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水载万物
谁料一哲借着船上下晃悠之势,再一收腹,这便化解了拳势。
一哲突然有了新的感触,虽然两个人在船上翻打,但船始终不会沉入水中。
水看似无形而柔弱,但可载舟。
杨过对着海潮练剑,玄铁重剑却不能伤水半分。
水无招,随心而发,顺势而起伏,却破万招。
水以一海之力,厚积而薄发,虽然只是浮浪,却从海中起势,滔滔不绝。
虽然不能直接融合,但这点灵感还是帮了自己。
刚才自己一直抽出一半精力来克服穿的颠簸,想让自己像在平地上一样,现在看来简直多此一举。
人顺船势,船从水势,身法上也行云流水起来。
结合太极的功法,让陆方真的感觉有劲无处使,有气无处撒。
本来在船上还略占上风的陆方大吃一惊,两三招内竟渐渐手软,船本就小,方寸间感觉处处掣肘,敌对不得。
这船竟成了一哲的主场。
“英雄何必苦苦相逼,饶我性命,这圆通帮都是您的”陆方慌乱无比,这便求饶道。
这也太高看自己了,顶级二代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帮主之位。
想开条件收买对方,就得先知道对方有什么底细,不然真是贻笑大方。
一哲只是笑笑,也没空再多搭理他,毕竟时间宝贵,也不知绿竹轩那边怎么样了。
又走不过四五回合这老头便支撑不下,一哲瞅准时机,二指劲发,点了穴道。
性感的男声响起,算是对一哲刚才战斗的肯定:“领悟中级太极”
因为是声音传递的信息,所以一哲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中级还是终级,不过变强了是一定的。
自己也真的觉得更得心应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绑船的绳子自是现成,这便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了陆方。
带这个累赘想再从密道回去就难了,而且一哲刚从密道出来的时候,那个埋伏机关已经挡住了洞口,此时无处是寻。
一哲望望围起沙滩的矮山,差不多三四百米,带着这个累赘翻山也视困难。
看来划船绕到别的码头应该是最快的办法了,一哲没有划过船。
一哲用同心镯向小雨报告了情况,知道小雨也安全,向小雨简单的问了问划船的技巧。
小雨嬉笑着说介绍了一下,一哲按她说的试了试手,因为掌握了水势,感觉并不困难。
心中挂念诸葛愁和汪天涯,这就让小雨赶紧回去看看情况,同时汇报已生擒陆方的消息。
一哲一把把陆方扔到船上,船小陆方重,这一扔几乎翻了过去,一哲赶紧跳上船,站在另一头保持了平衡。
沿着岸边一个方向划一定没错的。
船随着波浪左右摇摆,但一哲已完全适应,双脚像长在船上,用力拿浆划着。
陆方虽然熟悉船性,但被点了穴道又被绑得结实如石头一般,也没能兴起什么风浪。
自己放心的看着前面,突然觉得船头飞翘,顿失平衡。
一哲向后猛的挪了几步,又向前调整,这才又控制了平衡。
后头看哪里还有陆方的影子。
但陆方被绳子束缚着,即便逃得下船,真的有可能逃生吗?
还不是葬身海底。
一哲不会水,没法下去寻找,但还是在船上等了五分钟,料是闭气功再好,也没有活下去的道理。
也许陆方只是想死无对证,牺牲自己保全儿子吧。
虽然心狠手辣,能炸死张铭之子,让别人骨肉分离。但虎毒不食子,对待自己骨肉都是一样的亲。
没办法,一哲只好独自划着船回去。
到了岸上,同心镯传来小雨的声音,小雨已经回到了绿竹轩,一哲点上众人穴道的时间已经失效,两伙人正紧张的对立着。
虽然论武功,诸葛愁是真不咋地,汪天涯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但这两个人一个善于术法,一个精通机关,就地取材,做了简单的三道防线,还真的就困住众人很久。
如果是取人性命,这些人都坑杀在了这里,因为困人比杀人还要难,既不能太轻,又不能太重。
第一道防线是雷线。
诸葛愁将细线密密麻麻的固定在众人眼前,众人那是穴道未解,只能瞪眼看着。
谁也不相信这几条细线就能挡住这几十个“武林好手”,至少他们认为自己是武林好手。
可武功高一点的人穴道先行破开,这就要用兵器粘断这些线的时候,这几条细线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兵器为铁质,雷电通过兵器传到人体,张铭抽搐了一番,另一个人想来拉他,却也如被吸住一般,抓着张铭的胳膊跟着抽搐起来。
接着几个人抽搐起了一片。
但这并非杀阵,雷电之力有限,几个人抽搐了一会儿,渐渐觉得可以控制。
这陆圆真是睚眦必报,心如针尖之人。陆圆抓起刚才一脚踢飞一哲的小喽,狠狠的往线网上砸去。
雷电灼焦了小喽的衣服,皮肉都有烧焦的味道,他疼的在地上蜷曲着打滚,不过这雷网却也是真真的破了。
第二道防线却是汪天涯的手段。
但这绿竹轩比不灵机监,除了竹子还是竹子,时间短暂,汪天涯只能简单做了一个竹子机关。
几十杆竹子从不同的角度变化莫测的向众人打来,速度极快,力道自然也就大。
好像少林寺十八棍僧结成的阵法一般,把人围在里面脱身不得。
但是竹子在众人鼻尖前就会停下,意思是示警对方,乖乖待在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陆圆命令着手下的喽试试深浅。
小喽不敢不从,蹑手蹑脚的向前,竹竿打在脚面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接着另一个竹竿自下而起,打上他的下巴,他又一仰头,跟着一根竹竿捅在他的肚子上。
强大的冲力击得他向后一摔,人们闪过一块空地,他就直直的摔到地板之上,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但他叫苦不迭,一时间爬不起来。
汪天涯得意的笑了,诸葛愁深深的看了汪天涯一眼,毕竟这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但竹子毕竟是竹子。
第一百零五章 火墙再现
竹子属木,金克木,是了,手中的刀剑正好破掉这竹子阵。
在陆圆的命令和威胁下,几个人挥砍着手中的大刀,挨着被打上几杆子的风险,不片刻削砍,这竹子防线就失去了威力。
最惨的一个,整个从下巴到额头一道深红的血印,鼻梁骨彻底被打折,捂着鼻子酸痛着。
残残断断的竹子挡不住众人的脚步,众人这便来到了第三关。
虽然自己布的阵被破,但天涯还是觉得十分过瘾,不枉自己这江湖一行,他等着看诸葛愁的手段。
第三关看起来更是简单,诸葛愁只是摆了几面三角形的姜黄色旗子,然后好像撒了一点水。
接着把几面旗子的杆用线连在一起。
看起来就好像想用一根线就拦住众人一样。
但有了刚才的经历,里面的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有事越是简单就越是危险。
何况这是第三关,没有理由,不知诸葛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每一个人敢动。
陆圆还想叫人去试,但手下的人都一个个避之不及,离他足有二尺。
“他妈的,一个个白拿帮费了?一根破绳子就怕了?”
汪天涯冲他喊道“一根破绳子,你自己来试试不就好了?”
等汪天涯望向诸葛愁,却发现诸葛愁闭着眼睛,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也嘀咕起来。
难道这是学诸葛亮的空城计?可是这陆圆却不是司马懿这般人物,要是发起疯来冲上城楼,还不得把诸葛亮从城楼上扔下来!
而小雨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简单跟诸葛愁和汪天涯,也是和众人解释一番,重点是一哲已经抓到了陆方,正在来的路上,让自己先行禀报。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信,而结合一哲的身手和诸葛愁的幻术,陆圆则觉得八成是真,如此一会儿自己真的再也无法逃脱。
这一着急,先是言语上刺激起来“小雨妹妹,你怎么如此幼稚,还以为这小子要带你一起跑路,想不到为了增加自己的跑路时间,还把你骗回来”。
“呸,才不是呢”。
汪天涯说到“呵呵,如果我们要跑路,点了穴再布下阵法,我们几个都已经跑到天边了,何苦非得在这看着你们?还不是为了还真相大白”。
一个六岁的孩子逻辑如此通畅,思维如此清晰,表达如此准确,让人不由得佩服。
诸葛愁睁开眼说到“杀了他们再走岂不是更方便?”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如今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陆圆却等不得,他等来的只能是噩耗。
哪里还顾得去琢磨这几根破绳子的门道,这便硬闯起来,手里左右无序的挥砍着刀护着脑袋就往外冲。
诸葛愁念念有词,手一指旗,立刻喷射出火焰,但这火不似寻常人家做饭之火。
如果是寻常做饭之火,咬咬牙冲也就冲过去了。
这火却是融化的铁水一般,自地而起,凝起一道半尺厚的火墙,仿佛翟俊挡住雪崩的火墙一般。
只是翟俊的火墙有三尺厚,一丈高矮,对抗的是大自然的雪崩之力。
而诸葛愁对抗的是一个三流武者而已,差距还是很明显。
诸葛愁还年轻,假以二十年时日,又将有何修为,或未易量。
可惜这火墙一哲没来得及看到,不然一定也会有更多的领悟。
陆圆仿佛撞到铁板一般,关键这铁板还是烧红了的铁板。
护着脑袋胡乱劈砍的刀劈在火墙上不留痕迹,刀口卷起发烫,似乎有要融化的趋势。
而可怜他另一只手则整整烫掉一层皮,露出焦红的血肉,眉毛和须发都已经卷曲,样子自是滑稽。
诸葛愁几乎是个神人。
陆圆狼狈退回,火墙也顺势熄灭,一切如刚才一般,还是五面三角形的姜黄色旗子而已。
但再也没有人质疑这五面旗子的威力,一个个都庆幸着没贸然闯。
而天涯也知道了,这不是空城计,而是实打实的一座万里长城。
术法倒是压了机关一头,也许是因为天涯没有趁手材料吧。
而一哲也就是在这时沮丧的回来,只有他一人。
陆方最后沉海而死,这便无法证明。
陆圆眼瞅着送了一口气,又领着众人叫嚣起来“你们这是滥用私刑,囚禁我们”
但想脱身,还是得聪明点,不能让双方还坚持着现在的对立面,不然大家都下不来台。
所以陆圆说“如此我们互相指正都缺乏证据,不如就此别过,再做定论,再算账也不迟”。
为了脱身,众人纷纷应着。
拼上自己,给已死之人讨公道,是要有很大动力的,而乌合之众大多非亲非故,甚至还是挡着自己通道的同事,那当然还是现在活着的自己比较重要。
只有张铭,为子报仇心切,但他也拿不准到底陆圆和一哲应该相信谁。
而一哲也没有理由再拦着众人走,诸葛愁也不需要解除第三道防线,只要他不念念有词就可以了。
众人仿佛放出囚笼的小鸟,争先撒欢向外。
先头跑出去的慌不择路撞上了一个肚皮,以往骄横无比,仗势欺人惯了,正待骂骂咧咧,看见来人,这一个个又面如死灰的退了回来。
“啊!这。。这”陆圆一时紧张的唇齿不清。
一哲抬眼看去,进来的这个人,竟然是陆方!
