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武林大会要开幕（二更）
终南后山
活死人墓前
全真七子被小杨过怼得哑口无言，老脸通红。
不仅因为小杨过言语犀利，更因为他们一直注意场中变化，尤其是当事人小杨过和赵志敬。
捕捉到后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与慌乱。
再看对方现下心虚的表情和难以辩驳的讷讷无言。
又哪里能够不明白。
刚才其所言，没有一句真话，具是推卸责任的鬼话
甚至后者知晓他们最看重全真教清誉，因此而信口雌黄，想要利用他们，借机挑起全真与古墓两派争斗。
还真是对他们师兄弟（妹）七人的心性把握得透透的。
若真信了他的谎话，与古墓派结下梁子，那才真是旧仇未去又添新怨。
更别说还会彻底得罪穆念慈和小杨过。
“赵志敬，你还有何话可说！”
丘处机一声厉喝，内力鼓荡，赵志敬只觉耳边一道闷雷炸响，堂皇正大，一股令人惊惧的气势，若滚滚雷霆，碾压而来。
投注在身上的森然目光，仿佛贯通内外，将自己一切看穿。
本就作贼心虚，没有多少骨气的他，直接吓得五体投地，不住磕头，口中讨饶，“掌教，诸位师长，志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师尊！师尊！求你饶过弟子这一次吧，弟子知道错了，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可惜，赵志敬运气不好，偏偏犯到了杨过手上，尤其看着如今他这一副敢做不敢随便当的模样。
无论是王初一，还是其他全真六子都觉得脸色发烫，有些无地自容。
“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大发了！”
特别是清净散人孙不二，更是一脸不善地瞪着赵志敬，觉得自己脸颊生疼。
当初她曾经在穆念慈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让其放心将杨过留在全真教，定会护其周全，不使其受到任何委屈。
如今被弟子打脸，颜面无存。
恨不得立刻就教规伺候，狠狠教训这两面三刀的赵志敬一顿。
至于王初一，双目几乎冒火，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教出这等不肖之徒。
“我全真教怎会出了你这样一个不肖逆徒。”
“够了！”
穆念慈起身，摸了摸杨过的发丝，安抚好他的情绪，“诸位道长对过儿的看护之情，念慈感激不尽，至于如何处置这位道长，是你们全真教内部之事，念慈也无从置喙，现在我已经归来，就不劳诸位前辈费心伤神。”
“至于是入古墓派，还是全真教，这由过儿自己决定。”
穆念慈非同一般女流，她曾随杨康作战多年，抗击草原各部，又当过五年皇后，之后又辗转江湖，一身经历堪称传奇。
此时气势大张，即如出鞘的铁枪，身如竹松，铮铮英雌，又如执掌九天之上的凤凰，眼神睥睨，还有几分武功有成的高手气场。
偏偏身上还有一股沉浮江湖多年的果决煞气。
这几股南辕北辙的气势，和谐地汇聚在穆念慈的身上。
蓦然爆发而出，令场中众人震撼不已，无论是全真七子，还是李莫愁和小龙女，瞳孔都霍然一缩。
再看向穆念慈时，目光多了几分郑重和重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全真七子，知晓眼前的女子，已经绝非当初的小女孩，也非皇宫中的金丝雀，是一个值得他们严阵以待的高手。
不过，她这番话，虽然划清了杨过与全真教的界限，但也递给了他们一张梯子。
“罢了！”
想起眼前母子的身份，他们忍了忍，终究是他们理亏，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能这样轻轻揭过此事，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
不过，穆念慈与他们以往的情分，恐怕就此消磨殆尽了。
“既然如此，穆夫人你们两人好自为之。”
丘处机脸色难看，语气不善，被小辈这样讥讽，尤其是小杨过另投他门，无论哪一桩，都令他心生郁火。
偏偏自己还有火难发，只能愤然地踢了赵志敬一脚，“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走！”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就大步流星地离开此地。
“穆夫人，诸位，贫道等人告辞。”
马钰虽然面色铁青，但还是沉气凝神，一挥手中浮尘，给穆念慈和李莫愁等人，作一道礼，这才带着其他人，随之离去。
而随着全真教这群道士的离开，李莫愁等人也邀请穆念慈一起入了古墓详谈。
至于赵志敬最后会有何下场，他们并不在意。
反正看全真七子的气性，其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
时光匆匆，弹指挥间，已是窗前过马，兔飞乌走。
转眼数年时间，已是悄然而过。
自当日穆念慈回返终南山后，与李莫愁等人一番交谈，得知其与小杨过居无定所后，就在其邀请下，顺势留在古墓中。
商量过后，正式令杨过拜小龙女为师。
期间，李莫愁与小龙女从穆念慈那里，知晓许多外界之事，也因此对古墓外的花花世界产生强烈的好奇。
只不过，后者性格平淡，与世无争，是个古代宅女属性，加上古墓派的功法又讲究清心寡欲，与其属性颇为契合，故而还能坐得住。
然而，李莫愁本就性子好动，呆在山中多年，早就按耐不住，以前有师傅压着，加上又没有陷入陆展元的甜蜜陷阱，是以还能压着性子。
老实在山中修炼。
而随着师傅离世，本就有出山的心思，只是当时还不迫切，等到小杨过和穆念慈上门，得知外界的精彩。
心中对山外世界的向往，就像葡萄藤般疯狂地滋生，再也压制不住。
加上古墓如今是她与小龙女当家作主，两人关系也处的颇为不错，无有后顾之忧的她，终于在穆念慈进入活死人墓的半年后。
向众人辞别，离山而去，闯荡江湖。
期间，累了、倦了，一年也会回来个两三趟儿，带些礼物，呆上一段时间，切磋一下武艺，讨教一下武学，享受一下岁月静好的悠闲时光。
待短暂的停留后，又会重新出山，继续投入江湖这个大烘炉。
按她的话说：
“江湖易老，岁月难覆，既然已经投身进去，不闯出一番事业，风光一场，领略世间百态，岂不辜负了韶华春光，琉璃青春。”
也曾听李莫愁骄傲地谈及自己的江湖经历，谈起自己的惩奸除恶，快意恩仇，提起江湖中人给她起的名号赤练仙子。
不说此赤练非彼赤练，原著中的赤练是贬义，颇有毒蛇之称，意为女魔头，起初是李莫愁自封。
而当下的赤练是因为她行走江湖，喜欢穿一身红衣，加上绝世无双的容貌，烟视媚行的风华气度，以及高超绝伦的武功，行侠仗义的事迹。
因此，被江湖中人敬称为赤练仙子。
虽是称谓相同，寓意确是截然相反。
同样，李莫愁也会谈及一些穆念慈曾经提过的江湖人物，如老一辈的青山仙君李天生、九指神丐洪七公、桃花岛主黄药师、一灯大师段智兴等人。
新一辈的如正值壮年，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的郭靖夫妇等。
故而，即使小龙女和杨过足不出山，也能熟知江湖上的一些事情。
而一过经年，随着杨过由一个顽劣孩童，渐渐长成一个胡渣青涩的翩翩公子。
青春的骚动和对外界的向往，都促使其对外界充满向往。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一种叫小龙女的宅，在大多数人身上并不适用。
于是，在李莫愁又一次回返终南山，说起江湖上最近要发生的一件大事时，日久生情的杨过和小龙女，经历一番商讨后，在穆念慈的支持，李莫愁的引诱下，终于下定决心。
初出茅庐，步入江湖。
与此同时，这段杨过和小龙女各自长大的光阴里，江湖代有人才出的十几年中。
李天生闲坐青山，除了打坐练功，种药炼药，采茶垂钓外，也是每年定期出去一月，走遍大周天下，大江南北。
每次归山后，都会用心雕琢一块块石碑。
黄药师、洪七公和一灯大师，虽然行走天下，逍遥自在，但与原著相比，除了游历尘世以外，还多了一项目标。
李天生的存在，激励着他们不断摸索、朝着更高境界的武学迈进，探寻最契合自身的武学道途，进阶之路。
……
大胜关
最近几日忽然涌进大量的江湖中人，独行客、江湖各大小门派尽皆汇聚于此，持刀的、握枪的、拿鞭的、佩剑的、端笔的……
各色人物齐冒头，应有尽有，江湖上难得有这么热闹的事情。
一灯大师的弟子朱子柳、武三通，黄药师的门徒梅超风、武眠风等，全真教的丘处机、孙不二等也在其中。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郭靖郭大侠和丐帮帮主黄蓉，广邀天下群雄，在此地召开英雄大会。
凭借两人的武林威望，加上背后与五绝之间的复杂关系，此事一出，各路英雄豪杰纷纷响应。
这才有了最近数日，大胜关人流密集的景象。
而相较于原著中，高手寥寥数人的英雄会，而今这一场，因为有李天生这个蝴蝶的存在，直接造成这英雄大会的档次，提高了数倍。
光是仅次于郭靖和黄蓉的高手，就来了十几位。
第六十一章 似是而非，初入江湖（三更）
总而言之，这一届的武林大会，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数量上，都高出原著不止一筹。
这一点，在江湖闯荡几年，已经非吴下阿蒙，而今被人恭敬请进正厅，端坐一旁的李莫愁心中最有感触。
她本以为凭自己的功夫，在江湖上除了昔日的李天生和第二次华山论剑的高手外，武林中能胜她之人，寥寥无几，不过双手之数。
然而从初出茅庐的意气风发，到中途的接连挫败，现实的碰壁让冰雪聪明的她，逐渐明白江湖的卧虎藏龙。
从而一改以往的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虽依旧骄傲，但却学会正视对手，收敛锋芒，潜心武学。
是以这几年才后来居上，逐渐逼近郭靖和黄蓉那个层次，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在这大厅前排，中央之位，才有一席之地。
不过，李莫愁并未凑过去，而是带着杨过和小龙女，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着。
只是，有名气、有实力的人，无论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尤其他们三人都颜值爆表，碾压场中众人，身上自带一股异于常人的出尘气质。
一进来，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一众跟随长辈而来的少侠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风姿绰约的两女和面如冠玉的杨过。
目露异彩，不经意间，就俘获了大片少男女的“芳（草）心”。
先一步到达的全真教众人也见到了来人，冷哼一声，虽然不待见对方，但注意到当下的场合，径直扭头看向别处。
“又见面了，龙姑娘！”
甄志丙盯着李莫愁身后那位仿佛九天仙子的白衣女子，心中暗道。
只是，因为欧阳锋的提前身死，孙婆婆和穆念慈的看顾。
这位终究没有做成原著中的龙骑士。
依旧是个单相思的纯情道士。
至于老是与其针锋相对，不怀好意的赵志敬，自当年事发后，经询问火居道士和盘查赵志敬门下弟子，他虐待杨过一事。
水落石出。
在全真七子一同商议后，决定废了赵志敬的武功，将其逐出山门。
虽然穆念慈表态，不再关注此事，但毕竟身份特殊，全真教家大业大，拖累不起，也赌不起，总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于是，注定了赵志敬的悲惨结局。
按杨过偶尔偷去全真教，探听到消息后，撇嘴开口的话说：
“看菜下碟，哪里都逃不过，这年头，人不世俗，不过是没遇到对的事物，赵志敬……啧！”
而全真七子同样不知知晓，他们当日之举，无形中消弭了全真教未来的一场大祸。
也让这个本该在原著中四分五裂的教派，长久存留下来。
真正发展成一个拥有百年底蕴的大教。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且说当下，郭靖和黄蓉同样见到了李莫愁三人，相携而来，与李莫愁见礼招呼，“多谢李仙子和诸位到来，郭某和夫人感激不尽，请！”
李莫愁嫣然一笑，引得周遭关注这里的少侠面色一红，她曾经听穆念慈讲过郭靖与黄蓉的故事。
踏入江湖后，也曾因缘际会，与郭靖与黄蓉夫妇两人打过交道，结下一点交情。
因此，有些熟悉地打交道，“郭大侠和黄帮主举办英雄大会，我李莫愁岂有不到之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妹小龙女。”
“我夫妇二人，见过阁下。”
郭靖和黄蓉打眼而观，不由看得一愣，但见其全身雪白，恍若上等精细的羊脂白玉，容貌秀美绝伦，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是冷若冰清。
配上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恍若雪中仙子，踏足凡尘。
不过，两人非同一般，瞬间回神，虽惊讶于眼前女子的相貌，但礼数周全，抱拳行礼。
小龙女一脸天真，颔首而示，并不曾有样学样。
氛围虽一时尴尬，但好在郭靖夫妇都是心胸开阔之人，也看出这名女子不通世故，并未为此不满，心生恼怒。
“郭大侠，黄帮主，我师妹久居古墓，不见外人，不谙世事，我古墓派也素来不讲究这些俗礼，故而怠慢之处，还请两人见谅。”
李莫愁适时开口，解释说道，缓解当下的尴尬气氛，别人不生气是一方面，自己开口解释就是另一方面。
从礼数上来说，李莫愁在江湖上混迹数年，对于一些人情世故，早不是她初下山可比。
见到小龙女此举，并未引导其依礼行事，也知晓她不会在意这样。
小龙女这样的性子，在这人潮起伏的江湖上，既是她的弊端，又是其魅力所在。
世间总有些特立独行之人，李莫愁不会刻意纠正，而是顺其自然。
“无妨，龙姑娘性子纯粹，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郭靖露出老实人的招牌微笑。
场中诸人也闻声而望。
神秘、强大，是世人对古墓派的印象。
自数年前，李莫愁横空出世，浪迹江湖，一身武艺就远超大多数的江湖中人。
也让古墓派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
其后寥寥几年时间，随着李莫愁在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大，人们对古墓派也越发好奇。
可惜，关于这一派的信息，能够探知的寥寥无几。
只知晓这一脉对全真教不怎么友好，而且人丁稀少。
如今，出现另外的古墓传人，众人自然兴致勃勃。
李莫愁一指旁边的杨过，面色怪异，美眸一闪，用颇有几分揶揄的语气，继续引荐。
“这是我师妹的弟子，杨过！想来郭大侠和黄蓉对这个名字，应该十分熟悉。”
之所以这样介绍，是因为郭靖夫妇与穆念慈的渊源，早年三人一直有书信往来，前者知晓杨过的存在。
后来穆念慈逃离皇宫，这才断了联系。
“过儿！你是过儿！”
郭靖情绪蓦然激动，久别重逢，再见故人之子，紧走几步，一把抓住杨过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张虽显稚嫩，但与昔日玩伴颇为相似的俊秀脸庞。
“你母亲是不是叫穆念慈！”黄蓉问道。
杨过被郭靖热情的态度吓了一跳，他听母亲谈起过眼前两人，知晓其早年关系不错，倒也彬彬有礼，开口叫人。
“我母亲正是穆念慈，现在居于活死人墓当中，时常听母亲谈起两位，小侄见过郭伯父、郭伯母！”
“好！好！好！”
……
热情地招待杨过三人，询问前者近况以后。
随着越来越多的武者到来，郭靖也道明了这次武林大会召开的目的。
只见其双手交叠，抱拳行礼，朗声而道：“诸位，大家都是江湖中的英雄好汉，今日能给郭某一个面子，汇聚在此，郭某深感荣幸。
这次之所以召开英雄大会，是因为大漠草原各部虽然已然归顺我大周，多年相安无事，然依旧有一些心怀不轨之徒，贼心不死，勾结西域番僧，同时与赵氏余孽狼狈为奸，数年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意图染指我中原武林。
