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初战告捷
我采纳了萌萌的意见,立即开始研究伏击敌人的计划,设置陷阱的地方主要是我练功的树林。树林里便于施工和隐藏,发现敌人后就往步步杀机的陷阱堆里引,也不指望靠陷阱就能击杀敌人,只要能让敌人手忙脚乱,我就可以趁机击杀。
天亮之后我就开始实地堪察,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设计,然后叫守卫们制作和购置需要用到的绳索、铁钩、铁环、绞盘、尖刺、强力弹簧之类。
标准的弓、弩是属于管制武器,没人敢在城里使用,也很难买到,但在野外自制一些问题不大。况且我是有“特权”的人,自制一些弓弩用来自卫,左阳应该不至于把我逮捕了。
我把守卫分成两组,一组上半夜值班,一组下半夜值班。每一组又细分埋伏人员和巡逻人员,休息的人员接到警报后立即作为后援加入,接应和伏击敌人,还包括了多种撤退方案。
安保措施越严密,守卫们生存机会就越大,而且他们对我心存感激,都很卖力地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情绪高涨。包括苏紫衿也在忙前忙后,帮我记录该采购的东西、提供参考意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有刘芳没有参与,有一次苏紫衿叫她帮忙,她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这有什么用?回到城里才安全。”敢情她是不想待在这里。
接下来几天我们都在忙碌着,我大部分时间用来练功,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指导苏紫衿练功和督促检查机关陷阱的制作进度。苏紫衿练的剑法名叫“白鹤剑法”,就像螳螂拳取法螳螂一样,这套剑法主要是模仿白鹤的姿态,以轻灵为主,身形飘逸,姿势优美,有如白鹤展翅、飞掠、扑击、独立松顶……
虽然是我在教苏紫衿,有的动作和要点我自己也做不到,只能勉强摆个姿势加上讲解让苏紫衿自己去领会。现在我相信萌萌的话了,这种花巧的剑技我是练不好的,练好了也只能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起取胜。比如面对刑龙这样的对手时有效,面对猎头人那样的高手时,就没有一点儿用处了,不如直接提升灭魂剑的威力,还有机会把敌人一剑击杀。
其实我不觉得苏紫衿练了有什么用,但是她想学,萌萌也说要教她,我只能教她。教了两三天,发现她练起来有模有样,还真有点白鹤展翅的味道,不像我是呆鸭子晒翅膀。不止是我觉得好看,每次她穿着紧身衣一开始练,守卫们的眼睛就像是受到万有引力的影响全往这边瞧,迈不动脚步了。
第六天傍晚,有一个守卫发现了距离我们几千米外的山顶上有一个人在往这边看,等我赶过去时,却看不到人了。由于距离较远,守卫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能看出是个女人。
这里虽然距离主城不是很远,但山势险恶少有人来,对面那个山峰没有人居住,现在太阳已经快下山,有个女人在山顶上出现很不正常。我敢肯定是敌人在侦察这边的地形,或许今晚就会光临了,于是下达了指令,天黑后全体进入防守位置,开启所有机关陷阱。
夜晚悄然来临,鸟儿们纷纷归巢,夜虫开始鸣唱,山顶上与往常一样安静,即使有人从空中看下来,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西南侧的悬崖下有了动静,疑似有人在往上爬。这个地方是三个比较容易往上攀爬的地点之一,当然早有人守在悬崖边了,立即把隐藏好巨大圆木滚了下去。下面传来好几声惊叫和惨叫,至少有一个敌人被砸落下去。
砸了几根滚木和巨石,下面没有动静了。我接到报告赶过去,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不过以我估计,敌人有好几个,有备而来,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要么继续强冲,要么换其他地方再往上爬,所以命令守卫们提高警惕继续防守,我也在这儿蹲守。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下方又传来声响,守卫们再往下丢滚木巨石,这一次却没有传来惊叫声。敌人选择了同一地点再上来,并且没有砸中,那么必定是声东击西,从两侧看似不可能的地方偷偷上来。身手敏捷的人,借助一些工具,即使是陡直光滑的石壁也是有可能爬上来的。
我命令两个守卫备好滚木原地防守,另两个守卫往左侧移动,以弩箭等着招待敌人,我自己则往右侧侦察。果然我只横移了十几米远,就感应到了下方有人,紧接着一个人手脚并用,灵敏如猿猴般贴着石劈往上冲。
我毫不客气一剑向他射去,他惊慌躲避,竟然避开了灭魂剑。但他全凭一股冲势才能在光滑的石壁上不滑落,这一避冲势消失,提着的一口气也泄了,双手连连在石壁上抓却没能停住,掉了下去。他想要钩住附近一块突出的岩石,结果没有抓牢,身体反而失去了平衡,急速滚跌下去了。
左侧传来惊叫声,好像是守卫的声音,我急忙向那边跑去。越过两个负责丢滚木的守卫时,我示意他们坚守原地,我继续往前跑,很快看到了一个守卫捂着肩头,被一柄飞刀射中了,另一个守卫正拿着弩紧张地盯着悬崖下面。
“什么情况?”我问。
“有一个人往上爬,我们用箭射他,没有射中他,我被他的飞刀射中了,但他也掉下去了。”受伤的守卫说。
我往悬崖下看,黑沉沉的,二三十米下面就看不到了,也没一点声音。
我对守卫说:“你先回去,让两个姑娘给你包扎一下。”
“没事,这点伤死不了,我的手还能动呢。狗娘养的,不砸死他们我就不姓毛!”守卫说着猛地拔出了飞刀,就以飞刀割破衣服,扯下来绑扎伤口。
看他样子伤得确实不是很严重,而且现在急缺人手,我也就没再坚持叫他回去了。等了一会儿下面还是没有动静,打电话问另两队埋伏的人,他们那边都没有出现敌人。
我估计敌人是五个到六个,之前被滚木砸落的两三个,摔死的可能性很大。被我和守卫逼得掉下去的两个身手要强得多,但这么高掉下去,不死也要重伤,所以继续强攻的可能性很小。
我们一直守到了天亮,再也没有敌人出现。 真没想到最简单原始的滚木巨石就建了奇功,重创并阻止了敌人,其他机关陷阱还没发挥作用呢。萌萌说得没错,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易守难攻,利用地形普通人就能挡住高手。
敌人吃了大苦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但我们不敢放松警惕,继续戒备并完善防御设施。敌人已经知道了有滚木,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了,直接把巨石和滚木堆叠在悬崖边,有的甚至悬吊在悬崖外,只要砍断绳索就会砸下去,这样效率高并且能腾出更多人手来。
刑龙建议再调些人手来,我拒绝了,这些人已经足够防守,增加人员起的作用不大。要是这里挤满了人,乌烟障气,我哪里还能安静练功?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过了一个星期,没有敌人出现,守卫们都有些松懈下来了。我知道狐妖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还会有高手来,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是超强高手,守卫们和机关陷阱估计起不了太多作用,还得靠我自己,所以我很努力地练功。
萌萌可以帮助我吸收大量草木灵气,这些灵气吸进我体内,转化为我的精气,然后在我祭炼灭魂剑的过程中又转化成了剑气。渐渐的我体内的能量达到了新的平衡,精气内敛,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性奋”,而灭魂剑的威力也在日渐提升,更容易控制。
这一天午后天气突变,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满了厚厚的阴云,好像就压在头顶上。这时已经是颇为寒冷的冬天,因为天气变化竟然让人感觉闷热,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整个山顶上笼罩着让人烦躁不安的沉闷,似乎连鸟兽都不出声了。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这种反常的天气是灾难的预兆,或者某种杀气聚集造成的,敌人可能在今晚发动,并且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抛开预感和直觉不说,恶劣的天气有助于突袭,如果晚上下大雨或者暴风雪,敌人趁机来袭击的可能性也很大。
天黑后我召集众人动员备战,其实不需要我多说,准备了这么久,每一个人都信心满满,急于对敌人迎头痛击,只怕敌人不来。他们越兴趣,我心情就越沉重,今晚要是有敌人来,必定是来者不善,这些只还不知道有多少能活到明天。
考虑到防御工事已经很完善,悬崖边不需要太多人防守,而且敌人再来必定已经有了突破的办法。所以三个易于攀爬的地点我各派三个人防守,剩下三个守卫和我、苏紫衿、刘芳躲在屋里,随时支援出现敌情的方向。
刚过八点,天空传来轰鸣声,像是有直升机来了。今天并非约定的补给时间,也不可能晚上送来补给,难道是敌人乘直升机从天而降?
我正想要出去看看,“哗哗”声大作,像是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浓烈的气油味扑鼻而来。
第九十六章 伤逝
闻到汽油味我不由大惊失色,毫无疑问是敌人的直升机来了,并且在往下浇汽油。哗哗声刚响起时就在木屋附近,这时连屋顶也在响了,他们想把我烧死在里面!
其他人一脸疑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大吼一声:“快出去!”拉了苏紫衿的手就往外冲。
从天空喷洒下来的汽油范围很大,冲出去的时候我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湿了。刚跑到屋外,一点火星从天而降,掉落在木屋顶上,“呼”的一声,火焰爆燃,瞬间大部分屋顶都起火。木屋周围紧接着起火,烈焰冲天,金蛇万道,只要再晚两三秒钟我们就出不来了。
萌萌对大火极度恐惧,这种恐惧甚至感染了我,让我觉得双腿发软跑不起来。还好这只是一种感觉,并非真的跑不动,我们迅速跑远,都没有被烧着。
借着火光往上看,负责喷气油和点火的直升机正在拉高撤离,另有两架直升机在离木屋较远的地方下降,并且放下了绳索,机舱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往下滑。
我失算了,没有想到敌人能使用直升机从天而降,狐妖一族能偷渡过来几个人就不错了,怎能调用直升机和这么多人?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威力帮!我猛然醒悟过来,狐妖吃了大亏之后,知道在这个世界势孤力单奈何不了我,所以去找威力帮联手。威力帮的人对我恨之入骨,当然一拍即合,提供大量人力物力,可能人数还不止我看到的这么多。
敌人已经看到了我逃出来,迅速向我这边追来,我带着三个守卫和苏紫衿、刘芳向机关陷阱那边退去,有意把敌人往陷阱引去。这时让我不敢置信的事又发生了,敌人竟然避开了大部分机关和陷阱,只有少数机关被触动了。如果不是很清楚知道机关的位置,他们绝对不可能避开,我们之中有内奸!
这个情况比敌人空袭更让我震惊,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狐妖能在我们之中安插内奸的情况,所有计划都是全员参与的。那么现在敌人已经完全知道了我的布置,所有布置都失效了,只能立即撤退。
我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机发出指令,命令全体撤退,抽空以灭魂剑射杀了一个追近的敌人。敌人畏惧灭魂剑的厉害,也不敢过份逼近,分散包抄,借着树木躲躲闪闪跟在后面。
我非常愤怒,究竟是谁出卖了我,害我所有心血白费了,一败涂地。常志豪派来保护我的人,应该都是比较可靠的,到了这里没机会被收买,那就一定是威力帮早就安插在常志豪身边的卧底。这种高级别的卧底,一定是深受常志豪信任或重用的,那么只有苏紫衿、刑龙、刘芳……
这时前面又有一个敌人过分逼近,我投射出了灭魂剑。就在我把剑投射出去的瞬间,后面传来了利器破空声,紧接着传来金铁交击之声。我回头一看,却是苏紫衿用剑压着刘芳的匕首。
“她想暗算你!”刘芳说。
这时两个人的动作,很难分辨出是谁在攻击我,谁在救我,三个守卫一脸愕然,也没看清刚才是怎么回事。苏紫衿的剑在上,刘芳的匕首在下,我的第一感觉是苏紫衿挡住了刘芳,但这只是因为我更相信苏紫衿,也有可能是苏紫衿用剑砍我,被刘芳用匕首往上挑挡住了。
换了是在平时,我不可能怀疑苏紫衿,可是今晚被出卖,让我对谁都不敢相信,所以我望向苏紫衿的眼光充满了疑惑、愤怒和询问的味道。
苏紫衿又气又怒,看到她这表情,我知道是错怪她了。刘芳转身急走,甩手丢出了一个已经点燃的防风打火机。如果她是丢向我,我一定能用剑挡开或是避开,但她却是丢向苏紫衿背上。我抢步上前想要击落,却慢了一拍,打火机碰到了苏紫衿的衣服,立即跳起了火焰。
从木屋冲出来时,我们身上都被淋到了汽油,所以一点就着,火势猛烈。苏紫衿惊叫拍打,可是一拍之下双臂也着火了,一眨眼全身都是火。我想要帮她,她却转身狂奔,大叫:“别过来,别过来……”
我身上也有汽油,一旦碰到苏紫衿我也会被点燃,这时她已经慌了,怕会点着了我,只顾往前狂奔。我追着她大叫:“别跑,快停下,把外衣脱了……”
苏紫衿想要脱衣服,但是身上已经大面积着火,双手也在燃烧,极度的痛苦和恐怖让她狂乱了,哪里能扯得下来?她疯了似地往前跑,突然往下一沉不见了。原来我们已经撤退到了悬崖边,她失足掉下去了。
我冲到悬崖边,只看到了一个火人手脚乱挥,急坠而下,很快就变成一个小亮点,然后消失不见了!
“紫衿……”我嘶声大吼,胸膛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刹那间她对我的好、她对我的爱都在脑海中浮现,要不是为了救我,她不会被刘芳点着,最后她怕我会着火拼命跑才掉下去。她为了我不惜一切,而我从没真正对她好过,连一个吻都吝啬给予,关键时刻竟然还怀疑她!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守卫被敌人砍倒,大量敌人包围过来了。其他方向吼叫声、刀剑碰撞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战况惨烈,也不知有多少敌人。我红了眼,扬手投出灭魂剑,射杀了攻击守卫的敌人,再持剑向围过来的敌人杀去,见人就砍。
刘芳这个贱人已经不见了,她知道没有可能杀了我,所以往苏紫衿身上点火,这样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才有可能逃走。我极度愤怒和说不出的痛苦,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把所有敌人砍得粉碎。可是纵然杀光了他们,也不可能让苏紫衿复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天空又有好几架直升机飞到,正在降低高度,但我已经不关心这些了,见一个杀一个。灭魂剑不出则己,出必索命,敢于挡在我前面的只有一个字死!
