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牛刀杀鸡
其实。司国安到中纪委时间也不短了，还真的就没有像样的政绩可以拿得出手。要知道，司国安的位置非同一般，他的政绩就意味着丑闻，就意味着官员仕途的终结，甚至是牢狱之灾。
不过，中纪委李铁成书记和张桐副书记，对这位黑面神还是很赏识的。接到司国安呈送的报告，张桐副书记亲笔批示：“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体现zhèng fǔ对贫困地区扶持政策的一项重要工作，务必要保证该项政策的正确执行。
凡是玷污这项民心工程，光明工程的官员，无论级别多高，官职多大，一定要严厉惩处，绝不姑息！酌请司国安主任，配合教育部同志，对该工程的执行情况进行彻查，地方各级党政机关务必予以协助，结果上报中纪委备案！”
这就是有了尚方宝剑了，刘枫看到这个批示的时候，笑的嘴都合不上：“司大哥，司主任，还是你牛哇！有了这个，咱们兄弟就不会被人无视了！”
司国安皱皱眉：“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下去查办这类案件，能不能得到证据是关键。如果地方上官官相护，和我们藏猫腻，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刘枫冷笑道：“我们手头有下面呈报上来的接受培训的具体人员资料，咱们完全可以不经过那些地方官，直接暗访！”
司国安迟疑的摇摇头道：“这个，不符合规矩。”
刘枫知道，想要这位黑面神违反规则办案，那是不可能的：“司大哥，我们并不是违规办案，而是先行调查取证。我们这样做无非是防止重要的人证和物证被销毁罢了，等到我们拿到了确实的证据，再按照程序走不就行啦。”
司国安想了想，他也并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人，遂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先行取证，然后再走正常的程序。”
刘枫知道，这一次下去可不是像上一次，那次是给人家送好处去了，到了那里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这一次可是揭人家的疮疤，很可能会遇上未知的危险，因此上，他把路大龙几个叫上，给这帮人充当暗中的保镖。
司国安对此也是大为赞赏：“刘处长，难怪你办事总是无往不利，就凭你总是预先谋划，想要出错也难！”
刘枫哈哈一笑：“兄弟可是受过罪的，总算那次嘉鱼县的jǐng察有好人，要不然兄弟还真的没机会结识几位大哥。”
司国安知道刘枫说的事情，就是抓捕车匪路霸反而被污蔑的事：“预作防范还是对的，毕竟咱们这一次就是去挑刺去了，不可能受到人家夹道欢迎。”
司国安也是老纪检了，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何况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知道一些内幕消息，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下去办案查案，有时候所承担的风险，并不亚于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有时候更甚于此。
那些**分子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哪一个不想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很多时候，困兽犹斗，拼死反击的家伙，爆发出的破坏力，要远远超过普通的刑事罪犯。
让刘枫没有想到的是，徐公子和兰苑雨先后出手了！为刘枫这次重磅出击，首先是兰美人动用了家族的力量，由中办国办信访局派出人手。
中办国办信访局是专门处理，跨部门、跨地区的信访疑难问题，这种部门通常很少下基层。但是只要中办国办信访局出手，就没有小案子，常常会导致厅级以上官员的落马。
这还不算，徐公子也很是仗义的伸之以援手。从青年节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通过和刘枫的合作，徐公子从《大学生自主创业贷款计划》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这个好处并不是经济上的，对于徐甲这样有着远大政治抱负的人来说，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以徐公子的家世又怎么会缺钱，徐公子更不会贪图小利自毁前程。
徐公子在意的始终是他的政绩，以徐公子眼前的身份，家族给予的助力已经十分有限了。副省部级往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竞争趋于白热化，想要上位，仅仅是有后台是不行的。
没有扎扎实实的政绩，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想要上位绝对会成为无数人攻击的靶子。任你有天大的势力，也抵不过众口铄金这一关，这里的“口”可不是天下悠悠之口。
这里的“口”是官字两张口的口！哪一个可以觊觎省部级高位的没有一定的势力？如果没有背后的势力助推，就想要爬到省部级，那才是逆天了！
徐公子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他想要走的更远，就必须积累足够分量的政绩，来堵住那些人的嘴。也是要用足够的政绩打动那些真正的高层，没有足够的成绩，是无法说服那些大佬的。
因此上，徐公子对于高教司，确切的说是对刘枫给他提供的机会很是感激。当然，不仅仅是《大学生自主创业贷款计划》带来的好处，更是因为《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也是双方合作的一部分。
其实，徐甲绝对不仅仅是想要回报刘枫，他更想在这件愈演愈烈的丑闻事件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以徐甲的jīng明自然感觉得到，当今的华夏，是一个变革中的大时代。
这样一个大世，往往是泥沙俱下，绝对不仅仅是太平盛世。越是这样的大世，**现象就越发的突出，想要在这样的大世中执掌权柄，仅仅想做太平官是不可能的。
必须要有铁腕统治的能力，如果不能够在经济建设的同时，狠抓治下的贪腐蠹虫，怎么可能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无数的前辈们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徐甲，如果一味的温情脉脉，做官场上的老好人，会死的很惨！
不仅仅是来自同僚的竞争，更有来自下级给你挖的坑，那种坑爹的坑！其实就像聂九常，如果没有儿子和老婆给他挖的坑，聂九常绝对不会如此落幕的，那可是一个政治jīng英！
所以，徐公子希望通过这一次介入《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的反腐工作，展示自己铁血的一面。其实这是一种变相的讨巧！就像是帮别人家管教孩子，既展现了自己的英明睿智，又避开了所有的污渍。
假如是在自己的治下发现**现象，那样的话徐公子未免会受到牵连。什么识人不明，就像刘枫因张传军下课一样，像“领导责任”，这个是最难以解说的一件事情。
如今帮着教育部反腐，也不是教育部，实际上是上层这些大佬，联袂上演一出“陈州放粮”！挟新的领导集体上任的威势，用宰牛的刀，去杀几只小鸡，好好的骇骇那些不守规矩的猴子。
最主要的，团zhōng yāng的书记将会有一人被选拔为中纪委候补委员，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徐甲可不想错过这样的良机，如今团zhōng yāng几位副省部级高官中，徐公子并不是呼声最高的那一个。
正是因为徐甲一向在团系升迁，从来没有展现过铁血手腕，这样的后备干部想要上位中纪委，很难！那几个团zhōng yāng的书记，哪一个不是有人赏识助推才上位的？因此上，徐公子想要脱颖而出不是一般的难！
所以这一次徐公子是一举数得，既交好了刘枫这支潜力股，和他身后堪称深厚的人脉，又可以向大佬们展示自己的能力，展示自己铁血的一面，而不是单纯的温情政治。
因此上，徐甲将会作为这一次的编外人员，以副省部级高官的身份，进驻调查组，随同下去查案。徐公子这一手不能不说极其jīng妙，而且得到了中纪委张桐副书记的赏识，默许了他这一次违规的行为。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以中纪委纠风办主任司国安领衔，中办国办信访局为辅，有着团zhōng yāng参与，教育部远程与继续教育处配合的联合调查组。
这样强大的力量想要查处的，当然不仅仅是《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中出现的问题，上层显然也是想动动刀子！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批新任领导人，看来是要从扶贫项目入手，狠狠打击**分子。
刘枫没有想到，自己被陈玉chūn逼迫之下的动议，会形成如此强大的打击力量，这让他无语了。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丧门星下凡？这一次下去，要是不抓到几只大鳄，怕是上层都不会满意的！最起码身边这位徐公子自己就不会满意！
听说刘枫又要下去，黄素馨首先想要跟着，刘枫好说歹说，才让女人们消停下来。这一次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客场作战，很难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因此上，刘枫绝对不能让女人们涉险。
“刘枫，这一次工作一定要扎实，不要留手，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是岳书记的电话，刚才老校长也打过电话了，从这刘枫才知道，自己这一次出行，代表的是新一代领导集体的意志。当然刘枫不会自大到认为只有自己这一波打击，但是很显然，教育部这一次的行动成为了反腐行动的导火索。
刘枫很明白老校长和岳书记的意思，自己是远程与继续教育处的处长，可不是中纪委的处长。二位首长对刘枫的回护之意非常明白，很显然，两位老领导可不希望刘枫只是手中的一把刀。
中纪委的确足够威风煞气，但是相应的，未来的发展太狭隘了。对于刘枫这样经济建设奇才，仅仅是在纪委系统，抓几个贪官，惩治一帮**分子，未免大材小用，绝对是得不偿失。
但是假如刘枫在惩治**上动作过大，给人以酷吏的印象，未来想要改变也难。因此上，两位爱才的老领导，才会特意在百忙之中打这个电话，他们真的是怕刘枫年少气盛，表现太过。
第392章 逍遥小七少和他的兵
当然。前一句话的意思更明确，那就是证据一定要确凿，出手要狠！刘枫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当做了马前卒，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而充满了斗志。
在刘枫看来，只有清除机体上的痼疾，华夏才能发展的更快更好更强！就像当初的嘉鱼县，之所以嘉鱼县会变成国家级贫困县，邱富贵以及他的领导班子，“功不可没”！
现在的嘉鱼县，可不仅仅是白山省仅次于靖江区的经济建设排头兵，据说今年有可能进入全国区县一百强。从国家级贫困县到经济建设一百强，仅仅是三年的时间罢了。
虽然现在的华夏一百强的实力差距巨大，有gdp过百亿的靖江区那样的，也有不过十几亿的，但是同样一个地方，三年内巨大的变化，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也许除了西部那些沙漠戈壁，赣西那些不亚于蜀道难的深山，华夏并没有注定要贫穷的地区。在刘枫看来，只有不努力的领导，没有天生就必须要受穷受苦的老百姓！
四部门联合办公，十几名工作人员一起下去是不可能的，那样就跟抓匪徒一定要鸣jǐng笛一样愚蠢。那不是去抓匪徒，而是在驱赶匪徒，是在“震慑犯罪”！
因此，一行人会分成五个工作小组，徐甲、刘枫和司国安这一组，其余每组三人，必要的安保措施不只是刘枫想到了，上层也想到了。只是当一身便衣的公安部八局几位干jǐng，出现在刘枫面前的时候，真的让刘枫大吃一惊！
这其中居然有三位是他的熟人，伍山伍三少，穆军行木头，还有单仁三个家伙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还一个劲冲刘枫挤眉弄眼。刘枫快要崩溃了，就这三位，打架还要花钱找帮手的家伙，到底是来做安保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带队的是一个英武的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刘枫感觉这个人有点面熟，随即他的自我介绍解开了刘枫的疑惑：“刘处长，对你我可是久闻大名啊！我叫肖遥，公安部八局jǐng卫一大队副大队长，向妹子是我表妹。”
刘枫这才明白为什么会看着他脸熟了，这位英俊的青年人和向妹子有几分神似。看刘枫一个劲瞅那三位，肖遥笑了：“刘处长您放心，他们三个绝对是武jǐng中的jīng英，绝对会出sè完成任务的，这是他们的责任。”
刘枫一翻白眼，责任是一码事，但是---此时就见单仁很随意的一脚，踢断院子里支撑绿化树的杯口粗松木棍，随即捡起那段短的，抡圆了狠狠的砸在穆军行的胸口。
这个动作，引得调查组几位女同志一阵惊呼，就见穆军行轻轻松松的接下这一棍，面不改sè。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枫可是很清楚，单仁那看似随随便便一脚，居然是在没有重创那株绿化树的情况下踢断了支撑，那一脚的速度力道，绝对不一般。
看着刘枫惊讶疑惑的目光，伍三少呲牙一笑：“刘处长，您不知道，要是在燕京城打架，我们几个的下场会很惨的。别说家里的老人，就是这位逍遥小七少，我们就承受不起。”
刘枫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几位当初是扮猪吃虎，自己不敢打架，却招来一群帮闲，这几位也真是极品！不过很明显，这几位包括这个逍遥小七少，都是二世祖，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刘枫并不感到奇怪。
只是当初这三个小子居然会瞒过了自己的眼光，刘枫也不得不佩服，人家足够专业。扮啥像啥，无疑是一个优秀安保人员必备的素质，那种站在哪里都威风凛凛的，站岗放哨还行，做安保就太不合格了。
如今逍遥小七少带来了一个小组，连他自己在内一共十一人，每一个都是那样的普通，就像街上你随意遇上的一个行人。但是偶尔眼中泄露的jīng光，才让调查组的成员感到了一丝寒意。
逍遥小七少带来的这些人，每组分配两人，七少要求自己的兵务必做到紧随保护，以确保每一位组员的安全。这些人平时都似乎懒懒散散的，没有一丝兵的模样，只有在接受命令那一刻响亮的回答，和整齐划一的动作，才让人相信这是一群jīng英，而不是纨绔。
伍山驾驶的是一台外表很普通的燕京jeep，也只有这种车，行驶在贫困山乡才不会吸引眼球。不过，当jeep发动那一刻，徐甲、刘枫和司国安登时感觉到了不同。
那强劲的动力昭示着这是一台xìng能极强的改装车，刘枫不禁想起了胡焦和韩卫东哥俩的jeep，不知道和这台车比起来，哪一个更强大，速度更快！
胡焦那一台可是功勋车了，曾经和小鬼子的第一商务车比拼，结果是把对方的车差一点给拆喽。那一次的赛车，已经成为六九城二世祖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曾经让聂四虎拿这个批评刘枫。
肖遥打开车门，向徐甲、司国安和刘枫示意：“三位首长请！”
徐甲是编外人员，尽管职位数他最高，但是在调查组徐公子很是低调，就像是来自团zhōng yāng的一个普通干部，这一点就连刘枫和司国安都很是钦佩，并不是每一个高官都会喜欢被人忽视的。
司国安是一个闷葫芦，也就是和刘枫之间才多几句话，此时也不搭言，主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司国安看出来了，徐公子和安保的头头都是刘枫的熟人，怕是有的话唠。
刘枫笑道：“七少，你我还是不要搞得这么客气，你就叫我刘枫好了，或者叫我老嘎达也行。”
肖遥虽然并不识得徐公子，但是从刘枫和司国安对徐甲的态度看的出来，这位地位绝对不低。此时见徐甲闭目养神，遂嘿嘿一笑：“你放心，我是不会叫你疯子哥哥地！”
刘枫被肖遥闹个大红脸，这位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肖遥和百变魔女的关系不错。前面开车的伍山此时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透过后视镜看向刘枫，一个劲乐。
肖遥佯怒道：“不老老实实开车，傻笑啥？”
司国安也像徐公子那样，往座位上舒舒服服的一靠：“你们随便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肖遥诧异的看看司国安的背影，扫一眼那边的徐公子，又瞅瞅刘枫，对于这位黑面神，他的领导特意关照过，很难伺候的一个主。没想到却是如此的随意，很明显，人家是对刘处长随意，而不是自己二人。
至于那位一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徐公子，肖遥还真的是看不透，难道并不是高官？只不过是哪家的贵公子？要不说当官绝对不要在燕京城，徐公子要是在任何一个省市，那都是太阳一样的存在。
只要是官场中人，哪里会不注意到这等大人物，但是在燕京城就不一样了。别说徐公子一新鲜出炉的副省部级，就是陈玉chūn那等老省部级干部，还不是出了教育部就泯然众人矣！
这台改装车，内装饰也做过优化处理，更符合人体工程学，乘坐更舒适，这一点可不是胡焦那台可以相比的。那家伙纯粹为了扮猪吃虎，很怕有一点露出改装的痕迹，因此上乘坐的时候，那是相当的累。
刘枫帮着司国安把后座放低，让司主任成半躺半坐的姿势，就像是向妹子那个逍遥椅一样。司国安毕竟年纪不小了，刘枫可不想这位老同志一路奔波，影响到休息，路长着呢！
刘枫看向徐公子的时候，见他早就把一个抱枕塞到了腰后，很是舒展的依靠在门边，甚至已经隐隐的出来呼声。刘枫笑了，这位还真的是省事，别管是真睡还是假睡，最起码给你的感觉随和的很。
见徐公子和司国安如此的随和，肖遥和伍山渐渐的放开了，和刘枫闲聊起来。刘枫笑着问肖遥：“七少，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是公安部八局是新八旗子弟，现在看来多半属实了，不知道肖叔叔是哪一位大神？”
肖遥哈哈一笑：“大神谈不上，我家老头子是公安部副部长肖建国，这个也没必要和你刘哥藏着掖着的，回头你一问我表妹，还不是抖搂个干净。”
刘枫心有余悸的摇摇头：“百变魔女吗？还是算了，那个小丫头鬼jīng鬼灵的，我可是惹不起。”
肖遥一愣：“不对呀，清明节我们家聚会的时候，向妹子对你可是推崇备。好家伙，就差把你夸到天上去了，把我们一干兄弟可是给臊的够呛。”
刘枫笑了：“我还以为向妹子在家里会好一点，没想到你们也是深受其害。”