而陆方皮肤灰白,面若死灰,分明是一具尸体。
“你爹不是跟着炸死在这里了么,怎么尸体这么完整啊,如果说铁牌是特意制成的,难道这陆方也是特意制成的,精肉打造的?”
但他既然是尸体,当然不是自己走进来的,他是被顶在一辆木质手推车上送进来的。
而不是人推进来的,是自己滑行进来的。
陆圆放声大哭“爹!一定是他们害死了你,看你侥幸逃脱,便追杀你灭口
你死的好惨啊,可怜被人绑去手脚沉入海中”。
“明明是他自己逃脱坠海!”
一哲终于忍无可忍,如此被人污蔑,还陷入罗生门中无法自证清白,当下一剑便教了陆圆做人。
陆圆捂着喉咙,咯咯的流出血来,瞪大眼睛。
说起来他有什么跳脚的资本,看不明白时势,不知道自己只是案板上的鱼肉。
一个没有实力的小角色,别人愿意给你真相那是恩赐,自己怎么还能不要脸起来呢?
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大白?
可惜这个道理,陆圆付出了生命才懂得,而现在懂得,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就是为什么,一哲在赵使君面前也不敢太过逼问,雄心的一半是耐心,赵使君懂,一哲也懂。
没有足够的资本,叫嚣就等于愚蠢。
一哲冷酷的不像自己,他低声问到“现在你们知道真相了?”
众人噤若寒蝉“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的命要紧,哪里还关心真相。
突然一哲痛苦的抱着头“不要,不要!”好像极尽挣扎的样子,表情十分痛苦。
诸葛愁沾了一点茶水,手指点在一哲喉头,又顺势划到心口处,一哲才平静下来。
刚才自己仿佛有一种失控的感觉,也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但自己不是十分确定。
现在镇定下来,难道自己走火入魔了?这还了得,这不是跟二少爷人设又不匹配了么。
缕了一下现在的事,一哲知道,其他人也许真的不关心真相了,而张铭丧子心痛。
自己还是耐心的给张铭又解释了一遍,最后料想是陆方的尸体浮了起来漂到岸边被什么人所得送到这里,这便自己也不知道了。
眼看陆方的尸体还绑在车上,申通帮和中通帮的人自然没有接的道理,而圆通帮帮主、少帮主,陆圆陆方都已死,这尸体散发着腥臭就像瘟神一般,众人也是避之不及。
可怜一代帮主,最后落得如此收场。
一入江湖知冷暖,人情只如冰雪寒。
留下张铭等几人,收拾残肢,无法分辨哪个是自己的儿子,想来又是大哭一场,干脆都收集起来一并厚葬。
诸葛愁不忍心见这个老父亲如此,这便说到“老人家,我可以帮你找到少子之身,只需要借你一滴血”。
知道诸葛愁的本事,张铭说到“别说是一滴血,就算要我一条命也可以!恩公以后我申通帮有能帮到的地方,必定万死不辞!”
诸葛愁取了张铭一滴血,接着翻翻捡捡,童小雨直是干呕,和天涯早就背过身远远跑到一边。
而一哲有心看诸葛愁的本事,忍着看着。
诸葛愁术医两通,这便还真的拼成一具相对完整的尸身,也许张铭真的能通过这个认出自己的儿子吧,这便趴在上面痛哭起来。
“儿子啊,早知道还不如老父前来,让我替你受这无妄之灾也好啊”双目涕下,涓流成河,泪湿衣裳。
诸葛愁说“少子魂已聚齐,我再送他和你道别一段吧,之后他可以转世,好生安葬吧”。
诸葛愁在尸身前燃起了三根聚魂香,在没有风和外力的情况下,三根香燃起的烟竟然缕成了一股。
青烟团团成了一块薄幕,上面浮现出一个青年的影子,由缥缈渐渐变得清晰。
只听青年望着张铭失声泪下“爹,孩儿不孝,不能为您养老了,您一定保重身体”
突然又见到儿子的残影,老父亲失声的流泪点头。
有人不合时宜的问“少帮主,可是谁害了你?”
青年说“我们在开会商议,陆方突然离席,不多时就发生了爆炸”
张铭指着推车上陆方的尸体,“我儿放心,陆圆和陆方这两个狗贼都已死,仇已经报了”
青烟飘渺散开,最后一声“爹,保重”湿了所有人的眼眶,张铭仿佛要抓住最后一缕青烟,接着捶胸哭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张铭擦了擦眼泪,对着诸葛愁磕头跪谢不止,接着又转过头对一哲磕头拜道“多谢少侠还我儿公道,有机会申通帮赴汤蹈火报答恩公”。
诸葛愁了了事,手上满是鲜血,几个人都是狼狈,而这绿竹轩也整个残木断竹。
几个人这便待再寻一处叙话。
“诸葛愁,你有这本事,早点亮出来不就早证我清白了?”
诸葛愁摇摇头,叹口气到“诶,我哪里懂什么引魂之法,这不过也是个幻术,了你心事,也让老人安心。
我是修炼之人,说谎话要折许多道行的”
“如此这也算是个善意的谎言,相信天道会酌情考虑啦,我这有银子,你需要什么滋补恢复的药材,尽可买去”二少爷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天道不看条件,不看原因,骗了就是骗了,再说你真的骗了,或者说,被人骗了”
诸葛愁好像话里有话,一哲追问到“怎么说?”
诸葛愁却只是简单的点了一句“正常人从溺水死亡到浮上水面需要至少两天”
一哲心头一惊,而陆方的尸体从溺水到送到绿竹轩却比自己晚不了一两柱香的时间。
有人故意要陆方死!为了守住什么秘密!
可是又为什么多此一举把陆方的尸体送来?
在海面上无声无息的让陆方溺水,还能躲过自己的眼皮子把他捞起来。
一哲眼下能想到的还是只有一个人,赵使君。
本来清楚明白的事,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一哲已经学会了,想不明白的事就等等在想。
几个人到了酒肆,想不到修道之人也是喝酒的。
诸葛愁一口下肚对一哲说到“你这个小兄弟汪天涯,只怕活不过半月”。
一哲当然知道诸葛愁不是危言耸听。
但汪天涯自问长生不老药之事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还是讳疾忌医。
“呵呵,你不信?你是不是昨天才两岁的样子?一天就长四岁,而人生不过百年,这么算下来还不是活不过半月”
这一下还真是说到了点上,满以为这是在恢复正常,不曾想,也不敢想还有这样的后果。
“求诸葛兄救救他!”一哲焦急的说到。
“我有什么办法救他,他逆天而行,改除寿数,自然遭到反噬,这是天谴,除非”。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诸葛愁除非故意拉长声调,真是要急死个人。
“除非不睡觉喽,不睡觉就不会长”。
“可则怎么可能,一天两天不睡还可以,这样也不过苟延一半时间”还以为诸葛愁能说出什么灵妙之方。
“再除非。哎,可是。”
“你快说”诸葛愁真是个能吊人的人。“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治,切,好了不用你了”。
一哲想不如用激将法,也省的他总是挤牙膏。
诸葛愁果然吃这一套“胡说,不是我不行,是药材无处去找,江花之果有起死回生之力,何况只是回复,只是江花之果何以寻得”。
江花之果,一哲怎能忘记,正是翟俊所服之果,起死回生。
第一百零七章 蚂蚁
“我知道哪里有江花!”一哲兴奋的说。
但转而一哲就想到,这江花之果一千年一熟,而汪天涯现在命悬一线譬如朝露,别说一千年了,就是一千天都等不得。
诸葛愁还是给了大家一点希望“不碍事,这并不是起死回生,只是续命而已,如果有江花在我手里也会起到一样的作用”。
江花在雪原绝壁之上。
胡人和中原的交界之边。
凭借记忆,多加搜寻多半可以得到。
大家稍微宽心起来。
还有一星期就要在落凤山代表圣拳宗出战江北武林大会了。
自己答应了赵使君,而天涯的命固然重要,这又是一组选择。两难。
诸葛愁又泼了一盆冷水“但这逆天之事,如果没有江花之果,也就不是随时说干就干的,还得看天时,只怕他也熬不到那个时候”。
“诸葛兄,你就别闹了,那还不赶紧推算一下,对了是不是大约一个月后?”一哲想起摩图跟自己约定的一个月后雪山龙脉之约,当时罗瞎子说一个月后正是下那青龙吸水局的天时。
诸葛愁把了把天涯的脉,然后拿出罗盘对着西北方,掐了掐手指头,有点惊讶于一哲的表现“不错,还真是一个月,你怎么知道。”
诸葛愁是罗瞎子的弟子,自然用的推演之法一样,一个月后天时之运正在雪山。
一哲得意的卖弄起来,“我还知道朱砂泡过的莲子干”当然了,这是现实世界诸葛愁教给他的。
诸葛愁见一哲不愿意明说,便也不去问破。
既然如此,只要一个月内带着汪天涯一起去雪山,找到这江花,然后让诸葛愁医治就可以了。
但汪天涯一天老四岁,一个月后就是120多岁的老头儿了,何况估计古代人均寿命远没有120岁。
所以天涯也得吃上不少苦头,这些天必须省着点觉睡了,要是想恢复那个18岁的小伙子,自己这一个月就只有三天觉可以睡了,那可真是惜时如金。
什么头悬梁,锥刺股,通通都得用上。
呈下要受诸葛愁之恩,这便再次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一个公子带着一个古惑女,还有个小孩儿,一个叫花子,倒显得奇怪,但公子一看就是有钱的,没有拒绝的道理。
上的自然也是最好的酒。
其实诸葛愁对永生一事有自己的看法,他的造诣也早在罗瞎子之上。
只听诸葛愁狠狠的咂了一口酒感慨道“其实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只不过是大生命中之一小生命,和动辄四万八千岁,一步横跨百万年相比,这蚍蜉之身又有什么遗憾的呢”。
听诸葛愁讲讲话自然是百利无一害的“我不明白,人是万物之灵,即便比个头,人也不过比鲸鱼,大象,虎豹小,而比家禽,蚊虫大了不知多少倍,人的寿命七八十年,能比人长寿的动物就更少,又何况一个只洇朝露的小小蚍蜉呢?”
“哈哈哈哈,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自大的毛病”
童小雨不乐意似的说“就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诸葛愁并不理会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观点“生命是形形色色的,拿蚂蚁来说,如果你把一只蚂蚁当成一个生命,那它当然渺小,但如果把整个蚂蚁族群当成是一整个生命,那么每个蚂蚁都只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整个蚂蚁窝才是一个生命”
“好像很有意思”汪天涯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他比小雨要博学而向学得多。
“那么蚁后就是调配整个生命的大脑,同时还是创造新组成,负责新陈代谢的器官,兵蚁和工蚁就好像我们的双手,双脚,你没看过蚂蚁之间还要说话交流,而我们想做什么事情也不需要每一个骨头和下一根骨头打招呼,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
“越说越有趣了”
“那么你看,你不会因为剪掉的头发和剪掉的指甲而悲伤,所以蚂蚁们也不会因为一两个蚂蚁的死去而悲伤,因为对整个蚂蚁窝来说,也不过是剪掉了指甲而已。”
“的确是这样”。这下连小雨都瞪大了眼睛在听。
“是这样,但这和我们人类又有什么关系?”