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突然“嗡”的一声,有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剑。这是除了猎头人之后,第一次有人能挡住我的剑,我立即从狂乱之中清醒过来,凝神以对。
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根两尺来长的棍子。这根棍子有些粗糙,不是很规则,样子有点像是一截树枝,但却带着金属的光泽,并有某种灵力波动。他左侧是一个三十来岁长相粗豪的大汉,手持长柄砍刀;右侧是一个丰腴美艳的妇人,手拿长鞭,正是在人间被我毁了肉身的大醋缸!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醋缸怒喝一声,挥鞭向我进攻。她的鞭法与香香的鞭法有相似之处,一环套着一环,眼花缭乱。我根本不管她有什么变化,简简单单一剑砍过去,剑气破空,长鞭还没碰到我就被砍成好几截,什么后继变化都没机会使出来了。
“让我来!”使棍的老头飞跃冲向我,短棍晃动形成三道幻影,攻我咽喉、心窝和腹部。这一招应该是剑法,手腕震动加上剑身的柔韧性,才能同时攻击三个部位,一招就能刺出三个洞来。现在他用的是坚硬的短棍,无法震荡,尺寸也偏短,我立即看出破绽,一剑迎向他的短棍。
“嗡”的一声,我挡住了短棍,并且剑身滑动刺向他肩头。虽然我没有刻意练习剑招,却从多次实战中学到了许多直接有效的技巧。
老头侧身闪过,顺势一脚踢向我腹部。我退步剑往下拉,剑芒扫过,老头的裤管被割破,差一点点就把他的小腿卸下来了。老头吓了一跳,骇然后退,使刀的大汉和大醋缸立即从两侧夹击掩护他。
大醋缸长鞭断了半截,右手持鞭左手持短剑,近身格斗反而更灵活。使刀的大汉走的是钢猛一路,但他的刀也挡不住我的剑,没出两招刀尖就被我砍断了一小截。老头退到后面发现自己的腿没断,立即又冲了过来。三人夹击我,老头不再攻击我身上,专门以短棍挡我的剑,另两人则趁机往我身上招呼。
单论格斗的技巧,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比我强,三人联手并且压制住了灭魂剑,我顿时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这时刑龙带着两个守卫跑了过来,见我遇险立即冲向敌人,挑上了使刀的大汉,另两个守卫则扑向了使棍的老头和大醋缸。
我刚松一口气,守卫就被打倒了,他连老头一招都挡不住。我急忙攻击老头,阻止他下杀手,却被大醋缸偷袭,肩背之处着着实实挨了一鞭。
刑龙也不是使刀大汉的对手,没几招胸前就被割了一刀,还好刀尖已经被我砍断,伤得不是太深。刑龙奋不顾身狂攻,大吼道:“快逃,快逃……”
我若逃跑,刑龙必死无疑,在这个世界我仅有这几个朋友,苏紫衿已经香消玉殒,我怎能再看着刑龙为掩护我而死?不,我不逃,我要跟他们拼了!
第九十七章 残局
今晚萌萌一直没有帮我,这也不能怪她,她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一点能量,却一次次为了救我严重消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封印?这时她也忍不住了,强大的能量瞬间灌注我全身,比前一次要强得多。
我奋力一剑,把老头震得向后跌退,他惊讶莫名,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变强了。没等他冲缓过气来,我一剑掷出,快如流星,正中使刀大汉的心窝,透体而过。他倒退了好几步撞在一棵大树上,捂着胸口眼睛瞪得极大,已经无力站稳,刑龙冲上去先一刀砍断了他的手臂,再一刀砍了他的头。
老头怒吼着冲过来,我已经收回了剑,侧身右翻,有如白鹤翻身掠翅般一剑刺出,避开了他的短棍刺他肋部。老头身手了得,危急中身体扭转了一些,竟然避开了剑锋,但肋下已经被剑气割破,鲜血淋漓。
老头大惊急退,大醋缸急忙来救,我有如神助,白鹤剑法使得得心应手,只两招就砍断了她的短剑,割断了她半边头发,差点把她的脑袋也劈开了。这时有一个声音在嚎叫:“给我杀光威力帮这些王八蛋,一个不留!”
这不是常志豪的声音吗?
我有些怀疑我听错了,但就算是我听错了,也肯定是有威力帮的敌人来了。我百忙中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威力帮的人正在后退逃蹿,树林中看不见的地方杀声震天,有大量人马正在拼杀……我明白了,第二批直升机不是敌人,是常志豪带着人来支援了!
老头和大醋缸有些惊慌,互相使了个眼色分开跳跑。我估计无法秒杀老头,于是一剑射向大醋缸,取她大腿处。大醋缸左蹦右跳,借着大树躲藏蛇形前进,正跳向一棵大树后。灭魂剑飞到时,她上半身已经在树后,但用来借力跳跃的大腿却还露在外面,近膝盖处被灭魂剑一削而断。
我顾不上大醋缸,收回剑立即向老头那边追去。老头直线奔跑速度很快,转眼跑到悬崖边,四周一看大势已去,我又追过来了,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我冲到悬崖边往下一看,老头背贴着几近垂直的石壁往下滑,短棍按在石壁上拖出一留长长的火星,以此来减缓下降的速度。我立即一剑向他射去,老头无法躲避,只能以短棍来挡。他挡住了灭魂剑,但身体失去支撑,加上灭魂剑的撞击力,他急速下坠,身体也失去了平衡。他坠入黑暗中我看不到了,但下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估计是被突出的岩石或树木打中了。
这个老头是劲敌,不亲眼看到他死透我不放心,而且我希望会出现奇迹苏紫衿还没死,我必须下去找她。我跑到以前藏速降绳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大捆的绳索和配套的东西都不见了,可能是被刘芳悄悄拿走了。
我到处找绳索,急得团团转,常志豪带着一群人跑过来了,大老远就问:“兄弟你没事吧?我听说威力帮的人出动了几架直升机往这边来,担心是针对你,立即就开始招人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我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提了起来,想要把他丢到悬崖外面去。虽然我极力克制住了这个冲动,但我的表情和眼神却把他吓坏了,结结巴巴道:“兄弟,兄弟,是大哥我啊,你怎么了?”
我怒吼咆哮:“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你为什么要派刘芳来监视我?她是威力帮的卧底,把我出卖了,把紫衿害死了!要不是她就不会这样,不会死这么多人!”
常志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这不可能吧?她救过我的命,跟了我好多年了……”
我更加愤怒:“她在我后面偷袭我,还放火把紫衿身上点着了,不止是我一个人看到,难道这是假的?敌人知道所有机关陷阱的位置,知道我们的人员分布,连我们撤退的速降绳都没了,造成现在的后果全是她的功劳!”
常志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转头大吼:“快,快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抓住,她往停机场那边去了!”
他这一说,我和在场的人下意识地往天空看去,木屋燃烧的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可以看到有一架直升机正在升空加速离开,那是我们撤离用的直升机,不用多说刘芳在上面。
常志豪气急败坏,挣脱了我的手,掏出手机联系还在天空盘旋的直升机,叫他们追赶刘芳,绝对不能被她逃了。
“留下一架飞机给我,载我去山谷下面找紫衿,她掉下去了。”我对常志豪说。
常志豪心里有愧,立即答应了,又联系另一个驾驶员。结果那个驾驶员说山谷中气流紊乱,地形复杂,夜晚飞到峡谷下面简直是自杀,无论如何也要等天亮了才能下去。我说不行,立即就要下去,常志豪对驾驶员怒吼:“妈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你们总是吹自己技术怎么好,关键时刻就萎了?不敢下去我就先砍了你,要是出了问题你跟我一起死!”
驾驶员不敢再说,常志豪亲自陪着我往停机场那边走去,只有五六个人跟着我们,其他人四处搜索追杀敌人和救治同伴去了。常志豪示意后面的人不要跟太近,钩着我的肩头低声说:“兄弟,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当着其他兄弟的面,你也要给我一点面子是不是?以后可别把我抓来抓去了,有失我帮主的威严啊。”
我“嗯”了一声:“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失控了。”
“咱们是兄弟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当然不会怪你。这个……紫衿是个好姑娘,漂亮聪明又温柔,我见犹怜。不过这么高掉下去,怕是没什么机会了,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又“嗯”了一声,没说话,常志豪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旧了就要换。回去我给你找几个更好的,喜欢什么类型的随你挑,不是我吹牛,只要是你看上的我都能给你弄到,嘿嘿。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等天亮了叫他们下去看看就行了……”
我停步怒瞪着他:“女人不是衣服,首先她们是人,有情有义,有爱有恨,她们能付出的,男人都未必能付出。‘兄弟’的意思不是指一群男人,而是指重承诺轻生死肝胆相照的情义,所以兄弟里面包括了女人!”
常志豪尴尬一笑:“对,对,你说得对,她是我们的好兄弟,我陪你一起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咳咳,说不定她还没死。”
我还是有些不解气:“威力帮的黑桃,还有刘芳,她们都是女人,你要是小瞧了女人,要吃大苦头的。”
常志豪苦笑:“这一点不需要你提醒,我早已知道威力帮暗中培训的女人很厉害,其实我还学他们也培训了一些,刘芳就是我培训的第一批女人中最优秀的一个,想不到她是威力帮派来的,骗了我这么……唉,真tmd晦气!”
我、常志豪和他的两个贴身保镖上了飞机,很快飞机起飞,往我指点的方向飞去。此时木屋已经被大火烧塌,附近的树木也在燃烧,火苗高达五六米,浓烟滚滚。大量黑烟升起不高,受到气压的影响不再上升,在天空铺展开来,与厚厚的阴云重合在一起,再被火光一照黑里透红,就像是满天凝结的血块,有一种末日来临般的感觉。
飞机往峡谷中下降了不过几十米,就开始不时震动和摇晃,像个醉汉似的跌跌撞撞。越往下,峡谷中的气流变化越强烈,飞机摇晃得越厉害,而且各种仪表时灵时不灵,连机舱内的照明灯都有些闪烁不定。
说实话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直升机在峡谷中飞行有多困难,它是全靠螺旋桨转动来获得动力,依靠的就是风力,突然的气流变化会让它失控改变方向。如果是在高空中,略改变方向也没什么,在峡谷中失控了就有可能撞在石壁上。而且深谷中往往有磁场干扰,导致电子仪器失灵,突然熄火掉下去也是有可能的。
驾驶员回头看了好几次,不敢说不下去,常志豪如坐针毡,不时斜眼看我,碍于“义气”也不能说不下去。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风也更大了,直升机像是风暴中的孤舟被抛来抛去,每个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回去吧。”我叹息了一声,以这样的情况,我们到不了下面就要机毁人亡,白白送死没有意义。为了找一个十有**已死的女人,让许多“兄弟”陪我去送死,再坚持下去就变成是我重色轻友不讲义气了。
驾驶员得到消息,如逢大赦,立即开始上升……
回到山顶,我到处找绳索,常志豪也命令众人四处寻找,但找了许久没有找到一根超过十米的绳子。除了我们备用的撤离速降绳外,只有木屋里有长绳,现在都被烧掉了,山顶上根本找不到足够让我下到山谷的长绳。
我站在悬崖边任由风吹雨打,全身冰冷,心中也一片冰冷。似乎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太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温家三口如此,苏紫衿也如此,我注定就是要狐独的么?
第九十八章 转移仇恨
暴雨下个不停,把山顶的大火浇灭了,但也把大部分人浇成了落汤鸡,冻得直哆嗦。
常志豪顶着一件皮衣走到我后面,沉默了几秒钟说:“兄弟们冻得厉害,必须要回去了,我留下一架飞机天亮后送你下去看看,然后尽快回城吧。”
我应了一声,常志豪说:“其实这一仗还是我们胜了,杀了威力帮二十一人,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帮主南宫权的侄儿,活捉四个;我们总共只死了七个,受伤十多个,不包括紫衿……对了,我们活捉了一个断腿的中年女人,听刑龙说是刺客中的重要人物,你看怎么处理?”
原来大醋缸还没死,各种仇恨各种怒一起涌上我心头,我说要亲自审问,常志豪立即下令把人带走来。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情义帮的人冒雨抬着大醋缸过来了,她全身湿透,脸色惨白如死,断腿的地方虽然包扎好了,还有些渗出血水。众人把她丢在泥水中,她挣扎着,虚弱得连坐起来都有困难。
我本来是想要狠狠折磨她的,看到她这样子,不知怎么就心软了,甚至闪过为她医治的念头,也许是曾经当过医生的职业病吧?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冷冰冰地盯着,盯得她不敢再跟我对视,把头转到了一边,嘶哑着声音说:“不用嗦,快杀了我吧!”
“我可以一剑就砍死你,也可以让你受尽痛苦想死却死不了,我的决定,取决于你的回答。”我毫无表情地说,但无比坚定。
大醋缸没说话,我问:“威力帮是不是在我们之中安插有卧底?”
大醋缸大概是没想到我问的是这样的问题,与她没太大的关系,所以把头转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说:“是!”
“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的。”
我望向常志豪,常志豪一脸尴尬:“啊……啊嚏,好冷。”
我说:“大哥你先去飞机里避一避吧,我来审问她就可以了。”
常志豪大喜:“好,好,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啊。”说完带着几个人逃也似地走了,留下的四个守卫也识趣地退远了一些。
我望向大醋缸:“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我,我都逃到这个世界来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大醋缸恨声道:“得罪了我们家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对,如果只是报仇,杀了我就可以,但你们却一直想活捉我。”
大醋缸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胡不言身上那个牌子是我们家族中的重要物品,如果你交还那个牌子并放我回去,我们可以考虑不再追杀你。”
我有些意外,竟然是为了玄武墨玉牌,那东西也不算是太珍贵啊,但玄武墨玉牌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之前冯起站和车追命的行为有些可疑,难道也是为了玄武墨玉牌?
“你们家族有多少人?”
“……”
“你们最高管事的人是谁?老巢在哪里?”
“……”
“你们有几个人追到这个世界来?”
“……”
只要是与妖狐一族有关的问题,大醋缸都不回答,这也在我预料之中。我换了一个话题:“你们在这个世界死了,人间还能活着么?”
“……不能。”
“如果我放了你,你知道从哪里回到人间吗?”
大醋缸有些惊讶,显然不相信我会放过她,但她眼中已经闪现求生的光芒。我说:“我跟你们之间的仇是不可化解的,但今天对我造成主要伤害的人却不是你们,并且我也没有虐杀老弱病残的习惯,只要你告诉我回人间的具体传送点,确切可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
大醋缸眼中的求生**更强:“你说话算数?”
我冷笑:“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得着骗你吗?”
大醋缸咬了咬牙:“你过来的通道已经失去作用了,我们是找百渡买的路,回去的路也是他们安排的,现在我还不知道是在什么位置。这是真话,如果你不肯放过我的话,就给我一个痛快。”
我的希望立即破灭了,如果是百渡安排的,她不可能知道具体位置和进出方法,但这也证明除了周雄外,还有其他百渡的人可以提供回人间的途径。百渡的人做事很严密,我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到有用的情报。
我一字一句对她说:“你们要找的黑色玉牌,已经落在冯起站的手里!在我上次回人间之前,你们以为死在我手里的族人,其实都是他的人杀的,你们找错人了。”
大醋缸很震惊,我不再理她,对远处的守卫招手:“把她抬到飞机上,送回城里处理一下伤口再放了她,不要为难她。”
守卫们上前抬起大醋缸走了,这时我好像听到了十几米外的树上传来一声叹息,凝神感应时,却只有雨打树叶的哗啦声,没有特别的声响,也感应不到有人在那边,应该是我听错了。
大醋缸活着回去,狐妖一族必定与冯起站起剧烈冲突,如果狐妖一族在冲突中败了,就没有精力和能力再找我报仇;如果他们胜了,也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兴师动众来找我报仇,我就获得了喘息的时间,所以放了她比杀了她更有用。
这样做好像有些对不起车追命,但我也没办法,我没有提他的名字,已经是顾念他帮我的恩情了。我一直在怀疑冯起站和车追命对我是别有用心,现在更加确定了这一点,那么让他们为我分担一点压力也是应该的。
常志豪带着人先撤离了,只留下一架飞机和几个人给我。刑龙受伤不是很严重,坚持要留下来,所以他也在。
天亮后雨渐渐小了,我们乘直升机小心翼翼下到山谷下面,在苏紫衿坠崖的附近来回找了几趟,没有找到她的遗体,也没有找到使棍老头的遗体。这个世界有一个很奇特的现像,晚上留在地上的尸体天亮后就会自动消失,连血迹都会消失,这时已经天亮了好一会儿,我无法确定苏紫衿是活着离开了,还是尸体被“刷新”没了。
如果苏紫衿没有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肯定重伤,不可能走远。我不甘心,搜索更大范围内可以藏身的地方,还是没有收获。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苏紫衿永远消失了!