企图以此为跳板，搅动风云。
而今天下初定，百姓刚安居乐业，为了护佑百姓安宁，卫我大周，郭某特意广邀群雄，汇聚在这大胜关，推举一位众人皆服的武林盟主，带领我们，共同抵御外敌。”
“郭大侠大仁大义，这些年的行事，大家有目共睹，如今番邦异族胆大包天，敢乱我大周，势必要将其赶回去。”
有人开口，引来众人一阵附和。
“我看这武林盟主，非仙君他老人家莫属。”
“对！他老人家雄霸天下第一宝座数十年，又德高望重，大仁大义，他当武林盟主，我绝对没有异议。”
“各位！各位！大家请听我说一句。”郭靖举起双手，制止众人的言论，说道。
“仙君他老人家超然物外，久居青山，不理尘世，早在武林大会之前，郭某就曾亲上青山，请他老人家出山，前辈表示江湖之事，他已无心插手，且江山代有才人出，希望能从年轻一辈中，选出一位武林盟主，统领群雄。”
“他老人家还表示，机会要留给年轻人，他们那一辈的人，都在潜心武学，追寻武道至理，除非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否则都不会再轻易出手。”
此话一出，群雄皆寂，那位仙君在江湖上地位高高在上，令人高不可攀，早已是众望攸归的存在。
他的话，江湖中人言听行从。
而此番言论虽是借由郭靖之口说出，但也将李天生的威望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
其后发生的事情，既与原著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
相同的是，金轮和其弟子同样找上门来。
野心勃勃，欲要登临武林盟主的宝座。
不同的是，这次大会，人才济济，高手如云。
虽似郭靖、金轮法师一般的高手凤毛麟角，但次一级的高手却层出不穷。
哪怕这一次西域番僧同样来了为数众多的高手，但也不敌。
灰溜溜地败阵而去。
同时，杨过和小龙女双剑合璧，大战金轮法师，不落下风，也因此声名大噪。
顺利打响他们初入江湖的第一炮。
……
而就在众英雄推举郭靖为武林盟主后，趁着群雄汇集，他再次宣布的一个消息，令整个武林轰然沸腾。
第六十二章 蜂拥而动至太湖
三日后
大胜关英雄大会的一幕幕，逐渐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但无论是双剑战金轮，还是武林盟主的诞生，都不如自会上传出的一则消息，来的震撼人心。
令人心潮澎湃。
“仙君将布武青山，传道天下。”
这则消息一出，犹如泰山撞击东海，在整个江湖掀起惊涛骇浪。
浩浩荡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天下。
大街小巷、庙宇朝堂、深山老林、江湖大派……
西域、东海、北漠、南疆……
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朝堂将领，不管是大周人，还是外邦人，甚至是一些消息灵通、富有远见的平民百姓、企图东山再起的赵氏族人。
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群情鼎沸。
酒楼内
“你说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人提及仙君传道，有些将信将疑。
毕竟，那位仙君的江湖地位太过超然，又多年不踏足江湖，一心宅在太湖那座青山上。
如今，竟要大开方便之门，传播武学。
事出突然，令人震惊，类似于这类抱着疑问之人，不在少数。
“我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从英雄大会上传出来的？”
同桌而食之人，惬意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苦恼的同伴，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酒楼内，其他人也支起耳朵，他们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
现在，想听一听其他人的看法。
“是！”
“我再问你，这件事是不是郭靖郭大侠亲口说的？”
“确实出自郭大侠之口。”
“郭大侠性格敦厚正直，他的人品有没有保证？”
“郭大侠言出必行，人品自身没话说。”
“那这件事你还有何疑问？”
“这个……”那人被说的一愣，忽然之间转过弯来。
“多谢！”
疑虑顿消，那人旋即连饭也不吃，直接出了酒楼，乘骑快马，朝着太湖奔去。
同桌之人，正要举起酒杯，送至嘴边，忽然顿住，眼睛不着痕迹地四周一转，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拿起放置在桌子边缘的长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顺利出了酒楼后，就施展轻功，火急火燎地跑了起来，身后客栈的掌柜、伙计紧追不舍。
“客官，你的账还没结呢！”
片刻后，唯一剩余的胖子，气喘吁吁地看着刀客踏着房檐青瓦消失不见。
愤愤不平地一跺脚，震得地面上的石子都蓦然一颤，“小子，别以为会功夫就了不起，小爷也去上青山，等到学会了绝世武功，一定将你这吃白食的人渣大卸八块。”
他原本也在不远处听着，知晓仙君布道的消息，本来心中犹豫不决，如今却是下定决心。
再让这帮武林人士混吃下去，别说开连锁客栈，连自己倾注心血的第一家悦来客栈都保不住。
所以决定学习武艺，再敢有吃霸王餐的客人，绝对让其付出惨痛代价。
于是，回去买了辆马车，准备好足够果腹的干粮，朝着大青山方向而去。
……
华山绝巅，吃完最后一顿炭烤蜈蚣的洪七公，运起轻功，朝着山下跃去。
某座深山古庙内，一灯大师做完一天的早课，带着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出山而去。
江南烟雨地，东邪黄药师近水楼台，租一艘小舟，吹箫泛湖，朝青山行。
嵩山少林寺，踏入半步先天境界的斗酒和尚，拖着老迈的身躯，带着一帮精挑细选的弟子，重新踏足江湖。
临安，大内皇宫
御书房
一身盘龙华服的杨康，端坐在上首，在一张亲笔书写的圣旨上盖下大印，打发内侍前去传旨。
之后起身，隔窗遥望太湖方向，目光幽暗深邃，隐隐有光芒闪过。
一个时辰后，一个由数千人组成的队伍，骑乘快马，奔出临安城，朝着无锡方向前进。
……
这样的一幕幕场景，在各地不断上演。
如江流入海，整个江湖都蜂拥而动，朝着大青山而去。
想要抢占先机。
……
万里青天一轮月，三更雪浪太湖春。
若教白日来经此，不见新熔万顷银。
整个太湖，烟波浩渺，波光粼粼，一轮圆月朗照而下，浓郁的云雾笼罩一方天地。
更将不远处的一座大山掩映其中。
此时！
距离当初的英雄大会已经过去七日。
大青山方圆数里，百舸争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密密麻麻，人声鼎沸。
此刻比最繁忙的河运码头还要热闹数倍。
大家都在议论，静静地等待。
有人几天前就已经到来，结果发现跟料想的不一样，需要他们耐心等待。
有人刚到不久，见远处依旧大雾漫天，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幸运。
没有人敢擅自闯入迷雾，因为里面是大青山所在，早年的先行者，用悲惨的教训告诉他们，这云雾大阵不可擅闯。
也有一些性急的武林豪客，早已等的不耐烦，觉得自己幸运，是独一无二的骄子，一头扎进云雾当中。
结果没过几个时辰就铩羽而归，静默不语，满是忌惮。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天边隐隐亮起红光，朝阳即将升起。
嘎～～！
清越的鸟鸣声响起，虽在空旷的太湖上，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一头比寻常白鹤大一倍的神俊飞禽，扑扇着翅膀，穿苍穹，破云雾，飞掠而至。
“是仙君座下的那头仙鹤！”
“要开始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
有人仰望天空，随着距离的临近，认出那头白羽如雪的猛禽，就是李天生出入江湖的标志。
情不自禁地大声惊呼，情绪激动，浑身都兴奋的颤抖。
哗！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四周传播，久候在这片地域多时的众人瞬间清醒，顿时哗然一片。
令平静的湖面都随之沸腾起来。
每个人都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缭绕的云雾。
静等通道开启。
没有令众人等候太久，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白鹤在天空中盘旋几圈后，优雅地转身，像是最轻灵飘逸的舞者，一头冲进迷雾当中。
与此同时，白鹤所过之处，迷雾溃散，一道宽约数丈的通道，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驾起舟船，众人鱼贯而入。
大青山，对于世人来说，有着太多传说，那位仙君是人们口耳相传的人物。
无论是这座山，还是山中人，都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
因此，众人都好奇张望，打量周遭一切。
约莫行进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哇～～！”
看着蓦然浮现在眼前的景色，众人不由自主地惊叹。
第六十三章 灵气初显威
“哇～～！”
随着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看着蓦然映入眼帘的景色，进来的众人情不自禁地惊叹。
纷纷目眩神迷，看得应接不暇。
但见一座雄浑巍峨的大山，出现在眼前，群峰叠翠，直插云天，整座山脉郁郁葱葱，古木参天，百年树木，随处可见。
自山腰而始，已是云海波动、翻滚，抬首不可仰其高。
哗～～！
轰～～！
瀑布高悬，自云海上空不知名的某处，倾泻而下，恍若银河落九天，在空中划过一道银亮线条，轰隆声响中，落入深邃峡谷。
整座大青山，立在那里，与这片清澈的湖面相映成双。
蓝天、白云、青山、茂树、飞腾的仙鹤猛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度的游鱼……
湖中有山，山中有湖，水天一色，交相辉映。
“好一座人间仙境！”
有人不住地赞叹，觉得传说中的世外仙山，也不外如是。
引得众人不由自主地颔首附和。
当中有人自问见多识广，曾经游历天下，看过不少名山大川，但能胜过眼前景色的，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舟船继续前进，有人用力吸气，逐渐感受到这里地不同，“这里的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沁人心脾，心中前所未有的清爽。”
“是啊！感觉整个人都洗尽铅华，由内而外地舒畅。”
有人大口呼吸，内功无知无觉地运转，困扰其多年的武学壁垒一朝突破，整个人慌忙盘膝而坐，专心突破。
少顷，随着体内奇经八脉贯通，咔嚓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中，那人由二流境界跨入一流大门。
而在周边的人眼里，就是眼前这幸运的家伙，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一种高手特有的势，开始慢慢形成。
“我突破了！这大青山不愧是仙君所居之处，钟灵毓秀，好山好水，气象不凡。”
这样的例子虽然少见，要求也高，需要达到武学壁垒多年，积累深厚的人，才有望突破，但人数一多，也就显出效果。
成千上万的人当中，也有数百人相继突破。
破境的人一多，自然也就显示出此地的不同凡响。
引得其他人羡慕不已，真心觉得这大青山是一方福地的同时，也对接下来的布武传道充满期待。
更加卖力地划船，朝着临近的大青山脚行去。
大青山顶
竹院内
李天生的目光穿过云空，远隔千米，却将众人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仿佛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他掌控大青山，自这群人穿过云雾大阵，一举一动就在李天生的眼皮底下，哪怕是一个喷嚏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自然看到了、听到了众人的反应。
“他们肯定没想到世间有一种名为灵气的存在。”
灵气之于习武之人，就犹如火阳与冰雪，刚开始大家都凭借自己的力量，融化冰雪，灵气的乍然出现，就犹如融雪的人手中忽然多了火石与柴薪。
反应最大的首先是，已经对着一块冰雪融化数年的人，所以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破。
当然，效果虽然看起来立竿见影，但实际上，不过是恰逢其会，毕竟大青山的灵气虽然比他刚到的时候，浓郁了不少。
但还不到让人吸一口就突破的境地，这一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效果，也是经过他周密算计的结果。
毕竟灵气这玩意对习武之人大有裨益，这次布武，他料定会有一些困在某个阶段不得寸进的家伙，进大青山寻求机缘，以作突破。
这是对人性的把握和运用。
而任何东西，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效用总是最大，尤其是对困在某个境界多年的人来说，他们不缺毅力和耐心，欠缺的不过是一点机缘。
而灵气就是这类人的机缘。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刚才那样震撼人心的效果。
借助旁人之口、真实之事，在众人心中无形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拔高了大青山和李天生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令他们对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期待。
至于其他人，需要在这大青山呆上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显出效果。
而曾经住在这里长达半年的杨康和郭靖，李天生只能说“谁让他们当初运气不好。”
当时大青山虽然也有灵气，但毕竟不如现在浓郁。但这也是相对而言，相较于山脚下那群人，前者已经颇为幸运。
这一点从杨康生出的十几个儿子和郭靖堪比黄药师的武学修为就可以看出。
前者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得好，shen气十足，后者武功不是一般高。
要知晓黄药师在老一辈人物中，与李天生关系最好，与后者探讨过武学之道，比起原著来，武功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现在的郭靖能与其战的五五开，即使武道的感悟上，还不能与老丈人相提并论，但也非常了不得。
“看起来，这波设定还不错，天然无污染。”
“要说到运气好，估计还要属底下这小家伙，幸运十足，不愧是新一轮的主角。”
李天生盯着山脚下，对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旋即目光一转，看着陪同两名俏丽女子登岸，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俊秀青年，一眼就认出三人身份。
