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弃儿,上酒
莽莽造化界,独独苍天盖。
诸天万界,九重天上的造化界,乃有一不成文的仙律,便是不可御天而行。
除非,你顶得住万仙的揍···
或是,乃有绝对的实力!
···
···
造化东极仙域,便有一不世出的小城,名为“焜华城”。
沿城外一处羊肠小道,蒹葭丛生,便看到一身着羊裘儿的老儿,牵着一匹黄花瘦马,身上背着三柄重剑,剑身无鞘,却是染着斑斑血色。
黄花瘦马之上,卧骑着一年纪轻轻的道人,一声赤血红衣,一张唇红齿白的小脸。
似是人畜无害,却又诡谲狂狷。
他口中噙着一根钩吻毒草,甚是无聊。
两人正是从长生仙界,历经三百万八千里,要去天下第一“藤楼”的酒徒三痴与萧问道。
这酒徒三痴出了这长生界,便淡声道:“如今的你,乃是纨绔,而我这老儿,便是牵马的马奴儿。”
他呲着一口松垮的白牙,咧嘴一笑,牵着马绳,便没松开过。
初入造化仙界,便遇到三个“替天行道”的道人,非要除了他们两人,为天行道。
萧问道本以为这酒徒三痴,仗剑斩人,谁知一溜烟儿,便跑了。
那三个行道的道人,一望萧问道,便乖戾残呼,便倒在血泊之中。
“狗脸道人···怕不是九赢剑宗,修的都是厚黑一道。”萧问道晃荡着身子骨,便趴在马背上,假寐起来。
“嘿嘿。”
酒徒三痴呲着牙,晃着蓬松的道髻,傲声道:“背后杀人,才最省心。”
两人一路上,游荡着便朝着焜华城而来,而萧问道亦是心知,这便是当年他们七人逃亡的路。
他不管,只管“纨绔”。
不远处,便看到一处酒肆,悬着一张白黄酒棋,棋面上字,倒是颇有一番道意。
这一处僻静的酒肆,倒是有三张散桌,桌上的道人,却是不理这一碗糙酒,皆是一望这酒旗上的“七侠酒”,三个大字。
“这字有何稀奇。”萧问道一口,便把那钩吻毒草,吐在地上。
却见一身着天青道袍的寻常道人,淡声道:“曾有道人,窥悟这三个字,悟出了灵剑的道法。”
“哦···这草你的了。”
萧问道眸中意兴阑珊,便淡呼一声:“弃儿···上酒。”
这一呼,却是声若惊雷,音如金钟,却见那酒肆饮酒的三五人,经不住他这一呼,便捶胸一动,耗费了半生修为,才算是堪堪稳着心脉。
萧问道喊罢,便是理也不理酒徒三痴,自顾自的舀起一碗糙酒,扬脖便干了。
“嗯,似是你喝的那般,糙···真糙。”
他说完,便四仰八叉的坐在木凳上,眯着眼便看鸟兽散。
不时,却见焜华城上,悬着三十三位仙道,却见为首之人,眸中藏怒,俯瞰而下。
酒徒三痴故作一副怯懦样,浊目仰天,看着那剑仙做派,蹲在黄花马的马屁股后,瞪着浊目,似是吓了一跳。
那为首之人,落在萧问道的身前,淡声一呼:“道友···何故伤吾道宗弟子。”
“这酒太糙。”
那为首之人,眉眼一促狭,眸芒之中,便是一番权衡,他···看不出萧问道的深浅。
可他身后,立着的乃是“华盖剑宗”三十三道剑仙。
“嘿···酒糙。”
那人一怒,便擎着酒缸,傲首一呼:“糙···糙你···。”
这人本欲粗口连篇,却被萧问道提起衣襟儿,一息间,便断了气,没了声息。
“酒鬼···我替你杀的一人,你便欠我一份人情。”萧问道一呼,淡声道:“这一份人情,便需我在黄鹤楼中 ,取拿一样物什。”
酒徒三痴一番讪笑,一副无赖嘴脸淡声道:“不作数···不作数。”
他言语一落,伸着一双糙手,却见剑气流转,直冲那余下的三十二道剑仙,皆是金丹被废,皆是头颅一地。
一刹间,却见焜华城上,血幕弥漫,墨鸦而动。
数十丈的城墙,便坍塌在外,却见焜华城上的“华盖剑宗”的门匾,落在酒徒三痴的脚边。
“弃儿···弃儿,当年未曾给你立碑。今日,便将这剑宗的门匾,立于你的墓碑,可好。”
酒徒三痴呢喃自语,便将这一方墨色门匾,立于酒肆的一处黄土之上。
当年,那酒肆的闲散道人,便是葬在这半丈黄土之内···
不时,酒徒三痴回想往昔,眸中尽是一片杀气的黄沙。
“前辈···非要欺吾宗门么。”
苍穹之上,三人而立。
却见那焜华废墟之上,擎剑立于三人,皆是一袭赤黄道袍,眉间尽是微怒,却是一颤不动。
酒徒三痴咧着嘴,从怀中拿出一柄画卷,淡声道:“你们可识得此人。”
那三人一愣,却见中间的道人,淡声道:“华盖老祖宗。”
随即,却见酒徒三痴,又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卷,提在三人身前,让这三人看的是仔仔细细。
“不识。”
三人皆是不识,却不知他为何意,心间更是踌躇。
“你这华盖剑宗,乃有多少弟子。”酒徒三痴饮了一口糙酒,匝着嘴,淡声一问。
“三千一百余弟子。”
这华盖三人,不欲出手,便是起了拖延的心思,更是有问便回。
那华盖老祖乃是远在“三重剑宗”,便是要回,亦是需一个时辰。毕竟,在这造化界,御天而行,乃是大忌。
须臾之时,却见焜华城上,立于一位无上天仙,却是与萧问道境界相差无几。
“师尊。”
三人一呼,却见那三人,躬身一呼,心中一动。
酒徒三痴呲着牙,淡声道:“二万七千年前,这一间酒肆的散仙,何名。”
“何名?
若是他人,这华盖老祖怕是无法想起,可若是二万七千年的酒肆“散仙”,他记得可为尤甚清楚。
“弃尘。”
华盖老祖念及此人,心中亦是有一番念想,若是无他。他这一番剑宗基业,怕是绝无可能。
一息,酒徒三痴看着那一赔黄土,淡声道:“弃儿,上酒。”
华盖老祖眸中一惊,亦是眸中尽是血幕。(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人未尽,杯莫停
“你···她···你···他他。”
华盖老祖眸中,尽是当年往事,一望酒徒三痴,心中滞停三息。
“杀他···非我之意。”
“杀他···绝非我意。”
“那是白毒丹师下的药,与我无干···与我无干。”
酒徒三痴讪笑一顿,却是一言不发,听着这华盖老道的一番疯话,却亦是听出了不少故事。
“白毒···白毒。”
酒徒三痴眸中一道寸芒而逝,掌中以仙元之气,拈起一缸糙酒,却见罡气洒洒,淡声道:“人未死···帐不消。”
萧问道牵着黄花瘦马,立于焜华城外,眼看着瘦马渐肥,眼看着焜华城破。
他不管,他只管喂马···看戏!
···
酒徒三痴掌中封七十二停剑气,立于华盖老道的身前,似是凌迟刽刀,一刀一刀的剐在这华盖老祖的身上。
那三千弟子,皆是御空而望,心中一惧,便破空而出。
不时间,却见这破败的焜华城外,天穹之上早已有困阵之法,寻常道人一碰这困杀阵壁,便是一团血雾。
这几息,便殒命过百。
此时,华盖剑宗的三千弟子,眸中亦是血雾,似是疯魔,却是一丝不动。
那酒徒三痴以“酒气”封脉,将那华盖老祖的七十二道气脉,封为金汤,固若死尸。
“当年,弃尘身死,你折磨了半个时辰。”酒徒三痴淡声一呼,指尖捻着一抹血珠,沾染在他的指尖,淡声道:“吾折磨你一个时辰···可好。”
酒徒三痴言罢,便从怀中拿出一枚短刃,却见那短刃之上,趴着一尾十足青虫,虫背鹤红,虫眸含白。
“不···不,你留我一缕残魂,让我遁入六道。”华盖老祖一声惨呼,却见酒徒三痴,理也不理,将那半寸魂刃,扎在华盖老道的心口。
萧问道一目望去,便知那是“失魂青妖”,而酒徒三痴以血为祭,怕是没给华盖老道,留一丝活路。
“你且看···人未尽,杯莫停。”
酒徒三痴仰天一饮,擎着三瓣酒葫芦,饮了三百口,便斩三百人。
他一剑,杀入华盖。
“吾知···这三千存善,可吾未遇···可惜。”
“吾知···这三千有道,可吾未知···可怜。”
“吾知···这三千藏才,可吾未降···可悲。”
酒徒三痴一手擎剑,一手饮酒,剑芒四动,却是用的地仙修为,亦是地仙剑道。
杀一人,夺一剑。
不时间,这小小的“七侠酒肆”前,却若剑雨一般,立于这一处空旷之地。
华盖老道眼睁睁的看着,华盖而灭,眼看着三千弟子···而尽。
他心口的“失魂青妖”,眼看着化为赤紫之色,而魂海之内的一缕魂息,终将要散尽。
“入魔了。”
萧问道心知酒徒三痴的“心魔”魔念深重,却不知,他这一缕魔念,早已藏于道魂。
“也好···也好。”
萧问道淡声一呼,心念一转,若他化魔,我又何须走这三百万八千里。
不时,却见华盖道门,一汪血海,皆是一剑而毙。
“当年,弃尘可未有这般福气,他足足受了半个时辰的折磨。”酒徒三痴又是猛灌一口,喃喃道:“我呀···心尖掐着呢。”
那酒葫芦的芦口,滴下最后一滴糙酒,他一咽而下,面色赤红。
忽尔,酒徒三痴感到身后,一缕弱弱的杀气。
抬眸一看,却是一年幼稚童,提着一柄寻常的木剑,木剑的剑首,刻着“三儒”二字。
那稚童面色一紧,却是擎剑而立,一动不动。
“人未尽,杯莫停。”
酒徒三痴一呼,却见剑尖触地,血眸之中,倒影着稚童的样子。
萧问道远观而望,便禁不住心神,心中便欲救下这道童,指尖一道剑气,便欲一挡。
谁知,却见那酒徒三痴将那酒葫芦一倒,却是一滴酒,亦是未倒出。
“酒已尽···命数···万般皆是命。”
一息间,酒徒三痴眸间褪去一汪魔念,盘坐在稚童的身前,扬起酒葫芦,淡声道:“可愿为我打上一壶酒。”
“不愿。”
那道童一呼,却是眼眸清正,剑尖划过一道寸芒,刺在酒徒三痴的左颊之上。
半寸血色,堪堪一刹。
一息,那半寸血色便凝为血痂。
“这一壶酒,不是为我,乃是为他。”
酒徒三痴懒散的一指华盖老道,便一眼不发,两人皆是一盯。
一刹间,这小小道童,便忍不住眸中泪水,湿了道身衣襟儿,接过酒徒三痴的酒葫芦。一溜烟儿,便钻入一处偏僻之所,灌了满满一壶酒。
待他将这一壶酒,摆在地上,又是擎剑而立,一言不发。
“这是谁的酒。”
道童淡眸一凝,口中怯懦道:“伙房···二师兄叶嵩的酒。”
“他···对你可好。”
酒徒三痴淡声一问,却见那道童,小脸一紧,又是大声呜咽起来。
“你这般哭声,配的上灭门的氛围。”酒徒言罢,将那满满的一葫芦酒,泼天而洒。
却见这葫芦中的酒珠,化为三千,却是一亡人,一滴酒。
萧问道一望酒徒,便心中一定,指尖划过一道天火,便将这三千尸身,化为一缕轻烟。
华盖老道咽下最后一口气,悬在苍穹上的尸身,亦是化为枯骨。
“弃尘···上酒。”
酒徒三痴望着三千剑碑,终究是心中一乐,似是童年时候,趴在古槐上,抓着一只蝉。
当年蝉鸣当年事,当年旧友当年情。
“你···不可走。”
那道童一呼,却还是擎着那柄木剑,眸中清澈如水,怒言道:“你留下道名···终有一日,吾定为师门雪恨。”
酒徒转身,淡声道:“九赢剑宗···酒徒三痴。”
道童点了点头,可谓认真,提剑便在地上镂刻,这八个大字。
“你还需记得我的样貌。”
那道童眸中倒影着酒徒的样子,咬牙一呼:“此生不忘。”
酒徒三痴讪笑,却从怀中,拿出一册道书,却见道书之上写着“儒道至圣”四个大字。
道童低头一望,却见酒徒牵着黄花瘦马,踩着黄昏晚霞,一路朝西···(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混元庐
“去哪儿。”
“寻一痞仙。”
“几分痞。”
“嗯···。”
酒徒三痴沉吟三息,淡声道:“胜你三分痞。”
萧问道跨在黄花瘦马之上,闲来无事,便让仙魂道胎,在那太虚缥缈塔内,修炼元神。
