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要交99个女朋友的人来了
桃源仙乡。
三道人影行走在木桥上,看着清澈见底的碧绿湖水,漫山遍野的老树桃花,嗅着令人身心舒爽的清新空气,望着建立在峭壁云水、孤峰绝巅之上的道宫。
尽皆目露异彩。
“没想到秦朝还有这么好的地方,这简直跟电视剧上的仙境比,都不弱分毫,这要是放在以后,这里绝对是国家aaaaaa级景区,光是门票都能吓退一大波人!”
一个长发披散,头戴玉冠,长得有几分眉清目秀的青年,眼珠不断乱瞟,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道。
“哈哈哈!”一个形容落拓,头上别着一根木条,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举动之间带着几分逍遥的老者,放声大笑,“这里可是天下修行人心中的圣地,仙人所设,外界绝难寻觅到这样的福地,至于你说的哪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老崔听不明白!听不明白!”
老者摆了摆手,拔开盖子,灌了几口酒,望着远山近水,竹楼道院,一脸艳羡。
“你说这儿真的有,让我那个小兄弟重新长出来的法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一个面白无须,说话抑扬顿挫,衣着带着宫廷样式,稍微有些老成的青年,问道。
“那当然,我老崔什么时候骗过你。”那拿着酒葫芦的老者,说道:“这里可是仙乡,有不少灵丹妙药,保准有治得好你的,就是真没办法,咱们不是还可以等一等仙人,起死回生,无中生有,对仙人来说,易如反掌。”
“真的!”
“比真金还真!”
“老崔,你说这世上真有仙人?”刚开始说话的俊秀青年,一脸好奇。
“那当然,这件事情怎么会有假!以前我老崔也不信,可现在亲眼见到了大秦的变化,由不得我不信!”
“是吗?这不科学?”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科学到底是什么,但告诉你,有些东西”老者手指一点青年胸膛,“不是科学能解释通的,你所说的科学不是万能的,至少眼下是如此。”
“老崔,我怎么感觉这仙人,跟我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青年想了想,说道。
“恩!这个问题提得好!”老者跟青年边走边说,前者指了指笼罩在云层中的巍峨仙山,问道:“你说你跟那位来自同一个地方,那我问你,你能飞天遁地吗?”
“不能!”俊秀青年一脸尴尬。
“那我问你,你能随手立仙乡,塑仙城吗?”
“不能!”俊秀青年脸色更加尴尬。
“那我再问你,你能炼就灵丹,宣扬真法,传道天下吗?”
“不能!”俊秀青年面色涨红。
“那我最后问你,你能带我进去吗?”老者指了指横亘天地间的大青山。
“不能!”俊秀青年面色难看。
“那你就是癞蛤蟆跟金蟾认亲戚,药不能停啊!”老者摇头说道。
俊秀青年郁闷地别过头,正好跟同行来的老成青年目光相撞,两人目光交错,又很快错开,各自别过头,不想搭理对方。
老者摇头看着,眼前这两个从好友到互不对付的两人,苦笑一声,继续灌了一口酒,所以说,这世间,唯有美酒解千愁,喝醉了,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烦恼。
三人一路交谈,在仙乡走着,穿过木桥,度过绿水,走如仙乡深处。
……
望仙楼。
数年前,仙人驾临咸阳,随仙人一起离开的三千红尘客,在进入仙乡后,合力为仙人所建。
这座楼台,独自矗立碧水中央。
四周栽满了各色异种莲花,出尘的青莲、妖冶的红莲、圣洁的白莲……
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卷着沁人的莲香,飘向远处。
没有直通望仙楼的木桥,平日里仙人驾临,聆听大道,也是能者踏水行波,登上楼台,方能听仙人大道。
这是仙乡之人,对仙人的敬意。
只是今日,仙人驾临,并未讲道,反而命人将三个初入仙乡的人,送入望仙楼召见。
这无疑让人好奇,都默默注意着消息。
竹筏划过绿水,留下一条条涟漪,随着波浪,荡到远处,消弭不见。
走下竹筏的三人,踏上水中的楼台,怀着各异的心情,缓缓步入其中。
“奴才赵高拜见仙人!”
楼内,望着忽然出现在莲花座上的李天生,步入望仙楼的三人走蓦然一愣,面相老成的青年,最先反应过来,按照这些日子,在咸阳宫中学来的礼仪,双膝着地,规规矩矩地给仙人行参拜大礼。
“易小川,拜见仙人!”
“崔文子,拜见仙人!”
剩下的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学着同伴的样子,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
“起!”
李天生手指轻抬,立刻有一股伟力凭空而生,将三人托起,让他们惊叹不已,连最不漫不经心的俊逸青年,都心中一凛,正色起来。
眸光凝视着眼前的三位,确切地说,是年纪较小的两个青年,李天生一时无语,尽管从出场的北岩山人,猜测他可能到了神话世界。
可看着眼前的易小川和透着一股阴柔气的高要,李天生还是不得不感慨剧情的强大。
一位豪言要交99个女朋友的人来了!
一个实力宠妹,第一个名垂历史的大太监也来了!
“你二人暂且站至一旁!”
李天生随手一指,易小川和高要蓦然感觉一股沛不可当的巨力,挟裹着两人,行至大殿一角。
崔文子见此一幕,心中顿感不妙,见李天生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锐利的眼神,仿佛将自己全身都看透。
更加惴惴不安。
“本座是该称呼你北岩山人,还是崔文子?”
李天生的声音在楼中响起,令崔文子身体不由自主的一紧,下意识地就想要退后两步。
只是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下去。
“仙人说笑了,什么北岩,老夫根本就听不懂,老夫就是崔文子,如假包换的崔文子!”崔文子佯装疑惑的说道。
看着死撑到底,拒不承认的崔文子,李天生淡然而道:“万变不离其宗,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会被你瞒天过海的蒙骗过去。
可在本座面前,任你再高明的易容换形,也徒劳无功。”
说到这里,李天生眼神一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皮相易改,灵魂难匿,北岩山人,不知本座这个解释,你是否还满意?”
“仙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老崔啊,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北岩山人,你是不是认错了!”
旁侧,注视着场中一幕的易小川大急,迫不及待的开口,想要走到大殿中央,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拼尽全力也只能老实地定在原地,只好大吼大叫,帮崔文子辩驳。
“哪个仙人,你绝对是认错人了,老崔他跟我相交已久,他如果是另一个人,凭我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瞧不出来。”
“哦?那你了解他吗?”李天生问道。
“那当然!”易小川拍着胸脯,一脸自信。
“哦?那你可知此人之前来历?”
“老崔说他是游医,天地为友,四海为家,浪迹天下。”易小川一脸信誓旦旦。
“呵!”李天生的轻笑声回荡在楼中大殿,第一次扭头看向一侧的俊逸青年,“你可知笼鸟与苍鹰区别于何处?”
堂下,易小川呆了呆,不明白李天生为何会突然询问这个问题,但依旧认真低头思索一阵,说道:
“鸟被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而苍鹰可以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这个应该就是两者最大的区别。”
“你来说!”
见李天生眼神示意,询问自己,高要先是一愣,满是不敢置信,接着面色欣喜,低头思索刚才的问题。
斟酌片刻,朝着李天生恭敬地躬身一礼,说道:“奴才认为,笼鸟与苍鹰首先要的是活着。”
“笼鸟安逸的活在主人精心构筑的巢中,无忧无虑,天真看人,自然也就生出别样的想法,比如自由!”
说着,高要忽然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易小川一眼,又把头转过去,继续答道:
“苍鹰看似自由,实则要在大自然中搏击生存,与天敌争,与同类争,与天空搏击,迎击风雨,艰难求存,对于苍鹰而言,没有自由不自由一说,他首先想的是活下去。
无论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唯有先活下去,才有机会享受笼雀向往的自由。”
话到后来,高要有感而发,像是想到某些经历,眼底隐隐闪着几点晶莹。
对高要的回答,李天生满意地颔首,唯有真正经历苦难,在生活中挣扎求存的人,才会有如此切实的感受。
想起眼前这个以前高要,现在赵高的人,在二十一世纪和秦朝的经历,不得不说,比起易小川这个没经过生活多少挫磨的人而言。
无疑很抗糙!
也更为他所欣赏。
“那你对这崔文子,如何看待?”李天生忽然话音一转,问道。
“奴才未亲眼见过崔文子的过去,不敢随意置喙,只知道奴才认识的人,现在是崔文子,以前的崔文子究竟是谁,并不清楚。”
李天生满意而笑,这才是正解,他目光瞥了易小川一眼。
到底经历得太少!
“北岩,你还有何话说?”李天生冷声质问。
……………………
今天本来没打算跟他聊天,结果最后……还是没忍住,发了信息,说我们不合适。
结果,他等了几秒回复,说我想多了!
就在我放心的时候,下午他又忽然回我,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被他追的机会!
一个……多年朋友熬成mmp的机会!
还说……他就等着我先提出几个问题!昨晚,就是为了让我入套。
我……再次无言以对!
多年的朋友,竟然如此不了解他。
第二十六章 且看你如何护住天下
“北岩,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李天生森寒如剑的目光,射在殿中那道洒脱不羁的身影。
一股沛然的巨力轰然压下,像是一座山岳陡然砸在背上,令处于目光直视中的那人,身子趔趄抖一抖,不自觉地跪在地上。
在平坦的地板上砸出一个大洞。
双膝陷在里面,一时难以拔出。
“老崔!”易小川神色慌乱,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想要动弹,却难有所成。
反而是一边的高要仿佛不受影响一样,可以自由活动。
“老高!”易小川急得大吼,而高要只是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哈哈哈!”崔文子忽然放声大笑,“你现在已经这般强了!”
其实,从刚才对面那人道破真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暴漏了,刚才之所以一直默不作声,是在蓄力,想要瞅准时机,拼尽全力,逃出此地。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的人,现在已经强得超乎想象,仅凭浑身的气势就将自己的好不容易累积的气势碾压得粉碎。
压得跪伏在地,难以起身。
“老崔,你在说什么?”易小川心中涌现一股不妙的预感。
高要看向崔文子的面色,复杂难明。
“哈哈哈!小川,老夫是崔文子,同样也是北岩。”
崔文子狂笑出声,长发无风自动,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隐瞒的,他直截了当的承认。
“若是本座没猜错。他们两人之所以横跨两千年岁月,来至此间,是你的手笔吧!”
清冷的嗓音响起,看似是询问对方,语气中却充斥着斩钉截铁的肯定。
崔文子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直视李天生,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然而,看到的终究是一团迷雾,一无所获。
颓然的坐在地上,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当中,崔文子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此话一出,殿中一时静默,连吵闹的易小川都闭嘴,跟高要一样,怒瞪着崔文子,眼中满是震惊和骇然。
像是遇到看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本座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苦心孤诣,谋划这么久,甚至不惜将他们两人拉入此间时空?”
李天生的问话,让崔文子疑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又何必再多问一句,徒费唇舌。”
“本座想要听你亲口诉说。”李天生气定神闲,指了指台下的高要和易小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他们,也不枉你们之间缔结的一场缘分。”
此话让崔文子疑虑去了大半,只是依旧没打算放弃,目光瞪圆,紧盯着李天生的一举一动,“你为何不将事情告知他们?”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总要自己解开,心中的结才会打开,他们入了你的谋划,自然是你的有缘人,本座又何必越俎代庖,费那番口舌。”
李天生一脸的高深莫测,眼皮都不眨一下。
大大方方地任由崔文子打量。
见对面之人一脸坦然,没有露出丝毫端倪,崔文子剩下的疑虑也消去,看着旁侧的高要和易小川,正面色复杂的注视着自己。
他心中一动,迅速移开目光,目无焦距地盯着大殿的一根柱石,带着几分沧桑和感慨的声音,幽幽响起:
“以前,燕国有个年轻的儒家弟子,他聪慧好学,才思敏捷,夫子所讲,不消片刻,就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被夫子寄予厚望。
将他介绍给了当时的燕王。
燕王对儒生一番考量,对他的才学很是欣赏,不仅赐予良田、官职,还时常将儒生召至宫中,对饮长谈。
就这样,儒生成了燕王身边的红人,也成了宫中常客。
天长地久,儒生在宫中与燕王的小女儿于树下相遇,于绿庭相谈,于月下相恋,约定相守。
就在儒生鼓足勇气,准备向燕王提亲,求娶公主之时。
却被燕王断然拒绝。
不久,公主被燕王送往秦国,作为政治工具,讨好秦王。
以求燕地安稳。
而儒生还被任命为送嫁官员,亲自将公主送入秦宫。
儒生痛不欲生,凭着微末的功夫,铤而走险,在进入秦地后,趁着守备松懈,潜入公主房内。
偷偷带着公主,潜出行宫,准备离去。
不想,燕王早有所料,在儒生带人离去的前一刻,被拿下。
公主放下高傲,向随行的将军求情,为保儒生性命,挥泪斩情丝。
儒生被遣送燕地,回归国内,被燕王软禁于专门建造的宫廷之中。
那处名为好逑宫的居所内。
直到这时,儒生才恍然醒悟,原来秦国当时根本就没有出兵燕地的打算。
燕国并无大的边疆之患。
公主被送走,是燕王手笔。
原来,燕王欲效仿魏无羡跟龙阳君之事,而儒生自步入燕王视线开始,就成了对方的猎物。
对方本来准备温水煮蛤蟆,慢慢磨。
只是,事情有了偏差,逼得燕王不得不提前采取行动。
而为儒生特意建造的华丽宫室,也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为了逃出生天,儒生求过、逃过、寻死过,但换来的除了燕王的鞭挞,更歇斯底里的折磨。
再无他物!
儒生绝望,成了随燕王摆布的玩物,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到燕王彻底放下戒心。
儒生寻到机会,杀了随身伺候的内侍,给他换上自己的衣物,一把火烧了宫室,又扮作内侍的模样,混出宫门。
一朝逃出生天。
儒生不敢作丝毫逗留,一路跋山涉水,前往秦地,没入咸阳。
想要进入宫中,寻机见公主一面。
但最终得到的消息,却是公主早在数年前,就香消玉殒的消息。
从公主曾经的贴身宫女口中,儒生得知,当初儒生带公主私奔之事外泄后,燕国上层为平秦怒。
本是准备要将儒生杀死,是公主以性命相胁,求燕王护住儒生。
而好逑宫,原本是燕王对公主所建。
被送往秦地的公主,事实上,跟燕王并不是亲生兄妹。
其中的宫廷秘闻,侍女也语焉不详。
儒生带着侍女偷偷藏下的公主的骨灰,在后者的目送中浑浑噩噩回了燕国。
偷偷约见了燕王。
原本打算从他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
却再次被燕王囚禁。
燕王告诉儒生,他起初喜欢的的确是那位燕国公主,但随着与儒生相交日久,对公主的那份感情渐渐淡去。
反而对儒生的感情越发炙热。
当初答应公主的请求,也是顺水推舟,以在秦公主的名义,安抚国内宗亲贵族,顺势将儒生收入囊中。
兜兜转转一大圈,这下儒生终于醒了,他心如死灰,彻底绝望。
在一次服侍燕王时,无度的索求,让燕王体疲乏力,趁机,用烛台杀了燕王。
又自杀而死。
乱葬岗上。
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尸体。
乌云阴沉,低矮的仿佛跟树梢相连。
触手可及一般。
雨连绵的下着,昏暗的环境中,只剩下躲雨的老鸦,把身子藏在树层中,发出嘶哑的聒噪。
坟堆散乱的堆着,一些新死的尸体被随意的仍在这里。
湿凉的雨打在脸上。
“咳咳!”
咳嗽声响,僵硬的手指轻动,儒生睁开双眼,木然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
挣扎爬起,环视周边,这里是堆放燕宫死人的地方。
儒生摸着发疼的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告诉他,他没死!
抑或是,他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
大难不死的儒生,隐形埋名,半途做了方士,终日里清心寡欲。
在途径汤巫山的时候,儒生不慎跌入一处山窟。
在里面,他得到了一些机缘。
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修炼,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一种秘术,复活死去的公主。
就这样,他隐居在汤巫山,不知经年何月。
等他修炼有成,出山时。
发现天下已变,强秦有了席卷天下之势,更有冥冥中的天意加持。
而燕国,当初他跟公主的存在,也被可以抹去。
儒生痛恨燕王算计自己,所以他要灭了燕国。
同样痛恨秦国让自己痛失所爱,所以他要报复秦国。
截断大势。
于是,他乔装改扮,暗中怂恿燕太子丹,让他派一个叫荆轲的人,带着自己特制的利器,前去刺杀秦王。
结果,秦燕两国联盟破碎。
秦王大怒之下,派遣大军,覆灭了燕国。
儒生寻机以万人为祭,借此复原了燕公主的尸体。
又化身高渐离,想要刺杀秦王,截断秦国大运。
结果,被天意反噬,不仅被熏瞎了眼睛,最后更是功败垂成。
费尽心机才假死脱身。
重返汤巫山的儒生,暂时按耐下来,调养伤势。
等再次出山时,已经天下一统,六国归秦。
此刻的大秦气运鼎盛,儒生不得不暂避锋芒。
于是,他决定利用当初得到的两件宝物,横跨千年,招来两个有缘之人。
借助他们,制造矛盾,在背后作推手,让大秦二世而亡。
截留大秦浩荡气运。
再利用得到的神秘丹方,推算天星陨落轨迹,炼制长生丹药。
想办法,让两人吞下,借助他们的特殊性,熬炼人丹。
待两千年后,一切归于原点,天星碎裂,力量消弭殆尽。
修炼两千年的他,自然可以凭借两颗人形大丹,掠夺他们的生机,复活公主。”
崔文子的声音,在大殿静静地回荡,古波不惊的面容下,掩藏着一丝执拗跟悲呦。
易小川和高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故事里的儒生,就是崔文子,抑或说是北岩。
而有缘人就是他们。
人丹同样也是他们。
易小川和高要怒不可遏,看着崔文子的眼睛直冒冷光。
李天生心中同样不平静,他没想到在这个神话世界,秦二世而亡的背后,有这样的内幕。
不过,他倒是对北岩山人口中的传承,十分感兴趣。
对方嘴里的宝物,应该就是虎形坠和宝盒,能拥有这种跨光阴长河的宝物。
料想,北岩山人所得的传承,一定非同小可。
………………………………………………
上面的故事,跟神话电视剧,原本的就有点脱轨了,是血海自己的发挥,哈哈哈,加入了最近的思考跟元素(比如,被某人追的时候,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当然,这部分是没有史实的,纯属杜撰,想要看正史的朋友,可以去历史频道看一看。
另外,又到了吐槽环节:
本来,血海以为今天没啥可吐槽的,结果某人知道了北京出现鼠疫的事情。
非要过来。
被我严厉拒绝后,直接发了一个大红包,让我买口罩用。
瞬间有感动到。
当然,不是红包,而是被某个举动戳到了。
为了感谢他,我当然是把自己洗白白以后,给了他一个福利:
……
……
……
一个更大的红包!