人死了会变成鬼,这个世界的“人”本来就是鬼,死了又会变成什么?进入轮回吗?那么是否我进入“天人界”、“神人界”可以找到苏紫衿?像她这样的好人,肯定不会下地狱的。
苏紫衿死了,却连个坟墓都没有,我拿什么来吊念她?但我也不想弄个坟墓,只要没有亲眼看到,我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存在,相信她没有死。
我心情郁闷情绪低落,在山谷中磨蹭着不愿离开,刑龙等人再三劝说,把我拉进了飞机内。飞机起飞了,我要求驾驶员沿着山谷来回飞一趟,最后再找一次,也许苏紫衿走到更远地方了,或者挂在悬崖的树枝上。驾驶员不得不按我的要求做,冒着危险来回搜了一遍,结果还是毫无所获。
人生无常,生命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随时都可能消失,而印在心里的伤痛,却不知要多久才能消失。
怀着极大的伤感和惆怅回到城里,身边没有了苏紫衿,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心不在蔫。常志豪知道我心情恶劣,躲着我很少露面,这么过了两天,突然有一个人来访,竟然是我以为永远消失了的周雄!
周雄带着好几个人一起来,提着大箱小箱,满面春风,衣着光新,哪里有一点刚出监狱的样子?我还在发愣,他已经迎了过来,热情地与我拥抱:“好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哦,哦……”我一头雾水,什么多亏我了?
周雄放开了我,挥了挥手让后面的人把东西拿过来:“一点小意思,只是略表我的心意,兄弟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众保镖把箱子打开一字排开站在我面前,有的箱子里是古董珠宝,有的箱子中是钥匙,有的箱子里是罕见的珍贵药材。我正在看着,周雄附近过来低声说:“我刚出来还一团糟,等过几天再去帮你弄些好东西。”
我有些明白过来了,他以为是我从中活动救他出来,所以跑来感激我。因为这两天我对外界的事毫不关心,也没人敢来打扰我,所以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难得有机会让这个奸商大放血,我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含糊地说:“你没事就好,何必这么费心呢?其实我没做什么啊,无功不受禄。”
我说的是实话,周雄却以为我说的是场面话,笑呵呵道:“对,对,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只是朋友间礼尚往来,不值一提。”
我继续装:“听说前段时间周兄被警察带走了,犯的是什么罪,怎么突然又放出来了?”
“呃……哈哈,他们弄错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这是冤假错案,查无实据,当然就无罪释放了。
我更是如坠迷雾中,他要是好市民,全世界就没有坏人了。左阳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真相,为什么抓了周雄又放回来,这玩的是什么把戏?先不管这个了,周雄回来了,看样子也没失去为百渡跑腿的资格,那么我就还能通过他购买宝物和去人间,对我来说是大大的好事!
第九十九章 鸿门宴
周雄走后,我开始振作起来,想要给苏紫衿报仇。那天情义帮的人追刘芳居然追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她的下落,但应该还在主城威力帮的某个秘密据点内。
黑帮之间为了防止对方袭击和暗杀,首脑人物都隐藏得很深,或者有非常严密的保护。我到这儿这么久了,连情义帮的正帮主是谁都不知道,威力帮的帮主南宫权也很少露面,不要说外人,就连他们的帮众也没几个知道南宫权在哪儿。
威力帮的也有一些大商厦或者码头作为基地,这些地方白天是合法的场所,晚上关上门也是不能强攻的。但在一种情况下可以攻打,那就是他们先开门攻击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打败了他们紧追着杀进去。
我打电话把常志豪叫来,关上了门只有两个人,我开门见山说:“刘芳的事情,简直就是在打大哥你的耳光,你要是抓不到她,也不付出一些行动,会被人耻笑的。”
常志豪有些尴尬:“咳咳……对,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已经在通过各种渠道找她
,有了确切消息肯定立即行动。”
“要是她躲着一直不出现,我们就一直不行动吗?拖了太长时间,大哥你就更丢面子了,那时即使找到了她杀了她,这失去的威望也补不回来啊,恐怕连另两个副帮主也会朝笑你。”
常志豪像是屁股被针刺了一样跳将起来:“其实那两个王八蛋已经取笑过我了,可是不知道那个贱人躲在哪里,我也没办法啊!”
“不需要找到她!”我一字一句道,“强攻他们的重要据点,逼他们交出刘芳,或者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常志豪连连摇头:“不行,我们攻不进去。”
“派一些人去挑衅,引他们出击,我混在人群中突然杀进去,后面埋伏的人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常志豪还是摇头:“每一个重要据点都防范很严,里面不仅有很多人,还有许多高科技的侦察设备,发现有敌人入侵立即就会关闭门户困住敌人,火烧、水淹、放毒气之类。一旦他们发觉形势不对,就会从密道逃走,很难抓到他们,所以强攻是很吃亏的。”
我紧盯着他:“大哥真的对他们的防守状况一无所知?”
“这……有些地方的防守情况我确实有些了解,但还是行不通,以我们的实力攻不下他们的重要据点,还会死伤惨重,那我们的形势就更加不妙,连自保都有问题了。
我早已胸有成竹:“只凭‘我们’是攻不下来,加上金无双和陆三元的人马呢?”
“他们不拖我的后腿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常志豪有些丧气,突然回过神来,眼睛一亮,“兄弟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出力?”
我意味深长地说:“我请他们喝酒,他们一高兴就同意了。”
常志豪明白了我要设的是“鸿门宴”,有些不放心:“能行得通吗?”
“我有八成把握。大哥要是不放心,可以挑二十个高大威武的兄弟,带了家伙在隔壁候着。他们要是不爽快,就让兄弟们出来亮亮相,做出要杀了他们统一情义帮的资态,逼也要逼他们答应!”
常志豪瞪着我看了足有半分钟,咬了咬牙:“好,大哥相信你,就赌这一把!什么时候请他们?”
“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晚!”
“好,我这就去叫人准备酒菜。”
“不用那么麻烦,一瓶酒就够了。”
常志豪本来还有些担忧,见我这么说显然已经有了十足把握,反而放下心来。接着我们开始商量具体的行动步骤,选择最适合的目标,如何诱敌、埋伏、接应等,尽可能利用金无双和陆三元的人马来打消耗战。常志豪见这个计划对他大大有利,反忧为喜,开始变得很极积。
实际上真正的赢家不是常志豪,而是我,或者说是左阳。左阳对我的要求是“以恶制恶,以杀止杀”,那么所有黑帮都在可杀行列,包括了常志豪的人马,无论最后谁输谁赢我都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
我没有亲自打电话给金无双和陆三元,而是叫安然通知他们过来“赴宴”,这样他们就没有谢绝的机会,要是不来那就太不给我面子了,我料定他们再忙也得过来。
预定的晚宴是晚上八点,金无双和陆三元都端足了架子,七点五十五分左右才分别带着车队到达大厦门口,各带了几十号人。我和常志豪都没有下去迎接,并且守卫挡住了他们的随从,只让他们各带四个贴身保镖上楼。这两个大佬不怎么把常志豪放在眼里,不认为常志豪敢对他们动手,各带四个贴身保镖趾高气扬上楼来了,进入大厅刚好八点整。
诺大的厅堂只摆了一张圆桌,我和常志豪坐在桌边,空荡荡的桌子上只有一瓶酒和四个酒杯。两人看到这场面,立即露出了惊愕和警惕的表情,八个保镖也很紧张。
我站起来拱了拱手:“金副帮主、陆副帮主,请入座。”
金无双一边走一边嚷道:“怎么还没上菜,常志豪,你不会穷得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吧?”
常志豪坐着不动,我说:“今天不是他请你们两位,是我请。两位副帮主应该也听说了,我心爱的女人死了,心伤心痛,吃什么都食不知味,难以下咽,所以没有准备菜肴。”
陆三元打了个哈哈:“铭志老弟真是个多情种子,性情中人,陆某肃然起敬!”
我一脸悲怆地说:“在我生命中有三个‘刻骨铭心’的女人,第一个叫黑桃,残忍地杀死了我恩公一家并且虐待折磨我,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她在哪里;第二个叫刘芳,潜伏在本帮不知害死了多少好兄弟,还直接害死我心爱的女人,到现在也是不知下落……本帮名叫情义帮,义字当头,兄弟之间肝胆相照,现在上有你们三位雄才伟略的副帮主,下有千千万热血兄弟,就看着我这么被人欺负袖手不管么?”
陆三元、金无双和常志豪的脸色都很难看,陆三元道:“老弟别急,我们没有说不管啊,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们都是刀头舔血的人,今天竖着走,明天可能就是横着推,讲的是快意恩仇,没有过夜之仇,谁能等到十年后?陆副帮主和金副帮主都曾答应过我,打赢了猎头人你们负责找到黑桃。猎头人我早己杀了,你们都是大英雄、大豪杰,统领千军万马威震江湖,自然是一诺千金,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也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陆三元和金无双非常尴尬,金无双吱唔着:“呃,呃,我们一直都在找,主要是她躲着没出现。”
“她就躲在二十五环正南大道的金辉大厦里面!”我很肯定地说,端起酒杯举起,“喝了这杯酒,我就去报仇,头可断,血可流,大仇不能不报。三位副帮主要是重承诺讲义气,把我当兄弟,喝了面前的酒,就召集人马一起杀过去!”
陆三元皱着眉头说:“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从长计议。”
金无双哼了一声:“我要是不喝呢?”
我冷笑一声:“别人当我是兄弟,我也当他是兄弟,谁要是骗我、诈我、敷衍我,那么我认得他,我的剑就认不得他了!”
气氛立即变得非常紧张,两人带来的八个贴身保镖都崩紧了身体,悄悄握紧了武器。我表情凶狠,眼光冷冷地从他们脸上一个个看过去,威胁的意思很明显,我要是突然出手的话,谁也挡不住,更不要说救金无双和陆三元了。
常志豪站了起来:“我们当然是把你当兄弟的,本帮每个成员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天天都在叫‘义字当头,虽死无怨,兄弟同心,所向无敌’,要是不讲信用不重义气,我们还叫什么情义帮?要是不能同心协力,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这杯酒我喝了!”
常志豪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金无双和陆三元怕激怒了我立即血溅当场,也怕不讲信用不重义气的名声传出去,互望一眼,也端起酒杯喝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折叠的纸放在桌上,分别推向陆三元和金无双:“行动计划和时间都已经在上面,如果谁迟到了一分钟,或者带的人太少了,或者敌人提早知道了我的计划,,那么我必死无疑。刚才大家酒已经喝了,就代表了要跟我肝胆相照,同生共死,不会坑我吧?”
同生共死四个字我说得特别重,说完我眼睛微眯,似有意似无意地看着酒怀。陆三元和金无双大惊失色,怀疑我在酒里下了毒,前者情不自禁摸喉咙,后者按住了胃部,但又不得不死撑着假装不知道,表情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陆三元突然拿起酒瓶,往刚才喝过的酒杯里倒了半杯酒,举起喝了一小口,慢慢品味着。这个老狐狸,刚才喝得急了没注意到酒中是否有异味,所以再喝一点试试,如果酒中有****,多喝一点和少喝一点是没有区别的。
第一百章 勇闯虎穴
陆三元品味了一会儿,转头问金无双:“无双老弟一向好酒,这么好的酒不再喝一杯吗?”
金无双又惊又怕,哪里还敢喝?没好气道:“老子今天没心情不想喝了!”
陆三元望向我:“铭志兄弟运筹帷幄,算无遗策,颇有诸葛遗风,以前我只知道你的剑厉害,没想到谋略更厉害,以后干脆让你当我们情义帮的军师好了。”
我微微一笑:“陆副帮主过奖了,其实我不是杀手,也不是谋略家,而是一个医生。先学西医,后来又学了中医,对中草药的认识和使用不敢妄自菲薄,我称第二的话,这个世界真没几个人敢称第一。”
陆三元举着酒杯正往嘴边送,动作突然僵住了,金无双瞪大了眼睛,连常志豪也有些惊讶和不安。如果我对中草药有很深的研究,在酒里下无色无味的毒就轻而易举了。我哈哈一笑:“学西医的时候我是泌尿专科的,陆副帮主要是有尿频尿急尿不净,阳痿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之类的问题都可以找我。”
陆三元老脸胀得紫红:“这,这还真没有,以后要是有了,肯定是要找你治治的。”
金无双本来是红脸膛,这时却变得惨白,一头冷汗。我又补充了一句:“天亮之前就要见分晓,时间紧张,我们最好立即开始准备。”
我的话含含糊糊,指的是天亮前就要分胜负,他们却以为是毒药天亮就要发作,更是心惊肉跳,全身都不好了。
“咳咳……”陆三元清了清喉咙,“因为业务不同的关系,我们三个副帮主很少一起行动,给外人造成了不团结的假像,不利于本帮发展壮大。今天我们就要齐心协心,一举把威力帮的老窝踹了,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的团结和力量。无双老弟你说是吧?”
“额……对,对对,必须打出我们的威风来!”金无双应和着。
我笑了,他们不敢不拼命的,而且他们认为沉重打击了威力帮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金无双和陆三元拿了纸条匆匆忙忙走了,看到他们走出门外,常志豪凑过来低声问:“兄弟,你不会真的下毒了吧?”
“我怎么可能对自家兄弟下毒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别人下毒,也绝对不会对大哥你下毒,大哥可以一万个放心。”
“那是,那是。”常志豪笑得有些勉强,我说没下毒,他就更怀疑我在酒里下了毒,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他认定只要把事情办成了,我就会不着痕迹把他的毒解了。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然,以后我要显一显手段,让他们知道我的医术有多高明,这样他们弄不清自己是否中毒,自然就不能让我受到一点损伤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拍了拍常志豪的肩头,发了一句由衷的感叹,更让他心跳加快了好几倍,萌萌在我心里早就笑喷了。
按我的计划,攻打人员分成三波。第一波,情义帮的低层人员以十来个为小队,全面开花冲击挑衅威力帮的各处据点,激怒敌人,这样敌人一看到有情义帮的小股人员靠近就会主动出击,给我突入的机会。第二波,三个副帮主各派出三十个精锐高手,化整为零向我们的真正目标靠近,接到命令时才聚集起来,紧随我后面一鼓作气突入金辉大厦内;第三波,三个副帮主亲自带五百个主力战斗人员,扬言要攻打金辉大厦相邻的威力帮据点,中途突然改道奔袭金辉大厦,全面控制大厦周围,并且扫荡里面的每一个地方。
选择金辉大厦,一是因为它的地点有利于我们布阵和突袭;二是因为它的重要性,它是威力帮在主城的四大总部之一。拔掉这个钉子,南边就以常志豪的势力最强,还可以趁机坐大。并且我安排给金无双和陆三元负责扫荡的区域,是常志豪不太了解的,有借刀杀人的作用,所以常志豪非常支持这个行动。
三个副帮主各自调兵遣将去了,晚上十点,我戴上假发、墨境,穿上皮衣,打扮成街头常见小混混模样,悄然离开聚贤大厦,由一个司机送往金辉大厦附近。此时全国各地的情义帮成员已经接到命令,开始对威力帮各据点进行骚扰和挑衅。
到了金辉大厦附近我下了车,一个人在街边游荡着,慢慢靠近了大厦正面入口。十点五十七分左右,有十来个小地痞出现,手拿武器气势汹汹冲向金辉大厦。我很自然地跟在他们后面,衣着打扮跟他们很似,一点也不显得突出,没人注意到我加入。
这一队小地痞是货真价实的小角色,根本不知道今晚的行动,只是接到上头的命令来打砸一翻。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刚出道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上面一声命令,叫他们砸派出所都敢去,哪管什么金辉大厦银辉大厦?冲到大门口,石块、砖头、啤酒瓶之类往保安室的窗户、广告牌玻璃上乱扔,稀里哗来响成一片。
大厦里面的保安、守卫早已得到各地被袭击的消息,正愁没地方报复,见一群小地痞敢这么嚣张,怒不可遏,持刀棍一窝锋冲了出来。
小流氓们见对方杀出来了,一边丢砖头一边往后撤。我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约定突击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就是现在动手!我突然放出了灭魂剑,迎着威力帮的保安和守卫杀去,剑光一闪,断刀、断臂横飞,鲜血泼洒,只一剑就砍断了三个人。
“灭绝神剑!”“灭魂剑!”