汪天涯却听明白了“多谢诸葛兄点拨,人各有命,何必为浮生之死而遗憾”。
“但诸葛愁手下无死人,我既然决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
一哲却陷入了更深的思索,诸葛愁说的话和翟俊的话有没有什么关联?
万物归本元,无始而无灭,自态多转移,凡相迷人眼。
一哲本想直接向诸葛愁讨教,但想了想,真言之事还是谨慎对待。
如果把蚂蚁当成一个小昆虫,那是凡相,而如果把蚂蚁窝当成一整个没有皮肤,松散的动物,那就是本质了吗?
大火烧林,蚂蚁窝倾巢出动,将蚁后和幼蚁包裹在中间结成大球,然后牺牲过半滚出火海,为了整个蚂蚁窝的利益可以如此牺牲,都是为了种族的延续,生命的存活。
这就是最重要和大多数法则。
所以如果每个人都只是一个个体,而整个人类才是一整个生命的话,那无关国籍,无关种群,都应该一齐热爱。
想到这里,龙脉的事一哲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
而诸葛愁今天说的事让一哲想起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几个雅士边喝酒边作文,最后喝多了的王羲之天赐神来之笔,创作了书圣名篇。
看着诸葛愁,一哲情不自禁的背上几句“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听得诸葛愁直夸一哲慧根深。天涯也唏嘘着一哲咋不去考个状元。
宴席至薄暮起,日西斜,云染红霞而散。
因一哲要先赴江北武林大会之约,几人定下两星期后集合出发去寻找江花。
天涯还是跟着小雨先回去了,诸葛愁则为人浪荡清净,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唯一没忘的是临走又抱走了一壶最好的酒。
一哲回到汪府,心下盘算了几个问题,这倒要好好跟赵使君对峙对峙。
第一百零八章 商界奇才
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去找赵使君,赵使君和金销倒就这么来了。
因为冰雨在,一哲不想让几人碰上,这就将赵使君和金销引入书房之中,一主二客这样对面坐定。
没有寒暄,没有茶水。
赵使君仿佛看穿了一哲的想法“金销说今天再圆通帮碰见了你,
你一定在想,整件事都是我策划的,最后我还杀了陆圆,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了。”
一哲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
赵使君不多说话“你应该知道,金销不说谎话,我带金销来,就是想自证清白”。
一哲不置可否。
赵使君补充到“你应该庆幸我愿意跟你解释,如果我拿你当敌人,你已经死了一万遍了”。
这句话何其不是今天陆圆刚用自己的生命得到的教训。
一哲心道,看来任何游戏都是一样,坏人boss死于话多和拖沓。
不过这也提醒了自己,还是别上来就惹毛坏人boss。
自己在小说世界里,还是要提高自己的主角度,按着剧情一步步发展,不然没准就真的game over了,想来也是无奈。
这便只能接着听起赵使君的言论。
但赵使君说的话题好像离圆通帮的事有点远。
只听他问道“二少爷高门深院,富可敌国,你可知小老百姓都怎么生活?”
一哲不屑的说“我当然知道,农业、作坊、商业,可不可以不绕弯子”毕竟一哲现实世界里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老百姓,还是比较穷苦的那一种。
赵使君笑笑“好,那我问你,一个帮派怎么生活?”
这个问题倒与圆通帮有关了,这也是以前作为读者的时候一直困扰一哲的问题。
小说里都只写有多少多少帮众,天天喝酒吃肉,行侠仗义还总倒贴别人银子,可从来没说过这银子哪里来的。
不过童柏倒是给了自己一版答案,这些钱来的都不是这么光彩。
水泊梁山号称好汉聚集,实际上也不过是打家劫舍的亡命山贼。
“还不都是欺压百姓,经营不当产业,坑蒙来的民脂民膏,说起来你赵使君也有份”。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义父”金销激动的说到,义父在他心中的形象还是伟岸的。
赵使君却呵斥到“金销,不得无礼”,接着他笑着对一哲说“那照你这么说,青道长的青茗观也是这吃人之辈了”。
这。。青茗观一直是江北武林魁首,金字招牌的名门正派,他们又靠什么生活?
一哲停顿的空当,赵使君解释了答案。
“你是大院的二少爷自然没有这么深的体会,只知道你的江湖情仇,但赵某从乡野市井而来,见得民间疾苦。
如你所说,寻常百姓生活,农业是糊口根本,工业和商业是发展和生活之基要。
可你看现在除了娱乐业与赌博业如火如荼之外,实在是百业待兴。
何况娱乐和赌博都是杀人不沾血,祸国于蚁穴之物。”
赵使君知道一哲在林佑城捣毁花满楼,又在津门火烧小李赌坊之事,所以这么说自然可以增加一哲的认同感,看一哲听得仔细,他接着说到。
“经济一事,我赵使君也还是懂一些的,所谓的江湖组织或者民间帮派,想要生存下去,都要花钱经营,可不是光指望收点传授武功的学费就可以的,
很多门派都以圈地租赁,经营客栈、茶馆等第三产业,包括接受政府或民间委托,具体是帮人讨债、剿匪等过活。
青茗观过的最滋润,靠山吃山,有不少香客,还有他们的独门秘药,愿意花钱求个修仙之梦的学徒也多得是。”
这些帮派的人天天练武也不能变成生产力,还是得靠这些方式赚钱生存下去的。
“呵呵,当然这指的是盛世之下,规矩的帮派”。赵使君不忘补充到。“如二少爷刚才所说,津门这三个通,已经开始欺压百姓,收保护费了”。
结合前几天童柏对自己说的话,赵使君说的字字在理,偏偏又说到了一哲的心坎里。
“你说的对”虽然是面对敌人,但赵使君已经让一哲觉得越来越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这个最终boss,还真是形象丰满,特点卓著。
“呵呵,然而青茗观实则也算是半个骗!”赵使君突然严肃的说到“青茗观所谓的祈福也不过虚无缥缈,
独门秘药也多夸大其词,至于修仙之梦,连道长都不摸边际,
而不规矩的帮派,则直接靠收保护费过活,若赶上朝廷动荡之时,就都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山贼恶匪了,所以只要是帮派,聚众而无产,最后都会出现问题”。
“那你以前是怎么做的?”一哲倒对这件事感兴趣起来,看得出赵使君有想表达的东西。
“赵某一直教导全宗恪守本分,所散不过祖上家财,同时带领全宗之人,开山成梯田,自给而自足,身处雪山,多打野味,向天求食,还造福远近乡里,多架索桥,天堑变通途”。
“真的?”一哲很难相信,赵使君还有如此好心。
金销目光坚定,还有不少仰慕“真的,义父行事有所准则,于民无愧”。
在金销眼里,赵使君可能因翟俊之事有愧于江湖,但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无愧于民。
赵使君朗声笑到“金销,你想说我有愧于江湖也可直说,但江湖是少数人的江湖,生活却是每个人的生活,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有愧,我宁有愧于江湖”。
其实这两个并非矛盾的选择题,赵使君故意把话说成这样只能取一舍一,如果跟着他的逻辑走,那赵使君简直又成了个大公无私的圣人。
一哲暗暗感慨,一代枭雄的话术水平可真是不一般,不过一哲的智慧也不容小觑。
“现在我圣拳宗发展壮大,积蓄无多,山间梯田也无法养活这许多人口,这便找个新的行当。”
“所以这就是你插手津门三个通的事物,然后把他们都害死的原因?然后你借势上位垄断了津门航运,养活你的一大家子,想的可真是不错”
“呵呵,你认定这是我的诡计。”
第一百零九章 货通天下
“难道不是么?”一哲反问到,“不然金销为什么会出现在圆通的总舵?”
“二少爷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从头说起?”赵使君居然这么委婉的说,其实他只要说便好。
一哲被这一问也没了脾气,“你说”。
赵使君接着介绍到“天朝数十年来,政局稳定,四夷臣服,内忧外患暂时都被压制,生产力得到了飞速发展,尤其是商业的发展十分迅速,诞生了很多工厂和作坊,也有不少关外新奇的商品流入市场。
当今朝廷新政,人民收入增加、税负减少,若正确引导,消费能力将显著提升,这种大环境下,货物转运需要飞速增长,物流行业带来了极大的发展。”
一哲心头震惊,赵使君真乃小说世界的商业奇才,计算不练武功,就凭这些先进的认知也会成为一方人物,沈万三之流不过如此。
“中原王朝的物流的起源其实很早,自秦始皇开始就广修建驿道,为皇家传递消息和物件,效率一流。”
一哲的印象里是这样,大秦帝国算是第一个正式的高度统治国家,郡县制的确立一改以往诸侯分封,权力分散的局面。
但如果统治不到还是天高皇帝远,大家各自为政,所以信息通达就十分重要,秦始皇在这里便大兴土木,修建了条条官道,相隔数里设置驿站,一天可以传递文书八百里,真正做到了政令通畅。
“但官驿不接受民间委托,民间收集物品大多靠人捎带,有贵重物品,重要商家则委托镖局”
托朋友捎带点东西,在古代是再正常不过的存在,但也闹出过不少笑话,还有诚信问题。
赵使君边说,一哲边跟着思索,一边更加觉得赵使君厉害。
“而镖局的走镖价格又十分昂贵,一般人托付不起,价值一般的货物也不值得走镖。
实际上民间互托,小商家的轻货的潜在市场比整个中原镖局承运货物的量加在一起的十倍、百倍还多。
如果有一个价格公道、信誉有保障的商家承担起这些互托和轻货的话,一方面养活了我全宗人口,另一方面也促进了商业发展”。
“顺着你的思路,完全没问题,但这也绝不是杀害三个通元老的借口!”
“又没耐心了不是,谁说三个通元老是我杀的,我在解释的问题,是金销为什么会在圆通帮总舵”。赵使君的语气和神态仿佛在开导自己的弟子一般。
“津门所处要地,乃三岔河**汇,民间航运频繁,发展时间较长,我既然想加入这个行业,自然是需要让金销来学习,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
金销点点头“仅此而已,圆通帮主所密谋之事我等完全不知晓,三个同元老被炸死是圆通帮想独吞码头行的一人之事,如此看来真是死有余辜”。
“二少爷这又行侠仗义,捣毁了他的阴谋,真是可喜可贺,但这好事算是做了一半。若不做另一半,迟早惨剧再现”
“你还有何高见?”
