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只狼】我能在水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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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之宫的时间几乎是凝固的。天上永远一轮明月，樱花常开不败。华丽恢弘的楼台殿阁间，无数花瓣飘落。太美了，要是没有那些鼻涕虫一样的怪物，就很完美。
两个鱼唇武士在湖心小筑里蹴鞠，姿势优雅，飘逸出尘，如蝴蝶飞舞。
可惜了，这要是美女，那该有多么养眼。
不管了、统统暗杀掉。
一路走一路杀，最后在寻找樱龙时遇到了麻烦。理论上，樱龙所居的神域该在祭殿之后。然而祭殿正门紧闭，根本进不去。摸不清里面什么情况，又不敢暴力砸门。
转悠着寻路的时候，南晓遇到了另一个老婆婆。
她容颜苍老，和之前的红缎带婆婆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腰上系着白缎带，差点以为是同一位。
“你好呀，这位小哥。”
招呼都一样，你们是孪生姐妹吧。
“这位小哥，是要去祭殿吗？”
“没错。”
“去祭殿的话，请走小路吧。湖里有个大洞窟，是锦鲤王休息的地方。只要潜过去，就能找到通往祭殿的捷径。要小心，当锦鲤王朝你冲过来的时候，尽量躲到石头缝里。它没什么耐心，很快就会游走。”
南晓觉得奇怪，就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帮我呢？”
“……祭殿已经深锁多年。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进去，可是、凭这具老太婆的身体，却是无可奈何，所以希望小哥能帮忙开门啊……”
可怜、或许她只是被吸干了精气才看起来这么老，其实是个小女孩也说不一定。
潜水对南晓不算很大挑战。如今他肺活量拔群，血红蛋白载氧量惊人，对氧气的利用效率达到100%……总之，在水里闭气游个两小时都没事，已经不能用常人标准去推断。
不过，潜入湖中寻找老婆婆所说秘径的途中，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那就是隐藏在水里的无头幽灵。
看外形像是武士，然而没有脑袋，挥舞着灵力所化的长刀，见到南晓就扑过来攻击。这根本没有办法沟通啊。对方连嘴巴都没有，根本不屑跟你说话。
那就只有战了。
杀到途中，突然旁边又冒出来一个无头怪。这怪物大概是无头幽灵的真实体，就是一具无头尸。也不知道在这湖水里泡了多少年，身上到处都长满了滑溜溜的水苔。它头发很长，而且动不动就挥舞着缠绕过来，就像撒网一样。
此时毫无退路，只有杀掉。南晓冷静迎战，在两把长刀之间游走。水下挥刀较慢，只要不被头发缠住，进退还是颇有空间的。砍两刀就退，也不贪刀，慢慢磨血。这样拉锯了一会儿，很快就被他抓住破绽，一刀从那无头怪的脖子上捅进去，斩杀！
满是水苔的尸体不动了，慢慢沉入湖底。
这水里到底泡了多少尸体？想想刚看见仙宫时，那水面上清香白莲处处盛开，还觉得很美。然而水下却是如此污浊……
按照老婆婆的指点，南晓找到了水底的巨大洞窟。里面有一头巨大的锦鲤游来游去。那尺寸，大概不比刚穿越过来时遇到的大白鲨小，怎么看也有个七八米的样子。
别看是鲤鱼，攻击性非常强，察觉到南晓在旁边游泳，立刻张着大嘴就扑过来了。那嘴巴张开有一辆车的前脸那么大，五个人捆一起都能吞下去。
试了试拿不死斩砍鱼，这货根本不怕。鳞片太硬了，又在水里，砍上去都被滑开。
这不可力敌啊，赶紧跑吧。
幸好洞窟里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崎岖石块。随便找个石缝一猫，大锦鲤就无可奈何。还有那些沉入水底的建筑。南晓直接游进了一条长廊里，借助屋檐的掩护，让锦鲤干瞪眼吃不着。
从沉没的长廊一直往前，逐渐见到了亮光。
浮出水面，竟然已经绕到了祭殿后面。
果然老婆婆的指点是正确的，可帮了大忙了。话说她急着进祭殿是为什么呢？也是找父亲？难道祭殿里还有没变怪物的贵族？或许她父亲也在里面？
一路飞爪开路，爬上山壁，他看到了祭殿正殿。
非常……破败。
祭殿正门气势恢弘，在南晓想象中，里面必定也金碧辉煌。然而进去才发现，里头早就腐朽得不成样子。地板湿漉漉，到处都是**苔藓。灯火也灭了，阴森，幽暗，气氛令人窒息。
咕叽、喀哧、黑暗中传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疯狂地吞咽。
南晓谨慎地走过去，一路戒备。
借助漏进殿里的月光，他见到了一幕堪称恐怖的场面。
几个蓝衣鱼唇怪被按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早已毙命。另一些红衣鱼唇怪趴在它们身上，饥渴地吞噬着，双手撕扯血肉，拼命往自己嘴里塞。
原来如此、对精气的渴求已经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不惜同类相食了吗……
太恶心了，捅死再说。
杀掉这些疯狂的红衣鱼唇怪之后，南晓听到急切的敲门声。
“小哥、在吗？在不在？求你开门吧。你开开门啊。”
是白缎带老婆婆，一定早就等在门外。怎么办，放进来吗？要是让她看到这可怕一幕，绝对要崩溃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最后几乎疯狂。老婆婆在门外呜咽哀求：“小哥、我知道你一定在里面。你开开门，开门让我进去，求求你……”
算了、就让她死心也好，不然迟早发疯。
南晓卸掉门闩，打开大门。
看见门开，白缎带老婆婆喜出望外。连打招呼都顾不上，她立刻就往里冲。
有时候，不亲眼看到，终究不肯甘心。然而看到又如何。
没多久，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该死的！该死的！”
回到祭殿，南晓发现老婆婆不知从哪里摸到把短刀，正拼命地虐那些红衣鱼唇怪的尸。边捅边哭、边哭边骂：“该死的，竟然欺骗我们！什么贵族！什么长生不死！把父亲还给我……把父亲还给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捅着捅着就没了气力，哭泣着软软地倒下去，终于再也没有声音。
可怜的人，唉、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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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只狼】最后的欢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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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殿比想象中要小很多，稍微转了转，南晓就找到一扇通往后面高山的门。
传说中的樱龙应该就在那座山上。根据神话，樱龙盘踞高峰之巅，和眼前的景色完全符合。
然而还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红缎带老婆婆的嘱托。
老婆婆的父亲在哪里呢？
一路搜索，并没有找到她父亲。南晓有了不好的联想，该不会是无意中顺手给杀掉了吧。话说那些鱼唇怪长得都差不多，杀之前也没空一个个跟他们确认，都是背后一刀捅死拉倒。说不定已经……
算了，先去找凛和佐伯杏。
清怪之后，整个仙宫无比静寂。三个人走在长廊上，脚步声清晰得可怕。
听南晓讲述了大殿深处那些阴森黑暗的秘密，又亲眼看见满地鱼唇怪的尸体，佐伯杏已经被吓成小鸡了。一路走过来，她几乎是缩在凛怀里，悄悄嘀咕：“好可怕啊……果然、龙胤之力是邪恶的东西……呜呜……”
南晓摸摸她的头，安慰说：“苇名国的传说里，那个叫丈的龙胤之子可是个美男子，而侍奉他的女武士巴也是大美女，他们活了很多年，也没有变成鱼唇怪。”
佐伯杏反驳：“那是因为后来丈舍弃了龙胤之力，和巴一起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如果他一直想要维持龙胤之力，肯定也会变得又老又丑，就跟这些怪物一样。”她嫌恶地看着不远处一具黏糊糊的鱼唇怪尸体。
“可能吧。”
佐伯杏随即又跟凛撒娇：“阿凛，等我斩断龙胤之力以后，我们就找个风景跟这里一样漂亮的地方隐居起来，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好不好？”
凛微笑着，无比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脸：“当然好。杏少主去哪，凛就去哪。”
“太好了，我就知道阿凛最好了，mua～～！”
两人边说笑边打闹，南晓在一旁看着，很是感慨：想当年，这座仙宫里的人还没有变成怪物的时候，想必这长廊上也阳光灿烂，一路洒落多少笑声。人啊，总是贪心不足，欢乐过一刻，就想要永恒的欢乐
“呀、”佐伯杏忽然指着远处，“那里还有一个鱼唇怪！”
还真有。顺着佐伯杏所指的方向看去，湖边一座凉亭下，赫然有个身穿紫衣的鱼唇怪呆呆地站着。和其他鱼唇怪不一样，他依然是两条人腿，并没有变成恶心的分叉触须。
凛紧张地拔出短刀：“怎么办？要杀了它吗？”
“不用紧张，”南晓安慰两人，“我先过去看看。这种怪物很脆的，一刀就死了，你们别大惊小怪。”
其实他心里暗存侥幸：万一这鱼唇怪是红白缎带老婆婆的爹呢，正好完成嘱托。
果然，这个紫色衣服的鱼唇怪是不攻击的。看着南晓靠近，他只是木然地盯着，并无要**气什么的动作。
这么说，大概也可以对话的吧。
试探了一下，还真行。
“那个、你是不是有两个女儿？”
“这……高……贵的……鱼……是……鱼王……喂……它……吃……”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你家人尚在吗？你说句话啊，我只是想替一个老婆婆打听下她的亲人而已。”
“喂鱼……必须……敲……钟……”
明白了、看来是完全无法正常交流的样子。
喂鱼必须敲钟？
看了看附近，果然湖边挂着一个铜钟，只要握住中间垂下来的璎珞使劲摇晃，就能敲响它。别说，声音还挺大。
铛～～铛～～
转眼波开浪裂，巨大的锦鲤跃出水面。看它张开大嘴的样子，应该是在期待投食。
凛和佐伯杏也过来了。出人意料的是，紫衣鱼唇怪对佐伯杏非常恭敬，竟然跪着跟她说话。
“鱼王……必须……饵食……”
然而，并没有什么可以给它吃的东西。
南晓试探着扔一颗月隐糖下去，被失望的大锦鲤迎头喷了一身水。除了把佐伯杏逗笑以外，貌似并没有什么效果。
看来是需要专用的鱼饲料，然而并没有。
趁佐伯杏逗鱼逗得入神，凛把南晓叫到一旁。“我们、并不是来仙宫喂鱼的呀。”她皱着眉头说。
南晓反问：“你不觉得她现在很高兴吗？”
看着佐伯杏天真可爱的笑脸，凛流泪了。“少主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周围的人不是想杀她，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她……”
这个小姑娘，生下来就在尔虞我诈中度过，小小年纪颠沛流离。她太难了，上辈子一定是一道高数题。
于是凛也不再说什么。好容易遇到点开心的事，就让她玩一会儿，又有什么大不了。
南晓换了个话题：“斩断龙胤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凛一脸疑惑：“难道、不是服下樱龙之泪就能……”
“你太天真了，”南晓拿出一卷古书，“看看吧，这是我从泷田宗九郎那家伙身上搜到的。”
古书只有下半卷，和佐伯杏持有的上半卷是一个风格，笔迹非常像。
凛看了几眼，脸色大变。“什么？”她失声惊呼，立刻又将声音压抑到最低，“要杀了少主？”
“没错、斩断龙胤，就是这个意思。”
“绝对不行！”
“所以、要放弃吗？”
放弃？凛又犹豫了。“斩断龙胤，是少主的愿望……”她一时纠结无比。
“倒也不是没有让她活下来的办法。”南晓说。
“真的？”凛的眼里迸发出希望。
“嗯、我反复研究古书里的描述。发现一个秘密：如果龙胤之子能在服下樱龙之泪时一起服下常樱之花，就有希望活下来并斩断龙胤。”
“常樱之花？”
“嗯、在古籍的记载中，那位叫做‘丈’的龙胤之子从仙宫采摘了一枝樱花，将它移植到苇名城内。和仙宫的樱花一样，它常开不败，被称为常樱。然而、苇名城多次经历战火，那棵樱花早就已经毁了。”
凛一脸失落：“已经毁了啊，那要怎么办才好？”
南晓笑起来。“你看看周围，”他随手接住一片花瓣，“常樱之花，要多少有多少。”
凛顿时红了脸：“对呀，常樱之花本就来自仙宫，我真笨，”她接住几片花瓣，露出微笑，眼神憧憬，“只要有了它，就能斩断不死。从此我也能陪伴少主，一起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就在她一脸期待的时候，南晓突然兜头一瓢冷水：“你想多了，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你刚才说……”