正是英雄大会后，一边体验江湖，一边赶往大青山的李莫愁、小龙女和杨过。
毕竟两个貌美如花，又气质卓然的女子可不多见。
再看那身白衣、那讨好卖乖的青年、听一听对方的谈话，要是认不出来，李天生才真会找根香蕉抹脖子。
这杨过还是个屁娃子的时候，就在青山呆过一段时间，又经李天生真元洗髓，资质顶尖，体内更有一口先天气凝而不散。
加上上次气运汇聚、爆发后，大青山灵气更上层楼的十几年，唯有穆念慈母子住过一段时间。
说对方运气好，是事实。
又瞅了一眼同样登临山脚的老叫花、光头老和尚和白发儒士，再看看拖家带口的郭靖夫妇、怪模怪样的七个侠客、道士打扮的一众全真……
李天生嘴角微扬，抿了一口清茶，“老熟人还真是来了不少，既然这么热闹，我就再给你们加点料，不好生招待一番，岂不辜负你们不远千里而来的情谊。”
随着李天生话音落下，心念一起，原本缭绕在半山腰的云海，蓦然风吹云起，波涛汹涌。
一层盖着一层，凝结成大片厚重的云层。
青山脚下，刚刚靠船登岸的杨过，抬头看着忽然变得阴沉昏暗的天色，心头沉重，蓦然觉得有些不妙。
第六十四章 匪夷所思，望而却步
“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不太好走，我们要寸步不离，以防生变。”
杨过开口说道，有些忧心忡忡。
总觉得这一路上不太好走，搞不好会有什么幺蛾子。
“毕竟来的人太多了！”杨过打量一下四周，心中暗道。
李莫愁和小龙女也是颇为赞同，颔首致意。
这时，又有三位容貌俏丽的女子，朝着杨过这边而来。
行至李莫愁和小龙女面前，恭敬地抱剑行礼，“师傅、师叔！”
这是李莫愁闯荡江湖时，收的徒弟，分别是洪凌波、陆无双和程英。
其中，后两位是李莫愁途经陆家庄时，与陆展元意外相遇，这次两者之间没有情债冤孽，见陆展元对她妻子爱护有加。
李莫愁对陆展元的印象有所改观，觉得这渣男还算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而陆展元可是对李莫愁的功夫印象深刻，加上近来她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因此，软磨硬泡，令女儿和外甥女拜入李莫愁门下。
李莫愁看两个丫头乖巧顺眼，加上腻歪陆展元的讨好，索性也就收了下来。
也曾带她们三人回过古墓，彼此与杨过、小龙女也算熟悉。
当初英雄大会，之所以没有带她们，是因为她们正好练功到紧要关头，故而留在古墓当中。
这次她们出关，下山后得了消息，就直奔大青山而来，料定李莫愁几人不会错过这场热闹。
黄药师手持玉箫，看着上空厚重低沉的乌云，面色略微凝重，随后目光瞥向不远处，那对拖家带口，正与七个古怪男女热情的夫妻。
尤其是其中一个探头寻觅的美妇人，忍不住身子一晃，躲入人群，“真麻烦，希望这次没有被他们看到。”
洪七公将黄药师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微抽，“还是这个古怪性子。”
旋即，目光一转，瞥见那对夫妻中，明显发现他，兴奋地迈腿，准备过来招呼的妇人，脸色一变，身子一动，蹿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好险！真要被那鬼灵精缠上，搭上他们一家子，岂不要烦死，还是无儿无女好啊，逍遥自在。”
见无人追来，洪七公拍一拍胸口，有惊无险，忽然对黄药师的举动有了几分认同，又仰首看着阴沉的天空，眸中闪过一抹光亮。
“阿弥陀佛！”
继黄药师和洪七公后，一灯大师此刻也有些烦恼，看着围着自己招呼的一男一女，特别是顽童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老者，颇为有些头疼。
宣一声佛号后，定定地望着天空，没有微蹙。
……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抬头望向天空，看着阴沉的天色，觉得此行不会太过顺利。
一声那头引路的白鹤再次出现，自山脚俯冲上天，众人耳边响起一道声响。
“道不轻传，造化有缘，请诸位开始上山。”
李天生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众人耳边，外界无有其声，耳中却犹如黄钟大吕，似是传自外界，又仿佛自心中响起。
“束音成线，传音入密！”
一些内功深厚的老江湖开口，声音颤抖，瞠目结舌。
黄药师等人也是脸色大变，面露苦笑。
单纯的传音入密，他们依仗着深厚的功力，也能做到，但似李天生这般举轻若重的大范围使用。
他们拍马不及。
场中，带着一群和尚，明晃晃的脑袋引得众人瞩目的斗酒和尚，大惊失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臻至半步先天多年，又曾拜师扫地僧。
场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做到此举的艰难。
哪怕是他师傅在世，也无能为力。
几乎已经可以与传说中的仙神相较。
因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心中将李天生列为不可招惹的存在。
对身旁的僧人连声告诫。
有年轻的侠客不懂，好奇地向前辈询问，得到答复后，震惊的目瞪口呆。
旋即，双目放光地盯着上方，充满动力地攀登上山。
想要通过考验，获得机缘，练成绝世武功，名扬天下。
觉得眼前充满希望，心中一股热血沸腾而起。
“年轻真好！”
有年迈地老侠客，看着震惊过后，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年轻人，一语双关，感慨过后，同样迈步上山。
轰隆～～～！
一炷香后，待所有人进入大青山，一块数十米高的山石蓦然裂开，自有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朝着两边拉扯。
一道贯穿巨石上下的裂缝出现，以此为中心，朝着两边挪动。
一条足够一次性容纳十人通过的通道出现，后面又蜿蜒出不少小道，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处。
周围逐渐浮现其漫天大雾，即使再好的眼力，也只能看见眼前三米的东西。
哗～～！
“下雨了！”
像是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天空中，沉闷的黑云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肆意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瓢泼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打在山石上、树叶上、水泊中……
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看不真切。
众人惊骇地望着山石裂开的一幕，一时哑口无言，等到雨声响起，滴落脸上，才蓦然回神。
觉得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
……
“走吧！富贵险中求，都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要半途而废，白白跑一趟儿，甘心吗？”
有人因为无知的恐惧而退缩，犹豫不前，结果被后面的朋友一拍肩膀，安慰一声，手持兵刃，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我们也走吧，记住多加小心！”
终于轮到杨过他们，相互提醒一声，迈步而入。
“等下一定要跟进我跟蓉儿，不要擅自乱闯，一定要多加注意自己的安慰。”
郭靖对着女儿和徒弟谆谆告诫，而后带领他们走了进去。
……
同样的一幕，在场中不断上演，有人组团，呼朋唤友，有人独行，单人独剑。
纷纷步入其中。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望而却步，神色犹豫，难以抉择。
结果，通道关闭，被留在外面。
任凭如何捶足顿胸，都无济于事。
场景一转，留下的众人瞬间出现在登岸的山脚。
一时惊悚！
懊悔不已。
竹院内，众人接二连三浮现的震惊面色，令李天生心情十分愉悦。
这等仙神手段，如果换作他处，即使李天生也只能异想天开，望之兴叹。
但在这里，随着他对大青山的掌控越发深入，刚才的一切，仅仅一个念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
在这大青山，他就是神明，是主宰。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至于第一波就被刷下来的人，李天生懒得再看。
连踏入通道的胆量也没有，除非此后另有际遇，否则走不了多远。
江湖，也并非那么好混。
第六十五章 来自山崖的森森恶意
大青山
杨过等人选择一条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进。
周围雾气更加浓厚，只能看清眼前一米方圆的事物。
黄药师、郭靖、黄蓉、洪七公、斗酒和尚……
先后进入通道的一众江湖客。
都谨慎地观察四周，防止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按照常规性的经验与操作，伴随四周雾气越发浓郁，要想得见机缘，需要经历往往带有一定危险性的考验。
或是措不及防的陷阱，或是突如其来的攻击，或是狭路相逢的自相残杀……
然而，任凭众人胡思乱想，东猜西揣，慎重提防，行至尽头，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一路平安无事。
平静地宛如无波的湖面。
除了在找路上，耗费大量时间。
一想起这件事，踏出迷雾区的众人，就不由地面色难看。
迷雾区目光受限，道路纵横，稍不留神，就步入死胡同，又要重新折回，他们也是费心心力，才顺利走出。
待迷雾散去，其余未走出雾区的人全都消失不见，连当初四通八达的通道都被抹平，只剩下森罗茂密的参天古树。
有心人打眼而观，粗略一数，发现原本一同进来的数千人，至今为止，只剩下数百人，完全是十里挑一。
杨过等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略微色变后，又面色如初，觉得本该如此。
“若真的让那群酒囊饭袋得了机缘，那才真是仙君有眼无珠，江湖乱起。”杨过撇嘴，暗自心道。
旋即，杨过又眼珠一转，对着身旁的众女说道：“仙君还真是步步精心，用心良苦。
如果说，第一关考验的是胆量与勇气。我所料不错的话，这第二关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考验的应该是专注与观察力，行走江湖，要想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学会审时度势。
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毕，杨过一拍掌心，“这仙君还真是会玩，有意思！”
虽然并未刻意地提高声量，但在场的众人，除了少数一些幸运儿，都是有着硬实力作支撑，功力深厚，耳聪目明。
自然将杨过的话听在耳中。
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这仙君的每一步都大有深意。
心中不由地对这位至今未曾露面的仙君，大为钦佩。
也对接下来的一关，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走吧！到了这一步，如今只能进不能退。”
洪七公开口，话音未落，就迈开大步，沿着山道前行。
艺高人胆大！
黄药师和一灯大师等一众江湖老前辈，打头阵，一言不发地上前迈进。
“姑姑，我们也继续！”
杨过跟郭靖颔首示意，带着小龙女等人，跨步跟上。
天空依旧下着大雨，但对众人的阻碍，已经被削弱。
不知行了多久，众人沿着山道不断前行。
时而运转轻功，飞跃中断的道路，时而手牵一线，度过仅容一脚之距的狭窄蜿蜒山径……
最终来到一座断崖下面。
仰首而望，整座断崖高逾数十丈，崖壁光滑，寸草不生，四下探寻，发现周围并无其他出路。
要想离开，唯有两条路可选，其一顺崖而上，凭借高超的轻功，一鼓作气，直接登顶。
其二是原地等待，待事情结束，依照前两轮的经验，应该会被送回去。
但也意味着考验失败。
“这是最后一关，机缘就在崖上，命运就在你们自己手中，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李天生淡漠的声音，再次在众人心头响起。
令他们不禁一怔，纷纷抬首打量。
有的欲哭无泪，神情萎靡，觉得自己登不上去，望崖兴叹，自暴自弃。
有的跃跃欲试，信心十足，认为自己轻功绝顶，有一拼之力。
还有部分没有武功的幸运儿，不顾其他的人劝阻，没有被他人悲观的情绪感染，在冥思苦想，来回探查，绞尽脑汁的寻找对策、出路。
“阿弥陀佛，还是贫僧先来吧！”
有人开口，踏步上前。
众人寻声而望，却见是一个胡子花白，身躯略微有些佝偻，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的老和尚。
再看其身后，太阳穴高高隆起的五个大和尚，那身标配的僧袍，眼中闪过寒芒和忌惮。
早在山脚下，就有人认出他们是少林之人，猜测封山的少林寺，这个江湖巨擘，恐怕除了截取机缘外，也要趁此机会重新出世。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主动开口，要打头阵。
对于这曾经的江湖大佬，余威犹在，众人不敢反驳，自然无有异议。
当然，譬如洪七公、黄药师之流的少数人，对于少林寺并不感冒。
只是，看向那老和尚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精芒。
不过，有人愿意作出头鸟，进行试水，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大师请！”
“阿弥陀佛！”
斗酒和尚低头诵号，双手合十，旋即，一声沉喝，一脚踏地，瞬间如早已蓄势待发的炮弹一般，激射而出，一飞冲天。
行至半空，已经渐近一半距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有些后继无力。
就在大多数人摇头叹息的时候，黄药师等人，面色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斗酒和尚的一举一动。
思考他会如何破局。
只见其又一声大喝，竟然在空中左右脚互相踢踏，凭空向上挪移数步，只是众人对此平不看好。
认为斗酒和尚不过是垂死挣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凭借着极其短暂的间隙，斗酒和尚浑身武道真气爆发，趁此机会，身子曲弓，转瞬挺直，如箭一般飞掷。
竟然就这样成功登顶，攀上着光滑崖壁。
“看清楚了吗？”
“武道真气凝而不散，几近液态，包裹自身，看来这老和尚，比你我更早步入半步先天，积累深厚，这少林寺果真不凡，不可小视。”
“他的真气回复速度很快！”
……
黄药师、洪七公和一灯大师三人，不知何时，凑到一起，相互交谈，面色凝重。
“好玩！好玩！俺老顽童也来凑个热闹。”
“师叔，你……！”
老顽童这时自人群中跳了出来，看到斗酒和尚的表现，一时玩心大起，不给全真七子说话、招呼的机会，就迫不及待地运起轻功，朝着崖顶飞去。
看着老顽童的纵跃身影，无论是杨过、郭靖，还是全真七子，对此都不陌生。
他所使用的轻功法门，正是将全真教的《金雁功》和九阴真经中的《螺旋九影》，两门轻功合二为一。
但想要做到老顽童一般的举轻若重，即便是郭靖也差些火候。
他做不到老顽童一般上蹿下跳，这是融功夫于日常，经年累月的磨练造就的。
但即便如此，老顽童也同样面临与斗酒和尚之前，尴尬的困境。
在空中虚不受力，就只能功败垂成。
就在众人思索，其会如何做时，但见其身子猛然扭动，前后颠倒，趁此机会，双手互捶，借着一股下坠的力道。