结果,可想而知,他竟然收了!!!
然后,刚刚恬不知耻地给了下了一堆口罩订单,把剩下的钱又退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
更可耻的是,他买的口罩竟然是神雕后面的款!
另外,请大家出门,注意个人安全防护!
第二十七章 你不自授,我自来取
“天赐机缘,本是造化世人,被你谋取私利,本就该有如此下场,今你栽在本座手上,既是你时运不济,也是天意使然。”
探手,朝着虚空轻轻一挥,一枚通体碧绿的玉简悬浮虚空,飞至崔文子身前,“然先人传承,不应有失,将你所获传承记下,本座日后自会为他选个合适的传承之人。”
跪在地上,崔文子飘忽的神思归拢回身,探手将玉简捏在手中,随着他心念一起,一行行文字显露其上。
半响,手中的玉简才又朝着李天生飞去。
注视着朝自己飞来的玉简,李天生微微一笑,探手正要先行收起,心中忽然警兆大作,当机立断,身子一纵,横渡虚空,出现在大殿偏僻的一角。
轰!
与此同时,他看到,自己刚刚坐立的位置,那枚玉简砰然炸开,无数的流光朝着四周攒射,每一道都掀起一阵巨大的气浪,在空中划出一条真空带。
像是要把整座望仙楼都毁掉。
横梁倾倒,瓦砾破碎、土石飞溅,整座楼阁摇摇欲坠。
刺目的流光中,一道微弱的光亮,在空中拐着弯,直冲李天生眉心而来,隐约间,夹着一丝细密的血光。
空气中隐隐流露着一股玄之又玄的神秘气息。
“恩!”
宫殿摇晃,伴着石块瓦砾的灰尘不断下落,李天生眼神一眯,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无形波动,眸光闪烁,浮现一丝青光。
等看清那道射来的细密流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煞气和隐隐夹杂的元神波动。
顿时冷哼一声。
“又是这种鬼把戏,真以为吃了一次亏后,本座没有丝毫防备吗?”
双手置于胸前,快速捏动一个手诀,一股莫名的气息自他身上冒出,一柄元神组成的小剑蓦然自眉心钻出。
嗖!
近乎透明的小剑激射而出,跟随之而来的流光狠狠撞击在一起。
咔嚓!
无形的波动荡涤虚空,隐隐有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伴着凄厉的尖叫声,归于虚无。
流光崩裂成星点,散落而下,还未落地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刚刚仓皇飞出望仙楼的崔文子,嘴角咳血,仰天长啸,发出痛苦的嘶吼。
望仙楼的变故,惊动了仙乡众人,思道院、天工院和天医院,坐镇的半步先天强者,率先而动,朝着这里疯涌。
远远看到飞出楼的崔文子,尽皆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联手对敌。
崔文子也毫不示弱,目光深沉,跟来人战在一起。
想要尽快解决这群杂碎、爬虫,在那人反应之前,尽快逃出生天。
一时间,这片地域,剑光纵横,枪芒星点,药锄翻飞。
充斥着强横的劲气。
碧水卷起千尺浪,莲花炸开,游鱼飘血。
望仙楼内。
游目四顾,看着不断崩塌的宫殿,横梁断裂,石柱崩塌,瓦砾掉落一地。
李天生面色更加深沉,不得不赞一句崔文子深沉的心机。
手掌翻飞,体内法力涌动,打出一道青色光罩,护住在大殿内不断躲闪腾挪的高要跟易小川,他这才脚步一踏,飞身而起,眨眼间,跃至半空,俯视下方的望仙楼。
手掌一探,一根根采至大青山的精铁、柱石、灵竹、翡翠等物,不断飞出,在李天生的操控下,或化为坚硬的石柱,或化为根根横梁,或化为高墙。
随着他双手翻飞,打出道道印诀,天空中的事物,不断没入半坍的望仙楼。
五爪合拢,朝着望仙楼伸手虚摄,坍塌的建筑逐渐竖立而起,渐渐开始恢复原貌。
不过盏茶的功夫,就重新恢复原貌。
甚至因为有大青山采集的天才地宝的缘故,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度,都更胜往昔。
隐隐有灵气涌动,氤氲蒸腾。
比之以往,更加像是仙灵圣地,引得湖中无数游鱼狂涌而至,争相露出水面。
群鲤来潮。
看到恢复如初的望仙楼,李天生这才如释重负了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绿水之上,那几道交战的身影。
眼底流动着慑人的寒光。
……
绿水之上。
劲力喷吐,剑气划破长空,惊了飞鸟,碎了云层,在绿水上划出一条条巨大的水浪。
崔文子以一挡十,在围拢自己的三大院半步先天当中,纵横来去。
时而一剑削出,水击千层浪,将人横挑出去,在空中翻转,喋血云空,狼狈的掉落水中。
时而一剑横刺,划出一道刺目剑光,连人带兵刃,掀飞出去。
兵刃断裂,被击飞的那人虎口开裂,渗出鲜血,兵刃脱手,整个人咳血,栽落地面。
骨断筋折。
时而一剑化出数道剑光,身子腾空飞起,一个翻转,带起大片的光墙,锋锐的剑意划过。
将合围而来的数人打伤、击退!
崔文子就像是一只闯入羊群的凶狼,几无一合之敌。
很快就绕过大半的包围圈。
围攻而来的半步先天,一时间死伤大半。
天工院的院长负责压阵,望着冲奔而至的崔文子,手心冒汗。
一咬牙根,举起藏在腰间,一种刚刚制作成的,名为手枪的东西,添上一颗金刚石打磨的坚硬子弹。
浑身内力股荡,凝成一线,人枪合一。
猛然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后座力,让天工院长不适地后退了几步。
挟裹着一位半步先天境全身内力的子弹,洞破虚空。
划出尖利的呼啸。
速度若极速的奔雷,快到不可思议。
崔文子瞳孔一缩,心中狂跳,感觉到生命威胁。
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刚有动作,肩膀忽然一疼。
措不及防之下,他躲闪不及,那极速而至的古怪暗器就刺入皮肉。
洞穿骨骼。
血花迸溅,在空中渲染出点点红梅。
崔文子吃疼,一往无前的气势骤然崩溃,速度一滞。
眼眸深沉了看了天工院长一眼,手中长剑横刺,剑光一闪,挡着另一颗紧随而来的古怪暗器。
一剑将拦路人的手臂削掉,血花溅落,伴着那个古怪的机械,掉落在地。
这才心有余悸地松口气,不用担心被人背后放冷箭,速度更加飙射几分。
只是被这样一阻。
速度终究有所影响,时间拖缓,李天生随后赶到,目视满地哀嚎,或伤或死的仙乡众人。
眼神森寒,厉芒乍现。
盯着崔文子仓皇逃窜的身影。
体内法力涌动,探手朝着虚空一抓,一只灵气巨手蓦然出现。
挟裹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那道身影压迫而下。
崔文子胸中一声闷哼,嘴角喷血,像是背上骤然背负一座沉重的山岳。
速度陡降,犹如背着数百斤的重物,在浪花滔滔的江河中心,艰难的跋涉前行。
每一步都凝滞僵硬。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崔文子惊恐万状,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困住的游鱼,快要窒息而亡。
随着李天生五指虚握,轻轻一摄,灵气大手将人攥在手心,动弹不得。
袖袍一展,一瓶丹药飞入天医院长手中。
这是他亲手炼制的丹药,耗费不少珍材,是真正的灵丹。
不说活死人,肉白骨。
至少在调养伤势,断肢重生方面,有着不可思议的功效。
治疗他们当下的伤势,绰绰有余。
大半的药效会藏在他们体内,对其未来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
现在被李天生赐下,算是对仙乡众人的奖励跟补偿。
“多谢仙人!”
带伤的众人挣扎起身,遥望李天生远去的方向。
满心羡慕。
一脸崇拜。
动辄之间,横渡虚空。
翻手之间,摄拿强敌。
不愧仙人,神威难测。
……
望仙楼内。
一切都复归原位。
只是,那仙人的面色异常冷肃。
只是,大殿之上多了两道怒目而视都人影。
“老崔,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你竟然不顾我的死活,就独自逃走,太过分了!”易小川厉声斥骂。
崔文子摇头苦笑。
高要怒瞪着崔文子,声音带着几分不同于普通男子的尖利。
“你先是假装屈服,将你们故事告诉我们,就是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又假意听从仙人安排,目的就是为了暗算仙人,顺便将这高楼毁去。”
“那时,即便仙人未死,也是重伤之身,再相救我等,更加耽误时间,正好顾你逃脱。”
“老崔,你好苦心孤诣,老谋深算,刚才那场大祸,你有没有想过我跟小川的死活,自始至终,我们都是你利用的对象。
从今以后,你我往日情义一刀两断。”
崔文子苦笑更甚。
“北岩,既然你冥顽不灵,就休怪本座亲自来取了!”
李天生同样一脸寒霜,以往一直是他算计别人,没想到,会接二连三的中了眼前之人的招。
遭他算计。
这让他如何能忍。
你不自授,我自来取!
手臂缓缓抬起,对准殿下之人。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跪在地上的崔文子脖颈被抓起,缓缓升至半空。
脸色青紫,呼吸不畅。
一股难以抗衡的吸力自掌间生出,将人缓缓吸至殿前。
额头落在李天生的手下。
手指跟半白的头发相碰。
……………………………
桑心!
今天老板说我一月写20多万字,写的少。
让我写30多万字,给别人代写,还要求这么多。
被骗进来两个月,算是看透了。
不就是每年都招一些新人,然后把老人陆续打发走,赚取免费劳动力!
怪不得开了好十年公司,工龄最长的就是啥都听你的,你说一绝不说二的后勤兼秘书兼写手的二年老手。
进了的时候,说有署名权,结果就是代写。
完全跟来时变了样子!
还说自己从不主动辞退员工,是!
十几个人的小公司,一有员工对你提建议,你当天就跟人说,公司怎么怎么困难,你多么多么不容易。
多么多么不想耽误你的青春。
让我来一句,认真考虑一下是否适合这个公司,我从不直接开除员工,除非你主动辞职,我立刻批准。
不就是想标榜一下自己是好人吗?
不就是不想赔三个月的工资吗?
半个月开了一半人,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有离职了。
真是够了!
…………………
最让我受不了的。
是某人找我聊天。
我给他吐槽这件事情。
他竟然十分高兴!!!
说让我安心写书,耐心打磨,他………养我!
我用得着你养吗!!!
好气!!!
第二十八章 你不懂
崔文子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罩住,极力挣扎,又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飞至李天生身前。
目视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掌缓缓按下,贴在自己的额头,跟半白的头发相碰。
他脸色惊恐。
只觉一股看不透的力量穿透眉心,渗入印堂穴中。
仿佛要把自己所有心神都吸摄进去,意识逐渐模糊,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体内飞出。
高要别头不看,毕竟相交一场,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但很快就被斩断,目光幽深,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易小川脸露不忍,眼珠左右转动,满是挣扎,犹豫半响,还是挪动身体,上前几步,不熟练地跪在地上,“仙人,虽然我对老崔的作为,也很是生气,可他也是为了活着,罪不至死,还请仙人饶他一命,大不了……我们原谅他就是了。
至于你这楼阁,毕竟最后也没塌了,总比要人命强,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宏大量地放过老崔,怎么样?”
“你说,是吧,老高?”
说着,易小川立刻歪着脑袋,伸出手指,拉着高要的宽袍衣袖,将措不及防的后者,拉的跪在地上。
高要这才回神,眼珠乱动,看了看上首的李天生,又转头盯着一脸希冀地盯着自己的易小川,脸色复杂,张了张嘴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为对方求饶的话。
“老高,你说是不是?”
看着默不作声的高要,易小川大急,忙声催促,声调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李天生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高要,想知道对方究竟会如何选择。
“小川!”
高要抬眼,深吸口气,目光直视易小川,在后者希冀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你还是这么天真!”
整个大殿安静地过分,除了微弱的喘息声,易小川忽然木然、呆愣的脸,李天生的面无表情,和表情呆滞的崔文子,只有高要满是感怀和压抑的声音,似湖底深处的静水缓缓流淌,漫溢心间。
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感怀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干涩和痛恨。
一股悲伤的情绪在殿内缓缓铺展开来。
“小川,你从小就在爸妈的羽翼下长大,就是中途,父母离异,也有母亲对你百般疼爱,家境优越,衣食无忧,自由自在。
就像那隆中丝雀,不知人间疾苦,自然可以笑看世间,认为人间皆美,用你的善良去看待人事,肆意行事,用你的价值观,对待旁人。”
话到这里,高要嗓音蓦然低沉了几分,像是沉寂的火山,在压抑,蕴蓄,“可你,凭什么要求别人按照你说的做。”
“你根本对什么事情不了解,不懂什么叫人间疾苦,总是自以为是,用你那所谓的狗屁善良,要求、绑架所有人……”
高要的声音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悲怆和苍凉。
随着他的诉说,高要眼泛幽光,带着说不明的光亮,思绪翻转,像是清晨朦胧的雾气,慢慢飘远。
恍惚中,他看到了回到了后世那个年代:
寂静的病房内,他搂着年幼的妹妹,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睡着似的父母,月光倾洒,床上两人的面色越发苍白,莫名生凉。
破旧的老院内,他拉着妹妹的小手,看着曾经温馨的四人之家,人去楼空,院子搬进新人,在夕阳的余晖下,他跟妹妹坐着福利院的车子,渐行渐远,
影子被拉的老长,像是有什么东西难以舍去。
孩童遍地的福利院,他为了保护妹妹,学会打架;为了给妹妹多一口吃的,讨好院长,小小年纪,就主动去厨房帮忙。
……
直到,他进了研究院,专门为研究人员做饭。
直到,高岚交了男朋友,父亲是研究所的教授。
本以为一切时来运转。
岂料,那个小子总是隔三差五地惹他妹妹生气。
他虽然生气,每次都说要给妹妹出气,但他心底其实很感激,是这个小子,让妹妹多了几分活力。
希望这个小子,能给自己妹妹幸福。
嗯!当然,能收一下心,专一一点就好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随着易小川,莫名其妙的来到秦朝。
骤然离开熟悉的世界,熟悉的环境,离开相依为命的妹妹高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对他这个历史白痴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从刚开始的焦急、惶恐,到最后的释然,将同样沦落此间的易小川当做唯一的亲人。
同时,决定替妹妹看好他。
照顾好他。
初入秦朝的他,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户籍,讨过饭,偷过吃食,被人追打过,也跟狗抢过食物。
颠沛流离。
后来,凭着灶上的本事,他跟人交易,在旁人的指点下,学了一点最粗浅的功夫,就立刻踏上寻找易小川的征程。
他心心念念易小川,毕竟这个自家准妹夫,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连高岚都在旁人欺负他的时候护着他。
他生怕小川受人欺负。
后来,跋山涉水,经过一番周折,他结识了老崔,也找到了小川。
当时的他欢喜异常,他乡遇故知,整个人心都暖洋洋的。
听小川讲自己的经历,为他遇到项羽叔父,拜得名师,学得一身好武艺,没受多少磋磨而高兴。
兴奋的一晚上不得安眠。
结果,被易小川的结拜兄弟刘邦,那个痞子亭长,给诓骗进武斗场,经历生死搏杀。
不同于小川的武艺高强,在场上游刃有余。
他每经历一场,都是实打实地与人搏命,真正地在鬼门关前挣扎,在刀尖火山上求存。
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亡。
数次命悬一线,在生死边缘艰难争渡。
他不想死,想要跟小川一起,在这个陌生的世道活下去,一起想方设法,重返后世,他妹妹高岚,肯定还在苦苦等着他们。
于是,他夙兴夜寐,没日没夜,拼命练习武艺,在生死搏杀间磨砺技巧。
踩着别人,在尸山血海里,蹒跚着、摸索着,踏出一条路。
哪怕,每一场下来,自己都遍体鳞伤,喘着粗重呼吸。
但回家,这股强烈的念头一直支撑着自己。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
他到后来,能跟一些二流好手打得有来有往,勉强能够苟延残喘的活命。
却被小川斥责,说他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视人命如草芥,心狠手辣,不给人留活路。
当时,他满心孤苦,感伤小川的不理解,却未真正生气。
只是告诉对方,武斗场上,一旦留手,死的就是他自己。
哪怕小川依旧指责自己,也从未怪罪。
因此,这是此世,自己唯一的亲人。
时间流逝,绿叶渐黄。
他们从一处武斗场,转到另一处。
在一个叫图安的小国,小川爱上了一个叫玉漱的公主,在武场上数次大展拳脚。
吸引那公主的注意。
高要承认那个公主很美,肤如凝脂,带着一股少有的空灵气质,是真正天然的氧气美女,跟后世哪些靠化妆术扬名的人造美女,截然不同。
对男人有致命的诱惑。
他虽然心痛,小川的移情别恋,那么快就忘了高岚,但依旧真心对待小川。
因为这陌生的世道,只有他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相依为命。
直到……后来,他们逃出武斗场,自己跟保护玉漱公主的小川失散。
流落在咸阳城街头,无意间被诓进皇宫,没了传承种,消了**根。
断了高家香火。
那时的自己彻底傻眼,但没发疯,因为宫廷的生活比外界好不了哪去,他要活下去,就不得不打起精神。
生活,容不得感伤。
哪有时间来伤春悲秋,只好把情绪藏在心底。
在经历无端地被欺辱,被当替罪羊后,终于学会使用计谋,心中腾起一股**的火苗。
他要在这吃人的咸阳宫活下去。
更要爬上权力高峰,活成人上人,将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让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终于,在自己混出一点儿名堂的时候,他遇到了小川。
玉漱公主成了丽妃。
小川成了蒙恬将军的弟弟。
他当时欣喜若狂,因为他跟兄弟相逢,跟认了一个跟高岚长得一模一样的干妹妹小月。
他知道小月对小川有好感。
更想让小川出人头地。
于是,他想尽办法,撮合小川跟小月,为小川制造立功的机会。
小川当上了朝廷的官,颇受始皇赏识。
但小川说他不喜欢小月。
没关系,小月他自己疼,他不想失去小川这个兄弟。
可当他每次满怀希望,想要跟小川在这个世道,活得好的时候。
对方总是不领情,还处处跟他作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横加斥责。
小月因此被杖刑,自己也战战兢兢地求存。
小川忘了,是谁帮其遮掩,令其顺利拿到了救治玉漱公主的灵药。
小川也忘了,是谁屡次三番地,保他性命。
一次次的伤心后,他绝望了,也累了。
他发誓要成为那个历史上,指鹿为马的赵高。
跟小川形同陌路。
冷战过后,自己冷眼看着小川作死,对玉漱公主爱而不得。
当时,他心中痛快之余,也有一些悲痛,为高岚,为小月,也为自己。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维持下去,没想到消失已久的老崔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他才知道,老崔跟小川一直有联系,只独独缺了自己。
呵!