酒徒三痴所赠的“神格”,乃是神魔的传承,而这一枚“神格”之主,名为“禅”。
他潜心而修,亦是不理去往何方,更不理停在何处。
禅心,佛道。
窥悟为镜,道心为空。
一息间,萧问道的心境,又更上一层楼。
忽尔,一阵凉风而逝,便是萧问道亦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儿。
却见山城如云,茅庐一片,而苍穹之上,却是阴阳八卦之行,笼罩这一处山麓小村。
“仙界···怎会有这般地界。”
萧问道远远而望,却见这一处山麓之地,却是如凡界寒门一般,木庐一片,茅庐一窝。
一息而至,七气玄极。
这不显眼的地方,却有七位不世高人坐镇,却是首尾相连。
“北斗太极阵。”
这连绵不绝的苍苍小村,却暗合“天道太极”之法,而那七位大罗金仙的高人,便以北斗七星之列,首尾相应。
不毛之地,恐怖如斯。
“这七个老妖怪,为何不破虚极仙,却在这一处山麓,修身养性。”萧问道淡声一呼。
却见那山村之上,阴风阵阵,更是瘆人。
“呸···这小子口无遮拦,煮了···可好。”
不时间,却听到这山村之内,一道尖锐之音,破空而出。
一刹,尽是嘈杂。
“煮了···煮了。”
萧问道嘴角一扬,却是不动声色,将那黄花瘦马转过身,淡笑处之。
酒徒三痴却是一脸紧绷,拿出那酒葫芦,洒在地上,似是祭奠。
“前辈,吾要入混元庐。”
“无人拦你···。”
待这一道言语一落,这小小山村,静寂无声,似是鬼域。
酒徒三痴一步迈入小山村,却见地底破土而出三十六尊石碑,高低不一,却是困阵。
那三十六尊石碑之上,皆是刻着一个“恶”字。
以“恶”为道,光明磊落。
酒徒三痴一步而入,却见那阵碑,化为砾石,却见那砾石入地,又是化为困阵石碑。
那石碑似是初春草籽,入土而生,无尽无穷。
这不大一会儿,这小小的困阵,却有三千“恶碑”,亦是不止。
萧问道心念一动,便知这酒徒三痴,不善阵法,皆是以蛮力而破,可为被动。
看似是进了十丈,却是难了万分。
一息间,萧问道将那黄花瘦马,栓在一处石柱上,便看出这困阵玄妙。
“以土法结阵,以水法列阵。”
土水之法,似是相克。
可这山麓,却是木气丛生,土法破甲,水法得助。
那万千“恶碑”,虽是拦不住他,可化为砾石,如雨后春笋,早已化为石林。
“别动。”
萧问道淡呼一声,那酒徒三痴咧嘴一笑,醉卧当场,仰着酒葫芦,便酣畅一番,眉眼不动。
“厚黑···匹夫。”
萧问道口中一骂,心念却是不停,却见困阵生门,破阵而出。
两人立于这小小的村口,却见那村内仙道,皆是一望,眸中和善。
一息间,两人身后的“恶碑”,归于地底。
“你本可毁了这阵心,为何不毁。”一铁面老者,擎着一根木棍儿,拄地而问。
“挡恶。”
“你倒是心善,还在这破军阵中,入了火元之法。”
“即是报恩,便得锦上添花。”
“你怎知是报恩。”
酒徒三痴一呼,淡声一问。
“诸天万界之中,亦是这一处仙道,最是真善。”
“嘿嘿···那你是看错了,造化仙界恶人山,我们七个可是杀了十万之人,得道大罗。”老者一呼,呲牙乐道,继续言道:“你言我们真善,当真是瞎了眼。”
“这一处僻静山麓,却是稚童足有千数。若是无善,只怕这一众地仙道童,亦不过是他人的祭鼎。”
萧问道一言而落,却见三痴酒徒,跪拜在地,朝着那老者一拜。
“若以善道,却难在诸天仙界立足。待这一众小子,修道大乘,再念破虚极仙。”老道一呼,却是面色一赤。
“多年前,得以七位前辈相助,无以回报。”酒徒三痴一呼,并手举起一须弥袋。
那赤面老道,一望酒徒三痴的须弥袋,淡声一呼:“仙石百万···灵材万千。”
却见那老道一沉吟,摆手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年若无前辈搭救,便无我师兄弟七人的性命。”酒徒三痴一呼,亦是眸中含雾。
“缘法···皆是缘法。”
老道淡声一呼,摇头道:“若恶人山收了你这物什,便不是恶人山了。”
一息间,酒徒三痴心中明了,便是这铁面老道,亦是看出了这须弥袋中的物什,却亦是他夺得罢了。
大修恶道,正大光明。
这七位仙道,怕是斩杀那十万仙道,亦是“从善如流”,见识了十万恶修。
酒徒三痴亦是不言,将那须弥袋放入怀中,却被萧问道伸手摸了出来,淡声道:“从善如流,吾亦是修恶人。”
“天究···带两位贵客,去混元庐。”
一位黑瘦少年,便在前引路,两人踩在这山村石阶上,才知晓这一处山村,实为“帝阵”。
若是一步错落,尸骨无存。
即便是萧问道窥探出,这阵法之绝,却难在一时片刻,破此诡谲之阵。
一步百变,十步幻天。
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便立在一处竹庐之外,从外而望,却见庐中悬着一炽金图。
“六道三界外,十万乾坤内。”
萧问道一望这“混元图”,便知这仙图,乃是逆转空间的仙器。这酒徒三痴,怕是想知晓当年往事。
“你入···吾不入。”
酒徒三痴抬步而入,毫不做作。
一息间,却见那混元庐,一抹金芒,化为一十丈境图。
萧问道避过身去,拿出酒徒三痴的须弥袋,便在这一处“帝阵”之上,又添了一笔。
“太极藏六道,无极合天一。”
不时,混元庐外,立于七人,面色古怪,却是拱手一呼。
“偃至···罗允···白客···夏癸···正一···昆胥···闵天。”
“拜见···大主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痞仙李
“灵域的人。”
萧问道听着七人,躬身所言“大主宰”,便知这七人,绝非诸天造化界的寻常道人。
“灵尊···不记得当年的盘龙谷了。”
“不记得。”
六道轮回,转生为凡。
可在萧问道的记忆中,便是一丝也记不得,前生之事,更不必说故交他人。
他知晓,在他的魂海之中,乃有一个拘禁的“魂体”,似是与他一般无二,可若是心性,却是云泥之别。
“不记得···不记得也好。”为首的偃至,淡声一呼。
“当年的我,如何。”
谁知,这混元七修皆是一愣,只听偃至道人,说道:“坏···。”
区区一个字,便能形容一个人的一生。
沉心一念,若是蝶衣知他当年旧事,会不会“恶他”百倍,或是千倍万倍。
魂海中“魂体”,终究是有苏醒的一日,亦是两者交手的一日。
“你们与这酒徒,何关。”
“当年旧事,不过是他们碰巧来到了此处,我们碰巧出了手。”偃至道人淡声一呼,继续说道:“不过,当年却是凶险,他一行七人,误闯混元阵,算是留的六命,死了一人。”
报恩报仇不二作,若是他,亦是要除了此等心魔。
这酒徒三痴,怕是在修道千年之中,已然将这造化的“恩仇路”,想的一清二楚。
“追杀之人,一入混元阵,被困三日,便是这三日,才算是让那六人,逃出生天。”偃至一呼,淡声言道:“余下一人,虽是地仙初境,亦是与那人缠斗三百招。”
萧问道一望这“混元庐”,便知这酒徒三痴,念及当年旧事,也要心知来龙去脉。
“当年之人,你可识得。”
“识得···痞仙李亦经。”
“此人,还未破虚。”
“哈···他可不会轻易破虚三十三重天,行恶之极,若是破虚极天,怕是尸骨无存。”偃至道人一呼,继续说道:“此人行事,手段毒辣。”
“乃何修为。”
“金仙大罗。”
这九重天上的诸天万界,便是以“大罗金仙”为尊,亦是诸天之中的巅峰存在。
“灵主···要除了李亦经。”偃至一呼,眉眼一扬。
以他们七人的修为,一战李亦经,绝非难事。
可这“痞仙李”,却是酒徒三痴的心魔,他人除不得。
“你们七人渡厄之修,亦是天为。”萧问道淡声一呼,言道:“破虚灵尊,才是大造化。”
“谨遵。”
七人不言,眸中热切。
不时间,却见那混元庐化为原貌,又是一张寻常的“赤金图”,落在混元庐中。
酒徒三痴出庐,却见眼眸含霜,朝着混元七仙,拱手一呼:“告辞,拜谢。”
“人皇···送贵客。”
偃至一呼,便唤来一位年轻道人,引着两人,来到村口。
萧问道心知这偃至之意,乃是让他一探这少年道人的“灵根”,便将这年轻道人,唤至身前。
伸出右手食指,点在这少年得眉心之上,在他的魂海之中,渡入一道“天道灵炁”。
这名为“人皇”的年轻道人,魂海一启,却见魂海之中,破土而出,一粒种子,却如混沌初开时,似是要化为擎天之木。
萧问道跨上黄花瘦马,夹着马腹,似是怕被颠下来一般。
而这造化界的三万年中,却开启了“人皇纪”的纪元···
···
···
须臾半月,人困马乏。
这半月之余,亦是见识了造化仙界的乱,乱极之乱。
灭宗的道门,祸乱的山村。
三五人的道宗,一门独大的妖圣。
咔嚓··咔嚓。
半路之上,偶遇一苍苍青峰,却见一修圣三千载的妖圣,盘踞在上。
老眼昏花的酒徒三痴,一眼便看出,这苍峰之上,乃有灵果。
如今,萧问道骑在之黄花马背上,啃咬的便是,那三千年妖圣所守的“灵薙果”。
萧问道打了个饱嗝,实在咽不下,便把那灵薙果,塞进黄花瘦马的嘴里。
谁知,这黄花瘦马吞咽而下,却见马眸中,泛起一抹灵气,一骑绝尘而去。
“天乙城。”
萧问道扬首一望,神情一阵恍惚,好高的一堵墙。
这一处天乙城,竖城百丈,城匾却是一面“极品仙石”,颇为恢弘大气。
“这城主···怕亦是个败家子。”
萧问道初入这天乙城中,便扯着嗓子,一声高呼,便是满街鼎沸,似是浇了一碗凉水。
一刹间,城内卷起一道热浪,却见一头三尾焱麟,扑面而来。
那焱麟之上,横骑一浑圆的少年,着一身焰灵道符,蹙着一双豆眼,却是与萧问道相隔半丈。
一刹,吓得萧问道,别过马头。
又是伸出一掌,拍在那焱麟的屁股上,却见那焱麟,一头撞上了,百丈石阙。
“跑···。”
萧问道夹着马腹,便一骑绝尘而去,却见那浑圆的胖道人,瞪着两粒豆眼,直追而去。
“惹我李有司···。”
偌大的天乙城中,却见第二纨绔的李有司,擎着天下第二的“龙象剑”,指着一匹黄花瘦马,足足一个时辰。
“跑不动了。”
萧问道趴在马背上,深呼几口气,却见李有司,瞪着一双豆眼,眸中些许的杀气。
“嗯···看我作甚。”
两人便是,一来一往,针尖看麦芒。
呼···
一息,却见萧问道伸出一掌,迅雷一般,打在那李有司的脸上,又迸飞而出,一影绝尘。
余下一三尾焱麟,却见萧问道嘴角一扬,三分邪魅。
酒徒三痴会意,抽出一柄寻常的屠刀,便一刀两断,抽筋扒皮,不亦乐乎。
要不说,这酒徒三痴就是天生的屠户,宰杀的妖兽,当真是利落。
待那李有司,再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那一锅鲜美的“金鳞汤”,两人一马正在分食。
一刹,整个天乙城,沸若火山。
那李有司看着萧问道,一个饱嗝接着一个饱嗝,却见那一双豆眼,无限性的睁大。
只见,那李有司擎着一枚赤金令,嘴角一狞,朝天一抛。
“溜不···。”
“你们谁也跑不了。”
一刹间,却听几声道言,从天而降。
“听说,他是天下第一的纨绔么。”
萧问道仰天又是一个饱嗝,多了三分“痞”气,言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家父李二
天下第一的纨绔!