威力帮的人纷纷发出惊叫声,骇然变色,转头就跑。人的名树的影,现在我的名字已经能让最凶狠的恶棍晚上做噩梦,灭魂剑一现,根本没人敢跟我动手。练阴跷种阳**的结果,让我奔跑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得多,紧追在他们后面,把跑得慢的一个个砍翻,一路踩着尸体和鲜血前进。
后面本来已经准备撤退的情义帮小地痞们认出了是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嚎叫欢呼,也跟着冲了进来,大大助长了我的声威。守在大门口的威力帮守卫不战而逃,我还没有杀到,他们先往里面跑了。
我砍断了外围的自动伸缩铁栅栏门,接着砍破了里面正在下降的卷帘门,还有一道暗藏的厚重铁闸门还没落下来,就被我砍断了供电系统,卡住不会动了。我持剑守在铁闸门处,根本没人敢杀过来,小地痞们辉武扬威,打砸玻璃墙和里面摆设的花瓶、花盆,声势颇为惊人。
威力帮的人发现只有我和十来个小地痞,很快缓过神来,发出警报,呼叫支援,很快就有数不清的人从各个方向赶来。这里可是威力帮的城南总部,非同小可,守卫们迅速聚集,里面的大厅不一会儿就被挤满了,外面也有数以百计的人包抄过来,但他们都保持距离没敢立即冲过来。
我也没必要再往里面冲,大门已经被我控制了,只要坚守一会儿就行。扫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整,第二波接应人员应该马上到了。
我傲视众人:“有人敢过来跟我单挑吗?”
威力帮的人一阵骚动,但没人敢出来,我继续卖狂:“叫南宫权出来见我,要是不敢出来,立即交出黑桃和阿芳这两个贱人,否则血洗这栋大厦,鸡犬不留!”
有一个中年人越众而出:“瘌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一个人敢到这里来撒野?”
我灵敏的听力,已经听到了外面远处有急促杂乱的奔跑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援兵到了,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情义帮数以千万计的兄弟已经出动,一个人搬一块砖,天亮前也能把这栋大厦给拆了。”
外侧围堵我的威力帮人员很快惊叫起来:“不好,有大队人马杀过来了!”“操tmd,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们有人袭击?”
金属碰撞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我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杀入威力帮的守卫中,有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看样子这回三个副帮主都下了血本,挑出来的都是身经百战,能以一挡十的高手。
兵贵精不贵多,这九十个人迅速击溃了两三倍于他们的敌人,有的扼守要道,保证外路畅通;有的在我后面聚集待命,护住了我后方与里面的敌人对峙。我们的人数虽然比里面的人少了好几倍,气势却比他们更强,而且到现在为止,敌人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后面有大部队,没想到夺回大门的控制权。
形势一片大好,我暗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了有一种东西在往头里面钻,两边太阳穴像锥子刺进去般痛,又像是一种非常尖锐的声音往耳朵里面钻,让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本能地立即运功抵抗,精神和意念集中起来护住了大脑,闭住了双耳,感觉立即好了很多。
受到影响的不止是我,我后面的情义帮精锐纷纷丢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惨叫,接二连三倒下,满地打滚挣扎。精锐勇猛之师,刹那间就被敌人给瓦解了……
第一百零一章 以一当百
常志豪早就警告过我,说威力帮的主要驻地内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防守严密,所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高频音波攻击,但我无法感应到这种高频音波是从什么地方发射出来的,更不知道如何中止。
萌萌突然说话了:“不是音波,我感觉像是一种意念攻击,法术或者特殊功能。”
如果是法术或特异功能的效果,那么就是由人发出来。我努力抵抗着那看不见的攻击,来回扫视前面的人,发现刚才站出来说话的中年人后面,有一个人眼睛特别亮,表情也显得有些古怪。我毫不迟疑,立即将灭魂剑向他投射过去,眼神相吸引之下,自然瞄准了他的眼睛。
灭魂剑一飞出,我头痛的感觉立即减弱,那人惊慌闪避,却迟了一步,灭魂剑从他右眼处刺了进去,几乎把他的脑袋削了半个。可怕的影响完全消失了,我身边情义帮的精锐停止了惨叫和挣扎,一个个跳将起来,看样子没什么后遗症。
“杀”敌方之中不知谁大吼了一声,威力帮的人立即向前冲,如潮水一般涌来。
“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到,不许后退一步!”我也大吼一声,灌注灵气于灭魂剑内,剑尖处射出一米多长的剑芒,横劈竖砍,迎面冲过来的人一片片倒下,没有一个能靠近我。情义帮的精锐们捡回武器,收缩阵形,守住了我后面和侧后方。
我们的阵形像一个三角形卡在大门口,我在最前面顶尖处,我的手臂加上灭魂剑和剑芒长度超过了三米,挥扫开来就是直径六米的半圆形区域,基本挡住了正面的冲击。能从侧面冲过来的敌人只有少数,所以情义帮的精锐们压力并不是很大。
灭魂剑无坚不摧,剑芒所过之处就像是切豆腐一样把人的身体砍断,几乎就没有人能靠近我。仅一分钟左右,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在我前面堆成了小山,鲜血淹没了地板。威力帮的人胆寒了,尽管指挥的人还在嚎叫,打手们却不由自主地后退,我的眼睛看向哪一边,那一边的人就骇然失色,骚动着往后急退。
在没有一点点机会,完全是送死的情况下,再悍勇的人也会畏惧胆寒,此刻我比任何神话传说中的死神更可怕、更现实,往前走的人只有一个结果死!
在刚才这一波冲击中,我后面的情义帮精锐没有一个倒下,仅有几个轻伤。他们非常兴奋,热血沸腾,现在只要我叫一声冲,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冲过去。之前来打砸的十几个小地痞,混在精锐人员之中,现在也信心极大膨胀,疯狂叫嚣,不畏一切。
我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一个无敌统帅的作用,在士气鼓舞下,一群懦夫也会变成不可阻挡的勇士。给我三千城管……不,给我三千小地痞,我就能灭了威力帮!
威力帮的人虽然没有往前冲,但人员一直在增加和调动,大厅里出现了一些手持防暴盾的人,正在集中排列。还有不少威力帮人员从侧门、窗户和其他通道绕向我们后面,与外面的情义帮精锐打了起来。
手持巨大防暴盾的打手们开始向前推进,并且有人把刀、棍、花瓶、桌椅之类的东西往我们这边扔。我估计灭魂剑的剑芒不能透过防暴盾伤人,灭魂剑的剑刃应该能砍破防暴盾,但劈砍之时肯定会有较大的阻力,被他们密密麻麻推撞过来压制住,最终连剑都挥不开,不是被他们乱刀砍死,就是被他们推出门外,形势开始变得不利于防守。
“跟我一起杀过去!”我大吼一声,往右侧突击,避开了盾阵杀进人群之中。我后面的人没有一点迟疑,立即跟着我向前冲,见人就砍,势不可挡。
威力帮的人没想到我们不往外逃反而往里面冲,顿时大乱,盾阵来不及阻挡我们,我们已经绕过他们,像一把尖刀刺入人山人海中央。等到持盾的人追过来,其他人不敢阻挡我,四处奔逃,反而挡住了他们。
没有人敢正面拦我,我横冲直撞,所向披靡,紧跟着我的情义帮精锐如狼似虎,趁势砍杀靠近的敌人,整个大厅完全混乱了。
不一会儿威力帮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有一群精英借着盾牌结阵,还在固守,人数与我们差不多。我有意避开盾阵是为了扩大战果,拖延时间,哪里是怕了他们?见没有了碍手碍脚的人,开始向他们冲去,一剑斜劈,把一面防暴盾整齐切开,同时砍断了好几柄想要攻击我的短刀。我来回劈砍,防暴盾就像是纸糊的,接二连三被砍破,持盾的人也被透出剑芒斩杀,冲破了一个缺口。
持盾的人见盾牌根本没用,都慌了神,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急忙后退,与相推挤在一起。情义帮的精锐们一拥而上,或敲头,或砍脚,不严密的盾阵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让他们碍手碍脚,一个个被砍倒。
最后一股敌人也溃败了,但是这时大厅前面冲出了七八个人,手上拿着***、弩、弓之类远程射击武器,左侧和右侧的通道内则跑出几个拖着消防水管的人。我暗叫糟糕,要是两边的消防水管开始喷射高压水柱,前面的人趁乱开枪和射箭,我们无论如何挡不住。敌人不是没有实力和防御手段,主要是刚才乱了套,现在躲在后方指挥的人已经缓过神来了。
我急忙捡起一面完整的防暴盾挡在身前,大叫:“撤退,先撤到门口!”
有几个队友学我的样,捡起盾牌向我靠近,一边为我遮挡一边向后退。敌人开始射击了,有两个队友倒下,紧接着高压水柱开始喷射了,四五条水住疾射而来,眼前白芒芒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们顶不住水柱的压力,只能迅速向后撤,退到大门外。
大厦外面也有许多威力帮的人,我们负责断后的人已经死伤不少,并且被压缩到了门口,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擦,怎么后援还没到,金无双他们想要坑死我么?
就在这时大街上一列车队呼啸而到,直接撞向拦截我们的威力帮徒众。车还没停稳,车内的人就像是炸开了的马蜂窝一样往外蹿,手持武器冲向敌人砍杀,我们的主力正好在这时赶到了!
外围的威力帮人员见势不妙,立即溃逃,情义帮的人紧跟着追杀,尾随其后从侧门、窗户、地下停车场等通道涌入大厦内。后面赶到的情义帮打手络绎不绝,多得数不清,人多力量大,几根消防水管又怎起什么作用?很快大厅就被我们夺占,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敌人。
常志豪、陆三元、金无双先后在人群中出现,看到大厅里堆积的尸体,相顾变色,然后对我大拍马屁。大略清点了一下人员,先前到达的九十个情义帮精锐中,断后的六十个是陆三元和金无双的人,死亡过半,还活着的个个带伤。跟着我在大厅里面冲杀的三十个精锐是常志豪的人,只死了四个,受重伤的不多,十几个主动跟来的小地痞居然无一伤亡,而大厅里敌人的尸体估计有两百具。
“两位哥哥,看来断后的人压力更大啊,不如这回换成我来断后?”常志豪皮笑肉不笑地对陆三元和金无双说。
金无双哼了一声:“你只是沾了小赵的光,得意个屁啊!”
陆三元竖着大拇指对我说:“兄弟你今日一战,名震江湖,以后威力帮的小杂种见你就要退避十里,可真是打出了我们情义帮的威风啊!”
这两个家伙对我的称呼都改变了,我说:“三位副帮主就不要再给我脸上贴金了,贴太厚了容易掉粉,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扫荡每一层楼,抓到黑桃。”
陆三元道:“他们肯定负隅顽抗,逐层攻打上去伤亡不小。这方面我和二弟比较有经验,就按刚才三弟的提议,交给我们来攻坚,断后这种轻松的事就交给三弟了。”
常志豪愤然道:“怎么可以这样,有便宜你们就占,像个当哥哥的样子吗?”
陆三元道:“刚才可是你提议的,我们做哥哥的要是不同意,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倚老欺少呢。就这样,就这样,我们走!”说着就拉着金无双走了。
我不明所以,望着常志豪,常志豪等他们走得没影了,这才低声告诉我:“敌人完全没想到我们敢攻击他们总部,根据最新的情报,这栋大厦内的敌人并不多,现在已经损失大半了,杀上去不难,却可以抢到不少好东西。敌人得知总部被攻破,附近驻地的人都会来支援,所以断后可能会很吃力。”
我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被这两个老狐狸占便宜了。常志豪神秘一笑:“还好我早就防着他们了,让他们去硬拼吧。我们直捣黄龙,速战速决,在敌人大批援兵没赶到之前就杀了他们的首脑,就不需要与他们的援兵硬拼了。”
妈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狡猾,看来我真要弄些无色无味的****给他们吃了。
第一百零二章 恶心的胜利
我以为常志豪有什么捷径密道可以直通楼顶,没想到他拉着我往外跑,并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不知在弄什么玄虚。
金无双和陆三元的人马源源不断注入大厦内,从里面的灯光和动静来判断,他们迅速攻占了二楼,已经杀向三楼,由此看来敌人真的数量不多,没有多少抵抗力。按照这样的速度,不用两个小时他们就能控制整栋大厦了。
常志豪一点也不急,不时看看天空。过了几分钟,天空有两个亮点往这边移动,并传来了轰隆声,原来是两架直升机飞过来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常志豪的计划是载了我和一些高手直扑顶层,顶上几层才是这栋大厦的心脏要害,如果能迅速突入,就能斩杀敌方首脑快速结束战斗。
常志豪早已挑好了突击的人选,直升机一降落,众人立即猫着腰往机舱里钻。这种民用的直升机只能挤进十几个人,两架最多不超过三十人。常志豪跟我一起进入机舱,立即起飞。
大楼高约七八十层,乘直达电梯上去都得好一会儿,直升飞机却很快,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楼顶。楼顶平台上也停了一架直升机,还没有发动,有几个人正在把大箱小箱往机舱里搬,看样子他们已经发觉不妙在做逃走的准备了。
那些人发现了我们,慌慌张张提了小箱子往回跑,大箱子全丢下了。我们两架直升机追着他们飞过去并降低高度,机舱里的人争先恐后往下跳,落地一滚就跳起来向敌人追去。
我放出灭魂剑杀了两个人,反倒落到后面了。前面的人追到入口处,还有两个威力帮的人没进去,“轰”的一声,一道铁闸门落下,把入口封死了。两个没来得及逃进去的威力帮成员丢了手里的东西,高举双手投降,但常志豪的人没给他们机会,把他们也砍了,然后让出铁门一个个回头看着我。
我走近细看,铁闸门带着一种青黑色的金属光泽,光滑但不是很亮,不像是一般的钢铁。用手指关节敲一敲,声音清脆,不仅坚固还很厚。难怪金无双和陆三元没准备用直升机突击顶层,这样的门他们不知要费多少时间才能打开,只有我们才有可能快速突入。
常志豪问:“能砍开吗?”
“试了才知道。”我示意众人让开一些,深吸一口气,凝聚精神,贯注灵力,加上必定成功的意志,一剑竖劈。
“当”的一声震响,铁闸门被劈出一条一米多长的裂缝,直上直下,宽窄一致。我没有感到太大的反震力,一鼓作气,再竖砍一剑,横砍两剑,一脚踹出,把铁闸门中间一块踢掉到里面,出现一个小“门”来。
情义帮众人欢呼,兴奋异常,里面有几个人则吓坏了,转身逃跑。连这样的铁闸门都挡不住我的剑,他们血肉之躯如何能挡?
