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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4、黄金城(7)

    “可是灰色衬衫……”赵先生吓得发抖:“万一他们进来过呢?”

    “不会的,他们只能控制外围,无法入内。因为至上殿的迷宫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大锁开启前,所有的黄金墙壁都处于未安排阶段。只有开启日当天10分钟前,才会由数据自主排列成型。”

    “如果有电脑高手呢?”赵先生还是害怕。

    冯藤卓觉得碰上十万个为什么了:“至上殿也有电脑高手啊,防御系统自然会做到一流。至上殿是很注重品牌的集团公司,他们的地位在36区举足轻重,他们讲究的是信誉,不是谁想掌控就能掌控的。他们的创始人是出名的粪坑石头,一切按原则办事,不会轻易被人操控,放心。”

    “为什么灰色衬衫还跟着呢?”赵先生快要哭出来了。

    “受到他的袭击,一定会去找出口,他一路跟着过来也很正常。”冯藤卓小声说:“别紧张,这里是迷你展示间密集区,他不能准确判断我们的方向,等他走了,我们再出去。”

    于是三人不动声色,静待外面动静。

    咖啡色迷你展示间里会有可卖品,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这里是隔音房间,闲着也是无聊,干脆看看展品。冯藤卓走上台阶,看到玻璃展示柜里放着一团泥巴。四周介绍很少,只说泥巴很珍贵,含有很多丰富元素,但是没有出处和具体作用。

    “如果你回答正确,可以立刻取走它。”电子显示板上走马灯文字缓慢滚动。

    冯藤卓想了一下,输入票号,点击确定。

    麝月看到冯藤卓在做题目,凑上来看:“你想买块泥回家雕塑?”

    冯藤卓笑着点头,开始回答问题。

    问题一:你看到了什么?请输入6个关键字,若6个全部错误,此次交易结束。若有一个关键字符合,可入下一题。

    冯藤卓写:泥巴

    显示板发出哔声,泥巴上出现一个大红叉。显示,继续输入。

    随后,冯藤卓写了:雕塑、陶瓷、矿物质、植物四个关键字,换来的是四个红叉。

    最后一个输入关键字的机会。冯藤卓看着那块泥土,那只是一块普通褐色的泥土,它到底需要什么关键字来形容它呢?

    “有机元素?花花草草?”麝月随口说。

    “也许是……”冯藤卓在题板上写下,生活两字。

    显示板发出欢快音乐声,生活上出现红勾。

    “出题的是变态。”麝月撇嘴。

    冯藤卓笑道:“种植、工艺制作、或者在泥土上走路、建造城市……所有这一些都是包含在人类生活之中的。”

    “还是说明出题的是变态。”麝月说。

    问题二:在这里“生活”的本义是什么。请输入6个关键字,若6个全部错误,此次交易结束。若有一个关键字符合,可入下一题。

    “它果然是个变态。”麝月看着泥巴:“生活的本义你是为了变成变态而变成泥巴。”

    “别气,只是游戏。”冯藤卓安抚麝月。

    看着橱窗里的泥巴,冯藤卓想了一下,只写了“土地”两个字。

    显示板发出欢快音乐声,“土地”上出现红勾。

    麝月看着冯藤卓眨眼睛:“难道你也是变态。”

    冯藤卓摸摸她头发,笑说:“问题是‘在这里‘生活’的本义是什么’。在这里,指的自然是这块泥土。生活的本义,也就是引申出‘生活’两个字的关键词的本义,也就是泥土的引申义。人类所有生活都是建立土地上,这也正是泥土引申义,也是生活的本义。”

    问题三:这块泥土会被切割,请输入6个关键字,若6个全部错误,此次交易结束。若有一个关键字符合,可入下一题。

    冯藤卓不假思索,写了两个字:范围。

    显示板发出欢快音乐声,“范围”上出现红勾。同时,玻璃罩子开启,泥土呈现于冯藤卓眼前。

    “啥意思?”一直在角落发抖的赵先生也糊涂了。

    “泥土会被切割,也即是说,它所引申的土地会被切割。切割可理解为分割成很多块。每一块分割的土地都有管控它的人类,人类所控制不同的土地大小,也代表着掌控的范围。所以,关键字是‘范围’。”冯藤卓从玻璃罩子里拿出那块泥土。泥土很干,似乎有点缺水,他掂了掂泥土的分量,突然用力,将泥土掰开揉碎。

    “哎呦,白动那么多脑筋了。”赵先生可惜地说。

    “不,他的秘密在内部。”冯藤卓从泥土里,取出一块鹅卵石大小,如油脂般光彩透亮的褐色石头。清理掉多余的土渣,石头显出更美艳的光泽,那是一块琥珀石,褐色和黄色均匀分布,石头中间,有一粒蓝色的种子。整块石头的中间还有一个浅浅的凹槽,样子像一只手捏的水杯,种子如同在杯子里。“是罗杯石!传说中李值德的经典名作,他竟然将它藏在泥土里,他果然是个怪才。”

    麝月看着石头,皱眉,这里竟然会有罗杯石。

    冯藤卓兴奋地说:“前行之杖下方三分之一处刻着‘包罗’二字,土地包罗着万物,包罗着人类的所有生活,从一颗种子开始!他的颜色是褐色和黄色,泥土的颜色,这块,一定可以放入‘包罗’二字内。这座黄金迷宫里的宝物,果然是需要些缘分才能获得的!”

    冯藤卓话音才落,门就被砸开了。鸭舌帽灰色衬衫,提着一个消防斧头站在门口,他高大的身形完全把外面的光线给遮蔽了。

    “你叫的太大声了,这里不是完全隔音的。”麝月说。

    收好罗杯石,冯藤卓看四周,这里一共有两个出口,门就在大家右手的方位,他们和灰色衬衫的中间。“我引开他,你们从旁边的门出去。”冯藤卓从显示板上拔下那只书写笔,就用这个武器吧。

    “我想揍他。”麝月说。

    “乖乖出去等着。”冯藤卓不想麝月受伤。

    “你把他赶走,我不想自己走迷宫。”麝月嘟囔。

    “了解,外面等我。”冯藤卓一笑,迎了上去。此刻灰色衬衫也举起斧子,向他们劈来。

    灰色衬衫有着惊人的蛮力,一斧头就将那玻璃柜子砸个粉碎。冯藤卓手里的笔划过灰色衬衫的厚壁,觉得像划再了钢板上,只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

    灰色衬衫挥斧继续一通狂砍,可惜他虽然臂力过人,却也拿灵巧的冯藤卓没辙。躲过几次攻击,冯藤卓不想在这场打斗中纠缠。将手中的电子笔折为三段,看准灰色衬衫的斧头再次举起,冯藤卓甩出一只断笔,笔尖由下而上顶着斧头底部,生生将斧头顶出了灰色衬衫的手心。接着,一支笔紧随其后,朝着灰色衬衫的喉咙飞去。另一只则直向灰色衬衫左腿飞去。

    因为向后力的作用,灰色衬衫衬衫躲过致命一击,断笔擦着脸颊而过,割掉他一块皮肉,留下长长的痕迹。那只飞向左腿的笔,则擦着裤子飞过,划开口袋,一包东西落到地上。“你相信规则吗?规则为谁服务?”灰色衬衫低着头,血流满面。

    冯藤卓看着麝月和赵先生安全出去,淡淡道:“为钱服务。”

    从来没有人这么回答过他,灰色衬衫愣了一下,回身,消失在大门口。

    “有什么比金钱更**裸。”冯藤卓走到粉末边,刚想看个究竟,另一边的门被打开了,光映射进来。紧接着,郭娉、郭源、阿克鲁也走了进来。“你们来了?”

75、黄金城(8)

    “这个迷宫太大了。”郭娉看到首领很高兴,又看到地上一包荧光黄的粉末。“这是什么?”她捡起那包粉末,走到门外去看。

    冯藤卓也走了出来,看到赵先生已经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麝月在不远处,看着地上一具白尸。

    “又有人遇害了。”冯藤卓看着那具发白的尸体,皱眉,那个人也带着木制手工眼镜。

    “这荧光粉是……”郭娉迅速合上打开的袋子,捂着鼻子说:“野翅粉?哪来的?”

    “袭击者掉的。它的作用是?”冯藤卓问。

    “严重脱水症状,但是不能口服,因为很臭。”郭娉说:“这是一种叫做黄翅品种的野知了翅膀磨出的粉末,少量入药,可以止渴,多了,就是毒药……”她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关注在那具白色尸体上。“你们觉得这个人是因为中了野翅粉的毒?”

    “可能性很大,这是从袭击者身上掉下来的。”冯藤卓说。

    郭娉说:“可是野翅粉不会出现那种发白的体表,只是因为身体缺水,而且,他的气味那么重,怎么入口?”

    “如果和**混合用呢?”冯藤卓说:“野翅粉和**因为差不多时间进入人体,所以产生了综合反映,才会有这样的体表。”

    “那么臭,**都醒了。”郭娉有点不信。

    “不用口服,或许还有其它方式。”冯藤卓想起什么看着赵先生说:“赵先生麻烦您拨一下您脑袋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去。”

    “好。”赵先生的头发本来就不多,拨到一边,他的脑袋就光了。

    冯藤卓走过去看来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使毒的秘密。“是注射,他头皮上有个针孔。”

    大家凑过来,果然,有个针孔,因为不大,而且在头发里,所以很难被发现。

    “这样说来,外面的案子都是注射在头皮里,所以找不到痕迹了。”郭源说。

    冯藤卓明白道:“只要找到合适的**,迷倒被害人,然后在头皮注射毒药,再慢慢将迷糊的被害人带到隐蔽的地点弃之,既不会有任何挣扎痕迹出现,也可以保证案发现场永远是在那些事先设定好的地方。”

    “这家伙可真毒。”阿克鲁说。

    众人一边骂灰色衬衫变态,一边结群往出口走。

    一路七转八弯,感觉离出口不远了,可又始终不见,只能继续一路寻觅。

    一路上,郭娉力数阿克鲁和郭源有多路盲,要不是看到冯藤卓的拍卖记录,他们还没目标的在瞎绕圈。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袭击或者有缺水症状的人,可见,灰色衬衫的行经路线始终还是跟着冯藤卓等人的。如果对方知道冯藤卓的票号,用其它对讲设备让灰色衬衫跟着也就不奇怪了。

    半路上郭娉将野翅粉全部倒入马桶冲掉,又告知赵先生一定要多喝水,毒很快会解清的。赵先生这才放心,并一再说以后都有迷宫阴影了,哪个迷宫都不去了。

    几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看见展品在逐步减少,说明出口已经不远了。当一行人在左右路口准备判断的时候,路口突然跳出个人。这个人灰头土脸,衣衫不整,正是被分配到8号入口的费,同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墨智机。

    “首领!”费那叫一个激动,就差没哭出来了。

    “你……怎么了?”冯藤卓拿掉他头发上的灰尘。

    “他从配电间突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触电了。”墨智机淡定地说。

    “一路上有个变态一直在找茬,他力大如牛,刀枪不入,说不定他是僵尸。”费控诉道:“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躲进配电间。结果发现,配电间的内部是互通的,这些黄金墙壁当中是空心的,所以我就在里面走了很久,直到没路走,才出来。结果……碰到墨智机了!”

    “你不需要用这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吧?怪物可不是我放出来的。”墨智机说。

    “你的票没卖掉?”冯藤卓问墨智机。

    墨智机说:“卖给庄颂松了。这次的票是李若融弄来的,但是我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她都没有来,所以,我把票留在服务台,自己先进来看一看了。”

    “李小姐也来了?”冯藤卓皱眉。

    “来没来不知道,多功能电子机也没有通知过,还打不出去。”墨智机扬手上的电子通话设备。

    当下冯藤卓把经历的事简单说了。

    一听灰色衬衫,费眼睛里就要冒火了:“对,袭击我的人就是穿着一件灰色衬衫,很高,很壮。下次再碰上,郭源替我报仇啊。”

    郭源笑道:“没问题,替你报仇。”

    郭娉说:“好在路上再没有看到受害人,可能收了伤,灰色长衫也不好再害人了,不知他是否已经离开迷宫。”

    “这个家伙用的是空气型的**,瞬间让人晕眩,属‘秒分钟’最厉害了。”墨智机说。

    “‘秒分钟’的功效大,副作用不小,用后能让人长久麻痹,失去自控能力。”郭娉说。

    墨智机说:“灰色衬衫要的不就是种效果。秒分钟可以和很多种毒药起二次作用,和野翅粉搭配使用,它会加重野翅粉致人脱水的毒,所以才会有脱水的体表。”

    冯藤卓说:“为了快速达到目的,所以在迷宫里加重剂量,灰色衬衫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到底是什么人?”

    “怪兽呗。”费说。

    众人笑。

    “既然是庄颂松派来的,肯定是和你作对的人。”墨智机说:“今天怎么没见博克明?还在其他区域转悠?”

    “有事,不能来。”冯藤卓说。

    “哦。”墨智机挑眉:“对了,你今天拍了几件东西?”

    “只是看看,没拍什么。”冯藤卓笑道。

    “是吗?我只拍到一套古币。”墨智机说:“这个迷宫里宝物无数,却未必每件东西都可以拿回去,这大概就是至上殿建造这座迷宫的目的。”

    冯藤卓点头笑:“都是一个‘缘’字。如主题所说,一切皆凭缘,与这些宝物有缘才能将它们带回去,无缘则只能擦身而过。”

    墨智机赞同道:“你这句话,我同意。”

    在黑暗里苏醒,头脑发胀,记忆模糊而凌乱。博克明依稀记得昨天见了庄颂松,对方却只是想收买他,他当然断然拒绝了这种无聊的要求。接着庄颂松表示了失望,又按照约定放走了李若融,他在窗口清楚看着李若融离开,可是,为什么后来的记忆都不见了?他是怎么离开庄颂松据点的?后来去了哪里?

    博克明尽量适应着黑暗的环境,他摸索记忆的脉络,他要清楚自己昨天失去意识后的行踪。他记得这场挟持太过蹊跷和古怪,庄颂松放人放得太随意简单,对了,当他关注李若融离开的时候,手臂上感觉突然的疼痛。对了,就是那个时候被人下了**,操,竟然会失误在这种状况。博克明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能动弹。手臂牵扯的撕裂疼痛,贯穿了他整个躯体,小小的挣扎竟痛得背脊冷汗直冒。他感觉自己被吊在半空之中,因为脚下是空的,没有支持物。他被强行在怀里揉着一个人,他双手手腕被束缚着,那种塑料的纤细绳索,已经扣进皮肉里,挣脱不开。他的手里还塞了一件东西。

    怀里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一起捆绑着,垂掉于半空中?博克明用下巴拨弄那个人的额头:“喂……你……”这熟悉的气息,博克明皱眉,他的神经突然绷紧了起来,他的手臂每一条细胞开始活跃着,那些无法控制的分子像狂欢一样要挣脱出他的手臂,张牙舞爪地索取这渴求的血液。“赶紧醒过来李若融!”博克明吼道,用下巴大力拨弄她的额头:“离我远点。”

76、黄金城(9)

    “天还没亮?”李若融动了一下,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你是猪,还睡。”博克明冷冷说,他清晰感觉到他的手臂要替他做决定。

    “博……博克明!”李若融抬头,重重撞到博克明的下巴。她终于感觉到自己被困的处境。脚下是空的,身体被身子一圈一圈与博克明捆绑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李若融觉得,后背心的位置很疼,有个东西顶着自己的后背。

    “昨天为什么不让墨智机送你回家?”博克明额头的汗珠滚落到他脖子里,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他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类似物件的轮廓,这个黑屋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叫出租回家的,半路上睡着了。”李若融说,她动了一下,但是没用,她的手臂环着博克明的腰被捆扎了,她现在和博克明等于是互相牵制的状态。她感觉得到博克明沉重的呼吸,还有他一直不停抖动的右臂。“你是不是不舒服?伤口裂开了?”