这名头···倒是响亮。
那一锅鲜美的“金鳞汤”,终究是便宜了土地公,泼洒在这脚下三分地。
仙道百位,便是那抬轿之人,亦是“星君境”,倒是气派。
凌厉风起,一派妙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在,唯吾独尊。”
“我喜欢嚣张的人,亦喜欢挑衅的人,因为他们的身上,才有好东西。”
一方四角霸天锦撵,传出一道言语,倒是四平八稳。
萧问道一望酒徒三痴,一手拽着马缰绳,似是怕那黄花瘦马,溜了一般。
“嘿···不如李亦经,三分仙痞。”
萧问道一呼,便一剑掀翻那霸天锦撵,却见那一方锦撵之中,翻腾出百余人,又是一股胭脂味。
却见一极其秀气的少年郎,悬在天乙城上,周身却不下百位美人,却是各有其色。
“大哥···。”
那李有司一呼,堆着一张肥脸,贴在那人身前,豆眼一蹙,颇为逗乐。
“你走吧。”
那人一呼,却是扬手,欲放过萧问道,却是也让萧问道,看的不甚真切。
“看来,你亦是转世之人。”
那人听他所言,却是不置可否,淡声道:“吾虽纨绔,可亦是看得出深浅,懂得进退。上一世,他人尊我为邪君,这一世他人笑我为纨绔。”
“怕死。”
“怕。”
任是萧问道与酒徒三痴,亦是未曾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位“异世邪君”,心思还这般通透。
“我知你们两人,志不在我,乃是氓仙头子李亦经。”那人一呼,嘴角一扯。
“你是他嫡子,他亦不在乎么。”
“你们与他有旧,就知他的仙绰,名为痞仙。”
“嗯。”
“即为痞仙,便是他以痞入道,何种的灵根道人,会以下三流入道。不过是,他灵根驳杂,才以痞仙入道。修了几万年的痞道,他怎会放下,又怎会舍得放下。”
好一个“流氓仙人”。
好一个“痞仙。”
“天下皆知李亦经,乃是天乙城的王,亦是造化仙界的痞仙。可你们不知,他曾为了一册道经可委身献妻。你猜···他为了活命,会不会把我献出去。”
“痞仙···当真是痞。”
问道暗叹。
“他在天乙城,天戍宫内,定是无敌。”那人一呼,淡声言道:“即便是极天的仙帝,若在天戍宫,与他缠斗,他亦是无敌。”
“嘿···。”
萧问道嘴角一扬,却是无边狂狷,淡声言道:“那我就在这天乙城,待上十万载。不信痞仙不出世,不信氓仙不出宫。”
这一言,乃是说给痞仙听。
“道修今世,定知因果。”萧问道一剑而去,却见那苍云染血,鸟兽而散。
这方圆十丈之内,又是余下李有司一人,却听李有司一呼:“家父李二。”
萧问道摸了一下李有司的头顶,淡声道:“你上辈子,定是做了不少善事,才能换来这一世安稳。”
李有司脸色一白,点了几下头。
“我问你···你这大哥,何名。”
“李···李墨白。”
李有司言语一落,便撒腿便跑,一溜烟儿,亦没了踪影。
“白来一遭。”
萧问道沉吟一呼,却听酒徒三痴言道:“白来···怎会白来。”
···
···
当年,痞仙李亦经欺辱七人,更是将酒徒三痴的“三师弟”,钉在了混元阵的一块石碑上。
剑尖入心,血泊入梦。
酒徒三痴念及旧事,皆是颤栗,怎会白来这一趟天乙城。
这偌大的天乙城中,谁人不识“痞仙”,谁人不识天戍宫的氓仙头子。
须臾三日,酒徒三痴便将这李亦经的“故交亲朋”,打探了十分。
这李亦经在天乙仙城,根基之久,不下二万载,更不必言,寻常之跋扈,心性之贪婪。
恶他之人,亦是不敢怒不敢言。
可自从这萧问道与酒徒,在这一处天乙荒郊,扎下了根,便有人将不敢言之事,述于酒徒听。
“这几日,你就别动手了。”萧问道懒散一呼,淡声说道:“听说,李亦经的八弟,今日做的事炸酱面,我去去就回。”
酒徒三痴心中明了,便盘坐明性,暗存实力。
一刹间,萧问道便坐在痞仙八拜之交“一方霸仙”汤于陵的餐桌之上,埋头啖食一份八味炸酱面。
“夫人···好手艺。”
汤于陵乃为星君上仙,若在寻常的诸天,亦算是一方人物,而在天乙城中,虽是痞仙的八拜之交,亦是算不得大人物。
“上仙···。”
汤于陵一眼看出,两人境界悬殊,更不会将一丝生息,寄托在八拜之交的大哥身上。
他一手供着,却是捧着须弥袋,拱手一让。
萧问道将一副画卷,铺在木桌之上,那汤于陵扬首一看,却见那画卷之上,皆是人的名字。
勾勾画画,却有数十人。
萧问道掏出一根狼毫笔,蘸着炸酱面的汤汁,便把汤于陵的名字,一笔勾画了。
一刹间,那须弥袋,落在地上。
汤于陵看那勾画的名字,却都是前几日,把酒言欢的“故交”,一念心沉入海。
“你有几子。”
“三子一女。”
这汤于陵似是看到一线生机,却听萧问道言语一落。
“祸不及家人,善恶一销。”
一念间,一代霸仙汤于陵化为齑粉,身后一片赤炎。
勾勾画画,画画勾勾。
便是萧问道,亦是暗叹这“不世痞仙”李亦经,当真是稳住了心神。
眼看着,这一副黄纸的名字,仅是余下了三五人。
可那痞仙李亦经,还是盘坐在天戍宫内,一步不出,不动如山。
须臾一日,萧问道又是推开了一扇门,入目便是一双豆眼,那人一看萧问道,拔腿便跑。
“爹···爹,来了···来了。”
那李有司立在一处,便如一位仆人,亦是不曾见得,他乖巧至极。
厅堂之上,端坐一位虎目中年,着一袭八蟒道袍,右眼三道血痂,却是盲了一目。
“上仙···好手段。”
“谈不上。”
萧问道落落大方的一坐,似是家常来客,却见木桌上,几味菜肴,淡声一呼:“不及汤八爷家的厨子。”
一刹间,却听那李有司,痴傻一般,大声一呼:“家父···李二河。”
却听那李二河,眸中尽是宠溺:“痴儿···痴儿,如他娘亲。”(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老供奉
“他那娘亲,本来是想捅我一刀,便罢···谁知。”李二河念及他这夫人,倒是心生暖意,淡声道:“谁知,却被我捅了一辈子。”
话糙,人不糙。
“来,我来试试上仙的剑。”
这李二河擎着一柄赤芒宽刀,一刀而横,便破空而去,立于一大殿之前。
天戍宫,痞仙前。
“我给大哥做了一辈子的马前卒,此生···再做一次。”李二河单眸一怒,提刀便起。
刀影若雷,人若潮水。
“奔雷···青莲。”
李二河贴面而斩,却是与萧问道相隔半寸,斩出一式奔雷刀,又是一式青莲剑。
刀法剑势,合二为一。
萧问道亦是不多言,便是这一招,便看出了李二河的虚实,亦是看出了他的破绽。
若是他人,刀若迅雷,终能唬人一跳。
只可惜,他太慢了···
他自小修得九尊之法,他眼中之奔雷,却胜眨眸快七分。
“奔雷···青莲。”
萧问道一念而言,擎着问道剑,却是眸中一道寸芒,却见李二河的独眸之中,倒影着些许血光。
一剑奔雷,后心。
一剑青莲,元府。
“原来,她说都是真的···。”李二河言语喃喃,嘴角沁血,却是快意。
“雷若电,电若雷,青莲若一念,一念若一山。”
李二河萎靡的拄刀而立,却是一口咽下血沫,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瓶,倒出十几颗赤色丹药。
顺着血沫,一口而吞。
“朝闻道,夕死足矣···再来。”
萧问道一看他所吞丹药,便知他拼了命了,心生一丝敬意,淡声道:“且尽兴。”
一句且尽兴,半生修仙人。
李二河虎目一瞪,却见他盲目一凝,却是迸开,盲目之中露出一枚纯白灵珠。
“大哥···造化珠···吾偷得。”
他言语一落,眸中尽是疯癫。
“少年狂,少年狂,一刀跋扈。”
李二河倾刀而行,一意孤行之气,却见他身形高了百丈,似是一青峰而压,刀似是一劈山岳。
“铛···。”
刀劈人身,金鸣作响。
却见萧问道硬生生,接了李二河的这一式“跋扈”。
刀身裂,人身无伤。
“轻了···。”
“嘿嘿···。”
李二河鬼厉一笑,却见天穹,落下一掌,只听他言道:“鬼刀快剑···不如金刚掌。”
掌若青峰,七分剑意。
李二河一掌拍下,似是骇浪,掀翻碣石无数。
尘烟消散,不见人。
李二河一望这废墟之中,哪还有萧问道的身影儿,他可不信,一掌将此人,拍成虚无了。
他愣神一息,却从天戍宫中,传来一道声音。
“二弟···天上。”
李二河扬首一望,却是眸中一呆,从苍穹之上,传来一道慵懒的言语。
“急了···。”
一掌,若一剑,缥缈。
一掌,若一刀,寂灭。
一掌,若一世,如他所念的那一掌。
一掌一落,血雾已起。
“你这一掌,配不上金刚二字。”
一念间,萧问道收掌背后,踱步到李二河的身前,淡声道:“遗言···。”
他说着,便看李二河抠出那一粒“造化灵珠”,滚落在萧问道的脚边,淡声道:“可容···可容我与有司,说几句话。”
一息间,李有司便被萧问道,提在天戍宫前。
他捡起造化珠,便背过身去···
“痴儿···痴儿。”李二河言语呜咽,喘着粗气道:“若你娘···从大周元归来,定要叮嘱,不可寻仇。这是李家,欠别人的命。”
李有司眸中一呆,一望萧问道,却是眸中含泪,点了点头。
眼看着李二河苟延残喘,指尖捏着一把赤金钥匙,塞进李有司的手中,一双枯槁的手,捧着李有司的脸颊,言道:“吾儿···吾儿,有仙帝之姿。”
言落,人去。
一粒天火,落在李二河的身上,世间便没了这个人。
李有司抬眸一拧,豆眼之中,尽是辛酸,却是咬牙不言,似是成了大人。
“若要寻仇,便记得我的模样。”
“寻仇?