“那只是条件之一。”
“还有其他条件？”
“还有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你确定想知道吗？”
“告诉我！”凛坚决地说，“跟杏少主一样，我也一定要完成我的使命。”
“好吧，”南晓说，“丈一直想要斩断自己的龙胤血脉。然而，侍奉他的女武士巴却不愿让他死。巴最后找到的办法，就是自刎。”
凛脸色发白：“自刎？”
“古书上记载了巴的话：‘接受了龙胤之血的不死，终将束缚其主’，所以说，想要让龙胤之子活着复归常人，除了服下樱龙之泪和常樱之花，还必须斩断不死之约。”
“就是说，接受了龙胤之血的人……必须得死？”
“没错，而且必须用不死斩自刎。”
“……我明白了。”
“那么、趁现在还有时间，多陪她玩会儿吧，”南晓说，“我先去找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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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只狼】初见樱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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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条破鱼的口味是什么……
翻遍了整个仙宫，根本就找不到鱼食。准确点说，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这里的人早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吧，渴求的只是精气。
到处乱找的时候，他偶然在一棵樱花树下遇见一个坛子。
坛子竟然说话了：“喂、那边的小哥，来来来，你知道锦鲤之鳞吗？皇族大人之宝鲤的尊贵鳞片……我很看好你喔、要不要听我说个秘密呢？是特别看重你才打算告诉你的哟。”
“……什么秘密？”
“哦、你要听吗？这真是极好的。那么……把这饵食献给锦鲤王大人吧。可真真儿是一桩美事哟，但切记要避人耳目，千万不要让宫中贵人知道为要。若是差使办的好，我这里自然也是有一些秘密宝物赏你的。来、拿去吧，去献给锦鲤王大人。哦活活活……”
破坛子上的木盖子挪开了，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看这形状，坛子里分明就是个鱼唇怪。那爪子递出了一包鱼食。黄绿色，像是某种果实，生满了绒毛。这玩意看着就很难吃，鱼真的会喜欢吗？总之很可疑。
嗯、总觉得气氛有点奇怪的感觉。
南晓一脚踹翻那坛子，里头跌出来一个……怪物。上半身是鱼唇怪，下半身是鱼。
半鱼唇怪在地上乱爬，无力地拍打着尾巴。“大胆！”他惊恐地叫着，“竟敢对我动手？竟敢？武士何在？武士！守护你们的主人，守护这源之宫的贵人啊！”
愚蠢的家伙。武士早就死光了，贵人也都死光了，你大概是最后一个了吧。
这种东西真令人恶心，上前踩住，一剑插死！
杀掉了最后一个躲起来的鱼唇怪，得到一包鱼食，真是一举两得。
带着鱼食回到喂鱼的地方，佐伯小萝莉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喂鱼吧，”她蹦蹦跳跳，“我们来喂鱼呀。”
铜钟敲响了，铛～～铛～～
转眼波开浪裂，巨大的锦鲤跃出水面，张开大嘴。
佐伯杏丢出一大把鱼食。尽管是很大把，但和锦鲤王的大嘴巴比起来还是塞牙缝都不够。吧唧，就被吞掉了。
“哈哈哈！”小萝莉拍手欢笑。
如此清澈的笑声，仙宫已经很久没有响起过了吧。
给鲤鱼王投食这事，旁边站立的紫衣鱼唇怪人似乎也很愉悦。“鱼王……它……高兴……很好……很好……”他以粗哑的缓慢语调说，“给你……奖励……”
从那湿滑如鱼皮的手里，接过了一片闪耀着宝石般光泽的鱼鳞。这鳞片有巴掌大，或许是鲤鱼王身上掉下来的，非常沉，非常厚实。
吞掉了鱼食的锦鲤王转身游走，消失在湖泊深处。
佐伯杏似乎还没有玩够，继续敲钟，想要唤鱼来喂。然而不管她怎么敲，鲤鱼王再也没有出现。
紫衣鱼唇怪人说：“鱼王……会……变胖……要……节制……”
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佐伯杏小心地把剩下的鱼食收藏起来，准备等下次再来喂。
三个人离开鱼王投食处，朝仙宫最高峰进发。
穿过幽暗阴森的祭殿，后面是陡峭的山峰。泉水不断从山上流下，汇聚到湖泊里。
一条陡峭的石径笔直向上，大约只能供二人并行。这条路一定很久很久没有人走过了，垒成台阶的山石都在渐渐风化。两侧风景极美，垂樱累累，流水淙淙。又有一道接一道的鸟居，提醒此乃人与神的分界。
一路到顶，他们见到了一座简陋的石屋。
这里就是神域了吧，是整个苇名国的最高点。
然而、并没有樱龙。
樱龙到底在哪里呢？
石屋里有一口石棺，一位女子跪在石棺前。她的衣服和那些仙宫鱼唇怪有些相似，但颜色却是明亮的黄色，或许显示身份不凡？她静静地依偎着那石棺，神情温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凛注视着那位黄衣巫女，轻轻叹息：“她一定就是‘巴’，侍奉着龙胤之子‘丈’的女武士。原来、丈舍弃了龙胤之力之后，他们就一直隐居在神域啊。终于、她心爱的人老去离世，而她也追随离去，真好……”
石棺前有蒲团，看起来像是供人膜拜之用。
脑海里灵光一闪，南晓有了主意。“我们来膜拜一下吧，”他建议说，“我猜、想见到樱龙，一定需要某种仪式。”
于是三人就在巫女前合掌膜拜。
奇迹发生了。
周围涌出了雾气，越来越浓，很快就笼罩一切。
当雾气散去，南晓发现他们已经来到天际。四周是茫茫云海，一望无际。
这就是真正的神域，樱龙的居所么？
雾气散尽，眼前出现了巨大的樱树。一条龙盘踞其上，下半身和樱树融为一体。它低垂着脑袋，像是在沉睡。毫无疑问，那就是樱龙了。
一定要取得它的眼泪！
三个人朝樱龙前进。
半路上，阻碍的怪物突然从云海中冒了出来。脑袋像是龙，但又长着一张古老的人脸，皮肤枯皱，身体细长硬直，有点像龙，有点像人，还有点像树。
它们不止一个，手持怪异的兵器，一言不发地挡在樱龙前面。
南晓二话不说，拔刀就砍。已经到了这地方，势必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怪物行动迟缓，貌似并不厉害，但数量不少，砍倒一个又冒出来一个，永无休止一样。
最后南晓想了个办法，等它们聚得多了，突然拔出不死斩，横推！
不死斩的黑光闪过，所有小龙人都被砍成了渣渣，化为破碎干枯的樱花瓣。
然而，又有更多黑色的小龙人冒了出来。它们并不攻击，只是朝樱树顶礼膜拜。随着它们不断磕头，看似枯死的樱树又恢复了生机。累累花瓣不断地冒出来，繁花烂漫，空中花瓣如雪一般飞舞。
巨大的龙、复活！
它挺立在樱树之上，冷漠地俯瞰着南晓，爪子从虚空中抽出一柄奇异的巨剑。那柄剑通体透明澄澈，如月光凝结而成，上有七个分叉，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某种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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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只狼】决战樱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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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不断有金色雷霆闪过，似乎象征着樱龙的怒气。强烈的压迫感紧逼而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这完全不是佐伯杏和凛能够参与的战斗，事实上她们也根本插不了手，早就被风吹得远远的了。
强大！这就是超越凡人力量？这就是神的境界？
一步步走到这里，不容易啊。
怀中的传国玉玺开始发烫，它也憋不住了吗。要不是忌惮系统察觉，那家伙一定要开口说话了吧。用脚指头想，南晓都知道它打算说什么。
“终于来到神域了。想得到樱龙的力量吗？想成为神吗？让我帮你吞噬掉那条龙，让你得到它的全部力量，这样你就可以成为一个神！”
正想着，果然就听到玉玺这样说。看来这货已经急不可耐。
然而、南晓并不打算履行跟玉玺的约定。他想以自身力量挑战樱龙，看看有没有可能以凡人之身屠神，甚至吞噬掉神的力量。
樱龙发出了尖利的咆哮。刹那间，风雨雷电齐至，金色的雷霆撕裂天空。
太可怕了，这就是神的力量。
月光大剑起码也有四十米长，攻击范围极大。一剑扫过，带起强烈的风压。
月光大剑横扫、重劈、连续横扫、每一次都躲得极其惊险。
时不时天空还有金色雷霆落下，躲避月光大剑的同时，还必须注意到雷霆的动向。
跳起、避过、南晓飞快地思索着如何反击。
不、根本就没办法。
一次次试图近身，一次次失败。完全无法靠近樱龙。稍微接近，立刻就被强烈的风吹回来。不死斩再锋利有什么用，够不到对手，输出永远等于零。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根本无法反击，干挨打不能还手。
战斗了很久、南晓开始喘粗气。他的眼里开始有泪水。不得不快速地眨眼睛，想使视野重新清亮。他感到自己在冒汗，动作渐渐缓慢。
或许是不想跟南晓一起灭亡吧，怀里的玉玺竟然发声了。“别犹豫了，”它催促说，“快解放身躯，让我把力量借给你！不然你会死！死在这里是最惨的死法，你的魂魄会被抽出，被镇压在那棵樱树下！你会变成一个侍奉樱龙的怪物，你见到那东西有多丑了。你永远、永远都没办法离开！”
终于、到了必须破釜沉舟的时候。
南晓回头盯了凛一眼。女忍者护着佐伯杏，远远地正朝这边看。那一刻，他们目光相接。
下一刻，南晓举起楔丸在掌心一划，割开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喷洒而出，他就着鲜血在空中飞快地画，嘴里念念有词。随着那些声音，他的血燃烧起来，火焰竟然呈青碧色。
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事情。
更加令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南晓竟然倒转楔丸，一刀捅进了自己胸口！
喀嚓、一直揣在胸口的玉玺粉碎了，化为无数微末，和他的血融合在一起。
玉玺狂喜，在他的灵魂中尖叫：“好！好！好！我解放啦”
南晓、倒下。
“为什么？”凛失声惊呼，“为什么要”
就在这时，刚刚倒下的南晓忽然又站起来。他表情完全改变，人性全无，绝对的冷酷无情。当他睁开双眼，瞳孔中如同有冰雪在烧。
他一寸寸将刀锋抽出，刀上满是燃烧的血，烈焰纯碧，寒气凛冽。
站在虚空之中，他开始冲刺，如闪电般奔向樱龙。
轰！
执剑前趋，气势爆发，吹开了巨大一片云海。
四十米长的月光大剑劈下来了，被他举刀架开。看体积完全不对等，然而力量上竟然是南晓更胜一筹。月光大剑被震开！
不、被震断！
一转眼，澄澈剑身上出现了无数裂纹。仅仅一个回合，威猛无比的月光大剑就崩碎了，化为无数晶亮碎屑，四处飞散。
樱龙咆哮着，招来了巨大的金色雷枪，用力投向南晓！
南晓高高跃起，以刀接住雷霆之枪，顺势将它反过来投向樱龙、雷返！
金色雷霆之枪在樱龙身上炸开，炸得它痛苦不已，长声嘶鸣。
可怜、自己招出来的雷电，自己却扛不住。
凛和佐伯杏的声音都消失了，她们惊惧的叫喊归于沉寂。她们的眼睛不约而同望向天空。
樱龙痛苦地挣扎着，剧烈盘旋。天空澄澈无垠，它是天空中唯一的影子。那一身碧玉般的鳞片，巨大的双眼、尖利的犄角和背棘，无一不在展示它的可怕。它足有一百米长，通体宛如青玉，鸣叫的声音比霹雳更震撼。
踩在云气之上，南晓俯视对手。那一刻，他的身姿宛若天神。
就算站在几百米开外，凛和佐伯杏也能感到那巨大的压迫力。
“浪人哥哥……”佐伯杏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嘴里不停祈祷。
凛紧紧地抱着佐伯杏，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
就在她面前，一个男人踩着五彩祥云，正成为英雄。
他是个籍籍无名的浪人，流浪各国，毫无缘由地救了杏少主，一次又一次；毫无缘由地带着她冒险，为她和阿杏的愿望奔走；他想要什么？钱？土地？官位？美色？
想到“美色”的时候，凛的脸悄悄红了。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为自己所作的一切。
只见他手提长刀，凌空而落，迅疾的身影破开云气。樱龙抬头张嘴，对他凶狠咆哮。而他准确地跳上樱龙脖子，高举漆黑的不死斩，将刀尖深深刺入。看起来无比坚固的鳞片，竟然也无法阻挡他这一刺。
龙头的枝丫堪堪划过他的脸，他看上去极度冷漠，毫无表情。
凛不由得思索：屠龙这一刻，他正在想什么呢？
一瞬间，樱龙的惨叫声响彻天地。完全盖过了凛和佐伯杏的尖叫。
