一会，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玄云宗史记中，似乎提到过万灵珠。我刚进密室的时候，似乎也见到了一颗宝色玉色大珠。”
万归元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
“此刻在哪？”
“碎……碎了……”
碎了？
万归元顿时就无语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师尊的线索，居然就这么断了。
常自在看到万归元满脸的痛苦，连忙解释道：“老祖，万灵珠真不是我弄碎的，是它自己炸开了，然后碎片就全飞跑了。”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万归元的心更碎。
不过常自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万归元再一次有了希望。
“老祖，我觉得您大可不必如此悲伤。虽然万灵珠不在了，但是并不代表消失。”
万归元一听连忙问道：“何意？”
常自在稍稍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万灵珠如果是毁了话，碎片肯定会如坠星般消失，然而碎片没有消失，只是飞走了而已。”
“你意思是说，还可以把一片片碎片给找回来？”万归元止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常自在微微点了点头道：“依常理说，应是如此。不过，碎皮化为无数，想找的话，恐怕不是易事。”
“这倒不妨，只要能找到就行。”
常自在顿时就无语了，本想跟万归元说这个事不能太过乐观，但是看到老祖那一脸的兴奋，就把心里的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然而常自在哪里知道，大海捞针对于万归元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个事。
要知道万归元都能把炼气练到9999层，这可不是寻常人会有耐心和毅力。
毕竟这越往后练越难，难度呈直线上升。
别的不说，9998层到9999层，他就练了三千年。
大海捞针在这份坚毅面前，压根就不值一提。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师尊玄云天尊为了给万归元留下信息，不惜跑遍大陆搜集凶兽精魂炼成这万灵珠。
师尊都有耐心，万归元自然会更有耐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万归元突然感到一丝灵动，他猛地转身，冲着黑暗的角落怒斥道：“何人胆敢躲在暗处偷听？不想死，就立刻出来！”
常自在一听，连忙劝阻道：“老祖息怒，可能是哪个不知规矩的弟子，您来千万别生气，我来处理。”
老祖的脾气常自在知道，一言不合就是轰杀。
偷听这种事严重犯忌讳的事，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最轻也要逐出师门，重则当即诛杀都不为过。
“自在，你居然连对方是谁都分辨不出吗？”
第25章 威胁
常自在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只是本能的以为天级山只有本门弟子，所以就根本没有加以辨别。
而此刻，他运气试探了一下才发现，偷听的人果然不是本派弟子。
这时不远处的墙角，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影。
常自在刚想斥责，但是看到万归元一言不发，于是就把心里的愤恨给咽了下去。
花影来到两人面前后，二话不说，当即跪了下来，然后双手奉出一个闪着玉色光芒的亮片。
看到这个亮片的瞬间，常自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万……灵珠……”常自在止不住激动的说道，“老祖，这就是万灵珠的碎片。”
万归元轻咳了两声，瞥了常自在一眼。
常自在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是在老祖面前，他总会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失态。
感觉就好像自己真成了孩子一样。
这时万归元慢慢的走了上去，伸手要去拿万灵珠碎片。
他的手刚要碰到万灵珠碎片，花影突然说道：“老祖，你难道就这样拿走吗？”
“当然了，毕竟你提的条件对我来说，算不的什么。”
说着万归元就把花影手中的万灵珠随便拿了过来。
拿过万灵珠的瞬间，万归元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浩然之气贯穿全身。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在诛天阵中，他一直都能感受到这万灵珠的浩然之气。
虽然微弱，但是清晰。
万归元把这万灵珠装入囊中，然后看着花影说道：“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嫁人。”花影轻描淡写的突出两个字。
万归元看着花影，嘴角微微扬了扬道：“隐藏的挺深，原来之前说的全是逢场作戏。行了，说说吧，你要嫁给谁？”
“我要嫁给拓跋镜，天凤国太子拓跋镜。”花影语气平稳如镜一般的说道，“我要成为天凤国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万归元刚想说什么，就被常自在给抢了先。
“你是谁？家世如何？祖上有何功勋？”
“无家无世，更无祖上，原本婢女，后因宁小姐家族株连，被卖醉春阁。”
若是常人，此番回答，即便不是羞愧难当，那也会有所顾忌。
但是花影此番说辞非但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是理直气壮，无所畏惧。
常自在当即就接过话道：“纵然天凤国几百年来，国运衰败，日薄西山，那该有的规矩自然会有。拓跋镜是当朝太子，选妃立侧那也王公贵族子女，即便不是，那也得是德才远播之女。敢问姑娘，你占哪一条？”
