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选节目日常
外语学院的晚会跟别的学院的最大不同之处有两个,一是清一水的姑娘(个别绿叶在娘子军面前实则寥寥可数,就不算数了),二是有不少登台表演的外国朋友,他们向来最好这种热闹,于是都踊跃报名,于是各色人种齐上阵,舞台真的是“五颜六色”的效果,所以鉴于这个,很多别的院的同学也会“慕名”来观看他们的演出。
张辅导员问白棠选节目的事时,白棠早就做好了三手准备,一个英文话剧《呼啸山庄》,一个青春歌舞剧《你的青春我的活力》,还有一个是原创小品《嫌疑人x的现身》,也就是自己之前写的一个剧本,而演员也是精心挑选的,就等着在院内学生会文艺部在周末举办的节目初选表演一番了,张导对此甚为满意,她看了这三个节目的大致梗概,觉得都不错,而自己尤为欣赏最后一个。
白棠打趣:“张导,有品位。”
到了初选那天,演员们都是跃跃欲试,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选上,登上舞台。《呼啸山庄》的演员拿着剧本一本正经地提着嗓子练英音;表演青春歌舞剧的几个姑娘早已换好衣服化好妆,此刻正在压腿热身;再看原创小品这边,几个人却是东歪西倒互相靠着睡大觉,白棠站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嘴里暗自嘀咕着可千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又心疼他们昨晚直到凌晨三点还在群里给作品想梗。
“你怎么还不叫他们起来啊?”热身完毕的思思看白棠盯着自己的组员发呆,不禁凑过去问。
“让他们多休息会儿吧,要不精神状态恢复不过来。”白棠叹气,“反正我们是最后一个节目。”
外院租从校学生会那里申请了二食堂三层的小礼堂,所以初选时能看到的舞台效果跟正式的差的不会太多,而这次院里的辅导员们和党支部书记都过来了,虽然是学生会文艺部主办,但对节目的生杀大权最终还是掌握在领导手中。
好在白棠她们节目质量过硬,顺利通过了初次的审核,一开始书记还以为是高年级学生写的剧本,一得知是入学不久的白棠,不禁赞叹更甚:“刚上大学就有这种感悟,平时没少读书思考吧。”她如是说到。
白棠傻笑着点头,当然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她要小智若钝,大智若愚。
对于白棠她们班的节目,领导和导员们一开始在歌舞剧和原创小品间是举棋不定,最终,在张辅导员的极力争取下,领导同意让两个节目一起上。
妙哉,妙哉。白棠心中暗笑,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
但这也不能决定最终结果,因为半个月后还有二审。
接下来的半个月便进入了紧张的彩排当中,每个组的演员基本上每天都会拿出午休时间到宿舍楼后面排练,一时间宿舍内外变得热闹许多,宿管阿姨没事就会探出头去,边嗑瓜子边看他们排练,有的时候还会帮他们拍照和录像,甚至指出不足。
幸好两组节目都过了二审,可以在最终的舞台上呈现,大家对此都是兴奋不已。
时间很快便晃到了演出这天,夜幕还没降临的时候,已经有一群群的人流往二食堂走过去,他们手中提着瓜果零食,嬉笑着对二食堂三楼指指点点。这个小礼堂能容纳一千人,除去外院的六百人,还能坐一些别的院的学生,譬如“冬瓜太郎”的四个人就过来给白棠捧场了,再譬如,物理学院的燕辅导员也带着几个学生会的学生过来取经了……
白棠一直在后台忙活,所以还没得空跟乐队成员打照面,只是看到夏衍在群里发了一张观众席的照片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她赶忙回:“真来了?都来了?”
“还能骗你不成。”八宝撇嘴。
“哇吖吖好激动,我忙一会儿就去找你们。”白棠激动地说。
这次的工作人员除了学生会文艺部,就是大一大二六个班的文艺委员了,而白棠被分到的任务是在幕布一侧投放干冰,这是为了给其中两个歌舞节目制造绚丽的烟雾效果。
因为自己负责的小品在中场,所以她忙完上半场之后就可以在后台休息了。
于是她摸黑找到自己的小组织,看见夏衍先打了个手势:“报告老大,请求回归组织。”
夏衍拉过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她惊奇的发现隋心也来了,顺势做惊呼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隋心斜睨她一眼:“被他们拽过来的。”
白棠当即抱拳:“多谢捧场!”
说真的,这个隋心高冷起来,真的跟曾经的某人有的一拼,白棠想到这里,眼眸却有些闪烁,她很怕哪一天自己看花了眼,看到隋心的影子会和那个人重合,然后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地哭出来。
“老大,刚才我那小品怎么样?给点意见。”白棠马上转移注意力,问起夏衍。
“构思挺新奇的,就是感觉演员还是有点放不开,没有全身心投入到演出中,所以总体来说,还差点火候。”夏衍一本正经地评论起来。
八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能要求太高啦,她们演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毕竟都是大一刚入学的小姑娘,没什么舞台经验。”
佘佳坤在一旁帮腔:“就是……要我说,老大就是要求太高了,处女座,没办法,追求完美。”
白棠却已然神飞到他们乐队自己出节目之前的彩排时,按照夏衍这吹毛求疵的性子,还不得把几个人扒掉一层皮,于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八宝见状赶紧安慰白棠说:“看把阿棠夏的,别怕别怕,阿衍不会对妹子下手太重嗒。”
白棠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演出结束之前,白棠被文艺部长叫去后台做收尾工作,于是她噔噔噔地跑向了后台,这一跑不要紧,由于太过心急,竟然在评审台那里被一条连着电器的黑线给绊了个人仰马翻,手机一下子从手中飞了出去,那场面好不梦幻……
好在白棠没有叫出声,也因为周围灯光暗弱,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白棠艰难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试了好几次都使不上劲儿,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她顺着一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正坐在边上,微笑看着自己,借着他的力量,白棠一咬牙又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裸露的膝盖已经破皮了,还渗出了血,她低声嗫嚅,又回头朝刚才扶自己的男子一笑,而后把目光停留在他的桌牌上:物理学院辅导员。
她再往那人脸上定睛一瞧,正是令大第一男神导员燕嗣涟,他怎么会来参加外院的晚会?这么闲的么?周六不用出去把妹么?
带着这一连串问题,白棠一瘸一拐地走到后台,先找思思要了两张创可贴贴在膝盖上,又给秦霜霜发了消息:“我摔倒了,能不能帮我买一瓶碘伏和一包创可贴,么么嗒!”
“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等着啊我这就去买,一会儿给你送到二食堂。”秦霜霜秒回。
果然是最靠谱闺蜜,白棠会心一笑。
白棠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站完最后一班岗后,实在支撑不住了,就跟张辅导员请假先离开礼堂了,她咬着牙缓步从后台出来,却发现燕导员手中提着个袋子在门外站着,她上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燕导,刚才谢谢你啊,对了,你找我们导员么?”
白棠随即脑洞大开,这个燕导不会是对他们外院新来的年轻小导员有意思吧?吼吼吼。
第七章 燕导呵呵哒
“我怕昨天的昨天,消失又浮现。”
lovemisty
却听他说:“不,我找你,那,这给你。”他扶了扶镜框,似乎要把自己的神情隐藏起来,而后将手中的袋子往前一递,“这里面是碘伏和创可贴。”
敏感的白棠只觉得细思极恐,当下摆手推脱:“不用不用燕导,我已经找同学帮我买了,这个,”她指了指那个没有接过来的袋子说,“您留着自己用吧。”
见燕嗣涟眉毛一挑,白棠赶紧自我纠正:“我是说……给您的学生,以后用……那个,我先走了,同学在外面等我。”然后她很努力地转过身子,很努力地迈着大步子离开了。
她走了三步,却被燕嗣涟一步给追上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药膏盒子递给她:“这是治疤痕的,这么光洁的腿,别留疤了。”
!白棠觉得一阵恶寒。
他对一个学生说这么轻佻的话,竟然还用霸道总裁式的祈使句,这是把她当什么?
她几乎是有些愤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走了。
好在夏衍他们这会儿从礼堂出来跟她碰头了,才把她从方才的巨大阴影中解救出来。
“你这是咋啦,一钟头不见怎么瘸了?”八宝最先注意到白棠的膝盖,于是上前扶着她。
八宝这敦实的身体在旁边一站,白棠立即多了几分安全感,这样自己一个踉跄也倒不了了,她微弱一笑:“刚才一不小心摔倒了。”
“……”隋心看着她那个样子,刚开口说了句“白痴”。就听见燕嗣涟在后面叫他:“隋心,过来一下。”
what???他怎么还没走???
白棠没回头,只在心里腹诽。
“咦?隋心他们导员怎么在这?”夏衍转身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他来当评委。”白棠解释。
“这样啊……他不会把隋心带走吧,一会儿咱还排练呢。”佘佳坤嘟囔着。
“排什么练啊,白棠都这样了。”八宝吐舌。
白棠赶紧摆手:“哎呀这才多大点事儿,不就膝盖破皮了,稍微处理一下就完事儿了,不能耽误组织排练进程!不能拖大家后腿!”
夏衍见她一副正经的样子,不禁被逗笑:“行,就喜欢你这样的组员,思想觉悟真是高,你们都跟她学学,风雪无阻,病痛无碍。”
“知道了知道了。”
这时被叫走片刻的隋心迈着两条大长腿回到小组织里,然后伸手给白棠递了个东西。
白棠一看,正是那个药膏盒子。
她哭丧着脸接过那个盒子,也没问隋心,隋心也没解释。
“这是你们导员给白棠的?”夏衍一语道破天机。
隋心点头。
白棠那两只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似乎在表达“我是无辜的”的意思。
佘佳坤却对她挤眉弄眼:“怎么着?燕导这是对你青眼有加?可以啊白棠。”
“没有,就是我刚才刚好在他面前摔倒了……”白棠苍白无力地解释着。
夏衍眉头一簇,什么也没说,就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先离开这里,几人随即跟在他后面走。
到了门口,却听一清亮的女声喊着:“白棠,白棠!”
“霜霜!”白棠赶紧跑过去抱住秦霜霜。
“让我看看怎么样了!”秦霜霜却先关切地查看她的伤势。
“白棠,这是……”站在白棠身后的佘佳坤看见秦霜霜后眼前一亮,冲到最前面问起来。
白棠随即把几人介绍给了对方。
佘佳坤这藏不住心思的,嘴上问着白棠:“白棠你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看的闺蜜也不叫出来一起认识认识。”却是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秦霜霜看,把霜霜看得特别不好意思,直往白棠身后挪了挪。
“我当然是怕你吓着人家咯。”白棠打趣,“你可,别对霜霜图谋不轨。”
佘佳坤朝他翻了个白眼:“瞧你说的,我们就是正常的同学交往,哪有什么图谋。”那神情,简直在骂白棠是个“扶不起的猪队友。”
“别贫了,咱们快去排练厅呢,今晚就申请了一个小时,抓紧时间。”夏衍看了看表,提醒大家。
“那啥,白棠,叫霜霜学妹跟咱们一起去吧,正好她拿着药,可以帮你包扎一下。”佘佳坤说。
白棠抛过去一个“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心里腹诽着恐怕叫霜霜是主要任务,给自己包扎伤口是支线吧,于是拉起霜霜的手:“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感受一下我们未出道的冬瓜太郎做音乐时的魅力。”
秦霜霜兴奋地拍着手:“好耶好耶!这趟没白来!”
于是几人在排练室一口气排到了九点半,因为秦霜霜的旁观,这天晚上的佘佳坤贝斯弹地格外好,最后还送秦霜霜回宿舍,并成功要到了qq号。
晚上“冬瓜太郎”群里又炸了,自然因为“喷火龙果”同学。
白棠:佘同学,今天你在霜霜楼下逗留了多久?如实交代!