远远地，凛看见南晓全身向下压，让刀尖刺得更深。樱龙弓起身，嘶吼连连，全身各种扭曲。然而它的尾巴和樱树已经融为一体，无法挣脱。
不行，我也要去帮忙。
铮！
她拔出短刀，飞快地跑向樱龙和南晓。
时间似乎变得极慢，她一路狂奔，感到风重重地打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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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只狼】南晓之死（为Gundam0080书友加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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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晓还在和樱龙殊死搏斗，胸口被龙角划得血肉模糊。黑不死斩深深地刺入龙颈，随着龙的挣扎而来回摇晃。龙血如雾，喷得他满身都是。
神与神之间的战斗，和凡人一样血腥。
凛不顾一切地跑向南晓。“坚持，”她拼命大喊，“等等我！”
血龙狂舞，越靠近就越恐怖。巨大的龙嘴，张开来满排都是獠牙。龙血滴落，化为樱红火焰。它奋力挣扎，想要把南晓甩掉。它厉声咆哮，吼声几乎要把凛的耳膜震破。
突然间，樱龙奋起最后的力量，转而朝凛一口咬去！
凛冽的风席卷而来。樱龙狰狞的脸近在咫尺。凛从未想过自己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见一条龙。几乎能清晰看见它牙齿间的血肉。它的眼睛如此冰冷，仅仅是注视就让她血脉冻结。在那双无情的紫玉色巨眸中，她清晰看到自己的样子，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恍惚中看到黄泉之门正在敞开。
然而死掉的却是樱龙。
凛惊讶地看到，樱龙的血肉正在被迅速抽干。月光一般的龙鳞失去了光泽，像石块一样纷纷坠落。龙躯也很快干枯，皮紧紧地裹住骨头，竟然凸显出脊骨的轮廓。
力量干涸了、樱龙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颓然倒下。
“哈哈哈，”玉玺在南晓脑中爆发出一阵疯狂又得意的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个傻子相信了我的话！这次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愚蠢的家伙，等着吧，你的神魂很快就会被拉入黄泉之国，而你的身躯、就是我的了。快、趁你还没死，快尽情享乐，享受这超凡的力量吧！”
南晓回以冷笑：“果然，什么摆脱系统的控制，让我获得樱龙的力量，都是骗人的。”
“我骗你？要不是我借你力量，你能打败樱龙？能吸干樱龙身上的神力？还有、摆脱系统控制也是真的。只要你完蛋，系统会跟着你一起完蛋，你们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哟。怎么样，是不是感觉非常好，哈哈哈哈！”
“要夺我的舍，还说没骗我？”
“夺你的舍，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承诺过不收钱。不怕告诉你，这次我连你那个傻瓜系统的力量也一起拿了。不就是个穿梭位面的工具么，是工具就该服侍我。从今以后，我就能自由穿梭各个位面，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啥就干啥。”
“绝不会让你得逞。”
玉玺狂笑：“事到如今，生米都已经做成熟饭，你还有什么办法？你还能怎么阻止我？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的底牌我都能看穿，你死定了我跟你说，你死定了！今天如果你还能翻盘，我和氏璧吃屎！吃马屎狗屎牛屎牛尿，什么都吃。”大概是兴奋上头嗨翻了吧，说着说着这货突然癫狂地开始哼小曲，“～～～～”
这时佐伯杏飞快地跑了过来，紧紧抱住南晓。
南晓不再搭理玉玺，随它在脑中发痴发癫。他伸手到龙头附近，从樱龙紧闭的眼角抹过。
当他将手递给凛的时候，掌心多了一些绯红如樱的晶莹碎屑。“拿好了，”他微笑道，“这可是传送中的樱龙之泪。”
凛颤抖着接过，珍重地包好藏在胸口。“我们……赢了？”她不敢相信地问，“我们杀死了苇名国的神？”
佐伯杏也惊喜地说：“一切终于结束了，真好呀。”
南晓微笑。“不、还没有结束，”他摇头说，“借来的力量，终究要付出代价。”
“代价？难道说……你……？”凛看着南晓，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突然惊恐。
南晓指了指自己：“为了战胜樱龙，我以灵魂为代价，向一个恐怖的存在换来了力量。很快、它就会侵占我的身躯……不能让它借我之躯为祸人间！必须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将它连同我一起斩杀！”他将黑不死斩递给凛，说，“能拜托你为我介错吗？就算是浪人之身，我也希望自己能死得像一个武士。”
“什么！”佐伯杏惊恐地望着南晓，“不、你不能死，浪人哥哥，你不能死！”
南晓抱了抱佐伯杏：“我很抱歉，阿杏，但这就是命运，我很抱歉。”
“不要！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不行吗？没关系的！和我们一起留下来啊！会没事的呀！”
“不行、如果这是命运，我必须选择接受。”
“别这样，”佐伯杏哭得脸都花了，“请不要死……”
“我很抱歉，但一切必须在此终结。”
佐伯杏扯住南晓的衣襟：“你这个浪人，不是已经认我做主君了吗？主君的命令你都不听！我、佐伯家最后的血脉、命令你不准死！”
南晓微笑，伸手为佐伯杏拭去脸上的泪珠：“一个武士，如果在必须死的时候却不能死，活着就是一种耻辱、是难以忍受的折磨。我、南晓、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他飒爽地席地而坐，低下头说：“来吧！”
凛咬着嘴唇，抽出黑不死斩，高高举起。
此时此刻，南晓脑海中玉玺正在狂喊：“不、不对、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停下来！不要让她用不死斩来斩我！对不起，我错了，身躯还给你，我们继续这样的关系不好吗？我就是你的新系统，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我可以做你的狗！该死的，你死了，我们都会完蛋……你会落入黄泉之国，永世不得超生！别犯傻，现在杀掉那个女人还来得及，只要你指头稍微抬一下就能做到！”
对玉玺的哀求、胁迫、利诱、南晓完全不为所动，只露出一丝冷笑。
唰，黑不死斩一闪，他的头颅滚落。
南晓、死了。
“呜呜呜……”佐伯杏痛哭。
凛拿起黑不死斩，长久地注视着。
佐伯杏搂着南晓的无头尸身，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声音都哭哑了，软软的没有力气。
凛搀起佐伯杏。“阿杏，走吧，不要让晓的死白白浪费。我发誓，一定会让你恢复凡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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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只狼】凛的最后愿望（为Gundam0080书友加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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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她们从给鲤鱼王投食的地方路过，发现那个紫衣鱼唇怪人已经死了。
巨大的鲤鱼王肚皮翻白浮在水面上，死得透透的。那个喂了一辈子鱼王的怪人，大概是因为看到鱼王死了，所以才绝望而死的吧。
系红缎带的老婆婆跪在他身边，轻声说：“辛苦了，父亲。就算没有永生不死，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好好休息吧，父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边哭泣着一边软软地倒下去，终于再也没有声音。
离开仙宫比想象中要简单。没有人可以溯流而上，但顺着仙宫的瀑布跳下去倒是不难。
凛带着佐伯杏回到了水生村。在苇名之底，她找到了雕佛工匠们的升降梯，上到地穴。那里和苇名城的一口井是相通的。南晓曾经告诉过她，从井里出去，找到城壕附近的一处暗道，就能逃出苇名城。
此时的苇名城依然战火滔天。幕府军无情地斩杀着每一个人，而苇名城内的人则决心抵抗到最后。很多人饮下了变若水，双眼通红，不要命地跟幕府军死战。
场面极其混乱，凛带着佐伯杏一路潜行，悄悄离开。
绕道来到城壕，按照南晓的指点，她找到了隐藏在石墙下的暗门。果然有一条暗道，直通城外。“走吧，”她对佐伯杏说，“我们离开这里。”
一路出城，来到了辽阔的原野上。
这里满地都是洁白的芦花，一眼望不到边，就像白茫茫的雪。
风把苇名城的火吹到了这边。那些燃烧着的木屑，飞来飞去，就好像萤火虫一样。
就在这时，凛的瞳孔猛然紧缩！
一个高大的人，默默地站在芦花之中，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他手里提着一柄大太刀，刀刃是妖异的朱红色，缭绕着血雾一般的诡秘气息。
红不死斩，出现了！
“龙胤之子、还有侍奉你的女忍，”肌肉虬结的巨汉举起手中大太刀，“我、冰室弦马，已经等待多时了。”
凛将佐伯杏护在身后，咬牙说：“冰室弦马，别以为拿到了不死斩，就能够让你的野心得逞。龙胤之力，绝不应该落入你这样的小人手里！”
冰室弦马轻蔑地瞧着凛：“没有意义。”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些都是废话，完全没有意义。”
凛愤怒地瞪着冰室弦马：“你这个卑劣的忍者，怎么可能明白对生命的尊重是何等意义？”
冰室弦马的轻蔑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愚蠢、龙胤之力落到你们这种蠢货手里，简直就是浪费。”
“什么？！”
“我、鬼门八将之首，今天就要拿走这龙胤之力。”
“无耻之徒！”
“你卑贱的哀嚎也改变不了什么。等得到了完整的龙胤之力，我就能组织起最强的忍者军团，在幕后以恐怖和力量来支配天下。不服从的人，不管是德川还是丰臣，统统都要抹杀。要成为真正黑暗将军的人，是我。”
“痴心妄想！唯独你、不可原谅！”
凛抽出黑不死斩，疾步向前，迅捷无比地斩出一刀！
然而这一刀被轻松地挡开了。冰室弦马顺势挥出一拳。那铁一般的拳头带起凛冽劲风，吹得凛几乎睁不开眼睛。
凛一个后跳，拉开距离。
冰室弦马并未追击，冷笑着慢慢摆了个架势。
凛再度冲上来，大吼着抡起黑不死斩劈下！
结果吃了一记重重的侧踹，正好踹在肚子上，整个人倒飞出去。
她很快就爬起来，冲过来又是一刀竖劈。
冰室弦马横刀挡住。
凛飞快地左劈、右劈、再竖劈、牙关紧咬，一脸狰狞。
相对而言，冰室弦马就轻松得多，态度甚至显得轻蔑。他一直在格挡，偶尔反击也只是拳脚，还没有真正斩出过一刀。
一转眼，凛脸上又吃了一拳。她咬牙向前，奋力捅刺！
结果被冰室弦马顺势一个擒抱拿住。左臂如铁钩一样锁住她肘关节，右手压在她手腕上，用力向下压。
反关节非常疼、凛额头上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冰室弦马注视着她，露出冷笑。
喀嚓！关节断裂的脆响、听着都疼。
冰室弦马一把将凛摔开，伸手去抓掉落的黑不死斩。
就在这时，凛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出脚，险而又险地勾住了黑不死斩的刀锷。她的身躯太柔韧了，动作就像舞蹈一样。非常惊人，竟然在失去平衡被摔开的同时，以脚尖勾回黑不死斩，让冰室弦马抓了个空。
“再挣扎也没有用，只是给我增添乐趣而已。本来就不打算太快把你杀死，要让你死前慢慢地受尽折磨。因为你竟敢阻挡我的梦想，怨恨至深！”
冰室弦马语气平静，然而话里的冷酷却让人刻骨生寒。
凛报以冷笑，一脸嘲讽：“梦想？成为黑暗将军吗？如果让你夺取天下，那这个世上恐怕只有鬼才能剩下来吧。那么想跟鬼打交道的话，为什么不去地狱？”她慢慢站直，换左手紧握黑不死斩，“杀了你、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在这里杀了你！”
冰室弦马轻蔑地瞧着她：“想杀我？就凭你？任何人都无法杀我，同为拥有龙胤之力的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我乃不死之身，再得到你家主人那份龙胤之力的话，就天下无敌。”
凛盯着冰室弦马，忽然笑了。她举起黑不死斩，将黑气缭绕的刀刃放到脖子上。