肖遥一呲牙：“嘿，这话要是让表妹听到了，可是够你一受的！那个丫头，除了我姥姥，她就没有怕的人。眼睛更是盯着天上的星星，任谁都没有被她看上过，就是我两个舅舅和舅妈，见到她也只有头疼的份。”
对于向妹子的骄傲，刘枫是见识过的，就像向国安那一次为她开的趴儿。那些一个个像是骄傲的公鸡一样的二世祖，集体被向妹子无视，实在是有够衰的。
前面的伍山一撇嘴：“头儿，我说你姥姥---”
“混账，你姥姥！”
伍山这才醒过腔来，自己的用词有点欠考虑：“头儿，你别生气，兄弟又不是有意的，我是说咱姥姥也是的，一个小女孩子让她学那么多东西干嘛，现在倒好，整儿一个才女，将来谁敢娶她呀，还不得变成圣女呀！”
肖遥叹口气：“老太太其实一开始想培训男孩子来着，可是从我舅舅那一辈到我这一辈，就没有一个好那口的。你说整天之乎者也的，学那国学和茶艺，谁受得了哇！
于是就选上了向妹子，没想到那丫头简直就是从古代来的，学啥像啥。这下可好，小丫头被老太太宠的不成样子！我们这些还真就被人家压制的死死的，每一次家庭聚会，人家都是焦点。”
第393章 胆大的书记
似乎逍遥小七少被向妹子压制的太狠了。好容易找到刘枫这个有共同语言的家伙，这嘴一路上就没有闲着。哥三个轮流驾驶，徐公子和司国安任凭几个折腾，只是安然假寐。
上午九点出发，中间简单对付一餐，晚上九点，到达了目的地。坐了一整天的车，再好的身体也够受的，五个人此时最向往的是床，而不是什么美食，何况，这里是山城小县，哪里有真正让几个人看得上眼的东西。
还别说，五个人里面也就刘枫的经验丰富一些，毕竟是曾经在这里考察过一次了，直接找到县zhèng fǔ宾馆，刘枫在前台开了顶层的两间套房。
徐公子一愣：“刘少，没必要这么破费吧？标准间就可以了。”
因为是暗访取证，大家之间都是称呼外号的，刘枫微微一笑：“这里的标间是没办法洗澡的，没有热水，只有顶楼的套房，是为官老爷准备的，倒是设施齐全。”
司国安嘿嘿一笑：“徐公子你就安心享受好了，跟着刘少出差向来是他个人消费，你就不用为他省钱了。”
“这样啊？”徐公子玩味的看着刘枫，哈哈一笑，“早知道是这样，最起码刚才也要来一顿大餐。”
刘枫摆摆手：“明天有的是机会，今天就算是我点上全套的满汉全席，怕是哥几个也吃不下吧！”
说的也是，这一天可是把人累惨了，虽然徐公子足够年轻，但是养尊处优的徐甲对这种长途跋涉，还真的有点吃不消。其实刘枫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在这种小县城，只有顶层套房才不会被人打扰。
这里是西晋省平治市历城县，已经是太行山腹地了，这里有一位民办教师，没有出现在《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的名单上，因此，刘枫选择这里作为第一站。
第二天一早，五个人在街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一共才用去刘枫三十几块钱。
徐公子笑道：“亏了亏了，刘少，回去说啥也要找回来，你这个大富豪请我们吃这样的早点，不觉得丢人么？”
刘枫一脸的无辜：“徐公子，这个可是不怪我，就这条件，要不咱们打包？”
大家一愣，都被这个无耻的家伙打败了，就眼前这些便宜到极点的早餐，怕是装满jeep车，也花不了几个钱。没想到刘枫正sè道：“必须打包，回头到山里想吃这个都没地儿买去。再去商店买点东西，最起码要把后备箱装满喽。”
司国安被他吓一跳：“刘少，有那么夸张吗？”
刘枫叹口气：“如果各位想要让老乡杀掉下蛋换盐巴的鸡，来安排咱们伙食，我也无所谓。”
听了这话，几个人都不出声了，都听从刘某人的吩咐，分头采购食物。幸好县城市场还算丰富，一些腊味食品、罐头、糕点、方便面倒也装满了后备箱。
那位民办教师叫赵世军，家在距离县城一百公里的山里，这一百公里可是直线距离。结果从上午十点出发，一直到下午一点才赶到目的地，其实这里面也有刘枫的“功劳”。
“哎呦喂，我说刘少，你简直就是一路痴呀。幸好你来过一次，要不然还不把我们带沟里去？”
刘枫呲牙一笑：“我这不挺自觉的么，没敢充当导游，一路打听着过来的。”
司国安瞅着刘枫：“刘少，剩下的目标你不会也是这般如此吧？”
刘枫摊开双手：“徐公子都说过我是路痴了！”
几个人被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打败了，等到找上学校的时候，赵世军已经下窑采煤去了。这是一个残破的祠堂充当学校，赵世军一家三口住在祠堂后面的小偏厦里面。
赵世军的妻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刘枫几个来到的时候，妇人刚刚拾掇好屋子，要敲钟了。祠堂门前的老槐树上挂着一口大钟，据说这口钟在反侵略年代起到过重要作用，这才没有被红sè年代砸碎炼钢。
这所“学校”二十几个学生，只有两个教师，就是赵世军夫妇。确切的说是赵世军一个老师，他的媳妇也就是在下午代替赵世军，看着孩子们上自习。
上午赵世军上课的时候，妇人就会去忙活地里的活计，虽然很多活都有乡亲们帮忙，但是两口子都是要强的人，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尽可能自己去做。
看着面前残破的祠堂，祠堂里面破旧的书桌和拼凑的凳子，徐公子和司国安久久无语。村里的孩子很听话，钟声响起，一群孩子不知道打哪里钻出来，纷纷和妇人打过招呼，乖乖的进到祠堂里面学习去了。
妇人对于刘枫还是有印象的：“您是上次来的大官，我记得你，你送的那些东西孩子们吃了好多天。还有那个活菩萨送的东西，都---”
妇人忽然不说话了，刘枫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大嫂，我记得这里的桌椅不是全都换新的了吗？”
妇人迟疑着不敢说，此时从村里走来几位老人，远远的就招呼刘枫：“这不是小刘同志吗？你可是来了，您给评评理，好好的桌椅愣是给县里收上去了不让用，说是怕用旧喽看着不好看，要等到大官来检查的时候才能摆放。”
那些桌椅都是黄素馨和她的小团队，从几百里外的平治市采购拉来的，连来带去的整整两天：“校服、书包和书本呢？”
那个板板的穿着旧军装的老人叹口气：“都缴上去了，说是等你们再来检查的时候，要是弄旧了，就太对不起各位领导了。”
刘枫强自压抑住怒火：“那当时买来要盖学校的材料呢？”
住着拐杖的老太太说道：“都拉走了，拉去乡里盖中心校了！”
军装老汉呸的吐口吐沫：“扯淡！什么盖中心校，根本就是给县委书记相好的盖大房子去了！”
徐甲、司国安、肖遥和伍山刚开始静静的听着刘枫和老人们说话，此时脸sè都变了。徐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面的情况会是这样的龌龊！
司国安即便是见过太多的**，但是大胆到如此地步的县委书记还是第一次见到：“老人家，您说的书记相好，不会是谣传吧？”
老头子胸脯一挺：“老头子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格吗？告诉你，在整个历城，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老头子撒谎！不但那些材料被拉去盖房子，就是给赵家娃子的公办教师名额，也被送给他相好的弟弟了！”
徐甲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老人家，你说的相好是哪一个呀？”
老太太冷冷的说：“嘿，这个全历城的人都知道，就是县委书记家的保姆，上次到县城我还见过，长得像潘金莲似的！”
这老太太还是个有文化的，还知道潘金莲，几个人刚刚抑郁的气息登时被老太太弄没了。几位老人家对刘枫的印象相当好，上次就是这个小伙子，和那个活菩萨为全村人采买的年货。
这一次说啥也要请刘枫吃饭，刘枫几个实在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一会儿去老支书家喝酒。此时徐甲和司国安几个才知道刘枫买那么多东西是干嘛的，全部送到了赵世军的家里，这里同时也是孩子们午饭的食堂。
刘枫把肖遥拽到一边，给他一张银行卡：“租台车，米面油盐，可劲装！顺便打听打听保姆的事情，不要打草惊蛇！”
肖遥点点头：“刘少，您就瞧好呗！”
答应着，拽上伍山就走，说实话，来的时候几位首长在车里坐着，加之路径不熟，伍山的车开的那叫一个肉！现在就这哥俩，就听那车“嗡”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瞬间拐过路口，就没影了。
刘枫来到了教室里，看着认真学习的孩子们，心中忽然舒服了很多：“同学们，我来给大家上课好不好？”
孩子们对这个叔叔都有印象，年前那次可是没少吃好东西，都是叔叔带来的。而且那一次这位刘叔叔也讲过半天课，讲的那叫一个好，尤其是刘叔叔的声音，真的是特别好听。
徐甲看着讲台上的刘枫，轻声对司国安说道：“司主任，我看刘处长做教师还真的是极品呐！”
司国安嘴角一动，斜睨一眼徐公子，心说，这样的人才当教师？不过老司还是很有分寸，这位虽然不是自己顶头上司，可也是堂堂的副省部级**，可不是司国安这样的新晋司局级可以随意得罪的。
“嗯，刘教授本身不就是老师么，我还真的想象不出，这位在燕京党校的课堂上是如何的叱咤风云的。”
徐公子摇摇头：“我们第一书记见识过一回，就是他开大课讲《风水学》那一次，据说那叫一个威风！回到单位好长时间，书记都念念不忘，总想把这位挖到团zhōng yāng来，没想到被人家拐卖到教育部去了。”
司国安一愣，这事他这个部委新人还真的不知道，老司没有机会接触那个圈子：“刘处长不是因为识人不明受到牵连，被调到教育部的吗？怎么说是拐卖的？”
徐公子嘿嘿一笑：“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走吧，咱们到那边坐坐，我给你讲讲刘少被拐卖的传说，那叫一个jīng彩！”
晚上六点，这边都要开饭了，逍遥小七少终于驾驶着jeep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台chūn城141大卡车，副驾驶上赫然坐着伍山，卡车上面装了满满的东西。徐甲和司国安当时就石化了，这是搞得哪一出哇？
俩人并没有听到刘枫的交代，此时还以为是其他部门扶贫来了呢。那边老支书一边指挥人卸车，一边唠叨：“小刘同志，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咋能总是让你破费呢？这可咋说的呢！”
刘枫憨憨的一笑：“这个是团zhōng yāng送的，我可不敢居功，您老要谢就谢这位团zhōng yāng的同志吧。”
“都谢，都谢！”
徐公子被一帮老头老太太围住了，一个劲的感激，让徐公子直翻白眼，这个刘教授也太能坑人了！那边刘枫拉着司国安走到一边，逍遥小七少拉上货车司机，一起走过来。
“刘少，司老板，这位是那个保姆的同乡，上次这里的材料还是他帮着拉走的。”
第394章 殇
刘枫眼睛一亮，这个肖遥，果然非同凡响，这样的人都能找到，随即就听伍山解释：“整个历城县也就三五台大货车，找到这老兄闲聊，嘿嘿---”
刘枫和司国安对视一眼，恐怕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仅仅是看那司机畏畏缩缩的模样，似乎受过这二位的苦头。但是这时候俩**作不知，还是掌握第一手证据要紧。
其实在地方上，很多东西都是欺上不瞒下的，上面耳目闭塞，反倒是乡里乡亲的，对很多当地干部的**情况了如指掌。一切正如老支书所说，当初黄素馨和她的团队为这里准备的建筑材料，全部被县委书记拉走了。
给他的小保姆，也就是老太太口中的像“潘金莲”的那位，盖了一栋三层小楼。至于那些校服桌椅，也都被拉到乡里中心校，充门面去了。
至于那个培训名额，这个司机也听说了，小保姆十七岁正在上初三的弟弟，因为这个名额还大cāo大办了一回。据说，当时的场面极为隆重，县里大大小小的头头全部到场，光是礼金就用丝口袋装。
司国安的脸更黑了，他收起微型录音机，让司机在本子上签名留下联系方式，地址，又把司机的身份证和驾驶证分别誊抄一遍。这时候货物也都卸完了，刘枫邀请司机一起吃饭。
司机刚想拒绝，那边肖遥眼睛一立，司机赶紧连连点头：“好好好，听您安排！”
开饭的时候已经七点了，赵世军刚好从小煤窑回来，见到刘枫埋怨道：“刘同志，您来了我们是举双手欢迎啊！您瞧瞧，这次又让您破费，实在是太---”
刘枫笑道：“能够给孩子们带来一点温暖，是我的荣幸，赵老师就不要客气了。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团zhōng yāng的徐甲同志，这位是中纪委的司国安同志，这两位肖遥和伍山，都是教育部的干部。”
席间，刘枫问起函授名额的事情，赵世军洒脱的摆摆手：“嘿，那东西有没有我还不是一样教学？再说我很快就能攒够函授的钱了，有他五八没他四十，回头我自己花钱函授，不要他那个名额又如何！”
徐甲正sè道：“那个名额是教育部专门为了补偿和奖励民办教师的，这项工程受到上级首长的高度重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上面徇私舞弊，抓到了严惩不贷！”
赵世军叹口气：“其实我倒是没什么，可是那些桌椅和建筑材料被拉走，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当时都打起来了，好悬闹出人命，还是县局来了三十几个jǐng察，才强行拉走的材料。”
司国安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无法无天！”
“赵老师，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挖煤了，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绝对不会被别人抢走！”
徐甲郑重的承诺，赵世军犹豫半晌，点点头：“行，明天我就找老板结账，专心教书，省得耽误孩子们。其实就算你们不来，再过一个月我也不干了，学费马上就凑够了。”
第二天上午，刘枫为赵世军代课，他曾经来过，历城县很多人认识这位英俊的上级领导，不方便去调查取证。徐甲、司国安、肖遥和伍山前往历城县和小保姆的家乡分别调查取证，务必做到铁证如山！
刘枫感觉和这些孩子在一起，自己被官场磨砺麻木的心似乎鲜活了起来。这个小学就像很多贫困地区的小学校一样，一个教室六个学年都在，原本是不必如此的。
早在年前，刘枫和黄素馨就为学校准备了开chūn后建校的建筑材料，只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县委书记给贪占了，就像当初单于乡那一幕。在这个昏暗的祠堂讲课，看着这些有可能因为光线暗淡而近视的学生，刘枫真的想见见那个书记。
上一次来的时候，接待教育部一行人的，是县长，据说书记出国考察去了。刘枫发现，越是穷的底掉的贫困地区，官员越是喜欢出去考察！
刘枫不知道这些官员的上级是不是脑子秀逗了！难道说美国和欧洲那些极度繁华之地，真的有适合这些贫穷地区，适合发展的项目或者模仿学习的方向？
不知道想历城县这里，能够模仿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什么，或者可以模仿学习曼哈顿的摩天大楼？抑或可以学习模仿东京银座的高档消费？还是可以模仿好莱坞的发展轨迹？
我勒个去！刘枫真的不能理解，假如说一个两个地方如此尚且有情可原，诸多的贫困地区纷纷外出取经，似乎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但是取回来经了，你倒是念呐！
就像当初的嘉鱼县那几位县太爷，曾经不止一次出国考察，考察回来除了一身叶子换了，心肠还是那般的黑！该贪依旧是贪，该占的便宜丝毫也没见少占，县域经济的建设，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
银松县的领导也是如此，靖江区和它们毗邻而居，一年中像是飞一样的速度发展。银松县的书记和县长似乎视而不见，反而要去欧洲考察取经，真的是滑稽！
结果考察来考察去，地方上的财政是越来越穷，但是考察回来的官员家居装饰却是越来越现代化，更不要说那些从国外用公款消费购买的诸多奢侈品！
这是第四节课了，快要下课的时候，后面赵世军的家里传出一阵阵香味，刘枫清楚的听到了孩子们咽口水的声音，刘枫笑了，刚想宣布下课，就听外面有**喊：“窑上出事了！”
刘枫心一沉，顾不得宣布下课，拔脚向外就跑！赵世军今天去窑上算账，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千万不要是这个好心的老师出事！等到刘枫跟着众人来到后山窑口的时候，看到三具尸体摆在那里。
这是一个民营小窑，不要说什么安全措施，简单的立木支撑都很少。每年都会出现塌方事故，每年都会有人下去后再也没有上来，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人管，县里收税收费倒是来的很勤。
上一次教育部的考察组下来的时候，就曾经向县里建议，取缔这种危险的小煤窑。但是并没有得到地方官员的响应，刘枫并不是包打天下的大能超人，很多事情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当他看到赵世军那张黝黑的面孔，刘枫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多好的一位教师！像赵世军这样的民办教师，一年的补贴还没有正式教师两个月的薪水多。
就这还要被拖欠，很多时候甚至是用来抵偿农业税，不但拿不回来一毛钱，往往还要再填进去一点。和村里其他的家庭不一样，那些人家的男人可以出去打工，赚点外快填补家用。
赵世军非但没有这样的机会，相反还要经常给学校的孩子们倒贴午餐，那可是十几张嘴呀！乡村里的伙食没什么油腥，孩子们的饭量奇大，尤其是凑在一起吃饭，似乎更能激发孩子们的食yù，常常会吃的更多。
看到赵世军那瘦销的身材了吗？那是饿的！为了给孩子们省下一餐午饭饿的！这也是刘枫来到历城县就买上一大堆食物的原因，他想为这位好老师做点什么。
可是现在，一个优秀到民办教师就这样走了！
原本是不应该走的！
如果那个县委书记没有为他的小舅子贪占赵世军的名额，赵世军也就没有必要来这里挖煤，赚什么函授学费！赵老师只是想要多掌握一点知识，更好的教书育人罢了！
赵世军的妇人来了，一下子扑到早已经停止了呼吸的赵世军身上，嚎啕大哭：“他爸呀他爸呀，啊啊啊！你咋就走了呢！啊啊啊！娃还小，啊啊啊！学生们还等着你上课呢！”
这时候，那些学生上来了，孩子们围上自己的老师，一个个痛哭流涕：“赵老师，求求你回来吧！”
“赵老师，我再也不逃学了！”
“赵老师呀，我爸还要请你吃饭呢！”
------村民们一个个赶到了，女人们都哭起来，赵老师这些年为孩子们付出的一切，家长们都记在心里。村民们也穷，但是总是用他们独特的方式一点点回报赵世军。
地里的活计不等俩人去干，早就有人抢先干了，家里没了柴草，早就有人为他们送来了，偶尔哪一家做点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赵老师，那是村民们火热的心，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炒鸡蛋，一个烧大肠！
可是此刻，那个整天笑眯眯的赵老师不在了，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睡得那样安详，那样平静。刘枫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他紧紧的攥起双拳，这个帐要记在那个狗屁书记的头上！
等到徐甲和司国安几个从历城县返回来的时候，赵世军已经入殓了，棺椁是昨天那位老太太献出来的，那是她老人家的寿材，准备了十几年了。