“以往的脚行、想到、车马商、镖局都是为运输服务,但长久之间只顾自己眼前的饭碗,互相之间争利,频繁出现矛盾。今天是三个通,也许明天三个快,也还是一样的结果。矛盾不可调和终于刀兵相见。
二少爷要想好人做到底,应该借着汪府的金字招牌做信用担保,整合这个行业,往小里说,这是造福津门,少了欺压百姓的帮派,往大里说,那是大利举国发展!”
一番话还真说的一哲动心起来,在现实社会,毕了业难免要给别人打工,而现在自己是堂堂二少爷,怎么就不能做点生意,自己当个董事长呢。
何况抛开赵使君不管,这件事本身如果能实现,绝对是大功德一件,算得上正义,像是个主角要做的事。
“二少爷现在有了童柏,还刚施恩了张铭,这二位可是三个通一个达唯一存活的元老了,有这二人相助,在津门航运之间一呼百应,当真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自己烧了小李赌坊的时候确实答应童柏帮他决绝生计问题,但频繁的事件让此事搁置了,想不到这就迎刃而解了,几乎就是现成而已。
一哲没费太大力气就想出了这里唯一的问题“呵呵,说了这么多,还真是好听,你赵使君的利益在哪,我是不信你会好心专程来给我送一个锦囊的”。
“二少爷高明,金销本来是来津门学习的,可如今圆通帮四分五裂,另两通也溃不成体,现在已经无处可学,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希望可以跟二少爷当个副手,边干边摸索边学习”
金销本一直有心与一哲争个高低强弱,这便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哲的下手,心里当然不甘,脸上颜色十分难看,但义父的话也不能违背。
而一哲想如果自己是董事长的话,金销就是副董事长了,表面上给自己安排个副手,实际上也许是在监视自己,不过这个条件自己还是可以答应的。
而赵使君费这么大力气也不会只为了这个。
“还有呢?这津门之地只怕也养活不了圣拳宗的野心”
“二少爷高见,但眼光不怎么长远,中原地大物博,又不光是津门一处,所谓货通天下,就是连接所有枢纽,这津门是二少爷治下,其他区域却要我赵使君来做,而且咱们不是井水不犯河水,还要井水融进海水”。
原来赵使君将全宗分设成六大堂主,六十大支主之时,就已经形成了这个宏伟的目标
搞什么,还以为自己是董事长,闹半天自己是赵使君看上的一个地区总代理而已,充其量再算一个形象代言人,这是要搞事情。
“我要是不同意呢?”
“二少爷若是不同意,等我在其他地区都排布妥当了,到时候津门自然也还是会接入,如果到时候二少爷再横刀破坏,那可就是不遵规矩,我想二少爷也不会这么做”。
这是个不可阻挡的大趋势,赵使君的执行能力和魄力一哲也绝不怀疑。
第一百一十章 启程第一战
自己一人终归还是一人,行侠可以,但完成一个组织,做成一件大事,不是单个英雄能做到的。
郭靖一人独守襄阳,依然挡不住破城的命运。
一哲想到了游戏,只要是网络游戏,就会有帮派一说,人多才会力量大。
也许自己想维护江湖的正义,或者说拔除赵使君,也需要如此。
一哲动摇了。嫉恶如仇固然是一种正义的性格,但比起仇恨,也许做点惠及苍生的事更有意义。
“没关系,二少爷有时间可以考虑,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做成的,明天我们就往落凤山去吧”。
如果说金销跟着自己是学习和探索经商之道的话,那自己跟着圣拳宗去参加武林大会,则可以算是学习和探索帮派之道了。
未来想对世界产生更多的影响力,有更多对抗赵使君的资本,也许自己也要多结实一些伙伴,培养一部分势力。
“好,容我考虑考虑”。
“好,明天辰时,我们从这里启程落凤山,告辞”赵使君背着手,金销跟在身后缓缓离去。
与赵使君约下了明天一早出发奔赴落凤山,参加江北武林大会,一哲心里不知是对是错。
不过系统还没有提示与二少爷人设不匹配,也就稍微心安。
江北武林大会上肯定会遇到各种高手,见识各种武功,是个积攒经验值的好地方,最好能在自然力属性上有所突破,还不知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回到自己的三室一厅,冰雨的房门已经是关上的了,自那天童小雨带着两岁的汪天涯来之后,好像还没见过冰雨。
不过若兰的事已经让他明白,徒然安慰别人绝对是惹是生非。
有时候男女还是应该保留一点距离。
一去落凤山不知几天,自己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小鸽子,小鸽子来汪府可真不简单,而且分明和东瀛高手有接触。
她应该是派来刺探消息的,汪老爷是朝堂肱股,老太爷更是开国第一功臣,在这里的消息也一定有价值。
可现在整个汪府里,竟然找不到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机灵的人来监视她。
有了,还真有一个,那便是自己刚变成二少爷就打赏了一锭银子的赵小恩。
赵小恩看着眉目机灵,而且知恩图报,小恩,晓恩。
一哲唤赵小恩前来,只说叫赵小恩每日给若兰安排鸡汤并亲自送去,顺便看看小鸽子都在做什么。
赵小恩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观察小鸽子,不过也没多问,拿了一哲给的银子这便告退下去。
思前想后觉得再无什么不妥,这便安心睡去,养足精神打个天翻地覆。
天一亮,三人三马便已在门口,赵使君在中,金销和赵珞竹分列左右。
赵使君一匹黑马,毛发黝黑发亮,
金销一匹白马俊俏飘逸,
赵珞竹一匹枣红马灵动而轩昂。
一哲则牵着自己的布玛,狂野奔放的花纹,线条俊朗的肌肉,还真把这三匹马一下子比了下去。
这是一哲第一次在小说世界见到赵珞竹,所以他很是意外,自然的脱口问到“赵珞竹?”
原来她是赵使君的女儿,现实中的赵珞竹就很刁蛮,倒也应该猜到。
往往越是有王霸之气的枭雄,就越是疼女儿的,只是这让一哲蒙上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这在暗示现实世界中的赵院长也不是个好人?
来不及多想,赵珞竹已经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起来“诶?我认识你吗,本姑娘芳名也是你叫的?
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个长得白净好看武功又好的公子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啊,简直还不如金销好看”
赵珞竹说起一哲,居然还挂上了金销,仿佛在说金销已经够丑的了,你竟然还敢更丑。
赵使君并不记得自己介绍过自己的女儿。
一哲见他心生疑惑,赶紧接过话茬,但赵珞竹不敬在先自己也没必要客气“宗主现在是江北闻名的大人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说鸡犬二字的时候故意看向赵珞竹和金销“所以二位也都是响当当的名人啦,我虽然没见过姑娘,但想来也是宗主爱女”
明明金销没得罪他,一哲却把金销也挂上了狗。
赵珞竹倒不傻“你骂谁是鸡!”她气鼓鼓的问,要不是照顾着爹爹的面子,只怕已经动手。
也许那时候鸡还只是家禽,没有别的意思。
“谁认就骂谁喽”一哲无所谓的应道。
“找死!”赵珞竹再没有控制,又是那招一拳打死张一丰的怪力之拳。
只见她一踏马镫,从马上一跃而下,直接对着一哲出手,一拳击出带动空气波动,但拳比风更快。
赵使君没有出手阻拦。
一哲右手牵马,只想用左手便挡住这一拳。
这一拳虽然快而猛,但直来直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在战斗状态下很容易确定攻击方向。
一哲推出左掌来接这一拳,拳掌接触那一刹那,一哲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拳没有变化,因为这一拳力量太猛,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简单而直接。
痛在手掌几乎断裂,劲势沿着手臂向上传递,好像整个骨头都被敲碎,。
一哲不敢大意,幸好已经掌握了太极的精髓,虽然第一时间吃了大亏,但第二时间立刻搭着赵珞竹的拳头向后拉伸手臂,增加了承受赵珞竹这一拳的受力时间。
赵珞竹初这一拳是打在肉身,正待得意,突然又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好像浑身的力气无处发泄,想使劲又使不出来,当真憋屈不已。
这便又挥起了左拳,看得出这一拳更强过上一拳,凝聚的真气已经偏折了拳头周边的一点空气,这一拳却是冲着一哲的下巴。
吃上这一拳,即便还能喘气,也绝对不能再侃侃而谈了。
虽说一只手就能赢绝对是逼格很高的一件事,但一哲也不敢托大,还是松了牵马的手,用胳膊挡住这一拳的同时向下画个半弧,还是将力度化解。
赵珞竹双拳齐出,虽然拳头未到,但是一哲感觉到深深的压迫,心里也是好生羡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武侠小册子
一哲暗道,自己的武功境界,始终还处于以体伤人,以器伤人的境界,虽然有一点内力,但内力外放还完全不懂。
赵珞竹虽然打不过自己,所放内力也有限,但她是有内力外放的,这便在境界上比自己强的。
而自己对这种威压,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这就是自然力属性的意义所在?
自己真的要加快对翟俊真言的领悟进度了。
对付赵珞竹的双拳,太极当然不在话下,那便扛着这股巨大的威压,擒贼擒王吧。
一哲当下把心一横对上这威压,胸腔感觉受到剧烈挤压,一阵疼痛,喉咙发甜,但双手已经搭上赵珞竹双拳,就势一引导,赵珞竹这便跌了出去。
也不知一哲是否算计好路线和轨迹,赵珞竹就正好横腰爬在了布玛上面。
没必要现在就得罪赵使君。
蒙了一羞,赵珞竹双手一撑马背,翻身又要打来,赵使君之前身子所在之处只是闪过一个残影一般,已经横身在二人中间。
一哲心头一惊,赵使君刚展现的这个身法,比雪山争锋之时不知要高明了多少,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有如此高的造诣!
其实一哲并不知道那时的赵使君吃了药物压制内力。
但现在赵使君要王驾中原,不但不要再压制自己,反而要彰显自己,这也是有意在一哲面前露上一手。
一哲虽然知道赵使君有所保留,但实在没想到实力如此之强,自己拿赵使君刷经验的想法短期万万不敢有了。
现在真是伴君如伴虎。
赵使君说到“竹竹,不可无理,你已经输了,还要无理取闹,一脸败像可不好看”
赵珞竹这个气啊,但没奈何,“好吧,我承认你武功好了,但这好看,哼可真当不得”。
好看不好看都是最无谓的事,而夸人也绝对是性价比很高的一件事。
“赵小姐倒是好看”一哲模仿着赵珞竹的语气说到。
有的人听来是讽刺,因为不自信。而我们赵小姐绝对是自信的,所以怎么听都是夸自己。
赵珞竹一翻白眼,上马不再理他,但看得出被夸好看,别管是不是带着讽刺的味道,是个女人心里都会多少高兴一点吧。
赵使君和一哲也跨上马,几个人纵马奔驰,一哲就很自然的和金销并排聊上天来。
上次在林佑城,最后陆夜脱手射向金销的刀只怕要钉死他,这个关头,出手打落了飞射的刀,然后匆匆走了。
但那时候在现实世界里,金销和一哲还并不认识白晓笙,后来一哲在现实世界认识了白晓笙,这个人物算是串了起来,原来小说之神在这里早就安排了这个缘分。
而他和金销的关系,在这个小说世界里也逐渐像现实一样。
一哲故意逗他“你在想?”