李有司摇着头,背着身言道:“吾要封天···吾要破境极天,吾要破道仙帝。”
这几日,天乙城中,走了很多人。
唯独,这个李有司,脚不飘浮···
···
···
“走···往哪走。”
天戍宫中,传来一道沧桑的言语,似是喉中夹杂着厉风,声若剑尖。
一刹,天戍宫外,便聚起一道阵壁。
李二河往生之地,立于一老者,白眉白须,白袍白面,眸中暗含星瀚,袖中似有乾坤。
“你是痞仙···李亦经。”
萧问道一呼,扬眸一动,却是七分狂狷,三分诡秘。
“不是···。”
那老道似是,不常开口,言语缓慢。
“前辈···尊姓。”
“老供奉···轩辕大唐。”
“天戍宫···有你这般人物。”
“路过···。”
“巧了···我也是。”
一念,而斩。
这轩辕大唐袖中万道剑气,裹挟而出,却见天穹一暗,似是乌云压城。
萧问道立于原地,不动如山,却见他亦是袖中一擎,将那六尾焚蚁,藏于长袖之中。
气入袖,毁于一刹。
只见那焚蚁,吞食若魔,便是这万道剑气,亦是化为无形。
两人相较,较的便是这一口“道气长存”。
一攻一守,不分伯仲。
可在轩辕大唐的心中,却是一撼,他修道三万载,亦是不曾遇到,这般修为的“一品天仙”。
两人修为,可为云泥。
可他亦是用了八分修为,却见萧问道,不动如山,更是不动神色。
“快哉···快哉。”
轩辕大唐藏起乾坤袖,却见他眉心,剑心一启,却见他分神十三,将萧问道围住。
“分神之法。”
萧问道嘴角一扬,他刚修得“分神之术”,便遇到了“高人”。
一念间,他指尖捏着一片青叶,化为“界魔阵”。
阵中之阵,诡秘至极。
轩辕大唐一望萧问道,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却见萧问道眉心三目,暗含“破碎虚空”。
“你···乃神魔。”
“来战···。”
却见这界魔阵内,萧问道分神为百道,若嗜血墨鸦,绕着一具尸身。(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万籁听吹奏
轩辕大唐老眸一仰,深呼一气,却是一念而怒。
“即是神魔,却要在诸天游走,当真不将亿万道仙,放在眼里么。”
“哼···这一世,除了一众挚友与她,何人不可杀。”
杀气之烈,淌日月。
轩辕大唐眼眸一拧,却见他眉间剑心,流淌出无数星辉,一刹间,便化为一团黄沙。
这一团黄沙,悬在界魔天穹,化为轩辕大唐的老脸。黄沙漫天,似是身处一片荒漠之中。
“祖龙吟。”
轩辕大唐这一团黄沙,却是百变之身,一念为刀,便是百斩而下。
刀影不仁,人身不动。
萧问道不动如山,却见那斑斑刀影儿,劈在眉心百道,眸中却是凝起无数鬼厉之气。
轩辕大唐心中一窒,才知何为神魔。
一念,一剑。
萧问道擎着问道剑,潦草一斩,言语淡淡:“君临天下。”
一式凡世的“妙趣横生”,一式凡间的天下君临。
剑酣气莽,人萧萧。
轩辕大唐不愿硬接这一式“君临剑”,却见漫天黄沙,化为斑斑星芒。
一刹间,身后有诈。
却见轩辕大唐,却是化为一口鲸吞之鱼,却将萧问道一口吞下,不留丝毫。
萧问道立于轩辕大唐的“腹中”,却是一片星瀚,不过这一片星瀚,却是触目而及。
他入手一握,便随手将那一粒星尘,握在掌心之中,化为齑粉。
“丹府化仙域,仙元承道炁。”
萧问道盘坐原地,便聚气一纳,却见这一方天地之中,星尘化为纤尘。
一气归经脉,一炁归元魂。
再一睁眼,却见这一方乾坤,再无一物。
而他眉间的“神格”,却是多了一丝璀璨,只是一丝而已。
“这大罗金仙的仙元,似是与他人不同。”
一念之间,萧问道便在这一处天地上,擎剑立了一处破虚虚空,便出了轩辕大唐的困域。
待他再归于这一处,界魔之阵。
却见轩辕大唐,浑身尽是细汗,似是病了一般。
“你的修为。”
便是这一念,却见轩辕大唐的修为,化为“天仙境”。
与他一般无二的“不世天仙”,却是让萧问道心中一奇,却见轩辕大唐,萎靡一跪。
“吾当破虚,吾当飞升,吾当早入极天三千年,吾当···看一看这世间繁华,吾当
再听一曲蚍蜉游。”
轩辕大唐一身颤栗,缓缓站直了身子,眸中却无一片星茫。
“人悲不如蜉蝣,仙悲不若虫豸。”
他一念而呼,似是变了一人,却是面色从容,却从须弥袋中,取出一柄古琴,盘腿在
上。
万籁听吹奏,支颐听秋水寄蜉蝣。
待你春秋后,我与盼渡口。
沧浪盘虬,万里长风不及相思勾,不须日月寿。
仙悲却是喜,诗词言红豆。
忘你不舍,念你不休。
爱时芳华,去时白头。
画外人易朽,不朽归洪流。
辞世逍遥叹,将饮乾坤露。
萤灯嫁昼,良人不可求。
即玄冥不可量北斗,却何信相思最温柔。
相思,情苦。
吹梦到西洲。
休,休,休。
“她死后···入我眼者,无人不可杀。”轩辕大唐淡声一呼,拂拭了一抹古琴。
却见古琴的琴首,镂刻了二字。
“冬眠。”
“你识得这女子,乃是擎刀。”
萧问道淡声一呼,却见轩辕大唐,眸中一拧,淡声道:“你见过她。”
“她可未死,说不定就在诸天之中的造化界。”萧问道淡声一呼,继续言道:“她在
凡世,乃是一代女皇刀帝。”
轩辕大唐眸中一动,却无星辰,却凝生息,一跪而拜:“吾百宗轩辕,算是欠你一情。”
谁知,萧问道狂狷一呼,淡声道:“你怎知···我会放过你。”
他言语一落,却见轩辕大唐,尽是风发意气。
“打···我打不过你。若是逃···谁也拦不住我。”
轩辕大唐言语一落,便破开阵壁,已无踪影,却见他身下留下一枚“龙符”,却是黑
燿仙石。
“大恩不言谢。”轩辕大唐言落。
萧问道亦是不多言,便将这一枚“赑屃龙符”,捏在掌心之中。
被百宗供奉的轩辕大唐,如风而去,而这一方天乙城,已然寥寥无几人。
余下的仙道,无一不是痞仙李亦经的“死士”。
却见李墨白从那天戍宫中,踱步而来,信步款款,眉眼一乐。
“他想与你一谈。”
“不谈。”
“这一方天乙仙城的基业,拱手相让,亦不谈么。”
萧问道一念踌躇,似是心动,淡声道:“不及···不及。”
他卖弄着关子,摇头道,故作高深。
却见李墨白,鼓掌而呼,却见天乙城中,抬出一方锦撵,百丈之外,便有一股异香。
“此女乃魅圣,便是李亦经亦是未曾染指,天生绕蝶香,即是在大周元的魅族之中,
亦是极品。”
他言语一落,却见那锦撵一开,见灿莲之中,立于一绝色。
眸中含波,却是不媚。
袅袅身姿,着实不俗。
天生媚骨,当真是第一的绝色。
“不及···不及。”
那女子听萧问道所言,脸色一凝,白玉无暇的脸蛋,却是微怒。
“当真是不及,若是她,定会咬我。”
谁知,那女子听萧问道所言,化为一缕烟尘,绕在萧问道的身后,贴在他的耳侧,呢
喃道:“不知,我要咬你何处···。”
音幽若,魂酸麻。
此女,当真是能钻入男人心中,心痒不可奈,似是饮了一壶烈酒,人已微醺。
萧问道嘴角一扬,尽是邪魅,却见指尖之上,缭绕一丝无色天火。
“痞仙···不必再拖延辰时。”
萧问道淡声一呼,将那魅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夺入锦撵之中。
“寻我软肋,捏我短处。”
李墨白听萧问道所言,却是不置可否,尽是坦然。
一刹间,却见天乙城中,立于一仙道,着一袭素白道袍,面貌中正,眸中却是七分狡
黠。
“大道朝天,入我眼者,无一不是俗人。”
李墨白一看那人,垂首不言。
只见那人,一把将那魅圣女子,拥入怀中,一望萧问道:“你更是俗中之俗,似
是心念旁骛,却是心痒的猫,抑郁己身的**。”
“痞仙···。”
痞仙李亦经贴身怀拥美人,淡声道:“用情专一者,最是无情。滥情者,才是有情人。”
忽尔,天乙城上,落下一道言语。
痞仙李亦经,面色一变,却见那魅圣女子,被他搂的脸色残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摇碧莲
“老贼···三日后,吾来收尸。”
酒徒三痴千里传音,便是说给天乙仙道听,亦是说给山鬼听,二万七千年前的山鬼。
痞仙李亦经眸中一抖,七分狡黠含三分疯魔,心悸一怯,看着怀中的美人,便一张大口,封在那樱桃小口上,大肆亲泽。
“杀我···何惧。”
萧问道一望痞仙李亦经的神色,却是一代枭雄的本色,嘴角一扯,淡声道:“癸巳命,辛亥还,苍天已死,谁也救不得你。”
他言尽,转身而去。
“吾在天戍,谁能杀我。”
萧问道理也不理这李亦经,却是身形孤傲,一意孤行的孤傲。
···
荒郊,篝火。
黄花瘦马倚着一颗枯树蹭着身子上的跳蚤,理也不理这世间情仇,更不会理这一老一少一根钉。
“你是如何知晓,蝶衣在何地。”萧问道漫不经心淡问,眸中一怔。
酒徒三痴呲着一口黄牙,伸手摸了摸裆部,将那一身羊裘,拽了几拽,算是衣冠正楚,淡声道:“不可说。”
“嘿嘿。”
萧问道一声狞笑,解开那黄花瘦马,便一拍马屁股,却听一声马嘶,便欲奔走。
酒徒三痴一刹间,便落在黄花瘦马之上,慢腾腾的骑着回来,又将马绳栓在那一株枯树之上,斜眉一看,看了看树下野花。
“卿楼···。”
“卿楼?
萧问道在长生仙界,亦是不算短,可亦是未曾听过“卿楼”一说。
这造化界,乃是“藤楼”第一,还是从酒徒的口中得知。
而这,“卿楼”一阁,却是为所未闻。
“你不知···亦是不怪,那卿楼乃是大周元的一方势力。”酒徒三痴眸中一动,继续说道:“此楼,阁主名为卿酒酒,乃是一代乐家,弹得一手好琴。琴声入骨,百听不厌,可谓妙天下之妙。”
“她又如何知晓,蝶衣所在,又如何知晓,她为吾命。”
“卿楼重乐,乃是修为式微的乐仙,若是与他人斗狠,那自是比不过,可若是寻人納物,谁也比不得卿楼。”
“为何。”
“卿楼乃有三大门宗,一是纵横剑宗,二是丹衣器宗,三么···便是探花流沙。”
“探花流沙···寻人纳物的宗门?
“这探花流沙,遍布诸天万界十之有七,可谓星尘遍布星瀚,一手可遮半边天域。”
“十之有七···。”
“余下的三分仙域,可非卿楼插手之地,便是极天之上的仙帝人物,怕亦是退避三舍,不可触及。”
“哦。”
酒徒三痴看他兴致大盛,心念沉吟道:“终究还是少年心性。”
“这大周元的卿楼,怕是多遭人嫉恨,吾定要除之。”
萧问道言语一尽,那酒徒一看萧问道眸中之定,心中一怯,却看他并非说着玩的。
“为何。”
“不除卿楼,吾心难安。”
“为何。”
“九赢剑宗都可寻得蝶衣之地,何论他宗。吾不可置蝶衣于危地,更不可让蝶衣···身陷明处。”
呼···这般宠妻!