常志豪的人奋勇当先,先往里面钻,守住了内侧,然后我和常志豪才钻进去。里面是一个颇大的房间,可以容纳几十个人,如果敌人有准备,即使破开了铁闸门也不容易强攻进去,但现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同,敌人完全没有想到我们能这么快从这儿突入。
房间里面有电梯,也有楼梯,我们沿着楼梯下去,下面就是大厦的顶层了。有些人从房间里面跑出来,看到我们立即沿着通道逃蹿,没有一个敢来阻挡。突然其来的正面强攻已经让他们完全慌乱了,主要战斗力量都调到下面去了,再发现我们已经从上面突入,更是彻底乱套。
我们一路破门搜索,都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搜索了很大一片区域,走到一条长廊尽头时,遇到了七八彪形大汉。几个情义帮的高手冲过去,单挑都落了下风,被逼退回来,这些人实力相当强。但我们人多,加上我无坚不摧的灭魂剑,他们根本挡不住,很快就全部被放倒,尸体残缺不全。
“这几个保镖看着眼熟啊,难道是威力帮的二号人物莫鲲在这个房间里面?”常志豪惊讶地说。
我看了看,也觉得有两个死人的脸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
两个打手上前推门,却推不动,用力撞了几下也撞不开。我走上前三两剑劈碎了木门,原来里面用巨大的会议桌和沙发顶住了,透过间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七八个人缩在角落,其中有一个女的穿着紧身黑皮衣,脸蛋美艳冷傲,身材前凸后翘。这个人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能认得,正是我恨之入骨,找了很久的黑桃!刚才我觉得眼熟的两个死人,正是黑桃的保镖,我曾经在安平村的地牢里见过他们。
我说黑桃在金辉大厦内,是叫陆三元和金无双出兵的借口,并没指望她会在这里,没想到真的在这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再砍几剑完全破开木门,跳到了里面的会议桌上,眼睛紧紧盯住了黑桃,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了。
“啪!啪!啪……”常志豪鼓掌,哈哈大笑:“莫二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还有黑桃小美妞,我兄弟可是想死你了,当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破门一看,美人就在大厦楼顶处。”
里面共有五男二女,除了黑桃外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一个上唇蓄着胡子,高大威猛的中老年人说:“常副帮主好雅兴,突然来访也不说一声,有失远迎了。”
常志豪挥了挥手,众属下迅速清理掉破碎的门板,推开沙发和会议桌,护着常志豪走进去。后面还有不少人赶到,总人数超过了三十个,看样子两架直升机在不停地运人上来,第二批人已经赶到了。
常志豪转头问我:“兄弟,莫二爷就由我来招待了,这个小美人你想怎么招待?”
一剑杀了她容易,却难消我心头之恨,我咬牙切齿道:“她是怎么招待我的,我也怎么招待她!”
黑桃脸色大变,往左侧退缩了一点儿,躲到一个男人后面,抓住了他的背部退靠到玻璃幕墙上,有一块玻璃滑开了。
这个贱人难道想要跳楼?我正想投射出灭魂剑,站在旁边的莫鲲突然出手了,闪电般抓住了想要往外跳的黑桃,并将她的手拧到了后面。黑桃戴了一种像是金属丝编成的手套,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个像是吸盘的东西,可能借着这种装置她可以贴着玻璃快速下滑却不会摔死。
我们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莫鲲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莫鲲怒斥黑桃:“祸是你惹的,敌人到了眼前你却丢下别人不战先逃,威力帮尽是你这种惹是生非、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难怪每况愈下,越来越没出息。”
我心里暗中称赞,此人虽然是敌人,却是一个可敬的敌人。不料我才刚生出这个念头,莫鲲已经换了一副嘴脸,带着谦卑的笑容:“常副帮主年轻有为,仗义疏财,前途远大,我一向是很看好的;赵先生神剑无敌,义薄云天,后起之秀中无与伦比,我也仰慕已久。情义帮多的是这样青年才俊,何愁不能强大?再看南宫权独断专行,作威作福,利令智昏,威力帮人心涣散,迟早人灭亡。今日我愿弃暗投明,追随常副帮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不知常副帮主是否嫌我老朽无用呢?”
我立即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这个老东西明明自己贪生怕死,抓了黑桃作为投降的资本,却把话得说这么动听,这种卑鄙虚伪的人更该死!我以为常志豪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却很高兴:“好,好,很好!我对老英雄心仪已久,只恨没有机会相晤,相识恨晚啊,欢迎之极!”
莫鲲身边的人纷纷表示愿意效力,全体投降,常志豪照单全收,兴奋之情言溢于表。
我很快回过味来,莫鲲是威力帮的二号人物,掌控着很高的权力,知道很多秘密,常志豪收了他,立即就能得到大量人员、财物、地盘,好处是巨大的。常志豪应该也知道莫鲲这种人靠不住,收他只是为了利用他的价值。你利用过来,我利用过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种关系……
果然,莫鲲表示他可以立即叫下面的战斗人员停战,这栋大厦的内的所有财物都归常志豪,包括大厦的产权明天也会转到常志豪名下,还有城南许多威力帮的据点他可以进行说服或威胁,转投情义帮。
常志豪兴奋得都忘了我还站在旁边,我突然觉得意兴索然,本来想让两个帮派互殴严重消耗,结果让常志豪迅速坐大了。也许将来常志豪和莫鲲等人会做出更多伤天害理的事,许多像温仲仁的那样的人和家庭毁在他们手里,那么我岂不是变成了间接的刽子手?
黑帮的人是永远杀不完的,杀了一万个,又会有一万新人加入,灭掉了一个帮派,会有更多帮派滋生,以恶制恶以杀止杀未必是好办法。我想到了了因,也许真的需要用宗教的理念来教化,劝善人心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莫鲲问我:“赵先生,你要怎么处置她?”
我本来是想要以牙还牙,以最残忍邪恶的方法来折磨她,现在都觉得没意思了,转身往外走:“你们杀了她就行,我的剑不沾这种污血。”
第一百零三章 再寻芳踪
金无双和陆三元的人马还没强攻到第十层,常志豪带着莫鲲等人神气活现出现在他们面前,宣布战斗已经结束,莫鲲及属下被常志豪收编,金辉大厦归常志豪所有。
我不想再看那么些嘴脸,独自离开了,后来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不想知道。我拒绝了常志豪派人护送我,一个人沿着大街慢慢走着,我很迷惘,还有些莫名的失落,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知要漂到哪里去,要怎样才能定住根,我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后面有几辆车在远远跟着我,常志豪倒是没有忘了我的功劳,还是派了人在后面保护我。
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聚贤大厦的,回到家倒头大睡,昏昏沉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我打开卧室的门,立即有两个非常漂亮并且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迎过来,一个说:“先生您醒了。”另一个说:“您想吃点什么?”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几乎一样,而且很连贯,就像是一个人在说话。我皱起了眉头:“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左边的说:“我叫如晶。”
右边的说:“我叫如莹。”
两人同时说:“常先生派我们来侍候您。”
这两个人是来取代苏紫衿的,想到苏紫衿我心情更恶劣,挥了挥手:“我什么都不需要,也不要你们侍候,都出去吧。”
双胞胎有些不安和委屈,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出了大厅。这个常志豪,还真会挑人,这两个双胞胎青春亮丽,娇媚活泼,而且两个一模一样,确实很有吸引力,可是让我对她们产生好感然后再失去吗?就算没有玉瓷的原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了,这里是烂泥潭,我是不详之人,接近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桌子上放着报纸,上面有常志豪和莫鲲的大幅合影,两人握着手笑得非常“甜蜜”。下面的文字我扫视一下,大意思两人在地产、控股等商业方面深度合作,常志豪收购合并了金辉大厦等多处产业。
我看了就气闷,随手翻到下一页,却是我的大幅近照特写,还配有遍地尸体的多幅小图片,包括黑桃身首异处的图片,占了一整个版面,标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擦,怎么我也上报纸了?一目十行看了一下,内容大意是黑帮人员“黑桃”带队袭击了城北避暑山庄,烧了房子杀了我的情侣苏紫衿。我一怒之下杀入黑帮重地,斩杀数百黑帮分子,情深意重古今无双,英雄了得当世第一,如此等等,全是赞美的我内容。
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害苏紫衿的根本不是黑桃,昨晚明明是黑帮火拼,怎么变成了我个人复仇?我猜这是常志豪授意新闻界的人发表的,一来掩盖昨晚的大冲突,二来塑造我的英雄形像,增加我的影响力和威慑力。
我更加反感,自从昨晚常志豪收编了莫鲲,我看什么都不顺眼。以前我对常志豪抱着一点儿希望,认为他不算太坏,讲信用重义气,兄弟算不上,半个朋友还是能算得上的,无论怎么说都比金无双和陆三元好一点。可是他一再让我失望了,种种迹像表明他与金无双、陆三元没有区别,甚至更狡猾,昨晚他收编莫鲲的行为更加彻底暴露了他的野心和狡诈。
如果常志豪的本质是坏的,并且势力急速膨胀,我就要杀了他,那么现在我认识的人如安然、刑龙都会变成我的敌人,我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东西都要失去了,怎能不失落和失望?
我像一只被困的野兽,烦躁,郁闷,真想拿剑砍人,偏在这个时候双胞胎美女又进来了,我分不清哪个是晶哪个是莹,一个说:“先生,有客人要见您。”另一个说:“忘了告诉您,他们在客厅等很久了。”
“是谁?”我怒气冲冲地问,吓得两个小美女忐忑不安。
“是陆三元先生和金无双先生。”
我这才想到他们担忧中毒,所以一大早跑过来讨解药了,我现在手上没毒药,要不我真会毒死他们。但再转念一想,常志豪坐大,正需要两人来牵制他,所以不能杀这两个人,应该让他们更加仇视常志豪。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转身进了里面,找到一瓶红葡萄酒打开,走进洗手间,把酒倒掉一些,掏出小兄弟对准瓶口尿了一些进去,压回木塞摇了摇,除了多一些泡泡,没有其他明显区别。至于味道……据说童子尿能治内伤,我现在练功返璞归真,这尿跟童子尿是差不多的,他们在江湖上打拼多年,肯定有内伤,我这也是为他们好啊!
回到外面,我强忍着笑,一脸严肃地对两个双胞胎说:“这瓶酒是常先生留给金无双和陆三元庆功用的,拿去交给他们。如果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我就不见他们了。”
也不知道是如晶还是如莹接过了酒瓶,两人一起出去了。我跑回卧室,关上门,无声地大笑起来,心情一下舒畅了很多。两人喝了酒发现有怪味,肯定会拿去化验,发现里面有尿的成分,就会以为是常志豪故意作贱他们,而他们不会去找常志豪对质的,只会在心里痛恨。
陆三元和金无双走了,如晶和如莹不敢随意打扰我,只是送送饭菜,问问安之类。这么过了两三天,常志豪一直没有出现,他现在太忙了,而报纸、电视中却不时可以看到有关他的新闻,非常风光得意。
这一天安然打电话给我,闲聊了几句,他告诉我这几天晚上威力帮对常志豪的地盘发动了多次袭击,但莫鲲都提前知道了或预计到了威力帮的计划,向常志豪献计,反过来杀得威力帮人仰马翻,现在主城超过四分之一地区已经被常志豪控制。
我更加郁闷,同时我也觉得苏紫衿可能没有死,至少要再去找一找,于是叫来刑龙和阿东,驾驶直升机送我去北郊那个山谷。
飞机到了山顶上方,绕着山顶盘旋了几圈,没看到一个人影,以前的木屋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附近一片树林也烧得黑秃秃的,一切都面目前非了。
苏紫衿如果没死,肯定也受了重伤,不可能爬到山顶上来,所以我没降落到山顶上,叫刑龙降落到了山谷。在苏紫衿坠落的附近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一点儿人类活动的迹像,但我还是不死心,扩大范围继续寻找。这一次我找得很仔细,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山洞、树洞、石壁裂缝都彻底搜寻。刑龙和阿东虽然不信苏紫衿还活着,但出于对我的尊敬,毫无怨言帮忙寻找。
折腾了大半天没有一点收获,山谷中天黑得快,加上满天阴云,眼看天就要全黑了。刑龙开始催促我回去,我心灰意冷,实在不想回聚贤大厦跟那些口是心非的人周旋,还不如留在这里清净。
刑龙不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走,最终他和阿东躲到了直升机内避寒,我一个人在距离飞机几十米外的山洞里打坐练功。
我来到阴阳界时是秋天,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夜里非常寒冷,阵阵朔风从山洞外呼啸而过,有如群鬼哭嚎。自从那天威力帮的人和狐妖袭击山顶之后,我就静不下心来练功,现在也一样,在山洞里坐了好久,一点状态都没有。萌萌知道我心乱,倒也没有怪我,这几天她都很沉默。
大约半夜时分,我心烦意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出山洞外,只见天空雪花纷纷扬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我有些担忧刑龙和阿东,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冻坏了,于是往直升机那边走去。
快走到直升机旁边时,我突然感应到了某种杀机,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着。我本能地停步转头往左后方望去,夜色黑暗,加上雪花飘扬,五六米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凝神感应,刚才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难道只是我的错觉?
我问萌萌:“你有感应到什么吗?”
萌萌道:“没有,只有你在练功的时候,我才能感应到外界的灵力波动。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可能是一只野兽吧?”
我也觉得是野兽的可能性比较大,暗中防备,继续向直升机走去。后方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带着极其可怕的寒冷和锋锐的感觉,我大吃一惊,立即放出灭魂剑,扭身一剑迎风刺出。
我刺空了,只是一股夹着雪花和冰屑的劲风,没有别的东西。但是我能肯定,刚才不是自然的风雪,而是剑气和杀气!
“出来!”我低喝一声。
距离我六七米外慢慢走出一个人,双手背在后面,举步从容,像是在花前月下踱步,虽然还看不清人的模样,已经有了非常潇洒飘逸的味道。接着我发现雪花没有一片落到他身上,似乎连冷风都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容貌和体形就像是会发光一样在夜色中变得清晰起来。他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古装打扮,脸如冠玉,鼻若悬胆,站在风雪中宛如玉树临风,甚至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
“我是奉命来杀你的。”他谈谈地说,既高傲又优雅,不像是个杀手,更像是个王孙贵胄。
第一百零四章 世外高人
我的眼光收缩,紧盯着他:“你姓胡?”
年轻公子点了点头:“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姓胡,名心月,奉了族长之令追杀你。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我不管什么恩恩怨怨,再多理由我也不会放过你。”
好狂的家伙,我冷笑:“你凭什么认为一定能杀得了我?”
“凭我的剑。”胡心月说着右手往侧面一伸,现出一柄约两尺长的剑,有如玄冰凝成,剑芒吞吐,那种寒意连满天冰雪都黯然失色。
他这柄剑是突然出现的,也就是像我的灭魂剑一样从体内放出来,从剑气的强度来看,他的修为要比我高得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一个问题,你在你们家族中实力排第几?”
胡心月略一皱眉头,说道:“我家族中藏龙卧虎,有些潜修多年的老前辈我从来没有见过,无法与他们比较。就拿在人间行走的长辈来说,我这点修为也不算什么,但杀你已经足够了……。”
人在说话的时候,精神和气息会有一定的分散,我明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故意引他说话,在他说话的时候,我暗中凝神聚气,在他即将说完的瞬间神气稍懈时,以最好的状态一剑刺出。
胡心月的身体动作幅度很小,仅是持剑的右前臂略一动,非常准确地拨开了灭魂剑,剑身没有收回,转了一个弧底反削向我的喉咙。我早已经提防着他反攻,退步侧身的同时,灭魂剑削他手腕。胡心月的剑一绞,又把我的剑拨开,并且产生一股强大的牵引力,几乎把灭魂剑绞得脱手飞出。
我不肯舍弃灭魂剑,以致于站立不稳向前跌了一步。胡心月手一抖,一片剑光炸散开,好似几十条冰刺一齐向我投射过来。我正发努力抵抗向前倾的惯性,哪能立即扣退,危急之中只能进行全力档挡,同时向左侧倒下。
我的反应算是很快的了,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右肩头被剑气割破出血,右侧胸口和右臂从里到外三层衣服几乎都被绞碎,只要再深那么两三寸,我就碎掉半边身体了。
我倒地一滚立即跳起,胡心月并没有趁机攻击,还是很有风度很优雅地站着,右手剑尖斜指地下,左手负于背后,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我一阵阵头皮发麻,他的双腿没有移动过,只是持剑的右手动了一下而己,抢先攻击的我却狼狈不堪差一点点丧命,这个差距太大了。
“糟糕,糟糕,糟糕……”萌萌一连串叫糟糕,没有别的话说,意思很明显,这回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加上她也没用。
“你很狡猾,但剑法实在不怎么样。”胡心月有些鄙夷地说,“我的族人都是被你偷袭暗算的吧?”