在下落两丈，距离地面十几丈的时候，终于将自己推到崖壁边缘。
深吸口气，猛然一咬牙，腰部发力，前后变化的姿势重归原位，脸朝崖壁，用力一拳，打穿坚硬的山石，硬拖一段距离后。
重新固定好自己的位置。
旋即，以此为支点，朝上一个腾挪，一脚踩在拳头打出的空洞上，借此受力，再次上冲。
故技重施，如此两次，继斗酒和尚后，成功登顶。
前方栽树，后方乘凉。
黄药师等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其后各施轻功，沿着老顽童打出的空洞而上，如法炮制，借此取力，飞跃直上。
比起老顽童当时的费心费力，当真是轻松潇洒，尽显高人风采。
引得崖顶上的老顽童哇哇直叫，大呼不满，暗道众人狡诈、耍赖。
“蓉儿，你要小心些！”
“放心吧，靖哥哥，你先上去，蓉儿随后就来。”
郭靖出列，有样学样，同样成功过关。
而继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和郭靖之后，其余众人，信心倍增，有样学样。
但没有一人成功，老顽童留下的第一个洞口，对他们来说，都高不可攀。
“啊！”
“哎呦！”
……
运气好些的，成功落地，虽然踉跄几步，但好在并无大碍。
运气差些的，直接摔得鼻青脸肿，牙齿崩飞，头破血流，有些甚至腿骨受创，站不起来，痛不欲生。
只能自认倒霉。
直到这一刻，怀孕的黄蓉、静观其变的杨过和场中的其他人。
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来自山崖和某人的森森恶意。
……
而竹院内，李天生嘴角上扬，将杯中茶饮尽，他很少好奇，众人会如何应对。
第六十六章 一波骚操作
竹院内，李天生慵懒地躺在梧桐树下，满腹好奇，目光穿透虚空，看向场中。
他很好奇，众人会如何做？
当初设置这一关，是主要为了考验众人的随机应变能力，除此之外，还有江湖豪客的武功底子。
对于黄药师、斗酒和尚等之流，虽有难度，但拦不住对方，这一点，李天生早有所料。
他们经历多年苦练，不是已经跨入半步先天，就是只差临门一脚。
若是连他们都不能通关，自己还玩个什么劲。
……
此刻，山崖下
一群不会功夫的幸运儿，在旁观洪七公等人的轻松登顶和其他人的凄惨下场后。
一部分人，打起了退堂鼓。
另一部分人，犹豫片刻，神色变得更加坚定，继续在四周摸索，绞尽脑汁，寻找出路。
剩下的江湖豪客，神情严肃，左右互望，望着天堑似的断崖绝壁，踌躇止步，不敢上前。
畏惧、无奈、思索、恐慌……种种情绪交织，上演众生百态。
“我有办法！”
仔细回忆登顶众人的做法后，杨过思忖片刻，一打响指，口中说道。
“杨过，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李莫愁开口，对杨过的话，她并无怀疑，当初在古墓生活时，对方常常会有些奇思妙想。
也知晓他不是大放厥词之人，不会无的放矢。
“嘿嘿！师伯，你就瞧好吧！”
杨过嘴角一挑，并未明言，而是朝着小龙女，一阵窃窃私语后，就行至众多江湖客眼前。
再次回来时，手上抱着十几柄宝剑。
“娘，杨过那小子究竟要做什么？”一旁的郭芙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明白杨过这个臭小子，为何将自己的宝剑借走。
“我想我知道了！”黄蓉看着杨过的目光，满是赞赏，对方聪明伶俐，她十分喜爱。
再看看一脸迷糊的女儿，无奈地摇头叹息。
“这是随他爹的根了！”
“姑姑，开始吧！”
“好！”
小龙女跟随杨过上前几步，随后颔首示意，手中长袖一甩，紧紧缠绕在一把利剑上，随后，用力甩出。
白色匹练破空而行，吸引众人目光，看似轻灵飘逸，但无人敢小觑其中蕴含的劲道。
往往越平淡无奇的事物，越难以掌控，能做到这一步，需要具备深厚的内力。
锵～～！
长剑插入光滑的崖壁，发出铁石交击的声响，火花四溅，一半的剑身没入山壁。
见此一幕，围观的众人恍然大悟，相继明白杨过的意图。
纷纷由衷赞誉。
将剑插入崖壁，这一举动看易实难。
需要具备深厚的内力、精妙的轻功和高超的技巧。
三者缺一不可。
否则，相较于数十丈的山崖，插一柄剑容易，插两柄剑也不难，但要插十几柄剑，就绝非易事。
稍有不慎，差个一星半点，剑未牢固，搞不好就会落个剑落人亡的下场。
运气爆棚，还能捡个终身残废，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太爷”生活。
又或者轻功稍差，剑用已，却只插了一半，那更是欲哭无泪。
“插剑，也是一个技术活！”
竹院内，李天生轻吹一口热气，啜一口茶水，看着杨过和小龙女，一个站在第二把剑上，一个站在第三把剑上，一个递剑，一个接剑、插剑。
上前换位，依样葫芦，短短功夫，已经完成一半。
“还真是搭配干活，默契十足。”李天生放下茶盏，无奈一叹。
山崖下，类似于李莫愁这样的单身贵族，看着崖壁上忙活的杨过与小龙女，心情复杂。
既有成功在望的喜悦，又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无形暴击。
“哼！还真是时刻不忘缠绵，眉来眼去，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吗？”
李莫愁心中郁闷，哪怕早就见惯，如今也莫名觉得心塞。
好在并未让人久候。
一炷香的功夫后，一道相隔数丈，由宝剑搭建而成的阶梯，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距离适中，像是精准测量过一般。
“已经可以了，大家赶快上来！”
杨过的声音自崖顶传来，显然办法可行，已经成功登顶。
众人大喜过望，纷纷运功提气，施展出各种各样的轻功身法，如燕子穿梭，若飞鹰展翅，似飞鸟横渡……
拾阶而上，一时间，整座山壁上人影如织。
竹院内，李天生抬起右手，本来想再给加点料，磨砺一下他们。
所谓人如铁锥，不磨不成精器，要想成就精品，总要多经历一些苦难。
迎接一些挑战。
譬如，光滑的崖壁，忽然中间一块塌陷，又或者蓦然冲出一块巨大的拦路石块。
只是，临到头来，看着那一道道不断腾跃的身影、一张张难以抑制的兴奋脸庞，终究没能实施，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罢了！机缘难求，练武不易，这也是他们的机会，已经如此，又何必再更加干涉，多此一举。”李天生仰首望天，暗自一叹，“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旋即，又看了一眼以剑为材，搭建的阶梯，“也算他们做了一件好事，这大青山又多了一处特色。”
又瞅了瞅原先已经放弃，如今又想浑水摸鱼的江湖中人，连着部分不会武功，又不上进的人，念头一起，山崖前的土地一动。
移形换位，等到他们再次睁眼时，已经重新出现在登岸的山脚。
正对他们的，是前两波就刷下来的众人，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第三波刷下来的众人：……
与此同时，就在最后一名侠客，沿着剑梯登崖，行至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
崖下忽然响起雀跃的欢呼，声音震耳欲聋。
“我找到了！时来运转，胖爷真是故事里的主角，妥妥的天才！”
一个一脸肥肉，绿豆小眼，皮肤白皙，肚大浑圆的胖子，笑得眼睛都微眯一线，兴奋地手舞足蹈。
崖下，剩余的十几人，都是顺利通过前两场的幸运儿，跟胖子一样，从未放弃，如今见他有所发现，瞬间涌来。
“走你！”
胖子嘿嘿一笑，肥嫩的肉手朝着崖壁上，一块带有一丝血迹的石块，用力按压。
轰隆隆～～！
整山壁都在颤抖，巨大的响声中，胖子等人站立的山石，忽然如电梯一般朝上涌动。
不断拔高！
一丈、两丈、三丈……
“还好胖爷细皮嫩肉，被万中无一的一块尖石刮擦一下，原本想要泄愤，谁料想那块石头忽然松动，胖爷多聪明，离开就看出，其中大有玄机。”
胖子对着身边人吹捧，眼角余光一扫，忽然发现那在剑梯上奔行的家伙，就是当初吃白食的那位刀客，一时忍不住破口大骂。
“是你！哈哈哈，老天开眼，你这个吃饭不给钱的混蛋，吃草不施肥的蠢驴，胖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等胖爷练好了绝世神功，不打得你满地找牙，知晓八街胖爷的厉害，我就不姓朱！”
“汗！还真是冤家路窄！”
看着唾沫横飞的胖子，刀客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追了自己三条街，那个悦来客栈的胖东家。
一时心中苦涩，差点一不留神，踏空栽落。
崖顶的杨过、斗酒和尚、洪七公等一众人，方的一绝，忍不住心中吐槽，“仙君真会玩！”
多次与李天生打过交道的黄药师，忽然想起，在前者书房的一本书中见过的一句话：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老夫的腰。”
以前他不解其意，询问李天生，对方也只是淡笑不语。
现在……他茅塞顿开。
……
竹院内，李天生微微一笑，“一点小惊喜，总要给其他人一个机会，偶尔一点潜规则，是为了相对公平。”
不过，看着一脸喜感的胖子，李天生还是忍不住一乐，“原来海涛也穿越了！”
第六十七章 石碑震江湖 上
天空中，沉积厚重的乌云，渐渐散去。
残留的水珠滴答在青翠的枝叶上，顺着细密的纹理滑下，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溅起一点晶莹。
苍穹之上，一碧如洗。
山青、草绿、天蓝、云白……
尽显雨后的澄澈、清明，令整个人的心情都为之舒朗。
杨过一行人一边继续朝上行走，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致。
“哪怕仅是大青山的美景，也不虚此行。”
有人开口，引得众人颔首赞同。
这等景象比之传说中的仙山胜景，也不遑多让。
且行且看，大约行了半刻钟，走在最前面的人忽然发出惊咦声。
紧接着，质疑声随之响起，“这难道就是……仙君所言的造化？”
众人上前几步，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个面露好奇。
不住打量。
只见前方不远处，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石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没有人知晓，为何会有这么多石碑在此。
但大都饱含希望，觉得这就是李天生口中的机缘。
对视一眼，紧走几步，行至近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四四方方，大约有三米高，三尺厚的巨型石碑。
其上书写“武道碑文，机缘天定”八个大字。
众人一头雾水，怀着疑问进入碑林，只见整片地域，布满了各种各样、大小高低不一的石碑。
杂乱无序地排列，没有想象中的齐整，没有想象中的有迹可循。
像是胡乱摆放，又似乎蕴含深意。
众人各自在石碑前站定，快速浏览碑上的镌刻的文字、图案，忍不住心中激动，大喜过望。
“这是……五虎断魂刀！”
“这是……缠丝擒拿手！”
“还有这个……百胜软鞭！”
“逍遥游掌法！”
“这……这是……降龙十八掌第一掌！”
“少林无相截指！”
……
碑林内，一声声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众人这才发现，这石碑上刻的都是武林秘籍。
既有各门各派的看家绝技，也有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学秘典。
甚至还有内功心法的存在。
有李天生对各家武学的心得与评定。
功法也是包罗万象，拳脚、轻功、兵刃、腾挪、擒拿、暗器……从基础武学至顶尖武典，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有人脑筋灵活，自以为聪明绝顶，认为石碑越高、越大、越厚，其上记载的武学也是深不可测，可能是绝世奇功。
结果在找准其中一座鹤立鸡群的石碑，喜气洋洋的浏览过后，表情瞬间龟裂。
仿佛不信邪一般，一目十行地扫过十几座大大小小的石碑后，部分自作聪明的江湖豪客，一脸愁苦，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这石碑果然要拼运气，杂乱无章，无迹可寻。
运气好，自然能获得绝世武功，扬名立万；运气背点，拼死拼活地闯关成功，还要承担挑错功法的风险。
偏偏吃了亏还不能够有怨言。
谁让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选的菜，哪怕再食难下咽，不合口味，哭着咬牙也要吃完。
与此同时，洪七公、黄药师和斗酒和尚等人，也是一头懵，心中方的一逼，看着自己曾经与李天生交换的武学，出现在碑林中。
心中要说不震动惊骇，那才真是自欺欺人，睁眼瞎子。
“仙君，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果真高手，看不透！”
……
尽管心中疯狂吐槽，但面上未有丝毫不满，他们不知李天生深意，不知其有何谋算，不好轻易开口决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天生此举，对天下武学的演变、江湖武林的发展，可谓大有裨益。
一人智短，两人智长。
一家之言不及百家争鸣！
当今天下，各家武学向来扫帚自珍，除却门人弟子，外人若非大有渊源，不会轻易外传本门武功心法。
这虽然保证了武学的不外传，但也导致武学难以真正彻底地交流发展，阻碍了武学进一步的发展。
滚滚时空长河中，有多少珍贵的武学典籍，因为各种陈规旧俗，失了传承，了无踪迹。
令人扼腕。
李天生如今建立这武道碑林，上书天下武学，尽管会引得天下哗变，但凭良心说话，利大于弊。
诸人扪心自问，哪怕他们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但如仙君这般大手笔、大决心，难以做到。
即使最离经叛道的黄药师，都哑口无言。
静默半响后，才由心叹服，“我不如他！”
说的真心实意，掷地有声。
也道出众人心声。
斗酒和尚：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阿弥陀佛！
老顽童：师兄，不是老顽童不帮你，而是，你真的拼不过对方。也许，你当初早亡，也是一件好事。
……
“龙象般若功！”
一声震耳惊呼，引得众人望去。随后，都为之一愣。
“金轮法王！”
杨过看着那张明显带有外邦特色的脸庞，也是大吃一惊，再看对方跟场中众人一般无二的着装，再看另外其两道身影，面色一沉，瞬间了然。
又瞧了一眼，那石碑上的刻文，不由眉毛上挑，嘴角荡气一抹邪笑。
“法王，还真是用心良苦，为窥伺我中原武学，竟不惜乔装打扮，混入其中。”
“当初不请自来，大张旗鼓地参加英雄大会，争夺武林盟主，结果狼狈不堪地离去。”
杨过挖苦道：“如今，也难得你们能拉下脸来，乔装打扮，图谋我中原武学，结果……
你没想到，仙君这里，竟然会有这龙象般若功。
若是小爷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西域密法，甚至就是法师修炼的武功吧。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你想要偷习我中原武学，也要看在场的武林群雄答不答应？”
“你！”
金轮法王面色铁青地盯着杨过，双眼怒瞪，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但下一刻就忽然面如常色，双手合十，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杨施主严重了。众生平等，皆在红尘，无有相分，不辩诸我，无有形变，不贪嗔恶。无论西域人，还是中原人，皆平等而生，有受教化之责，握武学机要之会，又岂能因地域而区别相待。”
“此山之主，将天下武学，尽刻于石碑之上，为的就是让天下人学习，借我等之手，传道天下。
