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只狼】药师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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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晓走向殿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不过是随手试探，却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从黄泉之国回来……
很好、这绝对是可以利用的一个设定。
得到玉玺的力量、摆脱系统控制、甚至进一步夺取樱龙的神力！
以上大胆的想法一直在他脑海里酝酿，如今终于看见一丝曙光。
殿外小广场上，凛正在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谈话。南晓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些片段。
老女人：“看样子，你就是这一代和龙胤之子缔结契约的忍者呢。你脸上那白色的疤痕，是持有龙胤之人的印记啊。”
凛：“你是谁？”
老女人：“我叫英麻，是个药师，曾经我效忠于这座城的旧主人，但如今，不过是早已被人遗忘的废弃之人罢了。我受雕佛师的嘱托，在此等候龙胤之子的忍者。请让我帮助你。”
这时南晓刚好走过去，老女人一眼就看见了他后腰的伤药葫芦。“啊，这个药水葫芦，”她说，“那其实是出自我之手。原本是特地为了一位龙胤之子做的，现在到了你手上。”
“药师？”凛惊讶，“你是道玄先生的弟子？”
老女人点头：“是的，就让我以药师的身份，助你们一臂之力吧。或许你们已经知道了，这葫芦会自己涌出药水。即使饮尽了，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再度盈满。若有得到新的葫芦药种，还请拿过来吧。我会替你们配制药水。”
离开荒弃的寺庙，凛告诉南晓之前从药师英麻那里得到的情报。
佐伯杏被关押在苇名城天守阁里，没有被囚禁，但也没有行动自由。据说她被苇名城主佐竹义高亲自看守着。此外伊达本家派来了支援，都是黑胫巾组的精锐忍者，遍布天守阁。
作为伊达藩重臣，苇名城主佐竹义高是名气很大的武将，据说还是个剑术高手。是他雇佣冰室弦马掳走了佐伯杏？还是冰室弦马借用他的城暂时安置佐伯杏？不得而知。
冰室弦马貌似不在城内，不知道谋划什么阴谋去了。或许等他回来，佐伯杏的血就会遭到利用。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必须潜入苇名城救少主，但是对方戒备森严，我们两个人怎么做得到呢？”
不知不觉，凛渐渐流露出依赖南晓的倾向，开始向他请求建议。
南晓思考了几分钟。
救佐伯杏是有必要的。这小萝莉是敌boss变强的关键，决不能让。如果被冰室弦马抢先一步得到了真龙胤之力，恐怕就会变成无法打败的大魔王。
确定了先救佐伯杏的大方向之后，接下来就是如何去做的问题了。
苇名城内确实戒备森严，但有一种调度无方的感觉，兵力配置十分奇怪。一方面，他们防备着城外渐渐逼近的幕府军，另一方面，又配置了多得不必要的兵力在天守阁周围，有种监视的感觉。
而且城内的士兵明显分为两派。佐竹家嫡系士兵紧紧守护着天守阁，伊达本家和其他小诸侯的士兵则散布在城内各处。大家各做各的，甚至有点互相敌对。
再怎么精锐的部队，一旦互不信任、那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是没有战斗力可言的。
仔细想想，佐竹义高的态度也很奇怪。以南晓在苇名城附近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位名气很大的武将似乎反应相当迟钝。周围的幕府军蠢蠢欲动，不断地进行试探，而他依然态度漠然，毫无动作，坐视对方慢慢勒紧绞索。这是已经放弃了，打算等待一个轰轰烈烈的灭亡吗？
对方的不团结是大弱点。如果能善加利用，潜入苇名城未必不能成功。
“可以潜入试试看。以我得到的情报，苇名城守军似乎并不团结。佐竹家士兵和伊达本家的援军混杂一起，不但不齐心协力，甚至互相提防着的感觉。我想，只要路线选择得当，就算被发现，那些士兵或许也不会围剿我们。各怀鬼胎就是如此。杀掉一边的人，说不定另一边会因此而拍手叫好呐。”
“……真的吗？”
“试试就知道了，失败了无非逃跑而已。我这个只有一条命的人都不怕，你一个不死人，还怕什么。”
凛生气地瞪着南晓，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精心准备之后，在一个落雪的黄昏，两人悄悄出发，侵入苇名城。
当然不能走正门，他们选择翻山。
这时候，雕佛师馈赠的钩索发射装置就起了大用。它能准确地将钩爪射到高处，力道甚至可以钉入岩石。通过一个小机关可以控制钩爪张开合拢，又有绞盘能飞快地收回钩索。这条南晓从海上捡来的钩索，真正成了翻山越岭的利器。
两人从一处山壁爬上去，沿着破碎的断崖走了一截，就来到一处悬崖边。这里有无名的六臂佛，头顶燃烧着诡异的碧蓝色幽火。凛在佛像前坐下，认真参拜。
南晓全程观看，等待她解释。
“鬼佛可以寄魂，”凛解释说，“杏少主将她的龙胤之血分给了我，使我拥有不死之力。当我死后，魂魄将归于此处，重塑肉身。”
这绝对是个跑偏了的魔幻大航海世界，南晓再度确认。
两人从鬼佛所在的悬崖爬上去，远处已经可以看到苇名城的建筑。
这儿既没有守军，也没有墙。大概、谁也没想过有人能从这种绝壁上爬上来吧。
悄悄地接近那幢建筑，走近了看，是一幢二层小楼。大概相当于一个据点。下面是控制行人通过的关门，上面有房间，可以让驻守据点的士兵休息。小楼旁还有棵歪脖子树，光秃秃的，叶子都掉光了。
再走近些，南晓看到了守军。
一个士兵孤零零地站在树下，茫然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天守阁，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晓避开他，悄悄从另一侧摸到小楼后侧，射出钩爪，灵活地爬上屋顶。
不能看见一个士兵就上去杀。得先侦查楼里有没有人。万一是个诱饵呢。刚刚杀掉，楼里冲出来一堆人，岂不是凉了。
又不像凛一样可以复活，南晓很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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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只狼】敵将、討取った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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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屋顶上，观察了一阵下面的情况。这里应该是苇名城的外围城壕工事，在二层小楼后方，有一条路通往另一道门。那里站着两个戴阵笠的士兵，都佩长刀，看着挺精锐的。
右边就是他们一路钩索爬过来的断崖。本来有堵墙，已经塌了半边也没人修葺。大概谁都不觉得那悬崖有人能爬得上来吧。
南晓谨慎地顺着屋脊走了一截，打算从悬崖边绕过刚才看见的那道门。
刚要跳下去，突然看见下面有个士兵站在悬崖边，正对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嘘嘘。
这就不能留你一条命了。突然从背后跳下，刺杀！
嘘到一半的士兵听见风声，惊恐地转过身来，带着体温的液体甩得到处都是。他极力向后仰，试图避开刀锋，然而已经太迟了。他想开口叫喊，被南晓一巴掌按在脸上，滚倒在悬崖边。
南晓骑上他的腰，左手摁住脑袋，右手反握楔丸，一刀插下！
噗哧，正好刺穿喉管。士兵一声都发不出来，瞪圆了眼睛，死。
凛悄悄从悬崖边绕了过来，等南晓将尸体推落山谷，她立刻跟上。
两人再度借助钩爪的力量爬上楼边的歪脖子树，然后从树上跳到对面楼房的屋脊，绕过了那道门。
翻过去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关隘。
这里地势险要，正好卡在细脖子一样的山路上，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关隘旁高高竖起一面大旗，上写“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一个身披红色盔甲的武士站在旗下，很有气势。
第一眼看到，南晓就明白了套路。这一定是个boss，绕不过去的。
然而似乎可以偷袭。
仔细观察了四周之后，南晓悄悄从关隘左侧的屋脊上溜过去，再跳到关隘屋顶上，就绕到了红甲武士身后。沿途静悄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武士挎刀立在大旗下，四处观望着，并没注意到头顶上已经来了敌人。
和刚才杀悬崖边小兵一样，南晓凌空跃下，空中借力勒住武士脖子，将其摔倒在地，反手一刀、处决！
噗哧，红甲武士的脖子被刺穿了，然而并没有倒下。
这时南晓才注意到，这家伙的覆面甲下，一双眼睛红得可怕。该死，又是一个饮下了变若水的不死怪物。
红甲武士拔出了腰间大刀，高高举起，朝南晓逼过来。这下没办法再次偷袭了，只能是硬碰硬的战斗。幸好周围没有杂兵。今天这武士大概是图个清静，把周围小弟都轰走了。关隘附近只有他一人。
两人谨慎地保持着距离，前后试探，互相作势要攻击，又在最后一刻收回。
大得有些夸张的太刀，身高也比南晓高出去一截，大概有两米高吧。这果然是个魔幻位面的泥轰。现实中古代泥轰哪有身高两米的怪物，一米七已经可以称为“巨汉”了好吧。
和他的武器一样，武士的刀法大开大阖，很有压迫力。每一刀挥出，刀光必定覆盖周围很大一片。南晓扛了几刀，冷静地研究这人的套路，并不急于进攻。
几次试探之后，红甲武士急躁了，踏前两步，一刀横扫！
南晓同时挥刀，在对方大刀刚抡到一半的时候将它敲开。这一敲的机会拿捏得非常准。正好敲在红甲武士力量差不多要用尽，全靠惯性的一瞬间。红甲武士顿时失去了平衡，狼狈地后退了几步，重新举刀构筑架势。
谨慎第一，南晓也不追击，同样后退构筑架势。
红甲武士急躁地突然冲上前，举刀直上直下地重劈。
这一招太明显了，南晓精确地计算好距离，只退了半步就躲过攻击。
红甲武士一刀差点砍到地里，赶紧收刀后退。南晓趁机上前，还了一刀。这一刀从红甲武士胸口一直劈到小腹，然而对手的盔甲实在很不错，只砍出一溜火星，没见血。
即使如此，也挫了红甲武士的锐气。他谨慎地举刀后退，不敢贸然攻击。
南晓很冷静地继续跟他保持距离。进进退退，来回试探。
没多久，红甲武士再度憋不住了，踏前两步，使出极其凶猛的斜向挥斩。路线有点像和尚披的袈裟，所以典籍里也有称为袈裟斩的。
这一刀来势汹汹，但发力时间实在太长了。可以说，根本就不适合两个人面对面地战斗。
这明明就是乱战中收割人头的刀法。
南晓不退反进，在袈裟斩还没来得及挥出速度之前，以刀柄撞开了红甲武士的刀锋，顺势撩了一刀。
这一刀从红甲武士腋下撩过，划开了他肩膊下方缺乏保护的部位，割开很长一道口子。
红甲武士暴怒，更加疯狂地挥舞大刀。
南晓则回归冷静模式，继续保持距离，忽近忽远。
多扛了几刀之后，红甲武士的套路被看穿了。这人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招。正面从右上到左下的袈裟斩，横扫，反向袈裟斩，正面直上直下的重劈，偶尔会接一下脚踹。
招式……很简单啊。
连续扛过几次重劈之后，南晓看准机会，一个铁山靠撞过去。肩甲狠狠地撞到了武士胸口，撞得他空门大开，摇摇晃晃地后退。趁此机会，一刀直刺！
红甲武士惊慌地举起左手，徒劳地想挡住刀锋。
太晚了，楔丸狠狠地从他面甲下方捅进去，扭转，切断了气管和骨头。他按住南晓的手，然而无力挡住刀锋继续推进。
大量的血喷射而出，红甲武士沉闷嚎叫了一声，无力地蹲下。
南晓踏前，使出和红甲武士一模一样的重劈、袈裟斩！
头盔和脸一起被砍断。红甲武士丢了大刀，仰天而倒。这次半个脑袋都被砍没了，死得透透的……并没有，还在地上蠕动，仅剩的左眼仇恨地盯着南晓。
南晓拔刀、甩掉刀上的血。
凛过来了，给撒上一管不死人骨灰，顿时红甲武士的动作失去了活力。
南晓也解下挂在腰间的竹管，在红甲武士身上倒了些希腊火。
漆黑的油状物在伤口上流淌，见风就冒烟，很快烧了起来。红甲武士浑身着火，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变若水的力量也就如此了，终究不是真正的龙胤之力，很容易被抑制。