当初,他们能相识,还是自己拉得线。
再然后,三人就到了这里。
……
望仙楼内。
大殿之上。
思绪像归巢的鸟,逐渐回归脑海,高要从沉思中清醒,声音早就在不知何时,变得尖利,带着几分声嘶力竭的咆哮,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
一朝爆发,山摇地动。
夹杂着满腔怨气的声浪,一朝宣泄而出。
像是要把这殿顶都给掀翻。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从来都只是自以为是,未曾顾虑过他人的感受。”
“小川,你不懂!”
“不懂!
……
凄厉的咆哮逐渐低沉,像是一朝宣泄的火山,重新归于沉寂。
易小川脸色动容,他未曾想过这些。
更不曾想过身边人心中的孤苦。
在秦朝重逢,他只知道对方很好。
跟老崔在一起。
虽然一同流落武斗场,但他自己每次都能轻松应对。
看到对方每次都全身而退,就以为对方跟自己一般无二。
那刺鼻的血腥味,以为是他人的血迹。
再相见,是在咸阳宫。
虽对方成了内侍,但生活富足,以为他活得很好,不愁吃穿。
没想过,宫廷生活的尔虞我诈,捧高踩低,勾心斗角。
是啊!
“每次都是他以为……!”
垂眸凝视着眼眶微红的高要,易小川心情复杂难辨,像是真正认识对方,又努力在原有认知的天地中挣扎。
不愿踏足那片未知的认知海洋。
哪里现实、阴暗和丑陋。
像是整个社会的阴暗面。
停留在光明一面,踌躇逡巡。
他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对方,但最后也不知因为何故,颤动的嘴唇又重新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终究是没有勇气。
或许是知道,回不去了。
又或许是因为,依然没勇气踏足那片未知的地域。
……
其中一些是血海的自由发挥,大家不喜勿喷!
今天上午辞职了!
对!
我就是一个行动派!
某人上午还问我辞职了吗?
我说辞职了,他先是安慰我,然后就很高兴地邀请我过去。
既然他盛情难却,我当然是……
果断拒绝!
他问我,要不要找工作了?
我说要好好想想,是安心写书,潜心打磨?
还是去杭州,或者继续待在北京,先去姐姐家呆几天,再找工作。
但写书,之前因为更新的问题,养不活我自己,之后不知道。
重新找工作,杭州倒是很向往,人好环境美。
但某人知道后,觉得我会到某地以后,会被拐跑,竟然不同意,除非……跟他在一起。
mmp!
谁敢拐跑我!
另外诅咒有七八个小号,删了又加,最后直接用我朋友号跟我聊天的某人!!!
唉!
有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竟然会陶醉其中!
简直惊悚!
某人今天说要过来,我就问他一句为毛看上我了!
大家可以加一下群,你们可以在里面交朋友,聊聊生活,谈谈恋爱。
第二十九章 且看你如何护住这天下
望仙楼内。
凄厉的声音转为低沉,又归于沉寂。
上首,李天生居高临下,将高要的无奈,易小川的苦笑,都尽收眼底。
对于神话,李天生小时候也看过,初时,很喜欢易小川这个人设,觉得他天真善良,充满魅力。
对于高要,则是满心愤怒,恨不得钻进电视机,将其暴打一顿。
为此,甚至还气愤地一脚踢翻了太后的眼睛,好巧不巧!
当然,最后,也被请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才偃旗息鼓。
但当梦想照进现实,机会真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他反而对高要生出些许同情。
无岁月不沉淀。
或许是经历多了,也看多了,他对于昔日青春记忆中的神剧,反而生出别于往常的感触。
对于高要,反而生出了身在阴暗心向光明的感触。
对于昔日看好的易小川,却觉得有些太过天真烂漫。
良善虽好却不能贪杯。
不然,反倒是害人害己。
现在想想,易小川与玉漱的悲剧,实际上也是自己做的结果。
也许,唯有经历岁月打磨的千年老妖,才算得上真正的成长起来。
看起来很多,其实不过一念之间。
思绪回笼,李天生并未因为易小川的求情,就松开崔文子,法力涌动,手上反而更加加快了几分。
心念一起,青山传承中记载的一门搜魂秘术,被其施展而出。
神入识海。
崔文子的一生经历,都一丝不拉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李天生快速略过无关紧要的东西,直朝崔文子获得的传承而去。
一时间,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就像河流涌入海口,在刚进识海的刹那,李天生脑子抽疼。
深吸口气,片刻后,痛感渐歇,他这才有心,快速扫了一眼识海中的信息。
这一看之下,他眉毛忍不住一挑,面目陡然变得生动,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愕然。
好在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平淡的面色遮掩下去,倒是没有人注意到。
与此同时,意识逐渐模糊的崔文子,忽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生生剥夺出去,痛的撕心裂肺。
突然而起的尖叫,也将易小川和高要从过往的情绪和回忆中,拉回现实。
凝眸看着痛的面孔抽搐,脖颈青筋粗暴的崔文子,易小川面色焦急,不住哀求,想要起身过去,却发现自己周身被一股无形的重力笼罩,像个木桩一样,难动分毫。
只能不断的哀求。
后来,就没了后来。
李天生嫌他聒噪,直接挥手,施展不言术,直接封了他的嘴。
这下子,真成了木头人。
倒是高要,看着披头散发,全身血管痛得都仿佛要爆开的崔文子,面色阴晴不定,目光有快意,有不忍,也有几分惧意。
大约过了一瞬,就像是经久,高要面色忽然一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定,郑重地对李天生行扣头礼,神色坚定的说道:
“仙人,还请仙人饶崔文子一条残命。”
痛苦的嘶吼声很快就停止,李天生移开按压在崔文子头上的手,任由后者跟烂泥似的,瘫软在地。
跟落水的毛鸡一般,汗水打湿发丝、衣袍,黏在身上,滴落地面,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好奇地看向高要,对方的回答在李天生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甚至,对于高要此举,他还颇有几分欣赏。
不同于易小川悲天悯人的圣母心肠,此时的高要,已经勉强算得上久经风霜,阅尽世事。
现在他能度过心里那一关,开口为崔文子求情,证明他现在还良心未泯。
诚然,那小月尚未香消玉殒,也许占了一部分原因。
“你不恨他?恨他让你兄妹骨肉分离?害你有亲难认,有家归不得,害你身体残缺,吃尽苦头?”李天生问道。
“恨!”
殿下,高要看向崔文子的目光,像是淬毒的刀子,咬牙切齿地自嘴缝间挤出一个字。
透彻骨髓,令人发凉的怨气跟恨意,充斥在整个大殿。
可见,高要对崔文子,这个导致自己一切苦难的罪魁祸首的怨恨之深。
但随后,他若有所思,阴沉的话音忽然多了几分颓然,带着几分无奈,“可他也救过我!”
恍惚间,高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一夜,阴云低沉地仿佛随时有可能从长空下掉下来,带着沉重的压迫。
随着轰隆巨响,闪电划过厚重的云层。
将昏暗的天色蓦然照亮。
瓢泼大雨紧随而至。
他自学习一点粗浅的武艺,就翻山越岭,寻找易小川的踪迹。
瓢泼大雨溅落在地上,流下大片的水洼,也让山间的土石变得松软几分。
路边湿滑,他走在泥泞的山间,雨幕重重,模糊视线,看不真切,最近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赶路途中,他亲眼见过,一道天雷劈下,将一棵约有三人合抱粗的百年老树劈成焦炭,火焰燃烧而起,又被磅礴的雨水很快熄灭。
冒出股股像是不甘又像是死气的黑烟。
蓦然,他想起后世快要遗忘的常识,雷雨天不得站在树下,不然容易遭雷惦记。
挨上一记,要人命!
他不敢停下脚步,冒雨行走山中。
天色越发昏沉,雨下的愈发盛烈,将是要将这天地化为汪洋,他头发被打湿,衣衫变得湿重。
视野模糊之下,他脚下一滑,身子失重地栽倒在泥泞地中。
还未等他爬起,便听见咔嚓声响,那是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被泥土和山石压得变形,像是方才自己的一跤,惊动了它。
终于不堪重负。
树折枝断,大片湿润的泥土混着山石压了下来。
“泥石流!”
“下雨天不要走夜路!”
身体被土石掩盖的刹那,他才忽然忆起,这个后世同样流传甚广的常识。
被掩埋的瞬间,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在这片山林,死在这个世道,被土层掩埋,无有人知。
直到他被人用双手,用湿土里挖起。
在窒息之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躺在地上,一身泥泞,呆呆地看着阴沉的天空,任由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
这才想起,自己还活着。
贪婪这世间的一切,哪怕是冰冷的风雨。
后来,他知道,救他的人是一个总喜欢拿着酒葫的崔姓人。
李天生听着高要娓娓道来的故事,言谈之间,能感受到对方的无奈和挣扎。
但他不准备就此放过崔文子。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于敌人,他向来不会仁慈。
“他救了你,也算计了你,你们之间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
清冷的话音在大殿着响起,像是夏末忽起的凉风,让人心头一静,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况且,此人冤孽缠身,身负万余人命,能屡次对本座出手,罪大恶极,非是你们二人原谅,就可轻易饶恕!”
在易小川和高要疑惑的目光中,李天生随手一挥,大殿之内蓦然出现一面水波汇聚的投影。
两人瞪大了眼睛,为仙人手段惊叹的同时,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是一处山林。
一道青衣人影走在其中,露出面庞,正是眼前的仙人。
忽然剑气乍起,有人自林间突起,跟仙人交战在一起,受伤而退。
两人心头疑惑,还没等他们思考清楚。
随着水波荡漾,上面的画面忽然一变。
桃花十里,灼灼其华。
绿水汤汤,碧波绕村。
田陌交通,山民欢笑。
本应是岁月静好,悠闲自得的绝美画卷。
却被突如其来的士兵和方士打破宁静。
村民们惊恐地躲藏,跟士兵对峙,仙人凌空而至。
翻手之间,掌灭万军。
之后,形势陡转,唯一活着的方士,道出真相,洒落田野、草木间的血珠悬空飘起,汇聚成血光,跟仙人交战在一起。
最后,方士不敌,借助对付山民的计策,仓皇逃离。
至此,画面结束,水波散去。
易小川和高要看出,那里面的景色,正是这仙乡。
虽当时只有把百人,也没有如今享誉天下的三大圣院,但依旧有浓重的痕迹可辨。
这开得那般灿然明艳的十里桃花,普天之下为仙乡独有。
只是,两人不明白,这等崔文子有何关系,直到他们目睹,崔文子在李天生的挥袖下,化作那个画中方士的模样。
这才恍然大悟。
一时间,两人无语,都没有理由,再为崔文子求情。
对方自己作死,他们也无能为力。
见两人消停,李天生也不再理会,手掌一探,就要将崔文子彻底湮灭于世。
而后者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双眼盯着地面,没有半分反应。
浑不知,自己将命丧黄泉。
见人无有反应,李天生嘴角微勾,被搜过魂的人,总跟常人有些异样,比如,会变得痴呆,又或者反应更慢一些。
就在手掌即将覆压在崔文子头上的时候,后者呆滞的眼神忽然变得略微有些灵动。
猛然抬首,盯着李天生的目光血红一片。
喉咙咕噜几声,像是一头嗜血的凶兽,欲要择人而噬,在李天生惊异的目光,易小川和高要震惊的目光中。
发出几声夜枭似的沙哑狞笑:
“你想要补全此界天地,开仙秦盛世,演化世界,以此证道,造福苍生,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不久后,天地之门洞开,万魔将世,这方天地,将群魔乱舞,沦为炼狱,苍生凋零,万物归尘。
届时,且看你如何护住这天下!”
肆意疯癫的笑声戛然而止,却是李天生拍下的一掌而至,击在崔文子额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响。
双眼闭合,身死道消。
………………
大家可以猜一猜,就是魔从何来?
是天魔入侵,还是另有缘由?
今天晚上,他过来了,咋说呢,我吃撑了!
被气得!
我说,他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
他笑了一下,说我长得符合他眼缘。
我说,我不帅。
他说,我长得很“舒服”!!!
气质很温和,脾气也好,就是生气也是前一秒生气,下一秒就反思自己是不是犯错了。
每次,不管有理无理,都是我愧疚的先退让。
说我这样很有…………意思!
让他很有………………xing趣!
mmp!
气得我想揍他,但不会打架,估计也打不过,只好拼命的吃,吃穷他。
结果,回去的时候,他竟然来了一句,他就喜欢看我生气,又不敢打他,只能在一旁生闷气的样子。
气的老子头一次在大街上爆粗口。
一个糙字刚出口,就引来一群人注意,老尴尬了!
果断把他拉黑!
结果,刚到家,就有一个玩得好的朋友发微信,打开一看尼玛!竟然又是他!!!!!
目前,依旧在考虑,是工作,还是全职码字,但估计后者的可能不高,要活着啊!
但会努力练笔!
另外,前面有一章跟这个章节名重了,那一章原本是一个儒生故事,这里给大家说一声,不好意思!
第三十章 我曾跨时光长河
砰!
大殿内发出重物倒地的声响。
看着身死的崔文子,良久,易小川和高要才回过神来,眼里满是唏嘘。
对方临死的张狂之语,言犹在耳。
两人虽不甚清楚,其中大意,但自崔文子死前的作态而观,也知道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尤其是其中涉及到天魔、凋零之类的言论,心中顿时涌出强烈的不安。
“仙人……”
张口欲要问询,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李天生挥手打断,像是知道他们心中所问,“此事休要再提,不是你等眼下能接触、查问,即使得知,也只是徒增烦扰,平添几分愁绪,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便会知道。”
这模棱两可的拒绝,让易小川和高要面面相觑。
知道再问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结果,也就闭口不言。
崔文子的尸首不知何时,被仙人挥手收起,不知送往何处,两人不敢多问。
大殿一时静默,易小川不知所措,眉头皱着,想来还在消化方才的事情。
高要同样坐卧不安,他心中藏事,几次张口欲言,见殿上仙人闭目调神,不为所动,不敢擅自开口打扰。
他不过是个世间小人物,后世时,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灶台人,来到秦朝,也多颠沛流离,进了秦宫,也多以下人的身份示人。
察言观色,明哲保身,是他的生存之道。
只是,犹豫半响,见身旁的易小川,仍旧神思恍惚,知道指望不上,想起所问之事,对自身关乎重大,一咬牙,神色一定,直起身板,躬身行礼,叩首而道:
“启禀仙人,赵高不敢隐瞒,此次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恭敬谦卑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惊醒了沉思的易小川,他看了赵高一眼,又转头望向上首,复杂地看着那青衣仙人。
像是知道高要想问什么,他心中有期待,有忐忑,还有几分自己都暂时想不通的惊恐和不舍。
云台之上,李天生不知何时,已有坐莲相化为侧躺,几缕朦胧的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自口鼻间溢出,像是画卷上的墨迹,慢慢渲染而开。
将他的面容遮掩的更加朦胧。
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随意的从容和飘渺,出尘之气反而越发浓烈。
话音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眼皮颤动,徐徐而起,看向殿中的两人。
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他就在等底下的两人张口,没有事情,他们不会到这里。
况且,李天生自问,或许他知道对方会问什么。
“讲!”
声音清淡,像是自天外传来,飘渺不定,却带着几分直冲心底的震颤,让人肃然起敬。
“小人想问,小人这残缺之躯,可有机会再造重生,续根接脉?”
藏在宽袍衣摆下的指节攥得发白,高要神经紧绷,面部肌肉僵硬,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紧盯着上首的仙人不放。
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呼吸都稍微一滞,生怕错过一丝细节,一处遗漏。
直视仙人!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可谓十分大胆,可这件事于他而言事关重大,关乎一生xing福,关系到高家子孙后代延绵。
不得不为之。
所幸,让他松口气的是,云台之上的仙人并未有怪罪的打算。
高要的心结,李天生心知肚明,任何一个人受了蒙骗,变成一个肌体残缺之人,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一个不能人道的假汉,恐怕都会心理失衡,能够承受得住,不崩溃到怨天尤人,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
何况,还是来自后世之人,恐怕,心理上会更难接受。
想到这里,李天生心思一动,嘴唇微张,“有!”