既然贫僧登临大青山时，那位仙君不曾出手阻拦，想来也是默许，并不在意地域之别，施主又何必妄加插手，自作主张。
焉知贫僧此来，不是那位仙君的意思？”
“过儿，这金轮法师说的对，当务之急，还是先参悟碑中武学。”
郭靖跨步行至杨过身旁，大有深意地看了金轮法师一眼，旋即开口说道：“蓉儿说，这石碑中既然有这门外邦武功，那就应该还有其他武功。他可以学习我们的，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反过来，学习他们的吗？”
“郭伯母所言甚是，法师，您继续，这龙象般若功，小爷很有兴趣，就决定练上一练，看看究竟又何玄妙。”
杨过无视金轮法师黑沉的面子，一阵挤眉弄眼，大剌剌地盘膝而坐，一本正经地参悟起来。
而就在这时，李天生的声音，在半空中突兀地传来。
第六十八章 石碑震江湖 下
正在此时，李天生的声音，自虚空传来。
在碑林上空经久回荡。
“天下人学天下武，所有一心向武之人，本座一视同仁，尽皆欢迎。”
“武道碑林，共计九百六十六座石碑，其上记载诸般武学，内功心法，武术绝技，尽刻其上。”
“石碑之上，或是成套武功，或是一招半式，没人可选三座，具体所得，各凭机缘。”
“触犯碑林规矩者，逐出大青山，十年之内，禁止踏足大青山地域，违者，废除武功，终生不得上山。”
话到此处，虚空中的声音一顿，旋即继续开口，令众人明显感觉到，接下来的规则，更加人性化。
“三碑即满后，需将其感悟，铭刻于碑上空白处，留下名讳，供后来人瞻仰。
若是有人想要继续参悟，需在左侧空白碑林处，寻一座空白石碑，选择将一门武学，镌刻其上。
若是碑林中不曾记载的武学，石碑会完好无损的存在，你们也可以再挑选一门武道石碑参悟。
若是碑林中已有的武学，石碑会自动毁去，届时，必须离开。”
“另外，本座会将武道境界及其突破之法，刻于武道石柱之上，尔等可在此地，静心参悟三个月，若是侥幸突破，须将心得体会，刻于石柱之上，以供后人借鉴、参悟。”
余音还未完全消散，在众人尚在楞神思考的时候，整个碑林忽然摇晃不止，众目睽睽之下，碑林中央，原本空出的一片地域。
一根巨大的石柱自地面凭空生出，不断拔高，短短片刻功夫。
一根高六丈六尺、直径为三丈六尺的巨大圆形石柱，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
上前几步，抬首而望，众人不由心惊胆跳，其上不仅将绝世境界以下的突破方法和注意事项，书写的明明白白，标注地清清楚楚。
只要不是智商欠费之人，都能理解的一清二楚。
还书写了绝世境界以上，即半步先天、先天真元和先天凝气三个境界。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三大境界仅限于江湖传说，有的甚至听都没有听过。
尤其是后两个境界，对他们而言，更是天方夜谭，遥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即使半步先天，他们想要一探究竟，也是眼前一黑，除却知晓有这样一个境界外，其它信息，只能看到一片迷雾。
显然，这石柱被那位仙君做过手脚，另有玄机。
至于这般凭空变幻的手段和高明的遮掩之法，对于进入大青山以后，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众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因为神经已经暂时麻木。
半响过后，众人才弄清这块石柱的原理，每个人只能看到，比他当下高上一个境界的信息。
这无疑是为了杜绝他人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仙君还真是用心良苦！”
洪七公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感叹，对于李天生，他早已经心服口服。
“是啊！有时候，知道太多超过自身能力的事情，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黄药师开口说道。“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不远处的斗酒和尚耳朵一动，因为两人的谈话，并未避忌他人，所以被他听到。
不知想到什么，颇为认同地低诵一声佛号。
“不过”黄药师话音一转，目光朝着石柱扫去，在一处位置上停留片刻后，继续说道：“对于你我这等存在来说，仙君此举使我等受益匪浅。”
“阿弥陀佛！仙君为他人武道之路，指明前进方向。此乃大功德之举，贫僧叹服。”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同样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柱。
洪七公等人也不例外。
在大多数人看不到的地方，那里记载了半步先天进阶先天真气境的方法，更有李天生留下的修炼心得。
若是能有所得，可以让他们提前五年进入先天真气境。
再不济，也可以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解决他们的部分疑惑。
触类旁通，总要好过个人漫无目的的摸索。
尤其是半步先天以后的境界，这样的经验与心得，更显得弥足珍贵。
当下，一群人就各有打算，忙活起来，有的直接盘坐于石柱旁，养精蓄锐，调息养神，调整到最佳状态，准备按照石柱上记载的方法，尝试修炼与突破。
有的直接重新走回碑林，开始精挑细选，像一个严阵以待的股民，投资自己最看好的三支股票。
来一场眼光、魄力和运气的博弈。
与此同时，碑林前方，武道石碑的入口，同样有一座矩形石碑立起，碑林的规则，书写得清楚明了。
竹院内，梧桐树下，李天生嘴角微翘，对于碑林的规则，自己也只会在石碑首秀的时候，具体的说一下。
至于以后，再进来的人，就只能通过石碑，了解规则。
当然，若是有人故意无视，或者一无所知，触犯了规矩，也只能算他们倒霉，怪不了谁。
看着临近山腰处，忙忙碌碌地众人，李天生粗略数了一下人数，大约百人左右，对此颇为满意。
“人数与自己预先设定的人数上限，相差无几，倒还不错。”李天生颔首说道。
在这片任他为所欲为的大青山，他并没有设置高难度的关卡。
之前的三关，不过是剔出不必要的人选，留下最优化的人数。
考验本身不是目的，初衷才是考验的根本。
百人上下，人数恰好好处。
即使碑林不显得拥挤，又能借助这批人选，呈现出具体效果。
令大青山成为武道圣地。
在江湖上播撒一批又一批种子，最终促进世界整体武力水平的跃迁。
以收割源源不断的气运。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李天生等得起。
除此之外，他此番举动，也有其他益处。
天下武学千千万，仅凭李天生数十年的积累（或遗迹所得、或与他人交换、或顺手借阅等），所得毕竟有限。
一朵鲜花打扮不出美丽的春天，一条江河汇聚不成无际的汪洋。
学习石碑上的武学，留下其他武学和感悟。
便于李天生聚集众人智慧，揣摩、借鉴其他人的念头。
如今，大青山尚且没有露出任何回返原世界或穿梭其他世界的苗头。
到了他的境界，若想在这个世界更进一步，需要的观百家之言，博览武学，开阔眼界，不放过任何一个奇思妙想。
厚积薄发，才能在增加自身底蕴的同时，寻找更进一步的契机。
双方实际上，互惠互利，两相得益。
……
时间斗转，岁月匆匆。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随着第一波布道结束，众人纷纷下山，关于大青山武道碑林的消息，在短短数日功夫，传遍江湖。
引得天下哗然。
第六十九章 皇后和皇子有消息了
时间斗转，岁月匆匆。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段时间，那一百号人就吃住在山上。
当然，与李天生待遇不同。
一方是坐拥一山、家有万卷藏书的“院长”，另一方是寄人篱下、心中有所求的“学子”。
两者地位不同，根本吃不到一个锅里，差别对待明显。
李天生起初是单人独灶，吃着自己种植米粮果蔬，虽然尚未进化为传说中的灵物。
但水土不同，也蕴含丰富的灵气。
无论是从口感上，还是对身体、武道的补益上，都不可小觑。
后来，李天生懒得做了，因为顾忌黄蓉这个孕妇，要保护众人中独一无二的珍稀动物。
更因为对方有一双巧手，高超的厨艺为其加分不少。
让李天生有更多的时间，观察众人。
后来，洪七公循着味道上来，这是李天生故意为之，在后来黄药师等人，也断断续续地赶了过来。
李天生趁着这段时间，解答了他们一些修炼上的疑问。
真心希望这些人，能顺利进阶先天，起码，人数对了以后，能让他提前收割一波气运。
而其他人就待在碑林不远处，特意提前备好的山洞中。
吃着由三只大雕自外界猎食，定时定点送来的食材。
有时是几只山羊，有时是一些牛犊。
每个人可以取一些喜欢的部位，自己生火做饭，相同的食材，不同的料理。
一种另类意义上的“大锅饭”。
偶尔，李天生也会命令三只大雕捉一些大青山里的动物、果实，给他们改善伙食。
山里的东西沾染了灵气，对他们练功大有助益。
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些都是李天生截取气运的薪火。
至于对方的“更衣”，李天生可懒得管，反正已经提前告诫过他们，
而随着第一波布武结束，众人纷纷下山，关于大青山武道碑林的消息，在短短数日功夫，传遍江湖。
引得天下哗然。
“据说，大青山风景如画，是仙家胜景，人们刚一进去，就有不少人吸了仙气，当场突破境界。”龙套甲一脸艳羡。
“我二大爷家的小叔子的三儿子的大舅子，以前是一家破客栈的东家，以前空有一身肥肉，路走多了都累的喘气。
这次他，不知咋地，走了狗屎运，进了大青山，得了天大造化，这次回来，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在那城外清河上踩水，就跟玩似的。”
龙套乙一仰头，一挺胸，与有荣焉地继续说道：“现在他一巴掌下去，碗口大小的石头，都瞬间被拍成齑粉，端是可怖，据他透漏，若是再继续练下去，哪怕磨盘大小的石头都不在话下。
自从大青山回来后，哪些武林中人，再也不敢吃白食，凡事这样干的，都成了伤残人士，除了一个滑溜的刀客。”
“而且”龙套乙故意拖长尾调，像是知晓什么隐秘一般，在周围人恭恭敬敬地端茶递水后，方才满意地开口说道：
“我跟你们讲，据他透露，那大青山虽然千好万好，但就是有一点不好，不仅要自己动手，填饱肚子，居住的山洞里，还有一股浓浓的味道，下山的时候，要清理干净。
否则，那位仙君可不是好糊弄好的。
我那亲戚，回来的时候，腰围都瘦了一圈，以前可是能跟五十年的老桐树相媲美……”
龙套丁正好路过，耳朵微动，看着吹嘘的龙套乙和愈来愈跑偏的话题，嘴角一抽，转身，调转方向，上前几步，在众人惊异地目光中插话。
“你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龙套乙：……！
没人敢打断对方谈话，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因为对方风尘仆仆，手里有刀，是个赶路的江湖客。
对于这类人，普通人羡慕的同时，也深深畏惧。
“大青山之所以被天下人推崇备至，除了有如仙如神的仙君坐镇，还有一点，是武道碑林，里面拥有令天下人都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武学典籍。
更有珍禽异兽，灵药仙草。
配以功法，可令人脱胎换骨，短短时间内，就种下牢固的武道根基。
改命换运，一步登天！”
看着面色通红，对大青山满是向往的众人，过路客微微一笑，转身再次踏步而行。
隐约间，有声音自风中传来，在原地龙套乙等人的耳畔响起。
“我就是那不给钱，专吃他一家白食的刀客！”
……
“师叔此言非虚，那仙君果真如此可怕？”
少林寺，一头花白胡子的了因方丈，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斗酒和尚，神情惊愕呆滞，满是不可置信。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言尽于此，事情真假，你等自辨，倘若放不下心头执念，这少林寺恐怕就不只是封山百年，就能简单揭过了。”
斗酒和尚起身，相较于前往大青山时的佝偻，如今的人，腰背挺直，颇有一种即将迎来“第二春”的意思。
精气神比旁边，比他年岁小一轮的方丈，都要好上不少。
“若是惹恼了那位仙君，老衲不会出手相助，这少林数百年基业，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斗酒和尚对着旁边静静伺候的小和尚一招手，跨步朝禅房外走去，“觉远，走吧，藏经阁的灰尘，怕是有一尺厚了。”
“是！”
……
东海
桃花岛
桃花烂漫，枝叶掩映的深处
有楼阁人家
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和老顽童闲坐一处，谈论着李天生搅动天下大势的意图。
底下，杨过、郭靖等人坐在下首，也在聆听、交流。
当初在大青山，他们一再被对方，仙神般的手段震撼，被对方折服，后来，理智回笼，也不敢多言。
如今出来，自然要好生琢磨一番。
大家众说纷纭，激起思维的火花，很快就弄清楚，李天生的意图。
“仙君此举，以武道碑林，诱天下人，以留下武功秘籍、武道经验为代价，自可得到更多秘籍、心得，以天下人为柴薪，旺自身武道之火，大手笔！”
“石碑就在那里，拿不走，带不去，反而会越来越多，这位仙君……所谋甚大，好在并无恶意，否则，谁又能挡得住？”
“光明正大的阳谋，不得不承认，对天下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
只是，终究未敢往气运方面想。
不仅因为气运一说，太过虚无缥缈，更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从未有过这东西。
……
大周皇宫
金碧辉煌的五彩琉璃瓦下
乾元殿内
杨康面色凝重地听着属下的汇报，此番，朝廷同样有几位大将进入碑林。
半刻钟后，下方的谈话已经结束，殿中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烛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和杨康手指轻点桌面的哒哒声。
“他又变强了！”良久，殿内响起复杂难辩的叹息。
“灵药仙草，是否真的存在？”
“武道大世，要开启了吗？”
“皇权是否还会至高无上？”
……
一声声呢喃，令殿下跪伏的众人，身子颤动，恨不得从未长过耳朵。
少顷，有人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禀告自己暗中令人调查的事情。
“启禀陛下，属下人来报，有了皇后娘娘和皇子的消息。”
大殿上，杨康的呼吸蓦然一滞，瞬间变得粗重。
“还不尽快道来！”
感受到上首明显冰消雪融的冷峻气势，听着传来的压抑的兴奋声，下首一位身披盔甲的将领，终于如释重负。
“他奶奶的，终于风平浪静，这位爷身上的威压真是越来越重了，真不是人干的活。”
第七十章 剑拔弩张的父子（求订阅与收藏）
距离青山布武彻底落下帷幕，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关于他的各项消息，早就满天飞，被天下人打探的一清二楚。
譬如：
“浩如烟海的武道石碑！”
“助长功力的灵草仙药！”
“匪夷所思的仙神手段！”
“强身健体的珍禽异兽！”
“一年一度的青山布武！”
“天下至宝的武道石柱！”
……
而就在众人热情稍减，不再如先前般疯狂的时候。
终南山
活死人墓前
杨康无奈地看着一脸决绝的穆念慈，眼中充溢的怜爱消退，逐渐漫上一层冷酷的冰霜，声音蓦然低沉几分。
“你当真不与朕回去？”
近乎哀求的声音，听在穆念慈的耳中，却浑然不是滋味。
莫名觉得有些别扭、反感，甚至是……恶心！
尤其是一个“朕”字，更是听得尤为刺耳。
透着几分隐藏的强势和隐而不发的怒气。