我很愤怒:“不是我狡猾,是你和你的族人太蠢,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分不清楚!”
胡心月淡然道:“移祸江东这种伎俩不是很高明。”
“用不着嘲笑我,当你为了活命的时候,也会不择手段利用一切资源。而且我没有说假话,你的族人大多是百渡的杀手杀的!”
“可惜我不会有那样一天,你也没机会再使诈了。”胡心月说着把剑抛向空中,手掐剑诀转了一个小圈指向我,宝剑在空中跟着转了一个大圈投射向我,剑光比之前不知亮了多少倍,剑芒暴长达数米。
保命要紧,我顾不上形像问题了,急忙往侧面打滚,见机得早总算是险险避开了那可怕的一剑。剑光越过我,把后面一棵大树无声无息斩断了大半边,它没有飞回胡心月手里,而是急速旋转起来,有如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巨大光圈向我切割过来这哪里还是剑的攻击范畴?
这一次攻击面积极大,气势惊人,并且会追踪攻击,我再也不可能避过了。这时萌萌把她的灵力借给了我,我毫不犹豫把灭魂剑脱手掷出,射向胡心月。我若被剑轮斩断,他也要被我一剑射穿而死!
这种最简单的投射,却是我最有效最凌厉的攻击,加上萌萌的灵力非同小可。胡心月也有些吃惊,急忙闪避并以左边的大衣袖去拍。被他一拍之下,灭魂剑偏转了方向,没有命中他,但把他的左边衣袖切断了半截。
我投射出灭魂剑后立即扑倒在地并打滚,胡心月的飞剑是完全由他的精神意志来控制的,他分心躲避灭魂剑,急旋的剑轮就不再锁定追踪我,在我扑倒的瞬间,从我上方掠过。剑轮去势不衰,“铮铮”作响,火星迸射,却是贴地把许多大树、岩石斩断了。
大树一棵接一棵倒下,轰然作响,碎雪纷飞。不远处传来刑龙和阿东的惊叫声,可能连直升机也被大树砸到了。
胡心月收回了剑,看了一眼被切断的衣袖,脸色阴沉,没有之前那么从容潇洒了。我连着几次险死生还,只觉遍体冷汗,心慌气疲,像是剧烈运动之后一样,没胆量立即发动攻击。
“赵先生,赵先生,你没事吧?”刑龙和阿东一边叫一边向这边走来,手电简的光柱刺破了黑暗。
“不要过来!”我大吼一声,“我的事跟你们无关,不许插手!”
胡心月贴地向我飘来,像是脚不沾地一样,展开剑法快攻,忽左忽右,简直像是有两三个人拿了七八柄剑在攻击我。我眼花缭乱,一边尽力挡格一边后退,慌乱中也不知挡了多少剑,身上好几个地方都有被割伤的疼痛,以及冰冷的剑气侵入体内,也不知伤得有多重。
我已经没有闲暇想其他事情,只知道拼命挡格和退避。从灭魂剑和伤口传来的寒气让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手脚不听使换,动作越来越慢,也许下一毫秒我就要身首异处。
胡心月突然停止了攻击,右手持剑收于胸前,左手掐剑诀按在护手处,眼光异常明亮。可怕的气势带着狂风和雪花滚滚而来,有如怒海潮生,万马奔腾他要发出致命一击了!
“剑下留情!”半空中传来一声老苍威严的斥喝。
胡心月愣了一下,猛地投出了飞剑。这一剑感觉并不是特别快,但似乎整个山谷的空气都被扯动了,满天的雪花和寒风都与它连为一体,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躲,怎么挡。
“哼!”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比声音更快的是一道闪光从天而降,犹如雷霆霹雳,正中胡心月的剑。“轰”的一声震响,像是一块巨大的果冻被击碎了,胡心月所发出的强大气势破散,满天满地都是纷飞的雪花、树叶、沙土。我什么都看不清,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好几米远,直到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两条腿在打颤,要不是靠着树,我连站稳的力量都没有了。
很快沙土和树叶落定,雪花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密了,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头发很长披散着,胡须也很长垂到腰部,衣服破破烂烂,与野外的疯子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但奇怪的是,他给我的感觉却是清爽飘逸,卓而不凡,相比之下,刚才胡心月的优雅和潇洒就显得很做作、媚俗、娘娘腔。
为什么一个如此邋遢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形像呢?我再定睛细看,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黑色的,眼睛清彻明亮如婴儿,脸上没有什么皱纹,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他的脸看起来并不是如何英挺威武,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从容和安详,他的体形不是很魁梧,却像是万年古松屹立于危崖,岿然不动,风雪难侵。总而言之就是给我一种很真实、很亲切、很自然,没有一点距离的感觉。
这是一个真正的世外高人,绝顶高手!
我收了剑,拱手为礼:“多谢前辈相助,不知怎么称呼?”
“山野老叟,姓名许久不用早已忘了,你就叫我北山居士吧。”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加上久得连姓名都忘了,应该是个很老的老人了。
我转头四顾,没有看到胡心月,倒是刑龙和阿东打着手电过来了。北山居士说:“杀手已经远遁,我不想见外人,就此别过。”
我很想求他收我为徒,萌萌在我心里急叫:“不能求他,要是他有意收你,自然会收你,要是你求了他,他反而不能收你了!”
我想起萌萌以前说过,这种会御剑术的人都有一个古怪规矩,只许师父找徒弟,不许徒弟找师父,于是硬把想拜师的话吞回肚里。眼看北山居士转身要走,急问:“前辈住在哪里?”
北山居士身影一晃就消失了,声音从风中传来:“我们是邻居。”
邻居?难道他也是住在山顶上?这不可能啊,山顶就那么点地方,我们在上面住了很久,从来没有发现过外人,那么他指的应该是相邻的某个山头。我多少次想要去寻访剑道高人,近在眼前却不知道,真是莫大讽刺啊!
萌萌也很兴奋:“他告诉了你住在附近,就是有意让你去找他,看来有戏啊!”
第一百零五章 考验
刑龙和阿东像踩**似的,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刑龙看到了我,明显松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先生你没事吧?”
“还好。”除了这两个字,我还真找不到其他词汇了。身上衣不蔽体,浑身上下有好几处伤口,几乎就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实在不能说好。但身上的伤口都不深,现在还能这么完整简直就是奇迹,确实还挺好。
两人看清了我的狼狈样,又问一句:“先生你真的没事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呃,刚才有一个很厉害的敌人来刺杀我,被……被打跑了。”我没提到北山居士,但也不好意思说是我打跑的。
“哇噻,这是什么样的高手啊?”两人看着倒地的巨树和被劈开的岩石,咋舌不已。阿东说:“我刚才还觉得奇怪,下雪天怎么又打雷又闪电,原来是剑光,真tmd太……太吓人了。”
阿龙道:“先生你越来越厉害了,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不愧是神剑啊!”
我的脸都红到耳根了,不说与北山居士相比,就是比胡心月也不知差了多少,实在是菜鸟中的菜鸟,怎敢称神剑?但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说累了要休息,与两人去查看直升机。
直升机果然被大树砸中了,主螺旋桨已经折断一根,尾部也有些变形,不可能再飞行。刑龙和阿东叫苦不迭,这附近山势险恶,平时要走出去都很困难,现在天寒地冻,说不定明天就大雪封山了,还怎么回去?
机舱里有刑龙带的备用衣服和急救箱,两人帮我把伤口包扎一下,换穿了一件内衣和一件外套,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掏出手机按了半天,一点信号都没有,除非爬到悬崖顶上,否则不可能有信号。但没有特殊工具爬到悬崖顶上,比走回去更难,况且现在石壁上已经结了薄冰,绝对不可能爬上去。
我说:“天亮之后,你们带上所有食物和可以御寒的东西,走出山外去,不许再来找我,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的。”
刑龙愁成了苦瓜脸:“我回去怎么向常副帮主交代呢?我把你丢在这里,他会把我剁了。”
我瞪了他一眼:“天亮后你们要是不走,我先把你剁了!”
刑龙缩了缩头,苦笑:“那还是你剁了我吧,你的剑利一点不会那么痛。”
我正色道:“我会用手机录音,把话跟他说清楚,你把手机交给他就行了。我要与所有人断绝联系,放下一切牵挂,到最原始、最艰苦的地方去闭关修练,只有这样才能激发我的潜力。你们不要到这儿来找我,我不会留在这里,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要是我不能有所突破,下次敌人出现我就必死无疑,你们不会想要害我吧?”
两人无话可说,愁眉苦脸哀声叹气,过了一会儿刑龙说:“其实我不是怕回去不能交差,而是舍不得离开你。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愿意追随你,我敢说其他很多兄弟也是……”
我制止了他:“这种话不要说,回去后更是想都不能想,再说我一定会回去的,迟早而己。”
刑龙和阿东都点头表示明白,开始整理直升机内能用得上的东西,他们要走回去也是一件很艰苦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补给,有可能饿死、冻死在半路上。而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神一样的人物,不需要吃东西和保暖物品,所以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在寒风中熬到了天亮,刑龙和阿东恋恋不舍走了,带走了我的手机。
对面这座山与我之前住的那座差不多,险峻异常,高耸云天,在纷飞的雪花中根本看不到顶。我不知道山的另一侧是否会容易攀爬一些,但昨晚北山居士是从这儿落下来的,说明他就是住在这上面,如果我不能从这儿爬上去,可能找不到他,也不能显示我的决心和坚毅,所以我必须直接从这儿爬上去!
石壁上有些地方已经结了薄冰,滑不溜手,没结冰的地方其实也已经冻住,有一层细细的霜晶,比结冰的地方更滑。我在一片坡度看起来比较平缓的地方试了试,一步三滑,好不容易爬了两米多高,一不留神就滑下来了。
我现在状态并不好,用力的时候伤口会痛,衣服也不太合身,还有天空在下着雪,实在不适合现在攀爬。但越是困难,越能证明我的诚心,如果等到天气好转,我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再爬,北山居士会怎么看我?就是要现在爬上去!
我开始往上爬,到了没有可以搭手的地方就放出灭魂剑,在石壁上切出一个小缺口,左手勾住,右手在较高处再切一个小缺口。这样果然容易多了,不知不觉就爬了好几米高,我精神大振,继续用这个方法向上爬,遇到没地方可着力就在石壁上砍出一个缺口来。
爬了十几分钟,我开始感觉不妙了,体力消耗严重,而且手脚开始麻木。虽说我比一般人更耐寒,那是在精神和体力充足的情况下,体内灵气自然运转才不怕冷。现在这样大量消耗体力,身体贴在带着冰的石壁上,手指更是时刻紧紧扣着冰和岩石,怎么可能不冷?
不止是冷的问题,还有肚子饿的问题,好像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了。本来我可以两三天不吃,不会觉得特别饿,但在大量消耗体力又寒冷的情况下,肚子就特别容易饿。越饿就越怕冷,寒冷又加剧饥饿,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天空一直在下着大雪,山谷中连根鸟毛都看不到,所有食物都被刑龙和阿东带走了,我就是下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吃点。而且下去不容易,再上来更不容易,这要是下去,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往上爬了。我咬了咬牙,继续往上爬,宁死也不回头!
还好再上升一段,我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凹洞,可以让我站稳并避避风。我松了一口气,却更感觉寒冷和饥渴,手脚酸软,手指头麻木。这样下去会被冻死的,我打起精神开始练功,收吸外界灵气,加速血液循环,萌萌也用她的能力帮我加速收纳灵气。
自然界的灵气吸入体内,能转化为我的精神和体力,在这种亏损状态下效果很明显。这么练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暖和起来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有肚子饿的感觉还是无法消除。
看看时间,从我开始攀爬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必须得抓紧时间,否则有可能到天黑都到不了山顶,那就更危险了。我咬紧牙关,冒着风雪继续向上爬。
我也不知爬了多久,实在没力气了,冻僵了,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就这么挂在石壁上凝神练功一会儿,稍缓一口气继续爬……
石壁高得像是没有尽头,好多次我以为再上升五六米就要到了,结果上升了十米还是看不到尽头。而且越到上面石壁越光滑,几乎是垂直的,我的潜力都被压榨完了,每上升一米都变得非常困难,非常缓慢,有时只能保持着不掉下去,好久都没办法上升一步。
到后来我神智都有些模糊和麻木了,伤口不再痛,寒冷和饥饿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一个继续向上的念头在支持着我。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我从一阵恍惚中有些清醒过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我已经整整支持了一整天!
我丝毫没有怨恨北山居士,他并没有叫我从这里往上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看样子我是爬不上去了,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是一个巨大的自我突破,摔死了也无怨无悔……
萌萌说:“加油,加油,这次真的只差一点点了,只要再往上一点点,你就能钩住悬崖的边沿了。”
我有气无力:“这话你至少说过十遍了啊!”
“这一次是真的,只差你一个人的高度,成功就在眼前,放弃的话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你会摔死。别忘了宋玉瓷和你爸妈还在等你回去,你要是摔死了,他们就永远等不到你了!”
对,我不能放弃,悬崖再高总是有尽头的,只要坚持总会到达。我不能让玉瓷失望,不能让她眼盼欲穿永远等不到我,我答应过她很快会回去的,不能失信了!
我尽可能稳住身体,用剑向上面砍出一个缺口,奋力往上升,一次,两次,三次……我不知多少次了,还是没有到达,而我的左手再也不听使换了,扣不住石壁往下掉。
危急时刻,我本能地把右手的灭魂剑插向石壁,剑身插进去了一大半,我总算是停住了,但左手勾不到石壁的浅坑,双脚也蹬不到可以着力的地方。实际上这个地方石壁是往外倾的,我完全悬空挂在空中了。这下完了,除了掉下去没有别的可能。
这时上面突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扣紧了我的右手,把我连人带剑往上提,然后我的脚踩到坚实的地面了……原来我真的只差一步没到崖顶!我勉强站稳,看到了北山居士就在眼前,带着赞许的表情对着我微微点头。
我精神一松懈,立即全身发软,眼前变得黑暗,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我可以感觉到有人抱住了我,并有一股热气透进我胸口,很快游走到全身每一个地方,但我还是疲困之极,似醒非醒,似梦非梦。
“他没事吧?”一个带着磁性的悦耳声音响起,充满了关切,非常熟悉。
这不是玉瓷的声音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百零六章 缘起缘灭
我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一样,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声音,也许只是幻觉,或者是自我编织的梦境。
接着北山居士苍老的声音传来了:“他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累了。”
玉瓷的声音:“您觉得怎么样?”
一个“您”字,让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苏紫衿的情形,不对,这是苏紫衿的声音,不是玉瓷。
北山居士说:“我辈讲究天缘、地缘、人缘。天缘取象与天,望气观星,看是否有异兆出现,此为合天之德;地缘要寻地脉灵气,在穴眼灵气聚集之处修炼才能事半功倍,终有所成,这是顺地之道;人缘需要找悟性高,刚直不阿,有大毅力、大志愿、大勇气之人,心性、涵养、德操方面都满意,师徒之间能够心领神会……”
声音越来越模糊和遥远,我想要努力保持清醒,却一直往黑暗中沉陷,最终完全没有知觉了。
……
“快醒醒,快醒醒!”