在高要激动的神情中,李天生缓缓而道:
“昔日,本座现身咸阳时,曾布碑文,有几座落于那宫阙楼台之间,其中一面记载了一门名为《天人化生》的功诀典籍,专为类你这般的人而作。
天道演化,纳四九而遁其一,是故天下人皆有一线生机。
若你能将此功修行圆满,至无缺无漏的先天妙境,度过雷霆劫难,或许能借此契机,领悟天人化生之道,重塑残躯,归于常人。”
“多谢仙人!”
高要听得激动万分,心中暗自记下仙人所言,暗下决定,这次返回咸阳宫后,定要好生寻找一番。
“仙人,不知我等如何才能重返后世,与家人团聚?”高要又接着问道。
高岚是他心中执念,离开大秦,返回后世,跟妹妹团聚,一直是他心中最为期盼之事。
连易小川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首,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同样十分重要。
抬眼目视下方的两人,李天生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仰头望天,眼中像是倒映着无数星辰,无量星河在其中沉浮,手指不断捏算,像是在演算着什么。
抬头仰望大殿,只见头顶上方,突现无穷天幕,云层组成的巨大漩涡,旋转不休。
隐隐似乎有一股迫人的力量传荡而出。
只是稍加观望,就令人心头一跳,像是整个人都仿佛要沉溺其中,易小川和高要惊骇之余,赶忙移开双眼。
不敢再探。
又转头,凝视云台,见李天生端坐其上,不时有云雾腾过,手指不停,周身隐隐散发莹莹玉光。
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
不明觉厉之下,更加心头惴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举动不妥,耽误了仙人,更怕因此导致他们所求之事,打了水漂,功亏一篑。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殿内的一切异象尽皆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
垂眸凝视殿下满心期待的高要和忐忑不安的易小川,李天生嘴角微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朗声而道:
“横跨时空,穿梭千年,本就是天大机缘,何况,你等逢这仙秦大世,更是无上造化,旁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就放在你们面前,何不珍惜?”
“我只想要回去,陪我妹妹!”高要面色坚定,斩钉截铁地答道。
倒是易小川,虽然也跪了下来,但未立即给出答复,像是有什么顾虑,良久,才张口说道:“我……也想回去!”
“难!难!难!”李天生摇了摇头,目光远眺,像是穿过彩绘雕龙的殿顶,望见那浩瀚苍穹,没入那无尽星空。
“逆乱时空,有悖天道,那北岩今日有此下场,固然有其得罪本座的缘故,但究其根本,还是他擅自搅动光阴长河,被天道惩戒,纵使本座有洞开时空之能,你等落入此间,已经产生诸多恩怨纠葛,因果缠身,却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最后四字,就像一个魔咒,不断在高要和易小川的脑海回响,一时间,两人神思恍惚,面露悲切,只觉最后的希望都断绝,陡然生出一股飘零之感。
“仙人,难道……真的再无可能回去?”高要双目通红,身子微颤,像是极力忍着什么,看向李天生的目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渴求。
李天生摇头,“用后世之言来说,这时空穿梭,可来不可返,是单程。”
这话却被一旁的易小川抓住关键,张口问道:“仙人,小子观这大秦所用器具机械,是两千年后的机械大有联系,传说根据您传下的《天书》所造,推陈出新,这才有了大秦今日之象,您又懂后世之言,不知道您是跟我们一样。从后世而来?还是您,曾经到过后世?又是如何返回的?”
赞赏了看了易小川一眼,李天生虽然看不惯对方的柔弱心肠,但对方的这股机灵劲,倒也是难能可贵。
这话,也重新点燃了高要眼中的希望,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盯了过去。
“本座曾在修行之时,心血来潮,想要一观千百年后的世界,曾踏过光阴长河,前往两千年后,在那里盘桓了一段时日,学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将其规整成书,传了下去,以壮大秦。”
“我知你所言之意!”李天生继续言道:“然光阴长河变幻莫测,就是本座,行走其中,也是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你等若想回返,要么功行深厚,得道成仙,自然有机会回去;要么,就活过千载,终究会回到那时,说不定,那时的世界会因这仙秦的开创,变得出乎意料,更加有趣。”
高要和易小川的面色一垮,因为这两种方法,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堪比登天。
两人神色不虞,目光尽皆变得模糊,表情逐渐呆滞,口中喃喃自语,一时竟有入了迷障的痴呆之相。
“而今仙秦将开,自有无上仙缘,尚有一线希望,又何故做这痴人之念,陷入迷障?“
虚空中陡然传来厉声暴喝,像是黄钟大吕,在易小川和高要两人心头炸响。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沉喝声起,像是九天闷雷,再次在两人心头炸响,将人彻底惊醒。
“多谢仙人,我等受教!”
殿下,易小川和高要对视一眼,脸上残留着未曾褪尽的惊骇。
刚才他们感觉整个人都仿佛升上天空,如坠云雾,恍惚中,像是回到了那方心心念念的世界,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只是,还不等他们高兴,就感觉有无形的力量,在不断压缩,像是要把他们挤爆一般。
两人极力挣扎,都无计可施。
就在他们心生绝望的时候,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这片天空爆响,那声音清冷,像是隔着无数时空和云雾而来,让人心头为之一静。
两人刚意识清醒,就觉脚下一沉,等他们再次回神时,已经重新出现在大殿之内。
望着熟悉的石柱、横梁、云台、仙人,这才如梦方醒,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冷汗涔涔,心有余悸,暗呼侥幸,对上首的仙人又是拜谢。
“你等与我也算有些缘分,这仙乡各处,尽可随意来去,当潜心修行,届时,必有重返之时。”
李天生端坐云床,吩咐道:“另,你二人上传始皇,年余,将有天星降世,机遇与危难相伴,阴阳互生,留给大秦的时间,不多了!”
“退去吧!”
易小川和高要躬身拜过,还未等他们道谢,便见随着仙人手掌轻挥,一阵天旋地转,等他们再睁眼时,就出现在碧水湖畔。
遥望矗立在碧水蓝天之间的那座恢弘楼台,不禁望而生畏。
心中第一次涌出强烈的崇拜之色。
似这等挥手之间,拨弄乾坤的威势,或许才是他们误入此间的最大追求!
男儿生于世,这才是为人所求。
那时,回家或许只是尺步之间。
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涌现无穷斗志!
望仙楼内。
云台之上。
看着身形逐渐模糊的易小川和高要,李天生垂眸,凝视自己那白皙如玉的双手,不禁苦笑。
“若他真能颠倒乾坤,逆转时空,谁还会废话!”
“况且!”李天生若有所思,“你们身负大气运,又岂会让你们两个轻易跑掉!”
倒是,易小川和高要两人刚才为执念所控的事情,他毫不在意,灵气复苏,虽然是修行大世,但相应的,也会诞生一定的磨难。
闯过,自然获益无穷,守得云开见月明,窥探到不一样的风景。
闯不过,就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坚,该有此下场。
……………………
有读者说,想要把血海和那位的故事,写成小说,这个血海之前还真没考虑,现在会慎重对待。
当然,虽然血海现在有点小心动,毕竟某人追我已经有差不多半年了,尽管之前对方是抱着某种目的,血海是最近才反应过来,才从某人嘴里听到真相。
但故事能不能写成小说,还有待某人的努力。
当然,这里他是看不到的哈哈哈!
另外,有读者建议,让血海开了单章,写故事,免得耽误阅读爽感,这个血海会慎重且认真的对待(严肃脸!),但估计单章会开的比较多,哈哈哈!
不过,会考虑把故事写到作者的话这个模块里,请问大家赞成哪一种,民主投票,文明讨论,咱们做有素质的血神子!
第三十一章 古有西王母
桃花烂漫,绿波荡漾。
和煦的阳光自远山倾洒而下,随着朝阳初升,逐渐驱散黑暗,将山间的梯田、绿水、桃花、村舍、道院,一一照亮。
原本宁静的仙乡清晨,今日忽起了一片嘈杂。
一则消息,在仙乡内流转而开。
像是一块巨石砸入湖水,掀起巨浪。
惊了晨间朦胧半醒的飞鸟,扰了
仙人亲自发下仙令,昨日进入望仙楼的两人易小川和高要。
可随意进出仙乡各处,在思道院内查看典籍,在天工院中挑选兵刃,于天医院中任取丹药。
这种对两人大开方便之门的架势,引得无数人对其好奇不已。
纷纷打听两人的来历和生平。
想看一看,他们究竟有何不同,竟能引得仙人垂青。
甚至隐约透露出栽培之意。
毕竟,能进入仙乡,并在此长居之人,都非比寻常,或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天资卓越。
或是醉心武学,早有基础,随灵气复苏后,遇风云化龙而起的武道强者。
又或是有一技之长,在某方面有着扎实的底蕴和超长的天赋。
都是有资历、有天资和有身份,放在外界,足以引得众人追捧,名动一方的人物。
心中自然有一股傲气。
这种东西,在面对同一阶层的人,还不明显。
可面对不如自己的人,就变得有些盛气凌人。
甚至……会更加咄咄逼人!
当得知易小川和高要,一个武学修为不过一流,一个武学修为仅是二流,且年岁已过弱冠的时候,不少人尽皆炸了!
似这等修为境界,众人少年之时,便已成就,甚至犹有超出。
眼下,已过弱冠之年的他们,尽是绝顶的高手,就是出世入仕,也是领军一方的大将,权贵将相的座上宾。
似易小川、高要这般年纪,仅在武道一、二流徘徊,明显不过中人之资质,尤其是后者,据传,估计距离而立之年,也不过差了两三载罢了。
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培养的价值。
一些人心生疑窦,感慨仙人行事的高深莫测,沉思、推测此举的用意,莫非那两人有何特殊之处?
还有一些人,被妒火冲昏头脑,性情莽撞之辈,直接就寻上两人在仙乡的下榻之所,姿态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借切磋的名义,明目张胆地教训两人。
虽然因为顾忌仙人的缘故,并未将两人打成重伤。
但闹个鼻青脸肿,来个没脸的事情,还是没少干。
至少,这段时间,易小川和高要都尽量躲着众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发愤图强,勤学苦练。
实在躲不过,就跟对方硬拼,打不过就是被揍一顿。
反正,揍着揍着也就习惯了。
后来是两人主动上门挑战,在实战中慢慢磨砺自身,验证所学,每天不挂点彩返回住处,就感觉饭菜都不香,睡不安寝,食难下咽。
总之,浑身都不自在。
反而是每次鼻青脸肿地回来后,都瞬身血液沸腾,一觉睡到三更起。
再闻鸡起舞,奋起直追。
部分人,冷眼旁观,借此机会,查看易小川和高要有何特异之处,以此决定他们对待两人的态度。
是交好,还是冷漠,抑或是敌对?
直到高要在短短三个月,成功突破,晋身一流武者,易小川距离顶尖高手,仅有一线之隔。
隐隐显露出突破的迹象。
众人这才若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回想这三个月来,易小川和高要修炼的疯狂,这才明白两人有大毅力。
众人对两人逐渐改观的同时,也更加发愤图强。
整个仙乡掀起一阵修炼狂潮。
同样,对慧眼识珠的仙人,心中更加钦佩。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之事。
……
大青山。
层云浩淼,朝霞漫天,映着霞光的浩瀚云海,自山脚下千米而始,将此地衬托得更加不凡。
距离当日面见易小川一行人,已经过去数日时光。
清风徐来,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李天生立于山巅,望着眼前云蒸霞蔚的景象,思绪翻转薄涌,对于高要两人的遭遇,他一清二楚。
也知道,会有这样一幕发生。
无他,人即江湖!
哪怕仙乡,也不例外。
但他并未有半分阻拦,甚至,还不动声色,推波助澜,乐见其成。
没有经过打磨的砂石,终究成不了璀璨的明玉和宝石,只有疯狂被踩、被嘲笑,才能激起两人的斗志。
身负的大气运,才能用于实处。
尤其两人在后世都是胸无大志的青年,哪怕来到秦朝,有过改观,也需好生打磨一番。
山风吹得更加作响,带着几分尖利的呼啸,将缓缓流动的云海都吹得急促了几分,云海起波涛,打皱了平静的霞光。
也打断了李天生的思绪。
双眸凝视着随风翻腾的云海,他目光一沉,两根葱白的手指自略宽的青袍衣袖中探出,对着虚空轻轻一点,像是指点水中,荡起一圈涟漪。
无形的波纹透过长空荡涤而出。
霎时,山风呼啸得越发迅疾,狂风怒号,似是有鬼神在九天云海中拨弄、怒吼,不多时,便见山巅之上,有房屋大小的坚硬山石被风一吹,顷刻间,化为无数灰尘,被卷上高天,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个七八米的深坑,无言的诉说着什么,证明山石存在的痕迹。
葱白的手指再次探出,拇指跟无名指并拢,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打出,肆虐的狂风骤然消止,翻卷的云层逐渐变得舒缓。
“轰隆!”
一道惊天的响雷在云层之上,蓦然炸开。
电蛇狂舞,在李天生灵动的手指操控下,电弧劈啪作响,耀目的雷电似一条游龙,在云层中狂舞,穿梭纵横。
咔嚓!
亮光一闪,一棵数人合抱粗的巨木被雷电劈中,顿时四分五裂,腾起炽烈的火焰,股股黑烟冒起,片刻间,就化为一片焦炭。
随着忽来的山风轻轻一吹,本来黑成一团的树木,再无力支撑,化作漫天的木炭琐屑,纷扬而下。
活动的手指重新缩回袖中,李天生没有再继续动作下去,窥一斑而知全豹,进行到这一步,他对北岩山人当初获得的传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刚才的一场实验,是李天生近日修习那传承的结果,未曾动用大青山一丝一毫的力量。
徒手操控风雷,这正是那传承中记载的一门神通。
说起来,当初他之所以露出讶异之色,也是匆忙一扫,就感知到北岩所获传承的不凡。
盖因那留下传承之人,在神话时代,是一位鼎鼎大名的仙神西王母。
世人皆知西王母育有长生药的传说,却少有人知,西王母同样是操控风雷之神,她还有一个别名,号金母元君,又号太灵九光龟台圣母。
曾与木公居瀛台,尊奉为女仙之首。
后因天帝昊天即位,西王母这才主动归隐,将一切别名、权力转嫁于帝妻瑶池,即后来的王母娘娘。
故而在后世少有人知。
这传承就是西王母所留,像是上古时期,发生某种不可说的大秘,西王母有一丝灵念降落此间,度过了漫长岁月。
她曾经跟周穆王相见,也曾在黄帝时期,留下更早的传说。
直到数百年前,那缕灵念再也支撑不住,留下传承和将最后的一丝力量封印于宝盒之内后,就彻底归于虚无。
在这片天地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位女神留下传承,以待有缘,原本是希望后人能借此造福苍生,却被北岩山人藉此祸害世人,与初衷相悖。
不过,这倒也能解释,那宝盒能洞开时空,让人穿越之谜。
可惜,那丝力量在用过之后,就消耗殆尽,不然倒是可以让他研究一二。
这让李天生颇为遗憾。
“天倾之难,留薪火以传,避诸天,守四方!”
山巅之上,李天生忽然喃喃自语,这是传承最后留下的几句话,语焉不详,让人头疼。
“天倾之难,应该是指某场劫难,但当时究竟发生什么,还真是让人费解。”
李天生摇头轻叹,可惜,这传承或许是因为所留之人,只是一缕灵念的缘故,倒是有些残缺不全。
通过传承和北岩的数次交手,李天生倒是对这方世界有所了解,上限是多少,他目前还不得而知,仅从他缓慢但不断增长的修为来看,应当是能容纳神通境的存在。
最起码,那丝西王母留下的灵念,全盛时期,绝对比自己要强。
而那北岩虽因为掌握传承的缘故,能够威胁普通的神通境修行者。
但本身力量不过先天圆满。
这方世界,或许能缔造的比前两个世界,更加精彩。
云层翻卷,朝阳升至高空,破开云层,将光亮洒向大山深处。
李天生伫立山巅,远眺天边云海,像是看到了一幕恢弘大世,在自己手上诞生,手指攥紧,眼中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
………………
昨晚吃饭回来后,某人跟我说,暂时不跟我联系,快考研了,他要专心学习。
对于他这样的学霸,我这个学渣无力理解,但还是感觉一阵兴奋。
终于轻松了、解放了,可以去happy!
结果,到后来才知道,什么叫高兴的太早!
他竟然让我给他早午晚打卡,早上没打,就开始疯狂地扣我姐电话,说我跟他吵架了,怪我姐这个叛徒,竟然还向着他说话。
不就是他夸了你几句,又夸了你儿子几句,夸了你老公几句,夸了你女儿几句,夸了你全家几句吗?
至于这样向着他吗?谁才是你唯一的亲弟弟!
然而,人家给出的理由太强大……我貌似真没有夸过他们一家。
早上补救,被一句顶了回来呵呵!晚了!
诅咒某人,考试………………当然过!
血海还没那么丧心病狂盼他不过,尽管某人说是为了未来美好生活。
某一点都不信!