喷火龙果:也没多久,看她上去我就走了,那啥,她好像挺腼腆的哈?
八宝:不是,你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还有,你都不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就这么上赶着?
喷火龙果:我这不打算回来问问白棠check一下。再说了,她就是有,我也能把她撬过来。
(天线宝宝绿宝宝的表情)
白棠:……你凭啥撬过来?凭你刚过及格线的专业课成绩?凭你增光瓦亮的三天一洗的大油头?
喷火龙果:打住!白棠你这样我翻脸了!我怎么就不能了:贝斯在手,霜霜我有!
白棠:……你赢了。
八宝:白棠,你那闺蜜真有男朋友?
白棠:没有啦!
喷火龙果:这就对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白棠,你这觉悟还不行。
白棠:承蒙学长指点,我会努力的。(翻白眼表情)
夏衍:早点睡觉吧。
群里这才恢复了寂静。
白棠赶紧给秦霜霜打了个电话。
白棠开门见山地问:“怎么样霜霜,对我那热情似火的佘学长感觉如何?”
秦霜霜没好气地说:“不如何!他那……太猛烈了,我怕我承受不住。”
白棠想歪了:“啊?什么太猛了?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听上去节奏这么快?”
秦霜霜又气又笑:“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他的攻势……我是个慢热的人,他那个样子,好像第二天我就要当他女朋友似的。”
白棠噗嗤一笑:“恐怕他就是这么想的呢。”
秦霜霜无奈:“可我根本不了解他……而且,也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
白棠:“行,我就知道秦大小姐眼光高,不会看上这种浪子。”
秦霜霜:“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怎么办呢,他在qq上一直给我发消息,你说我不回的话,会不会不礼貌啊?”
白棠:“你不想回就不用回咯,过后我给他解释一下。”
秦霜霜:“行吧,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去上自习呢。”
秦霜霜虽然嘴上摇摆不定,却还是跟佘佳坤硬扯了一小时,扯地佘佳坤心花怒放,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当即大着胆子发了一个:“晚安,小公主。”
秦霜霜撇了撇嘴,回了个“晚安”。
佘佳坤在如此短时间内已经“染指”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妹子,这让白棠不禁有些反感,她却不打算把这事告诉思思和霜霜,因为对于思思,她怕她难过,而对于霜霜,她觉得没必要毕竟,流水的男同学,铁打的秦霜霜。
又到了周末,冬瓜太郎们照例到燕导的别墅里排练,这次,佘佳坤嚷嚷着让白棠带上秦霜霜,于是秦霜霜被迫成了他们的固定观众。
白棠他们坐着夏衍的车,当车停到别墅外时,秦霜霜眼都直了,她一个劲儿拽着白棠的胳膊晃来晃去:“没想到燕导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
白棠尬笑着点点头,却被秦霜霜下一句话给雷到了。
“我觉得它少一个女主人。”
第五章 燕导的别墅
燕导的别墅在令市的高新区,开车要大约五十分钟,所以晚上七点他们才到,幸好这天是返校日,宿舍门禁时间放宽到半夜两点,所以大家打算凌晨回去。
这别墅在一个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里,进进出出都是豪车,所以夏衍的那辆雪佛兰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而燕导那辆在学校很招摇的凯迪拉克在这里就显得很普通了。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到了燕导家,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佘佳坤拉着八宝迫不及待地先行跟着燕导进去了,然后一口一个“哇”地叫着,叫得身后三人尴尬不已。
白棠本以为别墅内的装潢是那种华丽欧风,却没想到是古香古色的中式装修风,这也太不符合燕导这种富二代少爷的风格了吧。
“咳咳,咱们先去排练室放东西吧。”看着佘佳坤那架势差点就要打开人家家里的柜子一探究竟,夏衍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
众人这才背着大大小小的包爬上楼顶,而燕导则接过白棠手中的食物袋子:“把这些东西放在这儿,让他们上去,你在这帮我准备些盘子和饮料,让他们安置好了一会儿下来吃吧。”
白棠无奈,只好答应,于是留在餐厅帮燕导打下手,其间燕导跟她聊天,她也是用最简短的话接茬,并不主动打开画匣,她对燕导这种人的原则就是:能避免交流就避免。
“你很像我的前女友。”燕导从橱柜里拿出六个高脚杯,而后目光幽深地看了白棠一眼,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白棠不禁觉得身后全是冷汗,并没有接茬。
“就是那种第一眼看着很纯净,第二眼却觉得周身有一层烟雾的感觉。”燕导从冰箱里拿出鲜榨果汁往每个杯子里倒。
白棠撇嘴,也不知这是种什么评价,见他喝果汁都要用高脚杯,更加觉得做作。
“只是,她出车祸了。我很伤心,所以两年没谈恋爱。”燕导倒完了果汁,拿起一杯递给白棠:“尝尝,这是我自己榨的,可能有点酸,但对女生皮肤很好,我允许你多喝一杯。”
“……”白棠哭笑不得。
我能走么?忍不下去了!
看着他推到自己眼前的杯子里那黄澄澄的汁液,白棠并没有饮欲,她甚至害怕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暗中给自己下药,于是摆摆手说:“我不渴,一会儿等他们下来我再喝。”
“戒备心这么强么?”燕导见她警觉的样子,不禁哂笑,“想要跟我近距离交流的女生那么多,还第一次见你可以拉开跟我的距离的。”
呵呵哒,别说了,我要听吐了。
白棠侧头翻了个白眼,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情,回头笑着对燕导说:“我去楼上叫他们下来。”
“嗯。你顺便去三楼的书房帮我拿一下ipad吧。”
白棠赶紧转身,一溜烟跑上了三楼,见他们还没收拾好,便先去到书房拿燕导的东西。
这一进去,她又愣住了,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一张照片。
“……”她默默拿起照片,乍一看上面那个女孩很像自己,再一看,更像了,这眉眼,这嘴角,这脸型。
她吓得“哐当”一声把相框掉落在桌子上,赶紧跑出去叫隋心。
隋心淡定地看了看照片,又淡定地看了看她:“这不就是没酒窝版的你么?”
“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没有这回事!”白棠否定三连。
“我很少进二叔的书房,不知道这照片哪里来的,还有这个人,我也没见过。”隋心摇头。
“他刚才说有一个跟我很像但出了车祸的前女友,会不会就是照片上这人?”白棠问。
“他前女友那么多,我可都记不住。”
“那他说他两年没谈恋爱了,是么?”
“你还真信?”隋心的反问一下就说明了问题。
“你们在干嘛?”这时,夏衍也来到书房,看见两人拿着一个相框你一言我一语地停不下来,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他的目光先落到相框里的照片上,而后拧眉头道:“白棠,这不就是没酒窝版的你么?”
“……”白棠表示她不想说话。
“怎么了?”夏衍追问,隋心只得耸了耸肩:“怕不是我二叔又要调戏清纯少女。”
“我清纯么?”白棠反问,忽然发现对面两人的眼神有些奇怪的感觉,赶紧又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我像是那么容易被调戏被骗的么?”
“……咦?我怎么觉得这照片有点怪……有点,不自然?”夏衍仔细看了看,跟两人说。
白棠立马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算了,咱们赶紧下去吃饭吧,吃完了还得排练。”夏衍提议。
于是这天晚上除了排练,白棠都紧紧跟在夏衍身边,生怕跟燕导单独接触。
直到回了宿舍,白棠才放下心来。
本以为宿舍里没人,白棠一进门就打开了灯,却在灯开的一瞬间听到了鬼哭狼嚎:“啊!”
白棠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有个披头散发的人从思思的床上弹了起来,白棠也跟着叫了一声,然后试探地问:“思思?”
对方几乎是带着哭腔回答的:“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我快要郁闷死了!”
听声音确实是思思,白棠这才放下心来,赶紧问:“怎么了你?”
思思从被窝里拿出手机举在脸旁边说:“佘佳坤两天没联系我了!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最可恶的事,他刚才还更新qq动态了!”
死亡三连。
白棠赶紧安抚思思:“今天我们乐队上午都从家里赶过来,下午和晚上排练呢,放心放心,他肯定有急事来不及回。”
“可恶!怎么能这样,这是什么态度嘛!他到底怎么想的!”
逼问三连。
“等等,思思,听你这意思,你们之前聊得还不错?”
思思红着脸点头:“从那次陪你去见乐队成员回来以后,他每天都会找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早安到晚安。”
“那你……对他有感觉?”虽然白棠并不喜欢佘佳坤这款,但架不住思思喜欢。
“我觉得他挺有才,挺吸引人的呀。”思思从侧面隐晦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哦,这样啊……就怕他对谁都这样……”白棠却是是害怕思思被佘佳坤骗才这么提醒她的。
“不会吧!”思思似乎很激动,“你跟他接触地多,你觉得呢?他身边女生很多么?”
“emm……其实我们只是一起排练,我对他个人不太了解……但我觉得,这种有才有颜的男生应该还蛮受女生欢迎的,所以,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朝三暮四。”
“是哦……”思思陷入了沉思。
白棠看着思思没有再那么激动的样子,不禁觉得欣慰,总算她没有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恋爱这种东西,我也不能强加干涉,如果我劝你别找他,万一你误会我就不好了是吧,所以呢,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也会告诉你我的重忠实想法,他如果一开始就吊着你,忽远忽近的,说明和他恋爱肯定会很累,他这么擅长暧昧,指不定以后还沾花惹草……”
“嗯……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啊白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思思总算还是理智的。
后来佘佳坤再也没找过思思,看来这人热情也不过是三天打渔,于是白棠带着思思去吃了一趟甜品就把她伤心难过的心情治愈好了。
第三十一章 月从今夜白
后面的日子重心全部在白棠的个人奋斗和拼搏上,但也并不是苦涩地乏善可陈。
而她和严墨在高考前唯三碰面之一,则是推优入党名单公示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学校宣传栏面前,看着一左一右两张纸上自己的名字。
他们没有看彼此,只是稍作了简单的问候。
自然是严墨先开的口:“自主招生准备地怎么样了?”
白棠以一贯的谦虚语气回答:“还行吧,听天由命了。”
严墨挑眉:“怎么觉得你这么颓废了?不应该是势在必得么?”
白棠莞尔一笑:“我不是一直都是个谦虚的人么?”
于是他们把天就这样聊死了。
第二次碰面,则是他们那一届的入党大会,两个人坐在同一排,依次上去读自己的小白本和宣誓词,然后副校长让他们一起站在党徽前合影留念这是他们高中的唯一一张合影。
白棠默默地要来那张照片的电子版,洗出来放在自己的书桌前,每天晚上她从题海中抬头一看,就能看见这张照片,她希望严墨没有像她一样要来这张照片,因为照片被拍下的那个瞬间,自己正往看向严墨的侧脸……
第三次,则是学校派专车送这些参加自主招生的学生去令大的时候,那是一辆三排的商务车,白棠想到第二天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跟严墨共处,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和严墨坐在一起就好。
第二天早上白棠早早就出了门来到一中门口,却没料到严墨比她更早到。
严墨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他看到远远过来的她,便拉开了车门,叫了她一声。
白棠只是微笑示意,上车时,她想也不想的选了第三排最里面的位置,并且避免跟严墨有眼神交汇。
加上司机,他们三个人依次坐在三排坐最靠窗的位置,有司机的呼噜声弥漫在他们周围的尴尬氛围中。白棠低头翻弄着历年面试题,而严墨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白棠时而抬头看一眼严墨的侧脸,她在心里苦笑,这恐怕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能这么看他的机会了少年静好,一半阳光,一半阴翳。
她会永远记得那个时刻吧,那个明明在自己面前,离自己很近的人,却再一次离自己远去了。
“天上有星星,我身边有你,我够得着星星,却够不着你。”回家后,她在那张合影背面如是写到。
而后两人都都通过了自主招生,但结果却不同,严墨拿到了过一本线就能被录取的那个特权,而白棠则只拿到了录取线降20分的特权,不过这对于现在的白棠来说,已经足够了。
最后的日子依旧平淡无奇,白棠顺利考进令大,展开了与先前人生不一样的大学时光,而严墨却在高考之后,杳无音讯,白棠只是听别人说他也去了令大。
那是那个夏天,白棠最美好的记忆,也是她和严墨在高中最后的记忆。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秦霜霜第一个给白棠打过电话来报喜:她也被令大录取了!