我听到了萌萌的呼喊,接着闻到了一股中草药的气息,睁睛一看,原来我躺在一个山洞的石床上。这个山洞约五六十平米,最高的地方离地约十米,洞内有石床、石桌,最妙的是洞顶有一个地方投射进了一股天光,照亮了山洞里面。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小堆柴火,火堆上架着一个陶土罐,冒出腾腾热气,山洞似乎也因这一小堆火比较温暖。
“这是在哪里?”我问萌萌。
“看着像是山洞啊。”
这不是废话吗?我想问的是这是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不过这个不需要问了,我的记忆迅速回归,昏迷之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我只差一步就爬到了崖顶,北山居士把我拉上去,好像还听到了他跟另一个人说话……
我心中一震,苏紫衿!难道苏紫衿没有死,被北山居士救到这儿来了?
我跳了起来,想要跑出去找北山居士,没想到他已经在洞口出现了,面带微笑望着我:“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但还是要把那些汤药喝下去。”
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喜欢讲俗礼和客套,也不需要说谢谢,直接问:“苏紫衿在哪里?”
北山居士道:“死了,那天掉下悬崖就死了。”
“不对,我昏迷中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定就在这里。”
“哦,那你可以去找一找。”北山居士很平静地说。
我想要往外走,但没有迈动脚步,他让我去找,肯定就是找不到的。我说:“求前辈让我见她一面。”
北山居士说:“你把‘情’字看得太重,念念不忘,以致于颠倒梦想,把虚幻当真实了。”
“这……”我努力想要记起昨晚的事,却越想越模糊,就像做梦一样,清醒之后很快就会忘记细节,只知道曾经梦过这一回事。我只好求助于萌萌,“萌萌,昨晚是苏紫衿在我旁边吗?”
萌萌道:“我现在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你看到听到的我才能看到听到,你迷糊了我也迷糊啊!好像昨晚是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也许她那时在这里,但现在不想见你已经走了。”
我马上问:“为什么不想见我?”
“她被火烧了,还掉下悬崖,也许变得很丑,所以不想让你看到。”
我恍然大悟,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我正想再问北山居士,他已经瞪着我,眼光有如利箭直刺入我脑海,声音直震我耳鼓:“相识是缘起,离别是缘尽,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又怎能强求?”
我心中狂震,是啊,我不能爱她不能接受她,找到了她又怎么样?可是她为了救我受了伤毁了容,我又怎能不管?现在她一定很痛苦和自卑,甚至不肯见我,此刻她多需要安慰和关怀……
北山居士道:“有开始就有结束,不论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总归是结果,你若要再把结果当成开始,那就是自找麻烦,庸人扰。”
我已经可以确定,昨晚一定是苏紫衿,而且她希望北山居士收我为徒,所以北山居士才会对她说那些话。北山居士说她“死了”,那是要断绝过去,重新开始的意思,她是绝对不会再见我了。
相识是缘起,离别是缘尽,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又怎能强求?北山居士的话在我脑海中一遍又遍响起,渐渐的把我的心结给解开了。
我不再多问,用破布垫着把土罐里的药汤倒进一个同样质地的陶土碗里,一边吹晾一边喝,同时在猜测北山居士是否会收我为徒。他昨晚没有直接回答苏紫衿,而是天缘地缘之类说了一大堆,应该是我不符合他的要求。
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出生时没有天倾东南地陷南北,也没有红光冲天满室异香,走到哪儿都不会电闪雷鸣风云变幻,所以这个“天缘”是肯定没有的。什么龙脉灵穴之类,我完全不懂,没有找到的希望,地缘估计也没希望了。最后一个人缘我也是不太合格的,谈不上什么高尚伟大,甚至有些拖泥带水,大概就昨晚爬上来这个壮举马马虎虎可以看,结果又差了一步没到。
三缘不齐,北山居士应该不会收我当徒弟的,但苏紫衿放心走了,那么应该是北山居士答应了她什么。
“喝完了把外衣脱掉,到外面来。”北山居士说着先往外走了。
我应了一声,刚紧把药一口气喝进去,然后脱衣服。这么冷的天,脱衣服干什么呢,不会是冬泳吧?
把衣服脱掉后,我惊讶地发现伤口上涂有草药汁,已经有些愈合了,那么我就不是睡了一夜,有可能是睡了一天两夜甚至更久。如此一来,我就是想在附近找苏紫衿也不可能了,她都不知走了多远了。
我只穿着一条短裤走出山洞,外面没有下雪,天空晴朗,但地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冷风吹来就像千万支钢针往皮肤里面扎。我本能地闭住毛孔,运功抵搞才能强撑着。
山洞外面不远就是悬崖,北山居士站在悬崖边,长发长须在寒风中飘扬,有如一株古松迎风,凭由枝叶摇晃,树身屹立不动。
我顶着寒风站在他旁边,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再冷也只能咬紧牙关。
过了好一会儿,北山居士才开口:“你来对面的山上住时,我就注意到你了,虽然与匪徒同居,却能洁身自爱,不为美色所动;杀孽虽重,悲痛狂怒之时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心智灵巧,能谋能断,真诚守信,不畏艰难,更难得的是能自悟自练,打下不错的基础,也算是可造之材。”
如果按照电视电影里面的剧情,我现在要立即跪下磕头,高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但刚才我已经在心里分析过他收我当徒弟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只是平静地问:“前辈的意思是愿意指点我剑法吗?”
北山居士转头望向我,眼中带着笑意:“你已经猜到我的心意了,省了我多说,你凡心太重,待不了多久的,这就开始练功吧。”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也就不需要瞒他,反正他肯教我就行了,收不收徒无所谓。
北山居士念了一段口诀,我听起来挺顺溜,听一遍就基本记住了,但意思似懂非懂。接着他开始具体讲解并示范,先是面向东方,双腿略分,身躯自然挺直,全身放松。接着用鼻子深吸一口气,要直吸入丹田中,然后全身崩紧,像是子弹发射一样把这口气喷出来,要劲急细长。这一口气非常重要,就像是出剑一样,同时眼睛要神光凝聚,专注于一点。
开始的时候就是练呼吸,练眼神,练意志。我已经有了练功的基础,所以他解释之后做起来不难,练了几遍感觉就摸到门道了。不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升起了,他叫我盯着太阳看,开始时眼神散涣,只看太阳外圈的余光,感觉太阳越来越大,然后眼光往中间聚集,感觉太阳越来越小。这么来回几次之后定住眼光看,感觉距离太阳越来越近,然后猛地一收,把所有光芒所有感觉都收入眼内。在看太阳的同时,还有之前的呼吸配合,把吸进去的“太阳”与气息疾喷而出……
练了一个小时左右,北山居士叫我回去休息,在休息的时间里可以继续练我以前的功法。筑基的功夫分为采气、炼气、养气三步,我以前自己练的就是一种采气的基本功,没有必要再换别的方法。现在练的算是炼气,把自己的精气神融合为一,但同时也包含了“采气”在内,采的是日月精华。
我打坐了一会儿,北山居士给我送来早餐一些植物的根茎和树叶熬的汤。我早就饿了,饥不择食,拿了就往嘴里塞,吃了好几口才发现有的苦有的涩,没有一样是好吃的,但也不算是太难吃。
吃完了早餐,北山居士又出现在洞口,手里拿着两支新削的木剑:“到外面来练剑,把外衣脱了。”
额,他老人家是特别欣常我的体形,还是有虐待倾向啊!
第一百零七章 学艺练功
我很快就知道了北山居士不让我穿衣服的原因,对练的时候,我躲不过就会被他狠狠拍一剑,冰天雪地的,抽在身上特别痛,要是有穿衣服肯定就没这么痛了,……
北山居士没有说他的门派,也没说叫什么剑法,总共教了我十二招,掌握基本动作之后就开始跟我对练。这十二招不算太复杂,我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但是对练的时候我总是打不中他,他随随便便就能打中我。他的速度并不快,用的就是我已经学会的十二招,他使出来出神入化,我使出来笨手笨脚。
我不服气,咬牙忍痛一遍又一遍地与他对练,身上也不知被他抽了多少次。直到我累得以剑拄以,喘气如牛,北山居士问:“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我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斟酌着说:“熟能生巧,我还不够熟悉。”
北山居士说:“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练习套路不是为了临阵对敌,而是为了达到身剑合一的要诀。”
我连连点头,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练套路只是为了手眼协调,也就是所谓的身剑合一。北山居士说:“剑法讲究灵动,切忌停滞,要身如游龙,身与剑合,剑与神合。达到这样的境界,心中无招,随手拈来都是妙招;手中无剑,却处处都是剑……”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住,用心揣摩,有些东西感觉呼之欲出,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但却总是差一点抓不住,都是那种大有领悟却未必真懂的状况。
下午休息了一段时间,傍晚吃的又是草根树叶,唉,我真的好想念五花肉啊!
我以为晚上就是打坐采气了,不料北山居士叫我到外面躺在石板上看月亮,还好这次没叫我脱衣服。看月亮的方法与早上看太阳大同小异,只是收进体内的位置不同,看太阳是收入丹田,感觉是热的;看月亮是收入眉心,感觉是冰凉的。
从这天开始,我每天就是看太阳、晒月亮、雪地裸奔、与西山居士对练剑法。其实我想练的是用意念控制飞剑杀人,但北山居士从来没提,我也不敢多问。后来熟悉了,北山居士也不爱多说话,除了教我练功外几乎不主动开口,每天的草根饭、树叶汤都是他包办。我能理解,他一个人在山上住了很久,能说人话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健谈?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三个月,我跟北山居士对练的时候已经不按套路,完全自由发挥,能打得像模像样了。我的身体素质增强了很多,不怕冷不怕热,三五百斤重的东西随手就能提起来扔出去,速度、反应、视觉、听觉、感知力等也明显提高,就连那难吃的草根树皮都开始习惯了。
我喝的并不是什么珍贵药材熬的汤,其实就是松针煮水。我还有吃些淮山、黄精之类固体物,北山居士只偶然喝点松针水,不吃其他东西。从医学和营养学角度来说,长期这样吃绝对要营养不良,生各种病,但实际上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好,北山居士更是近乎不老不死的境界。这是因为我们采入体内的灵气和日月精华中,包含了高维能量,已经足够满足身体的消耗,吃点东西不是为了补充营养,只是让肠胃功能不会退化掉。
最初我看太阳、晒月亮的时候,我只有感觉一点暖意和凉意,到后来眼睛盯着太阳,猛地往体内收时,就像是吸进了一个火球一样,吸月华时则像全身结霜了一样冷。采完日月精华要立即安静打坐,运气调息直到不适之感消失,这时我才明白北山居士让我脱衣服的用意了,既是为了锻炼抗寒能力,也是为了练功时散热。
这一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阴阳界练好了剑法,到了人间如果用不起来,怎么与狐妖一族斗?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北山居士:“前辈,我在这个世界练的剑法,到了另一个世界还能用吗?”
“你不能。”北山居士说。
我有些意外:“我不能的意思,是别人可以?”
北山居士点了点头:“外功,也就是使剑的经验技巧,不论到了哪里只要你还记得,都可以使用。内功方面,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受到法则的限制无法使用。”
我立即问:“什么法则?”
北山居士罕见地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则、规律,只有修为高到了可以突破法则的时候,能力才不会受到限制。”
又是我似懂非懂的话,我猛抓后脑勺:“这话太抽像,前辈你能举一个实例来说明吗?”
北山居士道:“鱼在水里游,人在地上走,这就是人间的法则之一。当鱼大化龙时,想飞就飞,想潜就潜;当人修成仙、圣、神、佛时,也是想飞就飞,想走就走,不再受法则的影响。若是小有成就的地仙,虽然能进入阴间,在阴间修为也是受到限制的;若是高一阶的天仙,到了阴间还有强大的法力,受到的限制就没有那么多。”
我恍然大悟,要是像元始天尊那种级别,当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是土地公公那种级别,就是让他上了天,他也没有什么权力和能力。胡心月比其他狐妖厉害,那么在人间他的修为也更高,如果我不达到一个前空的高度,在这里不是他的对手,到了人间更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问题我明白了,但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那么这些法则是谁定的?”
“当然是开创这个世界的人。”
我很惊讶:“整个世界是某个人开创的?那我们人间是谁开创的?”
北山居士笑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盘古开天么?”
我傻了眼,那是神话好不好?
北山居士道:“盘古开天,并不是真的用斧子劈开一个蛋,而是以他的能力开辟一个空间,并制定一些法则。简单地说就像你吹出一个巨大气球,在气球里面养些鱼虾,对那些鱼虾来说,气球里面就是一个世界。”
我终于毛塞顿开了,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都想通了:“如果这些鱼虾不听话把水弄脏了,最后全部都要死掉,或许我同情他们会给他们换换水,至于两条鱼之间怎么玩怎么打架,我通常是不管的。”
“哈哈……儒子可教也。”北山居士大笑。
“刚才你说我的能力不能带到别的世界,意思是我修不到那么高的境界吗?”
“那要看你的机缘和努力。”北山居士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前辈,那么这个世界是由哪个神人开辟的?”
北山居士没有回答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那儿回味着刚才的交谈,如果我的修为能达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比如仙人的境界,就可以自由地来往于人间和阴阳界。我的修为越高,可以带到其他世界的能力也就越多,受到的限制越少。但问题是北山居士没准备把我培训成一个神仙,甚至没把我当徒弟,或者是他也没有这个能力,神仙神马的,对我来说真的太遥远了。
就在这一天晚上,北山居士开始教我新的功法,引导上丹田的阴气和下丹田的阳气相融合,用来祭炼灭魂剑。现在祭炼的方法与以前不同,剑是存放于丹田内,阴阳两股气如太极般绕着它旋转。北山居士说练久了习惯了,以后阴阳二气会自然而然绕着灭魂剑慢慢转动,这样不练而练,时刻都在练。
这是顺练,还有逆练,把剑气散开,反过来淬炼肉身,最终达到身剑合一的境界。身剑合一还只是小成,再下一步以心为剑,以道为剑,但后面的境界他只是一语带过,没有细说,要么不准备教我,要么他也没达到。
这一晚他教了许多口诀,讲解了许多专用名词,其实这一类剑法,在道门是称为“仙剑”,在佛门称为“禅剑”,功法略有不同,道理相似。而“御剑术”一般是指以咒法控制小剑,入门容易,先易后难,只是小乘之道,在修为高的人眼中不值一提,也可以用咒法、秽物来破除其实以前大醋缸攻击我的簪子就类似于咒法驱动的飞剑,这个属于法术的范畴,保命金钱是可以挡住的。
我有一种预感,我快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他才会这样竹筒倒豆子一下全倒给我,也不管我能不能消化。
果然,只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北山居士对我说:“我可以教你的已经教得差不多了,你的朋友到这附近找过你好几次,可能有什么急事,你该走了。”
“啊?”我愣在那儿,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感激,或者留恋。他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正是我最想学习的,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但我的剑法还没有大成,连小成都说不上,他还有更高明的功法没有教我,错过了他我找谁学去?他是一个博学、豁达、正直的老人,如今我只有在他面前才有安全感,真正身心放松,离开了他,我将面临凶残的敌人、诡诈的同伴、不可预知的危险……
北山居士说:“我也该走了,就此别过。此地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却也较一般地方灵气充沛,你有闲暇时可以到这里来修炼。不要对别人说我指点过你剑法,以后你的任何行为都与我无关,就当是从来没见过我吧。”
我心潮澎湃,第一次跪下向他磕头,以表达我的感激和尊敬。一个头磕下去,抬起头来时,前面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人影了。
第一百零八章 枪打出头鸟
我跑到悬崖边想看看北山居士往哪个方向去了,结果没看到人,却看到了一架直升机从山谷中升起,声音越来越大。
难道这是来找我的人?我站着没动,直升机继续上升,到了比我略高的地方转了一个方向,我看到了刑龙在里面。他也发现了我,很激动的样子,挥手并呼叫,但声音被引擎声淹没,听不太清楚。
直升机很快向我靠近,并放下了绳梯,山洞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而且以后我还可以来的,所以什么都不带了,直接攀着绳梯上去。
机舱里有四个人,一个是刑龙,一个叫黎熙夜,一个绰号铁头,一个叫伯赏寡妇,也不知是真名还是纠号,他们都曾经随我杀进金辉大厦。他们看到我很激动,但又带着明显的愁苦或悲愤,我哈哈一笑:“怎么了,被常副帮主惩罚了?”