一刀斩首，踹下山崖。这下不可能再复活了吧。
敌将、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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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白蛇神
越过关隘，继续前进。
凛似乎有了其他想法。“刚才的战斗已经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她说，“有一些人朝这边过来了，我们会被包围的。”
南晓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就问：“你有什么主意？”
“抄捷径，”凛说，“我对苇名城非常熟，我来带路吧。”
你为什么会对苇名城非常熟？
南晓想了想，憋住没问。打听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凛来带路，果然比南晓靠感知一点点往前摸要快多了。“从这里跳下去。”她指着一处山谷说。
南晓探头望了望下面。雾气缭绕之间，根本看不见底。“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表示怀疑，这摔下去估计零件都捡不回来。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说‘射’的时候，一定要准确地把钩爪射出去！”
紧接着，凛靠到南晓怀里。“不要误会，”她咬着嘴唇说，“这样指点捷径的时候比较方便。”
她非常轻，小巧玲珑，柔若无骨，南晓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把她抱起来，甚至能让她站在手掌上跳个舞什么的。不愧是忍者，据说都必须做到两个指头把自己吊在天花板上。换成肥宅试试，铁链都给你坠断。
远处传来吆喝声，已经有士兵朝这边过来了。南晓看见一排排戴着阵笠的脑袋，有长矛，也有火枪。
两人搂在一起，朝深不见底的山谷跳了下去。
穿过浓浓雾气，凛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射！”她突然指着一棵歪脖子树大喊。
下落的速度非常快，稍微一愣神，可能就是十几米的距离。也就是南晓才能跟上她的指挥，换成其他人早就凉了。
钩爪射出，准确地缠住了断崖边的歪脖子树。南晓用力一扯，两个人止住下坠的趋势，重新飞了起来，落到一处岩石上。
接下来继续跳。紧贴着山壁跳向一处梯级状的山崖，中途在某个突起处落脚。跳过去之后，立刻射出钩爪，拽住前方断崖上伸出的一棵树，跳上去。
南晓非人的弹跳力、精准的眼力、强悍的臂力、在那一刻发挥到了极限。
悬崖跑酷，两人简直是提着脑袋在玩。不知道凛怎么看出来南晓能行的。换个其他搭档，她肯定不敢指这么危险的捷径。
“前面那棵树，就是屋子旁边的，看见了吗？”
下一个挑战是越过对面的关隘。这也是个横在要道上的险关，两边都是险峻山崖，又硬又光滑，猴子都难爬。
南晓射出钩索，准确抓住了石缝里伸出来的小树。
两人一阵腾云驾雾，穿过关隘前方篝火的黑烟，悄无声息地飞到城楼上。越过屋脊，在下方守军根本毫无察觉的时候，就越过了这道关卡。
“前面的石缝！”
钩爪射进石缝里，撑开，牢牢抓住石壁。
两人跳上一处尚未来得及建造房屋的土台。凛示意南晓趴下，给了他一颗什么东西。圆圆的，月白色，像是水果硬糖。
“并不饿……”
“笨蛋，这是月影糖，快吞下去。”
南晓想了想，这时候凛不至于给毒药，就吞下去了。清凉的感觉，入喉即化，随之浑身腾起一阵烟雾，竟然融入了四周的雪和乱草中。
凛也是一样，只剩下一个虚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个人。
南晓用力搂了一下凛的腰，确认她依然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隐身了而已。
“你干什么？”凛生气地指责他。
“只是确认下你没有消失而已。”
“月影糖的效果是暂时隐身，别废话了，时间不多，我们走。”
两人小碎步向前，从一道缓坡上去，沿途那些巡视的士兵果然跟瞎子一样完全看不见。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一道大门前。
士兵们的注意力更多是在门旁的木架上。那里绑着个两米五还有多的魁伟巨人，双眼通红，低沉地吼叫着，不停挣扎。
两人悄悄从魁伟巨人身边溜了过去，爬上那人后面的城楼。
后面是一处阵地，有好些士兵在巡逻。
很不凑巧的是，正当他们穿过那些士兵的时候，月影糖突然失效了。身影逐渐显现出来，周围都是士兵，惊讶地看着他们。
“可恶，”凛说，“月影糖的时效不应该这么短才对，一定是买到了假货。”
还抱怨个啥，跑吧！
南晓当机立断，抄起凛扛在肩膀上，拔腿就跑。
“站住！”后面的士兵大喊，并拿起长矛追了过来。
鬼才听你们的，南晓跑得飞快，来追我啊，你要是能追上我，就让凛给你们嘿嘿嘿。
飞快地跑过了阵地，前方又是断崖。
没时间犹豫了！南晓果断地对断崖上方的歪脖子树射出钩爪。
连续两次跳跃之后，他落到悬崖边的一处小平台上。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弥漫着朦胧雾气。左边是绝壁，根本没有路。
“你、你竟然跳到这里来了。”凛趴在他肩膀上，惊讶地说。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有个大怪物，千万不能惊动了它。”
“大怪物？”
“别多问，现在听我的，朝前面跳。”
“前面不是山谷吗？”
“钩住那颗树。”
下方大概五十多米的地方，确实有一棵歪脖子树，横着长在峭壁上。
南晓一咬牙跳了下去，呼呼地往下坠，被山风吹得东倒西歪。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普通人早就死了无数次吧。
钩爪射出去了，准确钩住歪脖子树。南晓用力一扯，两个人再度飞起来。
“好、现在朝山谷对面跳！”
凛果然熟悉道路，山谷对面有个小平台，甚至还有雕凿出来的石灯笼，一看就是有人来过的。
然而山谷太宽了，跳到一半就开始往下坠。这时南晓射出钩爪嵌入石缝，用力一拖，两人总算安全地落到小平台上。
前方有个洞口，两边都是石灯笼，甚至还点着烛火。
“这是祭祀白蛇神的地方，”凛悄悄说，“自从白蛇神被赶出了源之宫，它们就躲在这山谷里。苇名城的人秘密地祭祀它们，向它们提供祭品。”
两人穿过洞穴，感到山壁震动。
巨大的白蛇！光是脑袋，怕是就有卡车车头那么大了。它在山谷中盘旋，来来去去，根本看不见尾巴在什么地方。
南晓怀疑凛这张嘴是开过光的。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这绝对打不赢的吧。
184.【只狼】白蛇、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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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赢，就只有逃走。
两人飞快地奔逃着，一路穿过山谷。
白蛇神明显发现了这两个小蚂蚁，朝他们扑过来。但它太大了，眼神不好，很快就丢失了他们的踪迹。这也难怪，想象一下在花园里跟踪两只蚂蚁，而且地上还到处都是乱草和泥巴。蛇的眼神本来就差，跟丢了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生气的白蛇神开始放大招，在山谷里胡乱打滚。它撞到哪里，哪里的岩石都大片崩落，跟地震一样。
这没有办法跑，乱跑很容易被石头砸死。两人找了一个坚固的山洞，躲起来等白蛇神消气。
山洞也在摇晃，洞顶一直有小石块掉下来。
南晓很绅士地把凛搂在怀里，替她挡住那些砸下来的石块。
凛脖子都红了，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这时候总得说点什么来拖字数、不是、拖时间。于是南晓就说：“我的家乡，也有白蛇神的传说呢。”
“是吗？也一模一样的白蛇神？”
“不、要可爱很多。”
凛一脸问号。看看滑过洞口的巨大白色鳞片身躯，怎么都和“可爱”沾不上边吧？
南晓发挥口才，开始freestyle：
“大概在一千年以前，统治大陆的是一个叫‘唐’的皇朝。皇帝一心求仙，想要长生不老。国师就下令捕蛇，吸取蛇的太阴真气用来修炼。然后蛇妖女王就生气了，派出一条白蛇精去刺杀国师。”
“国师大魔王住在一条船上，日夜修炼魔功。白蛇伪装成侍女，潜入船上，想要刺杀他。结果刺杀失败，被大魔王的徒弟打落河里，昏了过去。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木床上，而且竟然失忆了！然后一个老婆婆就跟她解释说，这里叫捕蛇村。我们村里的少年许宣发现你昏倒在山上瀑布旁，所以就把你救回来咯。然后那些捕蛇人就回来了，其中当然也有那个捕蛇少年。不过他不爱捕蛇，只采药草。他还有条狗，叫肚兜。”
凛肯定没听过这么神奇的故事，就听得入神。
“……知道白蛇失忆之后，许宣就带着白蛇到山上瀑布，去她失忆的地方。还跟她一起玩雨伞飞行，逗她开心。”
“雨伞飞行？”
“噢、我刚才可能忘记说了，那个时候的大唐机关术水平很高。不要看只是区区一把雨伞，实际上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还能在山谷里飞行。”
“飞行然后呢？”
“然后他们飞到一处山崖边，许宣掉了下去，碰巧抓住插在岩缝里的一根绿玉簪。碰巧那根簪子正好是白蛇的。碰巧那根簪子还是非常厉害的法器。然后白蛇一碰到那根绿玉簪，就觉得很熟悉，头痛欲裂，昏了过去，坠落山崖。许宣赶紧拿伞飘下山崖去救她。结果、下面有两个警察、认出白蛇是偷袭国师的刺客，就想要脱她衣……不是、想要砍断她的手来抓住她。”
“但美女怎么可能是刺客呢，肯定是误会啦。所以许宣就果断袭警、救走了白蛇。之后他们研究绿玉簪，决定去找制造这支簪子的老板打听消息。白蛇很感动，但是不太理解。毕竟大家萍水相逢，没道理这样一直帮她啊。许宣听了，就很绅士地表示，你是美女诶，能不帮你吗？你长得丑你试试看。”
“……”凛对南晓翻了个白眼。
“总之、他们就一起坐船去找打造那支簪子的老板。路上遇到白蛇的前男友。好大一条黑蛇，突然就从河里跳出来，先把船夫杀掉，又对白蛇大吼说：‘你竟然背着我爱上别的男人，真该死！’然后就想把许宣吃掉。白蛇要保护许宣，情急之下就现出原形，一个蛇尾刀把前男友砍成了七八截，然后因为消耗太多昏了过去。”
“许宣见状，赶紧把白蛇带到附近破庙，生火替她取暖。然而生火不够，就只好抱着。等太阳出来晒一晒，蛇自然就暖和了。白蛇醒来，很担心许宣知道了她是蛇妖就嫌弃她，但许宣很大度地表示，这世上多的是长了两条腿的恶人，长了条尾巴又如何？漂亮就行了嘛！”
“……”
“之后他们就找到制造绿玉簪的老板，向她打听消息。老板是一头狐妖，说簪子能吸取别人法力，但副作用是会让人失忆。而且这簪子本来不是白蛇的，是属于蛇妖女王。于是他们又去找蛇妖女王。路上他们遇到了小青。”
“小青？”
“小青就是小白的前女友……就是闺蜜、手帕交你知道吧？总之她看着小白跟许宣在一起也很吃醋，就要宰了许宣。当然小白不会让她杀许宣，然后两个美女就打了起来。然后小白突然想起来，小青是我的好闺蜜啊。然后就问她自己的事情。小青就带他们到附近的古代佛塔，跟他们解释之前蛇妖女王派小白去刺杀国师的事，解释完之后又要杀许宣，说他一定是人类派来勾引小白的坏人。小白还是不让她杀，就又打了起来。地面都被打塌了，小白和许宣就意外掉落到佛塔底部的降妖阵里面。然后阵法就抓住了小白，一阵乱喷火，烧得她欲火焚身”
凛听得很投入，不自觉抓紧了南晓的手：“怎么办？那一定是很厉害的阵法吧？”
“没问题，因为许宣是人不是妖，不怕阵法，所以就轻松救出了小白。小白非常感动，就决定跟这个一直帮助她的男人来上一发。但这只是一发告别炮，之后小白就决定跟许宣分手，要跟小青回蛇妖女王那边。因为她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知道人和妖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就决定留下美好回忆之后就离开，从此天人永隔。但许宣坚持要跟她在一起。都来过一发了，还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并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妖和人的区别，那我变成妖就好。然后他就去找之前打造碧玉簪的老板，把自己变成了狗妖。”