两人恨不能原地就抱在一起欢呼,于是约好下午一起逛街然后吃晚饭。
下午,两人如约到校门口附近的一家小店集合,见到彼此时,却都是先惊呼。
白棠惊呼秦霜霜模样大变,不仅变瘦变美了,还烫了卷发染了栗色,身穿吊带热裤,俨然一副辣妹的样子。
而反观白棠,松松垮垮的卫衣和运动裤随便一配,发型随便一扎就出门了。
“不是,白棠,你怎么跟自暴自弃了似的,难道你是网上说的那种每天穿着汗衫和拖鞋在电脑前焦头烂额等成绩的人?”秦霜霜有些嫌弃地看着白棠,“快快快,姐们儿今天好好改造一下你。”
“……好吧。”白棠脸相对。
于是两人去商场试穿了一下午的衣服,秦霜霜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她走韩风的青春活力路线,撞色也比较自然。
衣服配好了,霜霜又把焦点转到白棠的头发上,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白棠那一头沉闷的黑发,说:“你这头发……万年黑不打算做一做?”
“不做不做,做了我爸会打死我的!”
“相信我,你爸就是说说,你可以先斩后奏啊,说不定变好看了你爸还快夸奖你你呢!”
“……嗯?你这么说我会心动的。”
“因为我觉得这样有点死板了,尤其从后面看。”
“我觉得黑长直很好啊!”
“尴尬就尴尬在你这个长度上亲爱的,人家及腰确实柔美,可你刚过肩膀,实在不算美观。”
“不如…… 烫卷?”
“只烫卷?”
“难道还要染色啊?我可不干!”
“卷都烫了,黑卷多奇怪,干脆弄成栗色,扎起来俏皮,放下来时尚,就这么定了。”
架不住秦霜霜三番五次叨叨,白棠铁石一般的心也有些软了下来,大学毕业至今都一个样,是该换个形象了,毕竟要半只脚踏入社会了,不能还用以前的面貌示人吧。
今天一挑衣服时,秦霜霜仔细打量她半天,说了一句:“白棠,我觉得你是个潜力股。”
这不免多少激励了一下白棠,她暗暗下决心要好好改变自己一番,那就从头做起吧。换上新衣服,做好新发型,秦霜霜揉搓着中指食指沉思道:“你啊,应该再化个妆。”
于是当晚,两人又在丝芙兰里逗留了一个半小时,导购姐姐给她画了个淡妆之后,秦霜霜大喜:“白棠你快看看你自己!”
白棠拿过镜子:粉底液遮住了皮肤的瑕疵,杂乱的眉毛也被修建地整齐有型,眉粉一扫更是添了几分精神气,内敛的细眼线把眼睛勾勒地更有形,豆沙色的唇蜜一刷,整个人柔和了不少,让人提升不少好感。
白棠暗想自己好歹也算是从高中解放了,是应该好好装扮一下了,于是购置了一套中档化妆品回家。
第八章 Insomnia前夜
“tryna getthe game when i got the key,still locked inside withsisery.”
《insomnia》
“你……想竞争上岗?”白棠看秦霜霜一脸憧憬的样子,不禁打趣着问。
“哈哈哈哈你真烦人。”秦霜霜没好气地拍了白棠的胳膊一下。
“哎呀,有时候我就想,这燕导身边的女人对燕导有几分真心呢,我觉得多半都是图他有钱吧?不过,我们霜霜就不是拜金女,对吧霜霜?”佘佳坤从后座探过头来问秦霜霜,却被秦霜霜推了回去:“哼。”她冷冷回应。
“哈哈我第一次有不爱搭理你的学妹。”八宝则在一旁幸灾乐祸。
“都别开玩笑了,咱们赶紧上去吧。”夏衍适时发话。
今天他们要为下学期的社团联合晚会创作出一首原创歌曲,所以大家还都挺激动的,秦霜霜还主动提议帮他们作词,这可乐坏了成员们。
白棠特别喜欢的chill boy在他早期的一首歌里写了这么一句:我聊着许多故事,巧妙的人物布置,所谓天职,耳朵加铅笔一支。她简直太喜欢这种自由散漫却灵感如飞的神思了。
那时看到他们几个,白棠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句话,便讲给他们听。
那时候chill boy还没上线,所以大家都没听过,直夸这个韵脚押得好,八宝高兴地拍起了手:“以后填词就交给你了,你不是学语言学的么,肯定能让我们的歌在文化水平上跟高一层。”
如今一个语言学一个中文系双管齐下,还怕写不出押韵又有意境的歌词么。
排练室的乐器几乎一应俱全,这也跟燕导和隋心从小学乐器有关,他们家又是音乐世家,所以各种乐器都涉猎到,大家只需要安心创作,完全不用为设备担心。隋心平常就最喜欢宅在这里用mpc和sp404做音乐,他电脑里存着很多demo片段,白棠把它们点开一一听了一遍,发现隋心虽然是个冰山工科男,却有一颗浪漫的心和天马行空的脑洞,不由得赞叹。
因为他们之前涉及的音乐类型主要是jazz hip-hop里面的轻爵士还有融合爵士,所以他们也打算把这次原创定位在jazz hiphop这种类型上,相信这种小众音乐一定会在舞台上大放异彩,引人入胜,他们绝对有这个信心。
“jazz hip hop出于旋律悠扬的jazz,更有节奏,更加拽酷,美日合璧,既有jazz的器乐采样,又有hiphop的鼓点节奏。”佘佳坤怕白棠和秦霜霜听不懂,就热心地给她俩解释起来。
白棠本来就很了解这种音乐类型,倒是秦霜霜被他这一解释,更加迷糊了。
“我们要不要做一个类似蒸汽波的音乐,或者lofi,还可以找学妹来伴舞。”八宝提议。
“蒸汽波?lofi?”秦霜霜又懵了。
“lofi hiphop适合丧丧的宅居人士,用嘻哈节奏打底,再用老歌里的旋律采样,也就是loop,像是小时候磁带里发出的兹拉,是为了让声音失真,还有一种相对于lofi的闷比较空旷的chillhop,最出彩的就是吉他;而后期衍生的vapourwave,一种介于disco和jazz之间的歌,加上滤波器控制音高,将原曲加以变调和失真,让声音糅杂且朦胧。” 隋心边说便从软件里调出来相应的曲子放给大家听。
“soga……”大家似乎都明白了。
于是大家开始了集思广益的创作。
不知不觉竟到了晚上八点,由于大家太过投入,谁也没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直到回来的人亲自上楼来看他们。
“燕导。”
“二叔。”
大家一起问好。
燕导还是先去看白棠,而后又扫了一眼白棠身旁的秦霜霜,又落回到白棠身上:“你朋友?”
“嗯。”白棠淡然点头。
“好,你们先继续吧,我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喝的……哦对了,我看今天比较晚了,你们可以住在这里。”
此话一出,佘佳坤最先跳起来欢呼,他做梦都想住这种豪华的大房子,此刻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其他人则是神色各异,不过应该属白棠最不愿意。
她觉得得慌。他看见燕嗣涟就觉得鸡皮疙瘩四起。
不过因为秦霜霜跟自己作伴,不安的感觉也少了些。秦霜霜从看到燕导时眼睛一直很亮堂,所以想必她是情愿的。
可是没想到燕导竟然给他们开了瓶红酒,说是看他们创作,让他们喝醉找些灵感。
白棠以自己不胜酒力推脱了,隋心也是该拒绝拒绝,于是只有他俩在阳台上清醒地聊天。
“你知道么,我之所以想去日本留学,是因为以后想要去涩谷,去jazz hiphop大师nujabes生前开的唱片店,买一张绝版碟。回家循环听上几百遍。”隋心双手扶在栏杆上,以45度仰望夜空。
“这么沉迷啊,真羡慕你,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获得源源不断的乐趣,不被外界干扰。”
“现实总是不如意的,只有跟自己喜欢的东西交流才能让我找到生活的意义和价值。”他苦笑。
“你一个工科男心思还挺细腻的嘛。”
“有么?呵呵,还好吧。”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现在的状态,不同想太多,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了,”白棠叹气,“真希望你一直不放弃它。”
隋心转过头,眼神十分笃定地说:“不会的,我不会的。”继而他鼓励白棠,“你也加油。我看得出你内心还有一些牵绊,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不妨以后用音乐表达出来这些情绪。”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听到秦霜霜醉醺醺地拉开阳台门叫两人:“隋心,能带我去房间么?我想要躺下休息,头好痛……”
“我来扶着你。”白棠见她的腰肢一扭一扭地,就快要摔到了,赶紧上前搀扶,秦霜霜却收回手,指着桌上其他几个人说:“棠棠,你不用扶我,他们也都喝醉了,你帮他们倒点水吧。”
白棠狐疑地看着秦霜霜,让隋心扶不让自己扶,是几个意思?
她不由得为隋心捏了把汗,待到他俩上了楼,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你……你要干什么……呃……这样不合适……麻烦你自重一点学妹……”白棠听到隋心的声音从秦霜霜刚才进去的屋子里传出来,听这些话就能猜出来两人现在大体是个什么状况了。
白棠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解救隋心时,就见隋心从那个房间里慌忙跑出来,胳膊上还有几道抓痕,脖子上还有……吻痕。
白棠眨巴着眼,用同情的眼神指了指隋心的脖子。
“……”隋心一脸吃瘪的表情,三下五除二走到卫生间去清洗了。
白棠则是在原地等,也没去房间看秦霜霜。
她在独自思索,这秦霜霜怎么就从了水灵灵的小姑娘往绿茶的方向发展了呢?她还有没有的救呢?自己要不要装作不知道呢?
看着脸上脖子上还挂着水珠的隋心出来以后,白棠才迎上去问:“刚才……没事吧?”
隋心摇摇头:“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白棠拧眉:“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醉了这个样子。算了……先让他好好睡吧。”
两人便去楼下把“醉汉”们一个一个拉上房间了。
幸好燕导并没有怎么喝,他多半是在厨房给大家做菜,看到自己菜还没上桌几道几个孩子就喝地不成样子,他十分无奈,便让隋心和白棠安置完几个人以后再到餐厅吃东西。
第九章 谁在月下沉?
“you and your body sleepmy endless sorrow……”
《you buildmy back》
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映射在白棠的侧脸上,她挤了挤眼睛,把脸蛋在枕头上蹭了蹭,才睁开眼醒来。
等等,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
昨晚明明跟秦霜霜睡在一张床上啊?难道她已经起了?不可能啊,秦霜霜向来不会起这么早啊?
白棠赶紧穿上睡衣起身,想出门去找秦霜霜。
白棠悄声来到走廊上想要寻找秦霜霜的身影,却先发现了燕导。
只见他光着上半身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对着里面茫然张望。白棠在他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往他那里挪动着步子,又往房间里面一探头。
一片春光正在外泄。
秦霜霜只穿着内衣躺在大床上,一脸无辜地看着燕导。
白棠不禁抬手捂起了嘴:天呢!我看见了什么?