所有的村民商定，轮流为赵世军老师守灵！徐甲和司国安站在灵棚外边，看着这令人心酸的一幕，两人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任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原本赵世军老师马上就要有好rì子过了，在《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中，赵世军老师会是第一批受益人。但是就因为那个书记，就因为他想讨好自己的小情人，把函授名额贪占，当做是礼物送给了那个学生小舅子。
司国安感觉自己的肺要气炸了！今天和徐甲几人到县城和乡下收集证据，绝对不仅仅是贪占建筑材料和名额！这个书记简直把历城县当做了他自己的，他的弟弟是交通局长。
这位四十岁的交通局长，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交通局长，连最简单的地图都看不懂的交通局长！他的老婆是城关镇的书记，妹夫是教育局局长，还在读书的儿子，早就有了行政编制，已经领工资两年多了！
这一个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真实资料，让徐公子和司国安看的震惊，乃至于最后达到麻木了！这还是华夏的天下吗？
这是那位书记家天下！
第395章 秦谷和款姐
刘枫一行并没有在历城县多做停留，那个书记和县长都被双规了，随之倒台的将会有一批人，历城县这一次要大洗牌了。但是几个人的心情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一个优秀的教师没有了，只是因为那个混账书记为了讨好自己的小情人！
这一次上路只有四个人，伍山被刘枫赋予了新的使命，他将会陪同赵世军的遗孀，办理好赵世军的后事，护送妇人前往燕京城，黄素馨会为妇人在大风慈善基金找到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其实，刘枫清楚，司国安清楚，徐公子同样清楚，那个县委书记和县长不过是暴露出来的罢了。以他们的小小职位，想要做到在历城县一手遮天，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是知道又何妨？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他们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追究上面的责任，就算是那个书记和县长，也不可能为赵世军的去世，承担任何的责任。
双规二人，是因为贪占扶贫款，滥用职权，买官卖官---总之，似乎根本就没有赵世军老师什么事，只是刘枫心中明白，徐公子动用了家族的势力给西晋省的纪委施压，会让两个家伙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不仅仅是徐公子，这一次连一向不喜欢违规的司国安，也假传圣旨，用张桐书记的批示，断章取义，要求西晋省和平治市的纪委，务必要严惩**。
其含义毋需明言，官场中人都是很敏感的，没有人会认为那位书记和县长是因为一个民办教师受累。那些人会展开丰富的想象，为俩人遭此大难联系出相当多的可能。
出手的可是一个副省部级高官，一个是中纪委的纠风办主任，这俩人出手，没有人敢等闲视之。有了这两人打招呼，那书记和县长势必会受到最严厉的惩处，怕是会成为西晋省今年的典型反腐案例！
那两个混蛋官员受到的惩罚，也许是几个人对赵世军老师最好的安慰吧！临行前，刘枫给黄素馨挂了电话，黄素馨听说赵世军老师去世，当时就哭了。
多好的一个人呐！居然就这样走了：“小疯子，你放心，赵世军老师的遗孀和孩子，我一定会安排好，绝对不会让赵老师牵挂的。”
几个人接下来的目标，是西秦省尚曼市洛冠县，这里是武当山余脉。同样贫困的乡村，同样朴实的农民，但是这里居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一个六间校舍正在封顶，旁边的大院套正在砌砖。
所有的村民都喜笑颜开，所有的村民都在忙碌，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刘枫一行是外来户：“老哥，这里盖的是啥呀？这么多人帮忙？”
“咋？新来滴？这都不知道你干啥来了？这不是盖学校吗？”一边说着，一边干活，忽然发现缺少小工，“哎呀，我说，别在那站着，搭把手！”
这一路行来，刘枫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上前也不多话，拿起铁锨为那位瓦工上泥：“嘿，别说，看着挺干巴的一人儿，干活倒是有把子力气！”
司国安把袖子一撸，推起独轮车，为大工们送砖。老司当年可是啥都干过的，这么一点活计，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徐公子和肖遥看来看去，这哥俩还真的找不到自己可以干的事情，干脆为砌墙的工人们递砖。没办法，那边上顶的活计太专业了，哥几个谁也使不上劲。
“老哥，这学校挺像样啊，谁投资的呀？”
“嘿，谁投资？那是俺们村上的秀才，把县里给他的公办教师名额卖了，才换钱盖的这所学校。”
瓦工一脸的自豪，仿佛这所学校是他出资盖的一样。只是徐甲和司国安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动，居然还有这样的民办教师！刘枫反倒是释然，这里的民办教师叫秦谷，一个很优秀的高中生。
秦谷是洛冠县重点中学jīng英班的学生，前年以高分考上了西秦省师范大学，但是家中体弱多病的父母亲，让他放弃了求学的机会，毅然留下来照顾老人。
正好家乡的民办教师出外打工去了，秦谷主动承担起教学的重担。在刘枫的印象中，秦谷是一个很骄傲的小男生，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
这个小男生非常的优秀，在家里自学大学课程，教材都是出外打工的乡亲们为他购买的。秦谷家里不是一般的困难，在农村，家中一个病人就足以拖垮一个家庭，何况是两个！
秦谷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享受免费待遇的，上高中的时候，因为中考成绩特别优秀，全部满分，被县重点特别录取，不但为他免去了所有的费用，每个月还要发给秦谷生活费。
如果没有外界这样的帮助，秦谷早在初中就辍学在家务农了，哪里会读到高考！在刘枫看来，高中三年，秦谷更像是在打工，赚取学校和教育局发给他的补助。
每一次考试秦谷都会考取全县第一名，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各方的赞助。洛冠县是一个很重视教育的地方，这是民风如此，当地的企业家也都对学子们很是看重。
每年高考前十名，都会有企业家赞助学费，让学生免费入学。因此洛冠县虽然经济条件很差，尤其是像秦谷家乡这里，位于武当山余脉，偏远小山村，更是穷的很。
自从秦谷辍学在家教书，村里所有出外打工的农民就分担了秦谷家的生活费，年前刘枫他们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村长为秦谷发工资，居然比公办教师还要多。
眼下这所学校旁边那五间宽敞明亮的房子是秦谷家的，那是黄素馨帮助投资，村里老少爷们齐心合力盖起来的，是这个村子里面最漂亮的“豪宅”了！
“老哥，秦谷的父母身体怎么样了？”
“嘿，好多了，现在都能帮秦谷搭把手干活了，在那边忙活中午饭呢。”
这个是刘枫最关心的，秦谷辍学就是因为父母亲，当初选择报考西秦师范大学，还是为了省钱。这样看来，秦谷未尝就没有想过读大学，只是现实条件让他不得不放弃。
徐甲叹口气：“这秦谷大学没去上，函授名额又让他卖了，他以后不想教书了吗？当个民办教师可是收入低微，怎么可能养家糊口哇！”
旁边一位小老头笑道：“你这小伙子一听这话就是外来的，整个洛冠县谁不知道，那些城里的老师都没有俺们秦谷挣得多。告诉你，这里来干活的，大半都是在外打工的，这些人每人每月一天的收入会交给村上，由村上发给秦谷。”
徐甲和司国安看向这个上百人的工地，每人每月一天的薪水，就算是这里六十人打工，秦谷的薪水也相当于两个建筑大工的薪水了，这里的村民还真是---“开饭了，开饭了---”
“走吧哥几个，”小老头竖起一根大拇指，“行，别看来得晚，干活实打实的出力，像样！走，吃饭去，下午还有的忙。”
刘枫并没有去找秦谷或者村长，他们几个每人端上一个小搪瓷盆，里面是上尖的菜式。因为下午还要赶工期，这些打工的都是临时请假回来的，急着呢，因此中午饭虽然菜式丰盛，但是没有人上桌去摆谱。
刘枫、徐甲、司国安和肖遥四人就像城里的民工一样，每人端一个搪瓷盆，搬几块砖头，坐上去，开始了别具风味的一餐。这样的吃法对于刘枫几人都不新鲜，司国安和肖遥都是当过兵或者正在服役。
刘枫经常下乡，更是对这种方式习以为常，只是这对于徐公子来说，就很新鲜的了。尤其是坐的那么低，徐公子稍稍隆起的肚皮，窝的很不舒服。
一个老哥笑道：“人不大，**肚子不小！怎么样，吃饭遭罪了吧？”
大家哄堂大笑，徐甲也不在意，反而吃的摇头晃脑，自得其乐。正说笑间，村外开来一台悍马，在这山村出现这种豪车，的确够张扬的，但是村民们像是见怪不怪了。
肖遥对这种军车那是超喜欢，眼睛锃亮的看向悍马：“老哥，那是谁的车？不会是高官的吧？”
先前的小老头端着饭碗坐到刘枫身边，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那个就是买了秦谷名额的富姐，俺们村长说了，人家不可能要那个名额，多半是富姐看上秦谷了。”
刘枫和徐甲对视一眼，都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样的戏码。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位小老头看出几人怀疑的意思，登时急了：“你们别不信，一会儿你看看那富姐对秦谷的好就知道，人家赶饭点是来给秦谷一家送好东西来了。”
悍马停在秦谷家门口，从里面下来三个人，一个是保镖模样的壮汉，手中拎着两个大食盒。一个是秘书的模样，怀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刘枫注意到，那似乎是学习资料。
走在前边的女孩穿着极为朴素，要不是村里的几位老哥指点，几个人还以为她是秘书呢。女孩二十左右岁，气质不俗，却一点没有娇小姐的样子，直接从一堆砖瓦碎块中踏过来。
“村长大叔，秦谷呢？不会又吃上了吧？”
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有着浓郁的西秦省方言味道，这在那些地方大款中是很少见的。很多地方大款家里的富二代，最怕别人把自己看作是土包子，总是学上一口地道的普通话。
村长哈哈一笑，往里面一指：“没呢，嬴盈姑娘交代了，他们三口人都让人盯着呢，嬴盈姑娘再不来，秦谷那小子就饿惨喽！”
嬴盈姑娘俏脸一红，听出来村长是打趣自己，并不生气，大大方方的走向后面厨房。其实像这种工地的厨房，不过是用苇席临时遮挡的一个地方罢了，炉灶也是临时的，那口大锅着实看着让人眼晕，据说这还是红sè年代大锅饭时候的家什呢。
那位秘书皱紧眉头，在后面躲躲闪闪的走着，很怕被弄脏了衣衫。村长看向秘书手里的文件夹：“李小姐，那个不会是函授资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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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正副局长间的争斗
李小姐在一边站定，看着保镖跟着嬴盈姑娘进去，自己在那里喘息：“不是的，这个是小姐为秦谷准备的工商管理学教材，我家老爷子说了，秦谷这样的人才教书可惜了。
他会为你们村上找两位退休的优秀教师，全部的费用由公司承担，就请村长您老说服秦谷那个倔家伙。想必以秦谷的xìng格，将来有了大出息，对村上的帮助也更大，您说呢村长？”
“是地是地，嬴老板可是尚曼市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那眼光是没的说。李小姐放心吧，秦谷要是不听话，老头子就把他绑起来给嬴老板送上家门！”
村长一边说着，还一副凶恶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起来。李小姐气的一跺脚：“村长大叔，人家和您说正事呢，您咋就不能正经一点呀！”
村长哈哈一笑：“放心吧李小姐，老头子用党证担保，嬴家的女婿跑不掉，要是跑了，拿老头子问罪好了。”
一个向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又逗小女孩子，拿你问罪，人家嬴盈姑娘拿你一个糟老头子干啥！”
这一下大家笑的更是欢畅，徐甲和司国安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在历城县遗留的抑郁，全都消失不见了。村长偶然回头一眼看到了猫在一边吃饭的刘枫，登时就是一愣，擦擦眼睛仔细打量，才敢走过来。
“唉呀妈呀，这不是刘同志吗？您瞧瞧这一身弄得，这来了咋还不打声招呼？怎么能让您这样的贵客干活呢？快快快，别蹲在这里吃了，上那边桌上去吃。”
刘枫笑着拒绝：“老村长，您还是有啥忙啥去吧，我这次来就是看看秦谷。看到了也就放心了，下午帮着干完活就走，您也别拿我当外人，就当我是来帮工的好了。”
“这可咋说，这可咋说！”
老村长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燕京城来的高官，会蹲在地上捧个盆子吃饭，急的在那里一个劲端着饭盆转圈圈。刘枫笑着招呼道：“老村长，您还是消停吃饭吧，您再转悠一会儿，非把我转晕车了不可。”
“哈哈哈哈！”
工地上笑成了一片，李小姐好奇的看向刘枫，此时的刘某人形象并不潇洒。没有干过泥水活的刘枫，只会用一把子笨力气，身上脸上都是污渍，整个一花脸猫，难怪村长半天才敢认。
李小姐对这个年轻人很好奇，以嬴盈姑娘的身份，也没见老村长如此的敬重，这个人是谁？徐甲和司国安都向刘枫摇摇头，显然，二位并不想曝光身份。
刘枫对此也理解，毕竟现在看来，秦谷这里是一个大喜剧，再让这二位亮明身份，未免惊动地方，没有什么益处。不过当村民们得知这位就是为秦谷家投资盖房，为秦谷父母出钱治病的好人之后，说啥也不让刘枫干活了。
没奈何，刘枫只好重执教鞭，到老教室里替秦谷为孩子们上课。反倒是徐公子、司国安和肖遥三个，被呼来喝去的，整整干了一天的小工，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没有劳动基础的徐公子，走路都有点打晃了。
司国安和逍遥小七少还好一点，毕竟二人的体力在那里，看到早就梳洗干净的刘某人，徐公子恶狠狠的瞪一眼刘枫：“等着回燕京城吃穷你这个家伙，居然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共患难！”
经过这一段时间下来，几个人之间少了很多隔阂，多了很多真诚。如今称呼彼此的外号，也不像最初那样生涩了。刘妃不知道这是不是暂时的，回到燕京城几个人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随和随意，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人多力量大，原本刘枫几个来的时候就是赶上了收尾，经过一下午的忙碌，新学校基本上有了模样，剩下的内部装修就简单的多。四个人在酒桌上成了众人攻击的目标，这是村里人表达感谢的方式。
此时徐公子、逍遥小七少和司国安的手上都磨起了水泡，早有村上的老太太帮着挑开，又敷上了一点去痛片磨制的粉末。这个还是看几人是城里人，要不然，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
原本想要连夜返回洛冠县县城的计划泡汤了，四个人除刘枫还有那么一点清醒，那三位都是醉的一塌糊涂。幸好秦谷家的新房足够宽敞，三个人被村民抬到里面，倒是苦了刘枫，照顾三个酒鬼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刘枫就折腾起三个醉鬼，四个人悄没声的出发了，没有惊动村里的任何人。走在路上，司国安长出一口气：“秦谷好样的，嬴盈姑娘好样的，村民们更是好样的！”
徐公子看向路边晨光中金黄sè的麦lang，轻声道：“这就是老秦的风骨，这就是华夏的脊梁！”
南楚省芒昌市壶平县是几个人的第三站，刘枫为自己这一路选择的地点，都是贫困山区。那些相对条件好一点的地方，让其他的小组去了，途中司国安和各个小组通过电话。
这一次行动可谓“硕果累累”！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七个处级官员被双规，二十几个副处级和科级干部被处理。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零碎，就不值一提了。
当司国安向上级领导也就是张桐书记电话汇报的时候，张桐书记肯定了之前取得的成果，同时也勉励调查组的成员：“---大家一定要戒骄戒躁，把这项工作做好，狠狠打击歪风邪气，还给老百姓一片晴朗的天空！”
壶平县的唐山林，是这一次被顶替名额中，唯一有实名举报的民办教师。实名举报的不是别人，是壶平县的教育局副局长，他实名举报教育局长，用自家儿媳妇顶替了唐山林的函授名额。
唐山林的家庭情况，大概是刘枫见过最好的民办教师了，唐山林的爱人在县城开了一家山货铺子，收入相当不错。但是一大家子七口人，一个个衣着都极为朴素，就像村里普通的农民一样。
当刘枫一行来到唐山林在县城的家，唐山林已经开车去山里上课了。招待四个人的是唐山林的老父亲和老岳父，别看唐山林的爱人在县城里是小有名气的女强人，在家里迎宾的，还轮不到她。
这里民风淳朴，女xìng的地位明显要低于男人，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回到家里就是一“婆姨”！对于唐山林的名额被顶替，这一家人似乎全没有什么感觉。
“嘿，那东西有不能当饭吃，山林回乡下教书是积善行德，要是为了那么一点收入，还不如在城里当大老板呢！”
唐山林的父亲原来是村上的老支书，如今年纪大了，到儿子家养老。唐山林的老岳父更是直接：“实名举报哇？这件事早就在壶平县里传的沸沸扬扬了，嘿嘿，里面说道多着呢！”
正在倒茶的云立夏嗔怪道：“爸爸，没影的事您不要乱说，会给山林带来麻烦的。”
老头子不乐意了：“你个臭丫头，赚点小钱就敢和老爹横了？咋就没有影，还不是那个副局长想要把局长顶下去？这才搞出这么一档子事？要不然，那小子和咱家山林非亲非故的，又不图个啥，凭啥为咱们出头？”
“那就不兴人家正义感过剩啊！我看您老是越来越糊涂了。”
唐老支书放下手中的水烟袋，哼一声：“那个副局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好几个想要从乡下调到县城的女教师，为了调回到县城教书，和他不清不楚的，这个可不是老头子瞎掰吧？”
云立夏一滞，小媳妇可是不敢和老公公争辩个里表，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到后屋拾掇伙食去了。徐公子一脸的好奇，这位世家子弟还是第一次听说此等奇闻，正副局长居然会为了争权夺位搞出这样一出，甚至还闹上了燕京城！