“不过就在许宣变狗妖的时候，国师大魔王的徒弟先找到了小青和小白，然后就打了起来。打到后来，他意外被小白用碧玉簪吸干了法力，挂了。小白也因为吸了太多法力，变成巨大的白蛇，暴走到城里到处杀人。男主角赶回来，想阻止小白，就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想跟你在一起！’叮咚，答案正确，然后小白就冷静下来了。但这时国师大魔王来了，用阵法把小白小青和许宣统统压制，但是他废话比较多，一直在那里炫耀。结果时间拖太久，蛇妖女王来了，用碧玉簪暗算了他。但国师很厉害，不但没死，还叫出一只黑仙鹤来杀蛇妖女王。就在他们两个打起来的时候，小白和小青趁机帮忙，用碧玉簪再次暗算了国师。然后国师就被蛇妖女王吸干了。”
“赢了？”
“国师被打败了，但是蛇妖女王突然领悟到了国师吸取太阴真气的邪门功法，于是想要把小青小白统统吸干。她吸了很多法力，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结果旁边许宣把国师的灭妖阵旗又竖了起来，压制住了蛇妖女王。马上要死的国师也用最后一点力气开启了政法的灭妖功能。法力越高死越快，然后蛇妖女王就挂了。许宣跑去救小白，也被冻在阵法里面。许宣的狗找人来挖灭妖阵旗，可惜已经来不及。许宣眼看逃不掉，就以身护住小白，结果自己冻成了冰块。小白拼命逆向使用碧玉簪，耗尽自己最后的法力保住了许宣的真灵让他得以转世。之后她修炼了五百年，再次变成美女，在西湖的断桥边遇到转世投胎的许宣、他们就这样再次见面了，准备再谈一场恋爱。嗯，故事就这样结束。”
这时震动渐渐消失了，白蛇已经远去。南晓看了看情况，对凛说：“该走了。”
凛似乎依然沉浸在南晓的故事里，心思完全不在。南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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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只狼】逃课一时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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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依然是在山谷间跳跃，靠钩索惊险地跑酷。
南晓敏锐地感觉到凛的腰变得有点软。之前她都是很硬地戳在自己怀里，身躯显得僵硬。但现在不一样了，软软的，乖顺地靠在肩膀上，发梢时不时拂过脸颊。
讲个故事还有这效果，真是意外之喜呀。
“前面、”凛指着高处露出的屋檐一角，“跳上去。”
起码有五十米高，直接跳是不行的。南晓射出钩爪，用力一扯，在岩壁上迅速跑了几步，再度射出钩爪。这激烈的操作，哪怕有一步做错，两个人都是坠落山谷的命运。
终于，钩爪再次飞出，卡住了悬崖边探出的飞檐。
啪嗒，两个人落在墙边残雪里，声音极小。
“翻墙，跑过去。”
按照凛的指点，南晓爬上墙头，跳下之后一直跑。里面有几个士兵正巡逻，看见南晓大模大样公然从他们面前跑过，都惊呆了。
“是佐竹大人雇佣的忍者？”
“不、忍者哪有抱着一个女人跑的。”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佐竹大人在天守阁里闲得嘴巴都淡了，想换换口味也不一定。”
几个士兵肆无忌惮地哄笑起来，完全没有对苇名城主将佐竹义高的尊重。
他们也没有去追捕南晓，就那么瞧着，任由他从面前跑过。
钩爪再度射出，缠住城墙边的歪脖子树。南晓用力一扯，上了城墙。
习惯了钩爪之后，他现在觉得门根本就是个废物。何必修门，根本就是浪费。
城墙对面是校场，正对着大手门。
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一员武将挥舞着大枪，策马冲向这边，威风凛凛：“哪里来的忍者？是幕府奸细吗？还不快点报上名来！”
这武将膀大腰圆，骑一匹巨马，手里挥舞的大枪只怕有两丈长。看他双眼通红，就知道也是个饮下了变若水的怪物。加上那匹红眼睛巨马，真不知要打多久才能收拾掉。
“快走！”凛催促南晓。
南晓赶紧朝校场另一边跑，利用那匹马速度太快体重太大转向不灵活的弱点，跑酷甩开对手。
“站住，你是在小看我吗？回来！”
任凭那武将大呼小叫，南晓只是不搭理，飞快地跑向大手门。
那道门有四五米高，对普通人来说简直不可逾越。但南晓已经习惯跑酷，根本不觉得这是障碍。钩索一抓，扣住屋檐，用力一扯就上了屋顶，然后就翻墙跑了。骑马武将在身后怒吼，根本追不上他。
接下来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跑酷时间。
从一道楼梯跑上去，飞爪越过一座城楼，然后左转沿另一道楼梯跑上去，中途拐弯爬上断崖，绕道从山壁爬上一座楼阁屋顶，回头一看，高大巍峨的苇名城主城已经在望。
沿外墙一直跑，很快就来到连接外城和主城的大桥上。这里当然也是有守军的。但南晓看了看他们衣甲不统一，果断直接从中间跑。果然、两边士兵互相警惕地盯着，都没有阻拦。
“是佐竹的忍者？不、万一是伊达大人的忍者呢？”
两边都在嘀咕同样的问题，谁也不敢出手。
越过桥对面的门楼，南晓一直往里冲，终于进入了天守阁……的地牢。
“正门是进不去的，”凛说，“那边有个假扮成天狗的厉害剑客，想偷偷摸摸混进去的忍者都被砍死了。我们从地牢绕进去。也就是路稍微远一点，但很安全。”
地牢大得可怕，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绕了一阵，凛也迷糊了。“该往哪里走呢？”她犹豫起来，“这里好像从没来过。”
后面传来追兵的嘈杂声，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直往前跑，突然出现了一具木头电梯。南晓果断抓住电梯旁的握把一扯。古老的机关起作用了，嘎吱嘎吱地叫唤着，电梯笼子逐渐放下来。
跳上电梯，后面的追兵就来不及了。
电梯嘎嘎嘎地摇晃着，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塌下去。还好，终于抵达了终点。
然而外面却是一片山林。鸟语花香，红叶遍地，满满的秋色。
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这里是井冈山仙峰寺！”
你这向导，退钱！明明是去苇名城天守阁，怎么绕到仙峰寺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就迅速取得不死斩，免得白跑一趟。
南晓把这个想法跟凛一说，得到了凛的赞同。毕竟来一趟不容易，如果掉头回去天守阁，之后还是得到仙峰寺来，就很耽误时间。
再说了，手里没有不死斩那样的特殊武器，真不一定能从佐竹义高和弦马的人手里救出佐伯杏。苇名城里现在到处都是不死人，靠普通武器很难对付。楔丸虽然特殊，但强化点都在坚固上，对付不死人和普通菜刀没有区别。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上仙峰寺取不死斩。
两人小心谨慎地向前探路。然而一路走来，看见的都是和尚的尸体。
山脚下牌坊那里倒着一个，上了台阶，山门附近又是一个。都是身穿土黄僧衣的武僧，身边还散落着两截棍棒。
南晓捡起棍棒，仔细观察断口。“是一个刀法非常精湛的人，”他说，“一刀砍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就像这样……”他摆出居合拔刀术的姿势，模拟了一下刀挥出的路线。
“苇名流！”凛惊呼出声，“这是百年前那位城主苇名一心流传下来的剑法！你为什么也会？”
“我？”南晓莫名其妙，“我不会苇名流啊，我只是模拟了一下杀死这个武僧的人是如何出刀。”
也就是说，杀死武僧的人是个精通苇名流剑术的人。然而听凛说，自从幕府镇压了苇名一心盗国之乱以后，就将那位剑圣的弟子统统斩首，并严格禁止任何人学习苇名流剑法。一百年过去了，那路剑法应该早就已经失传了才对。
无论如何，事实摆在眼前，一个苇名流高手已经再度出山。
他为什么而来？大概是嗅到了硝烟的味道，期待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留下自己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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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只狼】一直逃课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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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进，沿途武僧的尸体越来越多。
进入大殿，里面也是很多激战的痕迹。走廊上的柱子被砍出很多刀痕。
南晓和凛一人一颗月影糖，谨慎地向前探路。他们走过一条长廊，穿过另一间大殿，逐屋搜索，却再也没看到一个人。
这里很宽敞，应该生活着很多和尚才对。然而他们都不见了。
佛前的油灯还亮着，灯盏里的油也不少，应该是添加过之后不久。他们没有离开太长时间，到底是去哪儿了呢？
南晓将感知运到了极致，认真观察，不放过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气味……有神秘的香味，就像是米饭的甜香。
循着气味找去，南晓很快发现地上有非常非常浅的脚印。他跟踪脚印，从大殿窗户中翻出去，跳下台阶，穿过一片浓密的草丛，又跑上另一道台阶。
前面已经没路了，但脚印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南晓摸了摸，根据脚印陷入泥巴里的深度，他判断那个人在这里一定是跳了起来。
抬头看看，对面是一堵山崖。崖上有一棵歪脖子树，开着灿烂的红花。
“我们跳一下试试。”
“嗯。”
凛熟练地环上南晓的脖子，靠在他臂弯里。南晓发射钩索，抓住对面歪脖子树，跳向悬崖。
果然、对面是有路的。跳过去之后才发现，竟然有个岩洞藏在歪脖子树后面。那角度绝了，站在对面怎么都不可能看得见。
这里明显是和尚们故意藏起来的秘道，路边还有个石灯笼呢。
穿过岩洞，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
南晓已经习惯这种地形了，到处乱看，寻找歪脖子树。
果然右侧上方有一棵，树身明显有钩索抓扣过的痕迹。南晓依样画葫芦，也射出钩爪，飞身而起。中途他收回钩索，朝对面山壁再次射出，成功了！两人凌空飞渡，来到了一座孤立山峰之上。
这里没头没尾地修了一段山路，顺着走却无法下山。因为路到这里就断了，前面是悬崖。
修路必定是有用意的吧。南晓看这条路一直通向峰顶，就说：“我们上去看看。”
山路紧贴着崖壁盘绕，中间还有一段是栈道。去过华山长空栈道的人可能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子。就是在根本没路的岩石上凿一些洞，把铁橛子打进去，然后在上面铺木板。
只有一尺多宽的木板，看着都有些腐朽了，一脚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右侧是高得看不见顶的绝壁，左侧是茫茫白云，以及下面一望无垠的大地。太空旷了，仿佛纵身一跃就会融化在蓝天里。
快速通过栈道之后，没路了。
简直就像一个恶作剧一样，栈道铺到一半，前方竟然没路了。这算什么，烂尾工程吗？
凛一筹莫展，期待地看着南晓。
南晓再度发挥感知力惊人的优势，开始调查周围的蛛丝马迹。
嗯，山壁上的苔藓有踩踏过的痕迹，说明被人攀爬过。
仔细再看，这是很标准的攀爬用山壁啊。每隔一段，就一定有可供歇脚的小平台。而且山壁起伏不平，到处都有凸出的地方，也有很多雨水侵蚀留下的洞，看起来根本不愁没地方落脚的样子。
明白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攀援实力，那么这条路就根本是不存在的。
他们沿山壁开始攀爬，抓住突出的岩石边缘，一路向上。
南晓有神秘海域世界里打下的攀岩基础，体力和臂力也是人类顶级水准。徒手攀岩根本不成问题。凛身体轻得就像羽毛，也不会拖后腿。两人很快就爬到了峰顶，眼前再无去路。