燕导发现白棠之后,对秦霜霜说了句“快穿衣服”就一把把门从里面带上,徒留秦霜霜一个人在屋子里。
然后他转向白棠,开始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她自己跑过来找我的。”
白棠无语:哥哥,你莫得自作多情啊,也不用跟我解释……
于是她尬笑:“没关系的,燕导你这种高富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谁都能听出来她言语之中的讽刺意味。说完她就要走,燕导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看他那紧锁的眉头和发狠的双眸,白棠尽量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总之,我什么也没看见,不想让别人注意到声响的话现在就放开我。”
禁不住白棠的强力挣脱,燕导只好放手,而后看着她的背影:“呵,你给我等着。”燕导在她身后咬牙切齿说道。
白棠加快了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穿衣收拾。
没过一会儿,秦霜霜也回来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可能都对刚才的事情心照不宣了,于是白棠拿着洗漱包独自去了卫生间来打破这房间里的尴尬。
而秦霜霜则留在床上继续睡起觉来,睡觉**好,可以理所当然的不用理人。
所以白棠再回到房间时,看到秦霜霜只拿个背影对着她,也不知道她睡没睡着,白棠就在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边喝水边看着秦霜霜散落在枕头和床单上的波浪卷发,想着她从高中以来的变化。
很多女生都是从高中毕业之后开始慢慢散发出原本隐藏在松垮校服和厚重镜片下的个人魅力,秦霜霜就是这么个人,高中静若处子,文静内秀,大学则动若脱兔,活泼开朗。有时白棠都怀疑,她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秦霜霜。
秦霜霜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在慢慢变成一个很有气场的姑娘。她大一下学期就当上了校级社团流渊副社长,可谓精明。最近学生会让烟雾泡沫话剧社宣传部提出要和流渊合作拍摄社团晚会的宣传片。一次晚餐会议,夏衍把话剧社这个活动的负责人介绍给了她,后来那个学弟说起对她的印象来,强调了那么几个关键词,气场,外柔内刚,强势,果决,气质,女人,是的,很多男生都觉得秦霜霜已经上升到了女人的高度,就拿这次会晤来说,话剧社是两个人做代表,而流渊是秦霜霜一个人代表,这个想法是话剧社提出来的,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主动方,但随着谈话深入,秦霜霜基本主导了整个谈话。这就是气场的力量。秦霜霜从外表看确实是个很温柔可人的女孩子,但通过她的谈吐,就可以发现她内心有着异乎常人的力量。她协助社长把社团办得井井有条,井然有序,几百人的大社,相当厉害。
秦霜霜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子,记得大一一来时她特别积极,积极参加各种竞选,学习也比较尽心,他们班很多女生当时视她为最大的对手,暗中跟她较劲,当然那时候的你也是特别想展现自己,所以看到这种强势的女生,不免有小小的嫉妒,那时还真是不成熟。后来她变得慢慢不在乎那些活动学习了,当然,学院晚会她算是大主角,跳了各种舞蹈,她从小跳舞,真心优美。连女生有的都看的都呆了,这个女孩子太有韵味了,这不仅仅是个淑女,这是个内心强大的淑女。女神,女王。
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那是赚足了回头率,各有千秋,不相上下,有时还被拿来比,只不过,两人关系一直都比较好,所以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比较她们。毕竟两人是从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考到同一所大学,光凭这缘分也要互相照应啊。
但自从别墅事件后,白棠觉得她和秦霜霜的关系正在慢慢变化。
白棠和秦霜霜每周有一节信息技术课是在同一个教室,于是俩人经常会在这节课结束之后约饭。这天,俩人约好下课后一起出去吃学校门口的石锅拌饭,她还记得白棠喜欢吃糖心的,饭后她俩一拍即合,去逛商场。她真算个购物狂,说为了找男朋友就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秦霜霜还是挺现实一姑娘,找对象第一先看是不是高富帅,一路上跟白棠说了很多道理,仿佛自己完全是要为对象而活。当然白棠一个人惯了,自然不注意这些。
秦霜霜一路上跟白棠抱怨自己的舍友,多么计较小气,有时候白棠觉得,这些事她能记这么清楚,未必她自己是个大气的人,白棠上大学后,心里豁达很多,很多时候你都不愿记着那些别人做过的伤害自己的事,过去了何必又让自己生气呢。白棠觉得她们很可笑,更不必与其为伍,也去计较,这样岂不是和她们变成一样的人了。所以,白棠更多时候是放下。
这天秦霜霜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了,说白棠也没给她什么好处,虽然白棠知道秦霜霜是开玩笑的,但谁听了这种话心里都不是滋味,她果然被舍友传染了么 ?只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总觉得别人什么也没给自己,白棠时常把她放在心上,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她,她说无视就无视?
秦霜霜不是个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的主儿,这就是为什么各种考试她都失败的原因,她整天逛街打扮,当然按时捡点小便宜,但在吃上一点不含糊,阿胶泡腾片熟牛肉,各种滋补品,她因为便宜买的那些打折衣服,白棠都没看好,但每个人品味不同,白棠就懒得评论了,省得招她白眼,白棠经常听她在买衣服时说,重要是它便宜,多值啊。
秦霜霜很有心眼,人前人后两个样,在有可能发展的男生面前,她能表现地像大家闺秀,而单独跟白棠在一起,经常是小市民的形象。你当然不舒服,但也不得不佩服她,她能装出那个样子,功力挺深厚的。虽然她不懂得奋斗,但她懂得生活。懂得享受。
人生若只如初见,记得前几次见面时,她都能给别人留下很好的印象,那时她很吸引白棠,所以白棠很想跟她做朋友,后来因为相似的背景和理想越走越近,相互间也暴露出各种毛病,朋友都这样。人与人之间这一点根本无法避免,每段感情的建立到成熟都需要不断磨合。
回忆录-dear diary(一)
“就让我在永夜沉没。”
大二 夏夜晚风
大二总是最忙碌的时候,记得以前一个学姐说,无论你打算以后做什么,大二都是可以随便折腾的一年,但过了这一年,白棠必须静下心来去为毕业后的出路做准备了。所以白棠在大二一开始就放弃各种校内的组织,当然除了你真正热爱的f, 你报名参加了一个社会上的公益组织,你从新加坡回来后人生态度转变了很多,白棠觉得青春这么美好,应该多经历些有意义的美好的事,而不是局限在狭小的校园里过着监狱一般的生活。
没错,监狱,你喜欢这个比喻,你感觉这所大学的学生就像犯人,被压制在学校各种死板的条条框框下,压抑,白棠没有一天是真正快活的,那种感觉白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体验过了,只有偶尔在c市内走动参加社会上的活动或者与f有关的全国全市大会,你才能感受到年轻人应该有的青春活力,记得每次活动结束你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你就觉得自己又被押回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狱,周围的女生如乌鸦一般,你出个头甚至很开心地说笑说你遇到的有意思的事,她们都会用两只实心般的黑眼睛死死盯着你,别装了。你在宿舍楼下和朋友说笑打闹,你的同学会送来一个白眼,好心情立马被罩上乌云,上了大学,你发现女生的心思真的会害死人,当然不能以偏概全,很多女生也有很棒的性格,但大部分人,你不想去说,每次提起来心情就烂掉,你很后悔高考后没有选一所理工类学校,起码能摆脱这种死气沉沉的监狱般的氛围。
但是一年半已经过去了,你不可能回家复读,虽然你时常恨自己当初魄力不够,一咬牙退学重修,打个翻身仗。但你知道,父母是坚决不会同意的。爸爸说大学后尊重你每一个决定,或许是对高中限制你太多的一种补偿,然而对你来说,这时候的自由根本不算什么,站在这样一个起点,置身于这样一个环境,白棠的叹气多于微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晚上躺在拥挤宿舍里狭窄的床上时,总是会回忆起自己高中时的景象,可以半夜起来学习,周末一大早去坐第一班车到家乡一所大学的自习室里,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回家的,每次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下来,总是很充实很欣慰,记得那些为梦想拼搏的日子,那个时候胜利的**总是那么强烈,不拿第一都会哭好几天,然而现在的白棠,离当初的自己已经太远了,在这所校园里浑浑噩噩地数着日子,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干了些什么,上课除了玩手机听几分钟课就是和舍友讨论去哪吃吃什么,有时候觉得真该扇自己几巴掌,对得起当年那么用力奋斗的自己么,白棠觉得自己简直可笑,在这个学校呆的时间越长,雄心壮志就越发消磨,竟然开始怀疑出国读研的意义,开始想本科后开家小店过舒服的生活就挺好的,何必那么累去学这个学那个非要挤进精英的圈子里呢,你猛然清醒是在一个晚上,因为公益组织开会结束太晚赶不上公交车不得不走回学校,差不多一年前,有过同样的经历,只不过那时的你,参加了c市的全国f会,穿着正装急匆匆地赶回学校,脑子里正想着如何把大家刚讨论过的议题呈现在文件上,如何在明天表现地比今天出色,那时还是个雄心满满的青年,积极参加每一个能扩大视野提高能力的活动,你在脑海里想着,觉得自己一年之内竟然堕落成这样,你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耻,为了曾经的理想。这天晚上风很大,你裹紧了衣服,咬着牙,一步步快走着,边走边骂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大二 秋高气爽
你知道自己占有欲从来很强,亲情友情,你都不会想跟别人分享,从一次次的被伤害之后,你发现,她真正珍惜的,一定要牢牢抓住,在这样的社会,无私里都充斥着或多或少的伪善。
你越来越喜欢观察各种各样的人,透过他们的一举一动去思考人性,你越来越喜欢静下心来分析你生活中出现的每一个人,或许自己总是被忽视有另一个原因,自己喜欢站在局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他们,所以你总是默默地认真地听他们谈论,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你也曾经为此痛苦过,以为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这个弱点被你追随的精英群体淘汰抛弃。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想,生活中总要有人扮演这种角色,有人滔滔不绝地说,就有人点头同意地听,总要有人做听众来满足那些说客的虚荣心,有明月,就需众星来捧。你也不是一点儿主见也没有,自己经常反思而后改正,你不断努力让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白棠也有远大的目标,也有雄心壮志,希望你的前途光明无比。
简单来说,你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个普通人,想成为成功人士的念想从来没湮灭过,无论什么时候,最艰难的时候,自己的愿望反而更强烈,你坚信打击是最好的鞭策,每次失败你更加有劲头前进了。
尽管最近一段时间白棠觉得元气耗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你甚至开始怀疑出国读书的意义,一年领先同龄人的经历,然而让自己开始更多地思考现实,曾经的理想在现实面前狠狠褪色,你引以为傲的理想也变得零落不堪。
大二 冬雪无痕