此时徐公子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那眼里再不是瞳孔，而是八卦俩字：“大叔，桃sè新闻通常都是没有证据的瞎传，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这个---”
“你这个瓜娃子！要不是看在刘同志的面上，老头子用水烟袋把你脑壳敲个大包！”
徐公子被吓得向后一闪身，老头子嘿嘿笑起来，原来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这老爷子jīng明的很，显然听出来了，徐甲这是用的激将法！
不过老爷子似乎也不在意这个，放下手中的水烟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这件事老头子还是很清楚地，那个瓜娃子副局长，长期霸占一个初中女教师。
就是因为三年前，他把女教师办回城里教书，却把女教师的老公留在了乡下，这事在壶平县早就不是啥新闻了。其他几个女教师，也都是相似的情况，她们受不了乡下的辛苦，想要回城，那个副局长是实权在手，嘿嘿！”
司国安心中有点堵，刚刚从洛冠县带来的好心情不翼而飞。原以为这里会有一个正义感超强的副局长，没想到却是这等龌龊的事情，这让老司心中着实难过。
晚上，唐山林开着一台七八成新的jeep回来了，车上满载着山货。这些有的是为家里的山货铺子收购的，有的是学生上缴的学费。唐山林在乡下收购山货，那是有名的价格公道。
因此上，很多山民都会赶数十里山路，跑到唐山林教书的学校，把山货卖给他。为这，当初唐山林还曾经被一群收购山货的老客围攻，山里的村民给唐山林解围了，还把那群老客一顿收拾。
打那以后，唐山林就成为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山货收购商，这也是县城里店铺兴旺的原因，货物齐全价格公道。上一次刘枫来就知道，唐山林家这个山货店，大部分的收入都返还给山民了。
在那个“学校”，唐山林非但拿不回一毛钱，还要为十几个特困生补贴学费书本费，外加学生们中午一顿饭，负担不可谓不重。可是云立夏和家里所有人都没有一句怨言，都在身后默默的支持这位义务老师。
第397章 楚姑和她的学校
唐山林身材颀长，鼻梁上驾着一副阔边眼镜，大背头梳的一丝不苟，在徐公子看来，和老电影上的某些反面倒是有点相似.一看见刘枫，唐山林登时开心的笑起来。
一看见刘枫，唐山林登时开心的笑起来：“刘处长，还真是稀客稀客呀！”
“这不想唐老师家里的野味，不远千里来解解馋虫，希望唐老师可不要见怪！”
“欢迎欢迎，您这位贵客登门，唐家门庭蓬荜生辉，实在是求之不得的荣幸。”
来唐山林家，是刘枫唯一没有带礼物的，等到开饭的时候，徐公子和司国安这才发现，唐老师家的伙食并不是太丰盛，但是绝对有地方特sè。
红烧寒菌、板栗烧菜心、炒血鸭等辣味菜和腊味菜倒也罢了，眼前这道全家福绝对让人久食不厌，在徐公子看来，这更像是川渝火锅的变种，这道全家福通常是家宴的头道菜，以示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全家福的用料丰富，主料为：油炸肉丸、蛋肉卷、水发炸肉皮、净冬笋、水发豆笋、水发木耳、素肉片、熟肚片、碱发墨鱼片、鸡肫、鸡肝等。辅料为：jīng盐、味jīng、胡椒粉、葱段、酱油、水芡粉、鲜肉汤等。
云立夏先把冬笋放进沸水锅中煮五分钟左右捞出，解切成柳叶片状，再把豆笋切成一寸长，然后将木耳洗净、撕开，将皮肉批刀成骨牌块，鸡肫和鸡肝切成薄片，墨鱼切成一寸见方的片状，把肉丸和蛋卷扣入蒸钵内蒸熟，上菜时取出复入大汤盆内。
据说，这样复杂的做工，还是当地菜式中比较简单的，几个纯粹的北方人对于这种“食不厌jīng”的作法只能是钦佩了。这还是南楚省，这要是到了南粤省，不知道会复杂到何种程度。
席间谈起函授名额的事情，唐家几位都很不以为然，这种宴请宾客的酒桌，云立夏是无上来的。就连两位老太太也都安然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客人品尝她们泡制的食物，似乎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刘处长，其实这件事没必要追究了，”唐山林为徐公子几个倒上酒，“其实那个名额也算不上顶替，那个乡长的女儿，也就是举报信上说的教育局长的儿媳妇，的确是在下面教书。”
一边的云立夏也接口说道：“那个小媳妇我见过的，很朴实的一个女娃子，她工作的学校只有三位教师。包括她在内，都是民办教师，作为一个干部子女，能够在那里坚持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我看，她也是应得的。”
徐公子和刘枫、司国安对视一眼，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徐甲微笑着问道：“唐老师是不是有顾虑？你放心，我们查处**，一定做到---”
唐家老爷子摆摆手：“瓜娃子，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唐氏族人在这里别的不敢说，就算是县委书记想要欺负唐家人也要三思而行，更不要说什么乡长局长！”
司国安听出了一点味道：“大叔，莫非那名额是您送出去的？”
老爷子一呆：“你这个同志，倒是有点鬼机灵，嗨！”老爷子重重的叹口气，“我家的情况各位也看到了，根本就不差什么钱。那个乡长的女儿并不是亲生的，是一个烈士的后代，被乡长收养的。”
居然会这么复杂？几个人都有点晕，唐山林点点头：“那个女教师的父亲在1979年战死南疆，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英雄。这里民风淳朴，崇尚英雄豪杰，反倒是那个副局长为人所不齿。”
肖遥问道：“那个乡长和教育局长是怎么个情况？”
云老爷子放下酒杯，咂咂嘴：“他俩是战友，也是那个女娃子老爹的战友，回来都想收养女娃子。但是乡长跟局长说，你家有个半大小子，女娃子搀和进去不方便，这才归乡长收养，这事壶平县上下都知道。”
云立夏叹口气：“女娃子后来就成了局长家的小媳妇，但是那女孩子不愿意离开乡里乡亲的，更想照顾她妈妈，就一直在乡下教书。只有周末才有空闲回家团聚，都结婚三年了，还没有个娃呢！”
如果不是来到壶平县，如果不是唐山林这个举报信中的“受害者”亲口说出，别说刘枫不信，就是徐公子、司国安和肖遥都不会相信这个曲折的故事，可是偏偏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更像是编造的谎言！
第二天一大早，肖遥开车跟在唐山林车子后面，前往楚姑所在的学校。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台货车，上面满载着从县里采购的货品，其中的腊味和山货，都是从唐山林家里的小店买的。
这让唐山林很是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赚了领导们的钱。楚姑就是那个烈士的女儿，乡长的养女，局长的儿媳妇。这一次刘枫和徐公子、司国安坐在唐山林的车上，车里面残留着浓郁的山货味道。
“嘿，楚姑家比我教书那里距离县城更远，咱们开车也要走上三个小时，要是坐乡下两天一趟的客车，路上要走五个多小时呢。”
“为什么那里有三位民办教师？”
通常越是偏僻的乡村，学生越少，民办教师常常会是一个人支撑一个学校。因此上，徐甲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其实刘枫也是不解，上一次来的时候，就没有去到那里。
“那里的乡长就是楚姑的养父，那人倔着呢，据说上次教育局长想要把楚姑的学校纳入扶贫对象来着。乡长说丢人，那个学校是楚姑的母亲，用丈夫的抚恤金，加上乡长和局长还有大家的帮扶，盖起来的，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学校了。”
走过无数的盘山路，终于再一次绕过山弯的时候，一幕世外桃源的景象，呈现在大家面前。群山环绕的中间，是一个平展展的盆地，翠绿的稻田像是一块绿茸茸的地毯。
山边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再往上的坡地上种植着各种蔬菜，偶尔有一片果树，上面已经挂上了手指肚大小的果实，间或几位老农扶锄站立其间，好一派田园风光。
远处山坡上，是鳞次栉比的民居：“那些房子原先是盖在平地上的，乡长上任后，把全部的民居都迁上山坡，倒出这地块种庄稼。嘿，当年这乡长不过是副的，强行推广这项政策，被人告了好几次，要不是有底案，乡长早就升官了。”
徐甲笑道：“我这次下来发现一个特点，下面的消息似乎比上层还要灵通，很多都是zhèng fǔ机密的事情，老百姓都是一清二楚。”
唐山林斜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徐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华夏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官场上的很多龌龊事，总是欺上不瞒下，他们想瞒也得瞒得了算哪！”
楚姑的学校是一溜八间砖瓦房，依山而建，后面是茂密的翠竹：“那些竹子是怕泥石流特意栽种的，有十几个年头了，是整个壶平县保存最好的一片竹林。每年学校都会组织栽种新竹，但是没有人砍伐老竹。”
眼前的学校，红砖灰瓦，掩映在一片竹海之间，敞亮的大窗扇远远的就能看见里面正在学习的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传来，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居然让人有一种涤荡心灵的感觉。
车子远远停在校门口，学校的院墙是山石垒成的：“这块cāo场是乡里最奢侈的一块平地了，就连乡zhèng fǔ的门前的平地，都没有这四分之一大，连上面来的车子都要停在路上，进不了院里。”
此时无论是刘枫还是徐甲，抑或是司国安，都对那个乡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里的学校是附近最好的，学生也是最多的，每个班级三十几个学生。楚姑她们三个，每人带两个班，累得很。”
唐山林指着山脚一溜类似于窑洞的屋子：“那边是楚姑和孩子们的宿舍，是山洞改建的，冬暖夏凉。旁边冒烟那里是食堂，这里的开销几乎是乡里财政支出的四分之一。”
也许徐公子还不太理解这里的困境，但是刘枫可是听说过**事件的，**就是在做规划的时候，没有算计到运输成本，结果差点“被贪污”。
此刻看到眼前的学校，刘枫被震撼了，这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来建上这样一所小学！这里的交通甚至要远比单于乡还要闭塞，而且清一水的山路，这一路上可是没有见到什么烧砖的窑地。
也就是说，这些砖瓦的行程怕是远远超过了三小时，那需要多少的运费？还有那一扇扇亮堂堂的窗户，更是难得的是，眼中所见，没有一块是拼凑的。
司国安此时也想起了**，想起了那个倒霉的家伙，但是**同时也是幸运的，他幸运的遇上了刘枫，其实司国安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楚家湾中心小学校！”
从后面跟过来的肖遥念着牌匾上的名字，几个人静静的站在校门口的牌子前，伫立良久。并不是他们不想进去，而是牌匾的旁边，有一个告示牌：“教学期间，谢绝来访！”
终于下课的钟声响了，敲钟的是从食堂里走出来的一位妇人。里面的老师似乎早就看到了大门外面的车子，此时一位中年妇人从教室里走过来。
唐山林介绍道：“那位是乡党委书记的爱人，也是壶平县资格最老的民办教师，马上要五十岁了。”
“唐老师，远远的就看像是你的车，今天什么风把你这位贵客吹来了？好像不是山货集市的rì子吧？你不需要教学吗？”
这是一位泼辣的女xìng，连珠炮一样的问话，让唐山林来不及回答，就听他接着问：“呦，您还领来几位贵客，看着不像是县上的呢。”
唐山林这才倒出空说话：“林校长，这几位是来调查那个函授名额的同志，这不我就领着来实地看看。学校那边，我媳妇今天去代课了。”
林校长面上的笑容不见了，冷冷的看向刘枫几位，最后盯上了司国安，这里定数他年纪大：“奥，上面来的领导是吧？来看看吧，看看楚姑符合不符合规定，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个函授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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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罗一书乡长
司国安苦笑道：“林校长是吧？我们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毕竟我们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要是没有唐老师的介绍，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楚姑的事情？”
林校长一愣，随即一拍额头：“瞧我这火爆脾气，真是该打，来来来，几位领导快请进。”
这是第四节下课了，有一些孩子蜂拥出校门，回家吃饭去了，更多的学生奔向后边的食堂，一个个欢快的笑着跳着，你追我赶的，像是一群开心的小鸟。
唐山林笑道：“别急，林校长，先找人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这是几位领导送给楚家湾中心小学校的礼物。”
林校长这才注意到校门外不远处的货车，脸上终于再一次露出了笑容：“瞧瞧瞧瞧，来就来呗，还要带什么礼物，实在是太客气了。”
话虽这样说，那边一点也不慢，拉过一个身边的学生：“去，让乡里面来人帮着卸货。”
几个人跟着林校长来到了食堂，那位敲钟的中年妇人正在给孩子们打饭，旁边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维持着秩序。另外一位和林校长差不多的妇女，在给孩子们往饭盆里装菜。
徐公子发现，乡下似乎都是用小盆吃饭的，还真的有三个小孩不一样。一个人用盆子打菜，另外两个负责打饭，看起来是一家人了。其他的孩子打好饭菜，端着饭盆走到食堂外边，或坐或站，一个个吃的很是开心。
林校长叹口气，像年轻的教师努努嘴：“喏，那就是楚姑了，其实这里只有她才是老师，我和老孙都是来帮忙的。我们的水平，也就能教三年级以下的课程，四年级以上的数学和语文，就都是楚姑的事情了。”
刘枫和徐甲、司国安互相看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钦佩。小学四五六年级的数学语文教学任务，恐怕是最重的。何况还是三个年级一起授课，一共超过七十名学生，别的不说，仅仅是每天的作业批改，就是一大工作量。
楚姑直到孩子们都端着饭盆走开，才过来和几个人招呼。这是一个清瘦的小女人，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灵动活泼。刘枫几个也没客气，直接找了几个搪瓷盆，一人端着一个，蹲在一边就开吃。
做饭的是楚姑的母亲，老太太心疼女儿，每天撑着瘦弱的身子来给孩子们做饭，也监督女儿按时用餐。林校长口中的孙老师就是楚姑的养母，乡长罗一书的婆姨。
正吃着饭，罗一书和书记石伟山领着人赶来了，见到一车的货物，都是暗自咂舌。以往省里的扶贫救济也很少会这样大方的，这样说来，来人不是特别有钱，就是特别有权！
既然是官方来人，有钱的可能xìng不大，即便是有钱，怕是也没人敢这样张扬吧！罗一书和石伟山显然不会知道，刘某人有着华夏官场首富的名头，几时花钱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罗一书和石伟山没想到，来人就那么随意的蹲在地上，吃着孩子们平常的伙食，俩人飞快的交换一下眼神，还是罗一书先开口：“我是楚家湾乡乡长罗一书，这位是楚家湾乡党委书记，不知道哪一位是负责同志？”
司国安咽下口中的饭：“知道你们是领导，可是有话能不能等吃过饭再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徐甲冲刘枫一呲牙，这还是司国安第一次这么说话，看来老司的心情不错。罗一书憨憨一笑，随即看向灶台那里，楚姑的妈妈一摊双手，示意所有的饭菜都没了。
这是刘枫才注意到：“哎呦，我们把老师的饭菜都吃了，几位没有吃的了吧？那个谁，罗一书乡长是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车上有的是好东西，麻烦你拿过来，就劳驾楚家阿姨再做一顿吧。嘿，没想到这饭菜还是蛮可口的。”
罗一书和石伟山都是一皱眉，眼前数刘枫最年轻，却是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这让两个四五十岁的干部心中很不愉快。唐山林看出了两位领导的表情不对劲，赶紧使眼sè，他可不想这两位耿直的干部和刘处长起冲突。
“罗乡长，石书记，这位就是上次来壶平县扶贫的教育部刘处长。这位是中纪委的司同志，这位是团zhōng yāng的徐同志，这位是公安部的肖同志。”
“您就是刘处长？哈，幸会幸会！”石伟山明显要比罗一书变通一些，脸sè转换很快，“上次就听说你们要来，这不老罗说还有比楚家湾乡更困难的，所以就没有报名。没想到您自己找上门来了，哈哈，看来被举报还是有好处滴！”
肖遥军人速度，最先吃完，起身把搪瓷盆直接刷个干净，洗过手回身笑道：“石书记的话很有哲理，要不是这一次的实名举报，我们还真的是见不到这样的世外桃源，这样美丽的小学，这样漂亮的老师。”
虽然两位干部很不习惯这位年轻人抢话，但是很明显，来人并不是兴师问罪的。这让石伟山松了一口气，罗一书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那不过是原以为被诬陷，已经没有了前程的作法，如今反倒是手足无措起来。
很快，楚姑的母亲又煮上一大锅混汤挂面，让罗一书和石伟山也一起吃了。饭后，大家席地坐在cāo场上，刘枫看向罗一书：“罗乡长，我感觉你对山区的经济建设很有一套自己的思路，不知道能不能和我们这些外行探讨探讨。”
徐甲和司国安同时看向刘枫，这位可是华夏有名的经济建设奇才，居然自贬身份，说自己是外行！嘿刘教授如果是经济建设的外行，还真的找不出几个内行来了！
很显然，刘教授i看重这位乡长了，能被他看重的人，还会是一个普通的乡干部吗？俩人随即看向罗一书，看向这位“被举报”的军转干部，俩人心中都有了明悟，这是刘教授要抬举某人呢！
罗一书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以为刘处长想取经，倒是没有任何的藏拙，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自己对山区经济建设的看法。
“---我认为在山区，每一寸耕地都是宝贵的财富，不仅仅如此，我们还要充分利用可耕的山地，坡地。建设果林基地，建设林间养殖基地。同时，还要向经济发达地区输送劳动力，让这些外出务工人员赚取的劳务费，为家乡的经济建设出力---”
刘枫满面微笑，一直静静的倾听，每当罗一书讲的差不多，刘枫总是会插上一嘴，让罗一书枯竭的思路继续延伸：“我看这里的竹林资源很是丰富，这要是间伐轮伐，然后发展竹工艺经济是不是会好一点？”
“我觉得壶平县的山货很有特sè，这东西假如拿到大城市销售，应该很有市场。当然，必要的品牌包装是必须的，粗放式经营似乎并不可取，你说呢？罗乡长？”
“我看山里的民俗文化很有历史感，如果好好进行一番提炼，形成富有个xìng的山民文化，你看是不是---”