穆念慈自认为对杨康了如指掌，熟悉他的脾气、心性，但现在觉得她自以为是，太过想当然。
她看不透现在的杨康。
“以前，你离我很近，我甘愿做扑火的飞蛾，与你同生共死。”
穆念慈一双明眸此刻写满追忆往事，闪烁莫名光芒，“现在，你虽在我眼前，却远隔天涯，终究回不去了。
“杨康，你我如今道不同，你走吧！”
果决的语气，坚决的态度，终究令杨康勃然大怒，一改情深意重的模样，面色冷酷，盯着穆念慈的目光，冰冷地如同腊月冬雪。
“穆念慈，今日可由不得你，即使你对朕再无感情，但只要朕活着一日，你就得给朕老老实实地呆在皇宫！”
杨康的目光更加冷然，锐利如刀，“即使绑，也要把你绑回去，老死宫中，一生一世陪着朕！”
“还有，过儿呢？”
杨康的话，令穆念慈心底一沉，她没想到多年不见，昔日那个叫嚣着行侠仗义的少年，一起杀贪官、躲避追杀的少年，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变得冷血、霸道，不可一世。
更没想到，他对过儿更名的事情都知之甚详。
“他在不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
“哼！跟朕走！”
“办不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慢着！”
一声厉喝突兀地响起，声浪如雷，震得树梢晃动，草木摇曳。
看着纵跃而来的数人，穆念慈面色一沉，慌忙走到落地的打头青年身旁，低声说道：“过儿，你快走，他不敢将我怎么样！”
与此同时，一声惊喜的呼唤响起。
“过儿！你是过儿！朕是你父皇啊！你知不知晓，朕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母亲，一切交给我！”
杨过轻拍穆念慈的手背，在距离杨康三步远的位置站定，无视对方激动的神情，严肃地说道：
“陛下说笑了！先父早亡，早就变成黄土堆里的一堆枯骨，小子我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颠沛流离，不知吃了多少苦楚。若不是姑姑收留，恐怕到现在还居无定所。
试问，我这样一个穷小子，若真有陛下这样一个爹，又怎会少时穷苦，唯靠慈母？”
“若陛下真是我生父，我母为何会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当，弃了那锦衣玉食，华贵珠翠，带着我逃离皇宫？”
“陛下坐拥天下，若真心记挂我母子，夜夜不得安寝，真心实意地要寻回我母子，又岂会花费十几年而不可得，直到如今，才找上门来？
可别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与母亲可从未隐姓埋名。
那么，陛下请告诉小民，究竟是何原因，让您十几年视若无睹？
还是您根本就是心虚，所以才不敢大肆宣扬，否则，为何这天下会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
一声又一声，震动山林的疯狂质问，引得山风呼啸附和，杨康面色通红，被问的哑口无言，瞬间恼羞成怒，面色恍若暴风雨前的黑云，阴沉、冰冷的可怕。
“放肆！朕是你的父皇，更是大周天子，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指责朕！”
杨康色厉内荏，有些事情难以启齿，杨过不留情面的喝问，更令他又气又怒，觉得自己期盼已久的儿子，有些不识大体，胆大包天。
“莫非你认为朕的愧疚，是你以下犯上的依仗，还是觉得朕真的狠不下心，不敢动你！”
自登上帝位，杨康一直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地做个好皇帝，天下大治，百姓走出连年战祸的阴影，生活有了期盼。
一轮又一轮的恭维与赞叹，开始围绕在身边，他真正享受到了权力的诱惑，开始品尝成功的硕果。
生杀予夺！
贪官贼寇被杀的人头滚滚。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忤逆自己。
如今，杨过竟然敢捋龙须，也别怪他会如此盛怒。
“这就是你母亲教导你对父皇的态度，忤逆人伦，罔顾尊长，看你现在，哪里有皇室贵胄，天家子弟的风度？”
“哼！我为母讨还公道，何错之有？天家气度？你当小爷稀罕啊！富贵荣华于我何干，王朝霸业到头不过冢中枯骨，不如一座活死人墓。”杨过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别说只是区区皇子，就是你最看重的那张宝座，小爷也不屑一顾。”
杨过想起不久前，在大青山看过的几句话，脱口而出：“当初，我母亲含辛茹苦，抚养小爷的时候，你在哪里？事到如今，你来抖父亲的威风，你有何资格教训小爷？是凭你能跑马的大脸，还是凭你身后，狗仗人势的千军万马？”
“趁早麻溜滴，滚蛋！”
“反了！反了……”
杨康鼻孔呼哧地喘着粗气，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再也不想跟眼前的杨过僵持下去，怕自己被气得吐血。
不会承认自己被喝问得越加心虚。
“来人，将他们母子给朕带回去，若是敢反抗，给朕直接将这活死人墓夷为平地，其余人等，尽皆处死，杀无赦！”
“是！”
一声令下，驻扎在山林四周的上万将士，吼声如雷，震得山中鸟雀惊飞，山石滚落。
“杨康！”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滚！”
杨过身形一动，如疾风迅鸟，飞速奔了出去，在众人尚未反应之前，来到那名出口呵斥的将领面前。
几乎要与其面孔相贴，在其惊愕惶恐的眼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一掌扇在左侧脸颊上。
在其被抽的倒地的刹那，瞬间复归原位。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哎呦！”
“你！大胆！”
杨康暴怒，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
打狗还要看主人。
在他眼里，杨过此举，是对他威严的践踏。
“来人，还不动手！”
“是！”
看着逼近的士兵，穆念慈面如寒霜，“陛下若是要抖威风，回您的都城，你我已经恩断义绝，你已经有了大儿，过儿如今不愿随你，我亦不愿回去，倘若你要逼我，那就只能抬着我的尸体回去！”
话音未落，穆念慈不及众人反应，一把匕首自袖间出鞘，横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随着众人的逼近，一点殷红渗出。
“母亲！”
“住手！”杨康挥手，令众人止步，看着穆念慈，脸色漆黑如墨，“你若今日身陨，朕不会让你孤单上路，令整个古墓派都为你陪葬！”
“你……！”
杨过看向杨康的眼睛，带着嗖嗖的冷光，两人都怒瞪对方，目光渗人，仿佛两人不是血脉相连的父子，而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
气氛一时凝滞，剑拔弩张！
不远处，丘处机一脸头疼地盯着场中的杨过和杨康，看着一样固执的两人，寸步不让的两人。
忍不住扶额而叹，“这绝对是亲生的，都是一副倔驴脾气。”
第七十一章 天下初变，武道盛世
活死人墓前
杨过与杨康怒视对方，寸步不让。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颇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
穆念慈匕首置颈，忧心忡忡地盯着场中的父子二人，害怕他们克制不住，刀剑相向。
偏偏又不敢放下手中匕首，一时失了分寸。
在儿子和丈夫面前，她终究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嘎～～！”
极具穿透力的鸣叫声，自九天长空传来。
一只通体灰亮，体型比普通大雕还要壮上一倍的庞然大物，砰然落地。
呜～～！
双翼煽动，不断拍打落地，卷起呼啸的狂风，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树木摇曳摆动。
扬起一阵尘沙。
“咳～～！”
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风沙落尽，杨康的身影出现在数米以外，地上一道寸许深的划痕，蔓延至其脚下。
发丝凌乱，身形略显几分狼狈。
明眼人一眼便知，这位大周天子，是被硬生生吹过去的。
“嘎～～！”
灰雕对着杨康鸣叫，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愉悦，尤其是两只铜铃似的大眼，扭头一眨一眨地盯着杨过。
振奋地挥动几下翅膀。
显然，他是故意为之。
“这是……！”
杨康和古墓众人对这头从天而降的猛禽并不陌生，知晓这是李天生豢养在大青山的神雕。
都清楚他拥有何等可怕的杀伤力。
更明白其降临到此，所象征的意义。
“那位仙君要插手此事吗？”杨康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
前所未有的难看。
但可惜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会指望一头畜生答复。
哪怕再通人性，畜生依旧是畜生。
这是杨康的认知。
但畜生背后的威慑，也逼得他不得不却步。
“走！”
这是耻辱，但他不得不咬牙咽下。
“陛下，那……！”
啪！
“朕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是！是！是！属下该死！”
看着灰溜溜离去，连眼神都没投给他与母亲半丝的杨康，杨过彻底心寒。
“果然，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看着已经松开匕首，趴在孙婆婆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母亲，杨过微不可查地舒口气。
“哭吧，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与过去彻底断绝。”
穆念慈哭声一噎，看着杨过蓦然露出几分孤寂之感的身影，挣扎起身，形至杨过身边，低声安抚：“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过去是个大英雄，现在正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至于未来，你还有我！”
“嘎～～！”
杨过仰首，努力阻止眼角晶莹的下落，轻轻抚摸神雕光滑的翎羽，“雕兄，既然仙君让你带我去神雕谷，那你就先暂时跟着我吧！”
……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时光如轮渡，逝水难再覆。
桑花落了二十年，也开了二十年。
青山布武也开了二十次。
经久的岁月下来，大青山依旧青翠雄浑，巍然矗立在云天之颠。
山依旧是那座山，可又不再是那座山。
以前是仙君的隐居地，虽有地位，但因仙君而名。
现在除此之外，更是天下公认的武道圣地。
整座天下，庙宇、武林，在大青山获得机缘的人，每一个走出去，都在很快的时间内，独当一面。
而随着一批又一批火种走出去，经历时间的积累，终于爆发燎原之势。
上有斗酒和尚、黄药师、老顽童、洪七公等人，因有武道石柱的存在，加上李天生面授诀窍。
故而，在这段时间内，相继突破，完成半步先天的凝练，顺利将一身真气蜕变为真元。
成功步入先天真元境界。
加上服用大青山各种灵药，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天下也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李天生盖压一切牛鬼蛇神，旧的制度被打破，武学不再限于一家一户，武道变革的时代来临。
并在经历二十年的积蓄、沉淀后，终于成果初显。
这天下已是绝顶满地走，一流不如狗。
唯有入得绝世境界，方能在江湖上、庙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郭靖、黄蓉、李莫愁、杨过、小龙女等人更是三入大青山，于武道碑林截取造化。
达至青山布武个人所限的上限。
成功跨入半步先天之境。
除此之外，同样有几个幸运儿步入此境。
一时间，关于武道境界的各种突破之法，遍传天下。
武道水平在渐趋发生变化。
西域、大漠、东海、中土，一心追究武道之人，数量倍增，不可计数。
密教，金刚宗
金轮法师盘坐蒲团，打坐修炼，浑身气血炙热如火、如汞浆般在体内滚动。
噼里啪啦！
随着身体发出一声炒豆子般的声响，整座禅房蓦然笼罩一股巨大的威压。
屋外，等待回复的沙弥浑身冷汗直冒，吓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仿佛屋内，有睥睨天下的凶兽复苏。
“告诉他们，中原卧虎藏龙，强者辈出，贫僧一心向武，不会再插手此时，让他们也尽早放弃，早做打算，否则，只剩下衰亡一途。”
“另外，你与霍都一起下山去吧，不要再回来了。”
沙弥抬头，满眼的不敢置信，沉默良久，终究作贼心虚，黯然离去。
……
大青山
竹院内
李天生盘坐在梧桐树下
眼中投影出武道碑林和武道石柱的画面，思绪念头不断翻飞。
他在学习，在参悟。
二十年的时间，改变的何止是天下，整座大青山都发生了变化。
源源不断的气运汇聚而来，被李天生脑海的微型青山吸收。
山越加高耸巍峨，灵气暴增数倍。草木疯长，山中灵物不断增多。
连泉水都漫溢出丝丝灵气。
武道碑林已经有两千多座，武道石柱上，更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感悟。
化为李天生修行路上的资粮。
只不过石柱越加的高大，故而看起来，依旧一如往昔。
空余很大。
“呼！”
李天生轻吐一口浊气，收功而立，而后，招手，随着一道白影飞来。
轻拍一下翅膀，任其飞去。
“去吧！”
旋即，朝着竹院内的一间厢房走去。
那里隔间放着两张木制浴盆，其内放置着清澈的泉水，有灵气溢出。
李天生将一株又一株灵药放入其中，催动体内真元，直到冒出蒸腾的灵雾，方才停下动作。
不同于山中生长的普通灵药，这是被李天生静心培植的药材，每日受灵气雨露浇灌。
是真正的灵药。
拥有非凡的效果。
“前辈！”
“前辈！”
随着呼喊声响起，两道身影追随着白鹤而来，进入竹院，步入厢房。
唇红齿白的少男、娇艳如花的少女，兴致勃勃地与李天生打着招呼，态度十分亲昵。
目光游移，看向熟悉的木盆，顿时面色一垮。
“前辈，今天能不能别泡了，虽然每次泡过以后，浑身都很舒服，修行起来事半功倍，但实在是太疼了，跟刀刮的一样。”
少女开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注视着李天生。
可惜，刚说出口，就被李天生毫不留情地拒绝。
“不行！这东西连你外公和父母都垂涎三分，没资格享受，若是你不想超过他们，可以不泡，但是，这大青山，你也呆不下去了，我会令飞羽送你回去。”
少女一听，顿时不高兴地撅起嘴巴，无话可说。
只能泱泱不乐地去了里间。
倒是清俊的少年，性子沉稳，恭敬地对李天生行礼后，脱衣泡澡。
动作熟稔，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君宝，意守丹田，运转太极阴阳法。”
看着盆中咬紧牙关的少年，李天生欣慰一笑。
至于里间少女传来的疼痛哭喊，李天生充耳不闻。
习惯就好！
一个时辰后，梧桐树下，望着不远处盘坐修炼的少男少女。
李天生眼露赞赏。
自二十年前，青山布武的三个月中，他从斗酒和尚那里，意外得知觉远小和尚的存在后。
与斗酒和尚打了商量，做下约定。
若是有朝一日，觉远和尚收养了一个名为君宝的小孩，将其交给李天生抚养后，他自会耗费灵药，为觉远脱胎换骨。
使其资质更上一层楼。
甚至，承诺在其圆寂的时候，若少林寺未出现一位先天武者，会耗费一些资源，培养觉远入先天。
