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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9、张兵诚(1)

    s城的梧桐大道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变得格外冷清,人们奔走逃散,以期避开雨水的攻击。路上的车子也开得格外飞速,好像生怕水会渗入车内,脏了座椅。

    走在清冷的雨里,博克明突然感觉眼一前一糊,脑子嗡得一声响,一阵大风吹过,手一松,伞落到地上。他甩甩头,捡起地上的伞,眨眨眼,一切又清晰了,想必是刚才风大,正好吹了什么脏东西入眼。

    博克明继续冒雨前行,穿过几条街道,拐入一幢老式民居内,在300号门口停下。

    此刻,范篱在屋檐下等了有一会,见到博克明他微微皱眉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昨天喝多了?”

    “喝酒影响不了我。”博克明收起伞看一眼楼道:“确定是这里?”

    “确定,看着他进去的。”范篱肯定地点头:“这里是他一个老同事儿子的房,借给他住了有几个月了。”

    “上去看看。”博克明带头,走上楼梯。

    一路上到六楼,范篱指指602室的门,示意就是这里了。

    博克明敲门,不消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门里走出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见到博克明和范篱愣了一下。

    “你们找谁?”老人问。

    “张兵诚先生吗?我们从36区来。”范篱客气地说。

    “不知是36区哪一位首领有指示?”张兵诚显然深谙36区的套路,知道隐瞒自己的身份意义已经不大,他知道从36区来的这两个人绝不简单。

    范篱客气地说:“张老先生,我们可以进去谈吗?”

    “请进,请进!”张兵诚客气地将两人请入屋内。

    这是一间一室户的房子,有二十个平方,整体感觉非常简朴、干净。房间里没有沙发,只有窗台下有一张四方的桌子,两边摆着椅子。张兵诚请两人坐下,又殷勤地倒了两杯水,然后自己靠着不远处的床沿坐下,等待着对方报出来意。

    范篱直入主题问:“张老先生今天打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您曾经对章薯说的一句话‘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这句而来。不知道此话该作何理解?”

    张兵诚有些意外,原先他以为这两个人是为珠宝鉴定而来,却未曾料到竟是为当初无意说的一句话而来。他看一眼范篱,小心地问:“你们的首领是……”

    范篱回答:“冯藤卓先生。”

    “原来是他呀。”张兵诚松一口,笑着摇头:“他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博克明皱眉问。

    “他拿到的前行之杖是不完美的,有残缺。”张兵诚从床边五斗柜最下层的抽立体取出一只牛皮纸袋,摆到桌子上:“看看这个样图,你们就知道了。”

    博克明接过袋子,从里面抽出两张张纸。

    “你们仔细看看,这和你们看到的前行之杖有什么区别?”张兵诚笑道。

    这两张纸上画着同一柄前行之杖,一张是线稿解析图,一张是彩色示意图。两张图上的前行之杖和冯藤卓手上的实物几乎一致只是到了手杖最下方,图上明显比冯藤卓拥有的前行之杖长了一截。

    “‘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指的就是这一截缺损的地方,它在哪里?”博克明直截了当地问。

    范篱依旧客气地说:“我们今天正是为缺损的这一段手杖而来,希望老先生能明示。”

    张兵诚笑着点点头,思索良久才开口:“既然现在冯藤卓拥有了这柄前行之杖,我自当将其完整交接给他。

    两人洗耳恭听。

    于是,张兵诚开始娓娓道来:“三十年前,有人拿这柄手杖工艺品来我工作的珠宝商店进行修复。当时,手杖断成成三截,上面的珠宝也已经完全脱落,可以说是一件坏掉的作品。通过研究,我发现这种带有明显暗示色彩的工艺品每一个关卡都与一句秘语相互关联,最后我们通过一本叫做《工艺古录》的旧书,利用‘金红美目源罗杯’的顺序,将这柄手杖工艺品修复。你们拿在手里的图纸就是当时修复用于对照的图谱。”

    “您还记得当时找您修复手杖的人长什么模样吗?“范篱问。

    张兵诚摇头:“他戴帽蒙面我并未纠结于他的长相。何况他并非来贩卖手杖,只是修复,我们没有理由不接。”

    “后来呢?”博克明问,他知道这柄手杖绝对不是修复完就算完结那么简单。

    张兵诚回忆道:“手杖的主体我们运用了一种古老的粘合技术,从中间那截缺损的残存部分的两头分别挖两个孔,从中取出残片,磨成粉。将手杖原料粉末、糯米粉、与特殊配料调和,然后烘烤,再次研磨成粉末,沾特质胶水后,可形成黏性极强的连接剂。”

    范篱听明白了:“这种从原料里取粘合成分的方式不会影响外观,也不容易发现,而且取材自手柄自身,它的粘附性会比其它粘合剂来的更贴切。”

    “是的。所以,第一截和第二截很快就粘合完成了。但是,这个最下方的底部分,却无论如何也黏不上。”张兵诚说到这里,有点无奈地摇头:“第三截的手柄无论如何粘附,始终很松动,不牢固。

    “现在手杖的底部非常粗糙,按理说为了粘合,你们会想办法让底部变得平滑以便粘合。你们对手杖底部做了什么处理,才避免了磨损?”博克明突然说。

    “你观察得很仔细,之所以底部会如此粗糙,是为了增加两截残存部分的摩擦力和配合度,以便更好契合。”张兵诚说:“当时为了使这一段特殊的部分粘合,也为了加固,最后,我们选择在其中隐藏了三根极细的双头钉,以保证手杖既能牢固粘合,又不影响整体美观。”

    “有多牢固?”博克明问。

    “除非是硬生生掰下来,或者狠狠砸在地上,否则,很难分开。”张兵诚说。

    “有人故意藏起了手杖的底部。”博克明看着张兵诚:“你觉得会是谁?”

    张兵诚无奈说:“修复完毕手杖,那个蒙面人就取走了它,从此没有再碰过面。我也是前些日子听章薯提起,才想起这件事。他提到了很多人在争夺手杖的事,我不想参与其中,所以才躲到了s城朋友家。这不,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博克明说:“按你说法,只是三十年前与手杖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如果想找这最后一截手杖,岂不难上加难。”

    张兵诚想了会才说:“你们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它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有思想的艺术品,今天的样子对他而言会有何感想。”

    博克明和范篱沉默下来,思考着对方的话。

    不一会,范篱嘴角提起笑意:“艺术品也好,艺术家也好,自然是希望一件作品是完整无残缺的。现在手杖少了的那一截,无论是收藏的、制作的、艺术品本身都会去寻求那部分残存。”

    张兵诚点点头:“所以,不用怀疑它会不会出现,它的出现在‘金红美目源罗杯’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

    博克明似乎也明白了,冷冷直接问:“你是说只要找到与之关联的东西,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残存的手杖。那三根双头钉有什么名目?”

    “呵呵,”张兵诚尴尬一笑,有点未料到博克明的领悟力,他指指他们手里的图纸:“这三根极细的双头钉叫做‘指明针’,来自于一位叫陈向风的工艺大师之手。”

    “指有明确目的的针。”范篱默默地说。

160、张兵诚(2)

    张兵诚说:“不错,顾名思义,‘指明针’就是一种将目的完全固定住的器具,它极细,如同骑马钉,在钉身上密布锐勾,所以能将器物牢牢锁住。这是一种非常古繁复的手艺,如今也只保留在这位陈向风师傅手中。”

    “哪里可以找到这位陈向风师傅?”范篱追问。

    “为什么要找陈向风?”博克明反问。

    张兵诚看一眼博克明,细细道来:“因为当时,陈向风在三根针上分别雕刻了三个字,因为有这三个字的存在,才将手杖残缺的部分牢牢的连接起来。说穿了,这根针即是链接的重要桥梁,也是能够道破今天残存部分下落的密语。”

    “你是说,三十年前陈向风就已经知道手杖有一天还会再失落?”博克明追问。

    “非也。”张兵诚摇摇头解释说:“他只是出于一种习惯,‘指明针’与‘手杖’联系的这份缘分加一个保险。”

    范篱豁然开朗:“为了说明,这三根针是专门为前行之杖制作的,就像钥匙与锁的联系,都是一无二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张兵诚兴奋地说:“所以,找到针,也就能获得遗落手杖的下落,他们之间的联系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产生了。”

    “该去哪里找这位陈向风大师?”范篱问。

    “三十年前陈向风二十八岁。”张兵诚的话让两人很惊讶,没有想到,陈向风二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大师级的人物了。

    范篱算了算说:“现在也近六十岁了。”

    张兵诚说:“差不多。三十年他是36区秋叶街91号左氏珠宝店首席珠宝顾问,现在他究竟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作为同行难道你们没有惺惺相惜?”博克明问。

    张兵诚笑笑:“陈向风是个有点小清高的大师,我们只见过一面。他来看手杖,然后量了尺寸,取了一点点粉末样品就走了。过了大概三天,他带来三根如铁丝一般细的针,亲自将手杖连接。但是连接过程是他独自在密室里完成的,没有任何人在场。”

    “原来如此。”范篱点点头,心想,接下来是该找这位陈向风大师了。

    了解到了关键的信息,接着,两人又和张兵诚详细问了一些关于陈向风的问题,但是资料有限,张兵诚也不能提供更多资料了。下午三点左右,两人起身告辞离开。

    接近傍晚的时候博克明和范篱回到据点。此时,只有冯清清和郭娉正在忙晚饭,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首领还没回?”范篱洗了手,去厨房帮忙。

    “首领说今天不回来吃饭,其他人应该快到了。”郭娉将菜盛入盘子里,递给范篱。她看博克明从门口走过去,微微皱眉,跟了出去,叫了一声:“博克明。”

    “什么事?”博克明奇怪地看着她。

    “你……你……没事?”郭娉看着博克明的脸色嘴硬道:“我不是关心你,只是奇怪,你别有什么不舒服影响到团队。”

    “没有。”博克明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也觉得他有点怪,我去看看。”冯清清脱下围裙跟了出去。其实冯清清也不想那么惹人讨厌去跟着博克明,只是因为冯藤卓叮嘱过自己多留意留意博克明,受人之托她自当尽力,才要去看个究竟。

    跑出寓所,冯清清见博克明正坐进车里,她赶紧也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了进去。

    “干什么?”博克明抬眼看后视镜里的冯清清:“下去。”

    “你去哪?”冯清清直视后视镜里博克明的眼睛,突然说:“你脸色好差。”

    “下车。”博克明冷冷说。

    冯清清抱着双臂摇头:“冯藤卓说你到哪让我跟着点,看着点,这是他的命令。”

    “关我屁事。”博克明下车,拉开冯清清身边的车门:“下来。”

    冯清清抬头,看清了博克明整个状态,心理突然莫名一阵抽搐。博克明的气色较之从前更为颓废,而更重要的是,有股更为强劲的戾气在他眼底散发。他的若线为何会无故加重?“今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你到底有完没完?”博克明不耐烦地关上车门,拔下车钥匙,向外面走去。

    冯清清推开车门,追了上去,面色严肃地说:“我不是要绕着你不放,我只是有一种强烈得感觉,你的若线又加重了,比以前更重。”她加快步子,拉住还在往前走的博克明:“你现在就算去找镇醒剂,也未必压得住。”

    “会如何?”博克明不以为然地看着她。

    “更具有威胁性和攻击性,更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冯清清说:“也许会伤到你团队里的人。”

    “既然如此就离我远一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博克明抽出自己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冯清清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博克明的背影,无言以对。他的无奈和隐忍还是刺痛了冯清清的心,她很想帮一帮这个男人,但却如此无能为力。冯清清心里悲伤地问:你真的那么爱李若融吗?她如此让你不能释怀,不能解脱,不能离开?

    没有答案。

    自从办完贾摄府的案子,李若融原打算暂离36区,未曾想大雨滂沱了一个星期,她的胳臂就疼了一个星期。没辙,只好再请医生来检查,好在结果尚可,恢复中,没有加重。于是,医生又开了药,让她少运动,继续敷。

    看着医生和护士离开,李若融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怎么都感觉不痛快。房子里又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而她偏偏最讨厌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她想要离开,念头越来越重。

    一早就是急雨,从灰蒙蒙下到全明。

    外头雨下的紧,哗啦啦得扰人心神。李若融原来想让司机送自己走,偏偏司机又回家探亲了,这个地方没有出租车敢进入,想要出去,只有指望墨智机的手下,而他的手下李若融只和潘折熟。

    抱着电话机犹豫了半个多小时,李若融愣是没把电话打出去。因为她始终觉得,如果向潘折求助,就等于向墨智机求助,她不愿意。

    窗外大雨倾盆,时钟才过九点半,李若融浑浑噩噩地跑到客厅,把自己藏入张沙和靠垫间,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挑频道。在轮了三圈以后,终于决定看一部老式黑白片。

    那是一部欧洲古装宫廷剧,情节无非是些王侯公爵之类的题材,李若融看了十几分钟眼皮子就黏到了一起,糊里糊涂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耳朵里灌着一个打电话的声音。那人说了一些关于区域开放、就在今天、会盯紧之类乱七八糟的词语,然后就挂掉了电话。等李若融睁开眼睛,才看清潘折正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看手机,自己的身上则盖了一条厚毯子。

    “李小姐醒了?”潘折收起手机,脸上挂着笑。

    李若融尴尬地问:“你……一个人?”

    潘折笑笑,他自然知道李若融想说什么,自觉回答:“首领有事,还在公司里。”

    “哦。”李若融撇撇嘴,没再多说。

    “李小姐,您是否有答案了?”潘折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答案?这个问题上一次潘折也问过,李若融没能给出明确的回答,再次被问及,她依旧内心一团迷茫。“你觉得,是现在?”李若融抬头,看着潘折。

    “你们冷战都已经半个月了,还打算继续冷下去吗?”潘折依旧是发问,给不出明确答案。

    李若融气恼地说:“他要跟我不高兴,我没办法。”

    潘折笑着安慰道:“你不见的那几天他真的急疯了,他从来没有为了谁这样过,他对你的情感太明显了,我们都没办法装看不见了。”

    李若融撇撇嘴,她无法反驳潘折,墨智机是自己惹毛的,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自己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事都到这个地步了,要怎么办?继续冷战?或者服个软?