渐渐的，罗一书自己也感觉出不对劲了，这哪里是自己在传授经济建设经验，这是人家在启发自己的思路哇！
“那个，冒昧的问一句，您叫刘枫？不知道和白山省靖江区的刘枫是不是---”
“哈哈哈哈！”徐公子、司国安和肖遥都大笑起来，徐甲指着罗一书笑道：“罗乡长，能够当面接受刘教授传授经济建设经验的，最低级别都是副厅级，你可是不要辜负了刘教授的期望才好！”
罗一书和石伟山登时都站起来：“原来您就是燕京党校的刘教授？哎呀，丢死人了！我老罗还在您面前卖弄，实在是---”
刘枫笑着摆摆手：“罗乡长，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凭你的经历和见识，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该佩服的是我们。”
石伟山羡慕的看向自己的搭档，他知道，罗一书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这位刘教授虽然级别不高，但是人家可是上面下来的。石伟山还不知道刘枫曾经的业绩，就连省部级官员升迁受到刘某人影响的，也已经不止一人了。
晚上，躺在楚家湾中心小学校的宿舍里，徐甲探头看向对面床上帮助楚姑批改作业的刘枫：“我说刘少，你似乎很看好那位罗一书哇。”
没想到刘枫眼睛都没离开学生作业，很没风度的回答：“那是你徐公子的事情，这个和我无关。我是老师，负责教导学生，现在的政策是不包学生分配！”
徐甲一愣，随即司国安和肖遥都大笑起来，徐公子指点着刘某人：“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好，我就当一回组织部长好了！”
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教育局长乔富民赶来了，这位同样“被举报”的局长，心情忐忑的站在几位领导面前。刘枫却并不看好这位大腹便便的局长，就算是他清廉，有那样一个副局长，这位怕是好点有限。
刘枫笑着看向乔富民：“乔局长，我听说每年都会有很多的实习老师是吧？”
乔富民并没有理解刘枫的意图：“是的，每年大概有一百多名实习教师来壶平县实习，但是那些人都是公办教师，很难用强制xìng文件让他们来贫困山区任教的。”
刘枫摇摇头，这位脑子里大概都是板油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可以让他们的实习期在贫困山区任教，而且主动在山区扶贫任教的，可以在职称评定、工资调级等各方面予以补偿。
另外，要把这种扶贫任教形成一种制度，但是不要实行终身制，可以轮换制。毕竟城乡条件的差距是巨大的，如果无视这种差距，强执行某些扶贫政策也不现实。
更何况，就算是强制执行了，那些人身在曹营心在汉，未必就是乡村小学之福。但是如果形成轮换制度，让教学成绩和未来的职称评定挂钩，这样就可以调动起教师的积极xìng。
有了干劲才会付出更多的心血，才会一心朴实的为贫困地区的教育出力。这样不但为贫困山区解决了一部分的师资问题，还可以让优秀的教师资源普及开来，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第399章 茶馆
当壶平县的领导来到楚家湾中心小学校的时候，刘枫一行早就离开了。他们会在芒昌市驻留几天，也是休整一下。这段时间长途奔波，就算是肖遥这样的体质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不要说徐甲徐公子了。
在这里，徐甲私下会晤了专程从南楚省省会赶来的省委组织部长，这些没有惊动芒昌市的领导。一个月后，罗一书升迁为壶平县常务副县长，1993年chūn节后的人代会上，被选举为县长！
江南省保山市上林县临市镇苗家村，是刘枫一行的最后一站，这里就是那个背着孩子教书的女老师，苗凤的家乡。在所有的被顶替或者像秦谷那样，自行卖掉名额的人员当中，苗凤留给刘枫印象是最深的。
那个背着娃娃上课的身影，那个被学生问题问哭的小女人，那个个子比很多学生都矮的小女人。当得知这一次《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的名单中，没有苗凤的名字，刘枫出离愤怒了！
当时刘枫就给保山市市长胡焦打电话，质问这件事情：“老嘎达，哥哥是保山市市长不假，可是一个培训名额距离哥哥八百丈远。那个上林县更是童志林书记的老家，这样，哥哥向你保证，肯定给苗凤一个公办教师的名额成不？”
“焦哥，咱们兄弟也不用打马虎眼，看来焦哥那里混的不怎么样。这样办---”
到上林县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不过这一次哥几个并不累。已经是最后一站了，大家一路上欣赏着湖光山sè，江南无限风光好。还不时在江南古镇逗留，品尝当地的风味小吃，当然到哪里刘某人都是东道主。
因此上，来到上林县zhèng fǔ宾馆的时候，几个人并不累。比哥几个早到一天的伍山，早早就预定了几个标准间，顶楼被人包去了，没有订到，不过这在徐公子看来也没什么。
因为这里的标准间虽然没有热水，可是以这里的气温，洗上一个冷水浴也不错。大家冲过凉，时间还早，刘枫罕见的提出，到县城里溜溜。
徐甲和司国安面面相觑，这可太罕见了，这一路上刘某人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要求。不过这也正常，这里就连伍山都比刘枫大几个月，像刘枫这样的年纪，一连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机会出去消遣，还真的不像是一个年轻人了。
上林县地处鱼米之乡，虽然和中心城市距离较远，但是街面足够繁华。刘枫还是第一次以欣赏的心情游走在这样的江南古镇，一水的青石板路，两边古屋檐翘起的部位，在立面上形成优美、轻灵、流畅的曲线，宛似一只只轻灵翩飞的鸟翼，分外的动人。
水乡的桥让刘枫流连忘返，这里的桥往往是娇小妩媚，当年的秦少游为“秋千外绿水桥平，东风里，朱门映柳”的绚丽景sè所动，如今小刘教授更是舒发思古之幽情。
据说李肩吾爱看“直下小桥流水，门前一树桃花”，而欧阳修更痛快，他偏喜欢“dú lì小桥风满袖”，多么潇洒！刘枫最是喜欢这里的水，一条条河道穿插在县城中间，就像是北方老家的寻常巷陌，只是这水更有灵xìng。
它是流动的，它是有生命的，它是有记忆的！
一条条小船徜徉在流动的河道上，慢慢的摇啊摇，更添了几分安逸和祥和，没有一丝的烟火气。偶尔水中会跃出一条小鱼儿，更多时候只能听见“噗通”，“啪嚓”的水声，循声望去，见不到鱼影，只剩下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来。
条石垒砌的河岸上挂满了绿苔，有些水浅的地方会有一簇簇的水草，招摇着，随着水流摇摆。这里很少风，全然不像刘枫的家乡，那里三天不刮风已经是奇迹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里安静平和的气候，才养育了这些喜欢安逸生活，容易满足的百姓。船里的乘客多数是本乡本土的，不时的有人和岸上的桥上的熟人招呼着，船上岸边形成了完美的互动，就像是一幅富有生命的水墨丹青！
刘枫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想必当年的富庶繁华，更是远超此等水乡小镇吧！刘枫几人徜徉在这古镇中，恍若回到了数百上千年前，这里记载着华夏的历史沧桑的变幻，记载着华夏古建筑文明的发展高度，记载着“湖广熟天下足”的骄傲。
街上徜徉的不仅仅是刘枫一行，还有红男绿女，在这里似乎停驻了时代匆促的脚步，每一个人都不再沉迷于俗世的繁冗。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沉下心，安静的享受那从远古传来的文明的声音。
几个人走累了，进入路边一个茶馆，这是一个临街的老店面，大堂里已经坐了十几人。桌子都是那种很古旧的八仙桌，看那木材应该是真正的古物，最少也是民国初年的家什了，而不是眼下仿制的明、清式样。
几个人并没有去品茶室，选了一处临窗的桌子，点上一壶龙井，几个小点心，两三碟小菜，无非是油酥豆，五香花生米，泡椒凤爪之类的，价格不贵，却是开胃的很。
“老李，你儿子马上毕业了吧？找没找到接收单位呢？”
临近一桌似乎是公务员之类的，谈话居然是普通话，这让听了一小天方言的几人，听在耳中很是亲切。茶博士为几人倒上茶，刘枫扔到茶盘上一张大钞：“谢谢！”
茶博士受宠若惊，来大厅这里喝茶的，通常是没有款爷的，很少见这样打赏的。茶博士来了兴致，在刘枫这一桌伺候的更殷勤了，给众位宾客倒茶的时候，不时玩出一些花活，引来大厅里一阵阵喝彩。
像是这种大厅，一般茶博士是不会表演花活的，如今被刘枫的打赏引起了兴致，使出浑身解数：什么蜻蜓点水，什么凤凰三点头，什么韩湘子醉卧倒敬酒！
一个个别致的倒茶姿势，在大厅里掀起一阵阵**，喝彩声就一直没有断过。刘枫几个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jīng彩的茶博士绝活，一个劲鼓掌叫好，茶客门也都慷慨解囊，让老板娘乐得合不拢嘴。
在嘈杂的声音中，就听邻桌继续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当我是人家陈主任么？”
“嘿，要说人家陈主任那可是厉害，儿子初中还没念完，就要有公办教师的编制了，这要是混上几年，等到二十岁上下的时候，往公务员编制一进，那可最低是副科级了。”
“老李，要我说你也走走陈主任的门路，据说三万块就可以买到函授名额了。”
“嗨，我不甘心呐！你说那小子读本科都花了几万块，把我们两口子这些年的积蓄都花光了。眼下这找工作，居然还要函授大专，岂不是---嗨呀，愁死了！”
刘枫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好到爆棚，来喝碗茶也能听到这样的消息。司国安的脸更黑了，徐甲也皱起眉头，肖遥和伍山默默的喝酒。这哥俩是不喝茶的，刘枫就为他们点上一瓶老酒，据说是女儿红。
其实刘枫也想喝酒，只不过听了邻桌的话，他就忘记喝酒了。只是那二位站起身，结账走掉了，这让刘枫和几人都像是听评书留了一个包袱一样，偏偏的“且听下回分解”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这可太差劲了。
刘枫眼珠一转，冲柜台边上喘息的茶博士摆摆手，茶博士赶紧来到近前，这位可是大厅里难得的大主顾，答对好了有的是外落。刚刚那些小费，他可以捞到大半，像刘枫单独打赏的，他甚至可以当做是私落。
刘枫压低声音问道：“兄弟，麻烦您问一句，刚刚那二位说的陈主任是谁？”
茶博士一愣，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刘枫掏出两张大钞，塞到茶博士大褂的袖口里。那袖口似乎专门为装钱缝制的，有一个挽上来的口袋，刘枫眼尖，刚刚茶博士就偷偷把钱塞到了那里面。
茶博士咽下一口口水，四下看看，凑近刘枫耳边低声说：“那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市委书记的小舅子，在上林县说话办事，比县委书记和县长还要有力度！”
刘枫又问：“听说陈主任能拿到公办教师的名额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一次茶博士脑袋摇的像是拨lang鼓：“贵客哎，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但是这几天的确听说，陈主任上初中的儿子，已经是半个教师了呢。”
等到茶博士离开，司国安闷声道：“这里的消息可信么？”
刘枫冷冷一笑：“茶馆就是小道消息最丰富的地方，也是最准确的地方。像这种茶博士每天迎来送往的，啥人没有？他们想要留意一些有用的消息，太简单了。”
徐甲叹口气：“要是这样的话，这个陈主任可能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几个人都点点头，能够明码标价出售函授名额，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是绝对做不到的。也就是说，陈主任背后的大神，那位市委书记，才是真正的后台老板。
刘枫原以为不过是有人贪占了苗凤的名额，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现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有点兴奋。原本把这里当做是此行的最后一站，刘枫就有要帮助胡焦的意图。
有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刘枫不能好好的利用一下，那也就不是小刘教授了！现在看来，保山市的水很深，但是正因为其深，挖出来的东西才越有分量，对胡焦的帮助才会越大！也许刘枫此行对胡焦来说，已经不是简单的帮助了。
几个人又坐了半个小时，可惜剩下的人聊天都是用的地方土话，这几个正宗的北方人，没有谁能听得懂。想必刚刚那两位也是寻思普通话没人懂，才在这里闲聊的吧！
看看再没可能有什么收获了，刘枫买单，几个人慢慢悠悠的回宾馆了。他们没有注意到，茶馆里面有一个没有捞到小费的茶博士，看向刘枫背影的眼光是yīn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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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稍安勿躁
晚上回到宾馆不久，路大龙找到了刘枫，交给他一份厚厚的资料。路大龙哥几个原本刘枫是打算用作安保的，但是有了逍遥小七少一帮人，刘枫就把他们派到了保山市。
上一次的聚会，对于胡焦的处境，兄弟们都很同情，只不过当时是有心无力，但是这一次借助中纪委的东风，想必给焦哥帮上一点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刘枫向来就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借势而为一向是他喜欢采用的手段。没办法，刘枫底子“太单薄”！很多时候，也只能是狐假虎威，否则就刘枫的势力，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刘枫对“好风凭借力”是深有体会，对乾坤大挪移的“借力打力”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这一次他就是要帮兄弟一把，而且是玩一把大的，绝不仅仅是让胡焦在保山市扎根那么简单。
刘枫把司国安叫上，俩人一起来到徐甲的房间，打开文件仔细研读。这并不是路大龙哥几个临时搜集的资料，而是胡焦一年多的成果，果然，胡焦在这里并不是孤军作战，一个人是无法得到这些东西的。
这是一份那个陈主任买卖函授名额的记录，而且不仅仅是函授名额的买卖，还有副处级以下官位的买卖，居然都是明码标价的！这份资料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一切属实，那么调查组此次查访的最大收获就在于此了！
那上面记载着各行局正副领导的价目，不同的行局，被赋予的不同的价位。就连不同的乡镇一二把手的价位都有所不同，这份价格表让刘枫几个有了一种荒唐的感觉，那就是这像是一份商品报价单！
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堂堂的zhèng fǔ官位，公务员的职务，居然被当做是商品上架销售，还尊卑高低有别，这也太---几个人知道，仅仅是这份记录，胡焦如果没有得力的帮手，是决计无法做到如此的详实。
没等看完，司国安重重的一拍茶几：“太无法无天了！真的把保山市当成他童志林自己的家了吗？”
徐甲也是一脸的愤怒：“买官卖官，这大概是我们这一次遇到最大的蠹虫！这件事必须和上级进行沟通，然后进行认真的调查取证，务必做到铁证如山！”
眼下涉及到了正厅级市委书记，已经不是这个调查组能够随意决定的了，虽然徐公子的级别足够，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就算是江南省组织部长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因为这涉及到了中组部的权威。
三个人正谈论间，“嘭嘭嘭，嘭嘭嘭”！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还没等三人开门，门已经被撞开了。六七个jǐng察蜂拥而入，登时挤满了标准间不大的空间。
肖遥和伍山听到声音，立即赶了过来，哥俩疾步抢到刘枫三人面前，面对为首的jǐng察：“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强行闯入客房？”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jǐng督，一脸的正气凛然：“你傻呀？没看见这身jǐng服吗？”
伍山在旁边嘴一撇：“这年头假冒伪劣的东西太多了，穿jǐng服的也不一定就是公安，有可能是冒牌货！”
“少给老子唧唧歪歪的！”jǐng督对伍山的态度很是不满，“正常查房，怀疑有人探听国家机密，有威胁国家安全嫌疑！”
肖遥一愣，随即摇摇头笑了：“厉害！佩服！这理由你们都想得出来？你们的证件，搜查证，统统拿出来，否则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jǐng督恼了：“瓜娃子！老子这身衣服就是证件，搜查证？那东西爷爷就没有用过！你这憨货，是不是港台jǐng匪片看多了？用不用给你叫上一帮律师？”
肖遥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刚想发作，后面刘枫咳嗽一声，肖遥耸耸肩，哈哈一笑：“不知道几位大爷想要我们做什么？”
jǐng督似乎很不满肖遥得得瑟瑟的模样：“身份证，工作证，介绍信，一切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交出来，不要自误！”
刘枫首先交出身份证，随即司国安和徐甲也交出来，肖遥和伍山没有动：“一个白山省松港市的，一个白山省chūn城的，还有一个燕京城的，你们是干什么？来这里秘密集会吗？还打探国家机密，找死呀！”
刘枫和司国安的身份证还都是原先的，从身份证上面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1992年的身份证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凭据罢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管理上也并不是那么严格。
“你们两个！是不是没有哇？看着你们两个就不想好人，给我拷起来，带走！”
肖遥和伍山都看向徐甲，这里毕竟他是老大，徐甲斜睨一眼刘枫，看刘某人似乎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心下笃定：“跟你们走可以，拷起来就没必要了吧？身份证都在你们手里了，我们还能跑了不成？”
似乎觉得徐甲三人身上没有什么威胁，转头看向肖遥：“这二人没有身份证件，必须拷上，带走！”
刘枫站起身：“走就走吧，拾掇拾掇东西，不要丢掉了。”