问题来了，这峰顶小得只能让一个人盘腿坐下。既没有建筑，也没有秘道。那个杀入仙峰寺的人，到这里来干嘛呢？
别说是看风景，糊弄谁呐。
仔细观察之后，南晓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你看这悬崖边的脚印，”他指着地上一处极其不明显的踩踏痕迹说，“如果我没看错，那个人应该是从这里往前跳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路啊……”
是真的没有路。前面是断崖，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对面是更高的一堵山崖，没有歪脖子树，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起码也有五十米。除非会飞，否则不可能跳过去，钩索也射不到那么远，怎么看都没有借力的地方。
或许是下面有秘道？
南晓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说那个人真的跳了崖，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下面肯定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或许藏着一个山洞什么的。别看从上面看啥都没有。但有之前那个山洞的例子在，他很清楚，有些秘道从现在这个角度是看不见的。
怎么办，要斗胆试一试吗？
凛点了点头：“我同意。”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然而凛已经靠过来了，双臂环上他脖子，说：“跳吧。”
妹子都主动要跳了，这时候绝对不能怂啊。
南晓横下一条心，跳向山谷！
然而是真的坑。下面啥都没有，只有冷冰冰光秃秃的石壁。南晓射出飞爪，试图勾住岩石缝隙，然而失败。钩索软趴趴地掉下来，什么都没抓住。
转眼就飞坠了几十米，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山壁。
完蛋了，南晓心想。
就在这时，凛用力将他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把自己垫在前面。“傻瓜，”她说，“别忘了，我是个不死人。”
南晓都来不及说话，两人就撞上了山壁。
闭眼
然而并没有预料中沉重的冲击，他们还在继续下落。
这不科学！我们不是撞上山崖了吗？
南晓睁开眼，惊讶地看见身边都是乱七八糟的风景。山峰倒立，石灯笼悬浮在空中，艳红的树凭空生长，完全不符合重力规律。
眼看着就要撞上一块大石头，他单臂护住凛，一脚踹过去！
什么都没踹到，一脚踹空。
石头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被两人穿了过去。他们继续下落，越来越快。
我去、这个世界太不科学了，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啊。
穿过了重重山崖之后，他们来到一片虚空之中。四周是茫茫云海，依然不停地掉落。耳畔风声呼呼，下落速度开始趋于稳定，整个人处于失重的状态，就像飞起来一样。
就这么掉啊掉啊，掉了好久，突然，脚下重新出现了东西！
南晓一个前滚翻卸掉冲击力，滚了两圈，狼狈地站起来。也就是他能做到，换成个普通人，早就摔成柿饼了。
脚下是几片碎瓦。这是哪家的屋顶？
凛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很明显，她也没来过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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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只狼】变若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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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落着雪，气候和苇名城那边差不多，是掉回苇名城了吗？
仔细观察之后，南晓认定这里不是苇名城。很简单，没有巡逻的士兵，也没有潜伏在暗处的忍者。倒是有几只猴子的尸体。这些猴子体格很大，穿着古代公卿的华服，戴着黑乌帽子，就像耍猴戏的一样。
它们都被杀掉了，刀法非常利落。
研究过猴子身上的刀口之后，南晓认定，杀掉它们的和之前杀和尚的是同一个人。这娴熟的刀法，杀人就像已经成为了本能似的，一定是个可怕的剑客。
“来、月影糖。”
南晓果断接过了凛递来的糖果。这时候小心无大错，隐身绝对有必要。
两人隐了身，悄悄地在建筑中探查起来。
这是一片奇妙的建筑。建筑在悬空的大石头上，四周是茫茫云海。要不是凭空掉到了它头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进来。南晓脑海里立刻冒出了次元空间之类的名词。嗯，这一定是隐藏起来的秘境，绝对要通过刚才那样的机关秘径才能进来的。
探查到某个房间的时候，地上又有一头死掉的猴子。
空气中有淡淡的火药味。仔细看，地上还有鞭炮的纸屑。看脚印，那个人应该是撒出了一串炸响的鞭炮。然后趁猴子惊慌的时候，后面一刀杀死了它。
“之后，他应该是从这里跳了下去。”
下面是重重云雾，但南晓已经不怎么害怕了。经过刚才的信仰之跃，他已经察觉到：这个世界里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真实。山壁未必是真的山壁，同样的，云雾也多半不是真云雾。
两人手拉着手，从同样的位置跳了下去。
一片黑暗……
当四周重现光明时，南晓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满地都是红红黄黄的枫叶，青苔小径，山壁流泉，古雅之极。
然而就在这么清幽的地方，空气里却飘着一缕淡淡的血腥气。
那个人先到了，他在这里杀了人？
南晓心里着急，飞快地朝前面的大屋里跑。
里面是个小小的佛堂，供奉着金碧辉煌的佛塔。佛塔前的灯火，是这间屋里唯一的光。
一个小小的人影倒在香案前，长发及腰，黑如瀑布，然而已经浸满鲜血。
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受了重伤，只剩一口气。她面容纤细精致，洁白的小脸上笑容悲哀。
“又有人来了，”她低声说，“这次，你们想得到什么呢？”
“你是？”南晓问。
“我是身怀虚假龙胤的变若之子之一，被那些探求不死的求道者们所制造的。”
“之一？”
“他们制造了不止一个变若之子，然而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其他人，都已长眠于此。”
南晓将她扶起，拿出伤药葫芦想喂她喝两口。然而她只是看了看葫芦，就摇头示意不要。
“你……为何前来？”她低声问。
“这个，原本是听说仙峰寺中藏着不死斩。”
“不能拔的刀，你也是为它而来啊。”
“嗯。”
“你来晚了……”她悲哀地笑着，“有个不死人已经抢先一步得到了它，而且拔出了它，”她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我被他第一个拿来试刀。不愧是能够斩断不死的刀，我也……”她说着喷出一口鲜血。
“喝点药吧。”南晓再次推荐伤药葫芦。
“药师英麻小姐亲手制作的伤药葫芦吗？对普通人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
南晓摇摇头，把葫芦收起来。
重伤的女孩看了凛一眼，忽然说：“你的眼睛……你、身上有龙胤的诅咒吧？你是侍奉龙胤之子的忍者吗？”
“嗯。”
“你、为什么想要‘不死斩’？”
“为了去仙乡，取得樱龙之泪。”
“樱龙之泪！难道说……？”
“是的，遵照少主的意思，想要‘斩断不死’，断绝龙胤之力的传承。”
女孩缓缓地摇了摇头，叹息说：“又是一个想要斩断不死的忍者啊。可惜，只要樱龙还在，龙胤之力的传承就是不绝的。无论怎么斩断，它的传承也永恒不灭。你的努力，不过只是徒劳而已。”
凛坚持说：“这是少主的意思，我一定要做到。”
“明白了，你的主人，一定是非常厌恶自己身上的血、厌恶那与生俱来的龙胤之力吧。”
“没错。”
“造化……总是如此弄人啊。如今这座仙峰寺已偏离了佛祖大人的教诲。大家都舍弃了僧人的本分，沉迷于探求不死。我深深地……痛恨他们。”
说到这里，变若之子吐了一口血：“看来，我很快也要追随他们而去了。寻求断绝不死的人们啊，如果你们想要不死斩的话，就去佛像窄径、也就是正殿左侧的洞窟吧。仙峰寺的住持上人在那里闭关，他手里应该有另外一柄不死斩。”
说完这个，变若之子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呼吸。
两人让变若之子安静地躺在她的坐垫上，退出了佛堂。她的身体冷得像冰，从内到外都凝固了，微笑和生机都永久停止在刚才那一刻。
去洞窟，两人对望一眼，已经有了默契。
回到仙峰寺正殿，朝正殿左侧而去，绕出殿外，他们看到了一个用白布挡起来的洞穴。里面起初还是回廊的样子，两侧有墙，铺着坚厚的木地板。然而再走一截之后，就纯粹地变成了石头洞穴。
这里安静极了，就连洞顶凝结的水落下都能清晰听见。转角处的石灯笼里，烛光如豆，勉强照亮周围一点点。两边排列着许多石雕佛像，个个表情不同。有的悲悯，有的愤怒，还有的看着很阴森。
“心里总是想着血腥的事情，雕出来的佛像面容才会变得像是恶鬼，罪孽深重的人就是这样。”
仔细想想，那个荒弃寺庙里面的雕佛师闲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嘟哝这些话呢。
继续深入，连石灯笼也消失了。他们跳下一处断崖，下面竟然全是水。前方的洞顶变得极低，只有半人高。弓着腰进去之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上坡。一直走到坡道的尽头，就来到了变若之子所说的闭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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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只狼】黑不死斩，狮子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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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里，一个老和尚盘膝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在坐禅。他应该就是仙峰寺的住持上人。在他身旁，一排干枯的尸体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们多半是仙峰寺的历代住持，最后的归宿都一样。
一柄漆黑的太刀摆在他面前，刀锷打造成精巧的莲花。
凛拿起了那柄刀。“第一次拔出不死斩的人，必定会死，”她说，“就让我来打破这个诅咒吧。”
铮的一声，她将刀拔出了大概三寸，顿时看见了刀刃上缭绕的不祥黑气。
“呜……”
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倒下去，死了。
额……真的死了？
突然，天上开始掉落粉红的樱花雨。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沐浴在樱花雨中的凛，又缓缓地站了起来。不死人原来是这么回事，果然能扛得住不死斩的诅咒啊。
“这样就没事了，”凛把黑不死斩递给南晓，“请随意使用吧。在我死去之前，它不会诅咒第二个拔刀的人了。”
原来如此，难怪是只有不死人才能拔出的刀。
来到仙峰寺的目标已经达成，接下来，该回苇名城救佐伯杏了。
原路返回，回到了天守阁下方的地牢里。
四周都很寂静，只有篝火噼噼啪啪地燃烧着。追兵都不见了。大概搜索了一阵没有人之后，都返回原来的阵地了吧。毕竟这地洞里空气恶浊，又闷热，谁都不想在里面久待。
“杏少主一定就被囚禁在这上面，”凛说，“这次我一定不会带错路了。”