    “闭嘴。”博克明感到眼球要爆裂的疼痛,他的右臂开始失控,他的手指被固定在某个格挡里,急欲扳下。他知道他手里是什么了,枪!

    “你身上有没有藏着刀?”李若融问。

    博克明没有办法听她讲话,他的食指和扳机之间的较量越来越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他极力的用自己左手的食指顶开右手对于扳机的制控,在最后还能控制的范围里,让左手和右手通过快速反复的转动,从而从绷带中分开。但是这样,他手腕的桎梏就扣到更深的血肉里。现在他的左手持枪,右手开始更愤怒地抢夺。

    “你在干什么?”李若融问道。

    博克明低头,压低声说:“我只有一片刀片,抬头,你的嘴。”

    李若融无奈抬头,感觉博克明小心在自己唇边放下一片刀片,她咬着接过,低头,在自己和博克明之间的绳锁上努力切割。

    右臂发怒了,它试图掠夺左手里的枪,情绪里杀戮的分子四散满溢,理智已经快要无力抵抗。博克明知道那刀片虽然锋利,也不可能立刻就隔开绳索。他没能力控制那么长久的时间,而且有细微的响动似乎也开始准备行动,他的左手将枪口移动向右手手腕,在思维控制一切之前,扣下扳机。

    空旷的房间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李若融停下来,现在她知道身后是什么了,是枪。

    “不要停,继续切。”博克明咬牙说。右手手腕的热血和剧痛同时涌了出来,他的脑子得到片刻冷静,痛,果然是醒剂,克制了所有执念。在那些可怕思维再次充满大脑之前,他必须先脱离这块区域。博克明再次用枪对准手腕的地方,没有右手骚扰,他将枪口对准陷入手腕的锁扣。他没有犹豫,对着锁扣扣下扳机,随着再一次枪响,右手手掌下方被彻底打穿,同时,左手和右手之间的锁扣被子弹切割,终于分开。博克明左手握枪,警觉地望着黑暗中每一个角落。

    李若融感觉刀片切割的地方崩了一下,她知道绳子被隔开了。她用力挣扎了一下,感觉他和博克明之间的绳子有所松脱,他们往下滑了一下。

    同时博克明也感觉到了绳子松紧的变化,他的右手虽然不能用了,但是手臂还能给力。他用手臂帮助挑松绳子,并目测出了他们与地面距离并不远,在几次大力挣扎以后,只感觉绳子的束缚彻底松脱,两个人掉到地上。原来,只有一米多的高点。

    当他们掉落的瞬间,博克明向着上方准确扣扳机。头顶一声闷哼声后,四下里再次陷入平静。博克明立刻脱出李若融的双臂,并替她解开锁扣。他带着李若融,向着不远处一点点微弱的光跑去。他摸到了一个把手,大力扯开,一阵金黄色的光芒照进来,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当他们再次张开眼睛,发现他们置身的是一处黄金的通道。“什么地方?”借着光线往房间内看,原来里面也是黄金打造,怪不得会有微弱的光线。

    “这哪?”李若融无助看着周围,当她注意博克明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博克明的右眼因为极度充血,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他的右手垂在一边,往外不断留着血。“你的手,包扎……”

    博克明推开他,对着前方连放两枪,接着,枪就没有子弹再可发射了。“这里是至上殿的黄金迷宫?”博克明紧紧看着前方墙壁上至上殿的logo。

    “这……先生,你受伤了?”突然从另一个房间走出一名穿着灰色衬衫的高个子男人,他被博克明的样子吓坏了。他走过来,试图帮助博克明。

    博克明却甩出手里的枪,将它扔向灰色衬衫。“走!”他对李若融吼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灰色衬衫挥手挡开枪,随手砸开玻璃罩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盾牌向博克明和李若融扔了过去。那盾牌极重,瞬间将博克明和李若融弹到走廊上。灰色衬衫压低了头顶的鸭舌帽,遮挡了大半张脸。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走向盾牌下的二人。

    博克明试图掀开盾牌起身,可是耗尽的气力和浑身的疼痛,让无法动弹,还有那些危险的嗜血暗示,又开始聚集,他感觉右眼的充血更加厉害了。

    灰色衬衫掀开盾牌,从盾牌下提起博克明,一刀插进了博克明腹部,并迅速抽出。刀上的血快速滑落在金黄的地板上,汇聚成红色血渠。灰色衬衫机械地看着一地的血,将博克明丢到地上,又从盾牌下提起李若融。李若融挣扎了一下,根本无济于事。

    博克明捂着伤口,挣扎着爬起,眼看着灰色衬衫要对李若融出手,他使出最后的气力,抓起盾牌,一下撞开了灰色衬衫手里的李若融。长刀重重划过盾牌,发出刺耳的声响。灰色衬衫一掌打开博克明手里的盾牌,举刀向博克明劈了下来。他的刀落了下来,砍向博克明的头顶。一瞬间,明明已经砍到了,眼前却没有人了。

    李若融被这瞬间惊到了,她也以为博克明会被砍到,可是,灰色衬衫面前没有人。

    “操!”一声冷哼。

    灰色衬衫突然觉得四周的气温骤然激降,一种不能言语的寒冷将他围困。紧接着,他感觉一阵冷风向他头部袭击,他觉得手臂可以阻挡,却未想到对方的臂力比自己更为惊人,只听到咔嚓一声,他阻挡的左臂,骨折了!灰色衬衫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壳就被人控制住,重重撞到黄金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凹陷立刻出现于墙壁之上。他扶着墙站定,感觉鼻子眼角都在流血,擦掉血,他看见眼前的博克明眼神里寒冷至极的情绪,竟让他不自觉心生畏惧。

    他嚎叫着挥刀而上,却无法砍到博克明,他受到如雨般的拳头回击,以及腹部数十下连续、快速地强力打击。还有下颚部被膝盖数次顶撞,现如今,全部碎掉了。

    “你的心脏。”博克明冷冷说。

    灰色衬衫有些害怕,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向后退后,口袋里掉下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他不小心踩到它,就碎了。灰色衬衫感觉脑电波闪了一下,他讶异地看着博克明和李若融,又发现自己手里的刀,他自言自语道;“我要去开车了。”然后就退到转弯处,消失不见了。

    博克明没有追击,他转头看向李若融,他的样子冷酷无情,像随时都要把人撕裂。

77、黄金城(10)

    李若融被他吓到了,他想起医院那天他失控的情绪,也是这样,毫无感**彩。她与博克明对视,她不确定此刻,博克明是否会对自己失控。

    “能走吗?”博克明冷冷问她,用衬衣扎紧自己的右臂和腹部。

    “可以。”李若融并无大碍,从地上爬起。她不敢接近博克明,又很担心他的伤情。“你的伤要赶紧治疗。”她看到电脑上有服务号码,立刻拨过去,但是打不通。

    “这里向外的网络肯定断了,否则,这玻璃罩子坏了,也没有警报发出。”博克明说。

    “走吧。”李若融过来想扶博克明。

    博克明却退后一步:“我希望我们保持距离,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我情绪不对,就立刻逃开。”

    “你怎么了?”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右臂,她想起刚才暗室里的枪击,她立刻明白,暗室里博克明做了什么。“是不是上次的若线没有清理干净?”

    “干净了。”博克明转身向前走。

    “等等。”李若融看见被灰色衬衫踩碎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坏掉的圆形纽扣设备。她摸自己周身,从裤子口袋里搜到一个一样的电子设备。“这个是?跟踪控制器。”李若融狠狠将纽扣丢在地上,用力踩坏,她知道灰色衬衫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了,灰色衬衫是跟着信号而来的。她走近博克明,她才不害怕博克明会不会突然又不能控制情绪:“是不是若线没有清理干净?”

    博克明退后一步:“问那么多有意义吗?”

    “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李若融指地上的纽扣电子设备:“设定目标的电子定位器,灰色衬衫是执行者,他的目标是你和我。刚才那个灰色衬衫,是个意志力很强大的人,所以,不会被这小器材轻易控制住。他们需要在他情绪里加注东西,那就是若线。拍到他的若线,加注若线其它语言,再以控制器作为定位,才能精准攻击目标。若线是很容易被左右的线,如果你的若线清理干净的话,为什么看到我就不能控制情绪?”

    “我们分手了,我看到你尴尬是正常的。墨水固然惹人讨厌,好在对你还不错,作为备用轮胎质量也算上乘,你就凑合着用用吧。”博克明冷漠地说:“走不走,我很疼。”

    李若融走上前,扶着他说:“我也不想扶你,我是给冯藤卓面子,也算感谢你替我挡了攻击,我扶你是不想欠你。”

    “随便你。”博克明忍着痛,向出口寻觅。

    在将近一个小时的行程里,博克明和李若融终于在接近出口的地方碰到了冯藤卓等人。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每个人都吓得不轻。此时,工作人员终于抢修完了网络设施,大量安保入内,救助里面的人员。但是,灰色衬衫早已不见踪影。

    “一起去看医生。”冯藤卓看着李若融的脸色很差。

    李若融摇头:“我没事,带博克明去吧,我自己可以处理。”

    “博克明的问题有空和你详聊。”冯藤卓安慰说。

    “不用了,我知道了”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背影:“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我送你。”墨智机说。

    “好。”李若融勉强笑,他看见出口的地方,庄颂松和孙桐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她心里的怒火就要燃烧开来。

    “李小姐是怎么了?”庄颂松有点奇怪:“不会是爬墙爬的吧?”

    李若融冷笑:“你有一个可怜的手下,或许会很富有,但是永远得不到爱的部分。曾经有人和她相好,结果将她弃之,她心里失衡,就到处破坏别人的好事。”

    “你在挑衅吗?”孙桐看着李若融。

    “挑衅你你又奈我何?”李若融挑眉说:“庄颂松固然诡计多端,也要逊色你的步步为营。”

    孙桐冷问:“这话怎么说?”

    “庄颂松的目标是冯藤卓,如果只是将灰色衬衫引导入迷宫,再对冯藤卓及手下进行追踪迫害,同时以让灰色衬衫伤害其他人作为掩人耳目的作用,这些倒都好理解。可是你偏要把我和博克明安排在迷宫暗室里,让我们彼此伤害,又在我们身上加了追踪器,让灰色长衫把我们作为攻击目标,这么明显的迫害方法,针对性完全转移,这肯定不是庄颂松的初衷。”

    “只是碰巧让你们遇到杀人狂了?”孙桐轻描淡写说。

    “昨天,你让谁假冒庄颂松和博克明见面的?”李若融直接问:“是暗示里被子弹打伤的家伙吗?身形有几分像庄颂松。”

    “怎么回事?”庄颂松问。

    李若融淡定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利用你替她处理私事。灰色衬衫之所以无法一心帮你追踪冯藤卓,是因为,他的心思里加了其它东西,比如追踪我和博克明,所以,当然办不好事。看上去是替你在办事,其实是孙桐自己替自己办事,只要把灰色衬衬衫引入迷宫,也算向你有所交代,至于后面让他干点什么,反正你也不知道。庄颂颂你太好骗了,重要的宝物,该不是你的。”

    庄颂松此刻面色相当难看,他不再多话,像墙外快步离开。

    事件真相揭开,孙桐立刻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敌意和鄙视。

    孙桐心里害怕,走过李若融面前却不甘示弱:“李若融,让你们互相拥抱着,你不是应该表示感谢吗?”

    “我知道了,你选择的是与我为敌。”李若融傲慢地说:“你要当心了。”

    “哼!”孙桐无奈,气呼呼去追庄颂松去了。

    “先带你去检查一下,有没受伤。”墨智机说。

    “我还有一句话要和冯先生说。”李若融说。

    冯藤卓笑道:“请说。”

    “我看到灰色衬衫的时候,感觉到他怒气很重,不仅是因为被人利用了他的若线,我觉得他本身就有一股怒气。所以……你要找到他的若线,或者找到他若线的成因,就能揭开他的真面目。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想到的是最鲜艳的颜色,这或许和你一直的寻找有关。”

    冯藤卓点头道谢:“李小姐,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帮助。”

    “没事,我走了。拜拜。”李若融笑笑,随墨智机离开。

    当下,冯藤卓等人也紧急将博克明送往医院救治。

    后来,至上殿里发现了17个被害者,至上殿用高额赔偿的方式掩盖了这起系列件事,控制室果然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还被切断了所有安保措施,连安保人员都被管控,这伙人胆子也够大的。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消息,明的报道是说迷宫第一天启动很成功,很多拍卖品被抢空。

    新闻里没有再播报关于白尸案有持续的受害者,似乎这场迫害已经停止,又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被别的各类新闻掩盖过去。比如一场球赛,因为冲突,伤了百人,死了二十多个年轻人;又比如,一个公司会计,贪污了公司两千多万,正在被通缉;还有一幢居民楼,几年了,竟然没有水电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各色新闻充斥着屏幕,很快将从前的新闻盖过,持续着新的新闻和话题。

    这一日天气宜人,太阳也不强烈,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得慵懒。

    代表土地的罗杯石,有着包容和范围的含义,所以,所处的位置会是启动杆偏下方的凹槽‘包罗’的位置。这个位置靠近地面,又能掌控整个前行之杖。冯藤卓将迷宫里得到的罗杯石与包罗二字对应,按下,手杖缓慢吞入石头,忽明忽暗间掉落一地碎屑,手杖质地更为细腻光滑,大家很高兴又向前进了一步。

78、罗杯石

    后来,至上殿里发现了17个被害者,至上殿用高额赔偿的方式掩盖了这起系列件事,控制室果然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还被切断了所有安保措施,连安保人员都被管控,这伙人胆子也够大的。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消息,明的报道是说迷宫第一天启动很成功,很多拍卖品被抢空。

    新闻里没有再播报关于白尸案有持续的受害者,似乎这场迫害已经停止,又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被别的各类新闻掩盖过去。比如一场球赛,因为冲突,伤了百人,死了二十多个年轻人;又比如,一个公司会计,贪污了公司两千多万,正在被通缉;还有一幢居民楼,几年了,竟然没有水电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各色新闻充斥着屏幕,很快将从前的新闻盖过,持续着新的新闻和话题。

    这一日天气宜人,太阳也不强烈,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得慵懒。

    代表土地的罗杯石,有着包容和范围的含义,所以,所处的位置会是启动杆偏下方的凹槽‘包罗’的位置。这个位置靠近地面,又能掌控整个前行之杖。冯藤卓将迷宫里得到的罗杯石与包罗二字对应,按下,手杖缓慢吞入石头,忽明忽暗间掉落一地碎屑,手杖质地更为细腻光滑,大家很高兴又向前进了一步。

    郭娉对毒物进行了实验,并将报告交予冯藤卓。

    合上报告,冯藤卓什么也没有说,他想出去静一静,叫的出租车,已在楼下等待。

    车子启动,向着目标前进,那是很远的一条美食街,他约了范篱在那里碰头。范篱没有参加迷宫行动,因为被他委派了其它任务。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吹着接近夏天的风,让心情稍作平复。

    看着街景如同胶片般运行,那些平静或者热闹的场景,都变得有点点美丽。

    看着外头的风景,冯藤卓淡淡说:“你相信规则吗?规则为谁服务?”