室友刘芳是个粘人的女孩,农村来的孩子,家境不好,经常躲在宿舍自己床铺的帘子里,嚼着五毛一包的干脆面和为了省几块钱从家乡带来的小零食,再就是其他人接济她,经常能听到她问舍友,有吃的嘛,你以前特别反感,觉得这种行为不可理喻,你是从来不会主动问别人要吃的,你觉得特没面子,然而刘芳经常腆着脸这么干,让你颇感无奈,后来适应了,总会留点小零食给她。记得有一次她嚷嚷着让你陪她买饭,你犹豫半天不想伤了和气,因为她脾气比较暴躁,就答应了陪她去,就是那次,你发誓再也不要和她一起行动了。她在食堂买了一份6元的鸡肉炒饭,大爷做出来后,她跟边上巴拉着碗,看里面有多少鸡肉,然后毅然地找来大爷,质问他鸡肉在哪,俩人吵了半天,刘芳让他倒在餐盘上给她找鸡肉,大爷真这么干了,指着两块指甲盖大小的鸡肉给她看,估计大爷很错愕竟然有这种学生真来较真,他说孩子你真有意思,这小食堂六块一碗鸡肉炒饭你还想怎么样,刘芳说好好就这样吧,你别叨叨了,我看着都恶心。
你这一刻无比后悔,自己是怎么答应陪着她来的呢,是看她孤零零走觉得不好意思,何必呢,你有个毛病就是太怕得罪人了,总委曲求全。你后来想自己真是愚蠢,因为她浪费自己的时间。你看她买个饭都这么计较,也是,一般她让别人帮她买饭从来不还钱的,所以大家能拒绝就拒绝,都挺烦她这手。你慢慢意识到,对这种毛病多的人,你就直接别让她对你有这个念想,该拒绝就拒绝,别思前顾后的,她不愿意是她的事,这种人你帮她就等于让她有得寸进尺的机会,她不像别人,别人会尽量少麻烦人,而且不会把别人的好意当作理所当然。所以,出食堂后她让你陪她再去另一个地方,你冷笑了一声,说我有病么,径直走开。这句我有病,也说的以前那个对室友唯唯诺诺的你,怕伤了和气不敢惹她们的你,对那些根本不会真心对你的人那么好的你。太实在了,只会被人当笑柄和谈资。
你其实没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室友,说李媛媛吧,原来你觉得这姑娘挺务实挺实在,跟她一块儿没那么多事事,比较轻松,其实你大学不想和室友走太近,你觉得这事就像乔晓楠说的,容易产生审美疲劳,天天见真容易烦着,你去新加坡那段时间她帮你做了很多事,你当时打心底里感激她,倒是她一味去争那些虚无的德育分让你觉得很反感,她从上学期开始参加了很多活动,你自从大二主动脱离学生会这种组织后,特不愿意听到学生打着官腔特把自己当回事儿,有一次朋友聚会时大家集体吐槽学生会,都一致意见,一个个地把自己当个人物,其实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社会上学生干部一抓一把,**什么的填一个谁知道你是真是假,所以都是扯淡,在学生会混也就是攀关系,推责任这种事,没什么大的空间让你自己主持个事,都是跟着上级干,你这种不愿意受人管制这么干一年真是受够了。
回忆录-dear diary(二)
以下是白棠在令大创立fx社团的故事,这是缩减抒情篇,正文会有详细过程。
大学毕业前,她参加了第三届校内fx大会,所有参会人员合照上,她站在正中间,挽着学妹的手,灿烂地笑着这是她创办这个社团第三个年头了。
这里,是她与fx的故事,一段最痛又最美的回忆,一曲张扬韶华里的青春赞歌。
提到fx,令大的fx人都有一肚子话想说,关于复杂艰涩又充满激情的fx活动,关于分道扬镳以及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现在的s大校园里活跃着100多名fx人的身影,但是就是在三年前,这所美丽的校园中只有一个女孩的单行只影以及一个美丽脆弱的梦想。源于对fx深深的热爱,当看到别的高校的fx活动办得如火如荼时,她很羡慕和痛心,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坚定的决心:要创办属于s大自己的fx。
fx的成立从播种到如今的茁壮小苗,每一次试图的站直腰身都十分艰难,可是她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当时她是某校级社团策划部的成员,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社长时,得到了她的支持,但是第一次的fx宣讲会却以失败而告终。
但她就是固执。大一下学期,她和室友两人赴m大学参加fx大会,不是以学校的名义,也不是以学校社团的名义去迎战,只是孤零零的两个人。但是这次fx对她,对sfx的建立都有着重要意义。她结识了来自很多高校的fx同仁,而这个勇敢的姑娘也给当时m大的fx**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这些人一直帮着她共同呵护着fx这颗种子慢慢地生根,发芽,成长。
fx一直在成长,也许最初不过几个人,也许最初进来的那些人又转身离去。但是剩下这群真正热爱fx的孩子都以一种难以言说的韧劲坚持下来了。
“我们是个地下组织,叫axefx。”她给别人介绍自己正在忙活的事时,只能苦笑着自嘲。axe,寓意是我们的fx就要以斧头的锐利劈开懵懂的青春。
最开始,因为无法申请到教室,她一个人领着这些爱fx的孩子在操场上举行了fx新成员的见面会。回忆到此,成员倩倩说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当时已是深秋,他们这些从未谋面的fx新成员围成圈坐在操场的枯草上,从下午三点到五点,阳光从灿烂慢慢地转向黯淡,他们在这两个小时里撇开那种无法言说的凄凉有说有笑,真正地打开心扉开始他们青春中最为骄傲的一段历程。fx的宣传片也是在那个时候拍的,里面有很多fx孩子的照片,他们手捧写着“i love fx”的白纸,站在铺满金黄叶子的登攀西路,骄傲微笑。而整个过程,从宣传片内容的策划,到视频的录制配音和最后的影像合成等都是她带着学弟鹏来完成的。
“fx创办前期好像一路不顺,现在想想,也是为了后来的壮大奠基吧。”
在那之后,突如其来的内部纷争让她备受打击,有个朋友想把所有fx人放在他们自己的学院名下时,被她果断拒绝了。反目、分离、伪造的团委通报、恶意竞争接踵而来,所有的这些,反而让仅剩下的他们几人越挫越勇。他们在那个学期试了几乎所有办法:在各院举办宣讲会扩大他们的队伍,找老师来支持他们的活动,尽可能多地外出参加fx活动,所在城市的高校fx圈里活跃着他们的身影。
后来,这个仅有15人的axefx团队收到了fx市会的邀请,她领着这些孩子去参加了。当孩子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像是在蜜罐子里浸了一圈似的开心激动,但又十分紧张,经过了很多次的模拟培训后,这次终于轮到他们真正上场了。而这次的成绩更是让他们大大扯起的嘴角又扬起了几分弧度。除了几个单项奖,她的团队还获得了最佳组织奖。但是唯一可惜的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不能冠上s大的头衔,这让他们欣喜中夹杂着些失落。她拿着这些荣誉再次跑去团委申请社团,却只得到了冷冰冰的拒绝。
几乎觉得要走投无路时,她给校书记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诚恳地向书记表达了想要建立一个名正言顺的s大fx协会,举行一次自己的fx活动的愿望。书记的重视让这个姑娘坚持这么久的最大梦想得以实现。来年开春,在学院支持下的首届令大fx活动正式召开。
由于活动的成功举办,在axefx的支持下,各院的fx社团被陆续建立,校内fx大会也上生成每年的惯例活动。
fx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内部纷争,外部攻击,那些日子对她来说都是一场噩梦,每天都想挣扎着醒来,可是内心深处的眷恋却让她选择把噩梦变成美梦,把美梦变成现实。
也许有人瞧不起我们青春韶华里这些所谓的梦想,但是匆匆那年,若不能在最美的时光里留下些什么,肯定会成为永远的遗憾。有人说,青春是一道美丽的伤疤。确实,青春会痛,但是更多的是不负韶华的快乐,更多的是朋友陪伴的幸福。
回忆录-dear diary(三)
下面是白棠留学及实习时的一些生活片断。
(一)
下课后,白棠径直去了九楼打印作业,走到打印机旁边时,看到一个男生站在电脑前拿着一堆文件,于是排到了他后面,男生转头一看,立马闪到电脑旁边:“哦,对不起,你请。”他普通话说得很慢,一看就是local。
“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local。”白棠小声嘀咕着。他似乎没听见,继续低着头看文件。
白棠第一次用这个打印室的电脑,操作的困难程度俨然超过了她的动手能力,于是一头雾水的她想找个人来求救,刚好一转头,看到那个男生还站在那里。
虽然很不想跟local讲话,但这会儿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唔该,这个……怎么操作呀?可以教我一下吗?”
“啊好的好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用,我们看看墙上的instruction。”
诶?第一次,那你刚才杵在这里干嘛。
于是他按照instruction一点一点操作起来,然而……不知道事操作不当还是打印机,两人在电脑旁边你来我去生生搞了十分钟。
“你急不急呀?要不先打印你的,我一会儿再研究一下。”
“哦,我还挺急的,那我先打印,如果成功了,然后你照着我的方式再来打印吧。”
“好好。” 白棠默默吐了吐舌头,早知道这里这么麻烦就去别的地方了。
然后他成功地打印好了。
然而白棠这个二百五并没有看清他刚才怎么操作的,只能让他再给自己弄一遍。
“啊,好了好了,终于好了!谢谢你!”
然后发现,那个男生插在打印机上的一卡通没有拔下来,“坏了,用了你的一卡通。”
“没事没事,几块钱而已。”
白棠一撇嘴,“啊,有了,请你吃巧克力。”她从包里拿出一盒马克西姆巧克力,打开来伸到他面前。
“你挑一块吧。看看运气如何?”
“这是什么?lucky chocolate吗?”
“嗯,算是吧。我专门用来撩妹的。”
“撩……妹?是什么?”白棠眼见他拿起一块最苦的,心里偷笑,却并没有阻拦。
“就是,勾搭,嗯……或者说吧,make friends with girls。”
“哦,你不会是……唔,好苦!”他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哎呀,你拿到了最苦的黑巧克力,里面是90%呢。”唐希希扑哧一笑:“唔好意西啊靓仔。好了,报答完你了,我先走了。谢谢啊。”
“等一下!” 白棠刚迈开步子,他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你要干嘛?”看着他紧握住自己胳膊的手臂,白棠射过去疑惑的眼神。
“本来可以让你走的,但是给我吃了这么苦的巧克力,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你们也说整个人都不好。那怎么办。”唐希希灵机一动,手提包里还有两颗抹茶牛轧糖,顺手摸出来放到他手里,然后笑着说:“这个绝对让你幸福感爆棚,我还有课,先撤了啊!”
一苦一甜,不知道那男生现在是什么表情,白棠偷着一乐,快速冲进电梯里。
从教学楼里出来,正要去吃饭,看到文学院在办元宵晚会,爱凑热闹的李依蕊一把便拉着白棠走了进去。
五彩花灯,小桥流水,还有红桌布上的各种民间小食供应,倒是很有古时元宵节的氛围。
“有猜灯谜啊!好多,快,拿答题卡去!”李依蕊激动地念着灯谜。
白棠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纸:“你从这边,我从那边哈。”
于是她一个一个想着花灯上的谜语,一边写着。
“花前约会。还挺浪漫的嘛。猜鲁迅一部小说的名字。让我想想啊。”
然而想了半天,白棠也没有想出来,正抓耳挠腮之际,有一个男生靠了过来。
“是不是‘药’?”这时,旁边那人说出了声,也盯着这个灯谜。
白棠顺势看过去,这不是那天打印机旁边被自己坑了的男生么。
“呃,是你,好巧啊。” 白棠一个白眼翻向别处,他不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你干嘛这幅样子,放心,我不是找你报仇的。只是路过,刚好碰到你。”
“啊哈哈,可以的可以的。那个……你语文学得不错啊。这个一猜就知道了。”
“哦,也没有,可能是你太笨了吧。”男生的嘴角咧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说什么?”白棠听到这个仰着头,撅着嘴,一脸不开心。
男生哈哈一笑,而后竟然伸手在唐希希头上拍了拍,说:“我说,你呆瓜。”
白棠一愣,然后不自觉后退了半步,“你干嘛呀?摸头不长个。”
“没事啦,你已经够高了。不差这一下的。”
“……那也不行,咱俩不熟,你干嘛摸我的头。”
“嗯……这样吧,我叫陆之衔,你叫什么呀?”
“白棠。”
万万没想到,陆之衔想都没想就重复了一便“白棠”这个名字。
“哇塞,可以啊陆同学。”白棠一听,不禁竖起来大拇指。
“我妈妈是大陆人,具体说,北方人,所以这个不在话下的。” 陆之衔开心地撇嘴一笑,继而说:“现在,我们算是熟悉了吧,白同学。”
“好吧,可以做朋友了。”然后她又比划了一个防御的手势:“那你也不能摸我的头。”
“好啦,我们快去猜灯谜吧。都被别人猜光了!”
“那我们快走,有你在我信心大增了哈哈哈。”
“中了头等奖……运气也太好了吧!我这么sui的人竟然也能中头等奖!”