这一诱惑，哪怕是四大皆空的出家人都难以拒绝。
至于李天生要君宝这一小孩有何打算，他们猜测不出，索性就顺其自然。
故而，小君宝自小就上了大青山，不断受灵药滋养，受李天生悉心教导。
每年还会带其出山一趟，浪迹一个月，或遍览山川，体悟自然，或混迹江湖，感悟人情。
而小君宝也不愧为天之骄子，自小就性格沉稳，于武学一途天赋异禀。
加上时常有灵药淬骨练血，武学进度更是一日千里。
值得一说的是，李天生凭借自己的记忆力，高屋建瓴，将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太极剑推演出一门《太极阴阳功》。
也是一门堪比《九阴真经》的武学。
但终究不及张三丰，这个太极创始人了解颇深。
因此，在推演出这个半成品后，就扔给小君宝修炼。
并在日常的修炼中，点拨其多观察阴阳对立，刚柔变化。
布置了通读道藏和碑林武学的作业。
希冀凭借灵药滋养和提前一步的武学引导，令张君宝早入道途，得悟太极，以供李天生参悟。
同时，度过先天雷霆，步入先天凝气境。
推进世界更进一步。
另外，李天生还将目光瞅准郭靖的女儿郭襄。
她的资质在原著中本就不弱于张君宝，否则也不会引得金轮法师的青睐。
若不是后来为情所困，心情郁结，成就不可限量。
即使如此，也开创峨眉，成就一代宗师。
惊才绝艳。
若说谁成就先天凝奇境的概率最大，非郭襄和张君宝莫属。
所以，在小君宝进入大青山不久，李天生就将郭襄接来。
亲自教导。
希望在武道碑林和大量灵药的辅助下，能缩减时间线，早日令两人成才。
毕竟，若想截取世界气运，推动世界武道层次的演变，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而今，先天境界以下的武者层出不穷，武道门派、武馆林立，连先天真元境都有几个。
武道盛世已经出现端倪，层次有所提升。
甚至李天生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隐隐变化，一些名山大川，隐隐有灵气复苏的迹象。
这是一个好兆头。
但真正度过内雷霆的顶尖高手，却是一无所有。
这是整个世界难以蜕变的关键。
只有多出几个触摸到这层世界天花板的人物。
方能量变引起质变。
真正拉开灵气复苏的帷幕。
………
咕～～！
白鹤飞鸣，在竹院上空盘旋，打断思绪翻飞的李天生。
也吸引了已经收功的张君宝和郭襄的目光。
“飞羽这是怎么了？”郭襄问道。
“无事，不过是有客造访，有人异想天开罢了。”
李天生坐直身子，目光透过虚空，投向迷雾笼罩的山外。
看着轻装简从的一行人。
盯着那道苍老的身影。
眉头忍不住一皱，“多年过去，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既然你想玩，本座乐意奉陪。”
第七十二章 武者幸事，帝王悲哀
无锡
太湖
大青山外
一叶小舟上，轻舟简从的三人在漫天遮目的云雾前停下。
一身华贵锦龙袍的杨康，立在船头，定定地望着眼前遮天蔽日的缥缈雾气，一双在时光磨砂中早已不复当年清亮的浑浊眸子，闪过一抹追忆。
太湖围堵的死里逃生
梧桐树下的交谈甚欢
竹林日夜的勤学苦练
明月光下的谈古论今
神采飞扬的俊朗青年
……
故地重游，总有几分感怀和神伤。
不知想起什么，杨康看着清澈湖水中映出的倒影，皱纹横生，苍颜白发，颇有几分感慨万千地一叹。
身后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矗立，察言观色，待杨康情绪恢复后，其中一名面白无须，声音有些尖细的老者，才身子略微前倾。
姿态谦卑，态度恭敬第说道：“陛下，老奴曾闻，这面前的云雾另有妙处，您早年在这大青山学艺，不知可否让老奴涨涨见识？”
“你这个滑头的老东西！”
等待总是令人烦躁，感觉时间异常漫长。
看着不过刚到，就开口引起话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老仆，杨康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作为帝皇贴身近侍，此次出行大青山，杨康岂能不知，这眼前的老仆下过一番功夫，将江湖上流传的，关于大青山的消息打探的一清二楚。
对着大青山外的云雾，也非一知半解。
如今，这老仆明知故问，也是在想方设法地安慰他。
“这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仙君，敢晾着朕，让朕候着。”杨康莫名地感叹，旋即，转移话题，看着前方的云雾说道。
“这大青山被云雾大阵环绕、护佑，没有主人允许，即使而今江湖上盛传的先天强者，也不得其门，难以入山。”
杨康话音刚落，漫天的云雾就瞬时变幻，一道两丈宽的通道出现。
“走吧！”
一叶扁舟，缓缓朝着云雾深处行去，湖水翻涌，船过无痕。
……
大青山
山高林密，耸立云天。
苍翠地恍若天地雕琢地一口无暇碧玉，点点云雾缭绕，令整座山峰莫名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颇有一种“碧玉生烟”之感。
一路上，杨康三人看的目不暇接，飞舞的彩蝶、成双的麋鹿、香气四溢的果木、飞湍的激流……
“仙家福地！当真是不可思议。”
杨康目光如炬，看着周遭的事物，恍惚中觉得做梦一般。
以前的大青山虽然景色不属于名山大川，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生机。
那么，现在的大青山，在杨康眼里，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仙家圣地。
带着一股神秘的灵性。
只是进来片刻，连日的疲累就一扫而光，容光焕发。
瞧着大青山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回首朝着波动的湖面一看，杨康朗声大笑，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目光更加热切。
至于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人，尽管也看的眼花缭乱，心中震撼，但并未如杨康一般失去理智。
一个谨小慎微了一辈子，总是将最坏的后果考虑清楚。
一个是当了四十多年“老太子”，能一群兄弟一致“怼他”，和杨康越发忌惮的情况下，牢牢护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除了爱惜羽毛，精通阴谋权术外，在东宫之主的位置上屈居多年，仍旧没有冲昏头脑，触犯历朝历代“老太子”通病的他。
头脑自然是无比清醒。
盯着杨康明显越走越挺直的腰板，侧脸上明显抑制不住的兴奋神情。
杨烈心中一叹，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这位父皇年老昏聩，早已不复当初的雄心壮志和头脑清明，虽未到乾纲独断，专横霸道的地位。
但行事却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好大喜功。
有些得意忘形了。
故而，此番他不认为自己这位父皇，能心想事成。
尤其是在看到这大青山种种神异景象后，这种想法更加坚定。
不过，对于自家老子吃瘪的场景，不得志后的郁郁寡欢，杨烈心中颇为期待。
毕竟，他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吸引的炮火已经太久了。
久到他怀疑，若是真如了杨康的意愿，自己会老死在哪个尴尬的位置上。
或者彻底被逼疯。
……
竹院内
梧桐树下
依旧是初见时，那张茶几，一样的茶盏，一样的用具。
仿佛这一套器具经年不坏，反而随着年深日久，更添了几分沧桑古韵。
煮出来的茶水，越发清香，经久不散。
入口回甘，也越发精妙起来。
令杨康这个满脸褶子的老皇帝，忍不住地一阵舒爽，通体舒泰。眼前都为之一亮。
只可惜，还是当初的人，煮茶的那人却不会再亲自动手。
李天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旁，恭敬侍奉的老内侍。
又看了一眼除了见面时的久别寒暄，就一直静静品茶的杨康。
也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慢回味，似乎这早就喝惯了的茶水，蕴含无穷妙处。
令人心神沉醉。
一时院内无人言。
梧桐树下摩擦得沙沙作响，茶壶中泉水发出咕咕沸腾之声。
添水、清汤、推杯、换盏，袅袅茶香起。
老内侍恭恭敬敬煮茶，大气都不敢喘。
杨烈、张君宝和郭襄乖乖地站在一旁，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再好的茶，喝多了也憋的慌。
一人平均两壶茶水下肚后，杨康看着闲坐对面，老神在在，专心品茶且还能再静静喝上几壶的李天生，心中蓦然升出几分火气和憋屈。
“喝了这么多年，都还没喝够，该说你专一，还是该说你无趣。虽然他承认，这茶水味道非比寻常，颇有神妙，他垂涎欲滴，恨不得将装有茶叶的瓷罐踹回去，慢慢品尝。
你这老不死的，绝对是故意的！”
尽管杨康内心将李天生骂得狗血淋头，但想到自己这次有求于人，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率先开口，单刀直入主题：
“仙君，朕这次来，是想向仙君求取一些延寿灵药。
朕老了，如今在处理政务上，已经越发力不从心，但真不甘心，你曾说所言的那个和谐大同社会，朕还未曾建立。
还未令天下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家家有医瞧，顿顿有肉吃，建立国富、民强、文明、和谐的大周。”
杨康身体前倾，口中诉苦不断，恨不得与李天生脸都贴到一块去，揪着他的衣领，让李天生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为国为民和力有不逮。
“仙君，朕这些年虽然夙兴夜寐地处理政务，为天下百姓的生计殚精竭虑，但看到子民安居乐业，朕无怨无悔。
只是可惜，人之寿命有限，大限将至，恨不能再多活几年，将朕的一腔抱负与谋划交代下去，妥善安置，令子孙后代，继承朕的志向，为民谋利……
故而，恳请仙君，能赐予延寿灵药，让朕再多活一段时间，也好为百姓再尽些心力，也好死而无憾。”
看着朝着李天生倒豆子一般，历数自己多年的丰功伟绩，倾诉自己的苦衷和身不由己的杨康。
老内侍紧忙低首退下，眼观鼻鼻观心地当起了聋子。
只差明确告诉对方“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至于一旁一直默默关注这里的杨烈三人，直接无语到嘴角抽搐！
张君宝和郭襄还好，虽然惊愕一代帝皇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举动，但这大青山，每年一度的青山布武结束后，都有一些在武林中颇有名望的前辈、俊杰，无所不用其极地赖在大青山不走。
想要多带些时日。
更有甚是，不顾脸面，撒泼翻滚，求着仙君将其收为座下弟子。
也不想想，仙君那么“冷血”的一个人，连他们两个得天独厚的天才，都看不上，只沦为旁听生。
何况是他们这些“蠢货”！
在张君宝和郭襄的眼中，这位大周皇帝已经是相当含蓄了。
而杨烈却是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三观尽毁。
在他的印象中，杨康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父，身上充满了帝皇执掌天下的威压。
从未有人敢忤逆他，一言九鼎，决断天下。
他高高在上，一直是他施舍别人，何时见过这位父皇“低声下气”的模样。
而今，不仅见到了，也见识了父皇的自夸，心中惊骇的同时，对这位传说中的青山仙君肃然起敬。
只是看着杨康这般模样，怕李天生被说动，隐隐生出几分忧患。
见李天生目光投向他，赶忙低头看向脚下，借机匆忙敛去眼中异色。
李天生大有深意地看了一旁规规矩矩的杨烈，忽然一笑，见杨康住口，端起茶盏轻轻一抿。
旋即，漠不关心的目光，忽然锐利如剑，令杨康整个身子都下意识地蓦然一紧，“杨康，你已经是少有的活得长久的帝皇了，人贵在知足，太过贪心，只能是害人害己，少不得要自食恶果。”
杨康脸色如七月天空，说变就变，瞬间阴沉如水。
倒是杨烈在心中颇为赞同，算一算，杨康登上皇位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加上事情过去了三十多年，也过了花甲之年。
“自己这个太子当的命苦啊，自家老爹不死，把持军队，一点上位的曙光都见不到。”
“李天生，你当真要拒绝朕，你可要考虑清楚，可别自误！”杨康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隐隐有杀气涌动。
“蠢材！”李天生字句轻吐，听在杨康耳中却恍若炸雷，震慑心魄，“饿狼不识外界，山林称王，以量取胜，自以为高枕无忧，贪婪无度。
蛟龙不入深海，称雄江湖，以为天命在身，飞腾九天，可永远成不了真龙，所做一切，不过镜花水月，空幻一场。”
李天生抬手，看似漫不经心，然而蓦然出现在眼前的水花，构成一面平镜，水波荡漾中，一群士兵自水底爬上山脚的情形，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令杨康瞳孔紧缩，呼吸蓦然急促，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百战老兵？这就是你敢威胁本座的依仗，以为藏在水底，沿着云雾大阵的通道而过，就可以瞒天过海？不过区区万人，你以为就能逼本座就范，乖乖献上灵药？”
“既然他们是你的希望，那本座就亲手覆灭，也好让你认清现实，别再异想天开。”
不屑声起，在杨康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只见李天生探出手掌，朝着虚空轻轻按压。
水镜中，蓦然出现一只巨手，遮天蔽日，透着水镜都可以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惶惶威势。
令人坐卧难安。
“啊～～！”
一掌而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刚起，就戛然而止。
山脚下，青山染血，血雾弥漫，连湖面都被侵染成淡淡血色。
尸骨无存！
旋即，李天生袖袍一抖，一股微风徐徐拂过山峦，再看水镜之内的景象时，已是重新天蓝草碧，生机一片。
仿佛刚才所见，不过是太虚幻境，尽皆虚妄。
但众人心中清楚，刚才那历历在目的神魔手段，才是真相。
“啊！李天生，你不是自诩怜悯世人吗？为何就不能怜悯一下那些士兵，怜悯一下朕，灵药于你，不过锦上添花，于朕却是雪中送炭，救命之机。
你当真要如此决绝，不留情面？”
杨康看着目眦尽裂，咬牙切齿地盯着李天生，眼中汹涌如潮的杀意再也不加掩饰，歇斯底里地威胁道：
“朕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想要活着有错吗？为何你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朕？不要逼朕发疯，否则必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一万人不行，就派十万，百万！
朕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呵！”
李天生不屑一笑，看穿了杨康的外强中干，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隐藏的惊骇，
“杨康，你要记住，本座能让你一步登天，坐享九五，也能翻手将你打落尘埃，你认为，恐吓对本座有用吗？”
“你的权势在本座眼中，还不如墙边的野草，至少后者还能为这大青山，增添一抹绿意。”
“至于灵药，既然是本座之物，自是归本座处置，就是拿去喂狗，也是本座的自由。”
“先礼后兵，软硬兼施，本座偏偏软硬不吃！”