    “您有答案了吗?”潘折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他在公司?”李若融心里有了答案,但是都冷战半个月了,她心里也没谱。

    “在公司里。”潘折回答。

    “能送我去吗?”李若融不情愿地问。

    潘折倒是很高兴:“当然可以,不胜荣幸!”

161、答案

    潘折驾车一路疾驰,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把李若融送到了墨智机公司楼下。

    “在楼上?”李若融坐在车里没动的意思。

    潘折鼓励她道:“没事的,他肯定也在等你。”

    “(ˉ ̄~)切~~,我才不信。”李若融撇撇嘴下车。

    一路进入大厦,李若融的步子几乎是挪动地进行。慢悠悠按电梯,慢悠悠走进电梯,慢悠悠按下21层按钮。然后被电梯快速带到21层,又慢悠悠挪出来,数着步子走到前台秘书处。

    “请问你找谁?”前台秘书起身,礼貌地问。

    “墨智机。”李若融快速说。

    “您预约了吗?”前台姑娘问。

    “没有预约是不是就不能见他了?”感觉可能今天得黄,李若融竟然还有点小高兴。

    “打电话给墨先生,说李若融小姐想见他。”潘折的声音发自身后,李若融回头,看见潘折招牌一样的笑容,立刻就泄了气。

    “是,潘先生。”前台立刻拨通了墨智机的座机,报了李若融小姐来访,那头墨智机的声音很冷淡,只说了让她进来,就挂断了。

    “去吧。”潘折挺高兴地说。

    “嘿嘿。”李若融苦笑,跟着秘书去墨智机的办公室。

    秘书将李若融迎进办公室,端上茶水,就关门出去了。李若融步履缓慢地走到墨智机办公桌前,想着自己是先开口呢,还是先坐下。

    “坐下来。”墨智机正聚精会神看一份文件,跟李若融说话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李若融拖了椅子坐下,她悄悄扫了一圈办公室,明亮干净,角落里似乎还摆了一只酒柜,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好酒。

    “什么事?”墨智机继续关注文件,冷冷发问。

    李若融回到现实,瞥一眼墨智机冷峻的面容,搜肠刮肚终于吐出一句:“那个……我们一定要这样冷战下去吗?”

    墨智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说:“我没兴趣冷战,也没兴趣白热情。”

    李若融暗骂一句还不是冷战,嘴上却只能说:“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平息怒火?”

    墨智机正忙着手里的工作,随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门卡,头也不抬地摆在李若融面前。

    “紫罗兰公寓?”李若融微微皱眉。

    墨智机望着文件冷淡地说:“我们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间公寓里,地址在s城,你自己可以去。”

    李若融看一眼门卡,奇怪地问:“随时能去吗?”

    墨智机在文件上一边签名一边说:“反正你下午空着,就今天下午去吧,拖的时间越久,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好吧。”李若融拿了门卡,看一眼冷淡的墨智机,也没什么话想多讲,起身离开。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李若融坐出租来到s城紫罗兰公寓前。这是一幢坐落于s城市郊的酒店式公寓,整个建筑设计极为气派,在市郊也算得上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李若融无心欣赏建筑,她坐上电梯,到了二十一层。在电子门上轻轻一刷,门便打开了。她小心走进去,随手关上大门。

    这间公寓为三房两厅的格局,宽敞明亮,装修考究,布局精细,一看就知道花了设计师不少心思。

    李若融将门卡随手放进小桌的盘子里。那只盘子的旁边摆着一把精美的裁切刀,刀下则押着一只蓝色信封,信封上只有一个“启”字。她拿开刀,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色硬卡纸,上头写着“答案在主卧”。

    “搞这么复杂,不是要猜谜吧?”李若融满腹狐疑地穿过客厅,找了间房门打开,结果是客房。她合上门,又去开另一边的门,这间房用色温暖,装修风格简单温馨,给人一种宁静安稳的感觉,应该就是主卧。

    李若融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主卧中间一张欧式风的大床,床的正中间则放着一只很大的纸盒,盒子上依旧只写了一个“启”字。

    “什么呀?”李若融伸手打开盒子,看见盒子里的东西的一瞬间,她的动作和表情都彻底僵硬了。紧接着,她的心跳也极速加快,她扔掉盖子,皱紧双眉,一脸尴尬地看着床中央的盒子。那里面躺着一套做工精致的黑色蕾丝qx睡衣。

    李若融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终于明白,并不是墨智机要给自己答案,而是墨智机要自己给他答案。

    突然,手机从李若融的包里发出闷响。李若融紧张地拿出手机,呆呆看着屏幕,是墨智机打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那台手机响了有一分钟,终于挂断了。李若融长长舒出一口,像是恐惧后的片刻放松。可是,还未等她彻底放松,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墨智机。

    李若融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接起电话。“喂?”

    “到公寓了吗?”墨智机那头冷淡地问。

    “到了。”

    “东西看见没?”墨智机继续问。

    “嗯。”李若融艰难地点点头。

    “我是现在过来?还是不用过来了?”墨智机继续追问。

    李若融的心砰砰乱跳,让他过来会发生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让他过来,那么结局也很清楚。这不是李若融去留的问题,是墨智机最后的底线。她纠结了一会,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几点过来?”

    墨智机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你穿上它要多久?”墨智机反问。

    “半个……一个小时。”李若融纠结地说。

    “知道了,我一个小时候后到。”说完,墨智机就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李若融怔怔看着睡衣,十分钟后才很不情愿地抓起衣服,走进厕所。

    她的思绪此刻异常烦乱的,进了浴室,她机械地拧开浴缸放水,心中五味杂陈。

    李若融在厕所隐约听见外头传来开门声,接着是关门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更不知所措了。这件睡衣极短,只能遮住小半个t部,它采用的是钩针手法,镂空设计,搭配一些蕾丝质料,隐隐绰绰中显露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还没洗完?”墨智机在外头敲门。

    “洗……完了。”李若融惊恐地回答,极不情愿地打开房门,斜着身体只露出脑袋看着门外的墨智机。

    “不愿意不必勉强。”墨智机退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李若融的眼睛。

    李若融没办法,只能按住x口扭捏地走出来。

    墨智机面不改色,心跳却不自控的加快了节拍。李若融的皮肤如白瓷般细腻,身材琳珑有致,加之睡衣的紧身镂空设计,让一种若隐若现的暗昧气氛逐渐占满了卧室。墨智机勾勾手指让李若融走到自己面前,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又问:“决定了?”

    “嗯。”李若融垂着眉目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很好。”墨智机拿手背抚摸着李若融细腻的手臂肌肤,她却如触电般向一边躲闪。“躲不了的。”墨智机拉住她,让他们的距离不会越来越远。他的掌心感觉到李若融微微地颤抖,他还是不能确定她已经下了决心。可是,他已经懒得问了,就算现在李若融想要走,他也不会允许。

    李若融觉得身上发着瑟瑟得冷,她偷瞄一样墨智机,他面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此刻正作何感想?就在李若融发呆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瑟瑟得冷……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别动。”墨智机冷冷发话,李若融定在哪里不敢再动。紧接着,墨智机扯掉自己讨厌的领带,一边脱掉衬衣,一边将嘴唇印上了上来……

    李若融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墨智机的吻却如期而至……让她不自觉间有了回应。忽然她看见天花板上顶灯底座的玻璃上,清晰地隐射出自己和自己身上墨智机的背影,她有点呆住了。

    突然感觉李若融不怎么抗拒了,墨智机深埋的头抬了起来,看见李若融呆呆看着天花板,墨智机微微蹙眉。这种时候还能发呆?他嘴角划过一丝坏笑……

162、偶遇

    三个小时以后,车子驶离公寓。

    李若融头靠着玻璃昏昏沉沉地打瞌睡,浑身酸,非言语能形容。本来伤口就不牢靠,还被这样折腾,她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墨智机将车停在风行广场的露天停车场,停好车,回头就看见李若融迷迷瞪瞪得,他轻拍她肩膀说:“到了。”

    “哦。”李若融有气无力地看一眼前面,迷迷糊糊又准备睡觉。

    “怎么啦?”墨智机及时拉住她,否则她头一偏很可能瞬间睡着。

    “困啊。”李若融随口吐槽。

    墨智机眨眨眼睛,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我都还没完全用力呢,你就累成这样。”

    李若融脸一红,嘴硬道:“昨晚上没睡好,我现在回去补觉。”

    “现在?”墨智机挑眉:“你确定现在就要回到床上吗?”

    李若融心里一慌,结巴道:“不……不是……这哪?风行广场呀,肯定是吃饭咯……还……还坐在车上干嘛?下车呀。”

    墨智机忍着笑,伸手摸她脸颊,被她侧脸避开了。他还想着调戏一下李若融,手机却兹哩哇啦地响起来。墨智机一副不甘心地样子看手机,来电显示是潘折。墨智机按下接听键问:“结束了?”

    “他们从进去到出来一共用了三个小时,我们全程都在监控。”潘折回答。

    “看到点什么?”墨智机又问。

    潘折答:“有点奇怪,他们去00236矿坑湖装了十桶水。”

    “湖水?没别的了?”墨智机奇怪,潘折这伙人发了什么神经病,大费周章和自己做交易,就是为了跑到自己地盘装十桶水,他们是想做矿泉水吗?

    “没有了,我们全程观察,绝对不会让他们投毒的。”潘折补充说。

    “那湖水是有些年头了,但又不是生活用水的源头,就算投毒也没人喝啊。”墨智机挑挑眉,也有点搞不懂路数。突然想起李若融还在等自己吃饭呢,瞥一眼她,她正低头玩指甲,也不知让她听进去多少。于是,对电话说:“没什么事就挂了,做好关闭区域的工作。”

    “是,首领。”潘折挂掉电话。

    “走吧,带你去吃饭。”墨智机收好电话,拔下车钥匙,李若融却还在玩指甲。“走啦,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墨智机轻轻拍李若融肩膀。

    “嗯?”李若融抬眼看墨智机,一边从耳朵里取下耳机。

    “……”墨智机有点糊涂,什么时候她戴上耳机的,于是忍不住说:“不用避的,我的电话没有你不能听的。”

    “去吃饭吧,我饿了。”李若融笑笑,转了话题。她现在不想听,不想看,她管了那么多闲事,最后还被人算计了,太受刺激了,一时半刻好不了。

    “走吧。”墨智机下车,为李若融拉开车门。

    两人的目的并不明确,于是决定先去风行广场新开的石袋购物中心逛逛,看看有什么新美食入驻。

    两人并排走着,穿过热闹的街道,走上天桥,石袋购物中心就在不远处。它的造型很奇特,是个荷包的造型,白金玻璃立面,在阴冷的天气里依旧闪着熠熠的光芒。

    墨智机眼睛看着购物中心,心里却想着事,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他扭头看向李若融突兀地说:“手呢?”

    “什么?”李若融正自蒙头往前走,墨智机突然停下来她有点没刹住车,扭头看着墨智机,眼神迷茫。

    “手。”墨智机快步走上来,一把将她的握进自己手里。这就像一种宣告,不用再彼此猜心,把关系最终落实。“走了,”拉着李若融的手墨智机得意地说,嘴角都掩不住笑意。

    李若融:“……”

    两人从天桥直接进入购物中心二楼,一阵热风吹来,里头的空气有点闷。

    石袋购物中心一共有七成,由七条圆形回廊层层叠组成。装修采用的是简约欧美风,很多细节的地方布了雕塑和装饰,颇有点文艺气。

    此时正值晚饭点,购物中心里正是最热闹的时节,各家餐饮店门前都排着等号的队伍,香味连空调里打出来清新剂都掩盖不了。

    “好多人,不想排队。”李若融抱怨:“要不要换地方?”

    墨智机正在看楼层示意图,一间叫“看虹冒菜”的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随手拿起楼层宣传册瞧了瞧,扬扬手里的单子笑道:“去吃辣好不好?”

    “可以。”李若融点点头,她还蛮喜欢吃辣的,说不定还可以点瓶酒喝。

    餐厅在7层,也是够上面的。两人搭观光电梯上去。

    墨智机心情好得很,和李若融有说有笑地等电梯。此时饭点,电梯难免有些拥挤,两人等了两轮都没上去,正准备去坐自动扶梯,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一瞬间,冯滕卓和麝月的脸就那么清晰的出现在画面里。

    李若融与冯藤卓四目相交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可惜没来得及退出去,硬着头皮被墨智机带进去,就站在冯藤卓的一侧。这场面的尴尬在于不能言明的拒绝和好,又不能真的撕破脸,把场面做难堪了。其中缘由墨智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看见冯藤卓没那么大敌意,勾嘴角笑笑,以示礼貌。冯藤卓也报以微笑,顺势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中了然。

    现场如果就这三个人,那就是一闪而过各奔东西的节奏,偏偏还有个麝月,她什么也不知道,又特别喜欢李若融,每次瞧见李若融都是特别高兴友好。在一间尴尬的电梯里,只有麝月特别高兴地和李若融打招呼:“去哪吃?”

    李若融回答:“冒菜。”

    “哦,我们去吃面。”麝月笑说,她眼睛明镜似的,人家两个手都拉到一起了,自然是要过二人世界的,她可不要做电灯泡,于是临时改主意,去吃面。

    挤满人的电梯上升速度倒不慢,几句话就到了七层,门打开的瞬间大家都觉得解脱了。出门和和气气分手,谁也扰不了谁,各自找餐厅解决温饱。

    墨智机握着李若融的手往餐厅走,他感觉李若融的手心冰冷的,出了一手粘腻的汗。他扭头看李若融,她表情严肃得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就奇怪了,于是问:“我说,你和冯藤卓怎么了?”