“喂喂,一定是因为我啦。”
(二)
老板扫了一圈办公室坐着的人,张程程明天一下午的课,于是老板径直向白棠走来:“白棠,明天你去当卧底探一下咱们的竞争机构。”
白棠心中暗喜:“哇塞,让我假扮高中生啊,是份儿美差。”
于是第二天屁颠儿屁颠儿地去听了竞争机构的讲座。
结果犹豫准备不充分,再加上有点overactive,讲座一开始就特别认真在记笔记,拍照片,果然间谍经验不足加上本身有点直愣愣地,不懂得“装”。
所以讲座听到一半,就进来个“黑衣人”把她叫了出去。
坐下来才发现,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人一脸严肃,属于冷峻型的,白棠心中不禁冒起冷汗: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为了证明身份的盘问,对于快大学毕业的白棠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大坑,这么多年了,高中那些事儿自己怎么能记得啊,于是几个问题之后,白棠便坐不住了,直到那个男人问出来那个让白棠吐血的问题:
会考几号?
白棠反问:老师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心想他们的反侦查能力还真是强啊,就这么几下自己就game over了,战斗力也是弱成狗。
男人看到白棠脸越来越红,满脸吃了翔的表情,抿嘴一笑(轻蔑意义十足的冷笑):“回去吧,别在这呆了。”
“哼!”白棠气得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走。
回到会议室收拾好书包,真想赶紧钻进没人的地方,说实话,真的有种做了贼被当场抓到的感觉……按爸爸的话说,心理素质太差了。
“站住。”那男人竟然快速跟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你记的笔记都还给我们吧。”
“还就还,就这么怕别家机构抢饭碗,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厉害的。”
被黑衣男那么一激,白棠反而觉得有底气了,反正被拆穿了,那就不用那么被动了,把他们的资料冲着那个人就扔了过去。
“口气很硬嘛。”男人盯着她,又是撇嘴一笑。
“哼,等着瞧吧。”狠狠瞥了她一眼,然后踏进电梯。
那天的记忆被白棠写进自己的黑历史,让她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愚笨不堪,下了班直接回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反思。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有第二次相遇。
毕竟他们在两个相邻的写字楼里工作。
有一天白棠和同事中午吃完饭回公司的路上,正说笑着,突然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右胳膊。
“化了妆还挺好看的嘛,挺好一女孩儿,干嘛当卧底啊。”
这声音!白棠立刻回想起来那天的恐怖回忆。
“你……你认错人了吧。”白棠头也不敢回地说。
“小姑娘,别装了。做人呢,还是要敢做敢当。”
“这谁啊?”同事疑惑地问。
“宁宁,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跟你说。”白棠皮笑肉不笑地对同事说。
“哦,你快点,别迟到了。”
“要是我到点儿没回去一定打110说我报警。”
“我擦!”
看着同事惊恐的表情,那个男人面色倒是柔和了许多,对着同事说:“放心吧,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呃……那个,白棠你小心点。”
同事走后,白棠整理了一下心情,是啊,自己不是一直秉持着敢做敢当的原则嘛,有没偷没抢,怕什么,于是仰起脸来看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说:“就是我,怎么着?”
“你们老板没看出你傻愣傻愣地么,就这么放心让你来当间谍。”
“……”白棠竟一时语塞,不管怎样总觉得自己处在弱势地位。
“哦我知道了,可能就你比较年轻吧,还能扮成高中生的样子。”
“你要是说这些废话我就先走了,没空听你得吧得。”
又拽胳膊!“别走,我教你怎么当间谍,成不成?”
“成你妹!你是不是看我傻想套我话,把我们公司情况给套出来,告诉你,想地美!”
“不是套你,是挖你。”
“呵呵,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我这么傻缺你还挖我,你们公司是有多怂连人都招不起来。”
“我们就想找一根筋的,简单,没那么复杂。”
“抱歉,你是看对人了,但你找错人了,我一根筋没错,但我对我们公司忠心不二。”
“你看你老板就这么把你送出来,一看就没经过深思熟虑,完全把你当作虾兵蟹将,被发现大不了牺牲掉……”
“shut up!你这人最太毒了!我们老板怎么看我用不着你管!我要走了,哼!”
“回见啊。”
第十章 真人图书馆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四级了,八宝和佘佳坤每天愁眉苦脸的,排练也时常不在状态,按理说令大的学生四六级考试通过率起码是百分之九十五,可他俩偏属于那百分之五,以高中那微薄的老本在三百分边缘徘徊,令人惆怅不已。
夏衍早给他们准备好了往年真题集,还放他们一小时的排练假,可这二人就像扶不起的阿斗。
“你看这些题后面只有答案没有讲解啊,然后这些题,有讲解但我看不懂啊。”佘佳坤如是说。
“……”隋心和夏衍一同斜睨。
“你,当时怎么考进令大的?”白棠简直要目瞪狗呆。
“我是特长生啊。”佘佳坤眨巴着眼,一脸无辜。
“我也是。”八宝也露出同款表情。
“nice。”白棠的弯起眼角和嘴角,尴尬而不失礼貌。
“白棠,你是不是英语特好,你来给我们辅导一下呗。”佘佳坤厚着脸皮说。
白棠暗自轻扯嘴角: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但毕竟他们是“亲密”的战友,不能坐视不理,这忙也算是“举脑”之劳,帮就帮吧。于是点头答应。
“欧耶!白老师真传,还怕不过么。”八宝开始吹捧。
“别别别,我也不是神,辅导几节课你们就能过,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努力。”白棠说。
“那……老大,不然我们暂停排练一个月,用周末换成一起学习?”佘佳坤举手提议。
“行行行。”夏衍无可奈何地答应,毕竟就算自己不答应,这货也会软磨硬泡软硬兼施逼自己直到答应为止。
白棠便由此开启了大学的第一个1v2英语辅导。
“小海棠课堂开讲啦!”周六上午,八宝抱着一摞书在夏衍的车前站着,看到白棠翩翩走来,他兴奋地一边挥手一边喊着。
白棠吓得赶紧捂起双眼,特怕丢人,不过从手缝里看见四下还无人,这才安下心来,加紧脚步走了过去。
每个周末到燕导的别墅里度过两天已经成了大家的惯例日程,燕导倒是不烦这帮年轻人,用它的话说,还能给自己的宅院增添点人气,不然每次自己回去都得慌。
白棠给他们在餐厅上课,夏衍和隋心则在阳台上学习。白棠还买了个能手提的白板和一盒白板笔,讲义编写什么的有模有样,引得八宝和佘佳坤直呼:你是不是当过老师?这架势真不像第一次当老师啊。
白棠开玩笑说:“以前你们玩过家家的时候,我玩的是扮演老师。”说完她就内心偷笑。
白棠一次讲一套题,先讲题型及解法,然后让他们做真题练习,练完了再把错题讲到两人都明白为止。其间发现佘佳坤总是摆弄手机,白棠还板着脸质问他,这厮竟然说自己为了怕过后忘了先录音,回去复习的时候听。
“……”白棠很无语。
这样补习了五六次课,他们对考试的基本情况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加上白棠讲的技巧,两人出了考场都直拍胸脯:“过是肯定能过的!”
寒假他们查了分后,发现真的过了,都纷纷激动不已,白棠自然也是开心的,毕竟这说明自己的方法还是有实用价值的。
可没想到前脚白棠给他们补习完,后脚佘佳坤就把白棠的讲解录音挂到贴吧里去卖,那篇帖子说:“语言学班花四级真题讲解录音热卖啦!附真实成绩单!”
这还是白棠从思思嘴里听到的:“白棠白棠!你快去咱学校贴吧和人人上看看,有人在卖你的讲课录音!就是四级讲解的!”
白棠郁闷地点开帖子,发现这厮用语及其浮夸:语言学四级高分持有者,人美声甜,讲解清晰有条理,包听包会,还不快来,过了这村没这店哟喂!
然后下面附了一张惨兮兮的成绩单对比图,虽然过了,但第二次考着实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厚脸皮的佘佳坤完全不在乎这个,直接就往上贴。
更让白棠不可思议的是,楼下还真有买……
拿自己的人情去卖,用免费得到的优惠换来切实的物质,这个有点过分了吧,白棠有些气愤地念叨着。她二话不说,便拍照发到冬瓜太郎群里质问佘佳坤。
结果佘佳坤舔着脸一连发了好几条为自己开脱的消息:
“我看你讲得好,让我和八宝两个人听可惜了,所以才想放到网上让大家听。”
“放心,挣到的钱肯定有你的分,咱们三七分,我七你三行不?”
然后白棠立即回了个:“……”
夏衍、隋心、八宝一致站好队形:“……”
“嫌少?五五分?这总行了吧!”
“哎呀呀,我这是给你做宣传,还没问你要宣传费广告费呢!”
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赖到这种地步??
白棠实在对佘佳坤有些忍不了了,一气之下一下子回了一个:“我建议你退出群聊。”
这下大家都知道白棠是真生气了,于是赶紧安慰起来。
夏衍:“佳坤,你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
八宝:“对啊,白棠免费给咱俩辅导,你怎么把这个……就这么放到网上去?”
豌豆脆:“就算真有人买,钱也应该都归白棠。”
被众人炮轰的佘佳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选择沉默。
而后白棠又发了过去:“立即删掉帖子。”
佘佳坤还没反过神来:“多好的宣传机会啊……趁着四六级出分……你们这思想怎么都这么保守啊……”
白棠努努嘴,这佘佳坤的脑回路就是奇怪,说白了就是情商有点低,做事之前不爱过脑子,自己想干啥就干啥,很少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得亏他损人是明着损,不像那些老谋深算的人整天玩阴的背后捅刀子,不然身边有这么一位“损友”,就像身上绑了个定时**,得一直提心吊胆。
佘佳坤还有模有样地先放出两道题的讲解作为“试听课”,结果下面惹来一大群吃瓜“粉丝”,都说这两道题讲得清晰透彻,触类旁通,堪比英语老师的水平了,白棠无奈:她可不就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英语老师么……
于是有人如是回复道:
“希望女神出一套六级讲解,我愿意花高价买,五百起!”
“有没有单独的作文讲解啊?我就作文差……”
“下次能不能发视频版,音频不带劲啊!”
“楼主价格很良心了,你们去辅导机构看一看,一节课好几百呢,不要再说课贵了……”
“有没有拼单的,买来一起听啊。”楼主回复:就你精……
“不过包退么?”
“楼主在线么?有问题求解答……”
等等等等……
白棠看得头大,赶紧关了手机,抬眼斜睨着佘佳坤:“赶快删掉!”