他们悄悄溜出地牢，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
很奇怪的是，这条路越走越偏。先是穿过一片草丛，过了几个牌坊，然后又跳下一道险峻的峡谷。南晓跟在凛后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住她：“喂、你确定这是前往天守阁的路吗？”
凛嘟着嘴，也是一脸迷惑：“我记得绕路的话应该是从这个方向绕才对，再走走看？”
于是就再走走看。
他们来到了一道阴冷的峡谷，有些手持长矛的人来回警戒。这些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于是他们小心避开。
又走了一截，他们遇到一个快死的人。此人是个侏儒，脑袋很大，手脚却很短。他靠在石壁上，像是受了很重的伤，马上就要不行了。
察觉到有人来，那侏儒挣扎着抬头说：“崩落峡谷的铁炮堡垒，比传闻中还厉害……毫无准备……实在太鲁莽了……好怀念……仙峰寺的钟声……”
看来，是个仙峰寺的修行僧呢。
气息奄奄的修行僧，说完这句话就死了。
所以说，这里是崩落峡谷的铁炮堡垒吧？是吧？南晓瞧着凛：你看看你带的这路……
“一定有办法绕到苇名城天守阁的！”凛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铁炮堡垒是苇名城土著，他们居住的地方，一定有路通向天守阁。”
是是是，你不如说地球是圆的，怎么走都能回到原点。
南晓抬头看了看高峻的峡谷。下来得太深了，想爬回去根本是做梦，只好相信凛的鬼话，看看这铁炮堡垒是否有路回到苇名城。
这里积雪很深，非常冷。终年不见天日的缘故，雪积起来就不会融化。
为什么要在这么艰苦的地方居住，南晓完全不能理解这些怪异的家伙。
一路前进，他们终于被发现了。
这些人的武器也很奇怪。看起来像是长矛，但实际上距离远了之后，却可以当作铁炮来使用。而且是口径很大的铁炮，一炮轰出来铁渣乱飞。这很容易误伤友军啊。难怪他们都是单独驻守某一处，很少几个人一起抱团。
多打几次之后，南晓渐渐习惯了这帮铁炮众的打法，战斗变得更机灵。铁炮威力不小，但发射前的动作实在太明显了，瞎子都看得见。只要及时躲开，铁炮并没有什么可怕。
凛的暗杀也很犀利。经常是南晓正面和铁炮众乒乒乓乓地打着，冷不防被她从后面一刀，摘走人头。
铁科比！南晓忍不住吐槽她k头的行为。
一路战斗一路前进，从山腹中穿过，沿途干掉了许多拿铁炮的家伙。最后，他们来到了一间佛堂。这里趴着个蜈蚣一样的怪物，不过仔细看还是个人，只是身上镶嵌了很多钢钩而已。这家伙很疯狂，但并不难干掉，因为它完全不防守啊。
越躲闪越容易死，不要怕，上去跟它拼刀就是了。反正楔丸非常坚韧，完全不怕跟铁蜈蚣对磕。打到一定程度，铁蜈蚣就会变得呆滞。这时上去直接处决！
所有攻击都完美格挡，连续处决。两人很快就干掉了铁蜈蚣怪物，继续前进。
佛堂后有一道门，锁似乎刚刚被移走不久，灰尘的痕迹很新。南晓觉得有点古怪：难道前不久有人来开过门吗？
他开始小心提防，以免遇到伏击。
伏击果然来了，然而是提防了也没用的那种。就在穿过佛堂后的吊桥时，白蛇神突然出现！
巨大的白蟒蛇，一口就咬断了吊桥。
南晓和凛落入水中。冰冷的水，普通人一定会冻到断气。也就是他体质不凡，还扛得住。凛都已经冻得不行了，眉毛上都是冰渣。
白蛇神还不肯放过，一路追咬。实在没办法，南晓只好带着凛逃到了一个山洞里。
穿过山洞，又是另一处峡谷。这里被山壁隔开，白蛇神没有再追过来。
但是路根本就不认识了，凛也是一头雾水。大家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还好，这儿到处都是佛像，以前肯定是有人来雕凿过的，应该距离苇名城不远。
他们小心地沿着河道前进，冷不防撞见了一头巨大的白猿。它木然地对着石壁上的佛像呆坐，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个不死怪物，”凛小声说，“你看它头上。”
白猿头上插了一把大太刀，插得非常深，从脖子后侧进入，从下巴冒出。这么重的伤，普通猴子绝对已经死了。
察觉到南晓他们走路时的水声，白猿突然回头，嚎叫着扑过来。
该死！不想招惹你的，居然非要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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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只狼】馨香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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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晓只好迎战。既然是不死生物，那就只能用不死斩了。正好试试这柄刀跟楔丸比如何。
巨大的白猿，站起来有三层楼高，就像传说中可以站在摩天楼上把飞机打下来的大金刚。它奔跑起来比火车头还有冲击力，咆哮的声音把旁边树上的枯叶都震落下来。
这样的怪物，要是之前遇到，怕是南晓就麻爪了。但见过块头堪比高铁的白蛇神之后，他忽然觉得，这个卡车一样的大的猴子似乎也没什么可怕。
冷静周旋，观察对方的攻击套路，几个回合之后，南晓就看破了白猿的路数。
大猴子的招数很简单，就是左右横扫的王八拳，加一招突然扑过来抓人。偶尔还会一个背身靠，试图用体重压死你。压不到的时候就很气，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发脾气。这个半疯狂的家伙，完全不防御，所以每一刀砍下去伤害都不少。
“鞭炮！”
凛向白猿投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轰响在峡谷中回荡。虽然不能给它造成什么伤害，却让它非常惊慌，一度忘记了躲避和攻击。趁此机会，南晓转到它屁股后面，抡起不死斩狂砍。
就这么来来回回地砍了几次，白猿越发疯狂。就在它又一次扑过来的时候，南晓看准了时机，突然抓住它头上那柄太刀，用力一扭！
伤口剧烈地扩大了，白猿疯狂地嚎叫起来。
趁此机会，南晓跳到白猿身上，踩着它脖子，双手抓住那柄超级大的太刀，用力扳转！
真的是超级大，那刀柄都快有二尺长了，刀刃更是有一米五接近两米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巨人，才需要使用如此巨大的一柄刀。
刀刃大则伤害也大。用力一扳，白猴子的脑袋就掉下来。
白猿倒下，然而伤口没有流出一滴血。
有古怪，南晓谨慎地观察着猴子的情况。他总觉得这家伙其实没有死。或者说，还有可能反扑。
果然，没有脑袋的白猿站起来了。它一手拎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拔起那柄大太刀，更加疯狂地朝南晓扑过来。
有了刀，白猿的攻击范围陡然扩大一圈，很不好对付。不过这家伙毕竟是个猴子，没有什么刀法可言，出刀很明显，认真一点不难躲过。
偶尔这白猿还会把脑袋按回自己脖子上，朝四周发出怒吼。它的血随着吼声朝四面飞溅，貌似很危险，这时候一定要退开。
策略就是躲、用楔丸和它对拼，然后趁机拔出不死斩砍它。这家伙每砍几刀就会趴在地上歇气，那时上去砍，简直万无一失。
连续砍了几次之后，白猿无力地跪倒在地，失去了活力。
它全身颤抖，脖子上的伤口处肌肉在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
南晓再度跳上白猿的脖子，一刀夺进伤口里。和他预想的一样，叉住了一个激烈搅动的东西。他奋力一拔，结果扯出来一条好几米长的大蜈蚣！惊了，他突然想起凛说过的话：“饮用变若水会让人变成双眼通红的怪物。怪物死后，躯体上会长出怪异的虫。被怪虫附体的人也不会死，只是会受到永远的折磨。”
看来，白猿应该就是被怪虫附体的牺牲者之一吧，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
白猿似乎在看守着什么东西，应该是有宝物。
仔细搜索附近，发现山壁上有利刃砍劈过的痕迹，还很新。似乎有人不久之前在此战斗过，而后又匆匆退走。
这刀痕……看着十分眼熟。
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南晓想起来了，和仙峰寺里斩杀那些和尚的刀痕何其相似！
看来，曾经在仙峰寺大开杀戒，刺杀变若之子，夺走了不死斩的那个人，又跑到这个峡谷里来了呢。他也遇到了白猿，大战过一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匆匆离开。
或许是实力不济，打不过白猿？
仅仅从山壁上的刀痕，得不到这个结论。
在白猿对着发呆的佛像下方，他们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洞里飘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这香气是从哪里来的呢？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大概是来自洞底的一株奇特植物。看叶子，像是一株水莲花。但是很可惜，花已经被摘走了，茎秆上明显有切断的痕迹。
来迟一步。
看来，那个夺走了不死斩的人，已经抢先一步拿走了生长在这里的花。
继续前进，绕了好大一截路之后，南晓目瞪口呆。
“喂、你不觉得这周围有点眼熟吗？”
环顾四周，果然熟悉。那片草丛，那些石头牌坊，还有前方熟悉的地牢入口……这是又绕回来了吧！
凛一叉腰：“嘛、我就说能绕回天守阁的、对不对？”
南晓：“……这次不会又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吧？算了，还是我来带路。反正这地牢的路我也记得差不多了。”
这次，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向上的路。
其实完全是依靠攻入苇名城的小兵们带路。城里到处都是人，地牢也不例外。
是的、战争终于爆发了。幕府军不再观望，而是直接攻入苇名城。
战斗十分混乱。幕府军对佐竹军、幕府军对伊达军、佐竹军对伊达军，三方势力混战一团。总之只要看着衣甲旗号不一样的就砍下去，就那样不停地砍不停地砍，每个人都变成了疯狂的野兽。
之前那位骑马挥舞大枪的武将在人群中冲杀来去，非常威武。
甚至还有一头山一样大的牛，头上绑着燃烧的木材和稻草，疯狂地到处乱冲。牛是不认识敌我的，只要撞到了都是个死。
太疯狂了，这场注定要来的战争已经悬了很久，大概所有人都快被逼疯了吧。
这种时候，只要吃个月影糖，默默地跟着那些人冲杀，就很容易可以找到天守阁向上的阶梯了。
守卫天守阁的主要是佐竹家士兵，数量不多，但是很精锐。他们把守在每一道楼梯处，挡住了很多敌人。这样挺好，给南晓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趁此机会，南晓和凛悄悄地朝天守阁上层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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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只狼】被胁迫的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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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道长长的阶梯跑上去，沿途都有很多士兵正在激战。有人慷慨大呼：“我想大家心里应该都很明白，这是攸关苇名存亡的关键一战！为了义高大人和苇名的百姓们，让我们舍命奋战吧！”
“噢！”佐竹藩的士兵们纷纷应和，士气大涨。
战斗、看起来一时半会还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呢。
此时没必要卷入无谓的战斗，南晓射出钩索，抓住阶梯旁的城楼，带凛一起上了屋脊。
屋脊上也不太平，有很多披着蓑衣，手提镰刀的家伙一路狂追。跟他们纠缠没意思，一路跑就是了。这些人很死板，只管守护自己所在的那片屋顶。只要跑开了，他们就不再追，只会唿哨着通知其他屋顶的人。
跑着跑着，忽然看见了一个打开的窗口，赶紧翻进去。
果然有效！提镰刀的家伙不敢进来，只在窗口外面的屋脊上徘徊。他们似乎被严格命令过，绝对不许进入房间内部。泥轰人就是这么死脑筋，说不准进，那就是死也不敢进。