    李若融眼神定定地回答:“没。”

    墨智机开玩笑说:“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李若融崩溃:“他可不是我的菜,别给我乱扣帽子。”

    墨智机说出自己的疑问:“感觉你们两个很别扭。”

    “您谱那么大,就不要做吃醋这种没有气质的事了好吗?”李若融收起定定的目光,勉强笑说。

    “那你高兴点,你崩着脸,我还以为刚才没让你舒服呢。”墨智机牵着她手往前走,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李瞬间脸红,骂道:“不许提刚才!还有,不许对你的手下说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许。”

    墨智机被她逗乐了,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李若融嘟囔:“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像。”

    “我在你这里的印象我也不指望改观了。”墨智机笑道:“好了,往事不提,到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李若融抬头,看到“看虹冒菜”几个字,肚子顿感饥饿,不痛快烟消云散,跟着墨智机高高兴兴进去吃饭了。

    两人进入店铺的时候没察觉,不远处面馆玻璃落地窗前坐着的冯藤卓和麝月,两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

    面馆里,冯藤卓的情绪似乎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吃东西有点胃口不佳。

    “怎么了?”麝月奇怪地看一眼冯藤卓。

    “没什么。”冯藤卓摇头,不想提贾摄府的事。

    “是为博克明可惜吗?”麝月托着脑袋说:“我也觉得可惜,博克明也怪可怜的。”

    “就算若线除掉了也是无缘了。”冯藤卓苦笑。

    “是啊,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好了一阵子了。”麝月嘟囔:“李若融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是博克明负了她。现在她重拾爱情我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也好,墨智机虽然危险但对李小姐也算是至情至性了。”冯藤卓调整心情笑:“也许博克明以后还会遇到爱情的,到时候我们得替他把关,免的再把好姑娘吓跑了。”

    “好呀!”麝月笑,深表同意。

163、据点

    最近据点气氛有点压抑,面上都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可内心里有种无法严明的怪。这种怪没有明确答案,却以极快的速度在据点里弥漫开来。

    首先被这种怪感觉影响的是冯清清。本来自己就是个外人,原来住在外头,只因租住的地方出了煤气爆炸事故,才跑来人家的据点厚着脸皮借宿。来了人家据点那么多时间,白吃白喝的够不好意思了,还偏偏碰上一些脱不了干系的事,让她内心深处又纠结又内疚,根本有点无法再待着的味道。博克明若线加重的事,她始终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让她更是有了离开的念头。加之郭娉越来越阴沉乖张的做派,也让冯清清更加坚固了离开的念头。于是,她打算找个机会和冯藤卓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她的落邸。

    这天下午冯藤卓恰巧有事出去了,冯清清没有和他碰上面,于是去房间里先收拾起东西,然后等冯藤卓回来告辞,也算礼数到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房门虚掩,一举一动被屋顶上的费看个正着。

    费最近也很压抑,他有些话不能说,但是他眼睛明亮心里清楚。这个房子里已经有人有了别的想法,已经不是一条心去做事,这对于一个团队而言是一件最坏的事。就像当年吉莫极的事情,给团队造成的影响其实很大,只是冯藤卓一个人承担了,什么都没说而已。

    现在,当年那种即将分崩离析的感觉又开始蔓延起来,而且这次比上次更背离,各自揣着心事连表面都不肯装下去,似乎就等着一个点来爆发,才好发泄了似的。这方面的表现尤其以郭娉最甚,她那种偶尔出现,沉默寡言,没好脸色的表现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有多不高兴和怨恨。

    费当然知道郭娉的不爽快在哪里,只是他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执着?她的这份执着完全成了一种偏执,把她往一条没法回头的路上带,也让她和团队之间几近疏离。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团队似乎又有成员要离开了,他讨厌队伍里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开的感觉,可是他也没办法阻止。

    一早,大家各自都出去了,费吸在屋顶正自惆怅着,就见着冯清清回房间收拾东西,这让他不免觉得有点突然。费不讨厌冯清清,他觉得这姑娘人不坏,挺善良,既不刁蛮也不任性,而且有的时候还能帮上团队的忙。所以见到她突然收拾行李了,费忍不住滑到客厅,推门走了进去。

    “冯清清怎么收拾东西了?不是要在这里玩一阵子吗?”费故作轻松地说。

    冯清清抬头,勉强笑:“都出来那么久了,老爹打电话来催了。”

    费揭穿她:“你骗人,前天你还说你老爹最好你多出来玩几天,他好乐得清静,没人管着他喝酒吃花生米了。”

    “可是出来多久都得回去呀。”冯清清无奈笑道。

    “你能不能晚点走。”费突然说。

    “为什么?”冯清清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费。

    费想了想说:“李小姐不会再来了,也许你能帮首领。”

    “你是说李若融?”冯清清想起在叠能城,博克明看李若融的眼神,呵护她的动作,都是那么得不舍得,她真的很羡慕这个叫李若融的女孩子,她究竟是怎样的姑娘,才能让博克明即使此时此刻都不能忘怀。

    费直言不讳:“出于很多方面的原因,她都不会再来了。我们这里已经不是只有一个人可能威胁道她的安全了,她没办法来了。”费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他相信冯清清会明白。

    “我能帮什么忙呢?”冯清清问。

    “你知道我们在找和权杖有关系的事吧?”费直截了当地说:“希望你能给我们帮助。”

    “我可以吗?”冯清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费点头:“我相信你能,首领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冯清清犹豫了一下,她希望对自己上次撞坏博克明镇醒剂的事有所补偿,如果能助冯藤卓一臂之力的话,她倒是很愿意的。于是,她点点头,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希望我能帮到你们。”

    费很高兴,冯清清愿意留下来帮忙,自然给予很多肯定,好让她放宽心。

    据点里没什么人,两人又闲聊了很多,费才满意地退出房间,重新回到屋顶。

    没过多久,冯藤卓从外头回来,对于屋子里的空落他似乎是见惯了,什么也没多说。他去冰箱里取了灌冰咖啡喝,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看起新闻。

    “首领别喝冰的咖啡,现在不是大夏天。”费在屋顶懒懒地说。

    冯藤卓手上的咖啡已经打算送进嘴里了,被费这样一说,倒有点不知道是该喝呢还是不喝的好。

    “我替你热一下吧,这种天气的确不该喝得太凉。”冯清清接过冯藤卓手里的咖啡罐,去厨房里替他加热。

    “不好意思,谢谢。”冯藤卓有点尴尬,麻烦客人非他本意。

    “为什么要那么客气?我都在您这里白吃白住了好些时间了。”冯清清从厨房里传出话:“叨扰很久,我才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里空房间多,喜欢住多久都可以。”冯藤卓笑笑说。

    “哈哈,那我可就又要多打扰些时间了。”冯清清把咖啡端出来,递到冯藤卓面前。

    “无所谓,多久都行。”冯藤卓重复,拿起咖啡杯送了一口,真是暖暖的舒服。

    冯清清悄悄看一眼屋顶,费对自己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她也算是心定了,决定再多留些时间,也许能出一点绵薄之力。

    “36区可以去的地方不多,要不要费带你去s城转转?”冯藤卓喝着咖啡问。

    “好呀,s城是大都会,很令人向往。”冯清清笑。

    冯藤卓抬头问费:“明天有没有空?带冯小姐去s城。”

    “下午吧,我明天早上还要和郭源去调查一下亚兰深钢。”费说。

    “就下午吧,我等你。”冯清清高兴地说。

    “没问题。”费笑:“不过下午时间不一定够,实在不行就在s城待一晚。”

    “可以。”冯清清点点头。

    当下两人决定明天下午一点左右去s城,视时间而定,到底晚上要不要回来。

    冯藤卓显得很高兴,至少费愿意像接待宾客一样对待冯清清,比起其他人的冷漠,费的态度倒是很好缓解了冯清清在这里的局面。其实冯藤卓也有些自己的考量,对于未知的前行之杖,并没有太多线索可供他选择。陈向风是三十年前的知名工艺大师,今天人在何方并无人知。或许在某些程度上,冯藤卓需要借助一些预言师的能力,去对问题做一些预判和推敲。

    “听说s城有一家很出名的香料店,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冯清清对着屋顶的费说。

    “叫什么名字?”费问:“我让阿克鲁查好地址,少走弯路。”

    “晚晴香料。”冯清清说。

    “好文艺的名字诶喂。”费笑着说,在屋顶打量冯清清:“不过女孩子文艺点也是不错的,有才气又温婉的都不愁嫁。”

    冯清清:“……”

    “你这个家伙别胡说,清清姑娘明天都不敢跟你去s城了。”冯藤卓无奈笑道。

    费吐吐舌头,做鬼脸。

    冯清清笑着解围道:“没事的,才气和温婉我都没有,我就当他说别人了。”

    “有,你都挺好的,我用词不当,别怪我哈。”费笑道。

    “不会,和你们说话轻松开心,这样很好。”冯清清是真不介意,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有了解,平时开个玩笑胡说几句话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在这个有点阴冷的下午,房间里的人们喝着热饮料,聊着小笑话,气氛倒是难得的温暖快乐,祥和宁静。

164、狭路相逢

    第二天下午办完事,费就带着冯清清离开了36区,前往s城,尽一次地主之谊。

    两人从36区特殊渠道进入s城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费先带着她去了提过的s城“晚晴香料”店,一间坐落于食材街的小铺子。

    费告诉冯清清,之所以先来“晚晴”是因为今、明是休息日,这些食材铺在三点以后就会打洋,直到星期一下午一点才会开市,所以他们的第一站会选在这里,而不是s城的其它地方。冯清清倒是不介意,这间香料铺她是有耳闻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现在倒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光顾,着实和她的心意。

    晚晴香料的铺子不大,店外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编织框和浅口小缸,里面盛着各色香料,散着一股子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店铺内面积不大,老式曲尺柜后面摆着两排抽屉柜,每个抽屉的尺寸差不多有6*6厘米,呈正方形,摆满了一面墙,乍一看还以为到了中药铺。两排抽屉的颜色各自不同,左边的偏红属于棕红系,浓淡不一的抽屉拼出了一个“闻”字;右边则是偏咖啡的棕色系,不同色的抽屉拼接出了一个“食”字,很明显,一边是味觉使用的香料,一边则是食材所需。这些正方形的抽屉每一个都贴着一片用楷书写的小名片,上头清晰地记录着香料名、出产地、到期日,还有一些蝇头小字是记录一些食用禁忌的,相当得仔细完备。

    费和冯清清进入铺子,走到曲尺柜前。这里只有一名营业员,穿着很随意,正拿着一杆秤秤着一些黑色的香料,然后用牛皮纸包好递给对面的一名老妇人。钱货两清,各自微笑告别。那种进入药铺的感觉再次袭来,尤甚。

    “不好意思,我们想咨询一下。”费对正在收拾柜台的营业员说。

    “您说。”营业员抬头,笑。

    “问吧。”费对冯清清使使眼色。

    冯清清点点头,走到营业员对面问:“麻烦问一下,您这里有没有‘红萝素’?”

    营业员愣了愣,有些奇怪地扫一眼冯清清,像是确认自己没听错一样问:“你……要红萝素?”

    “是的,有吗?”冯清清认真地点点头。

    “有。”营业员点点头,并没有去身后的柜子找,而是从曲尺柜下面取出一只青花瓷小罐子,打开盖子,从里头飘出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哇~”费火速捂住鼻子,质疑地看着黑漆漆的灌口,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多,因为从罐口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味道有点冲,过会就好了。”营业员司空见惯地说。

    “这是用来污染空气的吧?”费忍不住说,向后退后七八步。

    营业员笑起来:“这是一种混合提取物。里面有薄荷、胡萝卜、辣椒、番茄、人参……红萝素就是从它们中提取有机成分,然后成了这些粉剂。”

    “用来干什么的?”费不解,感觉鼻子下面的味道没那么冲了,他才放下手,但还是非常不适应。

    营业员解释说:“这是一种土壤添加剂,使用合理可以增加土壤的质量。不过这玩意不好弄,比例稍有差错就把一块好土废了,加上味道不好闻,用的越多味道越怪,还久经不衰,所以不太有人买。”

    “看来只有种奇葩用得上。”费开玩笑说。

    “也许吧。”营业员笑着附和:“不知道小姑娘你怎么想到买这玩意?如果是种花花草草可千万别用它,难配比,难成活,味道还特别难闻。咱们这里一年才进一斤,屯着到年底都未必能卖完。”

    “我种奇葩。”冯清清笑说。

    费和营业员:“……”

    “能把一斤都卖给我吗?”冯清清继续问。

    “只有三两了,今年怪了,买的人不少,就剩三两了。”营业员摊摊手,指指罐子,表示不解。

    “都卖给我吧。”冯清清说,又补问一句:“你们还进吗?”

    营业员摇头:“这玩意不好提取,每年一月才有点货出来,现在是有市无价,没地方弄。”

    “好知道了。”冯清清点点头,要了剩下的三两红萝素,花了1500块钱。

    两人出了香料店,费手里提了个纸包,依旧感觉像是从中药铺子里出来,还是无法和香料有所联系。

    冯清清显得挺高兴,原本以为没什么希望弄到的东西来得到也简单直接,心情不免大好。

    费有点不解,带着冯清清打车的时候时不时提起手里的纸包扫视,然后终于忍不住发问:“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冯清清神秘一笑说:“现在说不清,等我备齐了另外一件东西,指不定就有答案了。”

    费撇撇嘴也不再多问,带着冯清清继续下一个站点。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s城地标“蓝宝广场”。那是一座号称s城巨无霸级的建筑,涵盖超甲级写字楼、酒店、住宅、公寓、购物商城的超级综合体。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它的核心建筑群,蓝宝石展览中心,集会展、休闲运动于一体的超级展馆。

    费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s城的第一站,是因为这里的蓝宝广场a栋建筑“璀璨”拥有整个s城的天际高度700米,登顶“璀璨”就能俯瞰s城全城,欣赏这座城市最美丽的一面。

    此时已接近五点,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费带着冯清清上到蓝宝璀璨顶层,在那里的一间相当知名的旋转餐厅,他早就预定了靠窗的最佳位置。

    “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这里一定很贵吧?”冯清清一直到坐下来,都在心疼可能要花出去的银子。

    “首领说要定最好的地方给你,我可不敢怠慢。”费笑嘻嘻说,顺带让服务员上菜。

    “真不好意思。”冯清清尴尬地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钱也不难赚。”费挑挑眉,侧脸看向窗外。此时城市刚刚落下帷幕,所有灯光开启,纵横交错的公路、飞速行驶的车辆、路灯、建筑、河流、游艇……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编制交错出一座近乎迷离的魔幻都市。它那样真实而华美的存在,却又闪烁耀眼得几乎脱离现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清醒的人也要变得几乎失去理智。

    “这城市真漂亮。”冯清清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璀璨灯火按下快门键。

    “东西也很好吃。”费笑。

    “的确,好吃。”冯清清吃着一小块鹅肝笑。

    “这个地方是郭源推荐的,这个隐形富豪经常背着我们到处觅食。”费吐槽说:“然后假惺惺说发现一处好吃的,骗我们来陪他吃东西。”