几个人随身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刘枫更是简单，他是不会洗衣服的，现在华夏的斌也管没有洗衣服务，他几乎是走一路买一路衣服。身上美女们给配备的品牌服饰，早就被他打包邮寄回去了。
眼下刘某人身上穿的，还是先前逛街的时候添置的衬衫短裤，哪里还有刘教授的飘逸洒脱，整儿一个燕京城夏rì街头常见的顽主。徐甲和司国安都是西裤衬衫，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肖遥和伍山扮相基本上和刘枫差不多，没有一丝的军人气质外露，就算是那个jǐng督也看不出这五人有什么特别。只是当他看到茶几上翻开的资料，面sè登时大变。
“如此重要的zhèng fǔ机密文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你们就不像是好人，都拷上！带走！”
说着话就想抢夺资料，这下子刘枫不干了，伸手一挡：“你没有搜查证，就没有资格从这个房间里拿走一张纸一袋垃圾！”
“哎呀！你敢拒捕？”
随即手往腰间的手枪抓去，刘枫哪里还会让人用枪指着脑袋？那种险死还生的滋味一生中有一次就够了，刘枫可不敢再冒险，这种jǐng方的败类可是啥事都做得出的，就像当初的刘红军，不止一次以拒捕和逃跑的名义枪击嫌疑人。
刘枫一把握住jǐng督的手腕：“jǐng察同志，你似乎太冲动了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jǐng督死命的挣两挣，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弱的男人，手劲居然如此之大：“你想干什么？”
jǐng督明显慌了，他可没想面对亡命之徒，接到的消息也不过是有人瞎打听消息罢了。如果这几位真的是亡命之徒，自己的小命此刻就攥在面前这人的手里。
刘枫微笑着看向jǐng督：“只要你不乱动，是不会有危险的。”
后面的几个小jǐng察没想到会有人动手控制住了他们的领导，此时就算再想有所动作，他们的手中也没有枪械，只有可以吓吓普通老百姓的jǐng棍，如果真的面对的是匪徒，那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这边刘枫一动手，肖遥和伍山立时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一个堵门，一个挡在徐甲和司国安面前。任何时候不能让保卫的对象涉险，要不是感觉这几位没有威胁，两个人早就动手制服他们了。
jǐng督终于明白早就遇上硬茬子了，虽然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干啥的，但是仅凭人家专业的动作，面对自己几人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jǐng督的脸sè已经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下来，司国安踱到他面前：“你不是怀疑我们探听国家机密吗？怎么现在才想起问对象的身份？这就是山林县jǐng方查案的方式吗？是不是要等到把人关押上个把月再调查核实？”
刘枫冲肖遥一摆头，后者走到jǐng督面前，先是给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那硕大的国徽在证件封皮上显得格外扎眼。jǐng督就觉得面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居然是公安部八局的！
也许jǐng督并不是一个好jǐng察，但是对于自己部门的编制还是门清的，他知道八局那是保卫部门。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是有需要这位保护的对象！
需要八局出动保卫的干部？这是什么样的大官？可是那个什么纠风办主任应该是司局级吧？按理是没有资格享受安保措施的，难道说那两个年轻人中有高官？jǐng督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这一次怕是招惹上大神了！肖遥冷笑一声，上前把jǐng督的枪械拿下：“我有理由相信，这玩意儿在你手里并不安全，还是我来给你保管吧！”
从始至终，肖遥和伍山就没有动用自己的武器，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假如面对这样几个跳梁小丑还需要动用武器，身为八局jīng英的这哥俩，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刘枫这才放开jǐng督的手腕，jǐng督看向自己的手，手腕子上紫红的一圈，已经有点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房间里的电风扇似乎根本就不起作用，jǐng督和几个下属的脸上，汗水淌成流了。
司国安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展示在jǐng督面前：“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当然，你可以不回答，因为这不是正式的谈话。”
jǐng督连连点头：“首长您有话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肖遥和伍山把另外几位jǐng察带到了旁边的房间，这边开始了“谈话”。此时的jǐng督哪里还会想到自己的权利？哪里还会想到为谁保密？面对来自中纪委的**，还有三个来自八局的jǐng界jīng英，他再没有了任何的旖念，只想把自己洗脱干净。
此时jǐng督把刘枫也当成了jǐng方高手，jǐng督现在对那个举报的茶博士恨之入骨，要不是他胡说八道，自己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大神！不能不说，几个人的运气极好，这位jǐng督也算得上林县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的东西远比茶博士要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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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黑洞书记
出售函授名额是确实存在的，每一个名额标价三万块，这还要陈玉斌看着顺眼，否则他家的门都不会让你进。教育部指定给上林县的十四个函授名额，没有一个落到民办教师的手中。
jǐng督之所以知道，因为教育局长和他是同学，这件事瞒谁也瞒不过教育局长，因为他才是具体cāo作的人。除了教育部带帽下来的十几个名额，还有上林县从省市争取来的四个名额，都已经有主了。
最离谱的不是陈玉斌家那个十六岁的儿子，而是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外甥女，一个十三岁，才上小学六年级的小女孩。据教育局长说，人家组织部长是为了避嫌，才在上林县弄的名额，这也是看得起上林县了。
买官卖官也是确有其事的，上林县jǐng方有四个派出所的所长就是用钱买来的。还有保山市很多的职位，也都是明码标价，这些都是组织部门的秘密，但是在如此混乱的城市，你还能指望谁会保守秘密呢？
有些花钱没有捞到满意位子的，有些感觉钱花的太多不值当的，也有花了钱却没有捞到位子的，这些人哪一个会为市委书记保密？既然你把官位当做了商品，势必就会有人挑肥拣瘦，势必就会面对“上帝”的抱怨。
这种抱怨，通常是会在内部交流，很少会被外人得知，就算是身为保山市市长的胡焦也不可能得知。因为他是被排斥在这个庞大的圈子之外的“外人”！
看来，上林县的教育局长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几个人商议一下，都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对方没有任何防备，进行秘密调查是最明智的。
不过，涉及到了市委书记，还是要先请示上面。尽管已经是深夜了，燕京城的大佬还是很快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对于保山市的情况，张桐书记极为震惊，要求司国安就地展开调查，中纪委和组织部的联合调查组会在明天出发，赶到保山市和他汇合。
有了明确的指示，司国安示意jǐng督，给他的老同学挂电话：“我是谁？你小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快点来zhèng fǔ宾馆，有好事！啥好事？少废话，来晚了可是啥都捞不着了，别说老同学不照顾你！”
还别说，教育局长来的非常迅速，估计就在近边喝酒呢，这边jǐng督电话放下没多久，那边门就敲响了。守在门口的伍山看到司国安点头，随即打开房门，一股扑鼻的酒气随之而来。
“告诉你死胖子，你要是骗老子，那个水嫩水嫩的实习老师，你就---”
乌玖局长终于住嘴了，他看到房间里都是不认得的人，而胖子蜷缩在角落里，远不是平rì里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死胖子，这是啥意思？你不会被绑票了吧？”
司国安冷哼一声：“乌玖局长是吧？我是中纪委纠风办公室主任司国安，我们是受上级委托，对保山市一些违法违纪事件进行调查的。现在找你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的把握，不要自误！”
看过几人的证件，乌玖局长噗通坐到了地上，张大嘴巴，傻傻的盯着胖子jǐng督，咬牙切齿的骂道：“死胖子，老子终于还是被你坑了！”
几乎没用费劲，连政策都没必要交代，乌玖局长就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了。他的笔录不但印证了胖子jǐng督的话，还有诸多的补充。作为函授名额实际销售的“业务员”，乌玖局长知道的要比胖子jǐng督多得多。
只有这一刻，刘枫才知道胡焦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庞大的地方人际网络！这个网络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社会关系网络，那可是整个保山市的官场，从上到下整个的地方势力！
难怪胡焦来保山市一年半的时间，居然会没有任何的作为，似乎也不能这样说，刚刚那份资料，就是胡焦拿给路大龙的。也正是这份资料，掀开了蒙在保山市官场上厚厚的面纱，露出了里面不堪的一幕。
这位jǐng督是上林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这是他花了十三万，从陈玉斌那里买到手的。据说这还是友情价，保山市的干部私底下都叫陈玉斌地下组织部长，因为想要升官，就要跑到上林县来找他走门路。
至于童志林书记，不会接见任何要官的干部，那个人表面上一身正气，衣着朴素的很。但是也只有和陈玉斌交易过的人，才知道，童志林书记有多黑。
不知道是谁，为童志林书记起了个“黑洞书记”的外号，含义不言自明。保山市的干部想要调动，不仅仅是想要升官，就需要过地下组织部长陈玉斌这一关！
很显然，县zhèng fǔ宾馆已经不适合调查组居住了，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被对方关注，那样未免就会打草惊蛇。这将会是一个震动整个华夏政坛的大案子，绝对不容有失。
刘枫紧急联系胡焦：“焦哥，这附近有没有托底的地方，手头这几个人需要控制起来。”
“你等我电话！”
五分钟后：“老嘎达，半小时内会有人找你，是军分区的司令员东方魁派去的人，东方魁曾经是我爷爷的jǐng卫员，这人绝对信得过。”
刘枫舒出一口气，这就是胡焦在保山市的底牌么？果然，二十八分钟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三个便衣的汉子。但是身上那明显的军人气质，让人一眼就可以确定，这就是胡焦派来的人。
“请问哪一位是刘枫同志？”
“你好，我就是教育部的刘枫，胡焦市长的兄弟。”
领头的军人笑着伸出双手，和刘枫紧紧相握：“您好您好，我是军分区的参谋程晓曦，专程来接诸位首长前往军分区休息。”
zhèng fǔ宾馆值班人员被调开了，这对于肖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随后那几个jǐng察和两位局长，就被“请上”了军分区的大客车。虽然那几个小jǐng察并没有什么，但是为了不走漏消息，还是被一起带走了。
两位局长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很是配合，其实他们也就是上命差遣，还真的没有什么大罪。当然，乌纱帽是保不住了，二人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找了很好的理由，至此，这件有可能轰动华夏的案子，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
一切在悄无声息地进行，凌晨时分，路大龙再一次找上刘枫，送来一个账本，居然是陈玉斌的交易记录！里面不但有着这一次函授名额的“销售业绩详单”，还有几年来买官卖官的详细记载。
最重要的是，上面有几组号码，这些号码，其中的两组好像是银行卡号，另外的几组，可能是境外的银行卡号码。这份证据来的太及时了！几组号码立即被传送回燕京城，请求上面采取技术手段进行调查。
很明显，这份重要的证据来路不明，但是此时的司国安似乎忽视了这一点。这份账本的出现，让司国安和徐甲对胡焦手下势力刮目相看，刘枫并不想让二位关注自己，因此上，路大龙就“被”胡焦的人了。
有了这份账本，可以说基本上童志林已经在调查组的掌握之中了。那边胡焦找了信得过的人手，开始监控陈玉斌的行踪。至于童志林书记那里，还由不得这些人做主，能做主的很快就会来到。
随着调查的深入，尽管无法大张旗鼓的进行，但是通过教育局长这里打开的缺口，一个个童志林的铁杆手下进入调查组的视线。紧接着，燕京城传来消息，两张境内的银行卡已经调查核实，上面居然有三百多万的巨款！
在1992年，绝大部分民营企业家的资本也没有过百万，而一个拿工资的干部居然有如此巨额的存款！这还不算，那几组未知的号码的确是境外银行的银行卡，只是想要调查细节是不可能的。
已经掌握的证据就足够了！调查组这边始终和燕京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不断地有消息在双方之间传递，也有从燕京城赶过来的干部。从燕京城赶来的人当中，居然会有盛伟民，这让刘枫大喜过望。
chūn节前后，上面就已经有暗示，盛伟民会下放到西部某省，出任市委书记，现在盛伟民出现在保山市，上面的意图再明确不过了。胡焦一直没有来军分区，主要是怕走漏消息。
如今听说盛伟民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搭档，胡焦在电话那边连连叫好！两个人在电话里先行做了沟通，对于以后的某些安排，事先做到心中有数。
7月29rì，调查组诱捕了案件的关键人物陈玉斌，最初陈玉斌还以为无所不能的姐夫会来拯救自己。当看到一张张证件都是来自华夏的心脏，来自华夏的最高层，在强大的jīng神压力下，陈玉斌终于在十二小时后招供了。
陈玉斌的供词成为整个案件最重要的突破口，因为几乎所有的买官卖官都是经过他来办理的。童志林从来不接见要官的干部，每一次都是由陈玉斌向要官的干部开价，然后接受钱款或者实物。
随后再由他找到组织部长白世军，只是白世军只会捞到一点残汤剩饭，多数都会被陈玉斌直接打到那几个账号上。保山市的买官卖官，几乎形成了产业链条！
先是通过某个渠道，“展示商品”，就是即将或者已经空出来的职位，然后就会有人到陈玉斌这里报价，当童志林对价格满意默许以后，才是陈玉斌和白世军之间的商榷。
然后白世军就会在常委会上，提出一个个人选，当然都是事先有过沟通，缴纳过足量金钱的。最荒唐的一次，居然会是“按揭买官”！那是税务局长，实打实的肥缺，童志林觉得下属开价过低，要求上任后缴纳剩余的三分之一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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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极品书记
唯一让调查组感到遗憾的是，境外的账号陈玉斌也只是负责汇款，按照他另外一本账薄上的记录，仅仅是他汇到那几个账号上的钱，就已经超过了四百万美金。按照眼下的汇率计算，这已经是两千多万的巨款了！
据陈玉斌交代，几张银行卡都由童志林留学在外的女儿保管，具体数目只有那女孩才清楚，恐怕童志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财富。
据说，童志林在保山市始终住着五十年代的老房子，自打从上林县县委书记的任上，上位成为保山市的组织部长开始，就一直住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就是市里为常委们专门建造的别墅，他都没有去住。
偏偏是这样一个表面上如此清正廉明的人，却成为官场上的巨贪！这个年代，假如没有官场首富刘枫的存在，童志林很可能会凭借买官卖官积累的财富，夺得这一桂冠，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今天是1992年7月31rì星期五，保山市常委，军分区司令员东方魁邀请保山市的领导班子，前往军分区做客，庆祝建军节六十五周年。在庆祝大会上，保山市市委书记童志林同志，做了热情洋溢的演讲。
童志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发表讲话的同时，中纪委和省纪委，以及省检察院的干部，就已经进入了他的家。果然不出所料，在这所老房子的地下室，查获了大量的外汇和现金。
同时查获的还有众多的高档礼品，名贵手表、高档金笔，珠宝、名酒，烟具、香水。这位书记似乎有收藏癖，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名牌，在这个地下室都可以找到。
还不仅仅是这些，在一个保险柜里，居然还发现了四十几根金条！在一段夹壁墙中，翻出了十几幅字画，还有二十几件古董。这个江南省出了名清廉的书记，注定要震动华夏政坛，注定要让江南省上下蒙羞！
果然不愧黑洞书记的盛名！前往搜查的干部都被巨大的收获震惊了，这哪里是一个干部的家，当下的华夏，怕是私营业主也没有人会如此的奢华吧！
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一个账本，这是童志林给自己准备的账本。这位黑洞书记似乎不信任任何人，账本上记载着每一笔交易，他最早的的“一笔生意”居然是在座乡党委书记的时候！
看着厚厚的账簿，现场所有人都无语了，恐怕某些商人的账簿都不会有这个jīng彩！标的最少的一笔，是调动一个女教师的工作，此人后来成为了黑洞书记的情人，就是这样，黑洞书记依旧收取了女人三千元钱！
这个财迷书记简直令人发指！别人都是用贪污受贿的钱供养女人，这位极品书记倒好，免费享用女人不说，为女人办事的时候，还要收取费用！唯一有点人情味的是，他给自己的女人打折扣！