    司机认真开车,似乎没有听见。

    冯藤卓回答道:“规则为钱服务。”

    司机笑呵呵说:“您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这是你要的答案。”冯藤卓看着后视镜里的司机:“脸上的伤口可以通过药剂暂时修复和遮掩,可是高大的身形却无法掩饰。”

    “你是不是热晕了。”司机打算开空调。

    “别动。”冯藤卓阻止司机:“我知道里面是‘秒分钟’这种**,还有那纸巾盒子里的面纸,都在‘秒分钟’里处理过。”

    司机将手放在方向盘上,继续开车:“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女朋友前几天乘坐过你开的车,还好当时你没有用秒分钟迷晕她,否则,现在,你未必还能安然在这里开车,她可没太多耐心。”冯藤卓看着司机驾驶牌上的照片,那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冯藤卓淡淡说:“我的女朋友认出你来了,灰色衬衫,就是这台出租车的司机朱虹陶。”

    “哼,你的话有什么根据?”司机朱虹陶还是不肯承认。

    冯藤卓将一份报告复印件丢在前方车窗:“这里有一份毒物检测报告,野翅粉和秒分钟这两种毒物混合,会产生加剧毒物效果的反应,也就是说,秒分钟让野翅粉的毒扩大几倍。这两种毒物如果被人体同时吸收,就会产生综合反应,人体会感觉燥热、持续高烧、严重脱水、最后活活干死,体表则会出现脱水、蜕皮、发白、干裂等反应。这就是系列白尸案的原因。”

    朱虹陶说:“你没有确切证据。”

    “车子不错,座椅是皮革的,不容易留下纤维,地摊上加铺一层一次性塑料薄膜,脚就不容易猜到地毯纤维,同时,清理后车上就很难留下内容,这些都是为了不留下证据而准备的。”冯藤卓换坐姿:“不过,你的纸巾盒和空调里一定能检测到**‘秒分钟’,至于野翅粉,你口袋里因该还藏着一份,或者,去你家里搜,不怕找不到。还有,尸体头皮里一定可以发现打针的痕迹,你家里或者这台车上,不怕搜不到。至于针筒上的人体物质,能检测出的手段,有的是。你之所以这几天不出手,是因为,你的孩子在医院里急救,你没有时间出来作案。”

    朱虹陶想到孩子,不禁双眉紧紧皱到一起。

    “你是怎么选择目标的?”冯藤卓说:“故意猜他们是不是医生,然后判断是否要下手。”

    朱虹陶若有所思地说:“你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且内容很详细。”

    冯藤卓看着前方说:“在迷宫里,你选择使用流行木制手工镜框的人下手,说明,你对于目标并非随机,而是有明确的选择性。那种眼镜价格不便宜,你的目标群体是有一定收入的人群,但是这个问题设定和你原来的攻击人群设定初衷并不相同。”

    朱虹陶冷哼:“哼,你很懂心理分析。”

    冯藤卓继续说:“那是环境决定的攻击改变。因为当时在迷宫里,你的行为受到某些特殊事物控制,所以,你潜意识固有存在的攻击目标群体受到其它物质影响,发生了改变。此刻,你的攻击目标群变作了有一定收入体现的人群,当你进入迷宫环境,较早和你接触的人群里,木质眼镜首先成为你认定这一人群的特征,偏偏这种眼镜是今年的热销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在迷宫里被害。又由于固定问题的潜意识存在,所以,你才会会发出规则的提问。”

    “那么现实里呢?”朱虹陶冷问。

    冯藤卓回答“在现实世界里,你的问题是问别人‘你是不是医生’,或者更深入探查别人的职务是否和医生、医院有关联。”冯藤卓继续说:“所有在迷宫外的被害人,表面看上去似乎都无关联,其实,都和医生这个职业有关联,和医院有牵扯。你仇恨这些人和他们的单位,所以在迷宫内,在你受控的情况下,你还能继而引发出仇恨那些有着高收入的人群。”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为富不仁?”朱虹陶咬牙切齿道:“规则为谁而定?谁有钱,谁就有资格说规则。”

    冯藤卓看着前方问:“你的孩子怎么了?”

    朱虹陶难过地说:“得了脱水病,就是一直高烧不退,严重脱水,需要不停输液才能保命。有几次,连病危通知都出来了,但是孩子又奇迹般往好的方向恢复了。可这都不能根治,她的皮肤因为脱水已经严重蜕皮白化,但是,她能接受的只有最基本简单治疗。如果,连基本的药费也支付不出,医院就会毫不留情把她赶出来。”

    冯藤卓问:“她现在如何?”

    “前天急救,又稍微恢复了一点,但医生说还是会复发。”朱虹陶眼中突然发出光彩:“其实……其实有一种药,它很贵,需要连续用一年,就可以根治这种病,但是医院说,医院没有规定施药,医生说他们不是福利机构,他们有他们的规章制度。有几次,连基本药费都快要支付不出来的时候,医院差一点要停药,差一点要赶走病患,还好,及时续了药费,才不会中断治疗。”

    冯藤卓说:“所以,你用野翅粉的毒让他们体验你孩子的痛苦。**能控制他们的行为和抵抗力,带他们去无人经过的地方,让他们经过几个小时折磨,孤独地、慢慢脱水而死。”

    “对,生活不会为谁改变?钱才是打通所有关键的法宝。这些医生,拿着高额的工资,还有无数医药回扣,他们的家人因为他们职业带来的丰厚的利润而获得优质的生活,他们的孩子得到最良好的教育和物质生活。”朱虹陶痛苦地说:“可是普通人呢,却对着高额的医药费用无能为力,即使这样每天开车,还是赚不了一个月特效药的价格。所以,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职业付出代价,这代价不止他们本身,还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

    “这样做并不能改变你孩子的情况。”冯藤卓说:“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朱虹陶说:“生活本身就是**裸得冷酷。”

    “你拿迷宫里的宝石是为了换取医药费吗?”冯藤卓问。

    朱虹陶说:“那块石头出不了手,让人检验过了,普通的人造石,只是看上去有些像鸡血石。”

    “带在身边了吗?”冯藤卓问。

    “带了。”朱虹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递给冯藤卓。

    “你孩子治疗费用需要多少?”冯藤卓问。

    “一个月三万。”朱虹陶回答。

    “一年是36万,我给你80万,这块石头我买了。”冯藤卓开支票。

    “你为什么要帮我?”朱虹陶不解。

    “我不赞同你极端的做法,但是你的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冯藤卓开好支票,放在空调风口上:“给你两年多的治疗费用,以防万一一年不够,不要再做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即便有的人有错,但有的人是无辜的。”

    朱虹陶沉默了很久。

    “拿去吧。”冯藤卓淡淡说。

    朱虹陶压制着内疚和感激的心情说:“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一笔石头买卖。”冯藤卓淡然道:“在路口停车吧,那里开不进去了。”

    朱虹陶将车在路边停好,最后说:“谢谢你,上次差点伤到你女朋友,对不起。”

    “没关系,你伤不到她的。”冯藤卓下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前路走去。他不想再对事件做任何评论,如果当时有人怀着善心肯出手相助,或许,这些人今日还是鲜活的,有的时候,某些所谓规则的挡箭牌,反而成为了反过来伤人的矛。

79、组合(1)

    这几日都很安静,像吵闹后的片刻休息。可是,有些话,还是无休止萦绕耳边,不曾退却。

    “曾经有人和她相好,结果将她弃之,她心里失衡,就到处破坏别人的

    好事。”孙桐想起李若融那天的话语,眯起眼睛,眼神里泛出不快。李若融这个女人眼睛还真够毒辣,连自己以前谈过的一场失败的恋爱也能知道。

    “貌似你比李若融还是差了些能力。”庄颂松将一些书放回书架,讽刺道。

    这次私自行动让庄颂松极为不满,不仅收回了孙桐很多权利,还大大减低了印象分。孙桐知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印象,就因为这次的行动,扣得快要没有了。所以,她必须保持她的狠辣,才能挽回一些分数。孙桐冷笑道:“可是,李若融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后来从三楼落到地上,高位截瘫。”

    庄颂松提嘴角笑:“是吗?有人照顾他吗?”

    “有。”孙桐回答。

    “谁?”庄颂松不依不饶:“不会是女友吧。”

    “怎么可能,她的女友在他出事后,立刻就抛弃了他。”孙桐淡淡说:“照顾他的是敬养院的工作人员。”

    “不是你干的吧?”庄颂松又说。

    “是他喜欢摆弄笼子里的鸟,没注意翻出窗台的。”孙桐不承认地说,她的眼睛里却看见,那男人被一根如丝般的细线拉出窗台,还有男人那时候惊惧的眼神。

    “意外。”庄颂松若有所悟点头:“就像蔡进安一样,被高空植物撞到脑袋,变白痴一样,都是意外。”

    孙桐心中一惊,额头冒出冷汗。怪不得那天之后再见蔡进安他变得痴痴呆呆,原来,他已经被处理了。

    庄颂松轻描淡写说:“蔡进安一直说‘好恐怖,好恐怖’,你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吗?可惜他现在变痴呆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孙桐心里非常害怕,他不知道庄颂松会怎么处理自己。她强压着心中恐惧说:“蔡进安在朱虹陶的若线里看见了朱虹陶的经历,还知道他是连环杀手,他觉得很可怕。”

    “所以,你在蔡进安拍摄到得若线里,不仅加注了追杀冯藤卓及其手下的辅助内容,另外,还专门加注了对付博克明和李若融的附加语。而且,这些附加语比追杀冯藤卓等人内容要重。”庄颂松回身看着孙桐:“从而导致分散了朱虹陶的若线注意力,使这次迷宫行动泡汤!你让人假扮我的事可以不计较,你和博克明、李若融的的恩怨我也可以不管,但是,你破坏我预设好的行动,这口恶气怎么吞下?让你找蔡进安拍若线,难道是为了给你谈情说爱的吗?”

    “对不起!”孙桐害怕的说。

    “冯藤卓拿到了罗杯石,再有两块石头,他就可以使用前行之杖了,操控海港只日可待。”庄颂松怒骂道:“就因为你的私心,让事情变得一团糟。你替蔡进安求情,行,他保住命了,那么,你自己的情让谁来替你求呢?”

    孙桐害怕得无法回话。

    庄颂松咬牙道:“孙桐,听清楚。这次,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你的日子会比蔡进安更惨。”

    孙桐点头,咬着眼泪。

    庄颂松平复心情说:“你想要报复博克明,有的是机会。他的若线附加补充语是去除不了的,他的痛苦没有止境,他没办法和李若融在一起的。”

    孙桐看着庄颂松的眼睛:“可是这次,他们一起走出迷宫的。”

    “哼。”庄颂松诡异地笑:“你没看见博克明浑身的伤?你没发现博克明根本没有反应的右手?他是用痛让自己醒,但这不是除去若线的办法。只要附加补充语在,他就不要想和李若融在一起。还有黑色本子的首领墨智机,他只要稍微用点心,你觉得会得不到李若融?”

    孙桐心里稍感平衡。

    庄颂松拍拍她肩膀:“好了,不要多想了,你那么聪明,都知道出钱找别的人给已经加了补充语的若线再加补充语,这点小事你还看不开?以后乖乖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还会大力帮你。”

    孙桐用力点头,表示默许。

    昨天做了一个梦,不长,但是很吵闹。整个梦里都是无休止的谩骂,像不停止的咒语,反复呵斥。

    在黑夜,回忆被过去提醒,这个世界除了弱肉强食还有冷漠这个社会的帮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羡慕,因为羡慕只能引起更多悲伤。

    当你感觉身边没有爱,当你伸手都是无助,当你被骂到怀疑自己,当你羡慕别人的快乐,那些落在回忆最痛角落里的,那些极力想要的别人轻易获得的快乐,就等待着时间去冲淡吧。

    是啊,时间,似乎能冲淡了很多过去的不快,可是,疼痛的角落还在那里,提醒着偶尔的难过,那些支离破碎的不快,依旧能拼凑每一场激烈地冲突;是啊,时间,似乎是冲淡了很多过去的不快,可是心的疼痛却从来没有痊愈过。

    这个世界,如果不够强悍要怎么保护自己?这是刚进入36区地时候,大家流行的表达方式?后来学会的所有技能,都会围着保护而进行。

    突然张开眼睛,从梦境回到现实,吵闹消散。

    房间里除了自己,谁都不在,这种感觉叫做孤独落寞。博克明起身,浑身无休止的牵扯着痛感,右手没有丝毫气力,伤口互相撕扯,除了痛还是痛。

    博克明开门出房间,他看见冯藤卓正坐在沙发里看着前行之杖发呆。他在冯藤卓旁边的沙发坐下,开口问道:“首领,手杖变细腻了,还缺几块石头?”

    冯藤卓正想着白天范篱的调查报告。范篱说,他找了很多除若线的高手,但是大家都说,如果不知道补充语的具体内容根本无法根除若线内的附加补充语。说穿了,就是,大家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博克明这样继续下去。“你说什么?”冯藤卓回过神来。

    “手杖还缺几块石头?”博克明问。

    “哦,1块。”冯藤卓笑,给博克明看刚才大家一起放进去的红石。

    “这块是……”博克明看着前行之杖前端圆形处地红色石头,石头所处的是原来耀眼的位置。

    “迷宫里被朱虹陶拿走的另一块石头。”冯藤卓回答:“它叫做‘冲红石’,是一块人工合成的石头,因为是一家叫做‘豪刻’合成石工厂第一块合成成功的石头,所以,具有纪念价值。放到黄金迷宫里纯粹用来展示。它代表着规则,制度。所以处于前行之杖前端圆形出处,这是作为规则、制度所处的前瞻位置。”

    “金红美目源罗杯,现在,就差金石了。”博克明看着越来越光滑的手杖说:“您快要成功了。”

    冯藤卓点头,也有些高兴:“快了,明天就可以把金石注入了。”

    “已经找到金石了?”博克明惊奇道。

    冯藤卓笑:“它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有些舍不得,因为,金石进入前行之杖就不能拿出来了,就不再属于我的了。所以,我打算最后放入金石。”

    “如果前行之杖完成了,您是不是还要回海港?”博克明问。

    “也许吧,看麝月怎么想。”冯藤卓坦白说:“她想回我就陪她,她不想,我也不勉强。”

    “我看她不想。”博克明说:“没看出她对前行之杖有多关心。”

    冯藤卓坦然道:“一切都随她。”

    博克明却说:“要我说,她不想去,就再也不提海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地地方,不去就不去。”

80、组合(2)

    “可那里毕竟是她的家乡,海港不运行,总是她不能化解的心结。”冯藤卓笑:“对了,你和李若融……”

    “不要跟我提这个女人。”博克明想避开这个话题。

    “要不要当中替你再仔细解释一下,她会理解的。”冯藤卓说。

    博克明垂目道:“算了,墨智机那只备用轮胎可以照顾好她的,我不想耗着她。”

    “若线里的附加补充语一定可以找到的,你要信心,不要轻易放弃。”冯藤卓说。

    博克明看一眼右手,根本没办法动一根手指,他的心狠狠沉了下去。“算了,别提这事了,我饿了,找点吃的。”说完,离开沙发去厨房找吃的东西了。

    冯藤卓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想:庄颂松,你对我手下做的事,我要你一件一件还回来。

    好疼,鼻子上的创可贴被撕掉,火辣辣得疼。

    墨智机把创可贴扔在烟缸里,没同情心的地说:“不疼,这一点点小伤,怎么会疼呢。”

    李若融白他一眼,合上手边的会议记录:“什么意思?”

    墨智机指着李若融打着石膏的右手说:“骨折一个星期以后你才发现疼,你说,你是痛感失调,还是太过皮坚肉厚?”