    “每次都陪吗?”冯清清问。

    “每次都陪啊。反正他总能拉到一个人陪他到处吃。”费耸耸肩膀:“还好我们都有锻炼,否则,像我……估计得从屋顶摔下来。”

    冯清清忍着笑说:“你为什么喜欢在屋顶上。”

    费依旧耸耸肩膀:“大概习惯血液逆行了。”

    “这个理由好像无法反驳。”冯清清拿叉子蘸了点酱料,在自己的碟子里涂鸦。过了会儿,她突然意识到有点失理,赶紧放下叉子,尴尬道:“不好意思,入迷了。”

    “无所谓。”费摇头,并不介意。

    “咦?”冯清清看一眼碟子:“怎么涂了个青蛙?呱呱呱呱呱……不甚烦扰啊。”

    “我可没点牛蛙。”费开玩笑说。

    “哈哈。”冯清清捂着嘴笑,无奈说:“我错了,不再乱画了。”

    两个人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等甜品吃完,都觉得饱得几乎不想动了。好在费把酒店定在了‘璀璨’a栋的酒店里,所以只需要走几步,按个电梯键就能到达。

    此刻是晚上八点多,费把房卡交给冯清清,建议她早点去休息,因为明天还要玩一天,今天就不要太累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去了67层客房,出了电梯厅还在聊刚才的饭菜哪道好吃,哪道有点失水准。一路说说笑笑穿过走廊,就在即将达到各自房间的时候,却与一男一女两人狭路相逢。

    双方显得都很意外,各自停下步子,在狭小的过道里原地踏步。

    **味很快弥漫开来,彼此眼神里的挑衅,手指间不经意地运动,都预示着战斗一触即发。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终于,孙桐打破空气的平衡,首先发难。

    “你想多了,”费冷冷说。

    孙桐看看两人,眼神意味深长:“那么……”

    “你来和庄颂松开房?很会挑地方。”费快速反击。

    “双方的想象力都不用那么丰富,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庄颂松淡定地说,对于无谓的口舌之争,他向来觉得没有什么大意思。

    孙桐看着两人恶狠狠说:“他是冯藤卓的的力助手,她是冯藤卓的上宾,不如杀一个抓一个,看冯藤卓还怎么和我们作对。”

    “你敢就尽管过来,这里是s城,事情闹太大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费挡在冯清清前面,警告说。

    “只是狭路相逢,未必要你死我活。”庄颂松提嘴角笑,似乎的确无意挑起事端。

    “放过他们?”孙桐颇为心有不甘。

    庄颂松依旧淡然地说:“我不想在这种有监控的酒店里让自己看上去很没有身份。”显然,他们到这里是有事,所以也不想搞出太多乱子。

    “那就彼此当没看见了。”费自然也想带着冯清清全身而退,他不担心自己是不是能打得过庄颂松,但是,他没把握保护好冯清清,所以现在彼此退一步,都有好处。

    “你最好……当心点最近。”冯清清看着孙桐的脸突然来了一句。

    费当时就一滴汗掉了下来,心想咋那么实心眼,人家有事关你屁事,要是真打起来,咱们两个很难取胜啊。

    果然,孙桐怒了,眉毛一拧,冷冷说:“你是在挑衅吗?”

    “没有,只是一丝感觉。”冯清清坦白地说。

    孙桐不快地扫一眼冯清清:“你是预言师?”

    “别闲扯了,各走各的吧。”费故意打岔话题,他担心再说下去,这两姑娘得先撕起来。

    “走吧,还有事要办。”庄颂松说,转身往前走去。孙桐心里虽有不痛快却也无奈,狠狠瞥一眼冯清清,转身加快步子去追庄颂颂。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逐渐远行,费吐口气说:“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真打起来就只有靠脚力跑了。”

    “真的是一丝感觉,不是故意挑衅。”冯清清认真地说。

    “让她小心什么?她是个坏女人。”费赌气说。

    冯清清笑笑,耸耸肩膀:“无法深究,谁知道呢。”

    费说:“好了,不要聊坏女人了,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逛一天呢。”

    冯清清点头:“好。”

165、调查

    第二天退房以后,费带着冯清清直接去了s城海滩逛逛。但是,由于天气偏冷,海边冷风嗖嗖,两人待了半个小时,各自喝了一杯热咖啡就匆匆离开了。紧接着,费又带着冯清清去了海洋生物馆,玩了大半天,买了一堆纪念品。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顺便又去了s城典藏老街逛了一圈,在老街上吃了一餐晚饭和无数特色小食,约莫9点的时候,终于再次回到了据点。

    到了据点,两个人感觉累得快瘫了,各自洗漱休息,未再多话。

    此时据点,除了费和冯清清之外,还有阿克鲁和冯藤卓。费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到客厅,冯藤卓正在沙发上看新闻,阿克鲁在沙发另一端打游戏,都没说话,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和阿克鲁耳机的沙沙声。

    “首领就你们两人?”费擦着头发,非常难得地没有上屋顶,而是坐进了单人沙发。

    冯藤卓把空调开得稍稍热一些,以免费感冒。他放下空调遥控说:“郭娉在实验室赶不回来了,郭源说想查一查关于亚兰深钢的账目,今天也赶不回来了。至于博客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快回来了,也许今晚也不回来。对了,今天你们玩的如何?”

    费看一眼沙发另一头的阿克鲁,他正聚精会神打游戏,由于音量开得过响,导致他的耳机里发出一种嘈杂的沙沙声。费收回目光,说:“总体玩得不错,只是当中出了个小插曲。”

    “哦?”冯藤卓看向他。

    “在璀璨大楼里碰到了庄颂松和孙桐,好在大家都不想在s城闹事,打了几分钟嘴仗就各自散了。”费如实说。

    “这么巧?”冯藤卓挑挑眉:“难道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人要在酒店里见?”

    “我们是在67层碰的面,如果他们不是住客,那么他们到酒店一定会直奔目的地,所以我觉得67层可能有他们的目标人群。”费说:“我‘顺便’让阿克鲁查了查我们这一层当天的酒店入住情况。”

    冯藤卓笑道:“看来他的游戏不打完,我们是不能知道答案了。”

    费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首领,你有没有考虑过让冯清清帮我们看看关于权杖的事?她的预言能力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弱。”

    “她是客人,我原来并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冯藤卓有点无奈:“现在碰上

    庄颂松和孙桐,就算我们不承认也没用了,对方一定也会觉得冯清清已经身在事件之中。她现在是被动被牵扯进来,我心里是有点过意不去。”

    “其实她很愿意帮我们。”费说。

    冯藤卓点点头了然道:“感谢她的朋友情谊。费,我希望你能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也许我们会请她帮些忙,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希望她远离事件,我希望她涉事不深,以后才能全身而退。不管我们以后和庄颂松闹得多僵,至少于她没有太大不利。”

    费点点头:“明白。”

    “结束,md,算你装备多。”阿克鲁一声吼,打破两人的对话。只见他狠狠合上电脑,撤下耳机,摊在沙发前端气呼呼。

    “打游戏本来就有输赢,至于吗?”费说。

    “差一点点就干掉他了,竟然让他反制,不开心。”阿克鲁嘟囔,突然意识到什么,眨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上屋顶?”

    “回来有会了,你都不注意我。”费详装不快:“我这头发这样湿,你是要我上屋顶人工降雨?”

    “你小子还有幽默细胞了。”阿克鲁一乐,就把打游戏输的事忘记了。

    “昨天消息你的事如何了?”费问。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阿克鲁再次打开电脑,调出一份表格文件,发送到费和冯藤卓手机上。“我查过了,你们这一层楼一共有三十二间客房,当天入住率不高,只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十一间房间有人入住。”

    “十一间房,去掉冯清清和我的两间,就是九间房间。”费看着手机吐槽:“璀璨的入住率不高啊。”

    “因为是周一加周二,本来就不是休息日,现在也是旅行淡季,一层百分之三十的入住率也算正常。”阿克鲁解释说:“不过这只是这一周的入住率低,下个星期二开始就又要一房难求了。璀璨附近的展览中心即将开展为期半个月的机械展,到时候附近的酒店都将爆满。”

    “还好不是下周,否则难度系数得翻三倍了。”冯藤卓笑说。

    “算是个好兆头。”阿克鲁笑。

    “九个人有做过调查吗?”冯藤卓继续问。

    阿克鲁说:“都不认识,后面有这九个人的身份附录,你们可以看看。”

    费翻着记录:“两个医生、两对夫妻各自带了一个孩子、一对年轻夫妻、一对老夫妻、一个年轻男孩、一个老书法家、两名年轻女背包客、两个捣鼓古玩有案底的住客、一个机械工程师。

    阿克鲁说:“两个医生我查过了,他们是s城特邀请来的儿科专家,要在这个地方住一个星期;带孩子的两对夫妻是纯粹旅游,他们的信用卡购买了s城的旅游联票,而且每天都有使用状况;年轻夫妇是新婚,纯粹出来搞气氛的;一对退休老夫妻,不是s城的,没有旅行记录,暂时不知道情况;年轻男孩是这里的常客,喜欢在这里开趴,他有常住记录;老书法家业界小有名气,但是没有任何邀请来s城的记录;女背包客,其实根本不是正宗背包客,全程都在旅行加享受,可以忽略不记;古玩客目的不详;机械工程师估计是为下周提前来做准备的,这里有他们公司下周参展的记录。”

    “好详细。”费看了五分钟,总算是把调查报告看完了:“除了有公职委派的,吃饱撑的来排队旅游的,就剩下老夫妻、书法家、古玩客比较可疑了。”

    “他们还在酒店吗?”冯藤卓问。

    “都从酒店退房了。”阿克鲁回答。

    “能查到行踪吗?”冯藤卓继续问。

    “老夫妻一直在坐地铁和公交车,现在在一间经济型酒店住着。”阿克鲁看着电脑说:“书法家行踪不明,古玩客好像也完全没有信息了。”

    “老夫妻的身份能查到吗?”冯藤卓问。

    “他们使用的是j城身份证,但是j城的信息系统未入网,暂时没法查。”阿克鲁回答。

    “我再去次s城。”费说。

    “老夫妻应该问题不大,这样频繁坐公交,住不同酒店,感觉走亲戚朋友的可能性比较高。”冯藤卓说:“把老夫妻的信息传给郭源,他正好在s城,顺带去查一下。”

    阿克鲁立刻照办。

    “古玩客的背景我们都不清楚,费你和博克明去道上查查,看看是不是圈子里的人。”冯藤卓盘算着:“至于那个书法家,小有名气?市面上有他的作品或者哪里可以欣赏到他的展览,我去看看。”

    阿克鲁查着电脑说:“他的作品在s城一间民间展览馆有展出,两三副的样子,不是个人展,是场群展。”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冯小姐有兴趣的话,不如明天再和我去一次s城。”冯藤卓看向冯清清。

    “好呀。”冯清清高兴地点点头,对于s城这样的大都会,她内心深处是有些期许和向往的,所以有机会再去一次,她心里还是欢喜得不行。

    “那就这样安排了,大家明天各自行事,都小心点。”冯藤卓说:“费,看着点博克明,你知道他脾气的,别惹麻烦,调查到事就闪。”

    “知道。”费点头。

    “这些人里面,最可疑的就是古玩客了。”阿克鲁说:“庄颂松找的东西一定是件老货了,看来他的行动力很快。”

    冯藤卓笑笑不以为然:“随他去找,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找到我们据点来了。”

    大家一阵哄笑,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这个人可不好惹,得全线防御者。”阿克鲁说。

    “他身边的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冯清清说。

    “你看出来啦?”阿克鲁眨眨眼:“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心眼坏得很。”

    说到孙桐,费来了劲,他把当时在酒店和孙桐差点打起来的事说了,然后补充道说:“好在庄颂松是来办事的,否则就是一场恶仗。下次见到那个女人,离远点,你玩不过她的,她还惹了不少人,尤其是李若融……”说到这,费赶紧收嘴,不想把话题扯远。

    “可是当时的确是孙桐传达给我的感觉,我只是想让她行事小心点。”冯清清诚恳地说.

    “她能有什么事?她不害人就不错了。”费不屑。

    冯藤卓倒是能比较理解冯清清:“没有谁是可以每次都赢的,如果她听了冯

    小姐的话,有所收敛,或许某些程度上,她也就顺势避开了她的麻烦。”

    冯清清点头,感谢冯藤卓的理解。

    “好了,咱们也别纠结孙桐的将来了,咱们还是看看是叫饭进来,还是出去吃。”冯藤卓抬手看表,已接近晚上七点:“今天没有人煮饭,我们得自己解决了。”

    “走,出去吃,发现一间好面馆,保证你们喜欢。”阿克鲁跳下沙发,把电脑扔在一边摸摸肚子:“饿了。”

    “走起。”冯藤卓也起身,带头走了出去。

166、臻品轩(1)

    外头又下起雨来,很急,几秒间便在落地玻璃窗撞满水珠,把外头花园的景模糊成无法辨识的抽象画。

    此时,房子里没人,大家各自都出去了。墨智机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基本没和李若融照过面,佣人韩姐去买菜了,这大雨一时半会她赶不回来;司机请了假,今天也在。这样大白天空落落的房子,对李若融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外头下大雨,她只需要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调频道就可以了。她甚至可以不用吃饭喝水,不用接电话,不用管糟心的事,这样偶尔的闲散日子,倒正好合了她的意。

    时钟指着十点的方向,李若融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电视,根本没注意墨智机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到墨智机洗完澡一身浴袍地坐在她身边,在她耳畔吐热气,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突然感觉不对劲,李若融先一惊,脸瞬间就红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吃过没?”墨智机低低地问,继续在她耳畔吐热气。

    “你要吃宵夜吗?”李若融语无伦次,身体避了避,结果被他整个人圈进怀里,墨智机顺势从一侧脖子一路吻到她嘴里。李若融发出一声鼻息,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后背紧紧贴着沙发靠背,两只手作势想推墨智机的肩膀。

    但她毕竟力气小很多,根本没能对墨智机的动作起任何阻止作用,反而让他一只手就桎梏到了背后,胸前一空,一排扣子就这样解开了。李若融已经明白墨智机要干什么了,她努力扭动着身体逃脱,嘴里求饶道:“这……这里是沙发。”

    “嗯。”墨智机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沙发……”李若融别扭地扭动,脸红到了脖子:“停~放开我!”