引擎声太大,要大吼大叫才能听到,刑龙吼道:“常副帮主死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常志豪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吗,怎么可能死了?
“他大前天死了!”刑龙再次吼叫。
我还是不敢相信,望向其他人,另三人都点头,一脸悲愤的样子。黎熙夜找了个耳罩给我,刑龙也戴上了一个,把事情经过详细对我说了一遍。
这段时间常志豪招兵买马,扩大地盘,杀得威力帮节节败退,可谓风头无两,万众瞩目。金辉大厦变成了他的新总部,他经常在那儿过夜和休息,大前天凌晨他进了卧室,直到中午还没有出来,敲门也没有回应。守卫门觉得不妙,破门进去,发现他已经死了,用自己的手掐死了自己。
“他掐死了自己?”我无论如何不相信,不说常志豪正值事业巅峰状态舍不得死,就算他想死也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还不如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外面有很多保安,还有监控探头,没有人进去过,而且门和窗户都是从里面关上的……”刑龙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咽了一下口水,“他的左手很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掰都掰不开,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张着……医生也说他是被自己掐死的,什么焦虑综合症,精神分裂什么的,我也说不来。”
我猜那个医生的意思,是说常志豪精神压力太大,梦里想要掐死别人,结果把自己给掐死了。理论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实际上梦游杀人的有,掐死自己不太可能,难受了就醒,醒了谁还会继续掐?除非是被鬼怪控制了。
我问:“你说他是用左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对。”
“你确定?”
刑龙重重点头:“确定!他左手有戴手表,右手没有。”
“他是被别人掐死的,掐死之后把他的手按上去,促使他的经脉肌肉收缩,尸体僵硬后手指就扣紧在上面了。”
刑龙一拍大腿:“有道理,我本来就不信他是自杀,可是大部分人都信,还有人说是被恶鬼附体,怨魂索命之类。我觉得不对头,跟别人说也没用,所以来找你,昨天已经找了一天了。”
我在人间身为恶鬼状态时,曾经控制过不少人,怎会不知鬼迷心窍是怎么回事?我很肯定地说:“他不是左撇子,不论是在清醒状况下还是出于潜意识,就算是被鬼迷住了也只会用右手来掐脖子。有人杀了他,这个人也习惯用右手,而他面对着常志豪,顺手抓起来的就是常志豪的左手了。”
“对,对,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莫鲲杀了他!”刑龙很激动也很愤怒。
我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莫鲲,他是迫不得己投靠常志豪,有杀常志豪的动机,而且金辉大厦原本是他的地盘,也许有什么密道之类,他有作案的条件。我问:“副帮主死后,莫鲲反应怎么样,有没跑回威力帮了?”
“没有,他嚎嚎大哭像死了亲爹一样,说什么知遇之恩还没报,天嫉英才之类。听说这两天他很积极办丧事,还说常副帮主虽死犹生,我们要继承他的遗志,团结在一起灭了威力帮之类。我才不信他娘的屁话,一定跟他有关系,但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卷了钱跑回威力帮呢?”
是啊,如果是莫鲲害死了常志豪,完全可以在别人没有发现之前卷了财物逃走,或者勾结威力帮突然袭击情义帮,夺回原有的地盘。他居然没有这么做,不像是他的为人啊!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更可怕的可能,急忙问刑龙:“常副帮主死了,是不是莫鲲的权力最大,威望最高?”
刑龙抓了抓头皮:“权力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但从威力帮投过来的人肯定都会听他的,超过我们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而且现在他猫器耗子假慈悲,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好人……”
说到这里刑龙变了脸色,他四肢发达头脑也不是很简单,想到问题的关键了。情义帮的正帮主从不露面,当副帮主死亡或者失去能力时只会任命有实力的人当新的副帮主,那么当大部分人团结在莫鲲身边,莫鲲能稳住局面时,这个副帮主非他莫属。所以莫鲲不需要逃走,杀了常志豪所有东西都是他的,包括这段时间常志豪打下来的地盘。
我沉着脸又问:“这段时间常副帮主打了很多次胜战,夺占了大量威力帮的地盘,威力帮的人员死伤多吗?”
刑龙道:“据我所知不多,大部分都是一看不妙就投降了,还有很多是被莫鲲说服直接投降……我操tmd,这是阴谋!要是他成了副帮主,这些人和地盘还是他的,连我们的也变成了他的,我操,这也tmd太毒了!”
黎熙夜等三人知道了这个情况,也非常愤怒,破口大骂。等到他们骂得有些累了,我问:“有没有可能陆副帮主和金副帮主觉得常副帮主威胁到他们,使用某种手段杀了常副帮主?他们有什么动向?”
刑龙想了想:“前段时间还真听说他们扬言要杀了常副帮主,但我觉得只是说说而己,他们不敢这样干的,要是正帮主知道了,不会饶了他们。”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担忧的是金无双和陆三元也跟这件事有关。有可能他们勾结莫鲲,答应扶持莫鲲成为副帮主,由莫鲲出手害死常志豪,瓜分属于常志豪的东西。还有可能莫鲲还是在替威力帮做事,他投靠常志豪就是阴谋的开始……
可能性有很多,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总之是导致了常志豪死亡。常志豪一向对我不错,虽然他收编莫鲲这件事让我很反感,但他没有做过特别对不起我的事,于我是有恩的,我不能眼看着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我曾想利用情义帮在这个世界获得权势地位,把宋玉瓷接到这儿来,现在常志豪的一切都被莫鲲夺走,我的计划的基础也就没有了,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常志豪的死可以说是他自找的,太高调太急进了,即使没有莫鲲、金无双之辈害他,元老们也容不得他。这就是法则,如果不能突破法则,那就老老实实弯腰低头做人,我必须牢记这一点!
直升机飞到聚贤大厦外的广场降落,已经一大群人得到消息在这儿迎接我了,包括安然、阿东、如晶、如莹等。他们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的忧虑、焦躁和不安变成了兴奋、期待和热切,眼睛在闪光。
突然间我有了一种使命感,我有责任保护这些信任我的人,不能让他们失望。黑帮之中也有好人,比如苏紫衿,他们需要救赎,需要安全的环境。即使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只要他们相信我,肯听我的话,我也能引导他们往善良的路上走。就在这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是有用的,我也有可能变得伟大,而不只是一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恶鬼。
众人围了过来,尽管我蓬天垢面,衣裳褴褛,却没有一个人因此鄙视我,争着向我问好。当他们拥着我向大厦内走去时,一些人看到我虽然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带着警惕或怀疑,这些人肯定已经倾向了莫鲲或另两个帮主。
“我要看常副帮主的遗体。”我对身边的安然说。
“已经火化了,我阻止不了他们,我说的话根本没用。”安然很无奈地说。
我有些愤怒,这么急着火化,不是明摆着有鬼么?把常志豪的尸体烧了,就没人能证明他是被杀的,看这样子很快就要开始吞食他的地盘了。
“陆三元和金无双呢?我现在就要见他们!”
安然的脸更是苦得像苦瓜一样:“除了我们这些人,恐怕别人都不太把你的话当一回事了,两位副帮主也未必会见你。”
这倒也是实情,以前别人给我一点面子,那是看在常志豪的分上,我没有职务和权力。现在常志豪死了,我又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谁还会给我面子?我又不可能用剑逼着别人听我的指挥。一朝皇帝一朝臣,如果我不能迅速做出强有力的影响,很快所有人都会去巴结莫鲲,没人当我是一回事了。
第一百零九章 群龙无首
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常志豪是莫鲲害死的,不可能带着几个人去质问他,更不可能直接杀进金辉大厦,这样我会变成情义帮的敌人,越搞越乱。只有陆三元和金无双才有资格去质问莫鲲,也只有他们两个带上足够的人,才能对莫鲲形成威压,所以我必须先把陆三元和金无双拉拢过来。
我在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对安然说:“你去邀请各媒体的记者和一些律师、公证人员,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在聚贤大厦前公开常副帮主的遗书。”
安然有些惊讶地望着我:“常副帮主留有遗书?”
旁边其他人也纷纷望向我或竖起了耳朵,我冷笑一声:“常副帮主是什么样的人,怎会没有一点预防手段?”
安然连连点头,他当然知道常志豪有多狡诈,上次常志豪为了躲避猎头人,装重伤躲起来把所有人都骗了。
谁都知道我跟常志豪的关系很铁,常志豪死了,我突然回来高调公布遗书,那么这份遗书的内容必定关系重大,可能与巨额财产有关,可能与权力交替有关,或者是地盘、人员的安排。陆三元和金无双没有弄清遗书的内容,今晚肯定睡不着,用不着我去请他们,他们十有**会自动找上门来。
回到顶层以前我住的地方,所有摆设还与以前一样,但往来的人已经有些不同了,除了刑龙、黎熙夜、阿东、铁头等少数人外,我不知道谁还可以信任,就连安然我都不敢太相信。像刑龙这一类人,相对比较单纯,忠于谁就是忠于谁,可以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而像安然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自己更大的利益,笑着捅你一刀子。
我没有再拒绝双胞胎美女的服务,任由她们帮我梳洗打扮,剪短了头发,刮干净了胡子,搓干净了身上的污垢,修剪手脚指甲……再穿上崭新合体的西装,立即像是换了一个人。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最明显的变化是眼神,明亮锐利,似乎能洞穿一切。脸容线条变得硬朗了,比以前多了几分坚毅,加上刮干净的下巴和上唇带着一点青色胡须根,好像变得更成熟稳重了。其实更多的是我也说不上的感觉,是整个人内在气质、信心、神气的变化。
“帅呆了!”
“酷毙了!”
两姐妹同声说,我还是分不清谁是如晶谁是如莹,于是问:“你们谁是如晶,谁是如莹?”
“我是如晶。”“我是如莹。”两人同时说。
我盯着两人看,以我现在的眼力,就是毫厘之差也能看出来。仔细对比,其实她们五官有细微的差别,最大的分别是如晶的左耳轮上有一颗红痣,如莹是右耳轮上有一颗红痣,如此对称,真是天造地设。
如晶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你的眼神好吓人,简直像利剑一下,被你盯着我的心就乱跳,心完全慌了。”
如莹咯咯娇笑:“姐姐你是动了春心吧,这叫心如鹿撞。”
“撞你个头,你才动了春心呢,让我摸一摸看跳得快不快。”如晶说着就去摸如莹的胸口,如莹不依,两人打打闹闹追着跑出去了。
我暗叹一声,她们本该生活在阳光下的花园里,而不是困在兽笼着当我的仆人,我应该为她们这样的人做一些努力。
我在等着陆三元和金无双主动来访,等到傍晚两人没来,倒是周雄兴冲冲来找我了。他只带了两个随从上来,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很高档时尚的箱子。
“好兄弟,想死我了。”周雄哈哈大笑着过来跟我握手。
“哈哈,周兄红光满面,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啊。”
“托福,托福,还算顺利。”周雄说着做了个手势,两个随从把箱子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周雄问,“这里方便说话吗?”
我点了点头,之前我已经确定了这里没有监控,今天是突然回来的,就算有人想安装也来不及。
周雄一脸神秘的样子,低声问:“兄弟你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他的意思,却假装不知道:“什么打算?”
周雄道:“咱们是生死之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常志豪死了,以你的能力和影响力,完全可以趁势而起,接管他的人马和地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我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杀手,没多大能力,也没什么人脉,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周雄道:“此言差矣!要说能力,你比常志豪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说人脉,你上面有一棵参天大树可遮阳,下面有数不精崇拜你的粉丝,登高一呼从者如流,中间还有像我这样的兄弟支持你,何愁大事不成?只要你说一声,兄弟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我盯着他,把怀疑写在脸上。周雄讪笑:“兄弟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是那种为了钱不讲信用和情义的人吗?上次要不是你从中周旋,我已经死得连渣都没有了。多亏了你帮忙,我不仅完整地回来,连生意也没有受到影响,好像上头还有重用我的趋势……”
我有些惊讶,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周雄被放出来,连百渡集团的人也没处罚他?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不可能还弄不清状况,难道真的是左阳特别关照的结果?
周雄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不信,有些急了:“我今天带了两件宝贝过来,就是为了感谢你,当然,你成了情义帮的副帮主,对我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情义帮和我们四海堂可以进一步合作,双赢的合作,还有兄弟你登上了高位,只要对我的生意微略照顾一下,我也是受益不浅啊。”
我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无利不起早,你这么早过来,肯定是为了利益。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这个不能弄混了,否则生意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了。”
“对对,我就喜欢兄弟你这样的爽快人,你说吧,要多少人马我借给你,今晚就砍了莫鲲的脑袋!”
我面露自信的微笑:“一个人就够了。”
周雄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个人?”
“对,就是你。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就行,生意方面的事,明天再谈,今天不谈。”
周雄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不多说,通知如晶如莹准备酒菜。如果我现在借用了周雄的力量,我就欠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甚至受他操控被他摆布,以后哪里还能跟他平起平坐谈生意?我现在不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夺到副帮主的位子,就会在他心里留下我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印像,以后他就不敢多想占我的便宜。还有一点,借用四海堂的力量,必定会造成更多混乱,不利于我接管,所以我不可能用他的人。
酒菜刚端上来,就有人向我报告,说金无双带着一队人来到楼下了,现在没人敢拦他。我说不用拦,随便他带多少人上来。
不一会儿金无双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冲进了大厅,差点把大厅都挤满了。金无双看到我和周雄在喝酒,显得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之后,金无双高声道:“常志豪的遗书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摊了摊手:“他没说过要交给你,所以我不能给你看。”
金无双怒容满面:“里面写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打开,明天当着律师和记者的面宣读就知道了。”
金无双到桌子边,隔桌与我对瞪:“我现在就要看,我是他二哥,我有权力现在就知道!”
我毫不相让:“你只是他称呼上的二哥,实际上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即使你是他的亲哥,他没说给你先看,你也没有权力先看。”
“”的一声,金无双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酒水和菜汤都泼洒出来:“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没权力看难道你还有权力看?”
我拿出看太阳的功夫,神光凝聚,眼光有如出剑一样刺入他眼中,同进喝道:“你的手要是敢再碰一下桌子,就要永远留在桌子上了!”
金无双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举着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憋得脸红脖子粗。他的属下纷纷亮出武器,作势欲冲,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我冷冷扫视众人,每一个人的眼光与我相遇都立即避开,心悸气短,锐气全失。这些人中有些曾经跟我一起冲击金辉大厦,非常清楚我的厉害,就算没有亲自参与的人,也见过现场的惨状,听过不少有关我的传言,谁敢跟我对顶?就算是以我以前的水平,眼前这些人也经不起我几剑,岂能用来威胁我?
金无双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但抹不下面子,把僵着的手举高:“妈的,敢威胁我,我有数以万计的兄弟,一个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
我盯着他,眼光更冷,杀机更盛:“只怕你看不到这么壮观的场面。”
门外一阵骚动,又涌进一群人来,居中一个是陆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