佐伯杏惊呼：“阿凛！”
凛一眨不眨地盯着冰室弦马，说：“少主、该服下那个和那个了，就是现在。”
冰室弦马有些不安，突然向前迈出一步。
“站住！”凛厉声说，“若你在我死前碰了少主一根指头，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冰室弦马冷笑：“真是懦弱的家伙，以为自杀就能逃避无力护主的恶名么？”
佐伯杏大哭：“阿凛，你不要死！”
凛出人意料地变得十分严厉，叱喝佐伯杏说：“别忘了我们历经过多少艰难！你想让那个人的努力白费吗！快服下！记住是两份，哪一个都不能少！”
“呜呜呜……”佐伯杏服下了樱龙之泪和常樱之花，顿时昏迷。
冰室弦马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不想让侍奉的主人看见自己自杀的丑态，所以先让她昏睡么……”
凛自顾自地低声说起来：“阿晓、无论如何，我想谢谢你。遇到过的所有人里，除了杏少主，就只有你，不是把我当成工具，而是当作一个普通女人……你给我讲的那个白蛇故事，我一直都记着。真羡慕啊，小白和许宣、自由自在，风一样翱翔于天地间。你告诉过我，天道无情，但人、是有的。”
冰室弦马再度冷笑：“真是个愚蠢又软弱的女人，呵呵。”
凛根本不搭理冰室弦马，继续自言自语：“我对你总是冷言冷语，因为我害怕、怕被你的魅力一再吸引。对不起，只因为害怕，才会说那么过分的话。无论你对我怎么看都不要紧，就算同情我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
她的神情变得无比温柔，就像一个妻子在叮嘱远行的丈夫。
冰室弦马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突然暴起，抓向凛手中的不死斩！
然而凛比他快了一步，迅速用刀刃在自己脖子上一划！
以必死之心，她用上了全身气力。黑气缭绕之间，半个脖子都被切开，鲜血狂喷。
“我既傻又软弱，为什么不让我天真一点？阿晓、能在最后遇到你，太好啦……”
女忍者凛，就那样站着死去了。
突然、从她脖子上的伤口中，伸出了一只手臂！
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冰室弦马差点摔了一跟头。他倒退几步，谨慎地摆出防御的架势。
手臂伸长，抓住了黑不死斩。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忍者的最后愿望啊……”
从凛的身躯中，南晓挣脱出来。面对惊疑不定的冰室弦马，他轻声说：“我必须阻止黑暗笼罩这片大地，因此、冰室弦马，我要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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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只狼】黄泉归来，超凡之姿！（只狼副本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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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风起，突然大雪。
雪白芦花、冰冷的雪、还有火焰碎屑，都在风中缠裹。
冰室弦马举起红不死斩：“哼，不管你用什么妖术，手握不死斩的我，绝不会输。”
两人几乎同时向前，同时挥刀。
铛！
两柄不死斩激烈对撞，冰室弦马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吐了一口血。“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么会那么大？”他惊异地打量着南晓。
南晓平静地笑了笑：“害怕了吗？再挣扎也没用，只是给我增添乐趣而已。本来就不打算太快把你杀死，要让你死前慢慢地受尽折磨。”
几乎就是刚才冰室弦马的原话，而今如数奉还。
弱、太弱了，简直不堪一击。
夺取传国玉玺积蓄数千年的魂力，继而杀死樱龙，汲干其神之本源，以巅峰之姿从黄泉之国归来的南晓，已经超凡！
在他眼里，一度势均力敌的冰室弦马，如今孱弱得就像一个婴儿。
必须很小心地出招，谨慎地将力量控制在刚好压制的水准，才能保证留这家伙一命。
那一刻，南晓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boss都有拖延症。明明可以一刀干翻勇者，偏偏废话连篇，该痛下杀手的时候也轻轻放过，搞得必胜局面最后惨遭翻盘。
都是因为寂寞啊。
好不容易有个值得玩的对手送上门来。要是一刀就杀了，该多么无趣。就是要慢慢地碾压过去，充分欣赏对方绝望挣扎的过程，那最终崩溃放弃的表情，该是多么的美妙。
眼前的冰室弦马，就是这样一个绝好素材。
翻盘？不存在的。
区区一个乡下忍者，屁股上又没尾巴，不存在突然变成超级赛亚人这种事。
就一点点地玩死他。
打铁要按照打铁的规矩，南晓有模有样地和冰室弦马对刀。两人你来我往，铛铛铛、铛铛铛、竟然敲出了节拍。他一时兴起，纵声大笑，当场放歌：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冰室弦马不通中文，完全听不懂南晓在唱些啥，就更加恐惧。
仅仅是拿刀对砍太过无趣，打了一阵铁，感觉有些厌倦。
唔、要是存在星露谷空间包里的东西在手边就好了……
仅仅这么一想，他突然清晰地感知到了星露谷空间包的所在。收在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红色哥萨克号，全都触手可及。那一刻，他忽然明悟次元空间的大道。原来如此、不过是一个时空坐标而已。从此不需要什么空间包，次元空间本该无限，本该随心所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戳破了那一层纸之后，世界的秘密如此清晰。
一眼望去，无数平行位面化为一道道闪着光亮的线。只要留下定位时空的坐标，就可以随时跳来跳去。
这就是系统的功能：时空穿梭。
借玉玺的力量摆脱了系统控制之后，不再需要许愿，不再有限制。心之所向，唯有自由。
星露谷空间包、粉碎！次元空间，归我所有！
超凡、就是这么任性。
随手拿出爱枪m1911，南晓大喝：“来吧，冰室弦马！犹豫、就会败北！”
说着砰砰砰就是几枪。
不愧是不死人，被打得像个筛子，竟然还站得住。明明前心都看到后心了，硬是不倒。伤口处伸出肉芽，互相缠绕着，飞快地自我修复，堵住流血的地方。
“有意思，”南晓夸奖冰室弦马，“你这不死之身很不错，给我增添了很多乐趣啊。”
冰室弦马扭头就跑。
“呵呵，怎么能让你跑了呢。”
南晓的身影突然虚化。下一刻，他出现在冰室弦马前面，正好拦住去路。
瞬移，对明悟了时空之道的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冰室弦马绝望地瞪大眼睛，突然跪下来，拼命磕头：“我认输，认输了！求你饶我一命。我可以让鬼门的力量为你服务，辅佐你成为君临天下的黑暗将军！我还有用，请不要杀我。”
“啧、要是你拼命决一死战，我还高看你一眼。现在这副摇尾乞命的样子，简直跟条狗一样，让我怎么说你好呐。”
冰室弦马一脸狂热：“我愿意做大人的狗，我会是大人脚下最忠的忠狗！”
“哼、忠狗吗……”
南晓用黑不死斩在冰室弦马脸上划了一刀。这忍者不躲也不闪，反而恭敬地露出笑容，就像得到赏赐一样。“接受我的效忠吧，大人必将君临天下！”
“不需要、我承诺过凛，今天必定要斩了你。”
“大人！大人心目中哪个更重要？是天下，还是对一个无名女忍的承诺？”
冰室弦马喋喋不休，然而南晓已经渐渐不耐烦。“废话太多了，站起来，”他举起黑不死斩，“不敢拔刀的话，你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了，就跪着给我斩首吧。”
一瞬间，冰室弦马眼里闪过最毒的怨毒。他突然跳起来，以之前从未有过的速度，拼命挥刀！
对了、这才像话嘛。
在南晓眼里，冰室弦马挥刀的速度比之前大概提升了50%。虽然还是慢得让人想打呵欠，但看得出来，对手的潜力已经压榨到极限。
也就是说，眼下就是巅峰，再玩下去也不会更亮眼了。
不停地逼迫，将对手的潜力榨干，让他战力提升到自己都没想象过的高点，然后再狠狠的击败，将好不容易攀到自我极限的对手一脚踹下去。
爽、果然爽，难怪故事里大魔王都是这么玩。
只要实力够碾压，随便对面怎么爆种爆衣爆小宇宙，统统没有用的。
一刀闪过，冰室弦马双腕齐断。
红不死斩掉落，被南晓接在手中。
看着喷血的一对秃腕，鬼门八将之首，自称要做黑暗将军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恐惧、愤恨、不甘、嚎叫声中掺杂了无数负面情绪，凄惨至极。
“跪下。”南晓说。
言出法随，说要你跪，那就必须得跪。
冰室弦马腿上的筋嘣嘣嘣地一起断裂。他想逃，两条腿却不听使唤，身不由己地跪在凛的面前。
红不死斩一闪，冰室弦马的脑袋掉下来。
就算这样还没死，脖子上、手腕上、无数肉芽萌发，挣扎着想要愈合伤口。
南晓手一招：“雷来！”
金色的雷枪出现在他掌中，一个投掷，就将冰室弦马的尸体炸成灰烬。
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以及他滔天的野心，全都被卷在飘舞的芦花和火屑里，随风吹散。
鬼门八将终于死绝，只剩下一个名字留在故事中。
一切、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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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大航海时代】红色哥萨克号君临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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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凛生前的愿望，南晓将她带回海盗岛，葬在全岛最高的观月望楼旁，又从源之宫移一株常樱，种在她墓前。
今夜月色正好，皎洁如雪的光华静静从累累花瓣间流过，温柔地陪着她。
她的短刀放在墓前，作为纪念。
合掌、上香。
佐伯杏跟着南晓，对凛的墓碑行礼。“阿凛，就像你曾经为我所做的那样，”她小声地说，“从今以后，我也想作为人，努力地活过，然后死去……”
南晓摸摸她脑袋，说：“阿杏真乖。”
“呜……”（好感+1）
几天之后、李华梅带领舰队返回海盗岛。
晚上，她在凛的墓旁边找到南晓。
月光下，凛的墓碑前摆了一张席子。席上一几、一樽酒、两个酒杯。
“坐。”南晓指了指面前另一个酒杯。
李华梅坐下来，无心饮酒，心事重重。“和幕府的协议被拒绝了，进展很不顺利，”她担忧地说，“幕府很愤怒，谴责我们歼灭了来岛通康，声称来岛是向幕府效忠输诚的重要大名之一，杀掉他有损幕府的威严。”
“幕府的威严？”南晓不屑地笑了笑，“以我看来，德川家光不足挂齿，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威严。”
李华梅依然担心。“但是、掌握权力的幕府大佬很多是打过关原之战的老臣，手里依然有一批精兵悍将。幕府的水师也不可小看，拥有好几艘四百桨的铁甲舰……”
南晓给李华梅倒满一杯酒，示意碰杯。“李小姐，你看今夜月色皎洁，正是饮酒吟诗的好时候，何必谈那些扫兴的事情呢。”
李华梅勉强喝了一杯，皱眉说：“南先生，居安思危啊。幕府麾下有几股得力水军。来岛不过是其中一股。他失宠于幕府重臣酒井宗世，在朝堂上已渐渐边缘化。即便如此，这人麾下也有好几百艘大船……万一幕府拒绝我们贸易，并且出动嫡系精锐水师发起围剿，我们怎么办？杭州已经回不去了，靠海盗岛一处基地，大家能维持多久？”
“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明天自然见分晓。来、喝酒！”
第二天一早，海盗岛码头边，突兀地出现了一艘钢铁巨舰。
以大航海时代的造船水准而言，红色哥萨克号的确可以算得上一艘巨舰。它全长一百多米，比寒鸦号更胜一筹。而且通体都是钢铁。并非在木板上铆接铁甲，而是全钢。
完全由钢铁制造的巨舰？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不会沉？
码头上的人们都沸腾了，纷纷围观。
维持秩序的卫兵们一边阻拦围观民众，一边谨慎地靠近。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幕府或者其他什么势力的讨伐舰队，后来仔细一看，发现提督大人站在船上，顿时大惊喜。
“大铁船是我们的，”所有人奔走相告，“是提督的！”
接到报告，李华梅带领南家水师重臣们匆匆赶到码头。看到红色哥萨克号，他们也都惊呆了。
最惊讶的就是杨希恩。老将操练了一辈子水师，想都没想过这样的设计。“这、这这这、”老将军目瞪口呆，“竟然有这样的船？”