尽管常自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在克制了，但是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也是戳心窝子的话。
然而花影非但没有丝毫怒意，表情就连变都没变，依旧是平静如水。
她嘴角微微扬了扬，轻轻的吸了口气，语气平稳如旧。
“一点都不占。”
本来常自在还在以自己说话直接，而心有愧疚，但是看到花影此番表现，心里顿时就燃起些许不快。
“既然一条都不占，那你有何颜面能我派老祖帮你出面？难道替你丢人现眼吗？”
“常掌门，若是此事简单，我会如此行事吗？”花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常自在说道，“我到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常长门不会看不到吧？还是你大恩大德帮我拿掉琵琶骨钉。”
常自在一听，脸色怒意瞬时不再克制。
“什么意思？要恩将仇报吗？”
花影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当然不是。是等价交换。这块万灵珠碎片对于老祖来说很重要，而能当上太子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所以这事等价交换。”
“这万灵珠本就是我玄云宗始祖留下之物，你拿了我派至宝理应归还，何来的等价交换？”常自在怒声说道，“识趣的就乖乖把碎片交出来，不然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话音微微笑了笑道：“不客气又能怎么样？你难道还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吗？”
常自在微微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中了障眼法。
说是障眼法，其实就花影的梦境。
常自在没有丝毫耽搁，连忙运气。
霎时间灵风呼啸，威压震慑。
然而常自在拼劲全力都没有给花镜造成任何影响。
此时两人只是相差三四米而已。
但是在常自在感觉，两人距离仿佛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你……你到底……”
没等常自在把话说完，万归元就直接伸手拍了拍常自在的肩膀。
“威胁我？”万归元满脸玩味的看着花影说道，“胆子不小，敢动师尊留给我的东西，活腻了吧！”
简短的几个字，周遭气压瞬间就变了，仿佛大山压顶一般。
花影呼吸当即就开始不顺畅，紧接着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双手撑地怎么都站不起来。
不多时，花影就噗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尽管已经见识好几次老祖的威猛，但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不由得在心里惊叹了起来。
到底是老祖，果然不同凡响。
如果老祖是汪洋大海的话，那他充其量就是庭院前那一汪水缸而已。
“花影，交出来万灵珠碎片，我看在小婵的份上放你一马。如若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命！”
然而即便花影已经被压的呼吸困难，满头大汗，但是她依旧没有丝毫松口。
“如果……如果你认为这是威胁，我……我也没办法……如果我真想威胁你的话，怎么也不会自己来到这梦中。我只是想跟……跟你做一笔交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我可以……可以加价钱……”
万归元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收回了五千层真气放开了花影。
如果不是花影说还有价码，她胆敢说一个不字，万归元绝对会立刻杀了她。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既然能活到现在，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什么样子的价码能让交易成立，而什么样的价码会让你当场死无全尸！”
第26章 就问一口气
万归元这话一出，万千威压纷沓而至。
花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与此同时又噗了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尽管这威压是冲着花影而去，但是一旁站着的常自在缺也感到格外的难捱。
若是不会及时提了口气，他恐怕也得扑通跪地。
这一幕让常自在心脏扑通狂跳，回想起之前自己千方百计的祖拉老祖，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幸亏，万归元把他当孩子，没跟他一般计较，若不然他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时花影慢慢的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你倘若让我当上太子妃，我以后就是你的眼睛，帮你看透所有拥有万灵珠碎片人的心。因为……”
“然后呢？继续说下去。”万归元不懂声色的说道，“目前来看，你的筹码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吸引力。”
说话的同时，万归元稍稍收势，让花影有个喘息的空隙。
花影稍稍舒了口气道：“因为万灵珠碎片是自主选择主人，所以如果现在的拥有者不愿意给的话，杀了他只会玉石俱焚，少一块碎片，最终都得不到完整的万灵珠。我得到的是一羽碎片，而完整的万灵珠是万羽，万羽之中总会有宁死不交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交换，而我能看到他们的底牌。”