童志林对女人和钱财同样贪婪，他选拔秘书的标准在账簿里面有明确记载：秘书的妻子不漂亮免谈！这已经是**裸了！童志林最近一个秘书下放担任下面的某肥缺的一把手，黑洞书记享受美娇娘的同时，索取了十万元的钱物。
这在黑洞书记看来，已经是巨大的恩典了，按照账簿上的记载，副处级正常价是二十万！这还不算他为了推举你上位，到省委组织部活动的经费，那个是另算的！
在账簿的最后几页，记载着黑洞书记另外的收获，那里是一个个女人的名字。似乎是为了防止忘记女人的特征，上面详细记载着女人的年龄，第一次“交易”的时间。
女人们被黑洞书记划分成甲乙丙丁四等，这个应该不是以年龄为依据的。账簿上的记载包括黑洞书记曾经临幸的次数，为女人办的事由，或者为女人的家人办的事情。
办案人员粗略数数，“上榜”的女xìng达四十七人，最年长的五十三岁。最年轻的只有二十二岁，是最近交易的，看记载的事由，就是这一次函授名额，后面的关系栏，居然是---这位极品书记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伦理纲常的忌讳！更是老少不禁，这些女xìng中，一部分是官员，想要自己上位，用身体充当筹码，换取职位的。有的是官员家属，为了家人上位，不得不接受极品书记临幸的！
也有的女xìng，是对自己从事的职业或者所处的地方不满，要求调动的。还有女xìng商人或者商人家属，为了在zhèng fǔ工程中获取利益的，这些在极品书记账簿的备注里面，都一一注明。
在军分区，司国安等人随时掌握着搜查的动态，大家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如此重大的收获！不过对于电话里传过来的信息，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这位爷太极品了吧！
童志林书记对家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依旧在高谈阔论！
“---我们的军队是英雄的部队，是拒腐蚀永不沾的部队，一定要保持这种作风永不动摇！在当今经济建设的大cháo中，各种各样的糖衣炮弹会向我们袭来，怎么样做到清正廉明，这是一个严肃的课题。
我们保山市的干部队伍总体说来是好的，这些年很少出现**分子，说明保山市的廉政建设是卓有成效的，是走在了华夏干部队伍建设前列的！我们一定要保持---”
讲完话的童志林书记兴致很好，东方魁热情的邀请他和市里的九位常委，到小会议室稍坐，随后会有丰盛的宴席招待贵宾。小会议室里有几个人，正在等待这一群人的到来。
童志林看到室内的几人就是一愣，因为其中有一个他认识的人：“刘教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枫一呆：“你是？”
“哈哈，刘教授，你是不可能认识我的，我上一次去燕京城跑项目，有幸到燕京党校听了你的一堂课。你的大课着实是让人受益匪浅呐，我从那节课上得到了很深的启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实在是太荣幸了！”
此时刘枫有点发木，有这样的学生，他可是没有一点荣幸的意思！徐公子一脸的坏笑，司国安黑黑的面孔也有了一丝不同。肖遥和伍山强忍住笑，没想到，这位还曾经是刘枫的学生，尽管只是一节课的学生，仅仅是比一字之师强上那么一点。
这时专程从省城赶来的，省委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欧阳紫婷副书记，从侧门走出来，登时就让童志林心中一惊：“欧阳书记？您怎么会在这里？”
童志林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省委副书记大驾光临，却没有和他这个市委一把手打招呼，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而且，一向和他关系亲密的省委组织部长没有同时出现，这更是让他如坠冰窖。
站在童志林身边的市委组织部长白世军，面sè瞬间就白了，看着欧阳紫婷书记那冷峻的面孔，白世军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自己做下的事情，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欧阳紫婷冷冷的扫一眼二人，展开手中的文件，冰冷的声音念出一个个任免名单：“---免去童志林保山市市委常委、委员，书记的职务，免去白世军保山市市委常委、委员，组织部长的职务，免去---”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欧阳紫婷冷酷的念出来，一个个原本或沉稳或轻松的脸上，都变了模样。保山市十一名常委，有四名被免职，当场被中纪委的干部宣布“两规”！
随后，欧阳紫婷宣布，由盛伟民同志担任保山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代理组织部长。此时的保山市出了这样的窝案，势必会导致各级领导班子的大洗牌，一个强有力的书记主抓人事，是必须的。
不过，盛伟民和胡焦沟通过，对于那些买官的干部，将会进行岗位考核。如果的确有能力的干部，这一次将不会予以追究行贿罪。眼下的保山市，维稳是当务之急。
绝对不能把所有的干部一竿子打死，毕竟在此种大环境下，想要洁身自好太难了。其实所谓的考核在刘枫几个人看来，也不过是走过场，最起码在三两年内，保山市是不会再有反腐大动作了。
童志林这位极品书记给保山市留下的伤疤实在是太大了，必须要休生养息一段时rì，让保山市的官场tian舐一下伤口。这个想法也得到了中纪委领导的赞同，把整个保山市的干部重新换一茬是不现实的。
随着黑洞书记的黯然下课，保山市的函授名额再没有任何疑问，所有上榜的，都变成了真正的民办教师。这一次，刘枫和徐甲、司国安特意前往苗凤的家乡，为苗凤的学校送去了大批的礼物。
苗凤这个爱哭的小女人，再一次痛哭流涕，只不过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她的老公和家人，也不再阻止她教书了。相反的，开始大力支持小女人的工作，原本很是刁蛮的婆婆，主动提出为苗凤照顾孩子。
以后苗凤就要成为公办教师了，赚国家的钱，旱涝保收！这在乡下可是一件大事，苗凤的公公甚至要把家里的半大猪杀了，款待送来好消息的刘枫几人，吓的刘枫几个落荒而逃！
这一次的反腐之行，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所有的调查组成员都获得了来自上级的表扬，据说回去还会有实质xìng的奖励。其他各路调查组的成员，已经陆续返京了，刘枫这一路是最后踏上归途的。
回京的时候，逍遥小七少把车子交给路大龙了，几个人坐上了卧铺车。这一路来的时候，可是遭老罪了，现在是刘大财主放血，让大家享受的时候了！
刘枫归心似箭，丝毫不在意这一点点的小钱，他一如既往的不喜欢火车上的食物，早早的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喝的带上车。这还不算，保山市的土特产买了好多，都装在路大龙的车上，这些可是孝敬那些老人的东西，绝对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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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嫁给我吧
要不说丈母娘多了也麻烦！忘掉谁也不成，那不是钱的问题，那是态度问题！这要是被哪一个挑理了，刘枫会生不如死的！一路上徐甲几个吃的开开心心，喝的兴高采烈，刘某人却是心事重重。
在他离开燕京城之前，萧媚儿的身子就一直不那么爽利，这成为刘枫的一个心病。几乎是每到一地，刘枫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媚儿姐打电话，可是媚儿姐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这让刘枫心急如焚，很怕媚儿姐会有事，在媚儿姐未来人生经历的那一次伤痛，成为刘枫心底抹不去的yīn影。他不知道那个梦会不会提前，虽然很多事情都证明，每一次的梦境都是真实的，准确的，但是刘枫依旧不敢大意。
8月4rì早晨，刘枫终于走出了燕京城火车站，前来接站的教育部官员直接被刘枫无视了，他四处寻找熟悉的身影，当看到徐莹、黄素馨、郝丫和向妹子的时候，刘枫的心一沉，居然没有媚儿姐！
刘枫紧张的要死，可是偏偏的，几个女人谁也没有给他好脸sè，就连一向乖巧的郝丫，都不拿正眼看他，这让他的心更毛了。从西客站到陆军总医院家属区，只有三十几分钟的路程，刘枫像是经过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终于回到了萧妈妈的家，刘枫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会面对残忍的现实。当他看到萧妈妈一脸幸福的笑容的时候，刘枫长出一口气，这一路他几乎窒息！
就听向妹子在身后痛骂：“你这个大坏蛋，都是你干的好事！”
可是有了萧妈妈的笑脸，刘枫知道，不可能是太坏的事情，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见到媚儿姐。可是偏偏的，几个女人堵住了萧媚儿闺房的门，就是不许刘枫进去。
刘枫急的抓耳挠腮，偏偏不敢用强，只能是低声下气的祈求姐姐妹妹们。最后还是房间里面的萧媚儿开口了：“妹妹们，你们就不要难为他了好不好？”
向妹子皱紧小鼻子，恶狠狠的骂道：“都是这个家伙，让媚儿姐遭了那么多的罪，自己却跑到外面逍遥，偏不让这个大坏蛋看他的儿子！”
刘枫登时傻在了那里，儿子？就听萧妈妈笑骂道：“你们几个就别折磨小疯子了，你看他急的浑身是汗，不要急火攻心可就坏事了！”
听了萧妈妈的话，四个女人登时让开了房门，刘枫像是朝圣一样，一步步走近，门开了！一脸幸福的萧媚儿，炫耀般的挺着并不是很突出的肚子，美美的看向刘枫。
刘枫慢慢的跪在萧媚儿身前，把耳朵贴上萧媚儿的小腹，静静倾听里面的声音。此时门里门外，所有人都没有了声音，都静静的看着刘枫，看着那个跪在女人面前的男人。
良久，就听刘枫像是梦呓一样的声音传来：“萧媚儿，嫁给我吧！你会成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徐莹、黄素馨和郝丫都呆呆的看着那个膜拜一样的背影，脸上都是木木的，没有任何的表情。渐渐的，女人们的眼中流下了泪水，很快就淌成流，像是打开了龙头的自来水。
萧妈妈眼角也湿润了，她没有想到，刘枫会在第一时间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求婚！就算明知道女儿的心意，萧妈妈还是被这个混账姑爷感动的一塌糊涂！
这个小混蛋，就是长了一张镶金边的嘴！萧妈妈抹一把眼泪，回转身去厨房了，那里还炖着乌鸡汤呢！这段rì子是萧妈妈最开心的时光，万万没有想到，宝贝女儿居然会怀孕！
按照rì子算起，应该就是清明节那一次的收获了，早在五月中旬，萧媚儿就有了感觉。但是萧媚儿不敢确定，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直到刘枫下乡，萧媚儿的妊娠反应太过剧烈，才找上了老妈，到医院仔仔细细做过检查，确定无疑是怀孕了。萧妈妈甚至比萧媚儿自己还要高兴，当初那个混账男人以女儿不能生育为由离婚的时候，萧妈妈心中的痛，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似乎女儿不孕是萧妈妈自己造成的罪过一样，萧妈妈不止一次在夜里潸然泪下。萧妈妈利用自己多年在卫生系统积累的人脉，寻找了无数的偏方，为的就是想要让宝贝女儿怀上一个孩子！
萧妈妈始终坚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是“不下蛋的鸡”！只是萧媚儿从来就没有喝过哪怕是一副药，这让萧妈妈愁死了！家里特别有一个储藏间，那里面都是为萧媚儿淘来的药。
每天仅仅是保管那些东西，不让它们受cháo，生虫，变质----就耗尽了萧妈妈的心血。当得知宝贝女儿怀孕那一刻，萧妈妈有一种新生的幸福感！
那一刻，就连萧妈妈也不敢确认，很怕宝贝女儿是得了什么子宫肌瘤之类的病症。当多方检查，终于确定的时候，萧妈妈和女儿抱头痛哭！那是喜悦的泪水，幸福的泪水！
从那一刻起，萧媚儿就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大熊猫，绝对是国宝级的！徐莹、黄素馨和郝丫轮流照料，就连向妹子都加入进来，几个女人一致同意，对刘某人封闭消息。
也许是身体素质的原因，萧媚儿的妊娠反应特别强烈，让她遭了大罪，这让徐莹和黄素馨都心有余悸。看到对自己比亲姐姐都好的媚儿姐受到这样的折磨，郝丫心疼的掉眼泪。
此时的向妹子是最生气的，没想到那个大坏蛋做出这等的事情了，太可恶了！每天几个女人碰到一起，除了关心肚里的小宝宝，就是编排刘某人的不是。说起这个向妹子是最来劲的，那个“风流”就是百变魔女心目中最可恶的恶棍！
虽然承受着非一般的辛苦，可是萧媚儿每天笑的像是盛开的牡丹花，早早的，就开始惦记张罗婴儿用品了。向妹子皱紧眉头：“媚儿姐姐，现在什么东西都有现成的，买去呗。”
没等萧媚儿回答，郝丫很认真的说：“新买的婴儿用品用着不如旧的舒服，最好是用穿过的衬衣，那样柔软贴身不磨婴儿的身子。据说，还更有阳气，隔绝邪气，好着呢！”
黄素馨笑眯眯的看着郝丫：“这个是跟小疯子学的吗？没想到郝丫变成郝半仙了呢！”
郝丫羞红了脸：“不是啦，人家是在家里听妈妈说的。”
听到黄素馨提起刘枫，向妹子又生气了，瞪大一双美丽的眼睛，恶狠狠的说：“等风流回来，我一定要他好看！看看他干的好事，把媚儿姐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刘枫就跪在那里，像是古代图腾崇拜的男人，膜拜自己的女人，膜拜那块孕育着生命的沃土。不知道为什么，向妹子心中也有一点酸酸的，似乎即将失去什么宝贝一样，让百变魔女心中隐隐作痛。
萧媚儿似乎早就料到了刘枫的话，女人伸手轻轻揉搓着男人短短的发丝，享受那硬硬的触感，轻笑一声：“小疯子，姐姐早就说过的，我不会做薛宝钗！”
“可是---”
萧媚儿伸手堵住刘枫的嘴：“没有可是，我早就和妈妈商量过了，对外就说是做的试管婴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孩子生下来，你可以做他的养父，徐莹、黄素馨和郝丫，都可以做孩子的干妈。”
刘枫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媚儿姐，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求求你嫁给我吧！”
萧媚儿缓缓的跪下来，跪在刘枫对面，伸手捧着男人的脸：“你是男人呢！将要做爸爸的人，不可以哭的！你将来是孩子和我的主心骨，你要是哭了，我们咋办呢？”
“媚儿姐---”
萧媚儿用柔嫩的双唇堵住刘枫的嘴，再缓缓离开：“小疯子，你知道吗？当你从那个人渣手里把姐姐救下来那一刻，姐姐这一生就都是你的人了。最让姐姐开心的，是你把他送给了我！”
萧媚儿幸福的抚摩着自己刚刚初具形状的小腹：“姐姐曾经被人骂做是不下蛋的鸡，可是小疯子你创造了奇迹，居然让姐姐怀上了小宝宝！当确认那一刻，姐姐幸福的像是来到了梦境！好些天，姐姐都像是生活在梦里，那一刻，姐姐就想和你分享！”
没有人注意，向妹子悄悄的离开了，小女人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本以为见到那个“风流”的混蛋，自己会痛痛快快的骂一场，但是看到萧媚儿那幸福的模样，向妹子真的迷茫了，难道生儿育女真的那么重要吗？
想起之前萧媚儿遭的罪，向妹子就不寒而栗，难道说女人就一定要经受那样的苦难吗？向妹子找不到答案，她浑浑噩噩的走了，幸好有刘枫安排的保镖，否则一个失魂落魄的小美女，说不上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
徐莹看着萧媚儿脸上幸福的光彩，那是一种母xìng的光辉，她曾经在嫂子的脸上看到过。她是为萧媚儿高兴的，从得知消息那一刻起，徐莹就比萧媚儿自己还要高兴。
媚儿姐居然怀上了小疯子的宝宝，这让徐莹既惊喜又开心，小女人万分期待这个拥有小疯子血脉的小家伙。只是当刘枫向萧媚儿求婚那一刻，徐莹的心像是被摘除了一样，整个胸腔空掉了！
似乎那是很正常的呀！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徐莹相信，自己打心眼里想要看到，媚儿姐和小疯子一家三口人幸福生活的场景，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心里真的很痛！
黄素馨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尽管面上泪水一直就没有停止流淌，但是黄素馨真的没有任何伤感的情绪。此时的黄素馨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静静的欣赏那人世间最幸福的一幕。
就连黄素馨自己都不相信，听到刘枫向萧媚儿求婚那一刻，黄素馨没有任何的失落。难道是自己没有爱他爱到骨子里吗？不是的，黄素馨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为了这个男人，自己愿意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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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上班
是了，就是这个原因，只要这个男人幸福，就是黄素馨此生最大的追求，至于刘枫是谁的男人，是哪一个孩子的父亲，真的不重要啊！黄素馨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那是一颗没有任何占有yù的心，只有无私的爱，永远的爱！
郝丫为媚儿姐和疯子哥哥开心，开心的想哭，泪水就那么zì yóu自在的流淌！郝丫心中没有任何关于自己和疯子哥哥的想法，在小女孩看来，无论疯子哥哥变成谁的丈夫还是父亲，都会是自己的疯子哥哥，永远的疯子哥哥！
这一点任何人也无法改变！此时郝丫居然在幻想，以疯子哥哥这么英俊的男人，媚儿姐那样美丽的女人，他们的结晶会是怎样的呢？对此，郝丫分外的期待！
“小疯子，媚儿太过激动对婴儿可是有影响的，你这臭小子以后再不许惹媚儿伤心激动了，知道不？”
吃饭的时候，萧妈妈不止一次告诫刘枫，刘枫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萧媚儿，任是萧妈妈说啥，他就只有点头的份。刘枫不停的为萧媚儿夹菜，媚儿姐面前的饭碗始终是满满的。
后来还是萧妈妈看不下去了：“臭小子，媚儿不能营养过剩的，像媚儿这样高龄初产，要是胎儿过大，很危险的，知道不？”
这一下，刘枫再也不敢给萧媚儿夹菜了，看到刘枫无所适从的模样，徐莹、黄素馨和郝丫都笑起来，似乎几位美女心中的芥蒂，都因为这一笑而无影无踪了！
这一晚，徐莹、黄素馨和郝丫回到**窝去了，刘枫自己留下来，要好好陪媚儿姐几天。两个人早早的就进了房间，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可是第二天早上，刘枫就被萧媚儿踹下床了：“你这个混蛋，赶紧滚吧！这一夜让你折腾的，现在他那么小，你能听到什么？啊哈，困死了！”