金销不明所以,要知道一直是以男人的面目行走江湖,这一点即便是赵使君也似乎不知。
“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想的?”
一哲惊讶的说“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女啊,怎么成臭男人了”
金销更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一哲说“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很多”
金销冷静的问到“是的,你还知道很多,赵珞竹的名字只怕江湖上还没几个人知道,而且你第一次见我就叫我是金销,这也太不正常了”
总不能解释自己是从别的世界穿越来的,那个世界还有个金销、赵珞竹吧。
一哲灵机一动“坊间有很多关于武林的传说啊,
那阵子我看摊子上有很多卖江湖见闻的小册子,有机会找到给你也看看,对了,那本江湖见闻上写你喜欢”
金销否认着“那可就是这人瞎编乱造了,你还不知道,我是无情的剑客”。
“的武功应该不逊陆夜,这么说来你不亏,不如向她讨个双修的秘法,比你这光棍练剑强多了”一哲调侃道。
写遍英雄谱,如果自己没点斤两,又怎么对别人品头论足。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至少是个内行的。
“是啊她明明武功明明不逊陆夜,如果跟我真有点啥还不早就把我救了”
“兴许是为了锻炼你吧,最后还不是救了你,别的不说,江北武林大会这么重要的事,肯定会对她收集信息,编写兵器谱有很大的益处,她即便不在明处,也绝对会来暗中观察,你小子就有机会接近她啦”
其实这也是金销的思量,只是这时被一哲提了出来。
上次林佑城,金销问是否还会再见,只是摇了摇头就走了,映着月光似乎还有泪花洒落。
本以为早已无情,金销竟还是怅然若失,金销是个孤儿,没经历过亲人离去的感觉,在赵使君的教导下更是和谁也建立不起亲密的关系。
但这一次,却超出他以往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现实中的白晓笙是一个记忆力甚至超越自己的存在,而且能飞秒一般的看清快速移动的物体,动态视力一绝。
而想清晰的分辨和记下兵器谱,也必然需要过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如此看来这两个人是想通的。
一哲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情况,顿时觉得觉得脊背发凉
如此说来,小说世界的是为了朝廷收集江湖信息,监视江湖人物,难道白晓笙也是为了替人收集信息和监视?
那自己、金销还有诸葛愁,尤其是冰瑶的一切一切,还不是都变成透明的。
即便白晓笙只是客观的没有恶意,万一他背后的是敌人,岂不是万分被动!
四个人一行到了傍晚已经到了落凤山脚下,文博士和令狐女还有张、王、李、唐以及刚晋升为堂主的张二丰还有几十个宗里的年轻好手已经阵列等待几人。
田真并没有在。
一行人将四人迎入扎好的主寨,似蒙古包一般,直径有两丈宽敞,幕帘掀开正对空场。
赵使君坐在座首,迎令狐女和一哲稍次之。
想来自己是客,也麻烦于推脱,一哲这便次赵使君而坐下。
再下赵珞竹和文博士,之后金销四长老,张二丰列尾席。
而其他年轻好手则烹牛宰羊,露天起火,在当院团坐烧烤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烤串
在席之人除了赵使君金销和赵珞竹,其他人是第一次见一哲的。
眼见不过是和金销一般大的年纪,自然对一哲坐的位置心生不满。
不过是赵使君看上的座上宾,谁也不敢有所微词。
很快一尺多长的大铁签子,穿着肥瘦相间的羊肉串,就呈到了几位的眼前,热油还在肉上滋滋作响,外焦里嫩的浅金色肉质,烫着大粒孜然的香,真是从眼到耳到鼻到口的一整场五官盛宴。
见赵使君做了请的手势,这便抓起一串细品起来。
二少爷的家宴虽都是珍馐百味,但都是扬州菜风味,也号称官府菜,都是少油少盐的。
养生么?养生。美味么?美味。可吃起来爽么?不爽。在一哲看来还真没有这烤串香。
人只有在吃腻了山珍海味之后,才会返璞归真的喜欢青菜豆腐。
而一哲远没有吃够山珍海味,这就给了个二少爷返璞归真的境遇。
反而这些雪山来的汉子,每年至少有四五次这样大快朵颐的机会,所以抓着这烤串,一哲吃的比他们还香。
如果小说之神斤斤计较,只怕这吃相已经不符合二少爷的人设了。
而文博士一肚子正在酝酿怎么夸一夸这个青年才俊,借以讨好赵使君了。
“少侠器宇不凡,必定怀器于身,厉害非凡,江北大会必然大放异彩,能得少侠相助,这武林盟主更是圣君囊中之物。”
一哲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边嘘着嘴嚼着羊肉,一边客气的回到“哪里哪里”
也许小说世界的人并不知道哪里哪里是自谦的意思。
赵珞竹讥笑到“别人夸你厉害你还非得问明白哪厉害,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文博士也是惊讶的瞪大眼睛,然后尴尬的说到“少侠从头到脚,都厉害”
一哲见他这么说,噗嗤竟真的笑了出来。
好不好的,嘴里这口肉腥,正喷到张长老的脸上。
张长老心里本就有气,一哲不也是带艺入会,而且一下子就坐在了赵使君的旁边,在自己的头上。
可怜自己大功夫挖来带艺入会的张一丰,却惨死在赵珞竹拳下。
一哲赶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张长老却不领情,转而问到赵使君,“圣君,我全宗是否上下按武艺论资,以武为尊,能者为上?”
赵使君耐人寻味的看了看张长老说“当然,这是我们立宗根本”。
张长老看着一哲“少侠一身武艺,而且自信满满,不知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座位啊”
言外之意一哲怎么看都不是武功能仅次于赵使君的人。竟然有挑衅之意。
其实张长老本不敢跟赵使君这么说的,但随着张一丰的死,自己在本宗走正路就再无机会,生涯相当于已到尽头,心如死灰。
虽然一哲吐出这一口肉腥绝对是偶然。
但张长老他认定是赵使君一手安排下,为了羞辱自己,终于下手要赶尽杀绝。
这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行下手。
一哲赶紧推脱到“你要坐我这里啊,那让给你好了”
毕竟身在敌营,还是小心为妙,这便站起身来,其实如果这时候一哲言语上硬碰硬,张长老可能心情上更好一点。
听一哲这样说,仿佛在告诉自己,他张长老还不配一哲出手。
“岂有此理!”
“诶,你这人,我道歉也道了,你想坐这我也让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道歉有用的话,要衙门有什么用?”
这赵使君也不说出来停止这场闹剧。
但一哲冷静想了一下,金销的座次还在张长老之前,估计自己就算打不过张长老,也不至于几回合就落败。
最不济的情况,想保全自己的生命,还是有资本。
既然这样,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张长老已经前撩两步,一击寸拳攻向一哲小腹。
只见拳头带着一尺方圆的弧光,包括白色气团,丝丝闪着电花。
这外发之气比赵珞竹的要强得多,自己这下可再也不能像对付赵珞竹那样,扛着拳力,用太极之势将其摔倒。
这一下急忙向左连错几步,着实狼狈。
还不等站稳,张长老跟着踏上一步,另一拳已经跟来,虽然躲过拳头,但拳风扫过自己的脸庞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用手去摸已经渗出血来。
一哲不由得怒火中烧,手里还惦着烤串,铁签子倒是有一尺多长,这便当起剑来。
当张长老第三拳打来的时候,一哲也不再躲,挺着签子直刺而出去扎这一拳。
铁签穿过拳上的电弧,上面的羊肉瞬间焦臭,冒着烟气已如黑炭一般。
一哲不由得心里大惊,幸好自己上来没想着扛着电弧用太极的功夫,这要是自己,哪里还有命在。这老小子认真的!
如此高温之下,铁签的头也已经融化,并没有扎到张长老的拳上,铁签就急速缩短。
现在自己的手倒已经要接上张长老的电弧之上了。
一哲迅速抽手,铁签已经融化了小一半,热量也从铁签的一头传递到另一头。
感觉手烫,一哲下意识赶紧脱手了铁签,融化的铁水溅起到帷帐的幕布之上,高温下迅速烧穿孔洞,整个幕帘燃烧起来。
张长老对着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啊,快护驾,这厮要纵火烧死我们!”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哲根本不是张长老的对手。
一哲不过是兵器谱上的116名,而张长老作为现在江北前几大武林帮派的首席长老,怎么也是前50的存在。
何况席中还有其他众好手,而这火苗不过刚刚烧起,即便老幼,或扑灭或逃走,也都很是简单。
张长老这声护驾喊的可真是多余得不能再多余了。
两个人打成这样,火苗也已经开始微弱的舔舐着幕帘,几乎要烧到唐长老的屁股,但没有一个人动手灭火,倒也是奇怪。
而外面的几十个青年好手,听到这声呼唤,却是一个个鱼贯进来,出人意外的是,这几十个青年好手,倒是有一多半护在了张长老身前,而不是他赵使君身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席斗
这场景倒是出人意外,既然是护驾,那护的自然应该是赵使君,怎么倒护起张长老来。
张长老一使眼色,几个人分出站到了几个堂主面前。
外面这几十个好手都是前些天校武选出的优秀支主,将参加江北武林大会较量。
要问鼎江北武林大会,不光是掌门间的竞争,更多的是全宗实力的较量。
武林大会的宗旨是能选出一个能带领江北武林发扬光大的领袖,而有的人虽然自身实力强劲,却不是个合格的师傅或领导者,自然也就不能胜任这盟主之位。
而张长老许以重利,在校武之前收下很多带艺入会的现成弟子,本来张一丰和张二丰都登上了堂主之位,但被赵珞竹废掉了张一丰。
这几十个好手里倒还有三分之二是张长老的人。
一哲也已经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赵使君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文博士站起来大喝道“张长老,你这是何意?要造反不成?”
听到造反二字,两拨人马剑拔弩张,一脸严肃,却寂静无声,气氛冷到冰点,连呼吸都听得见。
张长老冷哼一声“哼,赵使君早已容不得我,不是如此还何以得生?”
文博士神气的说“圣君神功当世无敌,你这是以卵击石”
张长老仰天笑了起来“你当剩下几位长老都是摆设么?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他们都不动?”
文博士倒抽一口冷气,还真是这样。
“他们都中毒啦,哈哈!送进帐子里的羊肉有麻痹之毒,一个时辰之内谁都动弹不得,包括你赵使君”
他说这句包括你赵使君的时候,语气短促,声音尖利,好像十分得意,接着他转向一哲“只是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吃的最多倒没有事,劝你乖乖跟着我,不然今天也是一死!”