    “内部问题发现都会比较迟缓,这规律你不知道?”李若融没好气,用还算完好的左手去拿珍珠奶茶,只觉得手腕一样酸痛无力,心理骂道:王八蛋灰色衬衫,王八蛋庄颂松,王八蛋孙桐,一个比一个出手重。

    墨智机帮她把奶茶推到跟前,问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吧?”

    李若融没好气说:“废话,被吊了十几个小时,还有那么大块盾牌压过来,你觉得能安然无恙。”说到这,她立刻感觉浑身酸痛,她的复仇情绪又要点燃。

    “如果你想孙桐受点教训,我可以帮你。”墨智机从她眼神里看见怒火。

    “打她一顿,也不解气。”李若融说。

    “要怎样才解气呢?”墨智机问。

    李若融咬牙道:“从下往上打,棍子上涂满芥末、辣椒油,砸砸砸、捅捅捅、捣捣捣……”

    “好了,好了,不要再胡乱发挥想象力了。”墨智机赶紧阻止,再说下去就完全不靠谱了。

    “你觉得呢?”临了李若融还要征询墨智机意见。

    墨智机喝着咖啡说:“方案比较特殊,再议、再议。”

    “切。”李若融撇嘴:“她是女人,所以才要用这个方案。如果她是个男人……对啊,这个方案也可以实行的。”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墨智机赶紧换话题:“你会议记录本上写的什么,一句一句的像诗。”

    “没什么。”李若融用管子在杯子里戳珍珠。

    “给我看看。”墨智机说。

    李若融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你是想破解附加补充语吧?”墨智机点穿她。

    “墨智机怎么会有你这样八卦的男人,什么事情都想知道。”李若融搅着杯子里的珍珠。让它们都粘到一起,像个黑色团子。

    “可是附加补充语是你自己说的,你去做详细调查了?肯定博克明的若线里被加了附加补充语?”墨智机把李若融面前的杯子拿开。

    “我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你好烦。”李若融喝着奶茶说:“我没有告诉过你任何事,不要瞎猜了。”

    墨智机又替她叫了一杯奶茶:“那天送你回去的路上,你一睡着,就一直在嘀咕,什么有没有清理若线?若线里有什么?你忘记了?”

    “睡着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李若融狠狠瞪他。

    “对哦,还是你睡着的时候乖,问什么答什么。”墨智机笑嘻嘻说。

    “你都问什么了?”李若融咬牙问。

    墨智机托着脑袋回忆,然后坐到她身边,认真地说:“问你喜欢我吗?喜欢我多一点还是那个那个谁多一点。问你三围多少……”

    李若融紧紧捏着奶茶杯子,想要发飙。

    墨智机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杯子摔坏了,要赔的。你那天就反复说若线。若线里加了什么。”

    李若融不相信他,斜眼看着他问:“可是我没有提附加补充语。”

    “这有什么难的,我问潘折,就知道啦。他也是个预言师,你忘记了。他对预言体系很熟悉,他说若线里一定加了只有加注者本人才知道的附加补充语。”墨智机如实回答。

    “潘折有没有办法破解?”李若融问。

    墨智机苦笑道:“你这样问我,我会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

    李若融垂目,这样问,自己的确很不讲道理。

    墨智机摇头笑了笑说:“如果我知道破解博克明若线里的附加补充语,我一定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很多酒吧遭殃。可惜,潘折说没得解,因为,只是加注者本身才知道的语言,是难捉摸的。”

    李若融叹口气说:“这段话似乎针对我们两个,好像不能让我和他在一起,除了这个,其他的副作用似乎也不大,如果有办法破解……”

    墨智机突然低头吻了她,封锁了她想要继续说的话:“够了,不要再提博克明了,我不觉得他对你有多好。我也知道你把我当备用轮胎,我无所谓,我决定继续追你了。”

    “你干什么呀?”李若融皱眉道。

    墨智机又低头亲吻她:“吻你啊。”

    李若融一边将会议记录塞到包里,一边心情烦乱地说:“你不要乘机……回家了,拜拜。”接着,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咖啡馆。

    墨智机托着脑袋看着她匆匆忙忙逃跑的背影笑道:“可是,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抗拒呀。”

    心突然紧了一下,像有东西突然空了,因为找不到答案,而变得更加迷惘和无助。博克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看不见那句附加的咒语,但是他深刻感受到那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把刀,割断了他最后紧握的幸福。

    “博克明好了没?阿克鲁好了没?”费在外头点名字

    博克明走出去,大家已经聚集在客厅里,各自找了位置坐。大沙发上是冯藤卓和麝月,费在屋顶挂着,阿克鲁、郭源、郭娉、范篱分坐两边,博克明随意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下午两点的太阳很浓烈。茶几上放着前行之杖和一只红色的锦盒,看来,今天是放入最后的金石的时刻了。

    麝月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涂指甲油,对于前行之杖和锦盒保持着一贯淡漠的态度,她不爱海港,不爱回到海港,到哪里就随意停留在哪里,是她性格重要的组成部分。

    待人到齐以后,冯藤卓打开了桌子上红色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半个手掌大的金币。那金币金色纯正,正面雕刻着富贵牡丹纹样,反面则是浮雕亭台楼阁,一派繁华景象。看着这枚雕工精细,闪闪发光的金币,冯藤卓说:“这枚金币大家也许不知道,它是吉莫极最后送给我的礼物,对于我来说,它有着非比寻常的纪念价值。”

    众人哗然,没想到,金币很早就由吉莫极送给了首领。

    “这枚金币……是亚兰深钢在36区失窃的一批物品里最重要的一枚金币。”

    郭娉认出了金币的样式和花纹,和报纸上一样:“这块金币叫做‘聚金’原

    来,吉莫极拿来送给首领了。”

    冯藤卓点头:“所以,我很舍不得让它变成前行之杖的内容,因为这样,我们连吉莫极最后送的纪念品也没有了。”

    郭源说:“可是,没有金币,前行之杖恢复不了原态,先前所做的一切就白忙了。”

    冯藤卓点头:“不错,我们不能让前面做的一切失去意义,又想保留吉莫极的礼物,所以,我请范篱替我复刻了一枚金币。”

    范篱立刻交上一只蓝色锦盒,打开,里面有一块一摸一样的金币:“这块金币和吉莫极送的金币完全一样,希望能对吉莫极送给首领的礼物做一个留念作用。”

    “也只能这样了。”阿克鲁说:“有个物件看看,不管是不是原件,总算还有个念想,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冯藤卓笑道:“说的没错。吉莫极虽然不希望我们找她,但是不代表她在我们团队里没有作用,我还是希望有机会的时候,能找到她,带她会团队。”

    “知道她能过得好,我就更放心了。”郭娉心中有些难过。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是我们这里最机灵的女孩子。”郭源安慰大家。

    众人沉默了一阵,想着吉莫极从前和大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都有些伤感。

    “既然有了复制品,今天,就要把原件放入前行之杖吧。”费打破沉默,在屋顶说。

    众人立刻支持。

    冯藤卓拿起前行之杖,现在只剩下权杖最顶端的圆形凹槽了,金币必然是放在这个位置。“金币‘聚金’代表金钱,引申为钱欲和权欲,所以,它会处于t子手杖的顶端‘多宝’的位置,代表金钱控制着一切,这个设定真是有够**裸的。”说完,他就将最后的金币‘聚金’放入顶端书有‘多宝’的圆形凹槽之内,只间很快手杖就吃掉了‘聚金’,随着手杖一闪一灭,吃入金币的地方与四周融合,掉落许多粉末后,手杖也瞬间变得细腻光滑,与之前的粗糙不可同日而语。至此,手杖所有空缺皆被填满,“金红美目源罗杯”的谜题也完全被破解。

    众人传看手杖,无不觉得它镶嵌宝石以后,变得更为光彩美丽,引人眼球,而手感更是细腻圆润,毫无棱角。

    “原来,这前行之杖是按着‘金木水火土’来做设定的。”博克明说:“金对多宝位填聚金石,火对耀眼位填冲红石,木对装点位填美目石,水对起始位填透源石,土对包罗位填罗杯石,构思果然精巧绝伦。”

    “既然已经拿到了前行之杖,我们是不是就立刻动身去海港?”阿克鲁问。

    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她指甲油涂完了,开始看杂志。“如果麝月说去,我们就动身,如果麝月不动,那说明,前行之杖还不完善。”

    “已经很完美啦!”郭源不解。

    冯藤卓笑笑看着麝月:“一定还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麝月才会连看都不想看。”

    众人目光齐看麝月。

    麝月放下杂志,脸露不快:“你这种方式就是把我杠在杠头上。”

    “我是说实话。”冯藤卓笑:“就算再讨厌,也不会连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毕竟那里是你的故乡,看完再扔说明不屑,看也不看,说明你知道它还不能启动海港。”

    “对,总觉得你的前行之杖好像还缺少感觉,等找到那个感觉就可以去海港了。”麝月随口说:“如果我是你,就不急着去海港,你觉得凭借一支操作杆就可以让一座巨大海港启动,难道启动没有启动的法则?”

    冯藤卓明白道:“我理解了,前行之杖是第一步,或许后面还有第二、第三步,或者更多,只有做足了充足的准备,才能向海港进发。”

    麝月点头,轻描淡写说:“就这个意思。”

    “那好吧,为了继续前往而努力吧。”冯藤卓笑笑说。

    众人也无所谓,反正去哪里只要和首领在一起,都无所谓。一阵欢呼后,收好前行之杖,各自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看着外面大好的天色,再看看麝月漫不经心的样子,冯藤卓知道,接下去的路不会走得很顺利。同样苦苦寻找前行之杖及开启方式的庄颂松是最大的敌人,这个艾科落叶岛岛主的儿子有着对海港超乎常人的了解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固执性格,而他背后那个神秘的集团公司亚兰深钢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现在还不得而知。好吧,既然大家都在向着目标冲刺,就比比看,谁才是更能掌控全局的王者,这里是36区,胜者为王,败者出局。

1、潜隐

    这季节正在往着冬天前进,却似乎又走不出秋天的桎梏。是贪恋秋天的色彩,还是担忧冬天的孤寂?

    不屑黑暗角落里的冷嘲,也还是要面对现实冷硬的外表,如履薄冰又乐在其中,半矛盾,半勇敢。

    落叶扫过落地玻璃窗,在冷风里打了个旋转,去追寻同样命运的伙伴。地面上铺设的金色地毯,一直延续到目力不能获及的地点,或许在转角,或许就在脚下。

    这场碰面似乎并不算顺利,冯藤卓邀约了几次,和李若融都已经敲定了时间,却还是因为彼此突然临时有事而耽搁了。这样一直拖延了将近一个多月,才总算是碰上面。

    可是真的碰上面,又突然觉得无词。为什么要碰面?为了哪一件话题?是该先说客套的话?还是假装如前一般无所不谈?在人与人漫长认知的过程里,微妙的变化始终起着特别的作用,从熟悉到陌生再到无措,或许会变更好,或者会向着陌生远行。谁知道呢?

    好吧,总有人要去打破这沉默,反正也不是难事,女士优先也无妨。李若融把面前的起司蛋糕推开,伸出右手,摊开手掌笑道:“拿来我看看。”

    “没带在身上,只有三维模拟短片。”冯藤卓点开手机,将一段短片传送给李若融。

    等了五分钟下载完毕,李若融终于看见了这柄传说中的手杖模拟三维效果图。看着短片里毫无瑕疵的手杖,她啧啧称奇,不无羡慕地说:“这手杖真漂亮,按着五行设定缀满华美的宝石,又以精准的比例进行无缝式镶嵌,一旦它们回归本位,就与手杖成为一体,成为撼动海港的指挥棒,真赞!我想原物应该比效果图更完美吧?”

    冯藤卓笑着点头。

    “我原来以为它只你的诱饵,为了引出亚兰深钢的人,没想到你还真把它拼接上了。”李若融关掉视频,提嘴角笑。

    “我不是赌徒,不会拿可能出现的风险做赌注,我是真希望手杖能够完整,并物归原主。”冯藤卓笑:“但是有时候你知道,人们的想法总会出现各种偏差,我也实在只能任他们自开脑洞了。”

    李若融看得比较开:“这事没办法的事,既然前行之杖在你手里,光这个名头就足够吸引有兴趣的人了,你避无可避。。”

    冯藤卓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有理。

    “你已经拿到了手杖,是要再去一次海港吗?”李若融好奇问。

    冯藤卓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去一次海港也不容易,一切看麝月的意思。”

    “你的想法也对,既然麝月已经远离海港,只要她安全,海港是往前走或者停留原地,又如何呢?反正,海港也非冯先生的目的,也不会是最终的目标。”李若融托着下巴说:“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会不会太没有挑战力度了?”

    “有趣的契约很多。”冯藤卓笑:“也许,近期我首要该考虑一些还未解决的人事问题,海港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就好。”

    李若融避开他的眼光,笑着说:“你看今天天色那么好,你不会那样坏心肠,破坏我的好心情吧?”

    “不敢。”冯藤卓笑笑,略过原来想要讲的话题、

    “太关注,所以,眼光看不到瑕疵?”李若融忽然自言自语道,一丝奇特的感觉掠过心头,她想捕捉,可惜,还是让它溜走。她抬眼看着冯藤卓,挑眉无奈道:“刚才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好像也没有特别的要讲。”

    冯藤卓没有追问,继续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今天约李小姐出来,其实,有件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忙。”

    “哦?”李若融洗耳恭听。

    “这件事关于麝月个人。”冯藤卓继续道:“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从古镇回来,半路遇到袭击,麝月突然失控的事吗?”

    李若融点头:“记得,引涉暴力的‘潜隐’之毒,印象很深刻。麝月到现在还没有清除这些毒吗?”

    “她在蔚蓝海港的时候,受了非常重的深幽潭水之毒。那潭水里本来就含有大量的‘潜隐’,所以,回来以后,我让郭娉特别调制解毒剂,为麝月去毒。本来,那‘潜隐’正逐日减退,可是,麝月为了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不仅拒绝解毒剂,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纯‘潜隐’之毒摄入,只为增加自身的战斗爆发力,这是非常伤身的作法,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练这种东西会变很厉害吗?”李若融问。

    “会成倍增加战斗值,同样会成倍伤害自身身体。”冯藤卓解释说:“有一次,她浑身是鲜血地回到据点,眼神里充满敌意和杀戮。我从她头发的海水味道,判断是在一片海滩上,她可能与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后来,经过调查,我发现原来她是在一个叫做‘斗’的地下搏击场打拳,这个搏击场就设立于海边的一个港口附近。”

    “地下搏击场?海边?打拳?”李若融表情有点惊讶,颇为不敢相信。

    “‘斗’是临着咸湖的一座海港。”冯藤卓回答。

    “a城咸湖!那座盐度和湿度都相当高的大湖?那里竟然还有搏击场!”李若融对咸湖有些耳闻:“旅游网说过,那里有大海的味道,空气里都是湿腻和咸味。

    “那家搏击场还不小,一个星期近百场的比赛。按照时间推断,麝月在里面打拳应该有将近一个月时间了。”冯藤卓说。

    “麝月中了潜隐的毒,这种毒能增加战斗力。”李若融很快明白过来:“那么,她在斗搏击场打拳的目的应该很明确了,通过无数次的战斗,检验潜隐练到哪个阶段了。”

    “但是,麝月对于检验的结果似乎并不满意。战斗中,她有受伤的情况出现,说明斗搏击场的拳并不好打,高手不少,过程应该相当辛苦。所以,那天她受伤回来,情绪充满敌意,眼神里写满杀意。”冯藤卓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后来,我去斗做过一份详细调查,麝月在‘斗搏击场’和三十个人进行过拳赛,其中21个男人,9个女人。虽然她以30全胜的记录保持不败,但是,起码有11个人她赢得非常吃力,可以说这11个人的战斗力和她旗鼓相当,她占不到什么便宜。”

    “如此看来,她的期望很高,但是对练习的段数结果并不满意。”李若融心想,和30个人打拳,好厉害,真没看出来,麝月竟然这么能打,自己的战斗力真的快变成渣了。“后来她还有去过‘斗’吗?”李若融继续问。

    “自那天回来后就没有,那里或许只是其中一个练习场地而已,可能不想让我干涉,就没有再去过。”冯藤卓摇头无奈道:“但是,我担心还有很多这样的搏击之地,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她依旧我行我随,她想隐藏行踪,我却没有任何辙。”

    “是要我替你留意?”李若融笑问,想了想转口说:“不对,你是要我替你找解药吧?”