屋里有其他敌人。
轻微的脚步声、细若不闻的呼吸声，至少有两个以上的人在屋外走廊上巡逻。他们很镇定，呼吸均匀，一听就知道是高手。
南晓耐心地等脚步声走远，这才悄悄地走出来。
凛紧随其后，脚步跟猫一样轻巧。
当然了，两个人都磕过月隐糖。这东西凛的袖子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随手一摸就是两个。
人的虚影在烛火照耀下微微摇弋。其实要是仔细看，还是可以被发觉的。
楼里巡逻的武士耳聪目明，按刀的手异常稳定，一看就比较难对付。为了避免无谓的战斗，南晓和凛悄悄潜伏，从烛光照不到的地方，顺着墙根溜过去。
一直上到最顶层，房间里空空如也。
凛四处观望，说：“杏少主一定在这里生活过，到处都有她留下的秘言。”
确实、墙上、屏风上、甚至榻榻米上，不起眼的角落里都有隐秘的文字。看似毫无意义的划痕，但实际上组合起来看，似乎其中藏有深意。
“写了些什么？”南晓问。
“是日记、”凛指着其中一条说，“这里写着，今天的饭菜是红薯窝窝头。”
好吧、都这时候了还只想着吃。
继续破译下去，似乎都是一些每日菜谱。佐伯杏难道真的很闲吗，为什么要用秘文写菜谱？
不、这不合理。
凛把房间里她能找到的秘文都翻译了一遍，全部都是“今日菜谱”这样的留言。
南晓飞快地思索起来。佐伯杏一定是知道了某个秘密，想要告诉前来援救她的人。然而她无法明说，只好留下秘文。但她时刻都被监视着，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偷偷留言。所以唯一的办法是让对方自以为完全掌握了她在写什么，但实际上却把真正的意思藏在里面。
嗯……红薯窝窝头、味噌汤、烤鱼、生鱼片、萝卜干、这些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思路。
凛已经等不及了，催促说：“我们还是赶快去找杏少主吧。”
南晓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说：“他们应该是从阳台出去的，走屋脊，去了那边。”
不远处有一座楼阁，是整个苇名城最高的地方。距离两人所在的阁楼并不远，从房顶一路跑过去，大概也就几分钟的事。它四面敞开，上面有个屋顶的地方。很大，大概有上千平米吧。正因为地方大，所以显得坐在中央的两个人特别小。
一个英俊得甚至有些阴柔的武士坐在望楼中央，手里拿着一柄大太刀。那柄刀和黑不死斩很像，但刀鞘是朱红色的。看来，那就是从变若之子手里抢走的红不死斩“拜泪”了。
佐伯杏跪坐在武士旁边，眼睛被蒙着，双手反绑在背后。
凛咬紧牙关，抽出短刀，一步步走上去。“放开杏少主！”她瞪着那武士，“泷田宗九郎，竟然是你？”
武士微微一笑：“原来是阿杏养的狗，不错，很忠心，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在那天晚上死了，没想到，命还很长嘛。”
“是杏少主将她的血分给了我，让我死而复生。”
“没错、就是那个、”泷田宗九郎说，“我想要杏的那股力量，想要将龙胤之力掌控在手中。”
“做梦去吧，”凛怒斥道，“你休想！”
“哼、看看这是什么！”泷田宗九郎突然拿出一柄漆黑的短刀，“阿凛，认得这个吗？”
凛脸色大变：“这、这是……佐伯一族代代相传的家主信物。”
“没错、现在我才是佐伯一族的家主，已经得到全族上下一致认同。你拼命保护的阿杏，不过是叛逆者的余孽而已。凛！佐伯家忍者的戒律的第一条是什么？告诉我！”
凛脸色煞白，极其艰难地回答：““……必须绝对服从家主的命令。”
“没错、家主的命令高于一切。我现在就命令你，舍弃阿杏！从现在开始，杏不再是你的主人。跪下来，向我誓忠！”
“放弃……阿杏？”
“没错、这是家主对你的命令，这是戒律！”
“……办不到。”
“你说……办不到？忍者居然会受到情感所左右，你从小所受的训练，都喂了狗吗？忍者戒律何在？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凛的手微微颤抖：“我是杏少主的忍者。一天是、永远是。我应遵守的戒律，由我自己来定！”
泷田宗九郎站起来，身子微微前俯，做出要拔刀的样子：“可惜、那就只有在这里把你斩掉了。”
凛也摆开出战的架势，两人之间一触即发。
然而泷田突然笑起来：“其实，我用不着亲自出手。我就站在这里，你敢向我出刀吗？怎么说我也是西国有名的剑士，这个距离，你觉得是杏的脑袋先掉下来，还是你先斩了我呢？”
他将手放在不死斩的刀柄上，保持着拔刀的样子。这一看就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架势，拔刀一定流畅无比。真不是吹牛，要斩下佐伯杏的脑袋，大概只需要眼睛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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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只狼】我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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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的脸色变了：“卑鄙！”
然而泷田那厮居然得意地笑，对凛使出卑劣的言语胁迫：“如何，还不快快放下武器，跪下来向我求饶！如果你更加恭顺些的话，我可以考虑留杏一条命的喔。”
“我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南晓突然插话。
泷田瞪了南晓一眼，呵斥道：“无礼！区区浪人之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闭嘴！”
南晓不屑地挖了挖鼻孔：“吾虽浪迹天涯，却未迷失本心。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权力让我闭嘴？”
泷田宗九郎气得一脸狰狞，忽然说：“那浪人，我命你自裁！要是你愿意当场自刎，我或许可以考虑放阿杏一条生路哦！如何，身为被雇佣之身，应该有随时牺牲性命的觉悟吧？”
南晓盯着泷田宗九郎，忽然笑了。他抽出黑不死斩，将黑气缭绕的刀刃放到脖子上：“你确定要我自刎？我听一个雕佛师说过，这是一柄开启黄泉之门的刀。若以自身性命献祭，便能召回已死之人，使其以巅峰之姿复活。说不定，我死后会唤出阿杏她爹也有可能哦。你有那个胆子面对他吗？”
泷田的脸顿时煞白，不敢接话。
“不、不要自杀，浪人哥哥不要自杀啊！”佐伯杏哭喊着。
凛盯着南晓，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突然更大的斥责声从凛身后传来：“卑鄙！”
望楼东侧的门被拉开，一个武士走进来。是个武将，气势堂堂。他骨骼粗大，身穿华丽的红色盔甲，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不凡人物。看那走路的架势，武功绝对也不差，只是脸色有些憔悴。
“泷田阁下，你和那个叫冰室弦马的忍者勾结一气，表面上接受伊达藩的雇佣，实际尽做挖空伊达家根基的恶事！可恨主上被你们蒙蔽，我多次进言都不被接受……”武士大声怒斥着泷田宗九郎，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放在刀柄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
“他就是佐竹义高？”南晓悄悄问凛。
凛回头看了一眼，疑惑地点点头：“没错，不过……看起来似乎没那么阴沉了。之前我来苇名城刺探的时候，他看起来要阴郁得多。”
佐竹义高紧盯着泷田宗九郎，大步朝他走去。他身材魁梧，步伐很大，几步就拉近了跟凛和南晓的距离。
佐竹义高……泷田宗九郎……
就在这时，南晓脑袋里一直盘旋着的那些菜谱忽然飘到一起。那些原本毫无意义的食材名字散开了，假名们重新排列组合，变成了一句话：“佐竹义高已死。”
佐竹义高已死！
南晓一直都想不通，面对幕府军的沉重压力，作为伊达藩重臣、佐竹义高的态度竟然如此淡漠。漠然旁观，袖手不问，坐视幕府军密探将城里渗透得像个筛子，坐视城下守军被零零碎碎地袭杀，既不鼓舞士气，也不整顿防务，就像突然白痴了一样。这绝对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将所能作出来的事。
原来如此，佐竹义高已经死掉了啊，这么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
就在那一瞬间，两个人几乎同时挥刀。
刀锋与刀锋，激烈对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千钧一发之际，南晓挥起黑不死斩，替凛挡住了直指后心的一刀。
而拔刀偷袭的人，竟然是刚刚还一脸正气的佐竹义高。
“冒牌货！”南晓喝叱道，“不要藏头露尾的，现出原形吧！”
冒牌“佐竹义高”赞赏地微笑了一下：“不错、怎么识破的？”
“呵呵，你走路的节奏不对，分明是打算偷袭。让我猜猜，真名是……冰室弦马？”
“聪明、真正的佐竹义高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哼哼哼哼……”
“佐竹义高”脸上的肌肉膨胀并扭曲，突然变成了另一张脸。这男人眉毛浓重，目光阴沉，满脸横肉，还有一个向前凸起的下巴，看着十分好斗。他后退两步，重整架势，巨大的身躯配上巨型太刀，给人的压力极其可怕。
站在他面前，凛显得非常弱小，甚至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
“让我来，”南晓站到凛前面，说，“你去对付那个小白脸。不用怕，他的红不死斩肯定是假的，刀鞘里其实是把普通刀。”
凛惊疑不定：“你、你怎么知道？”
南晓轻蔑地用下巴指了一下泷田宗九郎：“那家伙刚才慌乱地拔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明明就是普通刀。”
泷田宗九郎气急败坏：“你、你放屁，我明明都没有拔！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南晓哈哈大笑：“刚才还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像你这么蠢的家伙真是世上少有啊。难道是因为脸长得像女人，就把心思都用在涂脂抹粉上了吗？”
泷田宗九郎脸都气紫了，看起来要吐血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普通刀的话，对佐伯杏就毫无威胁了。再怎么锋利，都无法让她流血。
毫无顾忌的凛，对泷田宗九郎发动了猛攻。愤怒之下，她出手如电，很快就让对方见血。
南晓对冰室弦马勾了勾指头：“喂、别光站着看，我们也来过几招吧。”
冰室弦马阴沉地盯着南晓：“来历可疑的浪人，曾经在海盗岛斩杀过我一次，让你变得狂妄了吗？别太自大，那根本不是我的真正实力。”
“实力不是靠吹的，动手吧。”
“哼、替破家亡命的小女孩和落水狗一样的女忍者卖命吗？难道你是看上了她们两个的美色？和我所追求的力量相比，好像是垃圾一般的东西，真是愚蠢。”
“呸、像你这种人，就该天诛！”
说话之间，两个人迅速接近。
踩着步点，南晓一刀斩出，被冰室弦马格挡。刀与刀激烈摩擦，然而力量不分上下，谁都无法轻易压倒谁。
僵持不下之际，冰室弦马突然使出左直拳！
没想到这家伙拳法如此厉害，差点就被打到脸。南晓后退避开，还是被拳锋擦到，脸颊有些麻辣辣的疼。他顺势撩出一刀，在冰室弦马胳膊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黑气在他伤口上缭绕，阻止两边冒出来的肉芽融合到一起。
“哼、不死斩……”
冰室弦马捂住胳膊，阴冷地嘀咕了一句。下一刻，这忍者突然翻出栏杆，顺着瓦片一直溜出屋檐，跳进混战的人群中。
无数的人正在下面血腥厮杀，尸体都被踩成肉泥。
南晓扒着栏杆朝下面望了望，太乱了，根本找不到那家伙。啧、被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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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只狼】前往仙乡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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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看，凛已经轻松制服了泷田宗九郎。