现在整个屋子,没有中毒的,不过是先天讨厌羊肉的令狐女,光顾着拍马屁还没来得及吃的文博士,体质特殊的一哲,下毒始作俑者的张长老还有这几十个青年了。
实力强弱已一目了然。
张长老得意的开始自己的表演“你们一定在疑惑,这羊肉没有一点变化,怎么会有毒,哈哈哈哈,赵使君,我告诉你,为了这一天我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月。
这头羊是我用麻痹草喂了整整一个月,这麻痹草,羊吃得,人却吃不得,如今毒已入肉,自然无色无味。”
文博士像墙头一颗随风摇曳的小草,这便谄媚的说起来“张长老这便是新的圣君了,我刚夸圣君神功当世无敌,当然是夸您”。
“算你识相”张长老摆摆手吩咐手下人,掰开几个长老,包括金销和赵珞竹的嘴,一人送进一个药丸。
他得意的接着说到“这是七日醒魂丹,七日之内不找我获得解药,保证你神魂清醒,哈哈哈哈,你们几个要是乖乖的跟着我,我每七天就会给你们点甜头,如若不然,你们可以尝尝这种滋味,哈哈哈哈,怎么样,你们几个表表态?”
文博士算是表态过了,现在已经拈着步子,从剑尖中扭着腰身闪过剑尖,站到张长老面前,“当然是唯圣君之命是从”。
赵使君做圣君,唐长老的长老之位随时不保,而张长老做圣君,自己没准还能混个副宗主,再说有什么比生命宝贵,已经吃了毒丸,还能怎样呢,当下投诚“愿追随张长老!”
李长老刚正不屈,王长老一脸正气,赵珞竹自不用说,那是自己亲爹,金销则痛骂了张长老的祖宗十八代,气的张长老脸上青红不接,怒喊道“逞你的口舌之快吧,你们几个冥顽不灵,我不会让你们死得痛快的”。
张长老把话多的人一个个点了哑穴。这里还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赵使君啊赵使君,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几个衷心的下属。”
张长老迈步向赵使君坐席上走去,手里拿着一颗七日醒魂丹。
护在赵使君前的十几个人哪里是张长老的对手,张长老一招电弧拳就打焦两个,其他人向后收缩,都是面有惧色。
“呵呵我劝你们也乖乖投靠于我,他赵使君也并没多厉害,靠着天罗宝铠混个天下第六的名声招摇,你们都被这名头骗了,现在他宝铠已丢,只剩单拳,跟着他还有什么前途!”
张长老与赵使君岁数相差无两,一直浸润武学之中。雪山一战的赵使君,他又着实看不出比自己能强出多少。
“我们来学武不就是为了变得更强?当然是谁能让我们变强就跟着谁”护在赵使君身前的一个护卫说到。
一哲却看得出来,这人估计也是张长老安排下混在那个阵营里的托儿,只待这时候说出这句话动摇人心。
张长老则假装接上话茬“说得好!”
几个人犹犹豫豫也放下武器。
一哲心中不禁感慨,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想不到精于谋略的一代枭雄赵使君,如今却落得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
令狐女言情激愤“狗尚且知道忠主,可况人乎,男儿当世而立,岂可无信,只追逐于利益,枉为人!”
张长老捏着赵使君的嘴巴,把手上的药丸送进赵使君的口中。
这才悠悠的转向令狐女“令狐嫂子,这番话说的真是中听,可惜了,要是有个像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女人能爱上我也好啊”。
令狐女怒目呸了一声。
张长老问着令狐女“你说我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令狐女“你妄想!”说着就要拿着席前割肉的小刀了解了自己。
是了,一尺多长的铁签,正常人都是拿小刀割了下来肉吃,只有一哲自己举着。
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快得过张长老的轻功,小刀已经被打飞到一边。
张长老捏着令狐女的下巴“哈哈,我真傻,得到你的人就好了,要你的心又有什么用呢?”
张长老戏谑的看着赵使君,转过头对令狐女说到“还有什么比在这里得到你等痛快的事呢,哈哈哈哈”
接着就凶相毕露,一把要扯开令狐女的衣服。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是连环计
张长老怎么也不会想到,令狐女刚露出香肩,自己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拦腰轰了出去。
而一哲看得清楚,赵使君抬起右手,聚成爪型,一股真气在手前凝结,纯白耀眼,
如果一定要类比的话,倒像极了鸣人的拿手技能螺旋丸。
接着赵使君猛的向前一送,这白色的气团以极快的速度轰上张长老的腰,张长老飞出一丈,咔嚓声来看,拦腰竟是断了。
张长老受到重击,眼珠子突出,诧异的回头看着赵使君“赵使君,你!”
不等他再出口,另一气团正中胸口,张长老一口老血喷出,胸部贯穿一个碗大的洞,再也没有了气息。
一哲暗想,赵使君内力深厚,一直一言不发的运气调息,在这危急关头紧急的解了毒才出手化解了这次危机。
果然是枭雄所为,关键时刻能忍能稳。
现在最尴尬的,当然是唐长老和文博士莫属了。
文博士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唐长老则还没有解开麻痹之毒,只能板在那里,面如死灰。
赵使君很快替刚才的“四大忠臣”李、王、珞竹、金销解开麻痹之毒,由外力而解自然方便。
金销怒气满满,提剑将张长老手下的小喽,杀进羊群一般一个个都捅了个透明窟窿。
用怒气为基础的剑果然可怕,金销的实力似乎又提高了。
一哲心里暗想,这是多少经验值啊,不升级才怪,可惜自己是个好人人设不能滥杀无辜长经验值,不然跟玩儿游戏一样,找个地方刷他个满级再出来闯。。
文博士又厚着脸皮跪舔起赵使君来,赵使君却看都没看他,只冷冷留下一句“去追随你的张圣君吧”,甩手一个气团便毙了老命,身子几乎炸成两半。
唐长老也自知嘬到了头,五体投地,声泪俱下“求圣君看在多年追随的份上,留个全尸”。
这个要求好像不高,其实按现实世界的人来说,反正都要火化,人死就死了,尸体全不全又有什么分别。
但在以前,人死为大,死是比生更大更体面的事,留个全尸就是留个体面。
而更深层的意思是,寻仇到此为止,不再向下牵连家人,亲族。
有时候人不怕一死,但活着的人才是弱点。
只见赵使君看着他说道“使君我不是没有心肝之人,唐长老追随我多年,功劳不多,但苦劳着实不少,岂止留个全尸,我不会杀你的”
超出自己预期,唐长老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血肿,“谢圣君不杀之恩!谢圣君”
赵使君接着说到“如今全宗都中了这七日醒神丹的毒,正待调制解药,这少个人试药,这苦劳唐长老会受吧”
这岂不是比没有全尸还惨。唐长老趴伏在地上没了声息,竟是晕了过去。
金销搜过张长老的尸身,只发现一个小药瓶,你们零零星星有十几个药丸,不算唐长老,他们一共五个人吃了七日醒神丹,这十几个药丸也就是三个星期的解药而已。
赵使君长叹一声,“诸位放心,使君以前也略通药典,一定克服万难,替大家研制解药。”
大家又还能说什么,除了仰赖赵使君,再无他法。
这一番席斗,整个圣拳宗死掉了一半精锐。
张唐二长老、文博士、数十支主,不可谓不惨烈。
几十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倒在眼前。
时间也已是午夜,人心惶惶。夜行离开这片死人堆儿,一个支主捆着废了武功的唐长老牵着走。
又走了几里路,找了另外一个平坦的地方扎下帐篷群休息起来。
又有多少人,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赵使君和令狐女在一间帐篷,四下已无人,令狐女感慨起来“圣君,在你眼里,你的事业和笼络人心,真的比我还重要么?”
令狐女冰雪聪明,赵使君知道她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原来刚才赵使君根本就没有真的吃羊肉,也就根本没中这麻痹之毒,他随时可以起身收拾张长老。
但正好有张长老这样帮自己明辨忠奸,看看谁才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故而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手。
至于这七日醒神丹,还是张长老偷看了宗里的典籍才暗暗发现记住的。
甚至可以说,是赵使君安排他神不知鬼不觉,还自以为是的得到的。
所以赵使君让赵珞竹和自己都吃下,这便显得完全没有问题。
赵使君如果为了让大家顺从自己而挨个喂下七日醒脑丸,那自己的形象全毁,当然要假借别人的手。
赵使君早就知道张长老的那些小九九,所以对他广招带艺入会的弟子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最后圣宗校武的时候,自己让赵珞竹打死了张一丰,同时开始处处给张长老穿小鞋,这便逼着张长老提早执行计划。
这次随行的人一多半都是张长老的心腹,赵使君也是装糊涂。
这一点也不像赵使君的行事风格,
而也正是这一点反常,让令狐女抓到了破绽,一代枭雄应该阴狠,这自然没什么。
可是想到张长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赵使君竟还能忍到最后,心里十分的失望。
“令狐,你知道的,当我强大的时候,身边都是忠心之人,但我会老,会没有安全感。”
一个枭雄的安全感,是手下的绝对顺从和归属。
而一个女人的安全感,是这个男人永远把自己放在最重要,最优先考虑的位置上。
显然赵使君不是。
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又道自古美女爱英雄,可怜红颜多薄命。
美女在英雄眼里和江山孰重孰轻了。
“圣君,不必多解释了,令狐明白,令狐愿永在圣君左右”
赵使君温柔的拥着令狐“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女人都会生气,如果她足够爱你,就很好哄,只需要一个温柔一个台阶。
如果她不爱你,那便百般刁难,要包要钱要月亮。
抛开智谋,令狐不过是个小女人。
而今天对赵使君来说,可谓又是得意的一天,如果还有遗憾,那便是这张长老没把一颗七日醒神丹喂到一哲的口中。
不对!赵使君突然想起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落凤之地
赵使君喜欢把什么都算尽,把什么都掌握在手心里。
他不是一个喜欢侥幸的人。
可雪山的时候,平地里跑出一个汪一哲,下了大力气追杀,依然让他成功逃脱。
而今天,又是汪一哲。
本来一哲如果也被张长老喂下这七日醒神丹,将来便受制于赵使君,这就完美了。
即便没吃,也无所谓,哪里不对呢?