说完花影就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我愿永世为奴，祈求老祖成全。”
一旁的常自在接过话道：“大言不惭！汝本就为奴，岂有为奴者自己易主的道理？再者说了，倘若你当了太子妃，又怎么可能为奴？”
花影看着常自在说道：“常长门，我一个风尘女子既然能当上太子妃，难道不能为奴吗？”
常自在一首无语，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
一旁的万归元接过话道：“自在，你根本不是对手，花影姑娘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把整个天凤城玩弄于股掌之间。”
常自在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万归元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花影。只见花影一脸的淡然，默认了万归元的说法。
“花影，我有一点很好奇。”万归元看着花影说道，“拓跋镜怎么会给你承诺？他应该世道，整个天凤国都不会允许他娶你。不得不说，你们俩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我很好奇这中间倒是什么，让你们这种根本行不通的交易成为了现实。”
万归元的话，让花影眉宇间顿时略过一抹浓重的熊熊伤逝。
很显然这对于她说，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她似乎很不愿意提。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说了出来。
交易达成的条件很简单。
只因当时年少。
那时候拓跋镜4岁，而花影也才5岁。
当时花影是拓跋镜的贴身侍女。
朝廷内外纷争，其中对皇权威胁最大的就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宁家。
所以拓跋镜就对花影说，若是她去宁家做细作。
那等将来他登基之时，就会立花影为后。
花影带着拓跋镜的承诺去了宁家，成为了宁小婵的婢女。
然而没过两年，宁小婵全家遭受族人陷害。
花影也因此被卖如醉春阁。
这个时候他拓跋镜完全可以借口曾经主仆情分，替花影赎身，进而慢慢的抚上后位。
但是这个时候拓跋镜非但没有救花影，反而在她身体里面封了一把可以看清楚人心的远古铜镜。
让花影帮他窥伺群臣真正的心意。
慢慢花影就知道天凤城中所有名门望族心中的秘密，从而实现了对他们的控制。
而为了保守秘密，拓跋镜还对花影下了诛心咒。
让花影忘记自己的身份，只记得自己任务。而在她心里打心眼里认为这个任务完全是了她自己，而不是为了被人。
然而让拓跋镜万万想不到的是，千算万算都不如天算。
万灵珠碎片的出现，把拓跋镜所有计划打碎。
只是可惜的是，刚刚得到万灵珠碎片，他就被宁不群给封了琵琶骨。
“你既然是为了报复，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拓跋镜？为何还要嫁给他。”万归元随口为了一句。
花影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嫁给他才是对他的最大包袱，我要让他成为拓跋家族的笑柄，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面对拓跋家的列祖列宗，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永远活在我的阴影当中。老祖，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您帮了我，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听到花影这番话，常自在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句，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万归元微微点了带头道：“这个我倒也不担心，既然我收了你，自然就不怕你背叛。”
花影一听这话，顿时就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这么说，老祖您是答应了？”
纵然花影阅人无数，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任何一个男人在她眼前都恍若透明，什么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但是万归元是个例外，她怎么也看不透万归元。
在她看来万归元如同一个深渊，不仅深不见底，而且还会随时吞没她。
所以听到万归元答应了她的要求时，才会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
“恩，目前是。”万归元微微点了点头，“至于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那要看具体情况。”
花影没有关心所谓的具体情况是什么，她的注意点全都在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上。
万归元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这个目前还不好说，耐心的等吧。我师尊当年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好菜不晚。所以耐心得等吧，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花影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也要说。
但是在两人四目相接的瞬间，她却又咽了下去。
“我明白了，那我先下去了。”
花影作了个揖，然后转身就走。