开单章和把故事变成小说的问题,依旧思考中……
第三十二章 大世将启天星来
春来暑往,秋收冬藏。
转眼便又是数年过去。
整个九州大地,大秦疆域,而今尽皆充斥着灵气。
万物复苏,各相竞争,演化出种种神异。
大山深处,古藤绕着巨木,在山林中垂下一幕大帘,绿萝古树,花草繁盛。
有百年老药吸纳灵气,转化灵药,奇花异草争相勃发,林深幽暗,古木参天,怪石嶙峋,险崖陡峭。
不时,有数米长的大鸟在山林上空呼啸而过,阳光照耀下,一身鳞羽像是铜浇铁铸一般,利爪反射生冷的寒光。
山林间,不时传出几声嘶吼,有磨盘大小的白兔仓皇奔逃,身后巨木横陈,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朝着两边倒塌。
地面震颤,土石横飞。
一只半个房屋大小的金毛狮子,从尘沙飞扬的林间窜出,猛然一咬,血口喷张,腥风扑面。
脖子一仰,将兔子一口吞吃入腹。
龇着尖利獠牙,长满胡须的大嘴微微一动,做出一个十分人性化的表情,像是对到嘴的食物,颇有几分嫌弃和不屑。
施施然,扭臀转身,迈着步子,在山林间轰隆作响,朝着更远处狩猎而去。
这大山较之以往,少了几分清幽雅致,多了几分苍莽雄奇。
而自大山而出,随朝阳之光,举目远眺,人群所居处,尽皆巨城林立,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稻谷,城内人流熙攘,买卖之所,街市摊贩,除却日常所需、金玉华贵之物外,更多的是采自山间的老药奇花、炼兵奇材、猛禽血肉等,诸般于武道大有助益之物。
东西大道、南北大街,往来之人,无论商贾豪绅,又或权贵将相,抑或是布衣百姓,一个个都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行走之间,自有一番别样气度。
或太阳穴高高鼓起,浑身肌肉虬结,散发一股逼人的压迫;
或看起来身形瘦弱,行走之间,就不急不缓,跨步之间迈出等间距离,姿态潇洒;
或一步跨出丈许,在人群中穿梭,身上笼罩一股看不清的莫名气流,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地绕开寸许。
……
灵气复苏数年,已然是天下大治,粮草丰足,各郡各县粮库一再扩建。
百姓丰衣足食,习武强身,六国余人大半归附,一流高手已不像最初一般稀少,一村之地,便有数位,县郡之中,更是数量繁多,皆有半步先天强者坐镇。
武风大盛,大秦所设文武学堂,遍地开花。
不时,更有先天强者,自帝都而始,出咸阳,过函谷,在各地传道讲武。
又有隐居仙乡的强者,定期而出,吸纳良才,入仙乡听学演武三月。
三大圣院,各有先天强者,入帝都学宫,传道天下。
每年,更有仙人在各地显化,宣讲大道,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是以高手层出不穷,万灵霜天竞自由。
初显大世之象。
……
草长莺飞,虎啸猿啼。
仙鹤舒展翅膀,在阳光下用嘴梳理羽毛,洁白如雪。
灵气液化成雨露,时不时地自九天云层洒落而下,化为甘霖,滋润万物,引得植被昂扬向上,异兽争相吞吐光华。
大青山,这座世人心向往之的仙山,如今在源源不断的气运灌注之下,越发有仙家圣境的气象。
便是一个不通武艺的凡人,长期居于此地,也能身强体健,百病不侵,安享百寿。
而此刻,青山之底,一方幽深阴沉的空间内。
一袭青袍的李天生踏步其中,在幽冷的空间行走,阴冷的气流在他身前三尺之处,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荡开,顺着无形的气罩,滑向远处。
踏步而行,一步便是数十丈,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李天生就见到了那一万零一个蚕蛹似的厚重茧壳。
里面那股别于生人的阴冷气息越发明显,散发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
李天生目光扫视眼前的黑茧,笑容直达眼底,历经数年,随着大青山的逐渐蜕变,这方空间开始具象演化,当初阵亡在仙乡的一万秦军,如今已经快要孵化完全。
届时,他们出世,必将让这天下为之一惊,助自己完那最后的惊天谋划。
“再等等!不远了!”
衣摆转动,李天生越过这片孵化区,向着空间更深处迈进。
随着越走越深,温度更加冷寒,像是赤身在零下百度的冰天雪地当中。
只是,这能将一位先天高手都冻死的低温,对李天生却没有半分影响,依旧如同身在烟花三月一般,嘴角含笑,姿态从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褐色山石都染上一层厚重的蓝色冰晶,在这无阳无月的空间,微微泛着冷光。
显得异常诡异。
林青走进冰山深处,没入山腹的一间洞穴之内。
呼!
阴冷的风呼啸而起,在狭长的通道内,变得更加狂暴,嘶吼咆哮,将是要把整个通道,连同里面的人都一同撕碎。
连李天生都不得不施展法力抵御,蓝色的水波护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水膜,包裹住全身,任由这里的狂风如刀,寒彻骨髓,都难伤自己分毫。
水幕天华!
这门青山传承中记载的护身神通,如今早就被他练得融会贯通,心随意动,便处处水幕,步步天华。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在呼啸的狂风几乎凝为实质,不断冲击在蓝色护罩上,在水幕上不断泛起涟漪的时候,眼前的视野终于豁然开阔。
一个约有数百丈大小的山洞,出现在眼前。
垂眸而视,下方密密麻麻地竖立了成群的蓝色冰茧,每一个都在发着幽幽的冷光,比李天生之前所见的黑茧还要大上不少。
透露出的气息也更加强大几分。
数量更是一眼望之不尽。
目视这充斥眼帘的蓝色冰茧,李天生嘴角微扬,若说前方秦军所化的阴兵,是自己震慑天下的利器,那眼前这群同样在孵化的东西,就是他导演的“重头戏”!
是事关他最后谋局成败的关键。
是“天外邪魔”!
这群生物的出现,必将会在世间卷起滔天巨浪,给这天下增添几分精彩的同时,加快自己谋划的步伐。
心念一动,李天生的身子陡然自山腹凸出的石台上消失,眨眼间,就出现在山洞中央。
白皙的手掌自青袍宽袖中探出,修长的手指在轻轻抚摸这当中最大的一块蓝色冰茧,见里面孕育的生物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微微一晃,做出回应。
李天生莞尔一笑。
思绪翻转,像是穿越时光,回到数年之前。
当日,于望仙楼中,搜魂了崔文子后,他就知道对方已经呆傻,神志不清,之所以临死之前,放出那番豪言壮语,是自己在搜魂时,无意间快速扫了那传承一眼,见到西王母灵念留下的只言片语后,忽然灵机一动,无声无息地在崔文子识海种下一枚精神种子。
借机操控对方,在死前说出那番骇然听闻的诅咒。
给那位不甘人下的始皇帝和其余有心人,打一个预防针。
为自己制造的“倾天之难”做准备。
他手下的这块巨大冰茧,里面孕育的正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崔文子残魂,也是这群不久后出世,霍乱世间的天魔头领。
即魔主!
当初被他收走尸体后,就使出秘法,抽出了对方残魂,放于此间“改造”!
毕竟,失去了这样一个绝佳的对手,对他来说是一种“遗憾”,这世间非黑即白,阴阳对立。
没有对方的衬托,怎么能显出自己的高洁出尘。
总要有人替他完成另一面计划,招世人厌恶痛恨,替自己背锅。
况且,李天生像是想到什么,放在蓝色冰茧上的手收回,重新拢在袖口,抬头,目光幽幽地仰望虚空,仿佛穿透空间,跃出大青山,见到了那越发蒸蒸日上的大秦。
良久,略显几分清冷的声音,才在这处山洞,悠悠响起。
“总要给这世间一点压力!”
风雪洒落,在山洞打着旋儿飞走,李天生的身影逐渐消失,唯有点点余音,在这个洞中经久不散。
山腹之内,成片的冰茧里的冷光时隐时现,像是在附喝,又似是在回应着什么。
……
始元九年,即仙人现身咸阳,布道天下的第九个年头。
当夜,群星璀璨,明月当空,本是一个欣赏夜景,观星参道的好时辰。
一道突如其来的流光自漆黑的夜空划过,璀璨夺目,速度极快,在是一道极光,跟大气摩擦,拖起一条长长的光影尾带。
自九天长空朝着下方坠落。
这一幕,天下不少人都见到,有人惊悚担忧,有人猜测纷纷,有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惊疑不定,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咸阳城。
观星台。
这座在咸阳宫数一数二的高楼,由嬴政亲自下令建造,耗时一年,占地极广,专聘百家擅占星观天者入住、坐镇。
测吉凶,算福祸。
观天而钻星斗武学,以壮大秦。
今日,不少穿着各异星袍,作方士装扮的观天者,似往常一般,陆续登天台,仰望无量星空,手拿仙乡流传而出的占星罗盘、天文奇算,观摩星辰轨迹。
星夜幽静,漫天夜色。
台下,初夏刚起的虫鸣,草间点点萤火,为沉闷的夜色增添几抹亮色。
使得寂寞的夜晚多了几分生气,少了几许寥落。
台上,一群人都在默默演算,时而抬头望天,手拿毛笔,在纸上不断记录着;时而垂眸沉思,空出的一只手,五指不断掐算。
即使偶有联系,也是窃窃私语,压低了声音,尽可能小的讨论,免得耽误其他人观星演算。
月上中天,就在夜显得越发沉寂,微鸣的夏虫声都渐不可闻,像是承受不住困意,悄然睡去的时候。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霎时间,像是刺耳的唢呐,在寂静的夜空忽然响起,格外刺耳又惹人注意。
“快……快看!天上!”
众人的目光跟冷箭一般,嗖嗖地射向那人,似乎要把这突然作妖,打乱思绪之人乱箭而诛一般。
只是,有好奇之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而望,顿时身子定在原地,目光呆愣地遥望那处方向,嘴唇翕动,一时发不出声音。
“吵什么吵!”
背对着说话青年的老头,转过身子,仰头,一双老眼瞪得滚圆,整个人跟头发怒的蛮牛似的,双目赤红,怒发皆张,鼻孔不断冒着白气,盯着那自腰际而始,几乎又高出一个自己个头的青年。
所以说,这些高个子的正常人,最讨厌了!
等看清了那青年相貌,心中怒火更甚,怒声叱喝。
“许三宝,又是你!若不是你哥许三多,把你托付给我,老夫怎么会把你这个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憨货带进观星台!”
“你这是想要你气死老夫,好没人管束,任你无法无天是吗?”
……
矮瘦老头火冒三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手里的罗盘,就跟拿起一般搬砖似的,熟练且利落地跳将起来,呼啦一声,就朝青年的肩头拍去。
至于,为何不朝脑袋拍去。
却是老者一来够不着,二来是许三宝人已经够傻,他怕自己拍出个好歹,赖自己一辈子。
那可就真是屎壳郎上茅房找shi!
“别打!别!”许三宝条件反射地捂住肩膀,灵活地一扭身子有些圆滚滚的身子,把挡住老头的视线移开,露出了夜空中的那抹快速滑动的亮色。
“这是……!”
老头眼角余光不在意地朝前方夜空一瞥,顿时僵在原地,手举比自己手掌打出一号,又比常人手中小一号的罗盘,就这样僵在半空,一双眼睛跟见了鬼似的,瞪得跟铜铃一般,像是眼珠子都要从眼眶跳出。
“天星降世!”
僵了片刻后,老头忽然反应过来,瞬间想到自己从仙乡潜修的师兄嘴中得知的“仙人预言”,惊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上的罗盘匆忙一扔,转身,急吼吼地下了观星台。
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而去。
一边赶路,一边嘴里喃喃自语,“预言是真的,天星降世,祸事了!”
“哎呦!”
观星台上,许三宝呆愣地望着跳台,施展轻功离去的老头,一脸疑惑,他距离老头最近,自然将对方的话听得清楚,刚重复完听到的四个字,就忽然捂住脑袋,一声痛呼,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
扭头,看着那个砸了自己脑袋一个大包的小号罗盘,气得顿时咬牙切齿,猛然站起身来,跑到台子边缘,扶着栏杆,运起内力,朝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吼道:
“臭老头,我可是三宝,你把我砸坏了,以后谁还会娶我,我三宝下半辈子吃定你了!”
不知是不是眼花,随着三宝这句话喊出,台上的众人只觉远处那道矮小奔驰的身影,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但因为距离太远,那人又倒着跟站着几无区别,难以区分。
只是,随后望向台上大吼大叫的许三宝,见他转身望向自己等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一脸警惕地盯着对方。
好像生怕被对方赖上。
见到众人的动作,许三宝冷哼一声,下巴微抬,仰着脖子走了过去,眼底满是不屑,“一群自作多情的家伙,找长期饭票,当然要找成熟稳重的,而且越来越好,这样才好赖上去,过不了多久,等对方双腿一蹬,驾鹤西去,自然就能白白得了便宜。”
见许三宝摇头晃脑,端着一张你们太年轻的表情,走下观星台,留下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有一些人还伸出手指,指了指许三宝,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大家都懂,尽皆恍然,对被赖上的老头,充满同情。
被这么一个宝贝赖上,有够受的!
……………………
这里的三宝,是神话里面原本被易小川救下的三宝,不过因为仙人驾临的缘故,命运轨迹发生波动,还请大家见谅,哈哈哈!
另外,天星降世这个有一些是自主发挥的,哈哈哈!
以后,我和某人的故事会分享到每一章作者的话里。
至于故事改成小说,也许会改成仙侠的,借鉴一下真实故事,哈哈哈!
当然,现实向的小说也在考虑,如果要写,在那个网站发,会具体通知大家哈!
第三十三章 这大秦……疯了!
一座恢弘的宫殿,矗立在咸阳巨城中央。
三十余丈高的巨大宫墙,绵延到一眼望之不尽的远方。
宫楼之上有夜光藤制作的莹灯,横织成线,纵铺成网,在漫天星斗的夜空下,闪着柔和光亮,像是星河倒影在整座宫殿内。
将宫殿照的亮如白昼,配合着白墙青瓦、檐角飞拱、流水空桥,恍如天上宫阙一般。
咸阳宫!
这座见证大秦由弱小走向强盛的宫殿,数年前,在嬴政大手一挥之下,召集仙乡天工院之人,进行咸阳巨城的修筑时,也适时地翻修与扩建。
添加了诸般奇物,更由天工院长亲自动手设计,既恢弘大气,不失皇者居所的风范,又美轮美奂,恍如天宫圣境。
引得不少经过宫墙之人,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那宫宇楼台,想象其中,令人流连忘返的绮丽美景,辉煌庄严宫殿高台。
目露艳羡。
成为天下继仙山和仙乡之外,天下人最向往探寻之地。
若是以往,木桑子或许会停下来驻足,慢悠悠地走向大殿,欣赏着咸阳宫别于他地的夜色奇景,但现在的他,心急如焚,进了宫门后,就目不斜视,急匆匆地直奔宫殿最高处的大殿而去。
凌霄殿!
乃是咸阳宫翻修后,端坐九重仙山的那位仙人所赠之名。
既有冲霄凌云顶,坐卧乾坤中之意,又有卿云飘渺覆咸阳,武仗凌霄颂百官之意。
故而,颇受嬴政赞赏。
凌霄殿也成为嬴政和诸臣议政的地方。
今日,一个非百官之人,首次进入这方富丽堂皇的大殿。
帘幕遮掩这上方,让人看不清后面人的模样。
将事情一五一十,简单明了地回禀清楚的木桑子,恭敬地跪在大殿下方,微低着头,不敢抬眼目视上方。
哪怕隔着一重珍珠玛瑙串成的帘幕,又相距两丈之远,上首那人压迫性的气势,依旧如沉重山岳压将下来。
木桑子自认为已经是半步先天的强者,此刻也被压迫得呼吸急促,下意识地低头垂眸,不自觉地放缓呼吸速度。
唯恐惊扰了上首之人。
“天星降世!”
随着木桑子上报的声音结束,大殿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许久,嬴政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波动,让人听不出喜怒。
“此事确切?”
“此乃臣亲眼所见,当时观星台诸人均在一旁,皆可为证!”木桑子恭敬答复,继续解释,“那天星当时于夜空坠落而下,呈流火状,大火焚烧,褪去残骸,呈赤红色,拖着一条耀目红光,直朝咸阳城外而去。”
说着,木桑子忽然神色一动,躬身说道:“看那天星陨落的方位,疑似是仙山的方向。”
话至此处,他就识相的闭口不言,毕竟那仙山非比寻常,乃是仙人道场,有着诸般忌讳,如何决断,还是交给上面那位决定。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老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大殿内,又沉默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木桑子总感觉刚才压迫在自己身上的气势蓦然一重,有些喘不上气来,但这种感觉一瞬即逝,还没等他反应,就即刻消失。
气势依旧是如刚才一般迫人,像是未曾变过丝毫。
恰在这时,嬴政不辨喜怒的声音,隔着帘幕,再次传了过来。
“天星不过是个征兆,其后的阴阳对立,劫遇相生,才是此事之重!”
“陛下圣明!臣曾听久居仙乡的师兄谈起,仙人曾言,若要缔造真正鼎盛之世,必须要经历上苍考验,历磨难,渡灾劫,于破败中重生,于废墟中重建,度过,则海阔天空,真正迎来昌盛大世,仙道可期,度不过,则会……”
木桑子忽然顿住,住嘴不言,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变会犯了忌讳。
“若度不过,则会如何?”
沉问声自上方响起,端坐上首的嬴政,目视下方闭口不语的木桑子,也不指望其能够回答,像是自语,又似是透过虚空,对天而誓。
“寡人的大秦,又岂会度不过?天降灾劫,又有何惧,这是寡人的大秦,若无寡人允许,无论是谁,敢灭大秦者,虽远必诛!”
嬴政骨节分明的手掌自黑色锦袍中探出,五指对着虚握空中,虎目中带着锋芒的锐意,骤然间,一股如渊似海的气势自他强健的体魄中迸发而出。
整个大殿流动的空气都蓦然一滞,夜光灯的光华变得黯淡,木桑子更是被压得匍匐在地。
这一刻万籁俱寂,殿外的虫鸣都戛然而止。
嬴政仿佛是这天地的中心,执掌苍生沉浮的主宰,似那高空明月,领袖群星,声音变得威严不可测,明明只是寻常的声调,却响彻在这个数十丈大小的殿中每一处角落,远远地向着殿外传荡出去。
“人若出头,夷灭九族!”
“仙若插手,直捣仙山!”
“天若不允,那便……掀了这天!”