    你真是太过聪明了,冯藤卓抱歉一笑,无奈点头:“我希望能够获得李小姐的帮助。因为我的手下如果行动太张扬,实在很难不让麝月起疑,只有李小姐被麝月当做在36区唯一的朋友,她对你更会像闺蜜一样。”

    “是吗?(⊙o⊙)哦,不胜荣幸!”李若融被闺蜜两个字说得心情异常愉快。

    “如果李小姐愿意帮忙,我将万分感谢。”冯藤卓见李若融答应得爽快,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郭娉原先调配的解药已经无效了?”李若融突然想到,如果郭娉的解药还有效,冯藤卓就只需自己劝麝月服用解药便可,根本无需再找解药。

    冯藤卓无奈说:“我曾经在麝月喝的水里悄悄放过解药,但是,完全没有解毒的迹象。这说明,麝月的潜隐之毒已经不是郭娉解药阶段的潜隐了,一方面不知道麝月练到哪个阶段,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更高阶段的解药该如何调配?麝月曾经还试图调制提高战斗等级的药剂,好在被我及时阻止了,才没继续服用。”

    “怕是怕她想停也不行了,功力自动在体内升级,只等每一场战阵让它突破每一层的限度。”李若融微蹙眉头,突然说:“麝月练潜隐,究竟是要防御还是要进攻呢?”。

    冯藤卓被这句话问住了:“防御?进攻?”

    李若融点头:“冯先生,麝月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呢。虽然总是和你作对,可是,却没有与你为敌。”

    冯藤卓突然明白道:“你说的没错。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耍着她的性子,可是,无论是填补前行之杖,或者是遇见庄颂松,她其实是始终站在我这一边的。所以,她练习潜隐绝对不可能是针对我的。那么,她练习这种功夫,就是要对付别人或者防御其他人。”

    李若融解释说:“这个人一定相当得厉害,麝月觉得此人极难对付,所以,她希望通过提升自己的力量来加以抗衡,或者说我你们增加一份抵抗力。”

    “庄颂松?”冯藤卓想了会:“或者,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体?”

    李若融点头表示认同:“很有可能。庄颂松的心机和手段我们也都见识过,这个人已经很难对付,如果是一个团体……呵呵,冯先生,可要加倍小心了。”

    “的确是很棘手。”冯藤卓无奈,又树敌一堆。“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我还是希望当务之急是解除麝月的毒。”

    “我明白,我会和麝月多加联系,尽可能套出信息。”李若融笑道:“然后告诉你细节,你定然会找到解决方案的。”

    冯藤卓感谢道:“多谢李小姐。只要有丝毫信息,我就能遍访解毒高手,调制解毒方案,及时让麝月解脱出来。”

    李若融笑道:“愿意效劳。”

    当下,两人将如何接近麝月,如何套她提供更多信息和细节的方法过了一遍,各自心里有数,只待调查清楚,做出解毒策略,让她彻底解毒。

2、固力巨

    乘着阳光还未被没收的下午,做一次预计已久的走访。或许等到黑夜来临,就会忘记阳光里的善意,就会借着黑暗操控肆无忌惮的情绪。人是该在还有耐心的时候让情绪冷静?或者,就此失去耐心做一场彻底对决?你想要的输赢,是今天的结果,亦或是明天的未知?

    站在固立巨大楼对面的安全岛,仰望这幢双体结构的百层摩天大厦。它曾经是一个集团财富和实力的象征,显示着某位传奇人物事业的功勋。而如今,这幢银色巨楼,依旧如冰山般屹立于此,却是另一个集团的囊中之物。

    “亚兰深钢……”如此熟悉的logo,一只单足而立,怒目圆睁,口含折断钥匙的巨型怪鸟,没有任何示好,充满各种敌意。看着它,冯藤卓心想最近新闻消息果然无误,固立巨集团因为古利聚的辞世已然解体,而取代它的正是新贵“亚兰深钢集团”。

    从消息出现到被取而代之,不过经过三天的时间。如此快速更替大厦的主人,可见接手的亚兰深钢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挂起他们的招牌,急于在这充满生机的城市里树立起另一座圈层。

    传说,设计亚兰深钢这枚logo的含义,是为了表达一种刚毅、果断的性格,以彰显集团的绝对实力。但实际上,在这种咄咄逼人的骇人逼视下,这怪鸟的目光里除了折射出强烈的压迫感和极度不信任之外,实在无法从中再获得其它情绪。如果非要探究这只怪鸟的情绪,大概只能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了,无处不在的愤怒,这是怪鸟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还有那把被咬断的钥匙,简直等同于**裸地威胁。如果按照亚兰深钢logo的释义,钥匙代表开启成功之门,那么,咬断钥匙大可理解为希望破灭,成功之门就此关闭。很显然,亚兰深钢认为希望不在任何门洞里,它崇尚的是绝对的权力和实力,想要获得这些,就必须自己直接去寻求,而不是寄希望于任何一扇门。

    看得眼睛都不舒服。冯藤卓收回目光,靠着栏杆背对大楼。阳光洒在他周身,看上去和煦而无害。如果背景不是这座冰冷的银色大楼,换作其它柔色的建筑,大概可以绘成一张不错的午后小品。

    如此冷酷的背景之下,他保持着始终的安静和淡然,即使在约定好的时间段,有人已经迟到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任何焦躁溢于言表。

    在冯藤卓抬手看表的时候,有一位中年男人从街转角匆匆赶来。这个男人将头发打理得井然有序,看不见一丝凌乱,他身材高挑,体格魁梧,穿着一件中款的风衣,步伐有力虎虎生风。只几秒间,已然走到冯藤卓面前。才立定,他就开口,语气里对于自己的迟到并无半点歉意:“来啦?”

    冯藤卓并不介意,点头道:“到了会儿。”

    “听说这大楼从前是另一个集团的。”中年男人望着巨大的银色百层大楼说:“造得很气派。”

    “固立巨集团。”冯藤卓淡淡说。

    “听名字像是不小的集团。”中年男人挑眉不以为然道。他收回对着大厦的目光,转头看向冯藤卓,直接说道:“我听说在36区,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不过传闻向来都是添油加醋的产物,味道固然鲜美可口,但总免不了增添多余的修饰。”

    冯藤卓淡然回答:“我只为契约服务,好的价格自然会获得好的的服务。我当尽力为契约而行,如若不能完成,自然也有不能完成的条款,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浪费钱财。”

    “但愿如此。”中年人带着怀疑的态度说:“我要你替我找一个人。”

    冯藤卓点头,继续听他讲。

    中年人拿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海滩,中间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孩,眉宇间和中年人有几分相似。“我的儿子。”中年人说:“过寒假的时候偷偷跑到到36区,至今也没有了消息。我托过不少朋友替我寻找,但是都杳无音讯,他们推荐了你,我想也不妨试试。”

    冯藤卓接过照片,那是一片公共海滩,像是旅游旺季,沙滩上摆满了各色享受的人群。海水蔚蓝,沙滩金黄,阳光明媚,果然是个度假的好去处。“这是,掌控之岛。”冯藤卓突然说:“您儿子另一个假期旅行地?”

    “这海滩与其它地方无异,你竟然能够看出是掌控之岛。”中年人有些不相信:“胡猜的吧?”

    “只有掌控之岛艾科落叶岛才有这种特产紫隼螺,我想我猜的应该不会错。”冯藤卓点照片上几个紫色小点:“柔软、漂亮、味道还很鲜美,貌似美食网站上是这么说的。”

    “的确是掌控之岛。”中年人不再争辩,心里却想,照片上满目红绿紫白,蓝黄橙金,这几个紫色小点极其不起眼,也不成螺形,竟然让他辨识出来,这个人果然不可小觑。

    “不错的旅行地。”冯藤卓笑笑说。

    “不是他的旅行地,是他的出生地。”中年人说:“他出生在艾科落叶岛,他的名字叫庄颂书。”

    “庄颂书?!”冯藤卓心想,难道这个男人是艾科落叶岛岛主?那么,庄颂松和他的关系,也是父子?如果真如此,他的儿子庄颂松也在36区,这个契约当然该由岛主的另一个儿子自行去处理,我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为好。打定主意,冯藤卓笑道:“不知道庄颂松您是否认识?”

    “我的大儿子。”中年人回答:“照片里是我的小儿子。”

    “您是艾科落叶岛岛主庄闲?”冯藤卓进一步确认。

    “对。”庄闲点头:“所以,如果和我签署契约,事情办成了,你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冯藤卓对报酬已经没有兴趣,虽然他厌恶庄颂松的言行,却不想利用一个父亲急切寻找孩子的心情来作要挟。“庄先生,恕我直言,既然您托过很多朋友找寻您的小儿子,想您的朋友也是各有神通的人物,说不定很多人都比我更有门路,他们都没有办法找到,我去找也未必能够成功。其实,据我所知,您的大儿子庄颂松也在36区,且在这里也拥有了自己相当的势力,如果您能联络到他,就他们兄弟间的熟悉和手足灵犀,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您的小儿子。这样比让我们盲目的找要来的更便捷和高效率。”

    “我的事我自己会管理,不需要再去劳烦其他人。”庄闲淡漠地说:“我自然有我自己一套解决事务的方法和途径。我知道你的事冯藤卓,也了解你和庄颂松之间最近发生的恩怨。我倒是很赞赏你的性格,没有拿他们兄弟的关系做文章,这让我更想要求你替我完成这份契约。”

    “如果您对最近的事了解,很显然您应该知道,我并不想介入一个家族的纷争。”冯藤卓笑道。

    “别急,我还没有说我的酬劳,或许你听了,会有兴趣。”庄闲似乎打定主意非要找冯藤卓给自己找儿子。

    “洗耳恭听。”冯藤卓说。

    庄闲继续道:“我知道你从蔚蓝海港带走了他们的一位卸任族长,我还知道,这位族长大人最近练习的某些技能让你很头疼。我有一个方子可以彻底解除她对于这种技艺的迷恋,交换条件只是动用你的本事,替我把小儿子找出来。”

    “听上去的确很难拒绝。”冯藤卓淡淡说:“但是,您应该知道,如果我接受您的契约,也就代表很可能我和您大儿子的恩怨就此升级。契约里会因为找寻您的小儿子,而不附带任何对于您大儿子的退让和容忍。”

    “颂松是不是会出手阻挠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我的目的就是找寻颂书,就这个目的。”庄闲重复说:“我的目的就是找寻颂书,就这个目的,不再附加任何其它条件和干预。”

    冯藤卓考虑着,接受契约或许他能更快找到解除麝月潜隐之毒的方法,代价是和庄颂松或者说亚兰深钢有更深入的交集,这种难免的冲突,不知将来会带来何种麻烦。

    “今天可以不签署契约,如果你决定了,把契约送到这个地址。”庄闲递给冯藤卓一张名片,地址是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的私人公馆。

    “好,我的确是需要考虑一下。”冯藤卓接过名片。

    “我还可以预先透露一些方子的细节,以保证你愿意接受这份契约。”庄闲显得很自信:“像麝月练得这种武功,无非是使用药剂以强行提高自身的功力。这个方法的好处是快速,坏处自然是伤身。这个方子所能提供的方式,是一剂解散凝聚她体内隐涉暴力潜隐之毒的良剂,排出已经固存的毒,身体自然能恢复到从前。这副解药不会影响她已经练到的段数,也不会影响她的健康。如果你答应了契约,我会先附送其中一味至关重要的特别材料,以表示我的诚意。”

    冯藤卓点头笑道:“我考虑完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今天就此告辞了。”

    “我等你答复。”庄闲点头。

    两人就此作别。

3、咖喱

    天色在不觉中逐渐暗淡,城市被抹上一层昏黄色朦胧的薄纱,有一点点淡淡得失落意味。马路上则显得更为繁忙,增加了上下班赶路的车流和行人,又多加了点焦急的味道。

    这个时段哪里都会拥堵,不仅是马路,还有饭店,无休止的排队、等待、叫号……

    手里的号码已经被捏成了纸条,可是前面还有十来个人才能轮到这顿晚餐。耐心在又一轮的叫号中消磨殆尽,李若融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直奔电梯。

    等够了!

    电梯才下到一半,她的手机便叫了起来。李若融拿起电话,问:“干嘛?”

    “我到啦,你人呢?”那头是墨智机地发问。

    “不想等了。”李若融随口说,继续转下行的扶梯。

    “你就走了?”墨智机平静地说,好像他都能料到一切。

    “那还能怎么?已经等了五分钟了。”李若融说:“虽然咖喱是种美味,但也没有必要排那么长的队伍,等那么长的时间吧?更何况,这家咖喱也不是什么特别人气的店铺。”

    墨智机那头口气依旧平静:“到底你是在逃避咖喱,还是在逃避我?”

    “逃避你妹啊!”李若融骂一句,径直往出口走去,却在门口和墨智机碰个照面。她惊悚地叫道:“你……是直接跳下来的吗?”

    “有一种电梯叫直达。”墨智机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说。

    “号码单已经扔掉了。”李若融摊开手,表示再回去吃那家的咖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墨智机摇头笑笑,指着上层某个地方说:“楼上另外有一家咖喱也不错,去那家吧。”

    “这个时间段都是人。”李若融站着不动。

    “没关系,那家店的人气肯定没有你找的这家高,不会发生排队的现象。”墨智机平静地说,不等李若融反驳,便拉起她去了八楼某家饭店。

    这家坐落于八楼的“九道尚菜堂”果然人气清淡,入店无需排队拿号,立刻就有雅座伺候。

    说是菜堂,装修布置却毫不马虎。整家店装修风格干净明快,自然舒适感扑面而来,有种步入田园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加之三原色的妥善运用,三大就餐区自然风格过渡,各自独立,又互相紧密关联,毫无违和之感。

    在桌椅排布上,店家也花了大心思。以最大宽舒度为目标,将拥挤拒绝于饭店之外。加之利用色调划分出有效区隔空间,每一处都是私密的绝佳境界,就算外面人流穿梭,也不会影响饭局内每一人的清净。

    此刻,李若融坐在一张大藤椅里,胡乱翻着菜单,心想:怪不得没什么人气了,一道菜就要花费百八十的,也真够坑人的。想着想着,就把整个菜单翻过了,却一个菜也没有点。

    “我来点吧。”墨智机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接过餐单,点了几碟凉菜,几个热炒,要了几道特色咖喱,又叫了饮料,才让服务员退下。“点了你喜欢的咖喱蟹,不过这道菜不是今天的主打,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随便了。”李若融看着面前的高脚杯说:“这家饭店的名字还蛮好玩的,是有九道时尚菜特别出名吗?。”

    “不是。因为每个月都会推出九道特色时尚菜而得名。开了有小半年了,推出的菜品应该也不下百种了。”墨智机不想讨论饭店的问题,转换话题说:“下午和冯藤卓碰过面了?还在为附加补充语的事烦恼?”