在花影的气息彻底消失的瞬间，常自在就禁不住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您真的打算要为她出头，帮她当上太子妃吗？”
“是有这个打算，怎么了？”万归元侧脸看着常自在说道。
常自在顿时就愣住了，让拓跋镜娶风尘女子，那就是打拓跋王族的脸面，让天凤国礼法屈服，无疑于毁城灭国。
他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差点没吓死他自己的话……
第27章 缓兵之计
“老祖，您不会是疯了吧？”
这话一出，常自在就吓的脸上都白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老祖赎罪，晚辈一时心直口快，实在不是有心要不敬老祖，还请……”
没等常自在把话说完，万归元就打断了他。
“行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不是说了，小孩子就没有不淘气的。”
常自在顿时就满脸尴尬，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谢老祖宽恕，谢老祖宽恕。”
万归元微微笑了笑，然后席地而坐，冲着常自在是点了点头，让他也坐。
看样子，万归元似乎有事要说。
常自在一下子就紧张了，他点点头，然后就慢慢坐了下来。
“自在，你刚才说你一直心直口快，我觉得你是骗我。”
常自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解释道：“晚辈真的没有半点对老祖不敬的念头，我刚才真是心直口快……”
“你是心直口快，还是关心则乱？你自己好好想想。”
万归元的反问，让常自在顿时就沉默了。
“自在，玄云宗的存亡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前一刻，常自在还在沉默思考，但是听到问题的这一刻，他猛然间回过神，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当然，我身为玄云宗掌门，玄云宗的存亡对我来说当然重要。”
“对，你说的很对。但是问题是你把这当成了执念，一旦成为执念，就会让你每每遇到这个问题就会慌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荒唐事，你都没考虑过为什么吗？”
常自在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连忙爬起来，给万归元磕头认错。
“晚辈愚钝无知，恳求老祖赎罪，晚辈……”
万归元再一次打断了常自在的话道：“自在，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传道受业解惑而已，并非怪罪于你。”
常自在微微一愣，传道受业解惑？
没等他说什么，万归元又继续说道：“为人师者，传道固然重要，但是授业解惑也不能有丝毫松懈。修为再高，品行认识见底不行也是枉然。所以一定不要一味的追求修为。”
“虽说你自在是修为还算不错，但是你的其他方面欠缺太多。仅仅只是口舌之争，你都不如一个年未二十的花影。”
“这还是小时，而要是往大了说，玄云宗被五派围攻，也正是因为你不善于纵横捭阖，不懂变通。就比如刚才，你就不懂变通，不懂谈判，不懂权衡。既然无可选择，那为何不暂且答应，静候机会呢？”
“世间万事，皆是过犹不及啊。你为了玄云宗死都不怕，那你可为何就不懂底线之上的变通？”
听万归元这么一说，常自在顿时恍然大悟，与此同时脸上也露出了无比羞愧的表情。
万归元说的对，他的确是愚蠢至极。
的确，他做事的确过于耿直，过于钻牛角尖。
万归元见常自在满脸懊恼，微微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自在，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并非你一人知错。很显然，你的师尊是罪魁后手，是他不懂得传道受业解惑。”
“老祖，这和晚辈师尊并无关系，完全是晚辈愚蠢纸质，愚钝直至。”
“行了，不必如此自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即可。”
常自在站起来，冲着万归元深深的鞠了一躬。
“拜谢老祖传道受业解惑。”
看着常自在如同醍醐灌顶的样子，万归元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欣慰中带点落寞，而落寞中有带着一点点成就感。
不管怎么说，如果师尊此刻在场的话，肯定会很开心。
这时，常自在又问了一句道：“老祖，那接下来该当如何？是要去天凤城吗？老祖放心，即便这天凤城是地狱枉城，玄云宗上下断然不会后退半分。”
“去天凤城干嘛？”万归元看了常自在一眼道，“你也说了，天凤城是枉死城，既然去了就是送死，为何还要去？”
常自在顿时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方才不是和花影达成协议……”
“对，是达成协议。但是并没有敲定时间。什么时候实际成熟了，什么时候再去。我是玄云宗老祖，自然要对玄云宗所有弟子性命负责。当然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这个掌门，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传承，什么是门派。不过说起来也够难为你的了，毕竟三年年前的世界并没有像如今这样严谨的门派概念。”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常自在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而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常自在瞬间就控制不住老泪纵横，哭的是稀里哗啦。
此刻老祖对他的肯定，对于他来说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纵然他至少还可以活一百年，但是他依然坚信，在过去的一百年也达不到此刻的成就。