看着白棠努力压制的愠怒,其他人也让他照着做。佘佳坤无奈之下只能删掉。
但这时候删掉帖子已经完全抵挡不住此事的发酵进程了,白棠已经因此声名远播了。
学院辅导员知道了,一直推荐她去参加外研社杯和希望之杯,以此来为学院争光。但其实白棠志不在此,她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白手起家在学校里创办一个具有公益性质的社团,真人图书馆。
白棠是读档前在工作时被朋友带去参加过一次这样的活动,那时她读了一本叫关于民间艺人的书,深有感触,之前觉得这个活动特别值得大力推广,当时就想如果自己大学时能参加这样一个活动就完美了,可以真正地迈出校园,并且以不那么浮躁的心态去了解各个行业的人。
但她来了令大之后,发现这里并没有一点关于真人图书馆的影子,于是这个想法就在她心里慢慢萌生了。
这是一种源于丹麦的阅读活动,很适合时下年轻人的阅读理念,相比于独自进行的静态阅读,这种与人交流的动态阅读方式更加具有纵深和延展性,并且可以从多个角度和侧面来挖掘更多的书本信息,也就是说,你面前的不再是一本有固定内容的书,而是一篇厚度无限的“**书”。真人图书馆的使命不仅是让读者获取一些自己好奇的知识,还是为了消除不同群体之间的歧视,增强人们的安全感,这也是我们阅读纸质图书所不太可能获得的最直接的感受。真人图书馆有别于图书的优势在于它提供的真人书有丰富的生活经验,这种服务通常你在其他地方无法得到。资料显示,国外的真人书有球迷、女消防员、殡葬经理、女权主义者、治疗康复师、流浪汉、艾滋病患者、警察、素食者、男女同性恋、政客、脱衣舞女郎、新闻记者、外来移民、残疾人等各阶层的人选,他们都是志愿者。当然要招募到一本好的真人书非常困难,首先他们是免费被借阅的,其次每个人都要有能力将自己的人生经验、隐性活态资源与他人分享。另外,真人书和读者之间还要建立一种良好的沟通和理解关系,经常会面对面地探讨不同的生活方式、生活环境或者信仰,这些话题都是读者之前从没有接触过的。
这其实不算一个社团,它的属性应该是社会组织,只不过依托学校的话会比较方便。但要创办一个社团何其容易,这涉及到方方面面太多东西,所以白棠要慢慢积累。
回忆录-dear diary(四)
下面是一篇关于白棠读档前遇人不淑的故事,我们叫他d先生,不过其实也不重要,他只是个过客。
“别犹豫 别偶遇 别相遇
别一个人去看喜剧
别继续 别比喻 别治愈
别让人看出你有多委屈
别下雨 别下去 别多余
别以为他还会为你淋雨
别几句 就离去 别离去
别让他听见你最后一句
别坦白 别让故事精彩
别不安 只是还有习惯
别喜欢 我长期的勇敢
别揭穿 我唯一的遗憾
别允许 别也许 别参与
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别一句 又一句 别造句
别让人笑话你的遭遇
别坦白 别让故事精彩
别不安 只是还有习惯
别喜欢 我长期的勇敢
别揭穿 我唯一的遗憾
别垄断 我想你的夜晚
别刺穿 我包裹的不堪
别交代 我爱你的病态
多草率 除了你都不爱
别犹豫 别偶遇 别相遇”
每个让我印象深刻的人,都有一首代表ta的歌在我的歌单里,每次听到这些歌,回忆的阀门就会自动打开,然后那些画面就如流水一般涌入脑海。
他的歌,是薛之谦的“别”。
听这首歌的时候,正好分手,那天晚上单曲循环,似乎把五年来所有的眼泪全都流完。
直到现在,我再听到这首歌时,还是会眼眶湿润,内心悸动。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才一周,但这比一个月或是一年更走心。
因为我以为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们在一起的感觉刚刚好,好到双方家长都觉得闪婚未必不可。
整个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我们是在一个读书会上认识的,我习惯在很多人中找一个舒适的角落坐着,默默听其他人发言,所以我很少说话,我周围的气氛也相对凝静一些,他坐在前排,什么话题都能说上一些,说话的感觉,有点雅痞的味道。
后来我们聊天,他有打算去我去的国家留学,所以要了我的微信。刚开始我们没怎么聊天,只是在朋友圈互相点个赞,后来我出差,去到一个有外文书的书店,便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他说不用,只跟我说旅行快乐。回去之后,他约我到一家他打过工的咖啡馆,我说想喝奶茶,他就带着锅在店里现给我调了一杯,红茶煮的很涩,很苦,混合着奶香味,精心熬制了半小时,那是我想要的味道。结果那天晚上因为奶茶喝多了,回家翻来覆去睡不着,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就回复了,然后他说要开音频唱歌给我听,然后就听了两个小时。说实话,他声音很好听,但我不喜欢听他唱歌,总感觉怪怪的,不过我从头到尾都没告诉他。他让我点歌,我说你随机来一首吧,于是他就翻到一首“我要你”,我没听过那首歌,我当时还觉得这是套路,后来唱到半夜,他把流行到民谣里他喜欢的歌都唱了一遍,然后点了一根烟,我问他你经常这样么?他说在酒吧驻唱过,谁听都一样。我睡了,没敢多想。或许他只是把我当一个听众而已。
那晚他没睡,第二天说因为唱那些歌让他想起一些往事,一些人。他想为兄弟开一个民谣会,虽然见不着他们了,虽然再也回不去了,但以这种方式为他们做点什么也好。说实话,我从来不听民谣,所以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也感受不到他的感受。对于不能走进他的世界这种事,也觉得蛮尴尬的。
第二次读书会之后,我们几乎天天晚上都会聊天,聊得乱七八糟,七荤八素。他说过两周要去参加一个什么竞赛,有些问题我这个专业学过,所以让我去给他辅导一下,作为回报,他给我做饭吃。
我们认识不算久,所以直接去他家还是有些奇怪的,但是他说,因为自己爱做饭所以经常邀请朋友到家里吃饭,他都会把他们当作“食客”。我也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这一去,就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连续一周多,他承包了我的午饭。
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这么多天没发生点事情都对不起这样的情境。我们从对桌吃,到在沙发上肩靠着肩吃,饭后几乎是靠在一起,他刷微博,我看笔记,气氛暧昧到不行。偶尔的肢体接触,在我心里也会有一股热流。
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和喜欢的人靠地这么近。
没错,我在短时间内喜欢上了他,因为那几日恰逢我来姨妈,他对我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再加上那能锁住我的胃的好手艺,就算这是个他设计好的坑,我也得心甘情愿往里跳啊。
那一周回家后的每个夜晚,我都是失着眠过来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一起在厨房忙活,和他一起在书房里书桌的两侧对着看书,和他一起在午后慵懒地泡一壶茶,和他一起在画板上画画。暧昧阶段,往往是最值得回味的,你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对方的心思,却不想让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穿,但其实我知道,他那么聪明,一定是会看穿的。
我和闺蜜聊着最近生活里出现的这个人,让经验丰富的她帮我分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闺蜜不断打趣我,喜欢你就说啊,干嘛非要等着。
他说我傻愣,蠢萌,说上了船就别想跑了。我说这都是套路,他说,我从来就没藏着掖着啊。当时的我,就跟没爱过的小女孩一样,想到他就“小鹿乱撞”。
终于到了那一天,我永远不会忘记,让我变成一个幸福地很纯粹的那一晚。
那晚之前其实我们在微信上已经预热过了,也就是,两个人对彼此的感觉都心照不宣了。
中午吃过午饭我还跟闺蜜说,今天再不说清楚真的没谁了。下午他叫我跟他一起去超市,要教我挑菜。
忘了我们是去买什么了,就记得柜台上那个售货员看着认真挑选的他一脸笑意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挑这些质量好的么?因为我看你这么年轻就给你女朋友做饭吃,跟同龄的那些少爷完全不一样啊。他听完,笑了。我也笑了。
我们俩都没解释,其实也没必要解释,因为这是早晚的事。
我们已经,这么像情侣了么。
那天吃完饭后,他收拾完,照例半躺半坐在我身旁玩着手机,他说,竞赛过后可能就去另一个城市,不能给我做饭了怎么办。
我低头看着笔记,说,不吃了呗,绝食。
他摇摇头,哟,我还以为能有别的答案呢?
我转过头对他笑,你期待什么答案?让我跟你一起去?
他一拍大腿,bingo!饭不能不吃,人跟我走就行了啊。
我哼了一声:你看,我说这都是套路吧?
这时,他一把把我揽到他怀里,痞里痞气地说,哥要是套路你,你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岂能留你到今日?
我说,那我现在就下船。太可怕了我得走。
他说,你跑得了初一能跑得了十五么?
然后,他低头吻下来。排除以前不走心的吻,这应该算是第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给我的,初吻。
之后,我红着脸听他说什么一开始见到我就觉得是他要找的人,他也已经告诉家人了,他妈还说搞到手闪婚也可以呐。我说这都是什么节奏,太快了吧。其实以我对他的喜欢程度,暂时放弃自由闪婚也是可以的,因为我们都是追求自由的人,所以以后肯定不会是那么死板的家庭。
然后我们聊了一晚上,聊到以后干嘛干嘛,聊得很久远,久远到我都不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我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我。
然后我们热乎了近一个周,直到有一天下午,察觉到他有些不对,他的眼神里,半分温柔,半分阴冷。就好像一个分裂的人格被强行压制住,却还攒动着毁坏一切的火苗。
于是我比往常走得早了一些,让他好好休息。那晚我虽然睡得很踏实,但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他发来的十几条信息。
我冷静地读完了,大致就是,他天生对人就有种骨子里的冷漠,无论多么亲近,到最后都是变得没有感情,或许这可以算是爱无能吧。
其实我能感受出来,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我说,嗯,我知道了。然后象征性地哭了一上午,下午,依然赴约去吃饭。
但是见到他时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尤其是他给我端出来牛肉汤的时候,边喝边掉眼泪,眼泪都融到汤里了。他坐在一边,良久不发一语。
直到我实在喝不下去了,捂着脸默默哭了起来。他递过来纸巾。我说,你不喝么?
他点了一根烟,说,我这样确实对不起你。
我说,没事,我一向这样,可能没有那么好的命吧。这些都应该在我预料之内的,合情合理。
他说,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对这个世界冷漠,只不过,你没有假装,我戴了面具,所以我才会这样接近你。
我点点头,没错。我还是个性冷淡。
他说,所以,可能是这样的灵魂会走得更近一些,但是,毕竟我们是一样的人。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我自己。但我知道,这不是爱情。有时我们连亲情都不在乎,何况爱情呢,你说是吧?
我笑了,只能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好累。
他拍拍肩膀,你靠一会儿吧。其实我每天脑子一直转一直转,总想着做出点什么事情来,所以会给自己定一些目标,而目标实现了之后便是长久的空虚,会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对人也是这样,任何亲近的人,久了我都会没感觉的。
我说,那真是神经质天才了。
他说,但是你知道么,你在我家这些日子,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那种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了,很温馨很幸福,我可以专心致志为你做一顿饭,熬一杯奶茶,并且得到你的陪伴。但是我害怕以后的几十年都这样的话,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厌倦,这种幸福感对我们来说来得快消失的也快,根本抓不住。
那你索性就放手了。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说,是,晚说不如早说,如果昨晚没喝醉我或许会继续假装很爱你,那样时间长一点,但我觉得,你早晚会察觉到的。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早点了断也好,万一我真陷进去了呢。
他说,你不会的。
我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属性,我又不是完全的爱无能,我也有真心爱上一个人的可能啊。
他说:你最爱和我熬的茶,所以你每次来我还是会给你熬,但你也知道,你再也喝不到第一次那种味道了,也就是,我还爱着你时那种味道。
我仰起头,看着他说,这么说不会太残忍了么?继而,眼泪又应景地随着留下来。
他看着我,又低头落下一个吻,然而,这个吻没有任何温度,就像机械操作。
他问我,有感觉么?