“等一下！等一下！阿杏不是想要斩断龙胤吗？我知道前往仙乡的办法！”
面对凛的短刀，泷田宗九郎惊慌失措，梆梆地磕着响头，拼命求饶。
凛举起短刀：“你这种人的话，不可相信！”
这时被解开的佐伯杏说话了：“等等、我想听他说。”
凛叹了口气，将短刀抵在泷田脖子上：“快说！”
“是、传说中古苇名国的山林深处有仙乡，有八百神明在此生活。后来，一条龙来到仙乡，以高峰上的樱树为凭依，是为樱龙。古苇名国贵族们崇拜樱龙，与世隔绝。他们日夜饮用浸染龙血的源之水，变成了龙的亲族，能御雷电，号称淤加美一族。”
“他们之中，完美地继承了樱龙血脉的人，就被称为龙胤之子。拥有最完美的不死之力，还能将这份力量通过自己的血授予他人。后来，有一个叫做丈的龙胤之子离开了仙乡，带着他的契约者，一个叫做巴的女武士一起来到苇名国。那时苇名国还在剑圣苇名一心的统治下。他们留下了如何进入仙乡的办法。那就是通过焚香染上源之香气，然后前往石门深处的洞窟，乘上神轿。”
南晓问：“如何才能染上源之香气？”
“天守阁的佛堂里，供奉的盔甲前有个香炉。那正是龙胤之子‘丈’留下的东西。此外、佛堂后的隔间里，收藏着芳馨水莲、结宿之石和常樱之木。把它们放入佛堂前的香炉，加上龙胤之子的血点燃，就能燃起源之香。”
“哦，就这些？”
“就、就这些……”
凛一刀捅死了泷田宗九郎，一脚把尸体踢开。
听泷田说了一大堆，佐伯杏若有所思：“嗯，我曾经看到过丈留下的书册，上面确实写着类似的意思，虽然很隐晦……生长于崩落峡谷深处的白色莲花，会在积存浓厚源之水的地方绽放。此花为能产生源之香气的薰香材料之一，为斩断不死所需之物。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那上面描述的，一定就是馨香水莲吧。书册上还写着，苇名之底有叫做水生村的地方，代代供奉结宿之石。那里终年不见天日，已经接近黄泉。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石门深处的洞窟？”
此时喊杀声已经渐渐逼近了天守阁，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三人迅速赶回佛堂，找到了香炉、芳馨水莲、结宿之石和常樱香木。
香炉一直都在佛堂正中，就摆在供奉的盔甲前面。
芳馨水莲一看就是刚被采摘不久，还有点湿润。那味道，和南晓在白猿旁的石洞里闻到的一模一样。看来，从白猿身旁盗走那株花的正是冰室弦马。
常樱之木已经干枯了，但还残留着微微的香气。
结宿之石很丑，就像是传说中堵住黄泉之口的巨石（缩小版）。
把三样东西都放入香炉之后，佐伯杏对南晓说：“浪人哥哥，给我不死斩。”
南晓递上黑不死斩。
凛担忧地说：“阿杏，别割得太厉害啊。”
“放心啦、只是在指头上割一点点而已。”
说着，佐伯杏用不死斩划开了手掌：“呃、意想不到地特别锋利呢。我对刀的锋利也渐渐有些忘记了……”
总之就是割得很深，鲜血不断流出来。伤口上笼罩着一层淡黑色的雾气，阻止伤口愈合。
已经割成这样也没办法了，佐伯杏赶紧把血滴入香炉。
火燃起来了，香炉发出慑人心魄的红光，妖艳至极。一股奇妙的香味渐渐飘散开来。难以形容，有种奇异的使人安静的力量。
这香味很快渗透了地板，传入天守阁下层。喧嚣的喊杀声也随之沉寂，整个天守阁陷入了神妙的宁静中。
佐伯杏呆呆地说：“这香味……好令人怀念啊。”
南晓说：“那么、出发了。”
这兵荒马乱的苇名城，果然是呆不下去了。就离开这里，前往仙乡吧。
于是，他们离开了苇名城。
那天、情况非常神奇。他们从天守阁往下走，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所有的战斗都停止了。幕府军、佐竹军、伊达军、人人都丢下刀剑，呆呆地坐在地上流泪。
香炉里的火还在燃烧，香气还在蔓延。只要是闻得到香味的地方，战斗销声匿迹。
按照书册上的指引，他们进入苇名城地牢，找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然后跳下去。在茫茫雾气中，一直坠落、坠落，最后落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采石场的地方。
然而并不是采石场，而是佛像工地。
令人惊讶啊，居然有人在几百米深的地底雕琢佛像，到底是为什么呢？
勉强要联想的话，或许是为了镇压有可能从黄泉跑出来的恶鬼吧。
在地底，他们遇到很多怪物。有些看起来像人，但是脸上缠满的绷带，好似木乃伊。有些则根本没有人形了，说不出是什么怪物。
不过、它们全部都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极惨。就像是被碾压，踩扁，暴虐地打烂一样。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活的。他靠在岩壁间的篝火旁，低垂着头，看上去奄奄一息。
南晓试探着上去问：“谁把你们打杀的？”
濒临死亡的人从喉咙中挤出哀鸣：“巨大的……猿猴……脖子、脖子……呜……”然后就挂了。
巨大的猿猴？南晓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再往前走，他们遇到了那头熟悉的巨大白猿。
本来以为已经斩杀掉了的白猿居然没死……嗯、不好说，那状态很奇怪，或者也可以说已经死掉了吧。脑袋已经掉了，拎在手里，另一只手里握着那柄巨大的太刀。
“让我来。”
南晓拔出黑不死斩，勇敢上前。
有过一次杀猴子的经历，这次再杀他很有把握。无非就是注意弹反大太刀的攻击，看见它把脑袋按在脖子上吼叫时立刻后退。适当时候使用鞭炮炸出硬直，上去莽就是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打到一半的时候，洞壁顶上突然又跳下来一只巨大的黑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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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只狼】执念之处，来到仙乡
这是打老婆惹出老公来了吗？恐怖啊。
老办法，鞭炮走起！
一顿狂炸、顺势狂砍，很快干掉了黑猿。这货看着吓人，实际上血不多啊。乱刀砍过去，很快就哀嚎倒地，化为灰烬。
目睹黑猿灰灰，白猿更加狂暴，连续使出大太刀猛击。不过狂暴也没有用，只要熟悉了弹反的规律，哐哐打铁，弹就是了。
几次斩杀之后，白猿终于倒下，然而尸体并没有消失。
南晓想了想，拔出黑不死斩给白猿又来了一刀。趴在地上的白猿嚎叫起来，化为灰灰。
看来、只有不死斩才能真正杀死不死生物。
杀掉了两头猿猴之后，他们来到传说中的水生村。
这里也是沿途死尸遍地，扁塌塌的，大概都是被猿猴拍死的吧。
还有一个没死的，躺在路边。南晓走过去一看，是个很健壮的武士，受了重伤，看样子也没多少气了。
“啊……你们是……”那武士挣扎着问。
“你是谁？”
“名字是隈野阵左卫门，被这地底传出的乐声吸引而来。优美……沁人心脾……又像是在乞求一般，带着深深的悲伤……隐隐约约，但是我能听得到。就好象，哭泣着在呼唤我一样……哦哦，追随着那声音一直来到了此处……是我大意了……那位女乐师啊……”
这时佐伯杏突然拼命扯南晓的衣服，说：“浪人哥哥，退后！”
南晓本来打算上去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被佐伯杏一扯，一头雾水地退开几步。他疑惑地看着佐伯杏，想问原因。
佐伯杏惊恐地指着那个武士，说：“他是个不得超生的地缚灵，早就已经死了！”
果然、这话一说，就像抹掉了一层迷雾似的。再看那濒死武士……擦、哪有什么濒死的武士，分明是一具歪斜在路边的骨骸。眼眶里都长苔藓了，牙齿化为尘土，死了起码几十年吧。
执念啊，这位武士，当年一定是执念不得了结，郁郁地死在这里，才会化为地缚灵。
水生村已经破败了很久，到处都是废墟，满地青苔。残垣断壁之间，处处可见枯骨。
在一棵大树旁，他们见到了供奉起来的神轿。
难以想象，这么深的地底，居然有温暖阳光。它照耀在一处山坡上，给这个阴气森森的村庄带来些许温暖。坡后山壁上有泉水欢快奔流，叮叮咚咚，从高处一直往下淌。神轿就供奉在坡顶，阳光最好的位置。
神轿已经非常非常旧了，当年的金漆什么的早已剥落，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精致华丽的模样。那些挂在轿帘旁的红飘带，还有几根没完全腐朽，维持着当年的模样。
走进神轿，席地而坐，剩下的只有等待。
突然，从阳光所在的地方，垂下了巨大的稻草束！就像是人的手指一样，它一把握住神轿，举了起来。
腾云驾雾的感觉，简直要把人搞吐了。
坚持了好久，总算平静下来。三人走出神轿一看，竟然已经在云雾缭绕的高处。眼前有一条稻草束铺成的路，一直连到山峰上。远处有楼台殿阁，就像神仙居住的地方一样。
“……那就是仙乡吗？”佐伯杏向往地说。
美！
美美美！
进入仙乡的第一感觉，那就是美！
一道红桥飞渡，桥上些许残雪，满地都是红透了的叶子。抬头看，两棵巨树就像在迎接客人一样，一左一右站在桥的另一头。红叶就是从它们身上掉下来的。风一吹，零零落落地还在往下掉。
有人吗
南晓很想这么喊一喊，忍住了。
看过的片子里，这么喊的傻叉最后都死得惨不忍睹。
看凛和佐伯杏好奇地东张西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他决定吓这两妞一把。“你们都小心点，”他很严肃地说，“前面似乎有杀气，我觉得、可能有埋伏。”
顿时凛就紧张起来了，抽出短刀：“有埋伏？”
南晓忍住笑，说：“你们就站在原地别动，等我去看看。”
万万没想到，刚走过桥面中央，对面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个巨人！
擦、还真有埋伏？
仔细一看，像是个和尚。拿布裹着头，身披袈裟，手持一柄巨大的刀。这差不多就是僧兵的标配了，仙峰寺里也有这么打扮的。
然而这和尚身材有点厉害过头了吧，三米多高还能算人吗？
算不算人不知道，总之气势惊人，而且根本不讲道理。一句话都没有，大刀已经快砍下来了。
没办法，南晓只好使出多次搞定了白猿的秘技鞭炮。
根据他的经验，体大弱鞭炮，几乎是这个世界的铁律。
果然，噼噼啪啪鞭炮一响起来，那大和尚立刻举袖子挡住脸，很恐惧的样子。
这还客气什么，抡起黑不死斩就是一通乱削，拜年剑法！
大和尚挨了两刀，气得哇哇叫。然而当他缓过气来，正想举刀砍南晓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鞭炮。
一轮鞭炮砍两刀，无限循环。
三米多高的一个大和尚，手里刀竖起来比南晓高两三个头，这么威猛一boss，就中了脏套路，真是死不瞑目。
气疯了的boss，嚎叫着四处寻找南晓的位置。
脑袋低下来了，机会！
机不可失，南晓上前一步，抓住boss裹头布，狠狠地把不死斩捅进对方咽喉深处。
噗哧，紫色的烟雾冒了出来。不愧是仙界boss，连血都有几分仙气。
被戳了一刀的大和尚依然不死，只是萎靡了一阵。厉害、比白猿难杀。
趁对方萎靡的空档，南晓射出飞爪，爬上旁边的红叶大树，等待机会。
好、大和尚走过来了。
看准机会，他一个纵跃跳到对方头上，不死斩竖起来从脖子旁边用力捅下去，忍杀！
这次鲜红的血终于狂飙，大和尚踉跄后退，似乎要撑不住。只见这货哀嚎了一声，仰天倒在桥上，软塌塌的……杀掉了吗？
不、根据杀猴子的经验，这种不死生物只要没化成飞灰，就不会死。
突然间，和尚的天灵盖爆了。一条大蜈蚣从他脑门上冒出来，然后整个人也突然站起，跟提线木偶似的。
果然身体里有虫，邪恶的东西。
老规矩，上鞭炮。
虫似乎不是很害怕鞭炮，这时一旁观战的凛拿出了新武器：“看灰烬团！”
不死者消亡之后剩下的骨灰，拿来对付不死者似乎很有效。被砸了一身之后，这个半虫半人的怪物完全忘记了手里还有把刀，捂住脸不停地哀嚎。
这时候不用说话，直接削就是了。
削到对方摇摇欲倒的时候，南晓决定放大招。先是一刀捅在下巴上，把人和虫刺了一个对穿，然后跳上大和尚肩膀，拿不死斩奋力从顶门刺下去！
大蜈蚣整个从和尚身躯里被拔了出来。和尚化为一堆飞灰。然而虫本体还没死，在桥上翻来覆去，垂死挣扎。
那么大个和尚都杀了，还怕你一条两米多长的小蜈蚣？
斩杀！
蜈蚣脑袋被切掉，趴在桥上软塌塌的，死掉了。