“行了，夸你两句至于这么激动吗？”万归元伸手拍了拍常自在的胳膊说道。
“当然至于！”常自在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抽泣了一下，语气很是坚决的说道，“能得到老祖的肯定，是晚辈终生的荣光，自然会喜极而泣。”
“这才哪到哪，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止步不前，你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常自在当即说道：“老祖放心，我绝对不会松懈。”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都回去歇息去吧。”
之后，两人就都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未亮，人未醒。
一个弟子就冲了上来，大力拍着万归元的房门。
“老祖，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万归元猛地坐了起来，右手微微一抬，一道气剑应声而出，击碎门栓。
紧接着，一直为万归元守夜门的弟子就大力推门走了进来。
“老祖，出事了。”那名弟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万归元微微皱了皱眉，冲着守门弟子说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守门弟子缓了口气道：“老祖，昨夜有人偷袭玄云宗佃户，所有佃户家中男人全部横死，女人和孩子不知所踪。而且……而且……”
第28章 以己之力
第28章 以己之力
“而且……”
这个弟子连续说了三个而且都没能把话说完，万归元就知道出大事了。
“别慌，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缓了口气，这才缓缓的说道：“巡山守门的七名外室弟子全部斩首……头……头颅不止所踪。”
“常自在呢？”万归元当即就问了一句。
“掌门他已经赶去山下，命我前来禀报，求老祖为我等做主。”
万归元二话没说直接就破口飞了出去。
所谓佃户，简单说的说就是租种门派占地的农户。
但是大多数门派和佃户之间并非简单的租赁关系，而是相互依存关系。
门派把土地租给佃户，并且负责他们的安全，保护他们免遭危险。
而佃户为门派提供平日所需的粮食，以及一些必要的后勤保证。
简单是佃户就是我一个门派的根基之一。
若是没有足够多的佃户提供后勤保证，一个门派很难持续下去。
除此之外，佃户还给门派收徒的一个重要来源。
门派收徒，并非是只收天才。
因为从长远来看，只有多层次全方位的收徒方式，门派才能长久。
而这个多层次的实现靠的就是佃户。
尤其是外室弟子基本都来自于佃户家庭。
如此以来门派和佃户的关系就盘根错节，形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这就是为什么，玄云宗衰败到如今这个地步，依旧还有三百佃农死守不走。
正是因为这些佃户现在或者当初都拜在玄云宗门下。
如今佃户中所有男人被杀，这不仅仅是杀了玄云宗众多外室弟子至亲，更是断绝了玄云宗根基。
更有甚者，居然还残害巡山弟子，带走头颅。
这不单单是灭门那么简单，而是侮辱践踏！
然而等万归元到了山下佃户村子，看到村子里面的惨状，整个人都愣住了。
之前其乐融融的村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几十个弟子跪地痛哭。
然而真正让万归元触目惊心的是，所有男人都是被身首异处的虐杀，死无全尸的斩杀。
即便是屠杀凶兽畜生，也绝对做不到如此灭绝人性。
而那几个被斩首的巡山弟子全都被挂在村口守门大树上，暗红色血液染红了四人才可面前合抱的树干。
万归元满目狰狞的站在原地，他的拳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无尽灵压从双拳纷沓而出。
看到老祖万归元来了，那些跪地痛哭的弟子们纷纷跪着冲了上来。
“老祖啊，我父亲和两位哥哥都被恶徒残害，求老祖给晚辈做主。”
“老祖，我唯一的弟弟被杀，求老祖替我们报仇。”
“老祖，我全家惨死，尸骨都寻不全。求老祖为我做出啊。”
“……”
说完诉求之后，所有人都纷纷磕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以头戗地。
咚咚咚的声音如同一把把重锤，锤击着万归元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常自在快步从村子中走了出来。
他匆匆来到万归元跟前，行了个礼。
“老祖……”
没等他把话说完，万归元就当即打断了他的话道：“弄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常自在看了万归元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启禀老祖，恶徒除了手段凶残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所以一时间还不清楚是谁干的。不过老祖放心，我已着四位长老去查，一定再最短时间找到真凶，为逝者报仇雪恨。”
虽然和常自在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对于常自在脾气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
一看常自在说话的表情，万归元就知道他肯定没说实话。
至于为什么没说实话，那就很简单了。
完全是为了他着想，不想让他陷入两难的境界。
万归元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冲着常自在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就向一旁走去。
常自在见状，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头皮一个劲的发毛，一种不祥的预感顺势袭上心头。