一哲实实在在的真吃了有麻痹毒的羊肉,却丝毫不受影响,二少爷还真是天赋异禀。
除了让金销看到剑法的快剑客让他忧虑,眼前这个明明连张长老都打不过,连内力外放都还不会的人,总实实在在的像钉子一样钉在自己心里。
天微亮,大家早都没了睡意,剩下的一少半人,继续启程,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能看到落凤山了。
不需要介绍,只看山势,就知道山如起名,像是一只坠地的凤凰,山岩加上树木,竟然栩栩如生的像羽毛一般。
山顶之处似极凤凰长嘴向着天空争鸣。
而还剩的一点朝霞照亮了山的脊背,更像是凤凰身上燃起的火焰,仿佛有灵气一般,随时要活过来。
山体气势磅礴。如果这真的是一只凤凰,腾空飞起,翼展超过千米,扶摇而上九万里,何等气势磅礴,吞吐天下。
赵使君问一哲到“你可知此地为什么叫落凤山”
一哲不解的问“这还用说吗,这简直就是一只凤凰”
赵使君笑到“相传五千年前,一只凤凰从天而降,坠落此地,火焰没有生息之后化为灰烬,进而凝固成石,便有了此山”
一哲说到,“想不到你还信这个,五千年前,应该还鲜有文字记载,不过口口相传,人们把自然的未知与自己的想象相结合,就成了独有的神话故事。
凤凰从天而降,极有可能是一颗很大的陨石,陨铁与大气层摩擦就好像燃烧一般,从天而降砸在这里,激起灰尘,然后冷却,再被灰尘包裹,就成了山的样子。
然后因为山的形状比较像凤凰,结合起来就成了凤凰坠落”。
赵使君鼓掌道“高论果然精彩,但为什么就不信真的有凤凰呢?”。
反正小郑老师肯定会这样唯物主义解释这件事。
但落凤一事在一哲内心是觉得有可能的,这是小说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而且现实世界里也有多处传说的坠龙事件,也有真的诸葛愁。
已知的科学是科学,未知的科学也是科学。
大自然有太多需要我们敬畏的东西。
再半个时辰,这一小股人便已经到了半山腰,有一个平台,倒是凤凰宽厚的背部所在。
上面用树木结实的搭着几层看台,里面是一个4丈见方的比武场地。
四丈见方的比武场四面各分给四个门派进驻,赵使君来的相对较晚,已经有不少门派装点齐整,有序落座。
一哲环目四望,圣拳宗的旁边就是玄羽盟。
看到赤羽虹和玄经离,一哲明白了,这就是以前的赤羽门和玄音门,为了江北大会,特意并派组成了玄羽盟。
江北武林大会可以说是弟子间的较量,所以并派绝对是短期提升实力的绝佳途径。
再旁边是祁蒙山,虎鹤堂。
转过一面算是正位,青茗观,少林寺则是正位中的正位,地位昭然而与,青茗观应该是武当一般的存在一哲暗想着。
而他们左右是八极门和峨嵋观,峨嵋观清一色的浮尘女流。
再转过来是依次是摘星楼,铁掌帮,精武堂还有燕山派
最后是南海派,东海派,烈火门。
时间已经快到。
最后木高峰的人才姗姗来迟,但依然大摇大摆的进场,一个个鼻孔翻天目中无人,为首的道长模样打扮,衣服正中写着个木字。
待坐入席中,只拱手冲着青茗观和少林寺的位置抱拳算是敬意,但依然是目中无人。
而津门的三个通一个达,自然还上不了台面。
青茗观的青道长雪山一战之后已经是个废人,口不能言,腿不能行,此时只是被人架着才坐到观主的位置上。
一代传奇依然是青茗观的精神领袖,金字招牌。
但致辞的工作只能让给了少林的元正方丈。
如果一本小说里有少林寺的戏份,那方丈起码是当世前五的存在。
但主流的小说,没有一个方丈是主角的,甚至和尚是主角的都少。
原因很简单,和尚的生活一成不变,更没有感情故事可编,也就少了很多精彩。
即便如虚竹一般,最后也得是还俗了事。
老和尚老态龙钟但精神矍铄,只听他字正腔圆的说到。
“感谢诸位武林同道率众参加四年一次的江北武林大会,这几百年来,在座诸位同道的前辈们一起维护了江北武林的稳定、公道和正义,百年间有些门派凋敝,也有些门派振兴,有些门派创立,也有些门派合并,但同气连枝,共同发展,一直是贯彻江北的准则。”
听的一哲云里雾里,跟现实社会作报告,简直一个套路,还以为武林是个刀剑说话,干脆利索的地方。
老和尚接着说道“最近这个月,江北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是青茗观青道长、祁蒙山祁掌门,还有圣拳宗的赵宗主”他报人名的时候都有停顿示意,可惜青道长无法起身,祁掌门已经命陨,只有赵使君应时站了起来。“这三位豪杰,鼎力铲除了武林魔头翟俊”
一哲心里嗤之以鼻,是铲除了武林异己还差不多。
“但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青道长已功力尽失,赵宗主痛失一手,而祁掌门,为武林捐躯,我们为之默哀一炷香”
祁掌门为人刚正不阿,甘于奉献,倒也值得敬佩,可惜被赵使君当了枪使。
“妈的,为了一个死人折腾这么久,老子参加武林大会是来打架的”出言不逊的正是刚才目中无人的木道长。
见无人理他,这便也知趣的不再出声。
良久,老和尚说道“第二件事是赤羽门和玄音门,合并成为玄羽盟,互相传授绝学,发展壮大,这次一定会有更强的表现,我们拭目以待。”
“第三件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影技
“第三件事,就是赤羽门和玄音门合并之后,16帮派峰会,便空缺一个位置,后补的几个帮派经过角逐,我们欢迎今年新晋的木高峰”
木道人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单举右手等着迎接人们的掌声,鸦雀无声的气氛好不尴尬。
老和尚化解道“木高峰的实力不容小觑,在角逐中可谓一路碾压,实力卓群,各位如果碰上木高峰的弟子,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啊”
老和尚的话,和他的头一样圆滑。
一哲想,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江湖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有武功,但更有人性。
接下来一个青茗观的小道士接过位置,大声公布道
“和往年一样,每个帮派可以推举三名30岁以下的弟子参加角逐,共48名弟子,首轮16个弟子抽签轮空,剩下的组16对败者淘汰”。
“最后32名弟子开始淘汰赛制,前8名可以获得积分冠军10分,亚军8分,季军6分,4-8名5、4、3、2、1分,哪个帮派积分最高,便获得优胜”
原来如此,怪不得赵使君要让自己替圣拳宗出战。
这样赵使君方上场的自然是赵珞竹、金销和一哲。
而玄经离少说三十七八岁,毕竟已经是师叔了,这竟然也刮了胡子递了名帖上去。
路过一哲身边,一哲故意说到“玄经离,你的那飘飘一把胡子呢?”
玄经离假装不知“胡子?哪里有什么一把胡子,你认错人了吧,我这么年轻”
一哲一拍脑门“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脸皮这么厚,怎么会长出胡子呢。”
“你!”看得出玄经离很生气,但他知道一哲的本事,这便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还要祈祷抽签别抽在一起,同时暗暗等着别人教训教训一哲给自己报报仇。
赤羽虹则手里握着成卷的红鞭大大方方的跟一哲打招呼“想不到一哲哥也来了”
一哲和气的笑着“好久不见”
赤羽虹说“要是一会儿万一碰上了,可要小心哦,我不是林佑城时候的我了哦~”
一哲知道赤羽门有一种莫连株,是修炼的上好灵草,一定会供给,这也算不得作弊。
其他人一哲倒都不认得了,但肯定都是各派才俊。
金销的目光在所有人群中扫了足足四五圈,一哲知道这是在找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
一定在,也一定在暗处。
很快,抽签结果就出来了,赵珞竹还在为了轮空而无聊,金销的对手是南海派的一个小姑娘。
这个南海并不是真在南海,而是和黄海派相对更南,也是在江北的。
这些年南海派吸收了很多东瀛武学的影响,门派有三大绝技,影技,刀技,气技。
入门一般从一种主练起,慢慢融合贯通一些其他战法,刀技入门最易,但上限也有限,不过作为基础还是不错的。
气技则包罗万象,又以火为基础,而影技则最鬼魅莫测。
但影技必须纯熟掌握才能用于实战,不然破绽百出,处处被人掣肘。
30岁以内想熟练的掌握影技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南海派几十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所以南海派也是自信满满前来的,这次的目标自然也是问鼎冠军。
十六个帮派之主已经齐聚高处的观武台,裁判也已经就位场中。
这个比试当然不能伤了和气,所以有严格的措施和规则。
金销拔出长剑,催动内力,长剑前端立刻凝出二尺剑芒,剑芒熠熠,笼罩长剑也宽了二寸。
挨上这一剑就算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擂台边有个小木屋
接着只见裁判将长剑递进小木屋的窗口。
小姑娘一身飒利的黑衣,挽着发髻,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两把菱形的匕首,双面开刃。
可在手中挥刺,必要时刻又可当飞镖投出。
小姑娘却不通内力,匕首就是匕首,并无剑芒溢出。
裁判将这两把小匕首也递进了小木屋。
不片刻,从小木屋的另一头,两个人的武器都被送了出来。
金销的长剑变得十分中二,一哲不禁要笑破肚皮。
原来小木屋是一个做“冰糖葫芦”的作坊。
不难想象,金销的长剑,被放进熬好的“糖浆”里,然后拔出来迅速冷却,凝出2尺长糖皮。
只不过用的是红色的蜡浆而已。
当蜡浆砍到身上,就会留下红色的印记,那边判了胜负。
金销有二尺剑芒,所以剑外包裹了2尺蜡皮,而小姑娘的只简单包了一下。
比赛这算是正式开始了。
金销天生好斗,眼前的小姑娘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自己还不放在眼里,这便抢攻出手。
小姑娘只是微微调整了步伐,金销这一剑就劈了空。
不但劈了空,哪里还有小姑娘的影子。
金销大吃一惊,赶紧以单脚为轴,旋转来护后身。
可后面依然无人!!
糟了,小姑娘刚才就在自己眼前,自己竟然没有看到,现在整个后背都露在小姑娘进攻范围。
金销赶紧向前疾闪,匕首尖几乎要帖上自己的背。
本来带刃的东西天生有一种杀气,尤其是见过血的铁器,带有一种逼人的危险气息。
实战中,保持高度警惕状态下,甚至可以用第六感,用后背“看到”兵刃的存在。
但现在包上了蜡皮,这种危险气息几乎全部收敛,更何况小姑娘练的就是这种隐身为主的影技!