194.【只狼】横扫仙宫如卷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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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掉了大和尚，佐伯杏和凛才敢过来。大家继续往前走。
穿过宫门，一行人看到了壮阔的景象。
约有十多顷大的池塘，池岸遍植垂樱。盛开不败的樱花层层叠叠，几乎要垂到水中去。这里果然是仙界吧，只有仙界，才能看到红叶与垂樱同时达到极盛的美景。
源源不断有水注入池塘，溢出的水流下山崖，形成白帘一般的瀑布。原来如此，这就是水生村的水源啊。从天空流下的源之水，不断注入苇名城底，经过无数年的重重积淀，变成孕育了不死人的变若水。
池塘边有古老的亭台楼阁，然而看不见半个人影，这里早就已经荒废了吗？
“下面有紊乱的气息，”佐伯杏说，“我能感到，非常多、非常邪恶……”
凛看一眼南晓，以表情暗示。
南晓秒懂，这是想让我下去清怪先。
这个女忍者，也算是比较有自知之明。她的战斗力在打白猿的时候就已经不够看了。要是再来一个大和尚那样的不死怪，肯定白给。
然而这一路过来，女忍者都是凶巴巴的，对南晓态度很差。又想让人干活，又不给福利，真以为我是工具人咩。
站在悬崖边缘，南晓怀抱不死斩，迎风而立。“嗯、气息虽然多而杂乱，但以我看来，并不难对付。和刚才那个刀和尚比起来，他们都很弱啊。”
凛欣喜地连连点头，以为南晓要下去清怪了。
然而她没想到，南晓环顾四周，竟然开始吟诗：
绿树阴浓夏日长
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
满架垂樱一院香
诗是好诗，非常应景，然而现在不是吟诗的时候吧？
接下来，南晓竟然又开始讲故事：“你们知道吗，在上古华夏神州，有个叫轩辕黄帝的大神曾经铸造过一柄无坚不摧的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绝浮云，下斩地根，称为轩辕剑。刚才我念的那首诗，就是一个有幸获得轩辕剑的人念过的。他”
佐伯杏听得津津有味，但凛有点受不了了：“等一下，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讲故事……不会跟之前那个白蛇的传说一样长吧？”
“比那个可长得多。从云和山的彼端开始，直到大唐结束，很有意思。”
“好呀好呀。”佐伯杏很高兴。
凛瞪她一眼：“但是、我们到仙宫来，是为了樱龙之泪。”
“不必担心，下面那些小怪，以我看来不足挂齿。随便就可以清理干净。”
随便就可以清理干净？那你倒是清理啊，别光说不做！
凛脸上的表情，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毕竟南晓是主动帮忙，没拿一分钱不说，还出了不少力。要是没他，别说仙宫了，大概她早就在东海上翻了船，现在晒得像一条咸鱼干。
好气啊，但是又说不出口。凛跺一跺脚，忽然推推佐伯杏、说：“少主，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得尽快前往神域，取得樱龙之泪才行。”
佐伯杏呆萌地点点头：“但是我还想听浪人哥哥讲故事”
“以后再听！”
“呜呜、阿凛你为什么要凶我……”
女忍者一脸火气，已经濒临暴走边缘。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忽然对南晓深深鞠躬：“对不起、之前都是我无礼。南晓先生，请您清理下面那些怪物吧。”
南晓哈哈一笑：“既然是凛酱的请求，那当然没问题。”
接下来，要在这仙宫里大开杀戒了。
沿着山壁向下的台阶塌了不少，只剩少数几段还留在原处。而这仅存的几段也并不结实，踩上去嘎吱嘎吱乱响。
眼看要塌，南晓果断射出钩索，抓住了悬崖边上的树。几个跳跃之后，成功落到了池塘边上。
站在池塘边，更容易看出这仙宫的破败。入口处的桥居然都已经断了，只剩半截，没入池水，朽烂得像木渣。屋檐上遍生青苔，可谓“苔痕满檐绿，草色入室青”，完全就是废墟景象。
池水当年应该没有这么深。应该是很久没有疏通池堤的缘故，注入池里的水无法及时排走，才慢慢蓄积起来。这仙宫，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人维护了吧。
池里的荷叶倒是很坚韧，只要动作够轻巧，就不会踩塌。
悄悄地走过断裂的桥，南晓进入池堤边的长殿。
木板潮湿而腐朽，很多地方都有裂痕。栏杆千万摸不得，上面全是青苔，往日的朱红已经残破不堪。长殿的柱子也是一样，从根儿上被青苔爬满，只有高处略微干燥的地方还残留着金漆和红漆。
殿前有一盏长明灯，青色的火焰微微摇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油，总之看着很诡异。
长殿里安静极了，只有悉悉嗦嗦滑动的声音。偶尔传来咕嘎声，像是人在说话，又像是鱼冒泡的响动。
仙宫的仙人，是不是都已经离开了呢？
带着好奇的心理，南晓悄悄潜入。
他不敢大模大样地从殿门闯入。里头太黑了，谁知道有没有躲着怪物。相对而言，从侧面的草丛中接近是个好主意。一人多深的长草，从池堤的石缝里冒出来，里面走个人根本瞧不见。当年这些草肯定是要割掉的，如今却茂盛得不行。
悄悄地扒着草丛靠近长殿，探头一看，惊了！
徘徊在殿外长廊上的，分明就是一个怪物。它有着长须和突出的鱼唇，脸很像是鲤鱼，但又勉强保持着人形。身上披着蓝色的古代贵族袍服，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两根爪子，佝偻着背，在长殿回廊上滑行。
之所以说滑行，是因为南晓也看不出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走路的。贵族袍服后面拖着一根分叉的尾巴，有点像鱼尾，又有点像小龙虾。鱼尾下面是一排排的脚吗？貌似也没有，那种蠕动着前进的样子，倒是跟蜗牛有点像。
不管三七二十一，暗杀就对了。
南晓一个大跳，骑到这货脖子上，一刀捅了进去。
噗哧、刀入血出，毫无反抗地就挂了。嗯，感觉很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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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只狼】刺客信条·源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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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地杀掉了一个之后，南晓对仙宫贵人的敬畏度大跌。虽然看起来恶心又诡异，但实在是弱。不客气地说，苇名城里随便找个杂兵，大概都能一对一把它砍死。
或许是法系怪，被近身了所以发挥不出力量？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南晓决定杀光这些怪物。毕竟法术怪最讨厌。要是剩下几个，趁人不备躲在阴暗角落里来一发，还真是够喝上一壶的。
拿出凛给的月隐糖，磕掉。
殿里轻微的悉悉嗦嗦声还在继续。怪物们都很平静，没发现同伙已经死了一个。
南晓蹑手蹑脚，潜入大殿。
刚进去就看见一个怪。这家伙呆呆地站在窗前，对着天上的月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跟你客气，上去就是一刀背刺，死。
旁边屏风后面有响动。想都不想就是一个突刺。果然有戳到了什么的感觉。腐朽的金漆屏风碎成泥巴一样，露出躲在后面的鱼唇怪，死。
清理掉一间屋子、出门、继续清理下一间。
长殿清理完毕，南晓出门，飞爪搭上对面殿阁的屋檐，跳上二层。
这瓦非常湿滑，青苔太多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滑跌。他攀上屋顶，发现了新的怪。
这看起来像是服侍那些鱼唇怪的武士。身披平安时代的铠甲，手提刀或长弓，和战国武士打扮大为不同。或许当年他们也是人，只是活太久之后变异了吧。
屋顶上有三个这样的鱼唇武士，散布各处，都呆呆地抬头看着月亮。
南晓潜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身后，熟练地捂住嘴就是背后一刀。从脖子旁边一直捅下去，内脏暴击！我这一刀下去管你什么怪，统统都要死。
另外两个拿弓的也是一样，统统背后解决。
鱼唇武士动作优雅，但警惕性不高。一口气被杀了三个，竟然毫无察觉。
对手既然这么弱，南晓也不客气，就一直往前杀。
清理了屋顶的人，他飞爪扯住旁边的樱花树跳下来，一不做二不休，把下面回廊里巡逻的武士也给杀了。两武士当时正好分开，毫无反抗地就被杀掉。
可能是杀得太容易了，南晓稍微有点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殿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鱼唇怪。他撮起嘴唇，对准南晓用力一吸！
当时南晓就意识到不好，浑身有种精气动摇的感觉。果然是法系怪，一旦腾出手来施法就威胁很大。他赶紧冲上去，不等那家伙真正吸出什么名堂来，一刀捅死。
幸好刚刚干掉了鱼唇武士。要是那俩武士随便抵抗个几招，再来个鱼唇怪从后面偷袭，大概率就要玩完。
吸取教训，一定不能让鱼唇怪有机会施法。
再往前走，他遇到了一种会放电的趴趴怪。在池塘里直蹦，别看一刀就能砍死，冷不防就能扔个雷霆什么的，被电一下可了不得。
把趴趴怪统统砍死之后，他继续前进。
在曲里拐弯的大殿深处，他遇见了一个系着红缎带的老婆婆。
这无疑是仙宫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人了。有两条腿、两只手、一个脑袋、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人。她看起来很憔悴，满头灰发，整个人就像大写的凄凉二字。
“你好呀、这位小哥，”老婆婆说，“请小心啊，宫里的贵族们疯狂地渴望着年轻的精气，他们非常想要吸取精气，想啊想，想到难以忍受呢。”
“贵族……就是那些鱼嘴巴的怪物吗？”
“那是承继了樱龙之血的证明。这座源之宫里，生活的都是继承了樱龙血脉的贵人呐。”
“好的、我一定小心。”
“尤其要注意中庭，那里可是鬼门。贵族们成群地拥挤在那里。如果想要前进，请从外面的回廊绕吧。”
“了解。”
“另外、有件事希望能拜托小哥。”
“什么事？”
“是关于我父亲的事。父亲在成为贵族时，被派去喂养这池塘里的锦鲤王。他已经疯狂了，一直一直守在池边，除了喂鱼什么也不知道。这位小哥，拜托你帮父亲摆脱这个诅咒吧。我想，那样的长生不死，并不是父亲所期待的……”
“要怎么做？”
“大概，只有杀掉锦鲤王才能让他醒过来吧。然而锦鲤王是杀不死的……”
“明白了，我想想办法。”
锦鲤王吗，不知道用不死斩能不能杀掉。
说起来，之前连续杀掉强者，得到的精气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自从已经无限逼近超凡，只差临门一脚之后，玉玺就陷入沉默。大概，在没有完成和它约定的仪式之前，这家伙都不会再吭声了吧。它是真的很害怕自己身上的系统啊。
接下来继续暗杀。先把池水边发呆的一个蓝衣贵族干掉，然后回头干掉桥上的另一个。潜入大殿，从殿顶破洞翻上二楼，跳下去刺杀隔壁屋里出神的蓝衣鱼唇贵族怪。
顶级感知给了南晓蝙蝠一般的能力。尾巴在草席上爬行的声音、轻微的咕哝声、口水滴下来的声音、鱼唇武士们巡逻时的脚步声……再加上鱼唇怪身上淡淡的香气、加上鱼唇武士的铁锈味、还有雷电趴趴怪那种泡水泡久了之后的落水狗臭味，所有的信息，最终汇聚成一张立体的地图。
从屋里出去，正好撞见两个鱼唇武士在回廊里巡逻，直接暗杀掉。
出门补一颗月隐糖，拐弯把路上撞见的鱼唇怪杀掉。
屋里还有三个怪物。身穿红衣的鱼唇怪站在中间，身边有两个提着枪的鱼唇武士保护。同时杀三个有点难度，南晓想起冰室弦马用过的龙烟之术，决定试试。
凛给了很多药丸，南晓仔细把标着龙烟术的一颗挑出来，朝屋子里面一砸。顿时浓烟滚滚，对面看不见人。趁此机会，赶紧把两个鱼唇武士都暗杀掉。杀完烟也散了，正好给呆呆不知道跑的紫衣鱼唇怪来一刀。
接下来就是一路暗杀。习惯了之后，杀起来跟拔萝卜似的。记得按时磕一颗月隐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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