张狂霸道的声音,如滚滚雷霆,在大殿炸响,激荡上方,引得长空嗡鸣,似是在回应一般。
木桑子抬眼仰望大殿上方,透过明净的玻璃,看向苍穹。
刚才还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被浓重的乌云遮蔽,隐约间,空气中多了几分湿意。
轰隆!
黑云之上,有雷霆耸动,手臂粗的电蛇穿梭其中,不时地闪现一下,让昏暗的夜空变得明灭不定。
这雷霆乌云,像是天地对嬴政不敬之言的警告,又像只是恰逢其会的巧合。
让木桑子既惊且畏!
唯有嬴政,依旧安稳如山,起身而起,抬手仰望天穹,无视肆虐的雷电,像是透过云层,在凝视着什么,一双虎目更加冷了几分。
“这大秦、这天下,唯有一个主宰!”嬴政的话,掷地有声,“那便是寡人!”
轰隆!
蕴蓄的雷霆随着嬴政话音刚落,像是上苍震怒,陡然之间,轰落而下,劈在大殿之外,一棵移植而来的百年老树上。
火焰腾地燃起,转瞬就将葱郁的老树染成乌黑的焦炭。
哗!
瓢泼似的大雨,霎时而下,不断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要将其打破,落入这富丽堂皇的大殿内。
天地挂上一层雨幕,豆大的雨珠连绵不断的落下,砸落在大殿的瓦片上,溅出一朵朵水花,又顺着屋檐流下,连成一条条水线,落在地上,溅起大片水花,打湿了地面上,逐渐汇聚成溪流,朝着大殿低洼处,当初专门修建的下水管道而去。
辞别了嬴政的木桑子,恭敬地退出大殿。
转身,跨出门槛,紧走几步,望着殿外滴落的雨水。
居高临下,看着笼罩在天地珠帘中的咸阳宫、咸阳城,摆手谢辞了内侍递过来的雨伞。
迈步走入雨中,没有施展任何内力,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打湿了白发,打湿了衣衫。
整个人走在逐渐让人模糊不清的雨幕中,脑海不断回想殿中的那一幕,回想那个威严霸道的身影,回想自己一直以来所学的,顺天应人的道家之说,双眼模糊,转头看了看凌霄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被雨水剿灭火焰,冒出股股黑烟的老树,又仰头凝视一眼越发昏沉的天幕。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这大秦……还真是疯子!”
“可也的确该疯!”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瘦小的身影摇了摇头,暂时不作他想,迈着步子,逐渐消失在雨幕当中。
雨水倾盆,瓢泼而下。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水击之声。
凌霄殿内。
穿着黑色绣龙锦服的嬴政独自负手而立,像是备了万钧重担,一双眼眸凝望着殿外的重重水幕,藏在背后的指节攥得发白,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音,自语而道:
“这大秦有我嬴政,足矣!”
………………
目前,依旧在思考找工作,还是写作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千军万马起征伐
北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冰寒和刀割般的尖锐,拂过广袤无垠的北漠草原。
寒流驱走了秋日的凉爽,寒冰的冬日逐渐覆盖整座茫茫大草原。
大雪鹅毛般的下着,草枯叶黄,直至彻底化为寸草不生的秃地,被冰雪压覆。
游牧民族逐水而居,逐草而徙。
气温骤降,大雪纷飞的冬季,对草原各部来说,都是一场难以抗拒的天灾。
这场白色灾难的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草原上会有许多牧民会冻死,马匹、牛羊会死伤无数。
今年的冬季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大雪之下各部都出现明显的伤亡,这种征兆显示今年的寒冬会更加难捱。
若是不及时做出应对,很多人都活不过今年,来年的人口会锐减,身体羸弱的妇孺跟儿童,更是会占多数,不利于部落的生存和繁衍。
在这更加讲究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大草原,青黄不接意味着部落的衰落,更意味着会被强大的部落吞并,亡部灭种。
女人被其他男人霸占,孩子被奴役欺凌。
别说一些中小部落,即使强如这片草原的霸主大月氏和匈奴,在强大的天灾面前,也是无能为力,勉力支撑。
于是,在今年的第三场雪过后,匈奴单于和大月王都各自召集部下,自所统辖的各部落调集人手,打算各自征兵十万,如往常一般,叩关中原。
若是能入侵繁华的中原,自然是梦寐以求;即使不能,也能打草谷,劫掠足够的粮食和女人,让这个冬天不再那么难熬。
只是今年,还未等他们马踏中原,人马尚在筹备、调集当中,北漠草原跟中土的交界,骑着一匹匹四肢强健、膘肥体壮骏马的骑兵,就成群结队,排着整齐的军阵,出现在草原边缘的过渡带上。
“吁!”
骑着一匹高头黑马,走在军阵最前列的蒙恬,头戴铁盔,披着一阵黑色盔甲,腰间别着一柄长剑,挥手驻马。
身后的部将、骑兵都纷纷拉着缰绳,顿马驻足,伸手在马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胯下战马。
坐在马上的蒙恬,双眸凝视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雪原,一想到这次自己即将率领大秦儿郎,饮马草原,封狼居胥,顿时意气风发,心中豪气万丈。
“这次,定要这群草原豺狼在我大秦铁骑之下,仓皇奔逃,将这片草原,纳入我大秦版图。”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昔日那位大秦说书人,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文采,像是早就料到你我会有今日这一遭。”
一旁,同样率领万余骑兵的王翦,披挂一身沉重的黑色甲胄,雪白的胡须随着朔风飘扬,催马走了过来,这位大器晚成的老将,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寒风中,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除了花白的胡须,丝毫不见老态。
反而更加老当益壮,哪怕是身上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势,比起正年富力强的蒙恬来说,都不弱分毫,隐隐还略胜一筹。
“王老将军!”
见到走过来的王翦,蒙恬拱手见礼,这位老将赶上一个好时代,抓住灵气复苏的契机,一身武艺登峰造极,浑身血肉不仅未曾因年纪老朽而衰败,反而厚积薄发,势如破竹,一路突破到先天境才堪堪停住。
潜力耗尽。
即使如此,也非常了得。
令同为先天境的蒙恬,不敢小觑分毫。
“哈哈哈!蒙家小子,你曾受命督造长城,老夫也曾奉命驻守北境多年,对那群草原蛮子,你我可谓是深恶痛绝,带兵北上,是老夫平生所愿,恐怕也是你心中所盼,而今你我各率一部,饮马北上,可有胆子跟老夫赌上一赌,看你是小子先攻破楼兰,还是老夫先踏破匈奴王庭!”
王翦行至蒙恬身旁,捋了捋胡须,豪爽而笑,看向那茫茫雪原,浑浊的老眼乍现一缕精芒,像是看到了那万马齐奔,饮血匈奴,直捣王帐的场景。
眼珠一动,看了一眼豪气不减当年的老将,蒙恬心中热血沸腾,转首回看一眼,面容整肃,整装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就立刻奔马疆场,涌入风雪呼啸的茫茫大草原的蒙家军。
蒙恬心胸激荡,拔出手中长剑,高举半空,像是回应王翦,又像是直抒胸臆,更像是对草原宣誓,沉声高喝: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
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
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
何当破乐氏,然后方高枕。
……”
“好志气!”
蒙恬之言,令王翦放声大笑,笑声跟呼啸的风雪混杂,传至不知名的远方。
“有机会,老夫还真想跟那位咸阳久负盛名的说书人见上一面,看看究竟是何等奇人,竟能写出如此豪言壮语,那一篇篇格律古怪的诗文,每一篇都让老夫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驰骋沙场。
可惜,自仙人降世,那人就消失无踪。有人说,他被召回仙山,有人说,他隐居山林,世人繁杂之语,不可尽信。
老夫听闻,你与那说书人有过一段接触,蒙恬,对于此人,你怎么看?”
王翦忽然问道,苍老的声音着带着几分感慨和遗憾。
蒙恬摇头苦笑,思绪翻转,回想当初那几年,跟说书人的“斗智斗勇”,无论他想出那种计策,是围追堵截,还是藏匿市井,又或是隐姓埋名,只要一动,立刻就会被对方发觉,逃之夭夭。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让他挫败到怀疑自己能力的人。
不过,他也曾偷偷听过那人的说书,除却仙神怪志之谈外,尚有许多令人心神俱震之语,他方才所吟咏的,不过是其中两首。
听闻身旁老将的问话,蒙恬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带着几分莫名的说道:“他是一个奇人!”
王翦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瞪了一眼说跟没说一样的蒙恬,头一次看他这么不顺眼,催马返回军中,望着眼前万余名一流高手训练而成的精兵,眼神火热,勒马掉头,运转内力,隔着数丈远,沉声立喝:
“蒙小子,此战,若是输给老夫,你从蒙毅那里得到的上好灵酒,可要让老夫喝个痛快!”
说着,扬手一挥,声如闷雷,在随同而来的万军中炸响,连漫天肆虐的风雪都稍微停滞,似是被遏主呼啸,难挡其声。
“出发!”
哒哒!
紧缰拉绳,军中之人动作划一,驾马奔行,马蹄高扬,嘶鸣声撕裂苍穹行云,奔腾的马蹄声震动地脉,跟随在老将身后,伴着轰隆声,没入苍茫雪原之中,很快就被风雪遮盖了踪影,视线再难寻觅分毫。
马蹄在雪地上践踏出的痕迹,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被漫天的风雪重新淹没。
空气中,唯有蒙恬夹着内力的声音,穿透风雪,传荡远方。
“老将军恐怕要失望了!蒙恬,绝不会给将军这个机会,届时,将军恐怕只能喝恬的庆功酒了!”
风雪的呼啸声越发急切,隐约间,有狂放爽朗的笑声,逆着风雪传来。
马背之上,蒙恬嘴角一勾,手中长剑并未收回,反而举得更高,剑尖微微倾泻,锋锐的剑刃闪烁寒光,割裂空气、阻断风雪。
直指无际雪原未知的远方。
“全军整备,出发!”
随后,他双腿夹紧马腹,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冲入一眼望之不尽的雪原当中。
身后山摇地动,万马齐奔,万人排着整齐的军阵紧紧相随,哪怕在快速奔行,队型也丝毫不乱。
一个个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浑身气势跟主将蒙恬相合,像是一柄利刃,撕开着风雪天幕,透着一股“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
一往无前!
风雪咆哮得越发声隆,紧随着大军前进,掩盖着众人前行的足迹,更加壮了几分大军的声势。
风雪奔万里,踏马度关山。
带着几分悲壮,挟着几分萧瑟,透着几分肃杀。
两路大军穿行风雪,奔驰于漫漫雪原。
……
岭南。
山山相连,深谷交纵,险峻难渡,茂密的山林和穿行其中的毒虫瘴气,是当地土著对抗大秦攻伐的保障。
他们之所以能跟训练有素的秦军僵持,除了秦军自身不善山地战,因南北差异,水土不服外。
更多的还是倚仗地利和自身常年奔行山林的凶悍。
只是,此刻,安逸近十年的百越各族,没有想到的是,此刻正有一只数万人组成的大军,自咸阳而出,朝着这里开拔。
相较于前次征讨百越,最后却无果而终的50万大军,这次的军队数量只是当时的十分之一。
然却都是精心选拨的武者组成的大军,修为清一色地在二流之上,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存在。
精心培养数年,每日里除了演练军阵,就是吞服灵药,修炼武道,这支军队称得上是大秦少有的精锐。
比之以往的五十万大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随着大秦灵气的逐步复苏,这支军队经常出没于异变的险山陡崖之中,数年磨砺,如今对山林的适应能力,这支强军比起岭南土著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朔风冷肃,带着几分刺骨的寒凉,屠雎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衫,外面套着一层轻便的软甲,勒马前行在宽阔的官道上。
目视着排着整齐的队列,披着铠甲,手持长戈,在官道上行走,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
感受到大军隐而不发,却透出的肃杀峥嵘的气势,屠雎一脸肃然,想起前次征讨百越的失利,若不是最后陛下紧急召回,等待自己的将是彻底败北后的身死。
勒马的大手五指紧攥,将缰绳拽得发紧都一无所觉。
还是胯下的黑马吃疼,马头摇晃几下,发出几声不满的响鼻,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这次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凝视着穿行的大军,屠雎心中发狠,低声自语。
大军前方,领军而行的尉陀(即赵陀),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沉重的屠雎,明白其心中所想,可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走出来。
旁人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士兵,感受到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尉陀舒心一笑,“这次应当能一举踏平岭南,征服百越,以壮大秦山河。”
转首,目视前方,望着宽阔的管道和头顶上方多了几分柔和的冬日,尉陀沉喝一声,传入士兵耳中。
“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大军急行,马蹄跟青石板摩擦,带着盔甲的脚步声踏在平整的土地上,如雷的隆隆声响彻在官道上。
震得地面发颤,两旁的树叶簌簌作响,大片的树枝不断抖落而下。
森寒的盔甲和长戈,在阳光下泛着丝丝耀目的冷光。
在官道上留下一条灼人的寒带。
第三十五章 莫非要让我掀了这秦世
哗!
轰隆!
啪!
惊涛拍岸,成群的海浪被拥簇着,拍打在坚硬的海岸礁石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着五彩,又顺着湿漉漉的礁石缝隙,重新落回水中,随着海浪来去。
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大有一种不把礁石冲碎,将海岸淹没,誓不罢休的架势。
渤海。
莱州湾。
这里曾是齐国的土地,现在同样被纳入大秦版图。
一青年一中年,两道人影站立在海岸礁石上,负手而立。
只听那中年,带着几分痛惜地盯着青年,张口说道:“羽儿,你当真要出海,寻那瀛洲、征伐那藏于大海之上,了无痕迹的未知土地?”
说话的两人,正是自数年之前,就投在扶苏门下的项羽和项梁叔侄。
凝视着涛涛海浪,项羽沉声说道:“叔父又何必明知故问,这大秦之上可还有你我叔侄的立足之地,倒不如去征伐异土,在那方亲自用双手,打出一方属于我项羽、属于我项家的土地。”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羽儿,莫非你忘了当初先祖的临终之言?”项梁痛心疾首,说道。
闻言,项羽面色一沉,“叔父严重了!先祖之言,项羽莫不敢忘!”
“那你又为何……”项梁一脸不解。
只是,话尚未说完,就被项羽挥手打断,“叔父,难道先祖就不会错吗?”
项梁到嘴边的话被噎住,生生咽了下去,张嘴解释,说出的话,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难道,你就这样忘了国仇家恨!羽儿,你身上背负的可是我整个楚国的希望!”
“呵!”
回头看着项梁,项羽嘴角先是发出莫名的笑意,捉摸不定,又忽然沉声说道:“国仇家恨?叔父,当初羽儿年龄虽小,可也开始记事,敢问叔父,这天下百姓比之楚国当初,如何?”
没等项梁答复,项羽就自顾自地说道:“无有战事流离之苦,无有饥荒体寒之厄,百姓人人可饱腹,富有四季之衣,可通文礼,受教化,习武道,欣欣向荣,连我等这六国余民,若是归复,也会真心接纳,相较楚国当时,可谓天地之差。”
“叔父,而今天下百姓皆以秦人为傲,可还有人以楚人自居?”
说道这里,项羽转头,望着流传不休的渤海之水,语气沉闷,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感慨:“百姓,向来是容实务之人,谁让他们过得好,他们就拥戴谁!而那六国之恨,那六国贵族,可还有人记得?”
项羽想起那归顺大秦的六国余贵,沉迷享乐的模样,自嘲一笑,“恐怕,他们早就忘了吧!”
目光重新转移到项梁身上,项羽眼里的讥讽之意更甚,“就是叔父与我,恐怕也没有当初对大秦的怨怼了吧?”
“说到底,我们都被这大秦征服,为这百姓,已心无故国,又何来国仇,当下,遍观这大秦上下,国泰民安,国力日盛,楚国早就是那风中残沙,过眼烟云。”
“若非认识到这一点,当初,叔父也不会带我投到那公子扶苏门下!”
项梁沉默半响,忽然转头望着西北向,像是在望着什么,缓缓张口说道:“征服你我的不是这大秦,而是一手缔造了这盛世的仙人。”
转身,项羽同样望了过去,对着浩瀚长空,似乎见到那接天连地的仙山,眼神一暗,“我项羽这一生只钦佩两人,一是那仙人,二便是那嬴政,若非他有魄力,全力支持,这大秦又何来盛世。”
“虽无国仇,但有家恨!”项梁眼里似乎有火焰,在灼灼燃烧,“莫非,你忘了项家战死沙场的之事?”
“先辈之仇,项羽日夜不敢相忘。”项羽毫无犹豫,沉声而道:“可你我又能如何?若是暴秦,项羽自当揭竿而起,报那国仇家恨,可如今呢?叔父,羽儿的眼睛没瞎,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你听之任之的少年!
我会自己睁眼去看,会用心去感受!
是让我即刻去咸阳,诛了那嬴政,还是将赢氏一族,满门诛灭,将那巍峨鼎盛的咸阳付之一炬?”
嘴唇翕动,浑浊的双眼定定地盯着面前的青年,看着他魁梧的身躯,强健的体魄,随风张狂舞动的秀发。
恍惚间,项梁像是突然明白过来,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任由自己教导的少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大成人。
学会自己用眼看世界。
对事情,开始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心中有欣慰,也有酸楚,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复杂情绪,萦绕在心头。
“哪你作何打算?”
项梁百感交集的问道。
如今,大秦蒸蒸日上,完全没有推翻的可能。
嬴政积威甚重,又并无失当之处,反而开始知人善用,任人唯贤,他虽然嘴上说,这天下大治主要是仙人的功劳,可作为大秦之主的嬴政又岂会在其中没有作用。
恐怕,比起那位仙人,也不遑多让。
太子扶苏又礼贤下士,唯才是举,未来又是难得的守成君主。
他又如何不明白,这赢氏一族,对天下万民之重。
只是,究竟是……心有不甘!