“放心,你这心爱之人的来去,吾亦买断,谁亦探听不到。”
酒徒三痴灌了一口老酒,便躺在一处,酣睡而起,却见黄花瘦马瞪着一双眼,看着他。
他这一句话,便是让萧问道放下了“赍恨”执念。
···
···
三日后,天戍前。
如今的天乙城,虽是人烟稀少,可在天乙城外的千里山阙之上,却是人烟鼎沸。
酒徒三痴立于天戍宫前,却是少有的肃穆之色,便是身上的羊裘衣,亦是洗涮了三遍。
一息间,天戍开。
痞仙李亦经立于天戍宫的外殿之上,一瞥酒徒三痴,淡声一问:“即是寻仇,不知被吾所斩之人,何人。”
一番藐视,却是激将。
临阵易怒,乃是大忌。
“来战。”
酒徒三痴却是不多言,他想这一日,便是二万七千年,怎会废口舌。
谁知,酒徒三痴欲贴身一战,却见天戍城上,雷劫已生。
“吾渡劫···万道来观。”
这痞仙李亦经,以“渡劫”来化这一场死劫,当真是“痞性”十足。
“不急。”
萧问道一呼,却眸中雷芒一动,言道:“即是痞道,便以痞制痞。”
山麓之上的万千仙道,一看痞仙李亦经,这般造作···令人不齿。
“不摇碧莲。”
“碧莲不要。”
可在天戍宫上,渡劫三十三重天的痞仙李亦经,却是笑意浓厚,不理呱噪。
此时间,道劫已落。
却见天穹雷劫之中,凝起一颗黑球,似是“黑日”,却见布施雷劫的极仙,乃是一乌色仙兽。
“蛮···灵。”
一道雷劫而动,却见李亦经,舍去一道“仙器”,却是伞状。
“无忌仙人的天机伞。”
“当真是···不摇碧莲,当年无忌仙人乃他恩人,怪不得会身死他乡。”
那天机伞,一挡雷劫,便化为飘零的荷叶,却是有一“器魂”。
“可惜了一件灵物。”
众人皆言,却见酒徒三痴,不动如山,一身羊裘衣,一动不动。
罡风已起,雷劫灭天。
却见二道雷劫,又是声势骇人,整个天戍宫下的石阶,都化为流沙赤水。
一刹间,偌大的天乙城,化为一汪雷池。
而那酒徒三痴,却与痞仙李亦经,相隔百丈,岿然不动。
“古龙剑。”
又是一柄暗合龙魂的极品仙剑,在这一道雷劫中,化为齑粉,却见那一道雷劫,终究是劈在痞仙李亦经的额间。
雷劫落,似抽魂。
痞仙李亦经身形萎靡,眼中泛着一抹赤血,却在周身祭出八大仙器。
远观渡劫的百万仙修,一望那八大仙器,皆是咬牙之恨,呼之欲出。
皆是大乘仙祖的护身仙器,却在痞仙李亦经手中,自是不言而喻。
堪堪八道雷劫,却见他周身仙器,已无一物。
可那九道天劫,乃是“无咎劫”,渡劫的仙道,自知其威。
“嘿···苍天已死。”
萧问道嘴角一扯,痞仙李亦经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意。
“十三死士···护我。”
李亦经豢养的十三死士,却是要硬抗这九道雷劫,可为撼天。
却见那九道雷劫尽,又落下一道“鬼焱劫”,硬生生将那十三死士,化为灰烬。
“呼···。”
九劫散尽,痞仙李亦经萎靡一瘫,落为散仙。
“来战···。”
酒徒三痴一剑穿心,便是那李亦经的眼睑,还未合上,亦被酒徒三痴,背在了身上。
一剑钉心,却如当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神木泊
“天乙···是你的了。”
萧问道淡声一呼,却看转生的李墨白,望着死不瞑目痞仙李亦经,横跨一步,言语道:“他为我父,便不可看他难以瞑目。”
酒徒三痴听他所言,伸出糙手,便合上了李亦经的死目。
背着他,便出了天戍宫。
“我知一去处,最是适合葬他···极恶之修。”
一声媚极的言语,从两人身后飘了出来,却是魅圣一族的绝色女子。
李亦经的血,淌湿了酒徒的半身羊裘裳,一瞥那魅妖,淡声道:“带路。”
那魅妖摇曳着苍柳腰肢,立在两人身前,淡声道:“黑域。”
远在山麓之上的观战仙道,一望这魅妖,心神一愣,便见这三人,没了踪影儿。
便是拴在歪脖枯树上的黄花瘦马,亦是了无踪影儿。
“此女···荡。”
这魅妖的一回眸,便夺了万千仙道的魂儿,似是画中仙儿。
···
···
无风无雨,无日无月。
三人所立之处,乃是一暗黑之域,阴森至极。
“此地,乃是无边刑山。”魅妖一呼。
“甚好。”
酒徒三痴一呼,才知晓此地,乃是流放“神泣”之地。
诸天万界之中,流放在此的第一位“神魔”,便是烛天神尊的“轩辕悟”。
三人一入黑域,便见身下却是一汪火海,偌大的黑域之内,矗立一座山阙,俯瞰而下,如一人形。
“无头之人。”
俯瞰之下,却见此山,山间平齐,似是肩膀,却是无头。
这一处,擎天山阙之上,钉在山石之上的尸身,却有百余具,皆是剑为钉,身化骷。
酒徒三痴提着李亦经的尸身,剑刺入石,却见石身之中,渗出一丝血丝,淌在山石之外。
一息,萧问道一瞥魅妖,却见她眸中含霜,却又如常色。
便是这一念间,萧问道内心似是挣扎,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尖。
却见,李亦经紧闭的死目,亦是淌出两行血雾,僵硬的尸身,却是舒展开来。
一刹,化骨。
这李亦经的肉身,在眼力所及的速度,肉身干瘪为枯骨,钉在这黑山之上。
乍起,一道惊雷,劈在这无头山上,却是凄厉骇人。
“阴五雷···渡厉鬼。”
萧问道看出这惊雷,却是不同一般,乃是世间“至脏”“至恶”“至阴”之物。
一刹间,却见这一方山阙,显现出赤色经脉,又消失雷芒之中。
“出。”
魅妖一呼,便跨出这“无边刑山”,头也不回。
“两位上仙,拜别。”
这魅妖淡声一呼,倒是不拖泥带水,回眸一笑,媚眼如丝的言道:“上仙可得记得我,名为初音。”
这魅妖一呼,便消失在这一汪星瀚之中,没了踪影儿。
“灵域法。”
酒徒三痴看出这魅妖道法,回身一望那一方无边刑山,口中一呼:“三弟···仇报了。”
他眉心的一丝郁结,终究是少了三分。
···
···
这一路,越走越偏。
酒徒三痴牵着马绳,晃荡着身子骨,踏在万里沙海之域。
此地的灵气,便是凡世,亦是不如。
灵气稀薄,人烟无一。
两人自打从天乙城,血刃了痞仙李亦经,便一路往西,入眼看着尽是荒芜。
“这造化界,怎会有这般地界。”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酒徒三痴饮着糙酒,却是言的一首好诗。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却当真,在这不毛之地,遇上一位“渡劫”的散仙,这酒徒三痴似是无意世间事,可终究是替那人,挡了最后的一劫。
“晚辈陆游,拜见前辈。”
那半百道人,朝着两人一呼,身形恭谨。
“滚···。”
酒徒三痴呲着一口黄牙,摸了摸裆部,一口便骂道。
那半百道人,看着酒徒三痴,即是骂人,亦是笑意盎然,心境快哉。
那陆游仙道,亦是不多言,欠身一拱,目送两人,漫过沙海。
水波袅袅,栖云佳境。
一刹间,却见一方湖泊,显现在两人身前,让人心生旷意。
却见那一方湖泊周围,却是百余只黑羊,绕着这一汪湖泊,低头痛饮。
“两位前辈,有缘。”
入目望去,却是那名为陆游的散仙,立在这一方湖泊外的木庐之中。
两人一怔,却见那陆游大呼:“爷爷···来客了。”
酒徒三痴一望那木庐老人,眸中起雾,咧着一口黄牙,仰天一乐。
那老者,一望酒徒三痴,蹙眉淡笑道:“原来是你。”
···
这一方沙海之湖,名为“神木泊”。
当年,酒徒三痴师兄弟六人,迷失在这一处沙海之中,衣衫儿褴褛,更是饥不择食。
误打误撞,杀了这神木泊的一头黑羊。
便是眼前这老者,剥了六张羊皮,做了六件羊皮裘,算是给六人做了衣衫儿。
破境诸天的师兄弟七人,老三死在了痞仙李亦经的手里,余下的六人,更是一遇惨绝人寰。
便是须弥戒中的衣衫儿,亦是破烂不堪,而这六张羊皮裘,似是一汪灵泉,救了六人性命。
仙人修道,若是道心坍塌,便是仙道末路。
“余下五人,可好。”那老者一呼。
“四师弟与六师弟,没了。”
“天道轮回,人魂归宿,亦是好事。”
“是。”
酒徒三痴从怀中,捧出一册“剑籍”,却见那剑籍之上,写了“九鼎”两字。
“晚辈深知,前辈乃是不世剑圣,心生感激。”
酒徒三痴捧着这剑籍九鼎,朝着老者,磕了三个头,老额已红。
“缘来···无求,缘去···无忌。”老者一言,明悟心性。
一息间,萧问道察觉到,这神木泊外,立了十三人,皆是高人。
老者一望陆游,淡声问道:“此来造化,去往何处。”
酒徒三痴心知,他们两人在天乙城的动静,终究了惊了无数人。
“藤楼。”
酒徒三痴言语一落,却见这牧羊老者,右手食指与中指,并与一处,朝天穹一指。
却见天穹之上,落下万道剑气。
“再不走···吾便诛仙了。”
老者沉吟一呼,却是杀气罡烈,诸天少有。
“神木泊剑圣···当真恐怖。”
木庐外,一声瓮声言语,那十三人便消失在沙海之外。
“无法···他们···。”
剑圣老者欲言,却听酒徒三痴,躬身一呼:“仙恩···晚辈不忘,且饮一杯糙酒。”(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悍刀和仙剑
酒徒心知,那来路不明的一十三人,定是要挟老者。
两人心知,却是不动神色。
三两杯糙酒下肚,酒徒三痴老眸一凝,淡声道:“恩尊···晚辈初立门宗,乃是在长生仙界之中,算不是仙府洞天,可算是一处灵秀仲枢的福地。”
谁知,这神木泊剑圣,扬了扬右手,淡声道:“你可愿听听我的江湖。”
酒徒三痴一愣,才知有恩于他的老者,却是情缘未了。
···
···
“当年旧事,乃是从一处酒肆说起。”
老者所在的凡世,名为“南国”,修真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年幼时,老者为寻生计,便在一处名为晋阳的小城的酒肆中,端茶递水,却有几分闲时。
修真之人,虽是不多,可江湖之中,却是门宗驳杂。
不管是三九寒门的穷家子弟,还是权倾朝野的纨绔公子,皆是会拜师修武,强身体魄。
命,就是钱。
钱,就是命。
那时的他,一月三钱,亦是美极了。
闲暇之时,便是捧着一册剑籍,持着一根枯竹,比划几道。
不过是有样学样,无人点拨,亦是难通。
这一处酒肆,一待便是九年。
这九年间,他的工钱,便是从三钱变成了五钱。
他足足攒了九年的铜钱,才算是在街边“大五”的手里,买了一柄两尺一寸的铁剑。
就在那一日,北凉入城了。
偌大的小城,悬尽北凉刀,却无人言。
他···刚刚暖热了剑柄,便见一怒马鲜衣的少年,擎着一柄悍刀,挑飞了他手中铁剑。
剑落,争鸣。
人落,无声。
他蹲在这鲜衣怒马的少年面前,没来由的心中一激,却是抓起一旁铁剑,直刺马腹。
那马腹浓血,呲了他一脸,烫的他眼睑一闭,剑尖又刺进了七分。
硬生生一匹“汗驹”,躺在他的身下。
一少年郎,一斑斑铁剑,一目瞪口呆,一心神意乱。
当年,立在十万北凉铁骑的人,只他一人,他舌尖碰了一下马血,腥的要命。
“这晋阳的男儿,只有你算有血性。”
立在他身前的鲜衣少年,擎剑而立,却是战意浓烈,淡声道:“赢了我···生,输了我···死。”
那是,他魂海一片空白,就似是晋阳的三九寒天。
可他擎着的铁剑,还是染着马血,从未放下。
“吾乃北凉小校尉···徐骁。”
徐骁言语一落,倒是让他一怔,他足足想了十息,才想起他的名字。
“晋阳小二···叶烈。”
一刹,这北凉小校尉徐骁,擎刀一动,却见他刀尖,愈发的近。
他所会的剑招,便是那枯黄的剑籍中的招数,却鬼使神差的使出一记“仙人问路”。
堪堪避过这小校尉的刀尖,他一个踉跄,挑断了那徐骁的腰带。
那小校尉心中一急,转身而去,却听他一呼:“带着他。”
···
北凉乃是为游牧而生,亦是以牛羊为生计,而这北凉小校尉徐骁,更是喜鲜美的羊肉。
便是在徐骁行弱冠之礼的那天,却见一位耄耋老道,跨骑一头青牛,大摇大摆的闯进了“汗王府”。
那一日的徐骁,正蹲在树下,数着蚂蚁,便被他老姐,提着衣襟儿,来到了这老道的身前。
“道骨龙相,是为大材。”
“还不拜师。”
那一日,徐骁不情不愿的磕了一个头,却提了一个要求。
“我要带上他···上昆仑。”
徐骁指了指他,却见这老道,盯着他的面相,又看了看他的掌心,淡声道:“不错。”
“妙极。”徐骁一呼。
便在那一日,他持着一根细柳做的鞭子,赶着七万只羊,上了昆仑仙墟。
当年的昆仑仙墟,处处皆是羊膻味。
徐骁灵根通达,便是在昆仑仙宗中,卧睡闭关,却亦是修为精进之快。
闲来无事,徐骁便指点于他。
便是在这昆仑仙墟之中,他便是一日不辍,却亦是修为难进。
而徐骁在昆仑仙墟之中,却是天道骄子。
昆仑修道,不过九载。
他一柄悍刀,败了三百仙道,斩了七千妖物,乃是昆仑仙墟的第一人。
后来,便是“神魔十乱”。
谁也不知,当年的“神魔”,从何苏醒,亦是不知来往何处。
可他心知,那一场神魔祸乱,却是因他而起。
十万大山,不见天日,他一心为求仙宝,便涉险入了那十万沼山。
无意之间,却在一烂柯树下,看到一处棋盘,那棋盘之上,镂刻着四个大字。
六丁六甲!