南晓站在船头，笑对李华梅招手：“李提督，不如带大家上来参观一下？”
上了红色哥萨克号，李华梅和其他人更加惊讶。
这么大一艘船，竟然没看到一个水手。南晓带领他们四处参观。所到之处，门都是自动滑开。墙上有琉璃盏。吩咐一声：“开灯。”琉璃盏里火就自动点燃，长明不灭。再说一声：“关灯。”火就自动熄了。无不称心如意。
这还是船？简直是神仙洞府。杨希恩试着偷偷叫了几声开灯关灯，船却不搭理他。于是他更加认定“南提督有仙术”，并悄悄在水师重臣中散布这一看法。
大家也比较倾向于南晓懂仙术。不说多了，光是室内始终温暖如春、气候宜人这一点，就没有哪条船能做得到。
木头船舱很难做到不漏风，就算拿厚纸把窗缝什么的都糊了，海上冷风依然能透进来。船上又严禁私自烧炭，拿住了要杀头的，水手们只能有多厚裹多厚，就这样还是冻得发抖。
不烧炭、不见明火、暖风自动从头顶百叶窗里吹进来，太神奇了。
有人不相信这么大一个铁疙瘩能在海上跑。于是南晓决定开船出海，带大家绕岛转一圈。不必最大速度，经济巡航就可以了。在柴油供应得到保障之前，燃料得省着用。
“赤色先锋，绕岛转一圈。”
操舵室里，南晓拿起指挥台上的对讲机，吩咐了一句。
众人齐聚操舵室，头都想破了，也没想明白这是几个意思。这船不用水手？不用大副在甲板上指挥大家调整帆索？底舱桨手更是不需要？
喇叭里传来赤色先锋慷慨激昂的机械音：“语音模组重启，声音功能测试……重启初始化完成，接到任务，任务已确认！前进，我们的胜利无可否定，红旗将插遍全球！”
话音刚落，船尾就喷出了水花。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红色哥萨克号漂亮地离开了码头。前进、拐弯、后退、调整船头、每一步都做得精准到位，胜过多年老水手。
不需要一个水手，这条船自己就包办了所有。
“是谁？刚才说话是谁？”伊万卡拼命在胸前画十字，“神啊，那一定是魔鬼的声音，只有魔鬼才用那种非人的腔调说话。”
鉴于很多人都想知道谁在喇叭里说话，南晓就想了个这时代能被接受的说法。“那是一头赤鬼，被我拘役在这条船上。我命它服役，负责船上大小事务。如何，它干得还不差吧。”
岂止不差，简直干得太优秀了。这么大一条船，就算是木头的，也要将近百人才能开动。要是配备桨手，那船上人就多得没边了。然而现在，开船只需一张嘴，什么都可以交给赤鬼搞定。
要是我的船上也能弄到这么一头赤鬼……
很多人不免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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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大航海时代】火力展示与反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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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红色哥萨克号就绕了海盗岛整整一圈，重新返回南部码头。
众人又长了许多见识：这么大的船，跑起来满帆快船使出洪荒之力都追不上。要不是亲眼目睹，谁敢信？
到处参观之后，李华梅提出一个疑问：“这船武备如何？甲板上为何没有发射希腊火陶罐的床弩？甲板下也不设炮位，没装备霰弹炮。难道全靠冲撞或接舷战？”
“当然有武备。希腊火巨弩已经被淘汰了，来、带你们去看看红色哥萨克号的快炮。”
众人跟着南晓来到船舷一侧，看他摘下炮衣，展示一门细长身管的双管小炮。“这么细的小炮，有什么用？”一看大家都纷纷摇头。
其实这是露西亚为间谍船配备的新锐弹炮结合系统。配备最大射程100公里的迷你巡航导弹4枚，正下方甲板下的储运箱里还有48枚，可以自动装填。中间是一挺30毫米双管机关炮，射速每分钟300发，有效射程1.5公里，弹药基数2000发。换上高爆燃烧弹，对付这个时代的木制风帆战舰简直就是屠杀。
不打两发，这些人终究是傻傻认不清楚。于是南晓吩咐：“赤色先锋，把前面那块礁石给炸掉。”
什么？要炸掉？
忽然一听要炸礁石，个个都不敢相信。
前方那块孤峻险拔的漆黑礁石，正好堵在码头附近。大家拿它没办法，只好按老规矩上香摆冷猪头，求它不要搞事。这么又长又粗又硬的家伙，拿炮轰上去晃都不晃的，能炸掉？
船舷边，双管机关炮底座开始旋转，呜呜、呜呜、炮管抬起，正好对准那礁石。
嗵！嗵！嗵！一次三连射，礁石就上了天。
等烟雾散尽，海面上只剩波涛，礁石出水的部分完全消失，只隐约还能看见水下半截。
“如何、”南晓问大家，“这火力还不差吧？”
“能打多远？”杨希恩赶紧问。
明朝一丈大概是3.3米，南晓换算了一下，说：“约五百丈。”
五百丈！
船上绝大部分人眼神恍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差错。哪怕是最强的八牛弩，兵书上写的射程也才五百丈，而且多半是吹嘘。历史上八牛弩的最远命中记录是宋军一箭射死辽国大将萧挞凛，只有一百多丈的距离。懂行的都知道，再远就只有靠运气了，根本没准星也没杀伤力。
和八牛弩比，这炮射程平直，精度极高，一条火线指哪打哪。五百丈！如此精准竟然还能打五百丈！威力又极大，一炮就炸掉了巨礁。那石头立在码头附近不知多少年，谁都拿它没法，想不到遇上这小炮一轰就碎。
杨希恩超级激动：“此乃军国利器！以此克敌，海面上谁能一战？就算幕府铁甲舰来了，在它面前也不值一提。我军、从此无敌啊。”
码头上挤满了人，看见红色哥萨克号一炮击碎礁石，都一起大声欢呼。
然而其中也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偷偷地观察着红色哥萨克号的举动，并以炭笔飞快记录。
南晓扫了那些人一眼。“老鼠……”他轻蔑地说，忽然下令：“来人！”
一队忠心卫士立刻赶来，南晓一个个指认，说：“这个、这个、那个……统统都给我抓起来。”
顿时码头附近一阵鸡飞狗跳。卫士们冲进人群，抓了三十几个人。什么身份都有。小贩、海商、码头工人、水手、官最大的是寒鸦号上一名白刃队长，叫刘二。
“我无罪！”刘二愤怒得痣上的黑毛都竖了起来，“提督为何要下令拿我？”
“你是幕府探子，”南晓说，“刚才抓起来的都是，不过你应该是他们的头儿。”
“我不是！”
刘二并不服，挣扎着替自己辩解，说自己是李家水师的老人了，不是间谍。偶尔高呼口号，指责南晓意图吞并李家水师，要清洗他们这些忠于李家的水手。
一名船长也站出来替他说话：“刘二早十年前就在杭州跟我上船，他怎么会是幕府探子？”
南晓的回答出人意料：“刘二或许不是，但这人根本就不是刘二。”
那船长大惊：“什么？他明明就是刘二！”
“他的脸上有古怪。孤影众擅长化妆，真正的刘二怕是早就已经被毁尸灭迹。”
果然、仔细检查之后，在“刘二”的脖子上发现了粘合得非常紧密的痕迹。以小刀挑开，竟然剥下一整张人皮面具来。这面具制作精湛，表面扑上粉、眉毛嘴唇勾画得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剥掉面具之后，“刘二”露出真脸，是个黑瘦倭人，面目极其平凡。
他知道自己行踪败露，于是一句话都不说了，也不辩解。
杨希恩大怒，吩咐把这些人统统拉下去严刑拷问。
“不必，”南晓说，“他们的阴谋，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下线，是这个孤影众上岛之后发展的，只和他一人联系。对幕府的事情，他们多半什么都不知道。”
被捕的众人一听，以为南晓要饶恕他们，立刻梆梆梆用力磕头，拼命求饶：“提督饶命，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南晓笑了笑：“别误会。我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并不是要替你们开脱。接下来我军要与幕府决战，军情如火。你们这些家伙，吃里扒外，拿着我发的粮米和钱，反过来刺探我的情报卖给幕府密探，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像你们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说着就吩咐旁边卫士，“把他们统统都拉到码头边，全部斩首示众。”
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几十个人被拖到海边，在码头栈桥上跪了一长串。
“等等！你们听我说，我是冤枉的，”一个海商模样的人哭喊道，“我根本就没有出卖岛上的机密。做人讲良心，我跟刘二没什么来往，就一起赌过钱而已。这也太离谱了，握草”
一刀斩下，人头落入海中，无头尸随即也被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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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大航海时代】德川幕府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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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一阵扑腾，早就有梭子鱼在下面等着了。
又有一个人哭喊：“各位兄弟，帮帮忙吧。我爸爸当年跟杨希恩提督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杨提督还夹过一筷子猪头肉给我吃呐”
唰的一刀，人头落海。
码头上有白左看不过去，站出来说：“这么多人，难道都是间谍？提督是不是该给大家解释解释。还是三堂会审，免得杀错人。”
南晓根本不屑理睬，也懒得辩解。超凡之后，他的信息分析能力何等巨大，扫一眼已经足以看穿码头上所有人的底细。不夸张地说，这些人在想什么，基本可以猜个大差不差。
就像这个站出来的白左。看一眼就知道他不过是那种想博眼球的家伙。指望船上哪位大佬看中，给他个功名。这种人不必理睬。
突然，刘二暴起发难！他深吸一口气，浑身骨骼爆响，竟然将绳索一根根全部绷断。“三十年的苦练，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想杀我堂堂幕府孤影众，没那么容易！”
他一脚踹翻了身后持刀行刑的人，跳向海面。不愧是幕府忍者，竟然真的踩着水一溜小跑，速度飞快。
红色哥萨克号上，杨希恩看得怒发冲冠。他一伸手，怒吼：“拿我铁胎弓来！”
“杨老爷子不必麻烦，”南晓随手一指，说，“毛玉玉，干掉他。”
瞬间一个金光闪闪的毛球出现在天空。“he～tui！”朝逃跑的幕府孤影众喷出一枚巨大的火球弹。是真的火球！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那团篮球大的白炽火焰笔直地飞过去，撞上海面。
火球热度惊人，一瞬间，海面凹下去一个大坑。
那绝不是仅仅是火球，事实上，它和火球的唯一共同点只有看起来比较像而已。准确地说，毛玉玉吐出来的应该是一团稠密的超高温电浆。
在极高能量作用下，海水被裂解为氢气和氧气，继而引发了大爆炸。
轰隆一声，整个海面都炸开了。浪头掀起三层楼高，码头上噼里啪啦下了一场鱼雨，还都是烤熟了的，喷喷香。
至于打中没有？这种问题就没必要问了吧。那么大一片海，全都煮开了，打歪一点有什么关系？
金闪闪的毛球耀武扬威地在天上转了一圈，飞到南晓头上，熟门熟路地趴着。
毛玉玉怎么被召唤过来了呢？
南晓掌握了时空穿梭的奥秘之后，自然它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作为血脉相连的召唤宠，它是唯一能被召唤到各个位面的活物。像真冬老师就不行，只能凝固在主世界的时空线上。
“这、这是什么？”李华梅惊讶地看着毛玉玉。
此时没有必要过多解释，保留一点神秘感更好。南晓随口说：“没什么，我养的小宠物。”
小宠物？随便喷一口就能把海水煮开的小宠物吗？
李华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南晓的实力在她眼里本来就深不可测，去了一趟仙宫之后，更是完全脱离了她所能想象的极限。
她终于明白南晓说“威严？家光根本不配”时，到底是什么意思。果然这话一点都不夸张。拥有海上城堡一般的大铁船，又有一击可将海面化为沸水的妖宠，在他面前，德川幕府真的不足挂齿。
接下来几天，整个海盗岛都在为了出征江户城做准备。
南晓看似饮酒作乐，什么事都不管，实际让毛玉玉隐身巡视全岛，记录下每个可疑的人。
幕府安插在岛上的探子无一漏网，全部被抓获。一共一百二十八人，统统斩首。尸体喂鱼，首级挂在码头上示众。每艘前来海盗岛的船，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些成排的头颅。
这下斩草除根，等于打瞎了幕府的眼。想要得到海盗岛上的情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与此同时，德川幕府正在焦头烂额。