    李若融摇头,干脆回答:“没有。”

    墨智机不多追问,继续说他自己的事:“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一套畅销书叫《恋物10书》?”

    “你开始走小清新的路线了?”李若融显然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它还有个奇怪的别名《疯狂76》。一套总共10本,一个月出2本,现在,第六本就快上市了。”墨智机看着刚上的冷盘说:“传言,每出一本书,就有一个人或几个人遭殃。”

    “遭殃?”李若融挑眉:“什么意思?”

    “自然是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身体或者金钱或者殃及池鱼。”墨智机将菜夹到李若融碗里:“在第5本里,有一个叫顾雯雯的女人,弄丢了她的脸。小说上写她整张脸皮被彻底撕掉了,好像连脖子上的也皮没了,就像被揭掉了一整张头套。”

    李若融吃着菜,泰然自若说:“你以为我是蜜糖罐里养大的?揭掉就揭掉咯。就算现在你给我看照片,也不可能影响我的食欲。”

    “如果这只是一个传说,自然一听而过。可是,现实里,的确有一个叫做顾雯雯的女人丢掉了脸皮。据说人已经秘密躲起来了,但至今还没有照片流出。”墨智机说:“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顾雯雯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你弟弟的前女友,是罗步帆的老婆。”

    “罗步帆是谁?”李若融问。

    “稽塞城的实际操控人。”墨智机回答。

    李若融有所耳闻,于是说:“稽塞城离这里好远的,听说比36区还要黑暗。怎么会和我弟弟扯上关系?难道那个顾雯雯是别的城市跑来的公主,和我弟弟李冒有一段假日恋情?”

    墨智机淡淡说:“顾雯雯本来就是从36区出去的。她的父亲在贸易公司没有破产以前,企业做得相当不错,据说当时身价不下100亿。他当时通过关系给顾雯雯搞到过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出区令,把她的女儿转到了较远的小城市9号城。然后从9号城以求学的名义进入s城大学念书。你弟弟应该就是在大学期间和她交往的。”

    “李冒的女朋友多如牛毛,也许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所以我没有听说过。”李若融的记忆力丝毫搜索不出这个叫“顾雯雯”的名字。

    “也许只是几个月的交往,具体只有李冒自己最清楚。”墨智机笑笑说。

    “现在顾雯雯被人毁容,又怎么和李冒扯上关系了?”李若融追问。

    “顾雯雯大学毕业以后1年就离开s城了,这1年里她的父亲生意失败贸易公司也关门了。但是,她的父母及亲戚却得到了出区令,纷纷搬离了36区去了其它城市。后来传闻她嫁给了罗步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父亲生意失败,家人还能离开36区了。”墨智机喝一口水继续说道:“也就是在最近,顾雯雯突然来到36区,和你弟弟有过一次短暂的碰面,紧接着就传出了她被人毁容的消息。”

    “难道碰她一面就要对她的脸负责?”李若融有些不服。

    “你弟弟和她碰面以后,她就出事了,李冒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墨智机说:“顾雯雯并不是单独来到36区的,她是和罗步帆一起来的,却背着罗步帆见了旧情人。紧接着就出事了,所以他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也说得过去。”

    “谁先找谁的?”李若融问。

    “无从考证。”墨智机摇头。

    “他们的碰面气氛如何呢?情缘再续?冲突不断?”李若融又问。

    墨智机还是摇头:“他们碰面的细节无人知晓。”

    “没有具体证据,罗步帆是想借题发挥咯。”李若融说:“36区不是他的地盘,就算他要撒野,也得过朱锦德的关。”

    “罗步帆和蒋稻成可是几十年的铁杆好友。”墨智机说:“没有这个朋友,罗步帆怎么可能轻易跑到36区?他就是来和蒋稻叙旧,中途出了这幺蛾子。”

    “蒋稻成……”李若融皱眉,这个人的势力范围比朱锦德大得多,和墨智机比不相上下。李冒这个没谱的!

    “朱锦德现在能做的只是把你弟弟藏起来,拖延时间。”墨智机说:“如果蒋稻成对他施压,他撑不了多少时间。”

    “你是想让我向你求救?”李若融看着墨智机的眼睛不快地说。

    墨智机笑道:“你对我发脾气也没用,现在你弟弟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发生事情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挺身而出为自己辩白,反而立刻躲了起来。这样做不仅让他疑点重重,更加剧了事态的发展。所以,就算你让我保你弟弟,我能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要把他找出来,了解事件原委。”

    “朱锦德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李若融说,她放下筷子皱眉问:“这事发生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墨智机回答:“但是,今天下午我才收到这个消息。”

    “一个星期!”李若融不安道:“一个星期蒋稻成会一点行动也没有?不会已经抓到他们……”她有点不敢往下想。她急忙拿出手机,直播朱锦德的电话。对面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的心不仅往下一沉。紧接着,她又拨打了朱锦德几个亲信的电话,一样无人接听。李若融面色难看地说:“‘绝’的人都不见了!”

    “也许藏起来了。”墨智机说:“我的人已经去调查过了,没有蒋稻成抓住朱锦德和你弟弟的消息。”

    “如果他秘而不宣呢?”李若融担心道。

    “放心,我派出去的探子都是一流的。何况朱锦德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墨智机安慰她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人,把事情尽可能还原。”

    “如果解释有用,朱锦德就不会和李冒一起躲起来了,对方一定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了。”李若融说:“这样吧,你把那5本书先借我看一下吧,我想具体了解一下,好找突破口。”

    “给。”墨智机将一只牛皮纸袋递给李若融:“已经出版的五本都在这里了。”

    “半个月出一本书?这是什么速度?难道不应该调查一下作者嘛?”李若融随手拿出一本书翻阅,紫色封底,背景是线勾的珠宝轮廓,右上角写着几个字《恋物10书之五宝石的魅惑》。“3天内就会有一个人因为这本书而成为受害者?”

    墨智机点头:“而且和书里的人同名同姓。除了作者的资料欠缺,其它资料的具体数据纸袋里都有。关于作者,可真得花点时间调查,他似乎作了刻意掩饰,连笔名都没有露出来。”

    李若融这才发现,这本书并没有作者。于是,她无奈说:“先看着现有的资料吧,我等你消息。”

    墨智机点头应允。

4、新契约

    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据点,假装像个乖小孩,出门报备,回家准时。:)

    客厅里各人各干着自己的事,吵闹把客厅分割成几块区域,又将声音汇聚到屋顶,混乱而清晰。

    冯藤卓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没提庄闲的事。他让自己快速加入费、阿克鲁、范篱的大富翁游戏中,暂时将这恼人的选择题抛诸脑后。

    “首领,今天得让郭源请我们吃顿好的。”费一边数着手里的游戏币一边说:“还有晚上唱k,也得让他包了。”

    “他中彩票了?”冯藤卓笑问。

    “您不知道?”费张大眼睛惊讶状。

    “知道什么?”冯藤卓不明白地问:“他真的中了大奖?”

    费答:“郭源最近把他手里存着的五套别墅悉数出手了,这货狠狠赚了一大笔。您说,他该不该请我们吃一顿特别好的?”

    “s城还是36区的?”冯藤卓才想起郭源的确是有些产业分布在s城和36区。

    郭源从阳台进来,回答说:“s城的。正好有户大户人家,想把家里的人聚在一块住。三儿两女,外加孙子外孙女,五套,全卖给他们家了。这些房子摆着也是空关,又不能租,还得交一大笔物业费,干脆一次卖空,免了后患。”

    “比买进的时候如何?”冯藤卓问。

    郭源得意一笑:“翻三番。”

    “那你只请我们吃顿饭,你个抠门的肌肉大汉。”费不爽道。

    “你把想要的物品清单给我,行了吧?”郭源大方地说。

    费想了半天却说:“凭良心说,我还真想不出需要什么。等我想到了再通知你吧。”

    “不如买套房子给你?”郭源笑说。

    “我又不讨老婆,你给我房子有啥用?”费说:“我可不想把行踪固定在一个点上,太没神秘感了。对了,说到行踪,我们什么时候搬新的据点?”

    “也就这一两天了。”冯藤卓看向天花板:“这次的据点在36区。”

    “怎么不在s城?”郭源问。

    “因为上次的地方租约到期了,房东催得急,也没时间好好找。所以就在36区临时找了个地方。”郭娉把一盘切好的西瓜端到茶几上。从里面挑了半个小西瓜,又拿了一柄银汤勺递给麝月:“吃这个,我知道你喜欢挖着吃。”

    “谢。”麝月结过西瓜和勺子,挖一小勺放进嘴里,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如果没有郭娉我们该如何生活呀呀呀?”费笑嘻嘻说。

    “少拍马屁,让你干活就跑得比兔子还快。”郭娉坐到沙发上说:“范篱同学,我让你搞的东西到底弄到没有?”。

    “我去问过‘千万味’的老板,他说你要的东西很难搞,得给他一段时间。”范篱答。

    “想找什么?”阿克鲁问:“网上给你查查。”

    “没什么。”郭娉笑笑说:“一些面膜类的东西。无非想让自己别那么快变老。”

    “变老?因为你把毒药往脸上擦了吧。”阿克鲁开玩笑。

    “要擦也擦你脸上。”郭娉做鬼脸,看见桌子上的大富翁棋,感兴趣地问:“你们玩什么呢?我也要参加。”

    “大富翁。”费指着棋盘说:“你现在介入,能买的地皮可不多了。”

    “我让给你玩。”冯藤卓把手里的游戏币递给郭娉:“已经买了不少地皮了,让这些家伙给你付过路费。。”

    “好。”郭娉接过游戏币,高高兴兴加入战局。

    冯藤卓起身离开沙发,去阳台透口气。楼下最近搞卫生,小商贩都没了踪影。一直未见的绿化都露了出来,感觉有些陌生和不适应。他看见博克明在阳台另一头抽烟,他不知道是该走过去打个招呼,还是自己也找个角落就此发呆。

    “干嘛站那么远?”博克明突然冷冷说:“你有事?”

    冯藤卓笑,走过去:“没事,只是出来透口气。”

    博克明掐掉烟,看着楼下的绿化:“首领觉得气不透?还是觉得判断题难选择?刚才出去见谁了?”

    “你真的只是在这里抽烟发呆吗?”冯藤卓拍拍他肩膀:“我怀疑我是不是被跟踪了。”

    “我没有发呆,我只是在抽烟。”博克明说:“透气这种词从你嘴里说出来不是很奇怪吗?”

    “好吧,我承认,用错了词。”冯藤卓笑着摇头,当下把和庄闲碰面,以及庄闲委托他找儿子的事一并说了。同时,他也将他的担忧一并说出:“让我犹豫的是,如果答应庄闲的契约,就会和庄颂松产生交集。庄颂松这个人可以为了目的不择一切手段,如果再掺和到他家族的事里,复杂程度可能是我们不能预料的。”

    “庄颂松一直在和我们竞争获得前行之杖,现在手杖在我们手里,我们在明他在暗,这场冲突势在必行,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博克明说:“现在要小心的是,庄闲是不是和庄颂松联手摆局,内藏阴谋。小儿子不见了,做父亲的不找有权势的大儿子,反而找外人,本身就很奇怪。而且还偏要找和自己大儿子过不去的人帮忙,他究竟出于什么奇怪的心态?”

    “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冯藤卓点头说:“想了解其中缘由,看来只有先调查一下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才好判断了。”

    “我去查。”博克明说:“如果没有问题就接这个契约,如果有问题,就当他放屁。”

    “不如我派范篱去查。”冯藤卓说。

    “你担心我没能力查吗?”博克明不快道。

    “怎么可能。”冯藤卓笑。

    博克明说:“你相信我就可以了。我会查清楚的。如果有问题,契约也没有生效,大可不必管他。”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殃及到你们。”冯藤卓抱歉道。

    “只要契约成立,就没有私事公事之说。也不存在殃及不殃及的。”博克明不介意说:“放心,我一定把他的底搞清楚。”

    冯藤卓刚想开口,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无奈接起,问:“你好,哪位?”

    “冯藤卓先生吗?”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冯藤卓说。

    “太好了,这个电话是真的,这一万块钱花得也值得了。”对面的中年人显得很激动。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冯藤卓一头雾水。

    “我想请你帮我找儿子!”中年男人急切地说。

    又是一个找儿子的,契约都是一种类型成批来的吗?冯藤卓当下先回绝,于是说:“找人的话应该找有关部门吧?”

    “已经报备过了,都过去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中年男人语气里满是焦急:“我知道您不轻易接契约。我的酬劳是‘问闻壁’。”

    “问闻壁只是个传说而已。”冯藤卓平静地说。

    “问所闻之事,显于壁。”中年男人肯定地说:“它能感知获得者的疑惑,然后给出答案,这是真事。但是,它只有两次使用机会,使用过两次以后,则碎。”

    “如果这样,你可以自己问,为什么还来找我呢?”冯藤卓不解地问。

    “我问了,可是,我不明白它的显示。”中年人坦白地说:“那些奇怪的谜题或许只有冯先生可以解答。”

    “原来如此,问所闻只是给予暗示,并不是全部实体。现在看来,这份契约也算是一个机会。”冯藤卓挑眉说:“很有意思的酬劳。”

    “冯先生是答应了吗?”中年人语气里充满兴奋。

    “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我想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然后再考虑是不是要签契约。”冯藤卓说。

    “好!好!好!”中年人激动地大叫:“我现在就过来找您可以吗?”

    “没问题。”当下,冯藤卓把据点地址和时间约好了,打算具体看看有没有必要签署此份契约。

5、问闻壁

    郭源等人实在没有闹明白。他们也就是下了一副大富翁,吃了一点点冰镇西瓜,首领也不过是去了趟阳台透气,怎么回来就说有契约上门了?这究竟唱得是哪出?都去问博克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下午一点准时,敲门而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五十开外的年龄,打扮得很普通,没有过分修饰。

    那个中年男人一进来,还未坐定,就急切地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大包报纸。随后他小心翼翼一层一层摊开报纸,最终,从里面露出一块蓝灰色的圆形石头,石面光滑细腻,透着一股亮色。这块石头足有两只手掌大小,淡灰色的底,纹路则是头盘根错节地爬着浓淡不依的蓝色线条。同时,在石头一侧的面上,还有几排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因为太小,并不能看清。

    “这是酬劳!”中年人竖起石头,将它置于一只红木的摆石架上。然后,指着石头边缘一块明显裂纹说:“您看,裂纹在这里,已经裂到里头了。”中年人掏出一只微型手电照着石面,石头的通透性好得出奇,内里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在手电光下,石头中部透出凝脂般的质感,纹路在光照下越发显得根根分明。透过石料表层,依稀可见中年人所指的那条裂纹已深入石料中部,并且呈网状有向四周扩散的迹象。

    “问闻壁?!”范篱突然明白冯藤卓为什么要接此契约:“传说中有问必答的石头。”

    “不是传说,世间真有此物。”中年人举起石头,让手电光完全覆盖于石头之上,只见石面纹理竟如投影仪般折射与墙壁之上,将那段蝇头小字逐一放大:“剥开原始累积的面纱,你看到的不是勤劳耕作的光芒,而是某个空白点不为人知的肮脏。”

    “奇怪的提示。”冯藤卓挑眉:“和你儿子有什么关系呢?你的儿子是开公司的?”