李天生目光森寒，说出的话，却蓦然令杨康一阵心凉，“想要玉石俱焚，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大军逼近的那日，就是你杨氏子弟命丧黄泉之时，而本座依旧会好好活着。”
说完，李天生也不想理会，心灰意冷，瞬间老态愈显的杨康，直接一挥袖，将他们送了回去。
等杨康三人回神时，已经站在青山脚下。
望着这巍峨的山峦，青翠的山峰，杨康蓦然间觉得他是如此可怕、可怖！
“走吧！”
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挣脱开老内侍，欲要搀扶的手，双目呆滞，静静地呆坐湖旁，望着静静地流水。
良久，方才颤颤巍巍地起身，带着老内侍和杨烈，踏上来时的小舟，缓缓驶出青山。
转身，望着身后朦胧的云雾，杨康轻拍杨烈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慈祥与柔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虚弱，缓缓告诫：
“烈儿，朕老了，以后这大周天下就交给你了，做个好皇帝，别像父皇如此这般糊涂，这大青山……能不来就不来吧！”
“是，父皇！”
“还有，朕百年后，将尸体火化，送到活死人墓，朕想陪陪你母后，朕对不起她！”
“是！”
……
感受到这少有父爱，杨烈眼中闪过一抹怀念，看着来时踌躇满志的父皇，如今一副行将就木的架势。
心头酸涩。
回首望着云雾深处的那抹青影，想起风云变幻的天下，想起与母后、幼弟的秘密相见，两人的告诫：
“这位仙君的出现，是天下人的大运，是武者的大幸，但恰是帝皇的悲哀！”
再想起离山时，耳边响起的声音：
“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极端的东西，他能让你高高在上，轻而易举地享受世间的一切，也能让你变成世间最凶狠的恶徒。
好好把握吧！
别重蹈你父皇的覆辙！”
心头隐隐闪过一丝明悟。
用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声音，朝着青山说道：“谢谢！”
……
大青山
竹院内
茶香依旧，但李天生已经没有喝下去的兴致。
喝了这么多年，即使几种茶叶换着喝，即使再好喝，也该喝腻了。
“也许，该换一种新茶试试了！”
一旁，郭襄和张君宝小心翼翼地上前，“前辈，为何你不给那大周天子延寿的灵药？他不是你选的吗？”
李天生看着天空中漫卷的云朵，感慨而道：“因为贪欲迷人眼，他不再是当初纯真的少年，我也不再是当初我！”
“前辈，武道的极致，是如您一般吗？”
“武道极致？谁也不曾见过山顶的风景，即便是我，也不过徘徊山脚，踽踽而行。”
“那大周天子为何什么怕你，是因为你比军队还厉害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汹涌的人潮，不过是数量的多寡。但实力，也能给你俯瞰天下的权力，制约皇权，令人投鼠忌器。”
“还有！”李天生转首看向身旁的两人，“我是真没有延寿灵药！”
第七十三章 武道盛世，突破有望
大周
建元四十六年，曾经北上抗击大漠，建立大周朝，让百姓安居乐业，初步从战争阴影中走出，缔造盛世雏形的周太祖杨康。
终于寿终正寝，龙驭宾天。
对他的评论，世人褒贬不一。
因为他早期确实为民出力，统合文武，摆脱了文臣武将地位不等的问题。
推行廉政，轻徭薄赋。
更是兴办教育、建立养老院和福利院，大力扶持商业发展。
但晚年的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一些政策的出台，确实给百姓生活造成一定压力。
他的传奇一生，更历朝历代的大多数太祖一般无二，早年睿智，英明神武，赢得众人青睐。
年老时昏聩，被自己的功绩迷惑，沉醉于献媚与夸耀之中，逐渐在人心中架构起一丝阴霾。
而轰轰烈烈的葬礼和祭祀大典以后。
太子杨烈登基称帝。
并遵循先皇遗嘱，李代桃僵，将先皇生前贴身之物偷偷换入棺椁，将尸体置换出来，火化之后，送往活死人墓。
交到穆念慈手中。
后者虽然年迈，但因为多年呆在山中，静心参悟武学的缘故。
身体尚算健朗。
值得一说的是，杨康在死前，给后代留下遗训：
“不得冒犯大青山，违者逐出皇室宗族，贬为庶人，生死由命。”
……
二十年后
老一辈的人物，例如黄药师、一灯大师、老顽童等人，原著当中，本该寿终老死。
但因为李天生的缘故，一个个尽皆成为先天真元境的高手。
寿命延长，虽未突破一百五十岁的大关，但活过一百三十年，还是轻轻松松。
只不过，如今的他们同样年老，不再会轻易动手，更加注重养生，一个个都成了“宅猪”。
守在一块地盘上，除了钻研武道，渴望更进一步，突破生死大限外。
就是静静地享受生活。
而天下，也在这段时间内，迎来真正的武道盛世。
郭靖、杨康、小龙女、黄蓉等人，相继凝结真元，步入先天真元境。
成为新一轮江湖中的扛鼎人物。
金刚宗，金轮法师也在十年前，成功破入先天真元境。
除此之外，少林寺终于向世人，展现了武林泰斗的底蕴和实力，觉远和尚成功进阶先天真元境。
一门双先天！
与桃花岛、丐帮、古墓派，成四足鼎立之势。
不知不觉，这个世界上的武学层次，在渐进地蜕变、升华。
先天级数的强者，成为衡量、平衡各方势力的标志。
而得益于大青山和李天生。
现在江湖上，半步先天的武者，虽然少见，但也是万中有一。
相较于越发庞大的武者人口基数，这半步先天强者的总量，也不容小觑。
即使大周朝廷也逐渐重视武道，大力培养忠心的武道强者。
军队的存在，虽然依旧具有较大的威慑，但随着武者的崛起，若是高端实力不足，没有盖压天下武者的强者。
天知晓，那群战力倍增的武者，是否会夜入皇宫，在皇帝脸上画个乌龟，留下点痕迹。
以此向江湖武林证明无论是从军队上，还是从纯粹的武力上，大周都拥有不容小觑的实力。
杜绝再有武林中人依仗武力，以下犯上之举。
毕竟，大周皇室确实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不过当时遭殃的并非皇帝，而是一位公主，贴身衣物被偷去不说。
醒来时，直接迷迷糊糊地出现在恭房内。
这是一桩难以掩盖的皇室丑闻，被所有皇族中人视为耻辱。
因此，防微杜渐，同时，顺应大势，才会更加重视武者。
至于那位公主，受此奇耻大辱，直接自削一臂，以明志向。
自此勤修武艺，跋山涉水，心性、意志都极为强大，加上不错的资质，皇朝资源的倾斜，修炼环境的改善。
短短十年的时间，就修成绝顶高手。
随后，亲自出手，耗费三天三夜，将当初的匪徒，战于剑下。
在江湖上引起一阵风波，人称“独臂神尼”！
之后返回门派，潜心武道，不再外出。
……
而经过近四十年的青山布武，除大青山成为公认的武道圣地外。
少林、桃花岛、丐帮、全真教、古墓派、金刚宗等有先天高手坐镇的势力，也相继模仿李天生，构建自家的武道石柱。
传承自家武学，留下武道感悟。
有目光长远之辈，甚至在青山布武时，亲上大青山，将其中武道石柱的内容记录下来。
返回所在势力后，直接拓印在自家的武道石柱上。
学着青山布武的架势，一步步完成自家武学传承体系。
故而，随着时间流逝，青山布武虽依旧是天下盛事，但各方势力已经有了各自传承下去的实力。
哪怕没有青山布武，也能保证自家至少有一位先天坐镇。
而其他大小势力，也有样学样。
武道大世彻底开启。
对于这一点，李天生倒是乐见其成。虽大青山地位有所下降，但整个世界的变动，尤其是各地灵气的逐步复苏。
整个世界的气运都开始沸腾，源源不断地涌向大青山。
而三年前，张三丰和郭襄，在李天生倾尽全力的协助下，终于踏出那一步，有惊无险地度过雷霆劫难。
成为世上，除李天生外，唯二的两个先天凝气境的存在，真正脱胎换骨，生命层次跃迁。
寿命达至三百载。
消息一出，引得天下哗然，赞誉不断。
皆道两人天纵奇才，天赋超然。
唯有李天生赞叹、欣慰，感慨自家幼苗终于长成参天大树的同时，还有几分终于收获了的如释重负和理所当然。
他们两人自小在他身边长大，得其倾囊相授，又经年累月地受灵药滋养，呆在大青山这得天独厚的地方。
经过三十多年的沉淀，加上自身资质不俗，又争气，成就先天凝气，虽有几分运气，但也算水到渠成。
毕竟，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若是他们不成器，那才是一腔深情尽喂狗。
而张君宝和郭襄两人的感情线，就走的不是十分顺畅。
虽然青梅竹马，但两人一如原著，即使无杨过搅局，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张君宝一个单相思。
最后各自创立了武当派和峨眉派。
令李天生庆幸的是，两人突破后的三年中，爆棚的气运令李天生不亦乐乎外，张君宝在太极一道上得天独厚的优势，使其不仅创立了太极拳、太极剑等绝学，在大青山留下了武学传承。
还就太极一道，与李天生交流了心得，而后者也将自己多年对凝气境的认识，分享给张君宝。
两个可谓是获益匪浅。
尤其是对李天生来说，单纯的苦修已经作用不大，若想更进一步。
便需要对道理有所领悟。
张君宝的太极之道，蕴含武道真理和道家对宇宙认识的至理。
这是最得李天生看重。
一方世界，总有一些惊才绝艳之人，相较于高等世界，他们或许修为不高，实力不强，但对道理的参悟，境界上的领悟，并不见得就逊色。
甚至还会胜出一筹。
虽然受天地所限，若无惊天动地的造化，张君宝的修为算是走到尽头。
但其感悟的道理，却远超世界局限。若是将其放置高等世界，怕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而今，李天生对其太极之理，取精弃糟，旁征博引，化为己用。
令他先天凝气巅峰的瓶颈都有所松动。
加上有世界气运相助。
他决定在离开之前，冒险突破。
即使有危险，凭一个月前，脑海中的微型青山反馈的信息，他已经可以随时离开。
第七十四章 事情总是措不及防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
……
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
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
“太极衍生阴阳，真神存于识海，与意相合，唯体共存。
周天意念，本我元性，灵魄生变，先天元神。”
“元神者，无思无虑，自然虚灵也；识神者，有思有虑，灵而不虚。”
“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
大青山，李天生将逗留山中，直接化身掘土机，恨不得刮地三尺的张君宝和郭襄
外界敬称的两大真人，外人面前人模狗样，实则天天吃土的两人，不顾他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叫嚣，直接扔了出去。
随后，就封了大青山，陷入闭关当中。
凝神静气，清净身心，将全身调至最佳状态。
脑海中闪过张君宝就太极阴阳的谈论，梳理这些年自身对元神的认识，结合脑海中关于先天化神境的介绍。
待感觉自己神完气足。
李天生直接心神沉入识海，那里除了一座微缩的青山，散发莹光，上下沉浮，照亮冥冥黑暗。
成为这方混沌空间，唯一的光亮。
而元神成于混沌，藏于识海，如今，他要凝聚元神，自然是要心神归识海。
另外，元神乃于母胎形成的先天一点灵光，动物有识神，人体藏真性。
若要成功凝聚元神，跨入先天化神之境，就必须让自己重新归于母体混沌状态。
而识海恰满足这一点。
不过，还不够！
想到这里，李天生放缓呼吸，按照武道碑林中记载的一门龟息法门，调整喜欢的呼吸。
所谓熟能生巧，李天生高于常人的境界，和以往进行的实操，使其很快就进入状态。
呼吸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律，频次越来越少，呼出的气流越来越小，不过几个呼吸，就从“气若游丝”，转变到“奄奄一息”。
心脏蓦然间都停止跳动一般。
李天生感觉自己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混沌的识海蓦然变得更加神秘。
四方寂寥，冥冥空沓。
他恍惚中有一种感觉，在识海中寻摸良久，才豁然醒悟。
元神藏于意识。
心神本身就是元神寄托之所，是灵性所在。
不过要在特殊状态下才能抽出、显形。
一念即明，万念俱通。
李天生感觉自己识海越来越亮。
不是微型青山的蒙蒙荧光
而是如破晓的天光，撕碎黑夜的束缚，划破寂寞的空间。
瞬间，他感觉，他悟了
道，在天地，在万物，也在心中。
所谓元神，看似虚无缥缈，难以理解，实际上，不过人性一点空灵。
想明白这件事情后，李天生感觉自己就像是参透某种禅机的大师，身子都陡然一震。
像是沙漠中浪迹多年的旅客，忽然遇见传说中的生命之泉，泡在其中。
整个人的思想、灵魂都在蜕变、升华。
咔嚓～～！
生命的桎梏被打破！
李天生感觉自己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有东西从自己身上剥离出来，在不断地演化、形成。
旋即，李天生便看到，又一个大约一寸高的自己，诞生在识海之内。
眉目清秀，散发莹光。
“这就是自己的……元神！”
虽然从未见过，但其形成的刹那，就被他感知，感觉像是另一个自己，心神相通，默契十足。
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知晓对方所有想法。
十分奇妙。
脑海中的微型青山忽然大方光华。
转瞬，就被青山的光华引，进入其中。
同时，一段信息反馈到李天生的脑海当中。
令其明白过来。
就如同他深处大青山，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一样。
识海中的微型青山，对元神大有裨益，有滋补元神，固本培元的效用。
对如今只凝成元神雏形的他来说，正是瞌睡时的枕头，及时雨。
轰隆隆～～！
而就在李天生元神初聚，沉浸在先天化神境的喜悦和玄妙中，对外界一无所觉的时候。
大青山上空，却已经是乌云盖顶。
黑云滚滚，遮天蔽日，整片天空，漆黑浓重，除却狂舞肆虐的电蛇外，看不见其余亮色。
雷霆涌动，像是怒吼咆哮的巨人，撕裂天空，毁天灭地。
山中寂静无声，所有生灵都在这煌煌天威下瑟瑟发抖。
蜷缩在洞穴中、躲藏在叶层内、隐匿在湖水里……
生怕自己遭殃，死于非命。
轰隆隆～～！
李天生的不回应，似乎触怒了上空的雷霆，又像是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在山中无数动物蓦然惊恐的嘶吼声中，一道水桶粗的雷电，朝着李天生轰然劈下。
竹院内
一间清雅简朴的房间内
盘膝而坐的李天生心头狂跳，心中生出的诡异直觉，促使其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为毛，自己有种大祸临头的赶脚？”李天生清俊的眉头一蹙，总觉得自己不赶快离开，会死无葬身之地。
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天空中的蓦然巨响，将其惊醒，一双眸子霍然睁开。
“哇擦！”
望着直奔自己而来，下一秒就要将他劈成一堆黑炭的雷电，李天生的脑电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反应速度。
下意识地沟通大青山。
表面上看，脸色平淡的出奇，仿佛面对的不是要人命的巨大雷霆，而是拂面送温暖的春风。
但实际上，心中慌得要死，不过是时间太短，脸部反应跟不上思维的反应速度。
所以，看上去，异常镇定。
简而言之，就是懵逼了，肢体反应迟滞。
毕竟，任谁一睁开看见一道雷霆直劈而来，都要吓坏。
不惊吓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已经是心智过人。
好在，脑海中的青山缩影给力，比雷电更快地爆发洪荒之力。
在劈成焦灰之前，李天生身后蓦然出现一个大洞，不仅自己的身影被吞入其中，消失不见。
连大青山都瞬间化为黑点，自太湖上消失。
只是在黑洞完全消失的刹那，自洞内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