苇名城攻略大失败。伊达藩重臣佐竹义高战死，幕府军也损失惨重。旧丰臣系大名彻底和幕府翻脸，眼看着又要重来一次关原之战。没人能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一丁点好处。
和李华梅的交涉也很不顺利。以调停九州豪族佐伯家内乱为名，酒井宗世要求南家水师交出佐伯杏，否则就不考虑发给允许贸易的朱印状。然而、李华梅一口拒绝了这个要求。
酒井宗世揉揉额头，很难受。对方态度非常强硬，绝不服软。前来谈判，竟悍然带上大批舰队。几十艘巨舰在横滨附近海面上一字排开，一副你敢瞅我吗的架势。
幕府准备不足，不敢扣留李华梅，双方不欢而散。
此时此刻，这位幕府大佬正在纠结，考虑要不要派出水军前往征讨。
他面前摊着一张海图，上面标着前往明国和高丽进行贸易的航路。海盗岛正好卡在那几条航路中间，位置非常险要。那个岛原本控制在来岛水军手中，每年都能收不少税。如今被李华梅顶着“南家水师”的名头给抢了。损失了很多钱不说，贸易也无法正常进行。
为了打通航路，果然应该派出水军？
心里面有个声音怂恿着他立刻决断。只要干掉李华梅，那就是金山银山一般海量的钱。
李华梅手里积累了多少财富？她家世代海上经营，在杭州富可敌国。又打下海盗岛，一口吞掉来岛家族几百年基业。海盗岛是航线枢纽。明国、日本、高丽的商船都必须停靠补给，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几个月，李华梅堪称日进斗金，坐地发财无数。
然而、没有情报是大忌。德川家祖训是“谨慎坚忍”，在没有确实把握之前，绝不浪战。
“海盗岛还没有消息吗？”
空旷的大广间里，酒井宗世一个人坐着。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听起来就像自言自语。
然而就在这时，漆黑的天花板上却传来声音：“距离上一次讯鹰传信已过十天。约定被打破了，潜入岛上的人应已全军覆没。”
酒井宗世点点头：“明白了。但在敌情尚未明朗之前，水师绝不可轻易出动。就命你们孤影众继续潜入岛上打探，务必查出李华梅的真实底细。”
“是！”
天花板上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忍者离开了。
酒井宗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冷笑：“哼、以为找个叫南晓的浪人顶在前面，换一面旗帜，李家水师就不是李家水师了吗？李华梅，你已经被明国驱逐，成了流亡海上的丧家之犬。打败一个小小来岛，就以为自己纵横海上所向无敌？我德川家有旗本八万，岂是你几条破船所能撼动的。”
然而孤影众再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三天之后是这样，十天之后还是这样。天花板上的回答千篇一律，派去潜入的人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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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大航海时代】黑船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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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烦闷的一天，酒井宗世一人坐在大广间里处理公务。忍者没有任何消息，他觉得这可能不是个好消息。
突然，一个武士连滚带爬地从外面冲进来，刚进大门就跌了一跤，刀都摔飞了。“黑船！”他大声说，“黑船！黑船”
“拉下去，”酒井宗世说，“先抽十鞭子，让他清醒一下。”
可怜的武士就被拉下去抽了十皮鞭，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但即使如此，他嘴里还是喃喃地重复着“黑船”这样的字眼。
陆续有武士前来报告，直到第三拨武士，酒井宗世终于弄清事情原委。
一条钢铁巨舰，高挂着南家舰队的旗帜，公然闯入了江户湾。守备海面的幕府水师几乎毫无抵抗就被击溃。完全不知道是被什么打的。只见那艘大铁船上火光一闪，这边船就爆炸。短短半天，精锐无比的水师就全军覆没。
为什么？
酒井宗世完全想不通。那可是幕府直属水师，装备了铁甲舰和最新式西洋红夷大炮的精锐部队。和他们相比，来岛水军只能算几条小虾米。
那可是铁甲舰！
他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震得笔筒跳了起来。这毫无道理！他想，一定是前来报讯的武士弄错了。海上战斗风云变幻，没看清旗号也是常有的事。说不定，是幕府水军击沉了李华梅的船。李华梅干掉来岛，手里一定有缴获的铁甲舰。那些蠢货看见铁甲舰就以为是幕府水师，傻傻认不清楚。
嗯、这么解释，就比较合情合理了。幕府水师精锐无比，怎么可能败呢？
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大广间的房子整个塌了下来。酒井宗世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着火的巨大屋梁朝自己压下来，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没有穿越这种好事，酒井宗世挂了。
“敌袭！”
“敌袭！”
在周围警备的武士们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完全不知道袭击是从哪里来的。
平白无故，大广间突然就炸成了一团火球。廊下巡视的武士被炸得飞起来八丈高，掉到几十米开外的池塘里。
有人匆匆禀报幕府将军德川家光。刚炸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赶到现场。
来得还是太晚了，等那位年轻将军赶到现场，只捡到酒井宗世半只右手。手里还死死捏着一管毛笔，墨尚未干，大概正写什么东西。
年轻的幕府将军环顾四周，表情困惑。“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谁都想不通，为什么大广间所在的位置会突然炸成一个大坑。
“或许……里面有火药？有人引燃了火药？”一个非常年轻的武士猜测道。
德川家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酒井卿没那么蠢，在平时办公的地方放一堆火药。”
空气中有浓重的硝烟味，确实很像火药爆炸。然而这完全说不通。按照幕府法度，火铳所用的枪药必须存放在远离重要机关的地方，周围必须有水池。酒井宗世这样的重臣，身边护卫无数。谁能避过无数双眼睛，偷偷给他办公的地方送一堆火药？
平心而论，德川家光不是一个愚蠢的幕府将军。他曾经跟着爷爷德川家康一起上阵，见识过血腥战场。然而一枚重达200公斤的巡航导弹从几十公里外的东京湾海面飞来，准确命中酒井宗世办公的地方。这事太玄幻了，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那是超越时代的武器，真不能怪他见识浅。
红色哥萨克号上，赤色先锋慷慨激昂地宣示战绩，说刚才“狠狠地惩罚了资本主义恶徒”。它利用一些库存零件修好了船上最大的那个喇叭，从此把那玩意当作自己的宣传机器。
船上大多数人对“赤鬼”的叫嚷早已习惯，随便它叫喊，面不改色。
刚才有一队巡防水师逼近，赤色先锋一点不客气，就给突突掉了。
看着江户湾海面上熊熊燃烧的铁甲舰，南晓摇摇头。这些船太慢，在红色哥萨克号的双管快炮面前简直就是固定靶。赤色先锋的瞄准无懈可击。风偏、提前量、海面波浪起伏……所有弹道因素都计算在内，又专门换上了燃爆弹。一炮一艘，绝无漏网。
好多身经百战的幕府水手，如今成了东京湾里的饺子，在海面上绝望挣扎。
“捞几个人上来，要地位高一点的，”南晓吩咐说，“写一封书状，让他们带给德川家光。告诉他酒井宗世是怎么死的。告诉他酒井宗世为什么死。然后告诉他……尽快投降。”
他站在甲板中央，眺望着冒起浓烟的江户城，说：“告诉他们，明天这时候，如果德川家光还不肯签订和约，幕府就得换一个将军了。”
半天之后，一份书状被战战兢兢地呈到了德川家光的书案前。
作为初代将军德川家康的爱孙，二代将军德川秀忠的长子，德川家光从小就接受最优秀的汉学教育。眼前这份书状，他看得清楚明白，根本不需要通译。
“混帐，无礼！”
他用力锤了一下桌子，双眼冒火，盯着眼前那些毛笔字。
简短的书状，只有寥寥几百个字，要求却异常苛刻。
幕府将颁发朱印状的权力全面“下赐”给南家水师。从今往后，南家水师拥有日本所有港口的100%专属贸易权。所有外来商船，必须从南家水师这里领取朱印状，才能靠港补给和买卖货物。
这也太苛刻了，简直是要让幕府去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召集旗本武士，与明国海寇奋力一战？
战国乱世刚结束不久，硝烟还未散尽，又要再起兵戈了吗？
不、打不赢的，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战争。明国海寇掌握了可怕的武器，一旦选择开战，覆灭就在眼前。
覆灭？
是的、德川家光很确定幕府军打不赢。
酒井宗世的死，就是一个极度不祥的预兆。
江户湾上一支巡防水师的覆灭，更是替这场战争做了个最好的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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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大航海时代】毛利小五郎舌战幕府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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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船上有恐怖得难以想象的武器。无法防御、甚至连预警都做不到。它带着尖利啸声从天而降，落地就是一团巨大烈焰，爆炸声惊天动地。
大广间爆炸之后的惨状，德川家光记忆犹新。
太惨烈了，原地一个巨大的坑。曾经优雅美丽的庭园，只剩下巨大的黑坑。残肢断臂，满地都是。人们失魂落魄地在废墟里扒拉，想找到幸存的活人。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毫无意义。
德川家光清醒地认识到，他除了投降别无选择。大铁船就停泊在江户湾，距离他的居城咫尺之遥。不签这份丧权辱国的条约，幕府立刻就会灭亡。
看见面前的书状，德川家光握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出来。他想起祖父，那个非常疼爱他的老爷爷，同时也是一手建立了幕府的战场名将。爷爷时常给他讲一些亲身经历，一直告诉他，德川家最后能得到天下，就是靠一个忍字。
忍耐、在力量不如对手的时候，必须恭顺。坚守底线，争取活下去的权利。
就是这样，德川家熬死了一位又一位战国名将。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丰臣秀吉……
如今、德川家光确信，又一次需要忍耐的时刻来临了。
那一夜，德川家光房间的烛光始终没有熄灭。
天色渐明，他收起面前的书状，打算前去接见重臣们，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想法。对方的要价非常苛刻，但至少还给德川幕府留了一份面子。朱印状颁发权是以“下赐”名义给对方的，这就确立了上下尊卑，以大义名分，有效约束对方不可得寸进尺。接下来只需要通过谈判拿到一些实惠，比如要求对方每年上贡，大概也能收到为数可观的钱
他一边思索，一边摇了摇叫人的铃铛，示意近侍进来。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却是急促而有杀气。德川家光一听就觉得不对。他好歹也上过战场，知道杀人是怎么回事。就在他刚刚抓起腰刀的一瞬间，纸门被踢倒了，几个精壮武士闯进来。细看他们的脸，个个陌生。
“大胆！无礼之徒！”他拔刀站起。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这家伙是家光的影武者，是假冒的将军！真正的家光已经被害了，把他给我杀掉！”
听到这个声音，德川家光一脸震惊。“母亲！”
站在那些武士身后的，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崇源院小督。
德川家光剑术不差，但极度震惊之下，他甚至忘记了抵抗。至少三柄长刀插进他胸口。他低头看了一下，再度抬头，悲哀地望着那个站在武士们身后的老妇人。
“母亲……？”
这就是德川幕府第三代将军家光的最后遗言。
德川忠长，崇源院小督的第二个儿子，家光的亲兄弟，当天在江户城即位，成为德川幕府第四代将军。和容貌悲苦，时常佝偻着背的德川家光不同，新将军相貌堂堂，体格健壮，看上去英武不凡。