刘枫傻笑着被赶出房间，傻笑着上班去了，这小子，几乎一夜都在媚儿姐肚皮上听声。连累着萧媚儿根本就没有睡好觉，因此上，一大早就被人家赶出来了。
萧妈妈看着这一对儿活宝，幸福的叹口气，萧爸爸在老太太身后轻声说：“老婆子，你说要是男孩就叫萧峰好不好？”
一晃离开高教司远程与继续教育处一个多月了，刘枫再一次踏进教育部，居然当面遇上了陈玉chūn部长。尊卑有别，刘枫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陈部长从身边走过，他巴不得陈玉chūn无视自己。
可是也许是刘处长长得太过炫目，他的幻想破灭了：“嗯，刘处长在下面干得不错，看来刘处似乎更适合下面的水土哇！”
陈玉chūn稍稍驻足，不yīn不阳的扔下一句话，让刘某人慢慢回味着，径自去了。刘枫响了半晌，没想明白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刘枫的好心情，依旧是屁颠屁颠的往办公室走去。
一如往常，刘枫先是去处里看看有没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里，这是刘枫一向的习惯。从开始工作那一天起，他就养成了这个脾xìng，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莫北现在总算是轻松多了，有了团系干部的帮助，加之这一段时间下面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一些人，《贫困地区教师远程培训计划》得以顺利开展。
周英玉尽可能躲避刘枫的目光，就像刘枫躲避陈玉chūn的目光一样，对于这个女人，刘枫是难有一丝的好感。这是一个脑后生有反骨的家伙，一次次在处里兴风作lang，帮助陈玉chūn收拾刘枫，看来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处里一切顺利，这才是部委工作的常态，刘枫满意的离开了远程与继续教育处，前往齐格格的办公室。见到刘枫，齐斐大喜，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狠狠的拍打着刘枫的后背，可惜就凭齐格格的力道，打在刘枫的身上真的和驱赶苍蝇没什么区别。
“哎呦喂，老嘎达，你可算是回来了！哥哥还以为你在下面乐不思蜀了，还行，你小子在哪里都是那么能折腾。”
折腾这个词让刘枫想起了刚刚被踢下床的情景，不过刘枫没有一丝反省的觉悟：“斐哥，兄弟可是啥也没做，充其量也就是到下面去逛逛，权作是chūn游了。”
齐副司长心情不错，自从《大学生无息贷款助学计划》有了团zhōng yāng的介入，最尖端的任务由团zhōng yāng承担过去，这极大缓解了齐格格的工作量，更是解除了爆发丑闻的危机。
这一切让齐斐都欢喜的很，最主要是工作中取得的成绩得到了老爸的表扬，这还是第一次。老校长一向对儿子严厉的近于苛刻，如今得到他老人家的表扬，齐格格有一种小学时获得三好学生的感觉。
“嘿，要是zhōng yāng部委的干部都像你这样去chūn游，下面的干部怕是哭都找不上调门！”
刘枫一呲牙：“那个和兄弟无关，那些都是中纪委的同志们辛苦的事情，我么，充其量也就是奉献一点点小钱。”
齐斐一翻白眼：“最烦你这个样子，神神叨叨的，好像一副高人的模样。老头子可是把你夸到天上去了，说你很有斗争策略，既打击了犯罪，震慑了**分子，又没有引火烧身，干得漂亮。”
刘枫开心的笑了，老校长无疑是在借齐格格的嘴，向自己传话呢。说真的，得老校长的夸奖还真的不容易呀！相比较来说，岳江山书记就是直接的多，刘枫刚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到了。
“刘教授，这一次干的不错，幕后英雄才是最难当的。”
“谢谢岳书记的肯定，我一定会再接再厉，把教育部的工作做好。”
“好，不错，难得这份平常心，这才是最主要的。”
放下电话，刘枫才想起来，高教司的老大那里，自己还没有去报道呢。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刘某人选择xìng遗忘了，那就是梅舫副部长的办公室。
如今刘枫尽可能躲避梅部长，一想起上司变成了岳父，刘枫就一阵头大，见面说啥呀！一想起梅部长，刘枫就想起了梅女皇，那边还有自己的骨肉呢！
刘枫赶紧跑过去锁上门，开始打电话：“梅姐姐，你还好吗？”
“哼，不好！母亲节你都没有登门看咱妈，nǎinǎi挑理了呢。”
一提起那老太太刘枫就头疼，说实话，眼下能让刘某人头疼的人真不多，偏偏的这两位都是梅姐姐的亲人：“这个，梅姐姐，以后方便的时候，小弟一定登门拜访咱爸咱妈，成不？”
梅淑英要的就是他的承诺，以梅淑英对刘枫的了解，只要他承诺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疯子弟弟，姐姐想你了。”
“梅姐姐，我也想你，小家伙还好吗？”
“哼，总算你有心，终于想起问那个小坏蛋！他比你可是听话多了，现在人家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身材太难看了，像是在里面塞了个皮球。”
说起怀中的孩子，梅淑英再没有了一丝冰美人的味道，整儿个一幸福的小女人。这通电话足足聊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刘枫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幻想着到年底，自己就要做爸爸了，很奇怪的感觉！
刘枫整整自己的形象，前往高教司老大的办公室，回来了去报个到是必须的。还好，看上去兰美女心情要好得多：“兰司长，一个月不见，你是越发的年轻漂亮了。”
兰苑雨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嘴上笑骂道：“油嘴滑舌！”
刘枫苦着脸：“那兰司长想让我这怎么说？”
不知不觉的，由于一次次的事情，俩人间早就没有了上下级那种森严的关系，反而是有了一种知己般的亲近：“多做少说，这个没有学过吗？”兰苑雨秀眉一挑，随手扔过一份文件，“喏，反正你在处里也是一个闲人，帮我看看这东西。”
看来人家兰美人是早有准备，刘枫叹口气：“兰司长，不带这样的吧？我可是长途奔波才刚刚回来，最起码也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正式工作才对。”
兰美人轻咬下唇：“你就跟我贫吧啊！少说那没用的，在你刘教授来说，看资料就是最好的休息！要不，我陪你去梅部长那里走走？”
刘枫吓的双手直摇：“别别别，您老还是放我一条生路吧，成，我刘枫这条命就卖给高教司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行了吧？”
看刘枫终于开始看资料，兰苑雨欣慰的去冲泡咖啡，其实自从有了团zhōng yāng的介入，《大学生自主创业贷款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最主要的，就是那个审核委员会，让这项计划彻底变得透明公开，再也没有了那么多的质疑和谣传。
想要一点流言蜚语都没有是不现实的，但是大多数的谣言，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面对最直接的申辩。因为很多的学生就是审核委员会的参与者，几乎是每个项目的的审核流程都全程参与。
这些大学生是最在意自己名声的，常常会在第一时间反驳那些无中生有的家伙。因此上，兰苑雨这段rì子过的很是滋润，当然，假如家中的“闺蜜老公”不出现在眼前就更理想了。
可能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边厢兰苑雨刚刚想到自己的“闺蜜老公”，那边门就被推开了。来这里不敲门的，也只有一个人，连部长都不会径直推门而入。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终于被我抓到你了！”
刘枫和兰苑雨齐齐翻个白眼，这个极品的家伙，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这话要是有外人在场是很容易引起误解的，幸好房间里只有三人，陈少华一屁股坐上兰苑雨的办公桌，拿起兰苑雨的咖啡就喝。
兰苑雨叹口气，这位也就用她的杯子喝东西不挑剔，换一个人请他喝都不肯，说起来人家还是看得起兰司长呢：“坐沙发上去，成什么样子？一点形象都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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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梅老太太相邀
陈少华嘿嘿一笑，拈着杯子的手食指和小指高高的翘起：“在你俩面前我还用讲形象吗？”
刘枫听着小两口“打情骂俏”，也不说话，他知道，陈少华可不是闲着没事的人：“老嘎达，那东西运回来了，回头找个时间，哥哥领你去看看？”
刘枫眼前一亮，话说还真的没有近距离见过航母呢，这可算是华夏的第一艘航母了，尽管只是半成品：“什么时候到家的？飞行甲板安装上了吗？”
陈少华摇摇头：“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这时候大概到黄海了，飞行甲板要安装怕是还要一段时间，毕竟那东西太醒目了。”
刘枫眼神一黯：“没有飞行甲板的航母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油轮过瘾呢。”
陈少华嘎嘎笑道：“就知道你对这个没兴趣，老嘎达，欧洲那边可是越来越火爆了，怎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介入？”
刘枫叹口气：“没有你们两口子这样使唤人的啊，八小时以内被你妹妹承包，八小时以外你还想占有，感情我就是你们家雇佣的保姆是吧？”
兰苑雨笑骂道：“你和他的事情别把我牵扯进去，我这里是你的本职工作，他那里你爱去不去，和我没有一分钱关系。”
陈少华斜眼看向刘枫：“老嘎达，我就不信，你对欧洲一点想法没有。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哥哥的，要不哥哥去你的**窝走走？”
一提这事，刘枫登时举手投降：“别别别，算你狠！回头开始cāo盘的时候不会扔下你的，你就别总是那这个说事成不？”
兰苑雨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刘枫居然被陈少华拿住了把柄，这可是太八卦的事情：“什么**窝？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刘枫蹭的站起身就走：“陈少华，你妹的事情你摆平，我有事先告辞！”
就听身后传来兰苑雨娇叱的声音：“刘妃，你个混蛋，你妹的！”
刘枫登时大汗瀑布汗，能够让兰美人这样的极品美女，很没风度的爆粗口，自己也足以骄傲了！只是刘某人脸上贼忒忒的笑容瞬间凝固，因为面前站着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其实梅舫也一直在躲刘枫，这个老好人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婿，还是地下的那种。只是今天有任务，老太太发话了，要见见这位孙女婿，因此上，梅部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找刘枫了。
打电话？梅部长觉得更别扭，还不如直接面对呢，毕竟是一家人了，早见面早好，省得总是别别扭扭的难受。爷俩面对面那一瞬，似乎俩人都是一呆，那一刻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邂逅。
还是刘枫反应快，抢先打招呼：“那个，那啥，梅爸爸您好！”
刘枫话一出口就发觉不对劲了，梅爸爸，“没爸爸”？这也太别扭了！梅舫被这个厚脸皮的女婿逗乐了：“混小子，走，到我办公室，有事找你！”
这位可是合法的老丈人，刘枫那里敢说半个不字，乖乖的跟在后面走去，就听后面门开了，瞬间又关上了。不用回头，刘枫就想象得到陈少华那张可恶的嘴脸，这个混蛋，又一次被他看笑话了！
正像刘枫想象的那样，陈少华隐约听到门外说话，打开门一瞧，刘某人被老丈人逮个正着，带走了。陈少华关上房门，再也忍不住，哈哈哈一阵狂笑！
反倒是把兰苑雨笑迷糊了：“喂喂喂，你这个家伙发什么神经？”
陈少华笑的直不起来腰，直到笑出了眼泪，指着门外笑道：“那个，那个狂妄的家伙，哈哈哈，这下子遇上克星了！哈哈哈！”
兰苑雨瞬间醒悟，登时张圆了美丽的小嘴，惊呼道：“被梅部长抓到了？”
此时要是刘枫在场，肯定会被兰美人那魅惑的小嘴诱惑的，可惜兰美人此刻面对的是“闺蜜老公”，这位根本就没有一丝鉴赏美女的兴趣，此时更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哪里会在意兰美人经典的造型！
“哈哈哈，这个家伙天生和姓梅的犯冲！刘梅，梅刘，没溜！哈哈哈，都没溜，你说这个家伙还有好吗！哈哈哈，逗死我了！”
一进梅部长的办公室，刘枫没等秘书倒水，自己抢先拿起水杯，到青瓷那里为岳父大人泡茶。眼下青瓷几乎成为了高档办公用品，是高级领导干部办公室的必备产品。
这个东西还是当初刘枫为绿洲水业提供的创意，眼前这个青瓷饮水机，是新产品。制热制冷同时进行，旁边的抽屉里面还配备着绿洲水业搭车销售各式配料。
诸如浓缩的果汁，豆nǎi粉，绿豆粉，速溶咖啡，人参冲剂等等，那是应有尽有，刘枫甚至还发现了一袋，有着绿洲药业标志的板蓝根冲剂！这还是刘枫当初为钟玉成提供的建议，现在得到了发扬光大，很显然，绿洲水业在这上面尝到了甜头。
如今每一部饮水机，几乎就是一部绿洲水业产品的售卖机，想要喝任何风格的饮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绿洲水业做不到了。不要小看了这一台饮水机，每一位主人每个月在这上面的花销，都不会少。
原因很简单，眼下社会进步越来越快，大家想要跟上社会前进的脚步，哪里还有时间计较这些小东小西的事情。像青瓷这种近似于“傻瓜机器”的东西，真的是白领一族的最爱。
秘书见刘处长夺走了自己的工作，看看梅部长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知道首长怕是找刘处长有事，很有眼sè的走出去，为房间里翁婿二人关上了房门。
刘枫殷勤的给梅部长呈上热茶，自己也端上一杯，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到对面，一副聆听教诲乖乖仔的模样。梅舫看着这个“女婿”，那是打心眼往外的喜欢，只是有一点让梅部长纠结，这个女婿注定会是地下工作者！
“嗨，刘枫，9号到家里去吧，淑英的nǎinǎi和妈妈要见见你。上一次母亲节的礼物，淑英的妈妈很高兴，想要当面谢谢你呢。”
刘枫点点头，面见丈母娘这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一想起那个满脸慈祥的梅老太太，刘枫的心就哆嗦。这位是被人家老太太吓着了，可也是，任谁被拐卖过一回，都会留下后遗症的！
这几天是刘枫回到燕京城进入教育部最开心的rì子，当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有两个小生命在孕育。那可是刘某人的骨血，一想起两个小家伙会在年末先后降临世间，刘枫就乐得合不拢嘴。
更让刘某人放轻松的是，向妹子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这让刘枫心花怒放。每天刘处长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总是“得意地笑！得意的笑！”
这让处里上下都莫名其妙，按理说刘处长这一次下去并没有什么收获，那惩治**可是中纪委的政绩，刘处长充其量也就是一导航员罢了，还是很不称职的那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教育部上下都知道，刘处长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路痴。幸好燕京城的道路方正的很，才不至于让刘教授走丢了！兰美人已经不止一次拿这个取笑刘枫了，但是着点小事对于刘某人来说，真的是清风拂面！
以刘处长修炼小成的脸皮绝技，怎么会在意这么一点小事情。最让刘枫惊喜的是，周五梅女皇就给他打来电话，晚上会在那个“老地方”等着！
这个老地方自然是指梅女皇的行宫，那个酒藏丰盛老宅子，结果从下午上班开始，刘处长就心不在焉了。这让兰苑雨大为光火，这个家伙，越来越不拿自己这个司长当回事了，当面就溜号！
可是啥都能管住，人心是管不住的，兰苑雨抽冷子问一句：“刘妃，梅女皇啥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反正一会儿去见她就是了，嘿嘿！”
看着刘妃那满脸憧憬的模样，兰苑雨忽然又一阵的失神，随即嗔怒道：“我看你的心早就跑到梅女皇那里去了，赶紧滚吧！在我面前消失！不要让我后悔！”
刘妃蹭楞站起身，连招呼都忘记打了，眨眼之时就消失在门外。兰苑雨呆呆的看着关上的房门，眼神有些恍惚，她忽然有点艳羡梅淑英了，那个敢爱敢恨的小女人，那个敢凌驾于刘妃之上的强势女人，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兰美人忽然惊醒，脸上布满了红晕，自己这是怎么了？实在是太过分了，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那个刘妃，这个混蛋总是能让自己平静的心绪紊乱，回头周一要他好看！
刘妃就像是一只脱离了牢笼的小鸟，幸福的跑到西单商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买一大堆东西。随后又跑到王府井，这两大商业街真的是让刘某人累的头晕眼花，错了，是转悠的头晕眼花！
好几次几乎把刘处长转悠丢了，还是商场的保安负责，帮着这位路痴找到了出口。看看禹龙suv座上高高的礼物，还感觉有点不满意，有上前门得瑟一圈，终于算是满载而归了！
回到老地方，这里经梅家的人改建，有一个大门，足以让禹龙suv直接开进去。一下车，就看见一个幸福的小妇人站在廊下，满脸是母xìng的光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刘枫顾不得关车门院门，几步上前，伸手拥住梅女皇，在女人耳边喃喃的说道：“梅姐姐，辛苦了！”
梅淑英很享受男人气息吹在耳际敏感绒毛的滋味，亲昵的在男人的脸上蹭蹭，就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不辛苦，有他陪着，我好开心！”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一下子惊醒了缠绵中的俩人，刘枫回头一瞧，登时尴尬起来。梅老太太和一位中年妇女站在禹龙suv旁边，就听梅老太太笑骂道：“光天化rì之下，你这臭小子门都不关，想要败坏我家淑英的名声么？还不给我滚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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