    “您是答应我们的请求了?”中年人有些激动:“这块石头是附加的酬劳,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孩子,价格多少我们都愿意出。”

    “石头我们不要了,求您一定帮帮我们。”一直未开口的中年女人突然说话,她的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是这样的。我还不知道您贵姓?”冯藤卓问。

    “林洋。”林先生说。

    “好的林先生,我决定接受这份契约。”冯藤卓的话让林先生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至少冯藤卓答应帮忙寻找,这是个好开头。“关于这块石头,您可以等契约完成以后再行支付,不必现在急着给我。我们的契约还是完成以后才收酬劳,完成不了的话,我们是不会收取任何酬劳的。”

    林先生自信地说:“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我的儿子。”

    “我自当尽力。”冯藤卓不想把话讲满。

    “太好了,那么,我们马上把契约签吧!”林先生像是怕冯藤卓毁约,立刻就签署了契约,将这件事落实。

    收好签署的契约,冯藤卓开始发问:“现在您可以说说关于您儿子的信息,比如工作、年龄、失踪时间等等。”

    林先生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份简历和一张照片:“这是我儿子林超的履历表和照片。他今年二十五岁,中专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原来我们不住s城,六年前才搬去定居的。我儿子现在在一家化妆品工厂打工,已经干了将近三年时间了,工作一直很稳定,收入也不错。一个星期前,他说去海洋公园玩,结果到晚上十二点都没有回家。我们等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他消息,打他手机关机,到处找也没找到。后来,报了失踪人口,可是这又过了三天,也没有下落。”

    “看过海洋公园的监控视频吗?”冯藤卓问。

    “调阅过。他厂里几个小青年一起进去,一起离开的。”林先生说:“他的几个同事我们都问过了。他们出来还去餐厅吃了一顿饭,下午三点就各自回家了。”

    “您儿子平时的人际关系如何?”冯藤卓继续问。

    “还不错吧。都是小年轻,能有什么大恩怨。”林先生说。

    “恋爱了吧?”冯藤卓说。

    “没有。本来是约好给他相亲的,现在人都不见了,也别指望了。”林先生答。

    “工作也算顺利,生活也不错,还要相亲了。没有什么理由失踪。”冯藤卓想,有什么理由突然失踪呢?“您收到过奇怪的短信或者电话吗?”

    林先生依旧摇头。

    “如果一切都很正常,这句石头显示的语言表达的内容还真是晦涩。”冯藤卓说:“这样吧,您把能提供给我的信息都给到我,我先做一个详细调查,然后再看如何进行。”

    “行,没问题。只求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儿子。”林先生激动地说。

    冯藤卓点头道:“我自当尽力。”

    为了儿子,他们一直聊到下午五点时分方才作罢。冯藤卓留林先生夫妇吃晚饭,但他们急于在36区关闭前回家,于是只好匆匆道别。

    待林先生夫妇离开,冯藤卓简单安排了一下个人的工作。费和阿克鲁负责关于林超当天行踪的所有资料收集。范篱和博克明负责查访林超在工厂的人际关系及工作情况。郭源和郭娉负责调查林超的经济状况。任务布置完毕,各自行使,过两天再碰头核对。

    关于契约的调查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这一日天气晴得万里无云,日照充足,气温偏热。博克明和范篱按照事先计划,赶往林超所在单位“魅力加化妆品集团”。这家企业坐落于s城工业园区内中心地带,是当地占地面积最大、销量最高的化妆品工厂。素有化妆品业界领头羊的美誉。

    此刻是午后两点,工业园区的马路上见不到一辆车,行人也少之又少。虽然天气炎热,好在一路上绿树成荫,倒也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合。

    站在偌大的工厂面前,眼前是一排白花花的自动感应门禁,还有一片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大空地,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门卫室里保安正打瞌睡,厂区里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子,这样炎热的夏天,一切都在温度里静止了。

    进入工厂并不成为问题,只需要认识一名员工,扯上一个还算正当的理由,就能顺利进入。于是,范篱拨通了事先联系好的“熟人”,通知他自己已经在厂区门口,然后找个凉快地避开日头,耐心等待就是了。

    即便站在阳光里,博克明依旧冷得没有融化的热点。他看着门口的招牌,“魅力加化妆品集团“几个字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白,微微皱眉冷冷开口问道:“那些骗女人钱的破玩意就是从这家厂子里出来的?”

    范篱往他那边看一眼,笑道:“这家工厂的名字可能并不为人熟知。但是,它家出来的镇厂之宝估计是个女孩子,有九个都认识,且熟悉得如同身边的家人。”

    “哪家?”博克明挑眉不屑

    范篱笑着说:“执掌理肌旗下的锦丝系列,红了三十年的老品牌。”

    博克明没研究,没用过,没关注,所以自然没听说过。他抬起一边的眉毛,奇怪地看一眼范篱,然后说:“你对化妆品……也有研究?”

    范篱说:“呵呵,没有研究。电视广告一直播,看多了而已。不过执掌理肌旗下有一件东西我倒是经常用,而且你也一直在用。”

    博克明不爽地皱眉,不记得自己有用化妆品这么变态的癖好。

6、魅力加

    范篱看着博克明奇怪的表情忍着笑说:“夏日清爽2号,洗发水和护发素呀,你果然是拿起什么就敢往身上倒的主。”

    “也是……它家的?”博克明还真没注意过洗发水的出厂单位,他通常是超市里随手拿到什么牌子就用什么牌子。

    “也是执掌理肌旗下的产品。”范篱对这家品牌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继续回答道:“执掌理肌是个独立品牌,它隶属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旗下,除了执掌理肌还有红颜娇娘、17控等等。很多市面上熟知的化妆品,都出自这家化妆品集团。”

    范篱话音才落,就从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名三十上下的男人。他穿着一套淡灰色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径直向门口小跑过来。快到的时候,他先弯曲门卫处打了声招呼,笑嘻嘻说是自己的朋友来找自己玩呢,然后火速悄悄塞了一包二十块的烟给门卫,那扇电动门便瞬间开启了。

    “快进来。”年轻男人招呼范篱和博克明。

    两人顺利进入。

    “跟我来。”年轻男人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你是怎么混进这家工厂的,黄小二?”博克明一边走一边发问。这人他和范篱都认识,是s城一闲人,往哪都能钻,有城市老鼠的绰号。

    “嘿嘿,最近手头紧,找份工打打。这种工厂人员流动是分分秒秒的事,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录用没什么特别要求,能提供体检报告就行。当天面试,当天交报告,当天就能录用。”黄小二笑嘻嘻说。“可巧,范篱兄正要到这家单位查点事,我就自告奋勇当向导啦。”

    “他没少收你中介费吧?”博克明一针见血地说。

    “没多少,还行。”范篱笑笑。

    “其实你找我帮你们忙是最划算哒!不光是进门需要有人带,你们总还要找人了解情况吧?没个熟人怎么都不方便。”黄小二将两人带到一幢高层,刷了门禁带他们入内,然后直接去了电梯间等电梯。“这工厂的门禁不严,但只限于宿舍楼、食堂等无关紧要的地方。厂房内部是万万进不去的,不但摄像机装了一排又一排,还采用指纹识别和眼球识别技术,一个指纹加一颗眼球放一个人进去,没有别的途径。另外产房内外还安排了专门的安保公司看守要道,紧得很,上厕所都不能超过3分钟。”

    “我们对化妆品没兴趣,只想找几个人聊一聊。”博克明说。

    “了解。”黄小二按下电梯十二楼:“你们要找的几个人都在宿舍里呢,我特意让他们等你们来着。一共有三个人,今天都放着假呢。”

    “你这里混了多久了?”博克明问。

    “一个多月吧。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里我基本都摸透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黄小二走出电梯,带着两人来到12-08号房间。他停在门口笑嘻嘻说:“那个……”

    “谢谢了,有问题还要找你。”范篱递给他一个信封。

    “范篱兄真是爽快人。”黄小二将信封塞进怀里,推门走了进去。

    员工宿舍里一共有3张上下铺,总共住6人。现在因为是上班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厂房工作了。宿舍里只留了三个人在打争上游。

    黄小二进去打了声招呼,三个人立刻停下了手里的纸牌。其中一个稍年长的男人笑道:“你来啦,还以为你开玩笑咧,真还带了人来作调查咧。”

    “骗你有啥好处?”黄小二笑嘻嘻说,拿了桌子上的烟叼在嘴里,又搬了凳子殷勤地给博克明和范篱坐。“老李、大孙、小曹,都是林超的同事。”黄小二介绍说。

    “这2位是……”中年人问。

    “林超的2位表哥,替他爸妈找儿子的。”黄小二说。

    “林超这小子还有表哥?没听他提过。而且你们也不像呀,明显这两位颜值高出好几届呀。”老李笑着摇头,一脸狐疑。

    黄小二不服气道:“干嘛?不像怎么啦?又不是一个妈生的,表哥又不是亲哥哥。你们都认真点,这两位是特地从别的城市赶来的,人家时间紧张得很,没空和你们这瞎扯。林超这小子也不知道搞什么,玩失踪,搞得一大家子着急。你们还是他同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这话说的可不中听。”老李不乐意道:“他一失踪,不是我们三个人忙前忙后地帮忙找?”

    大孙附和道:“对啊,不知道提供了多少线索,都没用。这小子……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你觉得是藏?”博克明问。

    “不是藏难不成还给绑架了?他又不是富二代。”小曹说:“再说那天去海洋公园是上午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要回家吃晚饭,于是我们是一起吃过午饭才分开的,那个时候日头还高着呢。你们说大白天的,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失踪了,指不定是他自己藏起来了,谁见过无缘无故大白天绑走一个成年男人的,这不合理。”

    “林超平时有没有金钱上的问题?花钱大手脚吗?或者有无外债?”范篱问。

    “他挺能存钱的,估计一个月能存三分之二的工资。”小曹摇头说:“没听说他有外债,他又不喜欢赌钱,又不爱花钱。信用卡他倒是办过两张,好像只是为了积分和礼品才勉强办的,平时不怎么用,估计几个月才还一次,可见他是有不爱花钱。”

    “我们也问他够不够花,他总说够够的,存的钱也是让他爸妈管着,好以后讨老婆。”老李补充说。

    “这么好?难不成是为了躲女人?”黄小二笑嘻嘻说。

    “他的大部分时间除了上班就是打网络游戏,哪有时间泡妞。”大孙说:“他一上网就是搞游戏,连聊天都懒得聊,哪有女孩子给他追?不过他不抽烟喝少量酒,有节能,嘿嘿,哪个姑娘跟了他也不吃亏。

    几个人呵呵笑了几声,意味深长。”

    “这样说来,他的失踪岂不是很奇怪。”范篱说:“也完全没有失踪的理由了。”

    “这事真玄乎,而且还特别可惜。”小曹摇头叹息。

    “怎么说?”范篱看向他。

    小曹满脸可惜地说:“不失踪,他就有机会升职。原来林超的工作一直是7号配料间的配料员,因为他工作认真,考勤相当漂亮,工厂原打算提升他去1号配料间的做监理助理。这个职务只要干上一年,再加上工厂的进修计划培训一段时间,出来以后升职的可能性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现在,林超就这样突然失踪了,大好的机会全跑光,真是可惜了。

    “那天去海洋公园,你们几个人去的?”博克明问。

    小曹回答:“林超、我、大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因为星期三有特价票,打八折,所以我们约了一起去看。”

    “林超还买了一只海狮绒毛玩具给他五岁的小堂妹呢。”大孙说:“我记得那只毛绒玩具三百多块钱咧,有半个人高。”

    “林超近半个月没有来上班,工厂是不是算他自动离职?”范篱问。

    老李说:“算是算自动离职。不过听说因为他情况特殊,厂里照顾他家属,不但当月工资照发,还补了两个月的工资给他们。并且承诺,如果找到林超,只要是他有正当离开的理由,还可以回来上班。”

    “你们工厂挺人性的。”范篱说。

    “也是看他家里人可怜。”老李说:“但愿这小子能安全回来吧,咱们都挺想他的。”

    “林超的铺位和东西还保留着吗?”范篱问。

    “你不是他堂哥吗?他家里人没给你看他留下的东西?”老李有些怀疑地问。

    “只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有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们想来再找找。”范篱淡定回答。

    “林超的床铺已经分给新来的同事了,他如果还回来工作,会安排新宿舍给他的。”老李从门口柜子里捧了个纸盒放到桌子上:“这些是收拾他抽屉和储物柜整理出的东西,乱糟糟的,上回他父母来收拾可能遗漏了。我们原想打包快递给他们的,正好今天给你们两位堂哥带回去。”

    “好,谢谢了。”范篱接过盒子,感觉盒子不重,里面哐啷啷响,估计是些乱起八糟的小物件。打开盒子,果然是些打火机、笔记本、方便贴、钥匙扣、碗筷之类的零碎小玩意。

    “林超在这家工厂干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如果不是混得还算满意,应该早就跳槽了。他会不会最近和领导或者同事闹了不愉快,所以选择离开厂子。或者因为换工作地点的问题,就业竞争的问题闹了情绪。”博克明继续问。

    “不会,你都说干了三年了,方方面面都熟悉了。而且他那么个小年轻,每天就是工作和打游戏,能和谁有过不去呀。加之这个家伙脾气很随和,每天上班下班,能一起喝酒也开得起玩笑,绝对不会和人结仇结怨的。至于就业竞争压力的问题更不可能,因为7号配料间就他一个人干的时间最长,而1号配料间除了监理都是新人。这个工厂的员工不满两年是绝对没有机会更换岗位的,所以不存在就业竞争问题。”老李否定了博克明的怀疑。“不说他干得有多出彩吧,至少没出过什么错。也不会为了玩而耽误工作,算是个蛮有自制力的年轻人了。”

    “这样说来真是失踪得特别奇怪。”范篱点着纸盒说:“一点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吗?”

    大孙回答“林超完全属于正常情况下的突然失踪,毫无征兆。哪怕有一丝奇怪的地方也好,就是一切正常,说不见,人就不见了。如果现在说有外星人把他抓走了,我都有点信了。”

    “我们还怀疑过他可能……遇害了。”老李压低声说:“这话可不能让他父母听见,这太伤人了。”

    “不会。”范篱让他放心:“如果遇害得有个尸体,现在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老李点点头,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也没看到尸体,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打架斗殴不愉快的事和林超扯上关系。另外绑架勒索这些事又太扯。我有个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讲,因为实在是不太切合实际,也只是突然灵光一现的想法。”

    “你说。”范篱说。

    “他去了那个神秘的36区。”老李直言道:“既然s城没有他的信息,也没有他去其它地方的记录。那么,他会不会是偷偷跑到36区去了。听说那个地方乱糟糟的,进出都困难,他会不会是困在那里了?”

    “为什么是36区?”博克明问。

    老李说:“以前看小道报纸,把36区说得特神秘。咱们宿舍里的人还讨论了几个晚上咧。当时林超也在场,看他挺感兴趣的。”

    “你这可真够扯的。”大孙打断老李说:“36区哪那么容易进去?你以为是咱工厂呀,有个熟人就混进来了。你没看入口处那把守得密不透风的阵仗,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何况,林超进去干嘛?”