这位第四代将军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重臣商议。
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应付停泊在江户湾的黑船？
某重臣说：“那李华梅自从叛了明国，前后两战击败来岛水军，缴获船只上千艘。又夺了来岛家在东海的根基，前往明国高丽贸易的商船都要给她交钱。东海洋面上，如今正是她势大的时候。我军虽然精锐，但铁甲舰速度不快，防御有余，进攻不足。以我的愚见，不如答应她。只要每年上贡金比来岛翻倍，就把颁朱印状的权力赐给她。”
德川忠长沉吟不语。
那重臣又说：“将军刚刚即位，人心未定，不宜大战。现在签了条约，慢慢巩固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忽然有个人长笑一声站起来，手摇鹅毛扇，丰神飘洒，器宇轩昂，笑道：“你们都怕明国人的黑船，我却不怕。以我看来，那明国船也没什么稀奇。百年前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宝船就这么大。明国人不过抄了百年前的图纸而已。”
大家一看，竟然是德川忠长的亲信家臣毛利小五郎。
这人崛起也是一个奇迹。据说出身贱民，七岁死爹、八岁母亲改嫁，当过小沙弥、卖过针、什么都做。十七岁的时候，给德川忠长当了个提草鞋的家仆。因为没事就把草鞋塞怀里捂暖，得到忠长赏识，给他找了一个武士女儿做老婆，逐渐提拔成为亲信。最初没姓，只叫小五郎。当上武士之后，忽然吹嘘自己祖上和西国大名毛利家有血亲，于是改姓毛利。
德川忠长当上将军，这人如火箭般一飞冲天，成了幕府重臣。据说崇源院小督也很赏识他。还有流言说、正是他力劝崇源院小督发动政变，废了德川家康钦定的孙子，让她亲手抚养的国千代（德川忠长）上位。
无论如何，这人一张嘴极其能说，几乎已经成了江户城上下的定评。
今天毛利小五郎果然也是口舌犀利。上来就一通嘴炮：“事关国家大计社稷安危，大家提点有用的意见行不行？像刚才那样夸大敌人，吓唬自己，岂不是尽出馊主意？”
重臣们很不爽，都在想要怎么反驳。
忽然一个人反问：“如今明国黑船袭来，船坚炮利，一炮糜烂数十里，将酒井公私邸炸了个粉碎。以你看来，该怎么对敌？”
毛利小五郎不屑：“绝对是假的。如今这时代，怎么可能造得出一发糜烂数十里的大炮？听说酒井公对家里的武士管束不严，上个月还抓到一个偷马的，怕不是火药也被偷了不少。眼看着没法平帐，正好黑船袭来，就趁机点掉火药库，弄一个死无对证。”
“……”
辩论第一回合，毛利小五郎，胜。
又有一个重臣问：“阁下觉得李华梅是什么样的人？”
毛利小五郎回答：“不过是一个被明国驱逐的海寇，又何必问？”
那重臣摇头说：“阁下说得不对。听说那李华梅在杭州招募了一个浪人，颇有谋略，胆子又大。当时山东兵变，李家靠山徐阁老被拿问下狱。消息传到杭州，知府韩墨眼红李家有钱，竟秘密召集海上巨寇，想拍卖李家海图、屋田、船舶等。这必死的局面，竟被那浪人一手翻转。杀知府、劫杭州，扬帆出海。听说后来击败来岛，也是他献出早已失传的‘希腊火’秘笈，堪称功劳第一。有此人在，我军必定毫无胜算。若是强要去争，岂非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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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大航海时代】（为星辰之雨大佬加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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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小五郎厉声大喝：“无君无父之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以忠孝为立身之本。阁下既然是幕府重臣，那自然要主忧臣劳，主辱臣死，这才是做臣子的道理。如今被明国海寇欺上门来，你不想如何退敌，反而吹嘘敌人如何厉害，是准备让主公屈膝投降吗？你心里还有没有将军大人？真是个没骨气的小人、你不值得我辩！请闭嘴！”
那重臣满面羞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辩论第二回合，毛利小五郎，胜。
又有人说：“明国人多，船也大。我国之所以海战不弱，全靠铁甲舰御敌。如今对方有了黑船，火炮犀利，一战灭我巡防水师十几条船，其中还有三条铁甲舰。再拖延下去，被对方攻破了台场要塞，继而登陆，我们拿什么抵挡？不如先签协议，应付过去再说。”
毛利小五郎哂笑道：“这真是迂腐的想法！我德川家一统天下，以旗本八万骑平息战国乱世，是何等的威名赫赫？怎么能低声下气，向一个明国海寇屈膝投降？”
这都是绝对正确的大道理，噎得对方说不出话来。你敢说幕府将军大人威名不赫赫吗？脑袋还想不想要？
辩论第三回合，毛利小五郎，胜。
德川忠长问：“要是决定抵抗明国海寇的话，有什么好办法吗？”
毛利小五郎轻摇鹅毛羽扇：“李华梅担心自己是女人不能服众，流落海上为寇之后，不敢堂堂打出李家的旗号，竟然拉那个叫南晓的浪人出来顶缸。据说那南晓跟李华梅关系不一般，以我之见，两人必有一腿。然而名不正则言不顺，李华梅麾下都是她爹使惯了的老将，必不服她养的一个小白脸。如此士气必定低落。将军神武雄才，有祖父、父兄留下的基业，兵精粮足，何必怕她？”
德川忠长有所意动，点头赞许：“说得有理。”
毛利小五郎羽扇一挥，遥指东京湾：“海寇远道而来，无根无依，一忌也；全军号令不一，必争权夺利，二忌也；如今隆冬严寒，快船快不起来，面对我军铁甲舰毫无优势，三忌也；明国士卒远涉重洋，水土不服多生疾病，四忌也。犯了这许多忌讳，船坚炮利又有何用？我军只消坚壁清野，严阵以待。敌在海上孤立无援，又不敢贸然登陆，必进退两难。趁此机会，将军可急召各地水军，将明国海寇重重包围。待天时地利人和，一战成功！”
德川忠长奋然站起，大声说：“明国海寇纵横东海，劫我商船，干了无数坏事。如今又逼到我居城前，杀我重臣，毁我巡防水师大小舰船十多艘。罪行累累，不可原谅！吾与海寇，今日誓不两立！”
毛利小五郎说：“臣愿为将军决一血战，万死不辞。只恐将军举棋不定。”
德川忠长抽出佩刀，一刀斩断桌子一角，大喊：“今日敢言投降的，就跟这桌子一个下场。”说完，就把佩刀赐给毛利小五郎，封他做水军奉行，下令征讨明国海寇。又当众撕毁南晓送出的书状，并在所有重臣面前将其焚毁。
那一刀砍得非常利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联想到自家脑袋。顿时一点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表示支持。
接下来，德川忠长下令擒拿李华梅的使者，将他在江户城下当众斩首，并将烧了一半的书状塞在首级嘴里，送回红色哥萨克号。
幕府军、开始了总动员。
高级武士们聚集在江户城里，紧张地看着地图，策划这一仗要怎么打。
下级武士们纷纷回家备战。从神龛中请出祖传宝刀，磨得锋利无比，又用白绢擦拭。
职业兵、尤其是火铳兵开始严格训练。平时舍不得用的火药整罐整罐地搬出来，随便打放。
武库大开，农民被紧急召集起来，领到一身刷了黑漆的皮甲和一支短矛。少数受过训练的足轻发给弓箭，进行临时强化的射术训练。
就这样，整个江户城都动了起来。扩军备战，厉兵秣马。
出人意料的是，去大铁船上送使者首级的武士居然活着回来了，完好无损，没有少个耳朵缺个鼻子什么的。
那个下级武士，本来抱定了必死之心，没想到竟然丝毫没被刁难。
接下来的几天，他逢人就吹自己的丰功伟绩，吹到后来逐渐走样。“那个叫南晓的家伙，我狠狠地把使者首级摔在他面前，严正警告他不得进犯江户城。他吓得跟小鸡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根本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哈哈哈哈！”
他就这么一直吹嘘一直吹嘘，享受众人崇拜的眼光。有酒、有钱、偶尔还能靠这个泡到女人，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直到有一天夜里，他又在酒馆里吹嘘这个。刚刚吹到“根本连屁都放不出来”还没来得及“哈哈哈哈”，突然窗户外面就飞来一块石头，打爆了他的脸。
“啊、啊呀呀呀”
小酒馆里的人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往外逃。
江户城之上五百米，南晓双手环抱胸前，立于星星点缀的虚空，俯瞰脚下一切。
丢石头打爆一个武士的头很无聊，他也承认这一点。
“毛玉玉，”他随口说，“你看这些人，一个个都很认真地在准备跟我们战斗呢。他们杀我的使者，拒绝我合情合理的和平提议，决心要跟我拼一个你死我活。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明白，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反抗？”
毛玉玉嘴里叼着一根大金条，正在舔啊舔。“嗯？”它呆萌地看着南晓，似乎完全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那里，”南晓指着江户城灯火最辉煌的一点说，“江户城天守阁，幕府将军和他的重臣都在那里。”
咕嘟、毛玉玉终于把整根金条吞了下去，依然呆萌地盯着南晓。
南晓摸摸毛玉玉，给它顺了一下毛。金闪闪的毛，摸着清凉顺滑，
“走吧，”他说，“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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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大航海时代】踏月而来，修罗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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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飞向江户城，一路毫无阻碍。
江户城戒备森严，每一道门都聚集了大量兵卒，许多民夫在抢修工事。然而这些都是无用功。削尖的木桩再结实，能挡住从天上飞过去的人吗？
完全无视了那些守门士兵，南晓和毛玉玉直接从他们头顶飞过。
尤其是毛玉玉，身后拖着长长的金色焰尾，无比炫目。
兵卒和民夫都吓得跪了下来。他们不停祷告，以为是神佛显灵。任凭武士再怎么鞭打都没用。这边的人挨了几鞭子刚刚站起来，那边又开始跪下磕头。
打到最后，连鞭打兵卒民夫的武士们都陷入沮丧。对方是神仙啊！这下要怎么战斗？很多人扔下手里的皮鞭，喃喃自语：“不打了、不打了、要是今天我没死，就回家向青梅竹马求婚。”也有人说“找一个乡下安家”或者“退休去卖鱼”之类的。
越过城壕、越过一之门、二之门、大手门、直逼天守阁。
直接在屋脊上落下，一刀斩杀站在屋脊上守护的孤影众，踹破纸门，堂堂入内。
德川忠长做梦都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浪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他正召集一干重臣在天守阁连夜密议。屋里点了儿臂粗的蜡烛，中间大方桌上铺着东京湾态势图。有分量的幕府大佬们几乎全在这个房间。屋外廊下则站满了警戒武士，守御极其严密。
然而再怎么严密，又怎么可能防得住天上飞下来的敌人呢？
“你、你……是谁？李华梅派来的刺客？”德川忠长惊呼：“有刺客！有刺客！”
南晓一句话都不说，点了点腰间刀柄，面露微笑。
他这一身行头还是当初从海盗岛宝库里抢来的，标准浪人打扮，再蒙个脸就是不折不扣的刺客。然而他并不蒙脸，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今天摆明车马、就是要强杀。
一个大佬模样的中年人拔刀而起：“你们在犹豫什么？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啊！还等什么？我们人这么多，我就不信，围起来还杀不了他一个？”
此时走廊纸门突然拉开，瞬间哗啦啦一大群武士涌进来，拼命拔刀朝南晓杀去。
南晓出了一刀。
刀锋雪亮，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当亮到极致时，甚至压过了屋里的灯火。
冲在最前面的武士直挺挺地倒下，喊叫声戛然而止。
第二个武士本能地举刀作出防御架势。虽然他横刀格挡的姿势堪称完美，却完全挡不住那一道刀光。直到楔丸斩断脖子，他才意识到自己完蛋了。连叫都来不及叫，头颅就滚出老远。
一刀、两人死。
第三第四个武士默契地联手进攻。一人持刀迎面重劈，一人朝侧面闪，一个滚翻，阴毒地捅刺小腹。