他哪知,这乃是封禁神魔的“仙咒”。
忽尔,一粒黑子,落在了烂柯的棋盘之上,颇为灵动。
他心念一动,便捻起一个白子,封住了黑子的走势。
一刹间,这一株烂柯树,便长为擎天之树,仰天难及之高。
一念入魔,便没了神智。
他一登烂柯古树,却见古树之上,却有一处树洞,洞中卧着一尾玄鸟。
而那玄鸟一侧,却是立着一柄宽剑,却是万中无一的仙剑。
心神一乱,便探首一取。
本是镇压十万“乱魔”的上古玄鸟,落在了十万乱魔阵中,化为尸骨。
他提着那一柄仙剑,出了烂柯古树,却见十万沼山,坍塌而下。
封禁万年的百万乱魔,入世···
这一场浩劫,人间百姓亡了十之有九,祸乱了足足三甲子。
一百八十年间,凡人凋敝,可为炼狱。
而徐骁入世救道,断了一臂,盲了一目,却笑呵呵的言道:“魔未尽···杯莫停。”
···
堪堪三百年,却到飞升时。
若无这一场乱魔浩劫,徐骁早已破虚诸天,怎会落这般样子。
那一日,他破虚飞升,道心不稳,他亦是起了殒身天劫,以悯当年之祸。
天道雷罚,道魂不朽。
那最后一道雷劫,他抗不住···
他心知,以他的道行灵根,绝难破虚。
却听徐骁言道:“叶烈···你随我半生,亦要让天道低眉。”
一息,徐骁擎着那柄“战魔”刀,饮了最后一口糙酒,舍了一世的道行。
听他说道:“叶烈···这江湖无你,剑仙有你···无憾了。”
散尽修为,为他挡下最后一劫。
“剑开天门。”
剑圣叶烈破虚的时候,俯瞰这一世的兄弟,那一捧糙酒,入了眼里。
···
“这是我的江湖。”
当年的剑圣叶烈,如今的神木泊的牧羊人,饮着一口糙酒,淡呼道:“我得等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半壶杀
牧羊剑圣叶烈,傲世悍刀徐骁。
两人盘坐,听完老剑圣,那四个字“我得等他”。
余下黄灯摇曳,星尘妖冶。
萧问道念及唐逝水,若是破虚之时,未曾与他一同破虚,他也要等。
一世兄弟,不言而喻。
他心中懂老剑圣,酒徒更懂!
两人起身,便欲拜别老剑圣叶烈,却听老剑圣瓮声一呼,淡声道:“陆游这小子,算是不错的悟性灵根,待在这一处沙海,委屈他了。”
陆游听着老剑圣一呼,却是不多言,便朝老剑圣,磕了三个头。
三人出了沙海木庐,见到神木泊的黑羊,似是一团笼罩的白昼。
···
···
酒徒三痴从须弥袋中,提溜儿出拇指大的葫芦,交到陆游手里,言道:“一往长生仙界九赢剑宗,好生修道。”
陆游一怔,却不接过这拇指葫芦,言道:“我愿···。”
他还未说完,便被酒徒三痴打断道:“余下之路,皆是仇,无须你去。”
酒徒言落,将那拇指葫芦,塞进他的手里,便牵着黄花瘦马,朝着西南而去。
陆游一望,这一老一少一瘦马的踏沙落影儿,手心攥着这拇指葫芦,也踏出沙海,心中念着“九赢剑宗”。
他在想,怎样的底气,要挑翻整个造化界的仙门。
他不解,又捧了一口神木泊的水,灌到口中,吐出一个字:“膻。”
···
崇山无尽,雪山霭苍。
萧问道跨在这黄花瘦马的马背上,晃荡的大腿,都差点废了。
却熬到一处风水极佳的山麓仙府,而这一处地界,却是灵草满地,虽是灵气不足,可这身下的黄花瘦马,算是过了嘴瘾。
“你瞅它···足足胖了一圈。”
萧问道一呼,却见这黄花瘦马,马嘴中不停,咀嚼着肥美灵草,咽的两只马瞳都通红。
“这是上火了。”
酒徒三痴听他所言,看着这黄花瘦马的双眼,当真是上火,却见不远处,一座半丈高的庙。
萧问道一看这庙中金像,乃是男相,面赤发白,持着一根捣药杵,却是半眯着眼。
忽尔,这酒徒解开裤腰带,便站在这金像前,一番痛快。
这一股尿骚味,十丈外都能闻见,他可比黄花瘦马更上火。
咻···
酒徒三痴的身后,一道利刃,薄若蝉衣,却是一枚竹蜻蜓。
这竹蜻蜓的绿叶之上,淬了“三昧毒”,倒是狠辣。
一刹间,却见他们身后,立了三人,着一乌色道袍,皆是擎着一柄乌青木剑,满眸皆怒。
“亵渎药仙。”
酒徒三痴不慌不忙,系着裤腰带,一瞥那药仙,淡声道:“这药仙···可是姓孙。”
“你识得药仙。”
酒徒三痴咧嘴一笑,淡声一呼:“识得···怎会不识得,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言落,剑出。
潦草一剑,便将这三人,斩了人首。
一息间,这三人却化为一滩儿黑水,却是药味极浓,只见在心口,爬出一只乌金色的蜈蚣。
“毒傀。”
萧问道一眼看出,这三人乃是他人的“炼鼎”,以毒物入心,以血肉入炁。
“没错,就是这个地。”
一刹间,那一座药王庙,便化为齑粉,混着一股尿骚味,飘散崖下。
酒徒三痴深吸一口,这空谷中的药香起,却凝在眸中,化为杀气。
这一团杀气,便是萧问道看到,最烈···最绝的杀气。
他一如既往的牵着马绳,晃晃荡荡的入了这万里空谷,却见一处城阙,在这一处空谷之中。
城阙之中,淌着一汪河流,河水倒是清冽。
“这水···倒着流的”。
萧问道颇为怪异,见这一池清泉,却是逆流而上,涌上那苍翠的青峰。
入目一瞥,见那百丈青峰,当真是鬼斧神工。
“灵草十万三千六百株,无一杂颗。”萧问道一嗅鼻息间的药味,暗自念叨:“可惜了···无一不毒。”
“两位仙道,可是一往周园。”
只见,一个面貌黑黢的中年道人,背着一筐草药,亦是身着一袭乌色道袍。不过,他的道袍胸口,却是绣着半点白栀子花。
萧问道一瞥酒徒,又是一副装傻充愣的死样子,呲着半口黄牙,似是呆鸡。
“我本是一介散仙,哪知所谓的周园,不过是一心求道,闻着这山间药香,便拔不动腿。”
那人一听,眸中一蹙,便是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不如,一宿舍下,一品清酒。”
“多谢。”
他一听萧问道,满口答应,便一路小跑,接过酒徒的马绳。
却见酒徒,紧拽这马绳,死手不放,憋得那药道,满脸通红。
“也罢,也罢。”
这药道领着两位生人,入了这一处小城,便引来无数人的注目。
萧问道看着这街上的道人,皆是面露贪色,却是按捺着眸中觊觎,脸上的黑气,又多了一层。
忽尔,不远处响起一道,清脆的铜铃声。
却见,不远处一座竹轿,落座一素面女子,披着一袭黑发,腰间别着一柄半尺的短刃。
身前的药道,一看那女子,腆着笑脸,拱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白色的药瓶。
“天尊···。”
萧问道一听这药道,一呼“天尊”心中一惊,入眼望去,却见这女子,不过是地仙上境的修为,怎敢以“天尊”为称。
那女子接过这药道的药瓶,横眉一瞥,淡声道:“去吧···去玲珑那。”
她说完,看到身跨黄花瘦马的萧问道,却是眸眼一动。
“送到我的妙玉府。”
那药道一听,眸中一抹狠厉,却是背着身,佝偻着身子,跨过一道山岭,却见绿竹苍翠,画意诗情。
“两位仙道···这便是妙玉府。”
他说完,却是不走,立在原处,一言不发。
萧问道一望这“妙玉府”,不过是寻常的一座竹庐,倒是有几分闲情别致,算不得什么妙处。
须臾半日,才见那竹撵上的女子,踏步而来。
那女子一望药道,在素白的腰带里,捏出半颗丹药,塞进他的手中。
他一见这半颗丹药,眉心一乐,扬首就咽了下去。
只见他脸上的黑气,散了三分。
“请···。”
萧问道眸中一瞥,便踏入这“妙玉府”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今日偕不乐
瘦马啃竹,酒徒卧石。
这一马一人看着萧问道,跟着这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入了这妙玉府。
酒徒三痴假寐半个时辰,便见萧问道,立在那妙玉府外,大呼道:“够毒。”
酒徒一入这妙玉府内,便看到那女子,瘫在厅内,却还有三分生息。
酒徒灌一口糙酒,含着口中,呲着一口黄牙,呲在这女子脸上。
“咳···呸。”
那女子睁开眼,却见一张糙脸,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一瞥一旁的萧问道,自语言道:“不可能,我这离涎散从未失手。”
“离涎散。”萧问道踱步着,淡声说道:“取蛤涎草三钱,入半钱垅湘泥,入炉一息,凝丹三晌,不过火候不到。”
那女子一听,眸眼一瞪,似是见了鬼神,怯懦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萧问道不言,却听酒徒问道:“这山上···是何人。”
女子一愣神,嘴角一扬,便心生一计,以“药尊”一吓,说不定能震吓他们一下。
“原来是不知死活的凡仙,那青峰之上,修道的乃是八面圣尊。”那女子言落。
一双妙目看着两人神色,一人踌躇,一人杀意溢老眸,便拿不定心中所想。
“你们若是想···面见狐圣,我可引见。”
她还未说完,便见那满口黄牙的老道,捏着她的小嘴,随手抓了一把丹药,便灌进她的口中。
一息间,她便没了生息。
仙魂俱灭,道魂不存。
不过片刻,这女子的尸身,又是化成一滩黑水,心口亦是钻出,银角金背的毒豸。
“食灵虫。”
酒徒三痴倒是见多识广,倒是识得这般毒物,便是萧问道亦不曾识得,这毒豸为何物。
“以人之身,豢养毒物,这乃何种道法。”萧问道一呼。
“魔修。”
酒徒三痴一呼,一剑断了那毒豸的身子,却见那毒豸中的毒气,亦是罕见。
这一滴毒豸的血水,怕是能要了千仙的性命。
砰···嘭。
忽尔,这妙玉府内的院落,传来一声乍响,两人夺门而出,皆是一呆。
却见,这后院的房舍之中,乃有一浑身紫黑的女子,细细看来,倒是面容姣好的样貌。
如今的她,却是被两条赤金链所绑,若是寻常道人,这区区赤金链,怎能困住这地仙道人。
可如今,这女子却是仙魂尽失,丹府被毁,便是凡人亦是不如。
女子一见生人,轻咳一声,便是一口乌血,染了衣襟儿。
一念,萧问道便斩断了赤金链,从怀中拿出一颗“一品乌金丹”,放入那女子口中。
一息间,那女子醒转,气血流转,便清醒了几分。
“仙恩···没齿难忘。”
那女子一呼,眉间的死气,却是不散,当真是百毒攻心,难以求生。