目光凝视着下方滚滚波涛,项羽瞥了一眼项梁,“叔父何必懊恼!羽儿只是觉得,现下时机不对,与此在这大秦虚耗时光,倒不如前去那未知之地,闯荡一场,打拼一番基业,在那里建我西楚。”
见项梁诧异的望向自己,项羽一笑,侃侃而谈,颇有几分立于海浪之上,指点天下的气度,“这大秦,有嬴政,有扶苏,若他们不自掘坟墓,你我叔侄何有出头之日?”
“倒不如,暂时先另觅他地,看似是为大秦劈波斩浪,实际上,是建立属于项家的一番基业,如此方不负,我项家先祖。”
项羽眼神一沉,继续言道:
“若是这大秦当存,上存明主,为了这天下百姓,你我自当安守本分,不犯本土秋毫,事忠大秦,反要励精图治,壮我西楚,有朝一日,将西楚压倒大秦,更胜一筹,成为百姓所向之地,繁华富庶、文武之道,凌驾于大秦之上,岂不是更能为我项家先祖出口恶气!”
“而若是那嬴政、扶苏中途昏聩有失,你我叔侄二人有此基业,自可挥军而起,攻破咸阳,覆灭大秦,建立一个更加璀璨鼎盛的盛世!”
“届时,这大秦即使要亡,也要灭于我项家之手!”
轰隆!
海浪汹涌,不断拍击岸边礁石,声势渐大,像是在附喝项羽一眼,一个巨浪翻卷而上激起数丈之高,淹没礁石,震耳欲聋的水浪之声,不绝如缕。
发人深省!
“进可攻秦,退可安民!”
项梁低声自语一句,抬头看着项羽,像是重新认识他一番。
以前那个顽固莽撞的自负小子,真的变了!
“羽儿,你长大了!比叔父想象的还要出色!”
伸手拍了拍项羽的肩膀,项梁露出一副老怀大慰的表情。
看着身旁诧异之色更浓,之后又瞬间大笑的项梁,项羽不以为然的说道:“叔父,羽儿虽然自负,但同样敬佩强者,那仙人曾言,知识就是力量!我虽崇尚武力,自视甚高,但也不是不听人言。
那仙人强过侄儿,他的话总有几分道理,就是再不耐烦哪些书籍,侄儿也会去学上一二,可不当做那只用拳头砸人的莽夫!”
这番话,引得项梁又是一阵爽朗大笑,只是,笑声未起多久,就忽然戛然而止。
项羽不解地转头望去,项梁略微有些忧心的话,传入耳中,“羽儿,若是如你所想,前者倒是无妨,只是若真应了后者,仙山那位?”
咸湿的海风将头发吹得猎猎作响,项羽明白项梁的担忧,低头沉思片刻,才重新抬首,远望西北方向,“那人终有一人会回去,我项氏一族等得起!”
“叔父,起浪了!回去吧,明日必将百舸争流,寻我西楚之百年、千年之基!”
看着随着越发猛烈的海风,越发湍急的海浪,又俯视停靠在避风海湾处,百艘即将各自远赴海外的船帆,项羽攥紧拳头,转身跟着项梁,一起下了海岸。
与此同时,莱州湾的避风处,一艘巨大的船帆上,穿着一身棉服的刘邦,站在宽阔的甲板上,同样眺望着远处的海浪。
眼中有一股野望在燃烧、蒸腾。
“大丈夫,生于世间,若不能建功立业,作一伟丈夫,岂不是白在这世间走一遭!”
“此番出海,我刘邦必将龙入大海,当于此崛起,扬名大世!”
…………
这里的项羽是自己眼中认知的项羽,是经过变革,视野开阔后的项羽,少了打打杀杀的恩怨情仇,多了几分豪气和大局观。
大家不喜勿喷哈!
另外,秦始皇称帝是在公元221年,征伐岭南是在公元前114年,这里为了故事的节奏感和可读性,岭南的步伐可能退了几分,加上主角的魔改,所以跟历史开始出现不同,毕竟不是正统的历史小说,还请大家见谅。
另外,有人好奇某人对血海说了什么,他昨天吃完饭,送我回来的时候,面对我问他的“你不是要考研吗?怎么有时间找我?”的问题,某人的回答是,当然是“打劫,交出手里的推荐票和月票!”
哈哈哈!
开个小玩笑!
他的原话是:你这么笨,我要是考上研究生,你岂不是很没面子,显得你十分学渣,这样的我……怎么还配得上你!
结果就是,今天晚上某人忽然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我还是比你聪明一点好,还是需要有一个人养家糊口,不然,他都不好意思…………未来跟我爸妈摊牌!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又一次将某人拉黑,后来写这一章小说的时候才发现,他登得居然是我的小号!
只是换了头像和名字!
我姐这个叛徒!
害我被笑了一晚上。
第三十六章 人族曾有位大帝
漆黑的夜空泛起一丝鱼肚白,蕴蓄已久的天光逐渐撕裂夜空,旭日东升,漫天的朝霞下,耸立在云天之下的咸阳宫。
显得异常瑰丽和威严。
像是一头横卧在大地上的狮王,俯瞰自己的广袤领地。
太元阁。
有太一化生,一元复始之意。
是当初嬴政跟李天生初次见面,对月而谈的那处楼阁。
在当初翻修咸阳宫的时候,被始皇命令加高,里面的景致倒是无有多少变化,依旧是简单的一张案几、一壶温酒、两个坐垫,外加一处望月的窗台。
依旧是整个咸阳城的最高处。
此刻,阁楼内。
嬴政和李天生相对而坐。
各自品着入喉的温酒,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酒水,两人却像是其中蕴含百般滋味。
谁都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整个阁楼中,只闻见烧得恰到好处的焦炭味和散逸的酒香。
“寡人已经派数路大军,兵分三路,攻伐天下,统治这整个天下的伟业,都将是寡人的囊中之物,阁下,难道还不准备道出那天星用处?抑或是那所谓的大秦祸事,上苍之劫,究竟是指什么?”
良久,身着黑色华服的嬴政,抬眼看了一眼,始终淡然地坐在自己对面,不受他气势压迫的李天生,眼底一沉,飞快地划过一丝流光,沉声问道。
与这难以捉摸的仙人相比,终究是自己对大秦更加在意!
把玩着手中的白瓷酒杯,李天生眉毛一挑,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并未回答嬴政的回话,反而反问道:“陛下可是觉得时机已至?”
嬴政静默不语,凝眸沉思,方才又道:“而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文有所学,武有所长,鳏寡孤独者,皆有可依,老幼妇孺,皆有所养,粮库充裕,兵精将广,高手迭出。
其余之地,暂且不论!
仅咸阳一城,便有数十万百战之师,民过千万,一流武者不下十万,更有十余名先天强者坐镇,古往今来,又有何人,敢于寡人相比。
如今,寡人出兵,征伐天下,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届时,坐拥天下,无人可敌,盛烈到极致,唯有这上苍堪为对手。
若是出招,必将当是大秦最璀璨极盛之时,此刻,正是时机已至,正待厉兵秣马,等待天伐之时。”
嬴政侃侃而谈,话音掷地有声,透着一股强烈至极的自信和无与伦比的霸气,在他眼里,大秦即将一统昔日李天生所说的浩瀚天下,届时,上苍之难必然会降临。
如今,是细说这上苍之劫的时候了,也好早做应对!
轻轻吹了一口杯中温酒,轻抿一口,又将酒杯放到案几上。
嬴政话中之意,李天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抬眼看了一眼这大秦的帝皇,灵气复苏之下,这位坐拥天下的帝王,纳天下之资以为己用,修为已然不俗,加上上位已久,长年累月之下,身上的威压愈重。
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在这人的威压下,早就心神不宁,但对李天生来说,哪怕是始龙,也还不够看。
“陛下既然觉得时机成熟,那便是时机成熟!”
李天生清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楼阁,显得异常清晰,“如陛下所知,上苍之难,是天道对大秦的考验,若是度过,大秦自然是一飞冲天,可若是度不过,这天下苍生都将陷入绵延无尽的灾劫当中。”
“那时,整个天下都将为大秦陪葬,直到,陛下彻底身死魂灭,这大秦彻底葬送在这个纪元,自岁月长河中消亡,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李天生的话淡漠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却令嬴政面色一沉。
他听出对面之人的话外音,有些不甘的问道:“阁下,难道就打算袖手旁观?这泱泱大秦是寡人的心血,同样也是仙人谋划已久之果,难道阁下,就打算眼睁睁看着这世间重陷苦海,世人遭劫不成?”
送到嘴边的温酒,不知何时,又重新放回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面对咄咄逼人的嬴政,李天生依旧风轻云淡,随着一阵微风,透过窗台,吹入阁中,青衫浮动,身上的出尘之气更加浓烈。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化风而去。
望着嬴政的一双眼眸,沧桑淡漠,不夹杂一丝感情,像是看惯尘世离合,万物难动其心。
“陛下,说笑了!万年于我于一瞬,弹指便是一个纪元,这大秦于我不过是心有所动的游戏之作,何来苦久一说!”
李天生淡漠的声音,像是酷寒的冰霜,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声调,却令整个阁楼的温度都蓦然一降,透着火星的木炭都变得暗淡,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
一字一句,都令嬴政发寒,心逐渐沉落湖底。
“这上苍之难,只能靠陛下与万民一起度过,本座,不会插手一丝一毫!
成,自然是陛下的功劳,本座自会助力陛下,缔造一个更加璀璨的盛世;
败,于陛下是万劫不复,大秦基业毁于一旦,于本座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的调味,少了一个乐子罢了!”
李天生的语气更加淡漠几分,嘴角一丝淡笑不达眼底,透着几分视苍生如草芥的凉薄。
“若是这大秦不行,本座就再等上片刻,又如何?这光阴长河,最不缺的就是如蚁一般密不可数的王朝,没了大秦,还有大汉、大唐,又或是其他别的王朝,本座自会再扶持几个,这漫漫岁月,总能等上一个度过上苍之难的王朝。”
说到这里,他又话音一转,“或许,本座也有可能等不到那时,就觉得累了、倦了,离开这个世界,遨游诸天,寻其他乐子也不一定。”
阁楼内,或许是木炭燃尽,有或许是因为被透出的寒凉惊住,温酒的木炭彻底没了温度,火星彻底沉寂,变成跟黑炭一样的颜色。
案几对面,嬴政头一次在人前面色大变,情绪外泄,哪怕是当初他娘赵姬跟人私通,生下两个孽种,他都没有如此的情绪波动。
“阁下,当真能坐视天下人遭受灾劫而不管不顾?”嬴政的声音发寒,像是三月飘落的末雪,不带一丝温度,令透窗照进阁楼的阳光,都蓦然变得昏暗了几分。
“当初,阁下为大秦万民高谈阔论的场景,寡人至今历历在目,当日之言,更是言犹在耳,如今阁下这般作态,却是让政为之心寒!”
窗外的阳光打在李天生的身上,让他半处在阴影当中,遮蔽了他此刻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其究竟在想什么,唯有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吐出。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不过是陛下个人所为,是人劫,本座自可通过说服陛下,消弭灾劫,然,此次乃上苍为难,是苍生大劫,不破不立,只能靠他们自己度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除了此界之人,任何人都插手不得,本座也不例外!”
说着,李天生目光直视嬴政,“陛下,是这次大劫破局的关键,肩负万民,这苍生沉浮,全系于你一人之身。是成,是败,全赖陛下,可不是本座说了算!”
清冷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不容人情、蔑视苍生的寒凉,只是隐隐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
听得嬴政心神一动,隐隐感觉抓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握住。
李天生起身而立,行至窗台,俯视下方巍峨的宫殿、宽阔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任由风将青衫吹得猎猎,沉声说道:“至于陛下想问的,上苍之难,究竟为何,本座也不得而知,或是连绵的天灾,又或是与本座一般的界外之人,具体是什么,尚不得知。”
“但唯有两点,本座可以确定!”
回身转头望向,同样行到窗台上的嬴政,李天生肯定的说道:“若陛下想要度过这大劫,只能迎头而上,不得有丝毫懈怠和小觑,或真事不可违,穷途末路之时,陛下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何路?”嬴政紧盯着李天生,沉声问道。
“伐天!”
伸手指了指苍穹,李天生惯常淡然的面色也多了几分严肃,“退无可退,陛下唯有殊死一搏,或可拼个一线生机。”
“莫非,陛下,不敢?”凝视着面色凝重的嬴政,李天生挑眉问道。
“哼!”嬴政冷哼一声,瞥了身旁之人一眼,“你这激将法,于寡人无用!”
说完,他又转首,手握栏杆,举目望天,看着那浩瀚苍穹,悠悠白云,心中顿生一股豪气,“不过,若真是退无可退,寡人还真想看看,是这天硬,还是寡人更硬!”
话至此处,嬴政又忽然偏头,朝李天生问道:“阁下,这前后态度判若两人,便是当下,也是真假难辨,竟叫寡人难以分清,你到底是善,还是恶!”
李天生被嬴政说的一愣,接着,听到他的问话后,仰天长笑,满头青丝飘动,声音透着微风,在空中荡涤、飘散。
“是非黑白,谁又能说的清楚!善恶真假,又有哪个能够辨清!这苍生于我,本就是可有可无,届时如何,不过是凭心而行,莫说陛下,就是本座至今也尚未看清,都道人心难测,其实仙也一样。”
嬴政看着李天生眼中划过的一抹伤感,心中一动,还未等他想清楚,便又听李天生笑着说道:“只是,本座游历万界时,曾听闻一句话!”
“何话?”嬴政问道。
“人定胜天!”
李天生定定地看着嬴政,但给嬴政的感觉,却像是透过自己,在望着其他人或事物。
只听他带着几分唏嘘的说道:“这句话在诸天万界流传甚广,听说,出自一位人族大帝之口,那是在宇宙星海中,都至高无上的存在,引得无数仙神叩拜。
据传,他弱小之时,曾以力搏杀苍天,引得天地泣血,自此崛起,一发不可收。”
李天生静静地垂下眼眸,盯着嬴政,“本座,从来都只曾耳闻,未曾得见,想看一看,这人力能不能与天地相抗,人力是不是真的能胜天!”
“还望陛下,莫要让本座失望,让本座见识一番,何为一人之下可遮天,一剑斩破九重天!”
“阁下放心,寡人必不会让你失望!”
仰望蓝天,嬴政听得心中热血滚烫,他本就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不会屈居人下,走到今天这一步,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
既然哪位未知的人族大帝,能够做到,他嬴政同样可以。
寡人一生,不弱于人。
“这天,寡人倒是真想斗上一斗!”
眸光凝视着被嬴政紧握的手指捏的变形的栏杆,看着对方眼中一时难以遮掩的激动和向往之色,李天生在对方没注意的地方,嘴角微微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阁下,哪位人族大帝,你可曾见过?”嬴政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李天生难得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遗憾,“那位大帝活过漫长岁月,以一己之力护住整个人族,度过漫长的黑暗动乱,主宰苍生沉浮,执掌岁月荣枯,压得同阶大帝抬不起头来,普通仙神连觐见朝拜的资格也没有。”
“我不过是一小小天仙,又哪里能见到那位存在。”李天生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只是,这位大帝的名号,倒是威震诸天,响彻整个宇宙星海。”
在嬴政好奇的打量中,林青深吸口气,脸上浮现一丝敬畏,语气都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惊叹,“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那位大帝被人族尊称为无始大帝!”
“嘶!”
这种霸道绝伦的称颂,让嬴政都倒吸一口凉气,随之而生的,便是浓浓的战意。
眼前仙人的强,嬴政深有体会,哪怕是他如今距离度过内雷霆,只差一步之遥,面对对方,依旧感受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连见哪位大帝一面都难。
哪位无始大帝,才是生而为人的追求!
“阁下,哪诸天万界,究竟是何种模样?”嬴政一脸神往。
“陛下,可还记得本座曾讲过的井中蛙的故事?”
站在高台上,李天生挥手指虚空,看着脚下绵延无尽的咸阳城,“道理跟本座当初所讲一般无二,宇宙星海广袤无垠,似陛下足下所踏的世界,犹如恒河沙数,不计其数,唯有跳出这方世界,脱离上苍掌控,陛下才能得见无量,一窥这星海宇宙的广袤玄奇!”
“至于这诸天万界究竟是何种模样?”李天生莞尔一笑,“还是留给陛下自己亲眼看吧!”
一缕清风吹拂,将李天生托得飞起,眼见他即将飞出楼阁,嬴政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差点让阁下蒙混过去,那天星究竟有何用途,阁下,至少可还未告知!”
转身,身体悬立空中,笑看了嬴政一眼,李天生缓缓开口:“天星,天哭之物!至于,这天为何而泣,就需劳陛下,自己揣摩!”
话尽,不给嬴政继续发问的时间,李天生直接脚步一迈,足踏一朵祥云,潇洒而去。
目视李天生这种腾宇九天的仙神手段,嬴政眸中有精芒一闪而过,一个小小仙神就已经这样,哪位无始大帝又是何种风采!
凭栏而望,嬴政负手而立,下巴微抬,目光注视着头顶的九重青冥,任由高处的清风将自己的衣袍卷起,面色郑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而道:“无始大帝!认定胜天!呵!”
………………
今天日常打卡,没发生什么其他事情。
除了不要脸的某人,大早上发浪,去图书馆学习之前,给我发了几张不堪入目的图片以外。(画面太辣眼,请自行脑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想得到,反正我看了那一下……感觉想哭!)
太羞耻了!