万幸金销是常年追随赵使君的杀手,才有了这种警惕,如果是一哲,只怕已经被对方得手了。
小姑娘两手都是短匕首,所以第一击后很快连着再一抢步的第二击。
金销不敢大意,也是迅速的又跑出两步,这才回首一击,虽然看不真切,但带着蜡皮剑芒,攻击范围覆盖较广。
小姑娘已笼罩在攻击之下,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三尺长剑加二尺剑芒已经5尺,而小姑娘的胳膊不到三尺,带上匕首才勉强有三尺。
没奈何只好双手将匕首交叉挡住。
匕首抗上蜡皮,蜡皮却并未崩毁,看来不是一哲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笨拙的金销
金销力大,小姑娘双手勉强抗住金销这一击。
见此奏效,金销加快了攻击频率,都是范围广的进击之招,对上两三下,第四砍又是落空。
出乎意料的砍在空气上,带着惯性金销向前要跌。
突然小腿感觉到凉意。
其实台下众人,包括一哲在内都看得明白,是小姑娘就势伏地蜷起身子一滚。
然后把匕首割向金销小腿。
但不知为什么,台上金销却好像没睡醒一样,睡眼稀松的总是慢半拍。
原来小姑娘也只掌握了这影技的初级精髓,只能对着一个平面制造隐身效果。
通俗的说就是只能骗过一个人的眼睛而已。
在台下其他人看来,完全没有隐身的效果,倒让人觉得金销是无比的笨拙,在被小姑娘戏耍了。
金销本已要失去平衡,这下还得闪开小腿,只能单掌撑地一个侧翻,落地后迅速调整姿势,转过身来,哪里有小姑娘的影子,提剑护着周身,四下张望。
观武台上,南海派掌门得意的缕了缕胡子。
木高峰的木道人讥讽到“怎么圣拳宗派了个耍杂技的上场啊,凝出的二尺剑芒怕也是个啥手彩魔术吧,身手如此庸俗”。
在这观武台上,北方十六帮派的座次更明显能体现问题,青茗观和少林寺自然并列最高,赵使君竟只是十一,而新晋的木道人则在末尾,南海派也不过是十五的位置。
小姑娘只能蒙住金销一人,故而在其他人眼里小姑娘的武功也是平平无奇。
木道人心里暗想,这帮庸人调教出的庸徒,心下谁也不放在眼里。
小姑娘斜着身子,打开双臂,这两把匕首,一把攻上,一把攻下。
到离身子不满三尺金销才有所反应,金销后撤已经来不及,只能旋转两圈让过,样子又是滑稽。
但他立刻将剑向前横砍,这一次倒成了小姑娘的后背全在剑下。
小姑娘还是就地一滚,接着虚步猫身,缓慢的拈着匕首在金销周边围绕。
金销则拔剑四顾心茫然,不得章法。
又这样极具喜感的对了一二十回合。
小姑娘看着占尽先机,但久久不能取胜,金销则对小姑娘的套路越来越熟悉。
小姑娘的匕首可是能当飞镖射出的。
见久久不能取胜,小姑娘单标射出。
人带着匕首有百八十斤,加速起来需要消耗很大能量,而单独一个匕首不过一二斤,很容易就能加速,甩出的速度极快。
这一次直到金销面颊前半尺金销才感受到,要躲过这一下,自然是多年练就的本能。
匕首擦着耳朵飞过,风吹起耳边的发。
余势未减的射向看台,台下都是有武功打底的,想躲开这一击不难,只是现在都坐在一起,万一引起骚乱总还是不好的。
裁判是青茗观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者,只见他轻抬袖袍,一道金光比匕首快了不知多少倍,只在瞬间就将匕首弹飞到场地之外。
看得众人啧啧称奇,有这样一个裁判在场,大家绝对相信,就算他人有伤人之意,最后也只能被他控制点到为止。
不愧是青茗观的观道长,这小小的袖里乾坤倒抢了两个青年的风头。
而台上的两人电光石火间也已经分出胜负。
金销闪过飞镖的同时,小姑娘另一招已到。
金销滑步躲过,同时举剑刺出,待小姑娘闪这一剑时,左手成手刀之形,却结结实实的敲在了小姑娘的后颈。
小姑娘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
只因除了在场的关道长还有几个顶尖高手,其他人都看不出影技的门道,外行看热闹就只当是两个俗手打了一架,而金销取胜多少有些侥幸在内。
而南海掌门说不出的痛心,自己的得意被人踩在地上,脸上再无光彩。
金销其实也高度紧张下满头是汗,不过他现在倒有些喜色,不是因为胜利。
而是他发现了那个白衣判官的身影。不是又是谁!
不与众人为伍,却是独自一人在绝壁之上。
如果不是带着目的去寻寻觅觅,寻常还真是发现不了。
不等回席,金销便寻了的方向,绕山而上,轻功催动下,不到十几个呼吸就到了的旁边。
只见拿着判官笔在小本子上写着。
金销险胜南海樱。
“,我们又见面了”。金销微笑着说到。
“你是金销是吧”却好像不认识自己。
“别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是第一次见你啊,我们认识吗?”。
金销没奈何说“当然认识,我还知道你是个女人”
似乎真的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而更大吃一惊的事金销,金销清楚记得,的耳垂上有一颗小痣。
而眼前的,并没有!!
除此之外,一模一样,从外貌到声音!
只听说“我想我知道上一任离开的原因了,她竟然让你知道了自己是女人”
上一任!
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职位,或者说一个代号。
其实也该想到,百年前就开始有的传闻,如果是一个人,那只怕都能当金销太太奶奶了。
而只有一个代号,才能悠远流长,有继承者而永远年轻。
也许我们爱一个人的钱,爱一个人有地位的身份。
但真正的爱,不是一个代号,而是一个人本身。
我们会爱上一个人,而不是另一个,哪怕这个人从外貌到声音一模一样。
金销如疯如狂,急问到“那她现在在哪?”
无奈的说“犯了禁条,应该已经在天牢了”
“犯了什么禁条?”
“呵,都让你知道自己是女人了,当然犯了禁条,再说你武功如此平庸,竟然被她写成排名117,这就是徇私之情,以前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倒是明白了”这个也是旁观者,不能了解到影技的门道,故而觉得金销武功实在一般。
原来只能客观记录江湖事,但不能插手江湖事,更不能带着自己的感情,其实进天牢并不是因为之前的情事,而是因为在陆夜那里的出手相救。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晓生不是百晓生
在风铃楼和湖白城,都是提前安排,布置得当,并没有走漏消息,而林佑城,金销生命只在一瞬,这才没奈何出手相助,却因插手江湖事也走漏了消息。
一直是爱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金销眼眶湿润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帮自己安排鬼剑翔的机缘,把自己培养成英雄。
最后为了自己,不惜终生天牢。
原来最后说的,你还会见到,但我们不会见面了,竟是这个意思。
可惜是带着伤心和遗憾离开的。
因为自己压抑和否认对的情感,练什么无情之剑。
有时候两个人相爱不能在一起,但是是相爱的,也能聊以慰藉。
而为对方倾覆所有的单相思,最是伤人。
可即便如此,还是义无反顾,自己伤她太多,欠她太多。
见金销竟默然流泪,说到
“呦,好一个痴情郎,倒是啼泪如花落,可怜心疼两不知,姐姐怎么就耐不住寂寞看上你了,可惜啊,这117名终归是徇私而来的,我一会儿得看看给你改成多少名合适,是500呢,还是800呢”
“住口,不许你侮辱她,下一场我会证明自己的”
“呵呵呵,随便你”
不再理会他,因为第二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第二场比试是玄音盟的赤羽虹登场,对上了峨嵋观。
峨嵋观在场下用的是浮尘,上手用的却是峨眉刺,而赤羽虹用的还是软鞭。
峨眉刺固然简单,用蜡皮封住尖刃即可,这软鞭如何是好?一哲还在琢磨,软鞭也已经递进了那个小木屋。
待软鞭出来的时候,外面依然是裹着一层蜡皮,赤羽虹拿在手里左右甩了甩鞭子,并不受半点影响。
看来这里机巧很多啊。
赤羽虹的武功比林佑城时精进了不少,速度也是极快。其实鞭子用力,由手腕抖动而传递到鞭子的末梢,速度逐步加快,一段快过一段,至鞭子末尾,速度甚至可以超过音速。
现实世界里一哲也见过广场上有大爷挥甩鞭子,总是噼啪炸响,还是一哲以为是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后来一哲才发现,那不过是鞭子末梢的速度超过音速产生的音爆。
就这两下也需要很久的锻炼时间,鞭子越粗越重,锻炼效果就越好,从强健腰腹到活动筋骨,肯定不会得颈椎病。
而此时的赤羽虹鞭子的音爆已经结合了音律的作用,想来是学了些玄音门的音律与武学相结合的技巧。
这样打起来就赏心悦目,鞭子刚柔并济,攻击范围也大,但不似刀剑那样的杀器,所以观道长定下了中三鞭为负的标准。
赤羽虹上来就表现的十分抢眼,旋动着身子一鞭送出,方向本攻左路,可是自己一带就飞向右侧,峨嵋观的小徒显然没有准备,这一鞭这就中了腰,知道已经可以击中,赤羽虹收了不少力道。
鞭子中的地方就好像拍电影的血包炸裂一样,留下了一条红印,只是蜡皮产生的反应而已。
两个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三鞭也很快就中完。
峨嵋观的小徒沮丧的下场,观武台上,师太还是气定神闲,而玄音盟的盟主则已经神气上了天“这赤羽虹得了我门真传音律功,与本门功夫稍加结合就有如此大的提升,到了这般境界,哈哈哈哈”
祁蒙山的新掌门是陆连山,倒继承了祁掌门的直性子,“要我说你们玄音盟用个二流功法就换了赤羽门震门莫连株,才是得了便宜,赤羽虹的功夫提升又与这有多大干系”。
“陆连山,你这么说可不对了,这莫连株在赤羽门手里也不是一两个月了,怎么只有这一两个月弟子们才突飞猛进,还是我门功劳”。
“哼,玄五音,赤羽门主赤霄霞和你同为门主,为什么这盟主倒由你所坐?据我所知,这赤霄霞的功力不知道领先你多少”。
玄五音把脸一沉,十分悲伤的样子“可怜我的盟友,竟是一场恶病仙逝了,临了将这赤羽门托到我玄五音之手,如果我不仁,尽数收了赤羽门便好,何必结成这玄羽盟”。
“恶病仙逝?只怕是糟了你玄五音的毒手吧”
“陆连山,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凡事讲证据,你在这里污我清白,实在不利江湖团结”
少林的方丈见争执愈演愈烈,赶紧出言相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阿弥陀佛,生老无常事,陆掌门切莫无端怀疑。不过若赤霄霞真为人所害,我们也绝对会替她讨还公道。
依我看,二位且莫争端,待江湖大会结束后,我寺自会差人了解此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陆连山一拱手道“多谢方丈大师”
玄五音也一拱手“如此有劳方丈大师还五音清白”
而木高峰的木道人不合时宜的笑道“哈哈,祁蒙山倒这么在意赤羽门主,操心很宽嘛,这关系不简单啊”
青茗观的茗道长不悦说到“莫拿仙逝之人说笑”。
赵使君此时才说起来到观武台之后的第一句话,只见他说到“陆掌门能以武林事为己事,路见不平一声吼,正是我们学武艺、入江湖所应该有的侠义精神,这样的人已经在变少了,我们不应该风言风语再寒了人心,方丈乃武林泰斗,我相信方丈定能主持公道,我愿助方丈一臂之力,查明此事”。
从道德上被双重暴击,木高峰哑口无言。
而方丈见赵使君恭维自己,这便顺着夸起赵使君来“赵宗主高见,赵宗主便是这侠义之人,本来祛除魔头翟俊本无赵宗主之事,赵宗主主动请战还痛失一腕,如果江湖人人只顾自己,则人人自危,人人不得保全,我少林愿为各门派服务,团结诸众”
而赤羽虹此刻已经下了擂台,依然回到了参赛的等候区。
一哲迎上去,恭喜道“果然一别三日就当刮目相待,姑娘的武艺可真是一日千里,师傅一定为你骄傲”
赤羽虹有点失落“可惜师傅没有看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