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到了村头的溪边，万归元停了下来，常自在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
紧接着下一刻，万归元突然转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常自在说道：“自在啊，问你个问题。”
常自在下意识的看了万归元一看，然后连忙低了下来。
“老祖，请示下。”
万归元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自在，你说你一个小毛孩子，怎么老想着替我这个大人做主呢？”
常自在顿时就禁不住一愣，紧接着下一刻，他便明白了老祖看穿了他撒谎，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自在，我很好奇，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让你怕的要替我做主。你怎么就断定我不能为他们报仇？立刻说，到底是谁？”
常自在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才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宁家。
昨天宁小婵跟常自在说了醉春阁的事情之后，他就预告可能会来报复。所以他就临死增派了巡山守门的弟子。
可是谁又能料到，增派一倍都没有起到任何境界的作用。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攻山，以晚辈拙见，很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了貔貅兽的存在，所以就没敢攻山。而宁家之所以把妇孺老幼掳走，目的就要引我们去火凤城……”
“然后来个翁仲做鳖，一网打尽？”万归元接过话，“正因为你觉得是圈套，怕我为难，在弟子面前难堪？”
常自在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这再显而易见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回答。
万归元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常自在先起来。
“自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用了缓兵之计是因为没办法？”
常自在看了一眼万归元，并未回答，再次用沉默回答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天凤国虽然衰败，但是也在衰败中存在了上千年。
自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天凤国这头骆驼还没死。
一人之力，敌一国，怎么可能？
万归元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常自在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自在，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玄云宗有位老祖，他叫万归元。”
第29章 成全
常自在禁不住一愣，瞬间泪目，多少年都没听过如此霸道热血的话了。
“老祖……”
心头有万千话语，却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万归元淡然一笑道：“行了，说不出来就别说了。去告诉所有弟子，即刻出发。”
常自在明白万归元让他去说，自然是顾忌他掌门威严。
“谢老祖。”
万归元拜谢之后，常自在就转身去宣布，即刻启程，去天凤城寻找凶手。
所以有弟子群起激昂，纷纷跪地，叩谢老祖。
之后在场的弟子留下收容遗体，万归元和常自在还有几位长老回天级山准备出发事宜。
众人刚进山门，就看到宁小婵、花影和几个弟子站在门下等待。
看到万归元回来了，宁小婵踉跄着走了上来，泪水滂沱的看着万归元说道：“老祖，我听说是宁家人所为，当真吗？”
万归元微微点了点头道：“恩，从各种迹象来看是宁家人。小婵，很抱歉，答应让你亲自报仇，没办到。”
“老祖言重了，我那只是个人小事，怎么能和玄云宗的仇恨相提并论。更何况我也已经手刃了宁不群，也算是跟我父亲报仇了。”
万归元伸手拍了拍宁小婵的肩膀说道：“你能想通就好，来的路上我还想着怎么跟你解释，看来纯属我多虑了。”
一旁的常自在和几个长老听的是一愣一愣，堂堂老祖居然如此在意宁小婵的情感。
尤其是常自在更是惊的不知道如何时候，毕竟昨晚之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常自在根本无法相信万归元的退让，居然是为了宁小婵。
他禁不住开始好奇两人昨天去天凤城所经历的事情，真的如宁小婵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这时万归元转脸看着常自在说道：“自在，你们准备好了先行出发。我和宁小婵随后就到。”
常自在禁不住一愣，紧接着连忙应声道：“遵命，我等着这就去准备出发。”
万归元低声恩了一下，然后直接把宁小婵横着抱了起来，破空而起，飞向后山。
花影没有丝毫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中，几个长老瞬间就围了上来。
“掌门，老祖和小婵有事。”九长老首先说了话。
“放肆！”常自在脸色一下这就变了，怒声说道，“你这时对老祖大不敬！”
九长老连忙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话没过脑子。不过掌门，刚才你也看到了，不可能那么简单啊。”
一旁的五长老也接过话道：“是啊掌门，九师弟的话糙理不糙，老祖和小婵的确是……”