    墨智机真的停下来,松开桎梏她的右手,看着他的眼睛玩味地说:“就在沙发上吃。”

    “啊?”李若融没明白……

    终于,空气凝固下来。李若融绵软得滑入墨智机怀里,声音沙哑地说:“你疯了。”

    墨智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顺手拿衣服披在李若融身上:“下次换个地方。”他感觉李若融明显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继续笑说:“你说场地,我配合。”

    李若融原来想说你滚开,但又担心他对自己不利,于是只好压着火说:“不许是沙发、不许是厨房、不许是汽车、不许是浴室……不许是卧房意外的任何地方!”

    “你知道的地方还真不少,都是我想试试的地方。”墨智机笑。

    李若融:“……”

    墨智机继续问:“还有力气吗?”

    李若融立刻讨饶:“我投降。”

    “我是想和你出去逛逛。”墨智机笑:“洗个澡去,一会出去。”

    李若融眨眨眼,有点质疑地说:“去哪里?”

    墨智机说:“听说最近有个新晋的书法家打出了名气,我想去他的书法展,看看他写的字有没有收藏价值。”

    “没兴趣。“李若融动了动,突然意识到什么,就瞬间安静下来。

    “应该很快,是个群展,不是个展。”墨智机摩挲着她手臂上光滑的皮肤:“看完我们去放松一下,吃饭也可以,或者去玩也可以。”

    我只想在沙发里躺着不动看电视啊,李若融内心吐槽,嘴上却说:“你忙了一个晚上,今天就休息吧。”

    “不累啊。”墨智机眨眨眼,不等李若融再找借口:“赶紧洗澡,展览下午的时间只有两小时,别迟到。”

    车子疾驰在马路上,李若融靠着车玻璃窗,内心是奔溃的。墨智机说时间来不及,结果又折腾了很久,将近一点的时候墨智机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自己。此刻,李若融感觉自己快散架了,浑身酸痛,还特别困。

    “开过去四十分钟差不多。”墨智机踩着油门,眼角瞥李若融,只感觉她萎靡不振地侧靠着车门,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李若融眼皮有点黏,脑袋昏昏沉沉。

    “是不是我过了?”墨智机突然问:“没考虑你的身体质素。”

    李若融脸一红,闭眼装没听见。

    “放点音乐吧。”墨智机找了个播歌的电台,正在放一段悠扬的乐曲。

    李若融更困了,侧身背对着墨智机,一秒后进入昏睡模式。

    “怎么睡着了,都不和我聊个天吗?”墨智机撇撇嘴,又加了一把油门,车子飞驰而去,迎着风向着目的地疾驰。

    他的车速果然很快,预计四十五分钟的车程,一路疾驰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一间小型私人展览馆臻品轩。

    臻品轩的性质是私人展馆,在s城小有名气,大凡没出名又想展示一下自己才能的艺术家,都会到这里预约一个时间段,然后通过简单审核,排上议程。展馆一共有三个展厅,一号厅是群战,即每位艺术家选出五件以内的展品,按照展览档期上展品,一般展出时间为一个星期;二号厅是预约个展,专供个人展览使用,场地有限,预约很难,已经排到了年底;三号厅是特别展,是由馆长特别邀约艺术家或收藏家入展,一般几个月才会有一次特别展,每次展出必是精品,深受收藏爱好者的喜欢。

    今天臻品轩没有特别展,个展也已经开了大半个月,到访者寥寥。墨智机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停车位,把车倒入位置里,关掉引擎,李若融还侧着身在呼呼大睡。

    “我们到了。”墨智机轻拍李若融肩膀,对方根本没有反应。他没辙,只好小心将侧身而睡的李若融扳向自己,结果李若融怀里发出嘎啦啦啦的声音,李若融和墨智机都被惊了一下,一个瞬间醒了,一个脸色微微一变。

    “到啦。”李若融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一脸因为被惊醒而懵懵懂懂的样子。

    “拿出来。”墨智机努努嘴,意思李若融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我渴了。”李若融理亏地从身后摸出一只啤酒罐递到墨智机手里。

    “你哪拿的?”墨智机拿着啤酒罐,罐子里还插着一根由两根吸管拼接而成的长管子,李若融就是拿着它偷偷侧身喝干了罐子里的啤酒。

    “冰箱里。”李若融说。

    “你让韩姐替你买的吧?”墨智机记得自己把所有酒都藏掉了,那么这罐啤酒一定是李若融花别的途径搞到的。

    李若融说:“你可别怪韩姐,我让她买的,你千万不要杀了韩姐。”

    墨智机:“……我有那么无聊加凶残吗?”

    “不知道。”李若融撇撇嘴,一脸哀怨地看着啤酒罐,心里真是好想喝酒啊,果味酒也行呀。只要有点酒味就好。

    “我说你……”墨智机还想说几句,结果车窗玻璃被人拍的山响,打断了他的话。他非常不满地转头看向车边,两个年轻人正在大力拍他的车窗,似乎嘴里还在说什么。墨智机忍着火摇下车窗,问:“什么事?”

    “知道自己停在谁的位置吗?”其中一名穿着运动卫衣的年轻人口气很不好地发问。

    墨智机都懒的抬眼看他,冷冷说:“不知道,这里是公共停车场,应该只有先来后到的规则吧?”

    “挪走。”运动衫年轻人恨恨地说:“66号位,咱老大专用车位,赶紧挪开。”

    “不挪呢?”墨智机冷笑。

    年轻人大言不惭地说:“交停车费,666一小时。”

    停车费?666元一小时?墨智机挑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赶紧的,要不挪车,要不叫停车费。”运动卫衣催促着,他身后个子偏矮的同伴一起附和着,让赶紧给钱。

167、臻品轩(2)

    墨智机看一眼四周,不远处有块路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公共停车场”五个字,路牌另一侧的告示上则明确表示这里是免费停车场,希望大家按照地上的线框停车,不要随意乱停,造成混乱。

    “听见没?”运动卫衣伸手想推墨智机肩膀,突然,手腕一阵剧痛,伸到半空的手被硬生生掰回了自己肩膀,紧接着一声咔啦啦啦的巨响,运动卫衣的右手臂便折了。

    “你想干嘛!”运动卫衣地同伴大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作势欲跑。

    墨智机连眼皮也没抬,抬脚踢上地上运动卫衣的肚子,对方早就已经痛得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地上反复干煎带鱼。被墨智机这一脚踢得,运动卫衣从鼻子里发出闷哼,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离开墨智机车子一辆车的距离,就再也走不动了。

    “下车,到了。”墨智机替李若融打开车门。

    李若融下车,看一眼还在艰难挪动的运动卫衣说:“吓唬一下就好了,小流氓而已。”

    “人要有眼力劲。”墨智机冷冷说,锁了车门,在矮个子年轻人惊恐的目光里走向臻品轩私人博物馆。

    “你不担心车被报复?”李若融回头看一眼,那两人一个躺地上,一个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人要有眼力劲。”墨智机重复。

    李若融却说:“万一那两货没眼力劲把你车花了你可别出手太狠。”

    墨智机看一眼李若融说:“那你去提醒那两人一下,我这里等你。”李若融真转身就要过去,被墨智机一把拉了回来。“真去?”

    “不是你让我去的。”李若融不服。

    “随他们去,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社会,没那么蠢。”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很快走出停车场。博物馆就在停车场一百米开外,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门口。墨智机抬手看表,两点,距离闭馆还有一个小时。

    臻品轩是一座仿明清的老建筑,门口访客寥寥无几,显得略有些冷清。这里的展览对参观方而言是免费的,只需在门口窗口领一张免费券即可入内。

    取到票后,墨智机便拉着李若融的手进入展馆。绕过漂亮的牡丹雕花影壁,一座不小的院子便出现于眼前。院子里绿树成荫鲜花不败,鸟语花香间像是穿越到了古代,颇有点意境。院子左侧是一号群战展厅,右侧是私人展,前方则是特别展。此刻,特别展未开放,私人展正在重新布展,暂不对外开放,于是墨智机便领着李若融进入群战1号展厅。

    一号展厅很长,像一条超长加宽版过道,长宽度等于走廊长度,单纯算行程,从头走到底需三分钟的时间。一号展厅最近的群战内容是书画。只见一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位作家的书法字画,墙壁下方的玻璃展柜里,也摆着各种作品,琳琅满目放满了一号厅两侧。

    虽然外头看展览馆人气很弱,实际里面的人也并不少。三五成群挤在一副画前大有人在,与外头的冷清形成了颇为鲜明的对比。

    “你会写吗?”李若融心不在焉地转着脑袋看两边的字画,口气里带着点小嘲讽。

    墨智机在一副“忍”字前停下,转头看着李若融似笑非笑说:“我会在你身上写就可以啦。”

    “一边去。”李若融脸一红,心虚地躲开他目光。

    墨智机得逞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继续穿过狭长的展区,一直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再次在一副《兰亭序》前停下。“姜然,听说过吗?”

    “谁?”李若融看一眼作者简介,姜然(1957年3月-),号潜,字宁远,现任a市美院教授。他在书法和水墨画方面颇有建树。这里一共有三幅他的作品展出,书法两幅,一副是《兰亭序》、一副是行草书《赤壁赋》,另有水墨画《春耕图》一并展出。

    墨智机看着三幅作品说:“最近姜然的名气升得挺快,我想入一些他的笔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墨智机看着三幅作品说:“最近姜然的名气升得挺快,我想入一些他的笔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屯着吧,反正你那么多钱也没地方花。”李若融不过脑子的蹦出一句:“不升值就摆房子里当装饰品,升值……好像也是摆在家里当装饰品。”

    “好,听你的,买回去当装饰品。”墨智机笑笑,往客服部走。

    “你现在就买?”李若融不解地问。

    “你没看见那画有标价的?”墨智机看一眼一脸迷茫的李若融说:“除了《兰亭序》是非卖品,《赤壁赋》的价格是19万,《春耕图》的价格是21万。”

    “这不是单纯的展览呀?”李若融轻声说。

    “是展览,但是画作是可售的。”墨智机随手指一副水墨画:“看到没有,画下面的显示框里放着‘已售’字样的牌子,就是已经卖掉啦。”

    “是展览,但是画作是可售的。”墨智机随手指一副水墨画:“看到没有,画下面的显示框里放着‘已售’字样的牌子,就是已经卖掉啦。”

    “各种感觉不高大上。”李若融说。

    墨智机不以为然道:“你说这样一间私人小博物馆,就凭画家们出点展览费就能维持运营?怎么可能,肯定是有其他营生的。这里每卖出一幅画,展馆都是有高额提成的。”

    “(ˉ ̄~)切~~”李若融撇撇嘴,随着墨智机进入服务区。

    购买画作的过程很简单,告诉对方看中的作品,签下合同,现金或支票交易,待款项落实,会有专人把画作送到府上。整个过程只花了二十来分钟,两幅画的下面便也贴上了“已售”的字样。

    “走吧,饿了都。”墨智机拉着李若融往外走,沿着1号展厅原路返回。

    此时已接近闭馆,展馆里的人少了一多半,零零散散只剩几个人。两人一路说笑,快走到姜然作品的时候,两条熟悉的身影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步子,并必须或者假意打招呼。

    “冯藤卓,可真够巧的。”墨智机停下步子,他的位置在李若融前面一点点,恰好遮挡了她三分之一的视线。

    “你买的?”冯藤卓指画作:“听说是位新晋的画家。”

    墨智机点点头,笑:“你也对字画感兴趣?”

    “早有耳闻臻品轩,顺道过来看看。”冯藤卓敷衍说,眼神看向李若融,她却只是盯着地面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小姐好久不见,今天气色很不错。”冯清清火速圆场。

    李若融笑笑,也似乎并无意多扯。

    “李小姐我们一起下午茶吧。”冯清清突然说。

    “啊?”李若融被她突然邀请搞得颇为尴尬,这什么事呀?自己想避,想逃,冯清清还拉着自己不让走了,好尴尬啊!