    老李无趣道:“都说了是灵光一现,随口说得,你还当真呢。”

    见已经问不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于是,范篱和博克明找了个还要去看林超父母的理由,告辞离开了工厂。临走的时候,范篱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三人,希望如果想到什么,可以发信息或者电话给他。三人爽快地答应了。

7、美目石

    在日出前赶上第一班开往y城的火车。因为适宜的气候,使身心放松;因为一杯清晨的咖啡,使脑袋清醒。

    火车上正放一首旧歌。“

    “喜欢你拿相机的姿态,对着流水快门不歇;讨厌你喝酒时的醉态,对着高脚杯讲个不停……叮咚……”歌声突然被打断,紧接着广播里传出标准的播报声:“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开往y城的13579号列车即将开车,请大家抓紧时间上车。”

    靠窗座位的男人淡定地喝一口咖啡,看一眼窗外形色匆忙的旅客,为自己已然安坐于座位上而略感庆幸。

    随着窗外事物加速后移,男人更放松地靠坐在沙发,半眯起眼睛,享受着早晨第一缕阳光。

    “打扰了。”对面无人的座位上突然传来话语。

    男人警觉地张开眼睛,双眉紧锁,对面空座有人落座自己竟浑然不知。他强压着内心的惊讶和紧张说:“这两排座位我都买了。”

    “如果你不喜欢在这里谈,可以到我的座位上谈。”对方不以为然说。

    男人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冯藤卓?”

    冯藤卓将阳光融进笑容里,点头淡淡地说:“章薯先生这样着急赶火车是要去y城度假吗?”

    章薯额头冒出些许冷汗,他分不出是咖啡太热还是自己过于紧张。他感觉手心也起了汗珠,不消片刻后背也会起冷汗。“你……你已经是手杖的主人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冯藤卓耸耸肩膀,一脸无奈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只是,总觉得或许我们详谈一次,会有意外发现。”

    章薯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警觉地说:“就算我曾经拥有过一块美目石,那也是过去式。那块石头最后依旧落到你的手里,你是最后的胜利者,笑到最后。”

    “我从来不相信最后的胜利者这种说法。只要事物延续,胜利和失败就可能交替出现,无从绝对判断。”冯藤卓说。

    章薯显然急于结束这一场对话,他加快语速道:“我和庄颂松的合作仅仅限于美目石。既然,这笔交易已经结束,我和他的合作关系也就终止了。现在,你又何苦非逼我一个古董商人搅合进那些大财团之间的权力纷争呢?”

    “你是说亚兰深钢也参与到了夺取手杖的事件中?”冯藤卓解读着章薯的话。

    “没……没有……我胡乱猜测的。”章薯掩饰道。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早料到会和亚兰深钢有关系。”冯藤卓笑笑说。他心想,海港和亚兰深钢有如此众多的联系,与海港如此密切的前行之杖他们会放弃掠夺?这可不像他们的风格。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来找我做什么?”章薯不解。

    “我也不清楚,或许,你会填补一些遗漏的问题。”冯藤卓淡然道。

    章薯知道,自己不把知道的说出来,今天是万万过不了冯藤卓这一关的。可是,他又不明白,究竟冯藤卓想知道什么。现在既然已经被困在这节飞速前行的列车上,索性把知道的和盘托出,先保护性命才最要紧。“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冯藤卓笑着反问。

    “要不咱们谈谈美目石。”章薯试探性问。

    “好。”冯藤卓点头。

    “其实美目石或者说祖母绿宝石是我的众多收藏品之中的一件。它是我从万石市场里收购来的,当时选择这块石头也的确是因为这块石头本身的质地太过出众。”章薯回忆着说:“可是因为当时它被包裹在一块原石里,所以没有被人及时发现。”

    “你打磨了它?”冯藤卓问。

    “打磨了。这块石头才巴掌大,但内里却是上品。”章薯不无可惜道:“只是没想到,真身是块毫不相干的美目石。”

    “如此说来,当时石语展览的介绍都是假的。”冯藤卓笑。

    “随便编的。”章薯惭愧地说。

    “庄颂松找你合作的?”冯藤卓切入正题。

    章薯点头道:“对,他找我来谈合作展览的事项。当时展览的总策划、内展设计、联络事宜等等,都是由他来安排完成的。我只需要负责提供宝石就可以了。”

    冯藤卓问:“你们早先认识?”

    章薯摇头:“不认识。”

    “既然不熟悉,你又如何放心将心爱的宝石交予他呢?”冯藤卓说。

    “因为当时来谈合作的不是庄颂松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章薯喝干杯子里的咖啡,仔细回想:“当时来了十一个人。出示的是亚兰深钢的名片。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

    冯藤卓挑眉,笑,似乎并不全信章薯的话。

    章薯知道瞒不过,只好坦白说:“好吧,说实话,一开始,我就知道那块石头不普通。”

    冯藤卓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对于石头,我看过不少典籍,所以一眼我就认出它不是宝石,而是是经过处理的虫子苍绿蛾。它没有宝石的价值,只是一场事件中的一件道具。‘身种葵花,头戴古玉,入水,显文。’这件事不用我复述了,你都知道了。而最后,金红美目源罗杯让你系数获得,将你推向手杖主人位置,你又多了一件囊中之物。”章薯简短地说。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了。”冯藤卓淡然说。

    “对。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庄颂松可以买走石头,而不与我合作。可是,他却以亚兰深钢的名义与我合作办石语宝石展,一切费用由他们包办,并且它还不冠名,只做幕后匿名策划。”章薯点着纸杯咖啡说:“没有人会请别人喝免费咖啡,这些都是算在车票里的。”

    冯藤卓明白道:“他们当时有附加条件?”

    “他们要我交出一个人。”章薯说。

    “谁?”冯藤卓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以前替我鉴定宝石一位老师傅张兵诚。”章薯看一眼车窗外飞驰的风景继续说:“因为张师傅一直都避着不愿意见他们,所以,他们希望我出面能够邀请张师傅出山。”

    “结果你答应了。”冯藤卓说。

    章薯回答:“我没有完全答应。”

    “怎么说?张兵诚背景很深厚?”冯藤卓问。

    章薯答:“这位张师傅是我s城珠宝店的总管事。替我在s城的珠宝商店工作了近十个年头,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不错。没来我店里工作之前,他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店里做珠宝鉴定,没听说有什么很深厚的背景。当时亚兰深钢来找我帮忙找他,我就一口回绝了。可是当天晚上,张师傅打来一个电话,对我说,让我告诉亚兰深钢,他答应帮忙。”

    冯藤卓奇怪道:“既然他愿意见亚兰深钢的人,为什么当时不答应,反而要通过你来回复呢?”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张师傅当时回答我,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私人不愿意见他们,而影响到别人。”章薯回忆道:“也就是说,他很清楚亚兰深钢的行事目的,他们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

    “他怕殃及你,所以勉强答应了。”冯藤卓立刻明白。

    章薯点头称是:“张师傅说,只要提供给亚兰深钢一句话,他们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了。也不会继续找他了。”

    “什么话?”冯藤卓也颇感兴趣。

    章薯仔细回忆,然后才说:“对了,很短的一句话。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张师傅还说,没有必要特别威胁他,谁问他都可以告诉对方。”

    “亚兰深钢听了这句话以后反应如何?”冯藤卓问。

    “当时收到这句话的庄颂松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我看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估计是把这句话发给上级领导去了。”章薯回答。

    “获得重要的语句,看来亚兰深钢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冯藤卓笑。“之后他们再没找过张师傅?”

    “没有,再也没提过找张师傅的事,张师傅也借着这个机会,彻底隐身不见了。紧接着就开始筹办石语展览,并且要求这个展览搞得越大越好。因为也不要我出资,所以,随他们闹去了。谁会想到,最终会和你冯藤卓牵扯上关系。”章薯脸上显出后悔的神色。

    冯藤卓笑笑说:“既然石语展览已经结束,你又为何匆匆忙忙想要离开s城呢?受到威胁了?或者石语还有你没有说清楚的问题?”

    章薯立刻说:“因为我后来知道,原来庄颂松故意把石语展览搞得那么大,就是为了能吸引你来参观。”

    “我?”冯藤卓挑眉。

    “他亲口说的。他说对手越多游戏越有趣,他想看看传说中的冯藤卓究竟有多厉害。”章薯一口气说完。“所以我才要跑啊,我可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

    “他早就料到我会对石语感兴趣了。”冯藤卓自言自语道:“从头到尾是个局,只不过,他算错了结局。”

    章薯讨饶道:“冯先生,整件事我也是盲目跟从,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您可千万别和我计较。您看,我这都打算离开s城了,也把知道的都交代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冯藤卓笑笑说:“我们不过是闲谈,你放心,这么干净的车厢,弄脏了多不好。这站停了我就下车。”

    章薯听出威胁已解除,终于放下心来,呵呵笑道:“您放过我,一定铭记于心。这种合作,我再也不想参加了。”

    冯藤卓只是笑笑,起身离开。

8、调查报告(1)

    回到据点已是深夜十二点,好在这是一窝夜猫子,也无所谓时间走到哪个点,该干哪些事。

    客厅里,灯火通明,嘈杂得很。冯藤卓穿过长长的过道,顺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在麝月右手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她埋头看一本杂志,对自己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近她又消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潜隐的作用越来越大。

    “晚饭吃了吗?”郭娉泡了一杯蓝山咖啡端给他。

    “吃过了,还不错。”冯藤卓笑答。他想起火车上的简餐,味道好像和路边的盒饭很像,因为装在精细的盘子里,身价于是见涨。大概付的是盘子的钱,冯藤卓自嘲地想。

    “今天下午林超的父亲来过电话了,问事情的进展,我让他不要着急,我们正在调查中。”郭娉说:“他好像很着急,说如果这几天查不到,想结束契约。不过,他似乎又很担心结束契约以后将承担的赔偿金额。”

    “结束契约?”冯藤卓挑眉:“看来,有人也想插一脚这件事情了。”

    “林超的父亲和别人也联络上了?”郭娉奇怪道:“他来找我们并不张扬呀,而且态度特别诚恳,非我们不请其他人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了。”

    冯藤卓笑笑,并不觉得有何奇怪:“找我们做契约,本身就是一件张扬的事情。他想找到我们,就务必要打听和疏通关系,光这一件事,就已经差不多人尽皆知了。至于签署契约的内容,只要我们一行动,就更算不得秘密了。”

    郭源吐槽:“当时还诚意满满的,说的好像问闻壁直接放在咱们这里也可以,搞了半天也就是拿出来让咱们看一眼,做定心丸和诱导剂呀。”

    范篱倒是很看得开,笑道:“淡定,一切都是套路,你懂的。”

    “看来,还有人找了林超父亲,会是谁呢?”郭源继续问。

    “谁不重要。这个人的目的自然是‘问闻壁’。”冯藤卓笑道。

    “如果目的在问闻壁,不用抢的反而想要和我们竞争,这个家伙倒蛮有趣的。”费在天花板说。

    “林凡又不是傻子。和他儿子命运息息相关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别人获得。”博克明冷冷说:“就算不了解36区,也该听说过36区,他不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绝对不会贸然来找我们。”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敌得过狡猾的对手。”郭源有点担心:“万一对方使一个心机,他把东西交出去了,我们这几天岂不是白干了。”

    “他请了安保公司,自然也请了协同安全保管员。这玩意一定给他藏得好好的,放心不会丢。”博克明说。

    “你连安保公司也查了?”郭源佩服地说:“果然,比我细心。”

    “我没查。”博克明说:“他来找我们那天,窗户外头十几双眼睛盯着我们这呢,看身手就知道是卓安安保公司出品。肯定是保护他们夫妻两个人以及问闻壁的,否则趴在外面干什么?看风景?”

    “你怎么当时不吭声?”费说。

    “人家又没动手的企图,只是负责保护雇主及财务,我吭什么声?”博克明冷冷问。

    “你可以暗示一下嘛,人家没啥心理准备。”费嘀咕。

    “你准备干什么?”阿克鲁奇怪问。

    “听说卓安的装备老赞的,搞一套研究……研究……”费亮眼发光地说。

    “去你的!”费的话立刻受到大家的一致鄙视!

    费不以为然,继续说:“不过,卓安的价格可不便宜,难道他们也是从卓安请的协同安全保管员?”

    博克明抬头冷冷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套餐。套餐比单买便宜。”

    “协同安全保管员就可以啦,干嘛还要请一堆安保?”费费解地说。

    博克明则继续冷冷回答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双保险。协同安全保管员保护问闻壁,安保加固保护问闻壁。”

    “双保险听说价格不菲。这林超失踪了,搞得他父母都快倾家荡产了!”费有点同情林凡。

    “真还挺贵的这双保险套餐。”阿克鲁抱着笔记本电脑突然说。

    “你这么快就黑进去了?”费从天花板挂下来看电脑。

    “首页人家就明码标价了,不需要黑。双保险套餐98888/月。一级安保加一级协同安全保管员。另赠送顶级密码箱一只。”阿克鲁点着屏幕说。

    “还以为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呢。”费有点失望。

    阿克鲁得意一笑,熟练地在登录栏里输入用户名和密码,回车,进入用户页。“就这些资料了。”

    “你不是说不用黑嘛!”费叫道。

    “的确没有黑,林凡自己告诉我们的用户名和密码的。”阿克鲁笑道。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告诉谁?”费问。

    阿克鲁解释道:“其实很简单。首先成为卓安安保公司的会员,才能与他们取得联系。成为会员的方式,就是注册他们的网站。用这招,估计是为了增加网站人气和点击率。用户名注册的形式一是邮箱,二是身份证,三是手机。对于林凡这样年龄的人来说,邮箱他未必会注册,身份证他担心不安全,所以手机注册是最方便快捷的。对于密码的设置,字母键切换数字键太过繁复,他也不易记住。注册只是为了更快获得会员身份,可以在站内与安保公司取得联系。所以,他一定不会选择特别复杂的密码以免自己搞不清楚。既然是找儿子,六位密码最大可能性就是儿子的生子。所以用户名是手机号,密码输入89-06-17即可。”

    “就这么简单?”费张大眼睛说。

    “本来就很简单。”阿克鲁回答。

    “网上资料怎么显示?”冯藤卓问。

    阿克鲁“个人信息栏全部为空白。安保单据显示,他买了98888套餐,时效一个月,超过时间段,以5000一天计价。这份安保单配给他7名安保,3名协同安全保管员,都是一级配备,算不错了。”

    “一个月一个月买,对他来说,经济压力相当得大。越快找到儿子损失就越小。”冯藤卓抬头问范篱:“你们查出些什么眉目来了?”

    范篱回答说:“林超是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旗下工厂一员普通的线上员工。主要任务就是在7号配料间配原料,让流水线持续运行。他性格安逸,和工厂同事相处和睦,最近还有被升职的机会,对于失踪,所有人表示出不理解。另外,他因为比较沉溺打网络游戏,暂时没有找女朋友的意愿,处于单身阶段。他的同事表示,林超生活较为节俭,每个月存三分之二的工资让父母保管,没有赌博嗜好,没有外债,唯一两张信用卡也只是为了积分偶尔使用,没有透支可能。他的失踪如果是认为,可以说看不出任何破绽。”

    “去海洋公园的当天林超也没有异样,他还特地买了海狮毛绒玩具给五岁的堂妹,一切如常。”博克明说接着说:“从海洋公园回来后,林超和同事吃过午饭,然后按原定计划是回家吃晚饭。也就是这之后,发生了离奇失踪事件。”

    “一切都很平和,没有理由失踪。”冯藤卓一边想一边说:“郭源你们调查的如何?”

    郭源立刻取来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叠数据报告放在茶几上说:“我们调查了关于林超的经济状况。和博克明调查的差不多,林超的经济状况算优良,没有外债迹象。他一个月工资加上加班费大约在五千五百元左右,一般他会固定存3600元入另一张银行卡。这张固定银行卡现在金额是129600,没有支出迹象,说明三年来从未支取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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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