南晓轻轻一侧身，从两把刀的缝隙中穿过，简直就像风一样。他轻柔地挥刀，在两人脖子上一抹。没用丝毫多余的气力，两人脖子上的血就飙射而出，把附近的狩野永德花鸟屏风喷了个大花脸。
两名武士紧接着倒下，全都瞪大双眼，完全不相信自己一照面就被斩杀。
跟进的武士一看南晓连杀四人，都心惊胆战，不敢冲上来单挑。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试图组成没有死角的阵线，展开围杀。
这时，武士中传来一声惊骇的大叫：“是他！他就是在苇名城外斩杀了冰室大人的修罗！”
这武士不知该算倒霉还是幸运。说他倒霉吧，竟然经历了苇名之乱没死，活着回到江户城，毛都没少一根；要说幸运吧，居然和南晓两次都撞上，简直是死神来了之注定要死的配角。
这段时间，苇名城犹如地狱般的一战早已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江户人耳朵里。突然听见“苇名的修罗”来了，众武士纷纷胆裂，逡巡不敢上前。
“都是些胆小鬼！他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一把刀，有什么好怕？”
一个胸口上都是毛的大汉越众而出，举起大太刀：“柳生新阴流师范代、柳生重具，请赐教！”
这人头戴额铁，身披重铠，手中大刀也磨得雪亮，一看就是个人物。他摆开豪迈的大上段架势，脚步不停朝南晓冲去，大喊：“从来没有人能挡住我的一之太刀！”
不就是拜年剑法么，说得这么好听。
南晓摸出m1911，砰的一枪打爆了他的头：“果断、就会白给！”
额头上戴个铁片就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吗？现代钢芯子弹了解一下？防弹衣都给你打穿。
“不好、柳生师范代被杀啦！”
“竟然用、用短火铳？好卑鄙！是堂堂武士就把火铳收起来！”
南晓手一甩，m1911消失不见。
“佩服佩服、阁下的气慨真是令人尊敬，我服部半藏……看招！”话音刚落，说话的人突然扔出把苦无（小飞刀），直奔南晓面门。手法这么娴熟，一看就像个忍者。
南晓歪了一下头，让过飞刀。与此同时，一柄忍者刀迎面直劈过来，后面也有左右两把忍者刀无声无息地准备掏肾。除非南晓有三双手三把刀，否则怎么想都是抵挡不住。
挡不住就不挡。
南晓突然向前，对服部半藏使出铁山靠！巨大的冲击力把这个忍者头目撞得飞了起来，空中喷血。南晓跟进两步，轻巧地一个转身，刀起头落，服部半藏的脑袋满地乱滚。没有头的尸体掉下来，正好替南晓挡住后面交叉袭来的两把忍者刀。
如鬼魅一般的步伐，进退趋避，无不恰到好处。杀人在南晓手里变成了一种值得欣赏的艺术。力量永远刚刚好，姿态优雅无比，确保杀死对手。
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没有刀锋互相撞击过一次。
此时南晓已经杀入了武士包围圈中心，却没有一个武士反应过来。他们只是觉得困惑，为什么眼睛一眨，敌人就突然到了面前？前面的人是怎么倒下去的？
“啊啊啊”
一个武士奋力挥刀直刺。
南晓微微侧身，以最小幅度躲开刀锋，步伐轻盈如舞蹈，平举楔丸，在对方脖子上一抹。
武士的脑袋掉了，身体依然保持前冲的，机械地朝前面迈了两步、三步。一直到死、他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明明是十拿九稳的突刺……
南晓挥刀一振，甩掉刀锋上的鲜血，轻声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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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大航海时代】史上最屈辱的幕府将军（副本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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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地之后，对方终于意识到武艺上的差距，不敢贸然冲上来了。都不是傻子，知道乱哄哄地冲过来只是送人头。他们紧握武器，犹豫不敢上前。
南晓步步紧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包围了一群人。
挥刀突入、激战再起。
战斗分外诡异，完全听不到刀与刀碰撞的声音，只有刀锋入肉的切割，以及垂死之前的呻吟。一瞬间，十几个武士就被干净利落地斩掉。他们僵硬地倒在地上，死得太快，手臂还保持着拔刀的姿势。
天守阁里，敢于拔刀的家伙一个不剩，全都死光了。
毛利小五郎竟然没死。羽毛扇子掉了，头发乱了，刀丢到不知哪里，腰里只剩刀鞘。他躲在德川忠长背后，瑟瑟发抖。
南晓收刀入鞘，环顾四周，“这就是你们杀我使者的底气？这就是幕府的精锐武士？”他摇摇头，“连热身都算不上，太让我失望了。苇名城的杂兵都比你们有血性。见过喝下变若水的农民吗？手里哪怕只有一根削尖了的竹子，他们依然死战不退。那才叫精锐。”
德川忠长指着南晓，手抖得像筛糠：“你……区区浪人……大胆！”
就在这时，一队戴尖锥阵笠的火铳兵突然闯入天守阁。
一个武将在旁边押阵，大声喊着口令。
这些火铳兵确实训练有素，二十人如一人，训练得就像机器一样。他们十人为一排。前排单膝跪下，后排直立，将沉重的六棱火铳纹丝不动地平举。
空气中弥漫起火绳的硝烟味。
二十支上了膛的火枪，只要那个武将的刀一挥，就是一阵齐射。
毛利小五郎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飞快地跑到那些火铳兵后面，极度嚣张：“你完蛋了！你的刀再快，难道还能快过火枪？投降吧，现在跪下来求饶，你还有一丝活命”
南晓突然挥出一刀。巨大的刀光斩裂一切！
房子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一条笔直的线延伸出去，从天花板到墙再到地板。整个天守阁都裂成了两半。
指挥火铳兵的武将惊恐地乱看。突然头上的龙虾盔裂开，脑袋掉下来，人也跟着颓然倒地。
二十名火铳兵连同他们的火铳紧跟其后，变成四十份。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血线出现在他脑门正中，准确地分开鼻梁、人中、下巴、脖子他整个人朝两边分开，变成毛利左五郎和毛利右五郎。
偌大的天守阁，现在只剩下德川忠长以及寥寥几个重臣。
他们很理智，一直都没有拔刀，因此活到现在。
南晓持刀走向德川忠长，一直走到他面前。
“刚才只是在陪你的人玩玩，懂吗？”他说，“我很小心地将力量压抑到跟他们差不多的水平上，以体验他们的技艺。必须承认，偶尔一些小技巧还是挺有趣的，可以开拓我的思路。不过、那并不代表我有耐心陪你一直玩”
“我明白了，”德川忠长说，“我接受你的条件。”
“没那么便宜的事，得加钱。”
“我接受。”德川忠长想都不想就回答。
“聪明，跟你这样聪明的家伙说话就是省力。”
“阁下……可以放过我了吗？”德川忠长期待地问。
南晓笑了笑，勾住德川忠长的脖子，拖着他一直来到天守阁的露台上。“我觉得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指着海面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你看，那是你的底气：平户松浦水军、村上水军、九鬼水军、小早川水军、你把幕府在四国和九州方面的全部力量都调来了。那么多艘大船，那么多四百桨的铁甲舰。很有气势，不愧是统一日本六十六国的幕府将军，一声令下，居然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你战斗。”
德川忠长不敢说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南晓做了个手势，朝海面上的火光一指。
下一刻，一个金光闪闪的毛球突然出现。tui！tui！tui！连喷三口。
三枚火球朝海面上整齐排列的舰队飞去，星空下，光芒炫目刺眼。
德川忠长再笨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看着火球飞向他的舰队，满脸绝望。
三枚火球几乎同时命中海面。
极度高温融化了一切。以命中点为圆心，战船和巨量的海水一起消失，海面上出现了三个黑洞一样的大坑。水被分解、海量的氢气和氧气如怒涛般横扫每一艘船。坚硬的柚木像泥巴一样脆弱，钉在柚木上的铁板也被拧得像麻花。
轰隆！
下一秒，火焰掀起天那么高。紧接着又是山一般的巨浪。就像有个看不见的暴脾气巨人一屁股坐进海里，摔打着周围的一切，抓住什么都是乱扔。一根桅杆笔直地朝天守阁飞来，穿破了阁楼纸门，插在佛堂中间德川家康留下的盔甲上。
德川忠长哀嚎一声，拼命拿头撞地板。
“明天到码头上来跪着。先看看你认错的诚意，再考虑要不要谈判。”
说完南晓就不见了，凭空消失。
眼看南晓走了，幸存的几个重臣赶紧冲过来扶起德川忠长。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
“大人要不要紧？”
任何人的问题，德川忠长一律不回答。他茫然呆了很久，看着海面上的火焰一点点熄灭，突然拔刀对准歪了一半的天守阁乱砍。“小五郎那家伙！都是小五郎那家伙，真该死！”他吼叫着，突然下令，“给我抄了他的家！他家所有人、不、哪怕是一条狗，也要统统斩首！”
第二天，堂堂幕府将军德川忠长，果然在码头上直挺挺地跪着。
不愧是将军，跪也要跪在最高的地方。在他身后，一排幕府重臣连跪在栈桥木板上的资格都没有，全趴在比栈桥矮一尺多的泥巴里。
再往后是护卫他们前来的士兵，也都直挺挺地跪在泥巴里。
刚好下过雪，地上都是冰渣混合泥浆，冷得刺骨。
士兵们也就算了，幕府大佬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一个个冻得脸色发青，嘴唇都乌了。
德川忠长无比悔恨：为什么要争这个幕府将军。要不是毛利小五郎那厮不停地撺掇，母亲再怎么不喜欢长兄竹千代（德川家光），也不至于策划政变，一手把他扶上这个该死的位置。
现在好了，天大的屈辱都必须由他一人承担，谁让他是幕府将军呐。
大概跪到中午的时候，一条小舢板从黑船那边过来，带来南晓的新条件。除了之前各项外，又增加了新的三条：
1割让平户港给南家水军。
2向南家水军赔款六百万两银，分六年缴付。
3幕府不得再保有铁甲舰，并交出所有掌握铁甲舰技术的制船工匠。
太过分了，尤其是第三条，简直封杀了幕府发展水军的任何可能性。
德川忠长不想签字，但必须签。
幕府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打仗了。看看海面上白花花的死人吧。被海水泡胀了的尸体简直要把江户湾堵塞了，鲨鱼根本吃不过来。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肯签，立刻就会变成前代将军。
接过德川忠长交上来的书状，南晓满意地认定：制霸东海已经达成。
夺取了系统的权限之后，他发现这系统撒谎：并不是必须集齐七个霸者之证才能回家。它有主世界的位面坐标，理论上而言，随时都能传送。
然而，舍弃其余六个霸者之证直接回家，他又舍不得。
于是他再度做了甩手掌柜，把舰队丢给李华梅，自己满世界乱跑，搞收集。
三个月之后……
所有的霸者之证都到手了。
库德里的永恒护符，吠陀本集，水晶头盖骨，阿克斯姆王的金印，肯毕西斯的王冠，威廉泰尔的弓箭，它们和秦始皇的传国玉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凝聚了巨大的灵魂力量。
超凡之后，它们的魂力波动变得如此清晰，就像六团烈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惑：来吧、吞噬掉我们的力量，你可以变得更强！
拒绝这诱惑很辛苦，但南晓还是坚持了下来。
他决定回归主世界，先摸清自己到达了哪个层次，有哪些能力，亮点和弱点分别是什么。
饭都不能随便乱吃，何况是霸者之证。万一把自己撑爆了呐，岂不是杯具。
踏上超凡之路之后，他深深感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每一步都要谨慎，否则就可能万劫不复。
于是，在春天来临，常樱和岛上其他樱花一起开放的时候，南晓最后一次拜祭了凛的墓，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了。
一道光芒闪过，他已经回到主世界的时空节点。
时间依然凝结在他刚刚触摸到传国玉玺的那一刻。除了传国玉玺本身已经消失之外，一切都毫无变化。
真冬老师还在对着镜子比划，转来转去，欣赏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珠宝。尤其是那串巨大的红宝石项链，真的很喜欢诶。
南晓不动声色把朱红小盒盖上，说：“这个里面……竟然是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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