    “你看,才三点多,太阳正好,一起下午茶吧。”冯清清依旧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搞得冯藤卓和墨智机都感觉有点尴尬了。“走吧,一起。”说完便以一腔热情从墨智机手里把李若融拉走,高高兴兴往外面走。

    墨智机挑挑眉,虽然没搞懂状况,但是如果只是下午茶他倒也并不介意。“走吧,我知道一间不错的餐厅。”

    出了展馆,四人直奔停车场。

    几分钟便走到墨智机车边,他的车依旧停在原位,且完好无损。果然那两个惹事的年轻人还算理智和清醒,最后没有冲动,这也让他们避开了一场**烦。

168、尴尬咖啡馆

    四人驱车二十分钟前往s城市曲河路,一间沿街咖啡馆。

    一路上冯清清一直拉着李若融闲聊,连坐在墨智机车里也是拉着她一起坐后排,让冯藤卓坐了副驾驶位。冯清清就像个闺蜜一样和李若融聊衣服、化妆品、电影、八卦……一开始李若融是有点尴尬的,后来聊开了,陌生感渐淡,倒也是能畅谈的。

    于是墨智机车子的后排就不时听见两个女人因为聊八卦发出的疯疯癫癫的笑。这样倒反衬出前面两个男人是有多么无趣和无聊。

    四个人在咖啡馆里坐定,各自点了饮料和甜品。

    两位姑娘一人一杯奶茶,一块起司蛋糕,一块奶油芝士蛋糕,一边吃一边呵呵哈哈的聊得好不痛快。两个男人却是各自一杯咖啡,像考试现场,安静得无法重叠。

    墨智机终于被闷到了,内心吐槽李若融,你怎么和我在一起就各种无话题,各种高冷无视我。他轻咳一声,看向冯藤卓,对方也是一脸无辜加无奈的表情。

    “你也对字画感兴趣?”墨智机没话找话说。

    “听说有个书法家姜然最近人气直升,我去瞧瞧有没有收藏的可能。”冯藤卓说:“貌似他的三幅作品都被买走了,没赶上好时间。”

    墨智机说:“姜然的作品应该还会放出来的,也不是升得最快的,还在集聚人气的阶段。”

    “已经开始红了,应该不会再放出作品了吧。”冯藤卓故意说:“总的攒个好价钱出手才比较对得起名气。”

    墨智机笑笑,耸耸肩膀:“听说他昨天跑去y城了,那里的商业体开幕,邀他去参加一场活动,作为压轴嘉宾上场,出场费好像是八万。”

    “y城?”冯藤卓眨眨眼,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s城找不到姜然了,原来他跑去y城作秀了,庄颂松也不像对字画感兴趣的人,这个画家不用找了。

    墨智机笑说“是啊,为期三天的活动,8万也不是很贵。”

    冯藤卓笑笑说:“现在搞活动都流行请艺术家了。”

    “美其名曰做有格调的项目。”墨智机不屑,转而说道:“我给你个内部消息,姜然还有几件作品要在‘臻品轩’挂卖的,是之前都签署好的合约,展出时间大概在这个月月底,你可以留意一下。”

    “好,谢谢。”冯藤卓点点头。

    说完了书法家,又没了话题,两人再次沉默,彼此无话,各自一杯咖啡尴尬地喝。

    “你说她们怎么有那么多废话可以讲。”终于墨智机有点无奈地讲,身边的李若融正在讲网上看见的一桩离奇案件,对面的冯清清也是眉飞色舞讲得起劲,这两个人根本把身边的两个大男人完全无视了。

    墨智机说:“传说每个人每天都有5000句话要讲,男人在工作的时候都讲完了,而女人在工作的时候讲完2000句,另外3000句得放在下班后讲。所以……呵呵……”冯藤卓和墨智机都无奈地笑起来,引得两个姑娘鄙夷的目光。

    “上回从游戏回来她受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冯藤卓也只好没话题找话题说。与之对比的是两个姑娘一会说防晒霜,一会说精华的背景声。说完他就有点后悔,因为这中间还穿插了一件贾摄府的事。

    墨智机也似乎不想提那件让人糟心的事,差点因为这事就彼此错过了。但是冯藤卓提了游戏,发了问题,他也不好不回答,于是他意味深长看一眼李若融,与她奇怪的眼神对视一秒,然后回头无奈道:“你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冯藤卓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最后各自无聊到玩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闪了闪,一条微信跳出屏幕。冯藤卓点选,是郭源发来的图文消息。

    郭源发了一张两名老人的背影,然后写道:“这一对老夫妻从前在s城待过两年,做老师的。现在退休了,来s城探望朋友的,我跟了他们一段路,还在他们坐轨道交通的时候和他们搭讪了几句,原来他们的亲戚朋友比较多,这一次是来s城探亲的。行程安排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大概明后天就离开了。”

    只是来探亲,那么和庄颂松的交集可能性就更不大了,冯藤卓暗想,手点屏幕回复道:“好,了解。”放下手机,喝一口咖啡,冯藤卓心里盘算着,画家姜然和两位老人的行踪都已经很清晰了,他们和庄颂松有交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知道博克明和费的调查结果,若说真有可疑,那两个搞古玩的到满符合庄松颂的找人标准。

    “好呀,就下次聊吧。”冯清清突然说了一句特别让人清醒的话,让墨智机和冯藤卓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感觉要解脱了。

    “微信加好咯?”李若融扬一扬手机。

    “加了。”冯清清笑。

    “好,微信上再聊。”李若融起身,身边的墨智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走啦?”墨智机带着点不相信问,他看一眼手表,竟然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煎熬真是。

    “你没聊完?”李若融看着墨智机,并不去看冯藤卓。

    墨智机很高兴地站起来,赶紧说:“没有,聊完了,走吧。”

    “拜拜。”李若融和冯清清打了个招呼,跟着墨智机离开。

    “她好像对你还有意见,是贾摄府的事她还没消气吗?”冯清清看着两人离开,扭头问冯藤卓。

    “我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她不理我也是应该的。”冯藤卓无奈地说:“等时间久了,她消了气了,也许就会理我了。”

    “最好能这样了,她真的很好。”冯清清说。

    “为什么突然想喝下午茶?”冯藤卓推开面前的蛋糕盘,太甜的东西于他不太适合。

    “因为我不是李小姐,没有她那么厉害的预言师能力。”冯清清放下勺子坦白说:“我需要时间和近距离才能对于一件事情做出较为恰当的判断。”

    “你在观察墨智机?”冯藤卓奇怪道:“他有什么好观察的?”

    “他身上……不对,应该说他让我感觉有一种执拗的思想在左右着他的一些判断。”冯清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观察黑色本子的老大,她只能尽力去判断:“我感觉他的气和博克明最近突然变得更糟糕情绪有点像。”

    冯藤卓微皱眉,面色认真地说:“你要知道你所说的话可能影响我们的判断。如果黑色本子首领传达的某些气息和博克明有些像,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博克明最近变得越来越糟糕和墨智机有着莫大的关联。”

    “也许……我无法肯定。”冯清清说:“或者,你可以……和李小姐沟通一下。”

    冯藤卓摇头道:“如果李小姐能知道这个情况,今天就不会和我们一起喝下午茶了,她应该也不知道。”

    “你觉得她被蒙在鼓里?”冯清清直截了当地问。

    冯藤卓半肯定地点点头。

    冯清清皱眉问:“我能告诉李若融吗?”

    冯藤卓摇头:“不用,我想她现在并不想知道什么,而且她才刚刚快乐,我不想因为我们这里没有根据的原因让她再次陷入无尽的悲伤。”冯藤卓叹口气:“这应该也是博克明的想法,别去打扰她了。”

    “好,我听你的。”冯清清面带惋惜地说。

    两人又多坐了会儿,起身要走,冯藤卓接了费的电话。

    费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话,冯藤卓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费说:“首领,大事不好了,博克明把许横干掉了。”

    “什么!”冯藤卓大吃一惊:“你们在哪里?我过来。”

    “许横家,我把地址发给你。”费无奈说。

    “我过来。”冯藤卓挂掉电话,对冯清清抱歉道:“我通知郭源来接你,你再待会。”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169、许横(1)

    冯藤卓心急火燎地赶往许横的家,一座位于36区边缘的小别墅区。

    为什么博克明会跑到这里杀人?难道他已经完全不可控了?冯藤卓坐在出租车里各种脑补,车子驶入别墅区,越接近目标,越感觉脑子乱得如同乱麻。

    终于,车子停泊于一栋三层下楼前。付了车费下车,冯藤卓走向大门。

    此时,他才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别墅小区的门口都是有很严格的安保体系的,可是他坐的出租车几乎是毫无遮拦地就进入到小区以内,仔细想想,似乎门卫室里并没看见人影。

    出租车已经驶离,冯藤卓这才感觉四下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现。冯藤卓开始仔细观察四周,他发现小区的绿化也似乎长期没有人修建了,有些住户花园的铁门也是锈迹斑斑破烂不堪,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确没有丝毫人气。门牌、窗户、道路……都显示不出任何生活迹象。那些无人问津的花园尽是残花败柳一派萧条,路上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个行人,这里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冯藤卓拿出手机拨打费的电话,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信号。他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推开斑驳的花园铁门,冯藤卓走了进去。两边的花早就败了,连树都枯萎的长不出一片叶子。小道尽头的大门虚掩着,留着一条黑乎乎的缝隙,好像门内躲着无数双眼睛一样叫人浑身不舒服,透露出一种吊诡的意味。

    “越黑暗越好奇。”冯藤卓挑挑眉,走上台阶,伸手推开了大门。

    门吱呀一声向后打开,慢悠悠地像故意吊着来客的胃口,才走了一半,就不动了。玄关里半明半黑,看不见更远的地方。此时,一片乌云飘到别墅区的上空,天阴了了下来。

    没多犹豫,冯藤卓微微侧身走进去,同时,打开了手机手电。他首先找到门边的吸顶灯按钮,按下了几下,根本没有亮起一盏灯。这也算意料之内,这种时刻,这种情形猜也能猜到灯是绝对不会亮的。

    “费?”冯藤卓向楼里喊了一声,没人应。

    他拿着手电往客厅方向照,突然身后的门传来滋呀声,像是门又动了。冯藤卓回身,手电光一同跟了过去,与此同时,门后一张狰狞的面孔在手电的照耀下瞬间恐怖了几倍,惊了冯藤卓一下。

    冯藤卓很快定下心神,将光线照在那张狰狞的面孔上。原来,门后有个人身体靠着墙壁,双腿斜撑着地面,正好顶在了门框上,怪不得门开到一半就动不起来了,原来是被这具男尸卡住了。

    冯藤卓拿手电照着尸体仔细观察一番,没有发现外伤,只是口角有液体流出,色泽偏蓝,像是喝了什么化学试剂。

    “呃~”猛然间尸体抽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紧接着他滑坐到地上,嘭一声把门彻底关上了。一片漆黑,房子里再也进不了一星半点光亮了。

    “呃……”地上的人再次抖动了几下,嘴角冒出更多的蓝色液体,一秒后这个人彻底不动了。

    中毒?冯藤卓微微皱眉,觉着手电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依旧一片漆黑,落地玻璃窗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进不了一丝光线。冯藤卓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手电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手电光在客厅里四散照射着,光线范围有限,照不到的地方似乎都透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忽然,手电光圈照到单人沙发上,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半个身体趴在沙发上,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冯藤卓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一番寻找后摸到墙上的点灯开关,按下,果然依旧无用。无奈,只能继续使用手电光来开路。

    他继续举着手电在四周及头顶照射,二楼三楼护栏边的情形依稀可辨,灯光所及之处让他吃惊不小。只见二楼的护栏上也横七竖地挂着十来个人,看不清细节,只觉得表情都是都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和诡异。而三楼上的尸体似乎都不完整,半截半截的挂在楼外。

    “什么情况?”冯藤卓微微皱眉。他感觉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压抑,黑暗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惊讶”,于是决定先把窗帘拉开,放点光线进来。

    他快步向落地窗的方向走去,才几步路,脚下就被绊了一下,他低头,手电光同时跟了过来。若不是他心理素质实在过硬,大凡碰到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得吓得坐到地上。

    只见,脚边的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十二个穿着统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她们怒目圆睁,气孔里汨汨冒出液体,在手机昏暗的灯光里,显出淡淡的荧光蓝。

    “费,你在吗?”冯藤卓再次向着四周确认,这里究竟有没有人。

    四周一片安静,黑暗,无光,灌满诡异阴森的气氛。

    窗外传来闷闷的雷声,似乎是要下雨了。

    借着手电的光,冯藤卓绕开地上的尸体,快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伸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没有一丝光亮,依旧是一片漆黑。

    原来,这些落地窗都做了双层,并且所有的保险栓都已经锁住,没有密码根本无法打开。外面看是透明的白玻璃,其实里面那层是密不透亮的黑色玻璃。这是什么情况?冯藤卓看一眼漆黑的玻璃,伸手摸上去并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单纯用手他都能感觉这种玻璃的质感非常厚实,加之双层效果,更见其坚实。

    但是玻璃还是玻璃,总是和脆与易碎联系在一起。于是冯藤卓借着手电灯光找了一圈,在一张张惊恐的面色中,终于在不远处的窗台下的一张小圆桌上找到一只水晶烟灰缸。“就是它了。”冯藤卓抓起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找准玻璃的一个点,奋力砸了下去。

    耳际传来砰砰砰砰的声响,虎口也因为剧烈撞击变得有些麻木,但是玻璃上只是流了些划痕,丝毫不影响它的坚固。

    砸了有几分钟,冯藤卓终于放弃。他很清楚这些特质的玻璃并不是那么容易砸碎的,想靠蛮力并不能取胜。

    手机传来滴滴滴滴的声音,显示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

    冯藤卓不再浪费时间,他拿着烟灰缸再次摸到厨房,里面依旧漆黑一片,玻璃门紧紧锁着,黑色的质地根本无法投进一丝光线。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在厨房里翻找一圈,他找到了一只电量充足的手电筒,和十几把用来涂抹奶油的小刀。

    离开厨房前,冯藤卓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里面还有丝丝寒气,没有食物腐蚀的怪味道,说明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就在几个小时之内。

    去二楼看看。冯藤卓打定注意,打着手电摸到二楼楼梯口。黑洞洞的楼梯像一张巨口,透露着森森诡异。楼梯口斜靠着一个西装男,身形很魁梧,他的口角没有蓝色液体,他胸口插着一柄飞刀,显然,这是他的致命伤。而这把飞刀,很眼熟,是博克明的。

    “费?博克明?”冯藤卓再次向楼梯上方发话,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冯藤卓踏上台阶走了上去。他没注意,身后一条黑色的影子正缓缓从客厅一端,移向另一端。

    别墅的楼道小而局促,好在楼层不高,很快就上到了二楼。

    近距离观察护栏上的尸体,冯藤卓发现,他们有些是中刀而亡,有些则没有实际伤口,而是像下面的尸体一样,气孔流着蓝色的液体。这些人的死亡方式并不是一种,博克明并不用毒,也就是说这里可能发生过两次事件,来过两拨人。

    从护栏的方向往楼下看,一楼沉寂在一片漆黑之中,手电光所及的地方有限,影约约能搜索到屋子的角落,这时他才发现家具边还有几具尸体躺着。

170、许横(2)

    冯藤卓拿手电光照落地玻璃窗,看看会不会透出外头的景色,但是玻璃窗的距离较远,手电光到一半距离就变得极为微弱,只依稀能见到一点窗帘的轮廓。也就是这个轮廓,让冯藤卓微微皱了皱眉,因为窗帘动了一下。这是一间近乎密闭的房子,窗帘本身质地非常厚实沉重,加之根本没有风,它是怎么动起来的?