萧问道手中捻起一根银针,刺在她的指尖上,鼻尖一嗅,脸色一紧道:“六十三种毒药,一尾金泠毒豸。”
酒徒三痴听他所言,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点在那女子的眉心。
却见那女子的毒血,渗出体外,周身经脉,亦是紫黑相间,恶臭难闻。
足足一个时辰,才见这女子,面色一赤,有了三分魂,一分气,余下的六分死气,亦是入了血肉了。
那女子朝着萧问道一拜,淡声问道:“恩人,怎会神农仙山的淬字诀。”
萧问道一愣神,念及那神农仙山乃是三十三重天的极道仙门,怎会在九重天造化界,传扬颇远。
那女子心思慧极,看出萧问道心念所想,言道:“恩人不知,这诸天万界的丹宗,十之有九皆是以神农为祖。只是这神农淬字诀,乃是不传之秘,却看恩人施展,才有一问。”
“你怎知···这乃是神农诀。”
女子听他所问,眸中一暗,淡声道:“我所拜宗门,正是神农仙山的嫡传,尊师便习得神农的内门诀,才一眼看出。”
“如此。”
“今日仙恩,来世再报。”
这女子一呼,便跪拜在地,粉额贴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知恩人,亦是丹宗之修,可为我···续命几日。”那女子言语一落,眸中笼烟,更是怜人。
“他可是正宗的剑仙。”
酒徒三痴咧嘴一呼,那女子一愣神,淡声道:“丹武双修。”
萧问道不理酒徒所言,淡声道:“吾之续命之丹,唯多七日。”
“足矣···足矣。”
那女子展颜一笑,却是七分明媚,又是一叩首。
这般续命丹药,以萧问道的炼丹造诣,着实不算难事,便祭出丹炉,炼就了一粒“九转一灯丹”。
这一灯丹药,虽是续命,亦是夺命。
那女子一口吞下这一灯丹药,却见她脸色一红,却是多了七分的生气。
“仙恩···龙葵没齿难忘。”那女子淡呼,继续说道:“这一处毒宗,乃是一位八面狐妖坐镇,修为极深,乃有大罗金仙之境,恩人···小心。”
萧问道嘴角一扬,淡声道:“打不过···终究跑得过。”
龙葵听他一眼,心底一乐,淡声道:“仙恩···拜别。”
“老奴去送。”
酒徒三痴直起腰杆儿,带着这位龙葵姑娘,便欲出了这妙玉府。
却听,萧问道淡声道:“今日偕不乐,不可负光阴。”
龙葵顾念一听,眸中尽是水雾,嘴角噙笑,出了这“妙玉府”。
今日偕不乐,不可负光阴。
一**花景,一瞥拈花误。
她在想,却是在生命的尽头,遇上那个最懂她的人···
···
···
须臾烛火,却又半日。
萧问道在这一处妙玉竹庐中,待了半日的光景,才算是等酒徒归来。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整个竹庐,酒徒三痴的眸中,又多了几分杀气。
“三万三千七百一十九人。”
酒徒三痴口中碎念着,却见他的剑上,淌着未干的血。
“这一处毒寨中,乃有三万三千七百一十九人,我的心尖掐着呢。”
如今,萧问道才算明了,区区半个时辰,就开了杀戒,诛杀了毒道三万余人。
“仇···报了。”
“当年,四师弟死的不明不白,这仇不算完。”酒徒三痴灌了一口糙酒,淡声道:“八面狐···才是正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最是烟火抚人心
听着酒徒三痴言语的无边杀气,却见萧问道打着哈欠儿,瞥了一眼窗外的麻雀,却也惹人呱噪,跌落树下。
他不知八面狐,亦是不知这八面妖圣,独看这一处灵秀之地,却是无了十万生灵。
酒徒三痴入了痴魔,硬是要杀尽八面狐的徒子徒孙。
每每时日,见着酒徒三痴睚眦而去,桀桀而归,浑身血气,端坐在这一处妙玉院中,望着那一处青峰,凛凛冷笑。
足足九日,眼看着这一处山镇,化为血海,却见那青峰之上的人物,却是不为所动。
噔···噔。
“今日,这厮的步子,倒是沉重了不少。”
萧问道心中一念,只见这酒徒三痴,瘫在地上,便是呼呼大睡,嘴角淌着一道血水。
他一瞥这倦身疲惫的老者,慢慢跨过这妙玉府外。
怕是这几日的大杀,早在酒徒的魂海中,迁转百回,虽是酣畅,却也意难平。
他口口声声念着的“四师弟”,怕亦不是“师弟”,心中念着的那人,却是心尖上的那人。
萧问道回顾身后的妙玉小筑,心中想着,当年“四师弟”的亡魂,亦是看到了当年的她的大师兄,所做的一切。
他又扬首,一望那耸入青穹的山阙,却是嘴角一扯,几分邪魅。
几步停停几步梅,般般道心画刀心。
他深深一呼,这山间之中的血气,却是提神的紧儿。
萧问道可未有心思,祭奠这一众“毒道”的徒子徒孙,空望这山涧的灵草仙宝,便随心而采。
这一处灵山宝地,当真不失为一方“药田”,虽是万中无一的毒灵之材,可在丹宗眼中,便是“是药皆有三分毒”。
万般灵材,皆看一个“仁”字。
三五百年份的灵草,遍地皆是。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专采那千年之上的灵草仙宝,足有万株。
若是用这“毒材”炼制一枚丹药,怕是大罗金仙的命亦是保不住。
萧问道凌空而起,俯瞰而下,这一双泛着炽光的炯目,又是扫了这山阙三遍,眼看着无漏网之物,才算是心满意足。
忽尔,却见这山阙的西北之地,嵌着一汪碧水镜湖,却是毫无沾惹一分血色。
萧问道心中一奇,便欲近身而看,却见这一处碧湖之外,还有一道阵眼。
这倒是引起了他的猎奇之心,一念之间,便破开这“雾隐阵”,却见这一处碧湖之中,荷花涟涟,一张偌大的荷叶上,躺着一位浑身玉藕的女童。
那女童本是眯着眼,口中涎水,淌在一边,即便是萧问道来了此地,也是毫无察觉。
猛的一下,那女童惊醒,翻了一个身,一头扎进碧水湖中,口中还冒着泡,似是在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咕噜···咕噜
不大一会儿,眼看着这女童扎进水中的地方,皆是锦鲤。
萧问道暗暗一念,却是念道“这女娃倒是好水性”,眼看着足足有了一个时辰,却还未从湖中,换上一口气。
他心中一定,便使出了“隐身避气”术门,定定的站在这女娃身后。
不过半晌,这女娃抬起头,看着这周遭的锦鲤鱼群,伸着玉白色的手指,指着这一众锦鲤瓮声说道:“喏···再看热闹,全把你们炖了做酸菜鱼。”
那酸菜鱼刚脱口,却见她口水一划,淌在嘴角,捂着小胸口道:“不可想···不可想。”
禁不住的,又吞咽了几下口水,才算是将那目光,从鱼的身上挪到了身后。
这女童一看背后的萧问道,禁不住的倒退几步,一脚划进这湖水之中,呆呆的看着背后的年轻人,紧紧的抿着嘴唇,却是瞪着圆眼,一言不发。
萧问道环顾四周,却见那湖面上灿荷翩翩,一方石碑立于湖边,却见那碑面上镂刻着“呵呵湖”的字样。
“为何叫呵呵湖。”
萧问道淡声一问,亦是盘坐在荷叶上,定睛看着水中的女童,饶有兴致。
那女童圆眼一咪,眯成了一道缝,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叫呵呵。”
“呵呵。”萧问道轻念二字,又嘴角一扯道:“呵呵。”
他这一念,却是发自心底的一笑,却是愈发的喜欢这小女娃。
“为何叫呵呵。”
心中本就欢喜的紧儿,言语亦是温柔的多,却见那女娃眉眼如月牙,淡笑道:“神女娘娘说的,便是天大的事,只要呵呵一笑,就会变成米粒大的事,不足挂齿。”
此时,萧问道才一眼看出,这小小的女娃却是“人鱼”,道行亦是式微,若是在仙域之中,怕是早无立足之地。
鱼要修圣,却是比凡人修仙,亦是难上万年。
这女娃能从人鱼修为地仙人身,亦是着为不易,这一番灵智更是难能可贵。
而这一处“呵呵湖”中,却是有一味灵材,乃是十万年也难得一见的仙草,萧问道口中淡淡言语道:“天蓬雪莲”。
这一处的湖水,亦是绝非九重仙域的湖水,定是仙域之外的“银河弱水”。
而这一汪银河,萧问道亦是听闻过,不曾见过,湖中锦鲤却是天外金鳞,口中含着玉珠,滋养着一方“呵呵湖”。
而这一株“天蓬雪莲”,亦然是足有十万年的年份。
一息间,这呵呵姑娘站在雪莲的身后,满目一慌的说道:“你···你不可采她,若是你伤她,便杀了我。”
她说完,便伸着白皙的脖子,伸着头,低头不语。
却见她脚下的湖面,碎碎圆圆,圆圆碎碎。
萧问道哑然一呆,却道这女娃好心性,更是不会打这“天蓬雪莲”主意。
忽尔,一道血风,呼啸而来,萧问道心中一惊,已看到酒徒三痴,擎着那女娃的脖子,扬举在他的头顶。
“酒徒···你若伤他,我掘你九赢仙宗的祖坟。”
此时,萧问道亦是心中一慌,看着酒徒三痴睚眦欲裂的血目,心中亦是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那女娃,亦是怕极,却惨白的口中挤出几个字:“呵···呵呵···呵。”
一滴泪顺着呵呵姑娘的脸,滴落在酒徒三痴的眼中,一息之间,却见酒徒三痴的入魔的血眼,一下清澈如脚下碧水。
他一把放下那呵呵姑娘,却是老泪一淌,怔怔出神。
萧问道心中一松,死死的将这守湖的“呵呵”女娃,抱在怀中,却听这女娃口中喃喃道:“不怕···不怕,呵呵···不怕死。”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云深有归处
莹莹一滴泪,滴入酒徒的血目之中,怔怔一息,眼看着酒徒的血目化为清明沧眸。
似是波涛汹涌的深海,一下子便风平浪静。
萧问道可不管他如何平复的魔念,更是不理他那一汪清眸,转身便将这呵呵女娃搂在怀中,却见啜泣的泪痕,挂在脸颊上,惹人心怜。
“杂种。”
他怒喝一声,却见酒徒闷声不语,任是被萧问道怒骂,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那稚童犯错一般,不知魂海想起了什么。
“咳咳···。”
良久三息,才见酒徒回过神来,仰着脖颈看了看苍青云海,背着手长出一口气,淡呼道“沧海归一粟,云深无归处”。
酒徒的这一番落寞,便是怀中的呵呵姑娘,亦是一愣,伸出稚嫩的小手,摸了一把酒徒的糙脸,奶声奶气的说道:“你也···不哭。”
他哑然一笑,背过身子走出这一汪“呵呵湖”,头也不回的说道“下山”。
“仇···不报了。”