五长老话没说完，就被常自在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看到常自在满脸的怒气，其他长老也都纷纷闭上老嘴不敢再说什么，不过他们眼睛却一直巴巴的看着常自在。
常自在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老祖在意小婵，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在情在理。即便是老祖和小婵有什么男女之事，此等你情我愿之事，又何尝不可？哪条门规上说了禁止老祖和门下徒孙互生爱慕的？再说了，即便门规禁止，老祖喜欢，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要尽力成全。”
“掌门，理是这么个理。”五长老接过话道，“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该当如何。”
“我们？”常自在眉头微微皱了走道，“他二人之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六长老接过话道：“五师兄的意思是，以后两人更进一步下去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尤其称呼伦理上，该从哪论。”
常自在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说道：“这还用着说？自然是以老祖为主，他的女人我们自然是要尊称为老祖母。”
老祖母……
在场所有人，包括哪些长老们的首席大弟子全都愣住了。
要是宁小婵可是徒孙一代。
这一转眼的功夫居然成了老祖母。
一时间都有点接收不了。
“掌门，这就有点太……”
没等九长老把话说完，常自在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怎么？你不乐意是吧？难不成让老祖跟着小婵论，叫你师祖？”
九张来连忙摆手道：“这哪敢啊？对老祖大不敬的事情，我等肯定不会干。”
“知道就好！”常自在瞥了一眼九长老说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都快去准备，即刻出发！”
……
万归元抱着宁小婵刚没走多远，就在一块巨大磐石跟前停了下来。
“怎么？你有事？”万归元瞥了一眼花影问道。
花影作了个揖，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是想问那件事是不是今天就一并办了？”
“这个就不好说了，关键还是得看你。
花影顿时就禁不住一愣道：“老祖，您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太懂。”
万归元回答道：“意思就是说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帮你把事情办了。比如凤冠霞帔什么之类的，你总不能一身素装去吧？谁家成亲也没有如此的朴素。”
花影一听顿时就止不住兴奋了起来。
“老祖，我有，我这些都有。凤冠霞帔、绫罗绸缎，珠宝嫁妆全都有。”
说着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花影就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戒指。
她慢双手结印，低声驱咒。
驱咒完成的瞬间，她右手在空中一挥。
只见八道红光应声而出，女人出阁用品尽数展现在二人面前。
看到这一幕，万归元和宁小婵都愣住了。
万归元禁不住说了一句，“花影，这些东西你不会是随身携带吧？能不成你随时准备出嫁？”
花影重重的点了点头，满目憧憬的说道：“当然了，我时时刻刻都在等待这出嫁。”
看着花影那满脸的纯真浪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相信，醉春阁的头牌花魁居然还有如此一面。
正如花影所说，她是在用命期待着嫁给拓跋家，成为拓跋太子妃。
“好吧，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就回头等着拓跋来接亲就行了。”
花影满心欢喜，“谢老祖成全。”
说完她就很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花影离去的背影，宁小婵禁不住叹了口气。
“行了，你就不要替她担忧了。还是顾好自己吧。”说完万归元就纵身而起。
宁小婵下意识的问一句，“老祖，你要带我去哪？”
万归元看了一眼宁小婵，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双修。”
第30章 圣曰无邪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宁小婵的小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
若是他人敢如此轻薄于她，无论是谁，她都绝不轻饶。
但是说这话的人是老祖万归元，她却怎么也反抗不起来。
不过犹豫了半天，底线这一关还是过不去。
毕竟万归元是老祖，她是个徒孙。
两人之间并无婚约，怎么能进行坦诚相见的双修？
这若是传出去，她唯有一死了。
“老祖……依晚辈愚见，还是算了吧……”
万归元眉头微微一皱，一脸不解的看着宁小婵说道：“算了？你不愿意？”
宁小婵轻轻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才无比艰难的重重点了点头。
万归元满脸疑惑的看着宁小婵说道：“能和我双修，这可是你的福分。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都要与我双修。”
对于万归元这话，宁小婵深信不疑。
对于万归元这样的俊美少年，淡然一笑就能让人神魂颠倒，能和他双修的确难的。
宁小婵心里也有点期盼，可问题的关键是，她的底线不允许，不允许肆无忌惮的和男人坦诚相见。