    冯藤卓眯起眼睛,尽力用手电的光在窗帘附近上下扫视,但是什么也没发生。窗帘似乎又静止了,纹丝不动地挂在那里。

    这座房子里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冯藤卓暗想。他收起手电的光线,离开护栏的范围,开始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搜索。

    这件别墅的规模不小,二楼并不直接通往房间,而是由一条小过道连接,这条小过道一侧是护栏可以看到楼下。接近过道尽头则有一扇门,冯藤卓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健身房,没有窗子,四壁都是墙,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手电光捕捉到一台跑步机、瑜伽垫、杠铃等一些基本运动器械,所有物品都很新,装修也不赖,显然这是一间运动房。

    退出房间,下了一个台阶,便进入二层另一片区域。这里有三间房间,正面一间,门对门一间。这里的装修也挺精致,墙壁上挂着画,角落里摆着一些精致的园艺装饰架,里面的花还很娇艳,说明至少1-2天的时间里,这里有人住,并且还有人对这里进行过装饰。

    这种设计,正门十有**是厕所了。冯藤卓默默想,推开正门,果然是一间挺大的盥洗室。里面还有一台中心按摩浴缸,已经灌满了水,水里飘着一坨像白头发一样的丝织物,团成一个球的形状在水里上下起伏。

    冯藤卓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从所有的表面情况看,这里内部设施并不像外部显露的那样破败,还很舒适安逸。既然如此,其它的别墅内部是否也像这里一样,表面破落,实际精心装修过?

    可惜一时不到答案,冯藤卓暂不深究,继续调查手边的房间。他先打开左手的房间,走了进去,鼻子里捕捉到一种淡淡得玫瑰花香。手电转一圈,是一间卧室,装修简洁雅致,家具选用了欧式复古款。房间里的家具不多,除了床、梳妆台、衣柜,床头柜再无其他。这里显然也有人居住的痕迹,整洁的床单,椅背上挂的女式外套,以及梳妆台上几瓶水,都显示着这里有住客。

    房间如此整齐,显然外面的人并没机会进入就送了性命,这里整洁的氛围与楼下的凌乱显得越发的格格不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退出卧房,冯藤卓继续检查对面的房间。门打开的同时,一阵冷风突然从冯藤卓身后扫过,他身形像一侧让开,手里的小刀顺势飞了出去。空气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冯藤卓用手电照射身后的区域,没有小刀,没有一个人影。

    这里还有其他东西!冯藤卓心里很清楚,这里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安静,他必须展开防御模式。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碰到费和博克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冯藤卓一边思索着,一边进入对门房间,是间书房,窗户封锁,空空如也,和卧房一样,有人居住的痕迹,却无人。

    离开书房,冯藤卓没多犹豫,回到小过道,穿过去,直接上了三楼。

    手电灯变得有些微弱,电量正在减弱。到达三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护栏边零零散散的尸块,有半截身体的,有一条胳臂的,还有半颗头颅的,横七竖八得丢在过道上。过道地板和墙壁上则溅满了血浆和不知名组织,这里一片狼藉,各种尸块横飞,根本也分不清究竟有几具尸体。

    不过冯藤卓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人的衣着很统一,都是定制款的深色西服套装,尸体上还能找到枪袋,地上掉了几只手枪,还有黑色墨镜,他们应该是专业的保镖。

    那么,这些人又是怎么遇害的?他们是第三波被害人?可是他们在最高的一层楼,难道他们是第一波被害人?很明显,这一波人没有机会下楼,全部在这里被团灭了。

    想得到答案只有继续搜索。绕过地上的尸块,穿过简短的走廊,三楼的格局和二楼几乎一样。三扇一样的门摆在面前。

    以同样的顺序开房门,果然正对冯藤卓的是厕所,同样的装修和按摩浴缸,只是这只浴缸里是空的,没有水。

    手电扫一圈便离开,冯藤卓火速打开左手的房门,站在门口拿手电照射内部。这间房间的装修偏简洁风,没有楼下的奢华,但是相当典雅干净。但是,这间房的空间显然比楼下的空间要小很多,因为有一面墙是倾斜的,倾斜的角度近乎四十五度,浪费了不少空间。看到这个格局,冯藤卓突然想起这里的房子屋顶都是斜面的,有老虎天窗,这里应该是屋顶的储藏空间,被改造成了房间。

    冯藤卓打算进入看看,脚刚踏入房间,手电的光突然闪了闪说灭就灭了。他把手电在手掌心里拍了拍,手电又勉强冒出些昏暗的光线,亮度却大不如前。管不了许多,冯藤卓还是走进了进去,拿手电照屋顶找老虎窗。黑暗里手电的灯光昏暗而压抑,冯藤卓找了一圈并没有,连扇透气的窗子也没有,无奈只能走出房间,向着对面的房间探寻。

    那丝怪异的气息再次袭来,比上一次速度更快,冯藤卓什么也没说,只是顺手拿出两把小刀向肩膀左后方抛射出去,这次他的耳朵捕捉到极细微的“噗哧”声,背后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右手房间门打开的时候,冯藤卓明显感觉有一股清风吹来,夹杂着外头的雨气的凉意。冯藤卓闪进房间,手电的光线更为弱了。他利用最后微弱的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这间房间的功能和楼下一样,属于书房,一张沙发床被拉开,一侧有一面墙斜成了45°角,这一层基本就是屋顶阁楼改装的。既然对面没有老虎天窗,这一边一定有。冯藤卓正打算往房顶照,手电闪了闪,这一次是彻底灭了。

    “糟糕!”冯藤卓暗叫一声,侧身让开间手中的手电狠狠砸了出去,“扑哧一声”响动,像是有东西掉到了地上。

    房间内空间有限,如果在这个地方待久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现在必须先离开房间。冯藤卓微微眯眼,让自己适应这黑暗的世界,他看向门口,漆黑一片,有东西完全把门口堵住了。

    脸侧感觉一阵微微的冷风,冯藤卓瞥一眼左侧上方,那里有一条细细的发白的线,似乎是这个房间唯一没被完全封闭的窗子。它是突破口,冯藤卓心想。门口突然不那么黑了,他知道那个东西过来了。

    果然,一阵疾风向他扑了过去,冯藤卓向后退去,小腿碰到沙发床的床沿,他二话不说踩了上去,柔软的床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阵风更清晰了,几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现在来不及查看那个缺口,因为那个东西已经扑了上来,擦着斜面的墙壁,黑暗中发出恐怖的噗噗声。

    冯藤卓感觉那个东西逼得很急,他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到了床沿,一股微凉的东西碰到他掌心,立刻绕了上来,冯藤卓毫不犹豫快速用小刀切割,只感觉手一松,他向一侧墙壁贴着快速离开床沿,只听见后面的墙壁上发出滋啦啦的怪声。

171、许横(3)

    “什么东西?”冯藤卓只感觉黑暗中它的身形很大,但是看不见具体的轮廓。他在躲避的时候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件硬物,似乎是个玻璃器皿。

    黑暗里的东西似乎有所察觉,黑暗中传出它在原地掉头的声音,摩擦的床垫,带着整张床都在抖动。

    此刻如果快速赶往门口,冯藤卓还是可以全身而退。只是他太好奇了,到底什么东西藏在这黑暗之中,于是他用脚尖跳起床上那个玻璃东西,右手果断接住,原来是个水晶烟灰缸。不及细想,冯藤卓手中的烟灰缸已极快的速度,超级大力向着预判好的老虎天窗位置砸了过去。

    只听见嘭一声巨响,窗子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圆形的窟窿,一团光亮掉到床上,一条两米长的挪动的白色虫子正在扭头向着冯藤卓喷丝。冯藤卓踢过一只枕头挡住了那些白丝,这些白丝一定就是刚才碰到自己手背的东西,被绕住了就很难脱身。此刻他无法细想,快速跳下床沿,在更多的虫丝喷射过来的时候,跑出房间迅速关上房门。

    四下里再次陷入黑暗,冯藤卓手中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向着过道的方向飞了过去。一瞬间他又后悔了,手中最后一把刀跟着飞了出去,把前面那把刀打了下来。紧接着,对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按开关声音,一抹光线向着冯藤卓照了过去,晃了几下,停在了他身后的门上。

    门后传来咯吱咯吱地啃咬声,一声接一声刺破黑暗的宁静。

    “跟我走。”拿手电人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简短说了一句,便转身向着过道走去,从声音分辨是个男人。

    冯藤卓跟了过去,昏暗中这个人的身影很陌生。

    手电男快速走到过道三分之二的地方,摸索了会,对着一块区域按下手印,没反应。他咕哝一句:“又不听使唤了。”跺跺脚,用力踹了上去。墙壁应声打开一扇门的大小,大把的光亮照了进来,三层突然有了色泽。那些尸体和地上的血液,在外头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依然显得触目惊心。

    同时,借着光线,冯藤卓发现这个房子了很多角落都挂着白色的丝,这让他突然想到二楼浴缸里的白丝,说不定是同一件东西。

    “先出去。”手电男说,并迅速向外头走去。

    冯藤卓也跟了出去,外头依然是阴天,地面很湿,似乎刚下过一场大雨。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是别墅外另外建造出来的一座钢结构平台,平台一侧摆着一张小圆桌和两把小椅子,还有一顶遮阳伞倒在一边。从这里可以眺望到不远处一座小湖泊,也可以看见另一边的别墅概况,这似乎是个特设的观景平台。

    “把门关上。”手电男一边往下走,一边说。

    冯藤卓关好门,插上插销,也走了下去。在这一段下楼梯的时间段里,他想到了两个问题,这间别墅缺房间;费打给他电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谁?可真有胆子,怎么跑到这里来闹了?”手电男下到地面,转身就开骂。

    冯藤卓估摸这个男人年龄不会超过30岁,但气焰却相当不可一世,口气里充满了责怪。冯藤卓淡定地问:“你又是谁?”

    “告诉你,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待的。”手电男说。

    “我得再回去一趟。”冯藤卓依旧说得清淡。

    手电男急道:“还回去?你没有看见那个是什么?”

    冯藤卓无所谓说:“一条两米的大白虫子,好像是虫王,而且似乎就快要生产了。”

    手电男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没料到黑咕隆咚里对方竟然观测的如此仔细,怀孕这一茬都看出来了,那么他就肯定不可能是误入这里了。

    冯藤卓笑笑说:“36区虽然怪事多,但是,这样大的虫子会出现在居住区,就足够让人好奇很久了。”

    “好奇……”手电男上下瞥冯藤卓,颇为不理解。

    “这间别墅所有的地方我都查过了,可是,我发现它少了一个地方。”冯藤卓看一眼身后的别墅:“地下室。”

    手电男好笑地说:“如果你都调查过就应该知道,这间别墅没有地下室,车库就在别墅旁边建着。”

    冯藤卓笑笑说:“你对这里应该比我清楚。就问你一个问题,这样大的别墅,拥有者的经济实力应该相当不错,没有地下室空间的话,保姆房在哪里?司机房在哪里?储藏室在哪里?”

    手电男一时语塞:“……”

    “我的朋友电话我来到这里,找不到他我不会走。”冯藤卓说的这句话其实半真半假,在他下楼梯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费”绝对不可能打那通电话。这个地方诡异、危机四伏,就算博克明干了多么出格的事,费也绝对不会特别打电话来让自己涉险。所以,这个话绝对就是一场阴谋,有人想把他引到这个地方,另有目的。

    “你想知道地下室的情况?”手电男想了想:“跟我来。”说完转身,向着身后的别墅走去。

    手电男带着冯藤卓绕到别墅后面,下了几节台阶,是个下沉式的小花园。小花园的一侧,几扇漆黑的落地玻璃窗显得格外眨眼。

    手电男走过去,用力推开玻璃拉门,竟然没有上锁,一股树叶的清香飘了出来。“自己看,这就是地下一层。”眼镜男努努嘴,示意冯藤卓走过去。

    透过敞开的两扇拉门,地下室的情形了然眼前。这里没有做过任何装修处理,基本就是毛坯本色。没有分隔没有装修,自然也没有家具和生活用品,只有靠墙摆着一排加湿器和几台检测仪。

    地下室里很潮湿,空气微凉。地上铺满了新鲜嫩绿的叶子,很多白色未破的蛹或挂在屋顶,或黏在墙壁上,密密麻麻极为壮观。

    “这是……桑叶?”冯藤卓微微皱眉:“紫藤桑叶……这么多。”

    “你还认识紫藤桑叶?”手电男同冯藤卓出来,顺手关上门:“那你应该知道刚才那个爬的是什么东西了。”

    冯藤卓回答:“雀鸟紫蚕。”

    手电男挑挑眉:“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我还真不该以为你是误入这里。雀鸟紫蚕在蓝沼泽森林里才会见,你觉得它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人为运输。”冯藤卓笑笑,并不以为意。“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有人要把雀鸟紫蚕弄到这里来?而且还把蚕王也弄来了。没了蚕王,它的族人可就要分帮结派,互相残差,直到产生新的蚕王为止了。这个过程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对它们族群杀伤力是很大的。”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看你也不是坏人,我可以跟你讲讲,不过得先离开这里。”手电男说。

    “我很想听,但是暂时我们是走不掉的。”冯藤卓从小路上捡起一些石子放进口袋。

    “你干嘛?”手电男不解。

    “有人可不想让我们走,看来你也是非法入侵。”冯藤卓话音才落,一把石子就向着一棵参天大树上扔去。紧接着,一个人落到地上,苦苦**。

    “什么事?”手电男大惊,向后退了一步。

    “看戏的人都出来了。”冯藤卓随口说一句,从地上踢起那个人的枪,向着另一间别墅的屋顶打去。一枪毙命,对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扣扳机反击。

    紧接着,周围的埋伏也开始发挥起作用,无数子弹从四面八法射了过来,目标直奔冯藤卓。

    “进地下室。”冯藤卓对着玻璃移门连开两枪,玻璃顷刻碎裂,两人撞了进去。掩入子弹无法打到的角落里。

    地下室里的空气阴冷而潮湿,裹着紫藤桑叶的味道,有点清凉过头。冯藤卓偷瞄一眼门外,估摸着外头有三个狙击手,还有一些未现身的杀手伺机进攻。如果他想独自离开,倒也不算难事,只是手电男显然没碰到过这种阵仗,他想全身而退极为困难。

172、许横(4)

    “这什么人?”手电男害怕地说。

    “设局的人。”冯藤卓说,脑子却是飞快的运转。突然,他转身拿枪顶住手电男的额头,面色依旧淡漠地说:“你是谁?”