萧问道淡声一问,自是不置可否,亦是与他无关,想着那八面狐亦不是好惹的主。
忽尔,那天蓬雪莲化为一道七彩之芒,绕着这一处山色湖泊,粼粼而绕,只见那雪莲的中央,立于一白色的小人。
“天蓬灵胎。”
萧问道一时眼热,贪念一息而起,又是一息而去,耳畔却传来几道人影儿。
脚下这呵呵湖中的万千锦鲤,皆是口吐珍珠,凝灵气而居于天蓬灵胎之上,怀中的呵呵姑娘,眸中皆是茫然之色。
“哈哈哈。”
不知为何,即便是这天蓬灵胎非认主于他,心中亦是畅快淋漓,没来由的狂笑几声,便夺身立于呵呵湖外。
不远之处,不速之客便有六人,五男一女。
“道友。”
那六人为首之人,朝着萧问道一拱手,倒是和颜悦色,眸中明清。
萧问道一言不发,眸色不抬,便是死死的立在原处,云淡风轻。
“师兄···刀剑才是硬道理。”
立于身后的一位年轻道人,淡声一喝继续说道“这可是八面狐妖的地界,师兄亦是记得这八面狐妖的手段,当年的穹云门,折在她手里的师兄师弟,可有三千之众。”
“呱噪···呱噪。”
不知何时,这六人身后却立着一位浑身褴褛的老道,提着一根醍醐杖,额上戴着一面面具,似是老顽童。
那六人一愣神,夺口而出:“地夫子。”
一息之间,六人虽是滴溜溜的往脚下一看,贪念满目,可亦是心中惧怕此人,便欲遁走。
一念间,剑芒四起,
一息之间,这穹云门的六人,便殒命在萧问道的脚下。
“我亦是觉得呱噪。”萧问道一呼,却是七分邪魅。
“呃···。”
这地夫子一愣神,似是没看出萧问道的手段,心中纳闷儿,提着的醍醐杖,抗在肩上。
“行事鬼魅,眸中清正,你这亦正亦邪的道人,当真是想不起来,你是何门何宗,更没见过这般手段的星君。”
地夫子淡声一呼,取下挂在醍醐杖上的酒葫芦,淡淡的啜饮小口,淡声道:“你也觉得我亦是呱噪,可对···。”
“呱噪。”
萧问道废话不多说,擎剑而起,寸芒一逝,芒入眉眼。
地夫子老眸一凝,身退半步,提着醍醐杖挡开这一记剑芒,一息之间,却立于萧问道的身后,杖起而落。
醍醐杖落在萧问道的后背之上,再上三寸,便是后心。
一丝疼麻,却无大碍。
一念起,雷法而动,却见这一方苍穹之上,雷电遮天,不见日月。
萧问道悬于这雷云之中,不与这地夫子贴身而战,亦是心中一惊,便是那一记醍醐杖,心悸的很。
剑芒而落,道炁纵横。
这地夫子立于雷云之中,却是岿然不动,提着的醍醐杖,却是挠着后背,饶有兴致。
“他在压着境界,与你打。”
不知何时,酒徒立于这雷云之外,背着手却亦是一汪醉眸。
一刹,云停。
“哦。”
这地夫子愣神,看着身后的酒徒,淡淡道:“这狐妖的地界,何时来了一位大罗金仙。”
此时,这地夫子才将他的修为,显现而出,却是与酒徒三痴不相伯仲,亦是此仙界的巅峰人物了。
萧问道本欲以“神农毒术”和焚天蚁,诛杀这地夫子,可却想不到,这老者却是一位大罗金仙的人物。
“这身下的物什,你贪不得···即便是无我,你亦是得死在这小子的手中。”
酒徒三痴淡声一呼,却是眉眼不抬,邪不愣登的说道。
“哦···。”
这地夫子似是不信,淡声道:“吾来此地,本也不是冲着这异宝而来,只是怕这八面妖尊的手段,诱杀这周遭的修道之人。”
“你们不知这八面妖狐的手段,即便是三十三重天的仙帝手段,怕是亦是不及。”
酒徒三痴与萧问道听闻这地夫子所言,亦是扬首一望那耸入苍穹的青峰,心中更是信了这地夫子的言语。
一山更有一山高,修道更是如此。
即便是诸天万界之中的“天道无咎”,怕是亦有惧怕之人。
酒徒不语,又听地夫子言道:“你这未出手的手段,可否让老夫见识一下,吾是不信···。”
萧问道听着地夫子的言语,心中自然是无了敌意,便也没了缠斗的意思,淡声道:“无须听他胡言,我哪有那等本事。”
这地夫子的激将法,自然是行不通,那压箱底的保命本事,肯定亦是不愿显山漏水。
“小子···好心性。”
地夫子一声妙赞,提着醍醐杖,又是灌了一口老酒,淡声道:“若是有缘,可来稷下仙山寻我。”
他摇头晃脑的提着醍醐杖,又是挠了几下后背,淡声道:“一粟为沧海,云深有归处。”
萧问道不明所以,却见脚下的呵呵湖,已然化为虚无,只见呵呵姑娘的肚脐之上,卧着一粒橙金色的灵珠。
“灵胎归神,道入天仙。”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却见这呵呵姑娘从一位小小的地仙,修化为一位不世天仙。
便是萧问道,亦是差了她整整一大截的境界。
“下山。”
酒徒三痴闷哼一呼,本欲下山而去,却听山穹之上,落下两字···
“上山。”
第 五百二十三章 八神庵
一股莫名的托举之力,席卷三人,在萧问道的心中,亦然升腾起一股无力感。
酒徒三痴亦是僵着脸色,他本以为修至大罗金仙巅峰的境界,在这九重天的仙域之内,应是无几人是他的对手。
他携萧问道一同前往“藤楼”,便是起了扮猪吃虎的心思,亦是不愿招惹这九重仙域之内的“老祖”,更是低调行事。
他一怒斩杀八面狐妖的九万余众的徒子徒孙,本是念及当年的仇怨,更是当年“四师弟”殒命之处,让他一念入魔,大开杀戒。
如今,他被“呵呵姑娘”一滴清泪,,唤回道心中的理智,亦是不愿再寻仇八面狐妖。
可而今,他的道心却是一坠而坠,单单这“上山”二字,亦是让他心中一怯。
···
···
半息,已至。
三人已然身处于陌生的一处洞天灵府之内,萧问道淡淡的一呼一纳,却见脚下的灵气化液,身心一荡。
他环顾四周,却见一轮鎏金月轮,悬在一株苍天巨树之上,一丝丝的溜进三人眸中,却见呵呵姑娘伸着舌尖,似是饿了,却还是抱着萧问道的脖子。
“四方仙兽,十方悟禅。”
这一方天地之中,东南西北的四方之外,皆是匍匐着不可一世的山海仙兽,便是萧问道亦是认不出,乃是何等仙兽。
“你···到底是何人。”
忽尔,一道耐人寻味的人声,从天外传来,却似是在侧,却是温柔至极。
酒徒三痴一下便绷紧了眼眸,再也无一丝的装疯伴猪,擎起一柄含光长剑,剑首镂刻着“负镜”二字。
萧问道一瞥一旁的酒徒三痴,心中一阵悸动,身退三步,已然大骇。
这般才是不负“大罗金仙”之境!
恍然一瞬,从天外玉阶之上,闲散般的走下一人,身着斒斓羽衣,这一张脸庞却是与空空乃有七分相象。
莫不是,这狐圣一族,皆是这“媚骨入尽死”的劲头儿,单单只是这一瞥,惹得萧问道亦是血气翻涌,已然自拔。
啐!
萧问道暗暗啐了自己一口,终究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血气方刚,又是退了三步。
三步一惊,两步一惧。
酒徒三痴却是一言不发,擎着的“负镜”仙剑,已然是有了搏命的心思,剑出而幻,仙压遮天。
炁若星流,摧枯拉朽。
酒徒化为一道星流,眼看着杀至这八面妖圣的身前,却见那八面妖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酒徒的剑尖上,轻轻一动,便将酒徒拍在崖石之上。
嘶!
这一口凉气,直冲萧问道的天灵,心中却是一番大骇,又是退了三步。
谁知,这三步一退,身下亦是无路,低首一看,却是一面满是裂痕的虚空之墙。
“这一道虚空裂痕,便是仙帝,亦是毫无生算。你···舍得这一世这缘么。”
八面狐圣淡声一呼,却亦是看透了萧问道的心思,他有孤注一掷的“赌”心。
“放心,吾亦是孤独,若想杀你三人,不费吹灰之力。”
这八面狐圣眸眼一挑,萧问道又是一番心神一荡,默念起“清心咒”,却是压不住那一团急火。
而那呵呵女娃,搂着萧问道脖子更是愈发的紧儿,他猛提一口气,上前半丈。
“前辈···。”
萧问道躬身一作揖,皆显一身的谦逊有礼,谦谦君子的模样。
“修道之人,要这一番假模假式,作何。”八面狐圣一脸不虞,嗤之以鼻,继续说道:“吾亦是第一次见你这般人物,非人非妖非魔便是非仙非圣非神,参悟不透。”
自小,萧问道便听过多人对他的言语,皆是这番论调。
可如今,便是他自己亦是不知为何,即便是身处三十三重天的神农寸心,亦是参悟不出萧问道的本体。
“你与稷下仙宗地夫子的斗战,吾倒是看出几分来,你手中捏着的玉瓶,可否让我一观。”
这八面狐圣,言语倒是客气,却让萧问道心中腾起一抹凉气。
虽是心中不愿,便将装有“焚天蚁”玉瓶,擎在掌心之中。
“以遮天雷法炼丹,掩人耳目。再留一后手,若是这神农家的焚天神蚁出手,便是那地夫子,还真是遭不住。”
这八面狐圣,将那玉瓶握在掌心,那玉塞亦未掀开,便知那是焚天蚁。
一息间,萧问道便察觉出了八面狐圣的小心思,她怕也是忌惮这焚天蚁,若是在玉塞掀开之时,萧问道一念发难,怕是亦是难防。
谁知,这八面狐圣心思更是通透,一下便看穿了萧问道心思,一把掀开那玉塞,将焚天蚁倒在掌心之中,饶有兴致的看了几息,便又装入玉瓶之中。
“若是九尾焚蚁,吾倒是心存五分忌惮,不过这六尾焚蚁,亦不过蝼蚁而已。”
八面狐圣淡淡一呼,便将那玉瓶,扔回萧问道的手中。
这一下,萧问道更是心中没底儿,而以“神农毒术”相斗,他怕是亦毫无胜算。
地夫子所言,犹在耳畔。
即便是仙帝之境,怕是对上八面狐圣,亦是五五胜算。
更不用说,以他的星君之境,更难一战。
“不必多想。”
八面狐圣一眸便看出了萧问道的心思,继续说道:“在这九重仙域之中,便是神农山,吾亦是不惧。不过,你毕竟与神农山有旧,而当年的神农山,对吾等狐圣一族,亦是有些渊源。”
萧问道听她所言,没来由的喉结一动,眸中泛起一抹生息。
“吾亦不欺你,吾将所修道法,一一让你一观,你须与吾对战九息,你与他皆可安然。”
便是修至大罗金仙的酒徒与她对战,亦是不过半息,便被打得贴在了墙上。
九息?
除非,他有九条命。
可如今,无路可退。
“好。”
萧问道口中一声笃定,淡声又说道:“不论最后如何,你不可伤她。”
他说完,便看着挂在脖间的呵呵姑娘。
“吾···喏。”
“你在此地等我。”
萧问道将那呵呵姑娘,放在原地,眸眼颇慈,似是老父亲一般。
呵呵姑娘一下捏住萧问道的衣角,奶声奶气道:“以后,我给仙主大人,炖上一条酸菜鱼···嘻嘻。”
“好。”
一步而去,萧问道的鼻尖,当真闻到了酸菜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