看到宁小婵还是如此犹豫，万归元一时无语了，若是其他人，恐怕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是因为是宁小婵，他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为何？”
宁小婵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低声说了一句。
“因为……因为那女授受不亲，虽然您是老祖，但是您首先是个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万归元顿时就禁不住笑了起来，“双修而已，和男女有何牵连？”
不过这话一出，万归元就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三万年后，并非三万年前。
三万年沧海桑田，这双修的意义也肯定都变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如今的双修是要越过禁忌，破坏纲常。
看到宁小婵脸上的羞赧和决绝，万归元会然一笑。
“我若是偏要和你双修呢？”
“老祖我……”
未等宁小婵说什么，万归元就伸手就把宁小婵抱起，破空而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宁小婵一时间心脏砰砰乱跳，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很快宁小婵就清醒了过来，同时心里也做出了决定。
既然老祖非要双修，那就随他他，大不了一死。
反正自己这条命都是老祖救的，生死何妨。
很快万归元就抱着宁小婵到了诛天阵台下的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是一处亘古结界。
只要貔貅兽在，就永远不会消失的结界。
自己都来了，这貔貅兽还在睡觉，万归元放下宁小婵，大步走了上去，对准屁股就是一脚。
貔貅兽噌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谁！活腻……”
貔貅兽刚喊了一半，见来人是万归元，脸上的怒愤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活腻了，你能成全我吗？”万归元轻飘飘的看了貔貅兽一眼。
貔貅兽乖巧的如同绵羊，“老祖，我刚才睡迷糊了，没看清楚是您。要是知道是您，我早就出门迎接了。”
一旁的宁小婵看着的是一脸无语，这上古神兽这脸变的跟翻书一样，实在难以想象。
然而宁小婵那里之后万归元的恐怖。
毕竟她看到万归元展示威力的时候，都比较低端。
唯一的一次高端，就是撑貔貅兽的那次。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她修为太低，根本看不出来和期间有多恐怕。
举个简单例子，她只是一瓢清水，所以她以为貔貅兽之所以一个小湖，万归元填满的也就是一个湖泊而已。
然而是真相却是貔貅兽是一个汪洋大海，而万归元却可以填满十个百个这样的汪洋大海。
这也就是貔貅兽跪舔的原因。
万归元瞥了貔貅兽一眼道：“真的？”
“当然真的！”貔貅兽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对谁撒谎，也不敢对老祖您撒谎，除非我不想活了。”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万归元伸手抓住貔貅兽头上的犄角，随手一拧，就给掰下了半截，“让你做守护兽，你在这睡大觉，还说不敢？”
貔貅兽疼的是兹哇乱叫，匍匐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
一旁的宁小婵更是看的心惊胆战，这算是她第一次见老祖发火，毕竟之前万归元一言不合就轰爆赤炎蛮牛的情形他不知道。
因此这猛然间有点无法接受。
这这这……
老祖的脾气也太爆了吧，咿呀不喝就把貔貅兽的犄角给掰断了。
这要是真生气了，还不得要命啊。
不过转瞬间，宁小婵心中的胆怯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她想到万归元的温柔和耐心，让一个性情温和的人温柔处事，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是其顺手拈来的风格习惯。
但是让一个盛行暴虐的霸主温柔示人，那可是比任何珍奇异宝都珍贵的东西。
想到这，宁小婵小脸泛红，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让宁小婵很是不解，也就是断个犄角，貔貅兽怎么会如此痛苦？
以前她也斩过长有犄角的凶兽，基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然而她自然不知道，这貔貅兽和普通凶兽不一样。
貔貅兽是龙族，犄角属于重要驱灵部位，就如同人体主要经络一样。
过了好一会，貔貅兽才算是缓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以后定当竭尽全力守护玄云宗，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万归元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敢在犯，我把你给炖了吃！”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貔貅兽连忙说道。
万归元最后看了貔貅兽一眼，然后把刚才掰下来的犄角递给宁小婵。
“来，吃了吧。这可是好东西，保证你灵根稳固，修炼速度提升十倍。”
提升十倍？
听到这四个字，宁小婵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十倍那是什么概念？
但是激动归激动，当她低头准备吃的时候，却犯难了。
这血粼粼而且上面有各种脏兮兮的角质物，根本难以下口啊。
“老祖，这……”宁小婵有些为难的看着万归元说道。
万归元当即就明白了宁小婵意思，他转脸看着貔貅兽道：“来，你给小婵传授一下怎么炼化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