    “谁?”手电男惊恐地说。

    “在这种情况,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为伍是很危险的事,与其处处防备,不如干掉他,才好全身而退。”冯藤卓说。

    “普通人。”眼镜男气急败坏地说:“我是自然环保组织的人,特别来这里调查雀鸟紫蚕的。”

    冯藤卓笑,手指扣着扳机:“最后一次机会。”

    眼镜男额头冒出冷汗。

    冯藤卓看出他的心思,补充了一句说:“三层的尸体都穿着黑色西装,配置很精良,显然是职业保镖。这些人中并没有看见服装有异的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保护的人并不在其中。”

    “那又如何?”手电男吼道。

    “说明那个被保护的人至少还没有成为尸体。”冯藤卓看着手电男的眼睛:“这间别墅里少说也有三十多具尸体,你一个搞环保的,胆量如此之大,一直到走到三楼?还知道暗门位置?刚才还能如此熟练的躲子弹?”

    “行了,算你狠。”手电男指额头的手枪:“拿开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所有问题路上给你说清楚。”

    “好。”冯藤卓收起枪,向外头开了一枪,一个刚冒出头的杀手被一枪毙命。

    “厉害。”手电男竖竖大拇指,带着冯藤卓跑到房子尽头。身后子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脆弱的黑色玻璃窗被一一击碎,这间半地下一层的地下室光线就更为明亮了。

    手电男火速跑到原来的楼梯口,二话不说,掀开地上的小地毯,露出一块大正方形的门。他用力拉开地上的暗门,一条长长的楼梯显露出来,几盏节能灯的光线也冒了出来。“走吧,你看了就能知道很多。”手电男说完,走了下去。

    冯藤卓跟了下去,顺手关上暗门。待两人离开一段很长的距离,都能听见入口的地方有人在咒骂、有人在用硬物砸门、有人正拿枪扫射。

    “放心,那门很厚,里面上锁,一时半会进不来。”手电男说。

    “很放心。”冯藤卓笑笑,顺着楼梯走下去,进入一片空旷的区域。他心想这里应该就是地下二层了。

    “这里的用电和楼上不是一路,”手电男找到墙壁的开关,打开,四周的灯被彻底打开,地下二层瞬间亮堂起来。

    冯藤卓仔细看了一圈,这里有几个分隔的房间,房门上分别写着保姆房、蚕女1号、蚕女1号、盥洗室、储物室,另外还有一个写着“安全出口”的房门。

    “可以去房间里看看。”手电男说,自己在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冯藤卓走过去一间一间房间检查。保姆房里有三张床,杯子叠的很整齐,但是没有人;蚕女1号房和2号房里各有五张上下铺位的铁架床,房间有些凌乱,到处散乱着生活用品,但也没有人。

    “这里住着养蚕人。他们把雀鸟紫蚕弄到这里,还请专人饲养,什么目的?”冯藤卓回身问。

    “为了赚钱。”手电男说。

    “没听说过雀鸟紫蚕能赚钱?抽丝剥茧做真丝睡衣?那也赚不了几个钱。”冯藤卓走到到屋子中间,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

    手电男耸耸肩膀,笑:“行了,知道你眼睛毒辣,我说过了,知道什么告诉你什么,不骗你。”

    冯藤卓笑笑:“很显然,你不是雇主,因为你对这里的秘密并不在意。”

    手电男笑,自我介绍到:“在下樊迪,的确是自然保护组织36区的理事,那些保镖也是我带来的。

    冯藤卓点点头,笑:“懂。有钱任性的少爷,加入到自己所谓有意义的事之中,家人不放心,只能找来保镖替这位少爷买单任性后的结果。””

    手电男呵呵地笑:“你的眼睛可真毒辣。你基本都说对了。只是我也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可别说是误撞,这里一年前就封盘封地了。”

    “一年前就封盘了?”冯藤卓微微皱眉。

    “这个盘子原来打算叫‘观湖别墅’,但地块不好,因为那个湖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有点潮湿过度。不管开放商怎么上防湿层,这的墙面就没一分钟是干燥的。所以这些别墅三年前就造好了,可就是一套也卖不出去。大概一年前,有个大户,一口气把这里所有的别墅全买了,据说独栋一套连一百万都不到,你说不是赚大发了?!”

    “买入不能卖出也是麻烦事。”冯藤卓笑。

    “我们先离开,路上继续说。”手电男樊迪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着房间一侧过道走去。冯藤卓也跟了过去,很快,又一扇隐秘的门展现于他眼前。两人没多话,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冗长的暗道,两侧每隔30米挂一盏节能灯,光线略昏暗。从这一头一路过去,只有绵延的灯,却有点看不到尽头。

    樊迪走在前面轻车熟路,似乎已经来了不止一次。很快,两人走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樊迪没多犹豫,往着右手的通道拐进去。

    “这些房子的下面都是联系着的,我先带你去停车场,我们得离开这里。”樊迪说。这时,过道里传来巨大的撞门声,追兵似乎正在努力把门砸开,继续追击。

    “我的朋友可能还在这片区域。”冯藤卓有点犹豫,是要继续调查,还是离开。

    “你还有朋友在这里?”樊迪回头,有点怀疑:“你也看到了,这里四处都是人,肯定是中埋伏了,不然就是遇到那只蚕王了,凶多吉少。”

    “我必须知道他们的近况。”冯藤卓坚决地说。

    “先出去,再想办法,这里的埋伏太多了。”樊迪走到走廊尽头,又拐向左侧,在通道里七拐八弯,最后在一扇蓝色的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出去。”他火速打开蓝色的门,结果一支黑色的枪管结结实实顶在了他脑门上。“操,第二次了。”

    “出来。”持枪的人冷漠地说。

    冯藤卓立刻听出那是博克明的声音。他快速拿手捏住枪口笑道:“别吓坏我们的朋友。”

    “首领!”博克明一惊,收起枪。

    “首领,你怎么来了?”费也是万分惊讶。

    “出去再说,后面有追兵!”樊迪一边揉额头,一边提醒。

    几个人进入蓝色的门,顺带牢牢锁住了门锁。

    蓝色的门后面也是一间地下室,和冯藤卓他们来的那间几乎一样,也是保姆和养蚕人居住的地方。

    “为什么保姆房和养蚕人都住地下二层,倒是蚕住地下一层?”冯藤卓看着场景不解地问。

    “雀鸟紫蚕对湿度要求很奇葩,地下一层的潮湿程度加上加湿器的度数正好模拟了沼泽森林的自然湿度,所以,被安排在地上一层。”樊迪一边解释,一边往楼上走。

    “他是谁?”费偷偷问冯藤卓。

    “一个有环保意识进入该区域的人。”冯藤卓笑,简单介绍类一下樊迪。

    “确定不是内奸?”博克明冷冷说。

    “内奸就把你们交出去啦,还带着你们冒险。”樊迪不满地回头表示抗议。

    三人很快走到地下一层,几盏节能灯分布在四周,散发着昏暗的光。这一层和出事的别墅一样,安装了很多加湿器。但是这里没有桑叶,也没有虫子存在的迹象,只有三台剥蚕丝的机器和两台类似编制机的东西。这里的玻璃也是黑色的,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横挂着一只白色的袋子,另外边上还有几筐还未来得及抽丝的蚕茧。

173、许横(5)

    “厉害。”手电男竖竖大拇指,带着冯藤卓跑到房子尽头。身后子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脆弱的黑色玻璃窗被一一击碎,这间半地下一层的地下室光线就更为明亮了。

    手电男火速跑到原来的楼梯口,二话不说,掀开地上的小地毯,露出一块大正方形的门。他用力拉开地上的暗门,一条长长的楼梯显露出来,几盏节能灯的光线也冒了出来。“走吧,你看了就能知道很多。”手电男说完,走了下去。

    冯藤卓跟了下去,顺手关上暗门。待两人离开一段很长的距离,都能听见入口的地方有人在咒骂、有人在用硬物砸门、有人正拿枪扫射。

    “放心,那门很厚,里面上锁,一时半会进不来。”手电男说。

    “很放心。”冯藤卓笑笑,顺着楼梯走下去,进入一片空旷的区域。他心想这里应该就是地下二层了。

    “这里的用电和楼上不是一路,”手电男找到墙壁的开关,打开,四周的灯被彻底打开,地下二层瞬间亮堂起来。

    冯藤卓仔细看了一圈,这里有几个分隔的房间,房门上分别写着保姆房、蚕女1号、蚕女1号、盥洗室、储物室,另外还有一个写着“安全出口”的房门。

    “可以去房间里看看。”手电男说,自己在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冯藤卓走过去一间一间房间检查。保姆房里有三张床,杯子叠的很整齐,但是没有人;蚕女1号房和2号房里各有五张上下铺位的铁架床,房间有些凌乱,到处散乱着生活用品,但也没有人。

    “这里住着养蚕人。他们把雀鸟紫蚕弄到这里,还请专人饲养,什么目的?”冯藤卓回身问。

    “为了赚钱。”手电男说。

    “没听说过雀鸟紫蚕能赚钱?抽丝剥茧做真丝睡衣?那也赚不了几个钱。”冯藤卓走到到屋子中间,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

    手电男耸耸肩膀,笑:“行了,知道你眼睛毒辣,我说过了,知道什么告诉你什么,不骗你。”

    冯藤卓笑笑:“很显然,你不是雇主,因为你对这里的秘密并不在意。”

    手电男笑,自我介绍到:“在下樊迪,的确是自然保护组织36区的理事,那些保镖也是我带来的。

    冯藤卓点点头,笑:“懂。有钱任性的少爷,加入到自己所谓有意义的事之中,家人不放心,只能找来保镖替这位少爷买单任性后的结果。””

    手电男呵呵地笑:“你的眼睛可真毒辣。你基本都说对了。只是我也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可别说是误撞,这里一年前就封盘封地了。”

    “一年前就封盘了?”冯藤卓微微皱眉。

    “这个盘子原来打算叫‘观湖别墅’,但地块不好,因为那个湖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有点潮湿过度。不管开放商怎么上防湿层,这的墙面就没一分钟是干燥的。所以这些别墅三年前就造好了,可就是一套也卖不出去。大概一年前,有个大户,一口气把这里所有的别墅全买了,据说独栋一套连一百万都不到,你说不是赚大发了?!”

    “买入不能卖出也是麻烦事。”冯藤卓笑。

    “我们先离开,路上继续说。”手电男樊迪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着房间一侧过道走去。冯藤卓也跟了过去,很快,又一扇隐秘的门展现于他眼前。两人没多话,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冗长的暗道,两侧每隔30米挂一盏节能灯,光线略昏暗。从这一头一路过去,只有绵延的灯,却有点看不到尽头。

    樊迪走在前面轻车熟路,似乎已经来了不止一次。很快,两人走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樊迪没多犹豫,往着右手的通道拐进去。

    “这些房子的下面都是联系着的,我先带你去停车场,我们得离开这里。”樊迪说。这时,过道里传来巨大的撞门声,追兵似乎正在努力把门砸开,继续追击。

    “我的朋友可能还在这片区域。”冯藤卓有点犹豫,是要继续调查,还是离开。

    “你还有朋友在这里?”樊迪回头,有点怀疑:“你也看到了,这里四处都是人,肯定是中埋伏了,不然就是遇到那只蚕王了,凶多吉少。”

    “我必须知道他们的近况。”冯藤卓坚决地说。

    “先出去,再想办法,这里的埋伏太多了。”樊迪走到走廊尽头,又拐向左侧,在通道里七拐八弯,最后在一扇蓝色的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出去。”他火速打开蓝色的门,结果一支黑色的枪管结结实实顶在了他脑门上。“操,第二次了。”

    “出来。”持枪的人冷漠地说。

    冯藤卓立刻听出那是博克明的声音。他快速拿手捏住枪口笑道:“别吓坏我们的朋友。”

    “首领!”博克明一惊,收起枪。

    “首领,你怎么来了?”费也是万分惊讶。

    “出去再说,后面有追兵!”樊迪一边揉额头,一边提醒。

    几个人进入蓝色的门,顺带牢牢锁住了门锁。

    蓝色的门后面也是一间地下室,和冯藤卓他们来的那间几乎一样,也是保姆和养蚕人居住的地方。

    “为什么保姆房和养蚕人都住地下二层,倒是蚕住地下一层?”冯藤卓看着场景不解地问。

    “雀鸟紫蚕对湿度要求很奇葩,地下一层的潮湿程度加上加湿器的度数正好模拟了沼泽森林的自然湿度,所以,被安排在地上一层。”樊迪一边解释,一边往楼上走。

    “他是谁?”费偷偷问冯藤卓。

    “一个有环保意识进入该区域的人。”冯藤卓笑,简单介绍类一下樊迪。

    “确定不是内奸?”博克明冷冷说。

    “内奸就把你们交出去啦,还带着你们冒险。”樊迪不满地回头表示抗议。

    三人很快走到地下一层,几盏节能灯分布在四周,散发着昏暗的光。这一层和出事的别墅一样,安装了很多加湿器。但是这里没有桑叶,也没有虫子存在的迹象,只有三台剥蚕丝的机器和两台类似编制机的东西。这里的玻璃也是黑色的,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横挂着一只白色的袋子,另外边上还有几筐还未来得及抽丝的蚕茧。

    “这里是抽蚕丝和做茧袋的地方,成品前一就要保持标准湿度。”樊迪解释一句,继续带着众人拐上楼梯,很快就上到一层。

    这里的一层并没有使用黑色的玻璃,光线从透明玻璃投射进来,可以清晰得看见外头正下着细密密的雨。

    四下里一片空寂,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但是,这里的装修又如此崭新,沙发上扔着外套,烟缸里还有烟灰,柜子上不见一丝灰尘,很显然这里至少最近都有人居住。

    “人呢?”冯藤卓问博克明。

    “沙发后面。”博克明说。

    冯藤卓有些奇怪,走到沙发的后面,看见一只白色的丝质袋子躺在地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人的形状。他拿桌子上一把扇子挑开袋口,一张被水泡得发僵的脸显露出来,她的口鼻眼角渗着丝丝绿色液体,紧跟着一些粘稠的液体也从袋子缝隙里流了出来。

    樊迪也跟了过来,看了一眼,问:“她一直在这里?”

    “不是,原来是挂在客厅中间的。”博克明指客厅中间,一根结实的铁钩子还在那里来回摇晃:“她的朋友求我们把她放下来,不过,已经晚了。”

    樊迪皱眉,有点可惜:“太极端了!她朋友呢?”

    “应该快出来了。”博克明冷冷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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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864/ 第一时间欣赏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作者:可乐和鱼所写的《禁域谜局》为转载作品,禁域谜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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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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