第三十七章 有一种凶残叫秦人
草原上。
风雪越来越大,发出越发尖锐的呼啸,夹着雪花的朔风吹在人身上,像是刺骨的冰刀,又疼又冷。
匈奴营帐。
大小不一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像是屹立草原的风雪中人,摩肩接踵。
一个个穿着用粗线简单缝制起来的皮毛衣衫的匈奴人,都瑟缩地躲在帐篷里,躲避着愈发寒冷的风雪。
被众多帐篷拱卫的一座巨大营帐内。
匈奴单于大马金刀地坐在中央,里面烧着几个火炉,炙热的火星散发着暖意,驱走了室内的寒意,让整个帐内都暖和不少。
案几上放着烤好的羊腿和温好的马奶酒,周围两侧同样围坐着一群人,从其穿着一身完好的羊皮或熊皮来看,在部落里的地位,都非同一般。
现在都聚集在王帐,显然有要事要办。
“大汗,如今这风雪越来越大,如果再不南下,这个冬天儿郎们都会很难熬,女人跟小崽子更会死上不少,大汗,赶紧下决定吧,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有人面露忧色,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拔出手中的匕首,在羊腿上割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嚼巴两下,坐在上首的大汗,这才开口问道:“人马都集结地怎么样了?”
“启禀大汗,有几个部落住的比较分散,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概还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王帐!”坐在下首的一人,开口回道。
再次割了一口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匈奴单于才又开口说道:“那就再等上一段时间,三日后,集结大军,直扑中原。”
轰隆隆!
恰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像是闷雷炸开,隆隆的巨响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时间,地动山摇。
“这是怎么了,地动了?”有人开口问道。
“狗屁!这是马蹄奔腾的声音,至少有万匹骏马,朝着这里奔来!”有人骂了一句后,说道。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喊杀声,有铜铁交击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还有刺耳的哭喊声和惨叫声。
以及利刃刺入血肉带起的血花溅落声。
“大汗,不好了!那群秦人杀进来了!”
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摔在地上,慌里慌张的说道。
“他奶奶的,来人,抄家伙,这群秦狗,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草原来撒野!”
匕首被狠插进羊腿里,匈奴单于拿起桌上的弯刀,就带人走出王帐。
掀开帐帘,入目的是一边倒的屠杀,身披盔甲的秦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长戈,在人群中冲杀。
长戈挥动,寒光烁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气劲鼓荡,带起一阵劲风,将落地的雪花震荡的飞起。
头颅被隔断,手臂被挑飞,胸膛被刺穿。
大片的血花洒在空中,溅在帐篷上,落在地上,染红了皑皑白雪,很快就红雪满地,血流成河,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着身穿盔甲的秦军,在营帐内纵横来去,见人就杀,短短片刻功夫,部落的儿郎就死了一群,匈奴单于恨得眼眶都红了,抽出手中弯刀,嘶吼着,就带人冲了上去。
“杀!杀死这些秦狗!”
“杀!全歼匈奴!”
王翦也举起手中长矛,率先勒马,朝被重重掩护的匈奴单于冲杀过去。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这次见面,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很快就厮杀在一起。
匈奴跟秦军也碰撞在一起。
整个大营都变成了绞肉机,不断有长戈跟刀光闪过,大片的血花将风雪染红,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杀声透天地。
引得漫天的风雪都微微一滞。
刚开始,匈奴仗着人多,还能抵挡一阵,后来,就直接丢盔弃甲的逃跑,被骑马追上来的秦兵挑起长戈,一阵刺杀。
以往匈奴引以为傲的凶悍体魄和骏马骑射,现在发现,在这群突如其来的秦人面前,完全没有对抗的余地。
这群秦人就像受到草原天神的庇佑一般,力大无穷,以一当十,占据一股脑地朝着来人倾斜。
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他们看到,他们的王被那个老将一矛捅死,头颅都被挑飞,在空中划出数圈才跌落在地。
哪怕是部落最勇猛的战士,在这群秦人面前,都招架不到几个回合,就被一矛捅个透心凉。
帐篷被扔进来的火把烧死,女人跟孩子在哀嚎中痛苦死去。
整个营帐一片焦土。
他们拼命地逃,最后还是被追上,被割掉脑袋,尸首分离,衰落在地。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染血的白雪,是烈火中的阿达,是痛苦哀嚎的阿嬷,是肆虐的风雪。
“磐达天神,这群凶残的秦人是魔鬼吗?”
“究竟是我们错了,还是这世道不公!”
……
不少人倒在地上,静静地望着风雪遮蔽的天空,缓缓闭上不甘的双眼。
与此同时,茫茫大草原上,同样的一幕,也在另一个部落上演。
“杀!”
蒙恬拔出长剑,双腿夹紧马腹,一甩手中缰绳,带兵直接从高坡冲向大月王庭。
一时间,这片地域染血,土地都被渗得通红,风雪都掩盖不住。
战士被屠杀殆尽,妇孺被隔断咽喉,营帐烽火四起。
大月王还未想明白,为何勇猛的大月儿郎会被秦人如宰牛羊一般的杀死,长刀一闪,就被割掉头颅,双眸最后看了一眼,随同自己一起覆灭的王庭。
意识就彻底陷入黑暗。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队秦军铁骑如狼入羊群,在草原上迎着呼啸的风雪肆虐,一个个部落被灭,所过之处,流血漂橹。
整个草原上,连下的雪都成了红色。
秦人凶残之名,响彻整个草原。
成为整个草原人难以抹去的“噩梦”!
……
扬帆,在海上漂泊一个多月的项羽等人,也陆续登上了未知大陆,在那片地域,占领一寸寸土地,建立起新的政权。
所过之处,服者接受改造,反抗者或被镇压,或被驱逐。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岭南和罗马帝国,所到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大秦的旗帜飘扬在异域的土地上。
炎黄血脉登上一块块异土,在铁血和刀枪之上,高举文明的火炬。
第三十八章 长生者PK蓝精灵?
始元十二年,九州大陆更加欣欣向荣,灵物丰饶,高手层出不穷。
同时,这三年,也是大秦向世界亮出爪牙,独领风骚的黄金时代。
不时有捷报传回咸阳,从仙人嘴里的欧洲,到美洲,再到大洋洲,一方又一方异土臣服在大秦的铁蹄之下,在秦人的长戈和利刀下瑟瑟发抖。
大秦呈现出万邦来朝的盛世!
秦人也逐渐见识到了仙人所说九州之外的蛮夷之人。
有的金发碧眼,有的皮肤如雪,有的黑如木炭。
有的穿着一身白色的奇装异服,有的头戴飞禽尾羽编织的头冠,只用一件兽皮护住下身的关键部位,脸上涂着油彩,光天化日之下,在咸阳街道上招摇过市。
引得无数男女老少围观,一些害羞的少女半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打量,一些性格大胆的大姑娘小媳妇,直接明目张胆地看了起来。
嘻嘻哈哈的笑闹,窃窃私语的咬耳朵,偷偷说着一些比男人更加放得开的荤话。
如今,咸阳城的大街小巷,比往常任何时候的外邦人都多,却是因为今年的八月十五,始皇要接受万邦朝贺,在城外的登天台举行混元大典。
即为万邦化一,**归秦,四洋有主,这方世界的浩瀚土地,尽为秦土,归于始皇麾下,天下混元之意。
而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二,距离万众瞩目的那一日,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
上至帝王九卿,需要出席的仙乡代表,中至百家头领,各地领袖,下至市井小民,布衣百姓,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上者是为了协调各方,避免在万众期待的国家大典上出现纰漏;中者是为了在这场大典上,凸显一下百家的存在,为之后各地的教化工作,提前接洽、了解一下各方首领,划分教化地盘,瓜分胜利果实;下者则是为了凑热闹。
当下,百姓莫不以秦人的身份而自豪。
这种称得上史无前例的盛典,他们自然不想错过。
用昔日那位大秦说书人的话说,围观,早就根植于大秦人的血脉和骨髓中。
而就在大家翘首以盼,大青山这边,却早已经准备动手。
……
大青山。
底部幽暗昏沉的阴司空间。
常年一袭青衫的李天生,周身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气流,使他藏身虚空,不被任何人发现。
垂眸凝视,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黑茧破壳而出,露出一张张当初身死在他手中的秦军的面孔,不同的是,每个人身上都绘有几道漆黑的纹身,像是一头黑龙盘踞在身上,左脸上更有几道奇异的黑色纹路。
像是某种图案,又像是某种特殊的文字。
更让他们身上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神秘。
脚步一踏,李天生消无声息的离开,没有引起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注意。
半柱香后,他出现在一方山腹当中。
山壁四周凝结了深厚的蓝色冰霜,下方,密密麻麻的蓝色冰茧发出咔嚓声响,逐渐从中间朝着四周裂开。
大片的蓝色茧石不断脱落。
一个又一个皮肤泛蓝的怪人和异兽,自裂开的冰茧中走出,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密密麻麻,跟蚂蚁一般密集。
每一个都散发着属于先天强者的强横气息。
李天生藏于半空,目光扫视过去,心中也忍不住微微惊讶。
这些人,部分是仙乡这些年因为强行突破境界,没能抵住执念诱惑而陆续死去的人,被李天生收集起来,使用秘法,送到冰茧当中。
孕育、强化。
还有部分,是有天赋,却死在争斗当中的人,被他在游历的过程中,加以利用,同样带至此处,进行孕化。
而异兽出身大青山。
那里的异兽受充沛灵气滋养,多如牛毛。
被李天生朝冰茧中投入部分,加以培养。
本来就实力非凡,又经过冰茧力量的强化,现在今非昔比,一个个都脱胎换骨。
浑身散发的气势,比之一般的先天高手,还要强上不少。
越过一众相交的人兽,李天生将目光投向最中央,那里有一块比普通冰茧还要大上不少的冰茧。
现在布满蛛网般纵横较错的裂痕。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
一只蓝色的大腿从里面迈了出来,冰茧就像不堪重负的木板,被里面的人一脚踹开,紧接着,是双手,跟着是身体和头颅。
片刻后,一个浑身蓝汪汪的人走了出来。
李天生双眼一眯,看着面前这个比常人壮上不少,长着一双尖耳朵,跟后世见过的阿凡达有七八成相似的蓝种人。
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这大青山的尿性,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只是给他造一群蓝精灵似的天魔出来,是想要闹哪样!
这场上苍之难,会演变成中西两方的神奇物种大碰撞?
长生者跟精灵的pk?
李天生感觉现在自己有点风中凌乱。
之前那万余秦军的模样,才是正常的发育,眼前这群明显是后娘养的,发育畸形。
不过,也难怪,毕竟是李天生借用这方空间的本源,演化了这样的物种。
如果不是有源源不断的气运汇入,弥补本源的消耗,这群家伙估计都要“难产”!
好在令他欣慰的是,这群生物在这方世界从未真正出现后,就是后世也是人为想象出的形象。
并没有具体的活物。
作为前所未见的域外天魔出现,倒也勉强可以!
而且,个体实力也足够强,达到了他的预期。
倒也足够推动自己的谋划。
李天生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手指快速翻飞,朝着虚空打出道道印诀,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叱喝,原本封闭的山腹空间,流动的空气忽然发出爆鸣,六个巨大的漩涡蓦然出现。
幽深黑暗的漩涡,不停的旋转,在蓝色的山腹中,显得异常诡异,像是接连另一方未知地域,不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自漩涡那头传递过来。
这是人肉的香气!
是活物的气息!
苏醒过来的蓝色生物,鼻子一动,使劲猛吸,贪婪地闻着这股味道,脑海闪过这股念头。
内心蠢蠢欲动,一股嗜血的兴奋感在体内沸腾。
漩涡那头像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吸引着他们围拢到通道前,眼里流露出疯狂之色。
只是,事到临头,他们全部顿住,回首看着最后出现的那人。
显然,这群生物虽然刚刚诞生,但已经有意识地尊最后那人为主。
山腹之内,最后出现的那人,立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身后是刚刚脱落的冰茧。
一缕微风自漩涡那头吹来,荡过鼻间,将头上的蓝色秀发吹得飞起。
他并未立即给出回应,而是鼻子一动,意识像是忽然清醒,闭合的双眼这才猛然睁开,露出一双深邃瑟蓝色瞳孔。
一抹锐利的寒光闪过。
在李天生的注视下,只见那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滔天的煞气自其体内迸发而出,眼神睥睨,沉喝一声,声音在整座山腹炸响: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
今天在搬家的车上,我跟读者们正在聊天,某人看不过去,想要抢我手机,说看看我的小秘密,最后的结果就是……手机锁屏,某人公然的趴在我身上,他喵的一个壁咚,吓得我赶紧推开他。
还好司机师傅没有发现。
否则,老尴尬了!
第三十九章 毛骨悚然一个爹
幽暗空间。
山腹内。
藏匿虚空的李天生,一脸黑线,他将那人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哪怕淡定如他,都忍不住心中吐糟。
你以为自己是释迦摩尼!
没有满头大包,谁敢冒充那位大佬!
而就在李天生感慨不知者不畏的时候,那人下一刻的操作,直接让他大跌眼镜,怀疑是不是大青山在孕育他的时候,动了手脚。
又或者,本就是经验不足的第一次,行事自然不谨慎,畸形发育的产品,可能会有一点瑕疵?
只见那人立在山石上,在周围蓝色冰层的映衬下,高大健硕的身躯显得更加不凡。
“从此以后,我名苍天!”
沉闷的声音在山腹回荡,余音阵阵,引得整座山腹的冰层似乎都微微一晃,肆虐的阴冷寒风都仿佛停了一下。
之后,苍天才望向注视着自己的一众同类,目光投向那六个巨大的漩涡通道,眼神微沉,点了应允。
“去吧!”
“去将那个繁华的世间,搅得天翻地覆,去宣告苍天之名,让无知的世人,在伟大的苍天脚下,瑟瑟发抖。”
伴着苍天一声令下,这群蓝皮种的苍天魔族发出兴奋的嘶吼,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钻进深邃的漩涡。
而漩涡也像是永远都装不满的饕餮,六口大张,来者不拒,不消片刻的功夫,巨大山腹中数以万计的人兽就走的干干净净。
唯独剩下最后的苍天,站在巨石上,静默半响,像是发现了某种存在,目光转向山腹虚空的某处方向,嘴角无声一动,就转身,毫不犹豫地钻进最大的一个漩涡。
身形很快就被漆黑的漩涡吞没。
整片山腹,瞬间空荡荡一片,真干净!
等那苍天走后,虚空荡起一层无形的波纹,露出一道青色人影。
伸手一抹,空中不断旋转的六个漩涡蓦然消失,大片的空气流入留下的真空区,瞬间整个虚空都变得平静。
那六个漩涡,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呼!”
轻呼口气,李天生伸手轻抹了一下额角上的细密冷汗,这挪移之术,是青山传承中记载的一门大神通。
在诸般神通中,也属顶尖。
他费尽千辛万苦的修成,这次是头次使用,没想到会如此吃力,体内的法力差不多已经告罄。
若是再晚上片刻,自己就真的支撑不住。
即使如此,最后也泄了一丝气息,被那个苍天察觉。
想起那人离去前,无声吐出的一个“爹”字,李天生一阵汗颜。
天地良心,他是真没想到,那位被他搜魂的北岩,重新孕育出来后,不仅彻底改头换面,连个性都变了不少。
那声爹,真喊得他心肝疼。
虽然对方是他一手造出来的,但他可生不了这么大的怪儿子。
摇头苦笑一声,一阵清风拂过,李天生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彻底消失,唯有一道余音,在这片空无的山腹中回响。
“上苍之难,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
新郑。
原本是旧韩的都城,自秦一统六国,始先灭韩后,这里就成了大秦的一个郡城。
起初,还有旧韩贵族反叛,韩王之地韩成被诛杀,一众余党被剿灭后,新郑中残留的贵族,就更加成不了气候。
而自大秦盛世开幕,天下归心,韩国的一些贵族更是彻底绝了不轨的心思,除了花费一些时间,修炼武道,顺应大势外。
其余时候,耽于享乐,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韩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跟当初叛秦的韩成,虽同为旧韩贵族,但素来颇有嫌隙,相互看不顺眼。
当初后者举事,他并未参与,未被波及。
大秦盛世刚启时,他就主动率领旧韩贵族,彻底向始皇投诚,在新郑混得风生水起。
加上,他对武道碑上的《分身魔影》颇有几分修炼天赋,在晋级半步先天后,就被一众人尊称为韩老魔。
贵族的身份,实力上又过得去,韩立自然就被人捧着。
老当益壮的他,今晚哼着小曲,美滋滋地朝着城内的万花楼走去。
想起昨晚那个叫韩菱纱的花魁,一身滑嫩的肌肤,韩立嘴角露出一抹猥琐的微笑,感觉自己瞬间来了感觉,脚步更加加快了几分。
今晚,一定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妮子!
只是,就在距离万花楼还有两百米,远远都能见到那张灯结彩的楼阁时,韩立忽然顿住了脚步。
前面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
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头上罩着白色的脾纱,小腰扭着,正摇曳生姿的走在他前面。
一缕令人心醉的女儿家的脂粉香混杂着体香,在鼻间萦绕。
本就酒意上涌,想着那事的韩立,立刻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手不自觉的搓了两下,嘿嘿一笑,恶向胆边生,伸手朝那女子的肩头抹去。
“小美人……额……啊!”
韩立刚触碰到那女人的肩膀,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意传遍全身,等那人回过头来,脸上半张的笑意直接僵在脸上。
待看清楚了那女子蓝汪汪的面容,遮在面纱中比常人大一倍的耳朵,以及那双幽幽盯着自己的渗人目光。
他直接吓得面色苍白,心有所动的那处,瞬间凉了下去,醉意瞬间去了大半。
嘴唇抖索,牙齿打颤,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咧嘴一笑,吐出一根跟腰带似的蓝长舌头,缠住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将自己的舌头拔出来。
眼睁睁看着大片的鲜血自嘴角溢出,锥心的疼痛刺激着自己。
却丝毫都动弹不得。
连呼喊声都被堵住。
胸膛被洞穿,依旧火热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随后韩立瞪大眼睛,眼看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一口一口生吞下去。
嘴角渗出鲜红的血迹。
滴答!
血珠掉在地上。
渲染出朵朵红梅。
翌日,朝阳初升,一声刺耳的惊叫,划破新郑宁静的清晨。
惊得林鸟飞起,扑腾翅膀,发出慌乱的叫声。
也扰乱大半个新郑人的清梦!
“死人了!”
“韩老魔……被人抛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