我说,有个鬼。
我们就这样和平地“分手”了,和平到家长还以为我们在谈着,和平到出门还可以装个男女朋友,和平到还可以拥抱打闹,但再也不会有其他的感情了,现在的他看我,或许就像看他灵魂深处另一个人格一样,根本上与他无异,也不会成为他的伴侣。他说,未来可能会听家里的安排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完成爸妈的心愿,甚至连他以后要读的专业做的职业,也是照着家长的意愿来的。
但是时间一场,冷漠的体质暴露无遗,我们的联系越来越淡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朋友圈发了一条疑似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朋友圈,那一刻感觉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终究还是没有放下他。
我很多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他一样的爱无能,因为之前的两段感情我都是很快就对对方没有感觉了,而当我以为我要注孤生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他,在那期间有别的男生出现时也完全不会在意,想要做什么事情首先也会想到他,在读书会上看到他和别的姑娘相聊甚欢甚至还会出现嫉妒难受,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有时我甚至很变态地想,如果他不爱我,也不会爱上别人,那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如果说我一个性冷淡别去祸害别的男人时,那配一个爱无能,也刚刚好啊。
但我们俩,注定没有任何结果。
他就要走了,又像其他人一样,成为我生命旅途中的一个过客,但他一定是一个特别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过客。
最后,恶魔,虽然你看不见,我还是想对你说:
谢谢你给我做的饭,谢谢你让我走心地喜欢过一个人。
虽然我很自私的希望你注孤生,不要再爱上任何女人,但想到这样的诅咒就像在诅咒我自己,还是算了吧。
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遇到一个人,让你冰冷的心解冻,融化,然后越来越温热。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去感受爱,因为你值得被爱。
我希望你快乐的笑,悲伤的哭,少喝酒少抽烟,爱惜身体,脑子别一直转了,放松下来睡个好觉吧。
第十一章 何以解我忧?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把精力都放在了作品创作当中,因为想要把新面貌呈现出来,所以成员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创作出一个高水准的原创在晚会上表演,他们当然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火起来,受到大家的欢迎。
但有时候,欲速则不达,越着急就越紧绷着,反而不利于发挥,所以大家讨论了很多都被pass掉。
白棠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就是在压力大或者心情烦躁时倒着喝养乐多,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心理,而人们对这种行为也是各有各的解释。
夏衍第一次看见白棠用门牙在养乐多的底部咬开一个小口叼起来一口一口慢慢喝时,他的嘴一直呈o型:“所以,这是什么鬼畜操作?”
第一口养乐多的液体从小口滑到嗓子眼里之后,白棠才小心翼翼托着养乐多的瓶盖,转头冲夏衍神秘一笑:“我特喜欢用嘴蠕动着喝饮料,把吮吸的动作做到极致,类似……一种快感……”
夏衍打了个寒颤,带着三分嫌弃地斜着眼看她:“我还以为是因为乳酸菌都沉在瓶底,你为了最大限度地摄取营养……”
一旁的隋心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不,这是返祖现象的现实诠释,远古时期大猩猩就喜欢用牙切割食物。”
“……”夏衍和白棠二脸黑线。
左手扶额右手转笔,眉头紧锁眼神游离。
“这就像你闲着没事的时候转鼓棒带来的快感一样……这是焦虑时最简易最不费力的减压方式,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通过一种无形神力传达到笔上,每一次的转动都牵引着身体的释放节奏,那种介于机械摩擦的顿感和顺滑的操控感之间的感觉实际能给你带来足够的愉悦和舒适,对不?”
看着她把随意转鼓棒这种动作都解释地这么一本正经,隋心不由得拜服:“你刚刚说的这些,我都能写一首歌了……”
“那就来啊!抓住任何一秒的灵感!”
于是一首关于“鸭梨”的歌就这么被创作出来了。
“我喜欢倒着喝 养乐多,没那些为什么;我喜欢转鼓棒 和转笔,展示我的bo;
我试过各种方法 解压,可为什么,压力还是那么多;我抑制不住** 去喝奶茶,我会点全糖 再珍珠加量;只因为这样 我在认真吮吸的时候 才会显得单纯又可爱;嘿,佛洛依德说,人都有吮吸的**……”
当大家要给这首歌起名时,各自的“文化素养”便暴露无疑。
夏衍:何以解忧!
白棠:万有瘾力!
佘佳坤:鸭梨之歌!
听到佘佳坤的恶俗歌名时,隋心的眼神从厚重的镜片中一层层射杀过来,那个八百多度的镜片曾被佘佳坤调侃为“知识分子”的镜片。
隋心随即在歌词里加了一句:“我八百度镜片后的森然寒光,是努力捍卫学术尊严的假象。”
最终大家投票表决出了最喜欢的名字,便选中了夏衍的“何以解忧”作为歌名,一首带着rap的jazz hip hop就这样被创作出来了。
果然,很多时候创作者的日思夜想都不如灵光乍现来的痛快。
大家的创作过程总体还是融洽的,除了佘佳坤会一如既往地提一些不靠谱的建议以外,不过都被群嘲而拒之了。
这部曲子是属于那种开头沉抑,节奏低缓,带的人心情一直下沉,而后慢慢拉到高亢的**,而后越来越轻快,最后升华。也算是对青春愁苦迷茫滋味的一种诠释吧。
而在**的时候,是白棠的英文独唱,曲调和歌词都很精彩,因此白棠十分期待自己的solo部分。
由于乐队成员的名头都比较响,所以他们的节目从一开始就被大家抱有很大期待,在学生会社团部第一次初选时,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最高票,社团部长听完白棠唱歌后忍不住拍手称赞:“相信我,这首歌一定能火,你们乐队也能火。”
但是白棠主创的那个在学院晚会表演过的小品却落选了,因为社团部长觉得几个演员还是有些端着,放不太开,所以怕她们最终演出时在舞台上会太矜持,说来也是,一般社团晚会的节目都是一些有经验的大二大三学生来表演,或者起码由他们带着,很少能有大一新生直接上**挑大梁,所以白棠她们也都理解。但她们听说白棠能有机会上台演出时,心里难免会觉得酸涩。甚至有人在背后议论白棠靠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进了冬瓜太郎乐队,得到了这些资源和机会,不然凭她的资质和实力,怎么能那么快出头。
白棠在大一初露锋芒,便招惹来些许嫉妒和不满,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但这些对经历过一次大学的她来说,完全可以不care,因为她深切地知道毕业之后大家奔向四方,谁也不认识谁,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些未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停下前进的脚步。有跟她们斗心眼的心思和时间,还不如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
所以对于背后那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白棠没有在意的,她的心态比从前好太多了,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走好自己的路,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变好变优秀,而对眼前的绊脚石,有时间就绕路,没时间索性一脚踢开,对于不讲道理不讲规则的人,能忍则忍,忍不了则撕。
白棠不介意别人说自己“婊”、“白莲”,因为第一,自己问心无愧,第二,众口难调,总有人因为各种心里爱造谣生事,见不得别人好,自己永远堵不完她们的嘴, 第三,明眼人也不会轻信她们的一面之词。
她只需要用实力和时间证明自己。
回忆录-dear diary(五)
还是d先生回忆两三则
都是跟歌有关的,那种很丧很丧的歌。
一:关于李志
我听过的李志的歌不多,大多是在跟着ghost听。
李志的发型很浪 李志的嗓音很低沉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首很深情的歌,可我听到的是无能为力后的无所谓
只不过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深情,唱了这么一首歌吧。
或许那个女孩对他来说,就我我之于ghost吧。
最喜欢的一首 是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 直到我不爱你
宝贝 人和人是一场游戏
我愿意为你死去 如果我还爱你
宝贝 反正活着也没意义”
随便吧 随便吧
活着没有意义,于你,于我,都是这样。
或许b哥才是最初那个低语的鬼魂吧。
曾经他说 一个人不能听b哥,现在我明白了,会绝望,会枯竭。
他就是个魔鬼,没有心的魔鬼,谁都可以欺骗,连他自己。
或许那时我和他都沉浸在我们共同编织的美好梦境里。
后来是他先离开了角色扮演,吐露实情。而我,接受地异常平静。
我问过很多朋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回答无疑都是,我俩是神经病。
鱼汤那日,我才发觉这辈子无法再忘记他了。
因为他是第一个说出我这么多年纠结拧巴的心境的人。
他说这种特质他只在三个人身上见过,李志,他,我。
呵,原来我们是一类人。只不过他太聪明而我太愚笨。
孤独到想要站在整个世界背后,冷眼看着,不说一句话。
只不过他把入世当作机械不再排斥,而我还固执地保留着本性不想去改。
可我知道,我终究要改,因为生活还要继续。
我想过很多种方法去解释我们的相遇相知,和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儿感情。
后来觉得,大概本就应该是两只鬼魂的低语,只不过在双方揭开真面目之前自导自演了一部浪漫爱情单元剧,一开始两人还假戏真做地陷了进去,后来其中一个及时清醒过来,并且对另一个人泼了一盆冷水:喂,醒醒,别做梦了,我们这样的人还谈什么恋爱。
就像李志在 和你在一起 那首歌里唱的 “宝贝 他们说我不爱你”。
我想,他应该是不爱她的吧,因为从他的歌声里,我听不到深情,只有一条孤魂,对尘世琐事毫不在乎的低吟。
二:天真有邪
“我已经
不能用单纯的语气
再唱情歌
虽然表面上
我还是完整 那个我
可是身体里
有个什么 已被刺破
有一颗
我从小仰望的星星
悄悄殒落
爱情的神经
以后一快乐 就难过
会撒谎之前
有句话 再不说
让你笑过
就没勇气**
你可知道 对我做过
什么最残忍
就是你 狠狠把我
一夜之间 变成了大人
奋不顾身的天真
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我怀念 我的笨
爱人 你太知道
害一个人 怎样害一生
你在他 干净无菌
主题乐园 加进了坏人
可怜无邪那颗心
就是这样
不知不觉 变得狠
狠得好歹 不分
有种 成熟
名叫坠落凡尘
你可知道 对我做过
什么最残忍
就是你 狠狠把我
一夜之间 变成了大人
奋不顾身的天真
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我怀念 我的笨
爱人 你太知道
害一个人 怎样害一生
你在他 干净无菌
主题乐园 加进了坏人
可怜无邪那颗心
突然明白
自私一点 不过分
胜于为你 **
请问 好想知道
这个世界 会有什么人
愿意把 第一支枪
送给未经 污染的灵魂
虽然天地也不仁
若非必要 唤醒防御的本能
能不能 等一等”
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突然回忆起一些往事来,一开始那些画面不过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平淡地浮现,然而忽然到了某个节点,情绪莫名涌了上来,你的眼眶开始湿润,而后好似打开闸门,眼泪再也收不住。
我们总是这样,对生活中那些带着普普通通的小场景,小点滴不以为意,觉得都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值得特别对待的。所以与最亲爱的人,会一次次伤害,不愿意体谅,不愿意理解,然后一点点淡化了感情,直至把幸福推开,甚至葬送。
然后回首往事的时候,就会发觉自己曾经是多么傻,多么愚蠢。明明可以紧握在手的美好,却硬要打碎,等到那些往昔只能留在回忆里,才追悔莫及。对,就是电影里常说的,人啊,总要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
你以为你可以潇洒地对那个已经走远的人说再见,却不知道,离别的时候越潇洒,后来回忆的时候越难受。你以为可以抑制住对ta的思念,笑着说有什么值得怀恋的,却不知某时某刻,一旦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你,延伸到你心底埋藏很久的那块回忆时,你是很难去抗拒那种后知后觉的,失去的感觉的。按照佛洛伊德的说法,抑制机制如同一道堤坝,它保护意识使之不致焦躁,清除那些令人痛苦而又缠绕萦回的回忆、**、冲动。但这些回忆、**、冲动在无意识中保存着心理的紧张状态,因此一旦紧张超过限度,便可能表现出病态的综合症状。不至于病态,但那种突然意识到的失去,也足够难过好一阵子了吧。
走心了,就很难根除了,无论从心里长出来的是罂粟还是玫瑰。尤其在冷寂寥落的深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曾经一起走过的风景和一路的嬉笑打闹,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是再也回不来的温存。不过好在,这些回忆都是鲜活的,带着温度的,让你在倍感凄冷时,能感到一丝温暖。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珍惜眼前,珍惜当下,起码在若干年以后,当你回忆起这一段时光时,不会因为自己太作而后悔,不要让那些回忆降到冰点,而是可以带着微笑,抱起胳膊,哭也不会太伤心。
以及一首不像诗的诗
你听着别人推荐的丧歌 沉醉在自己的糜烂中
你翻来覆去想着他 他笑 他生气 他冷漠 他低头看你 他抬头发呆 他紧握你手 他温暖拥抱
你曾经说 天上有星 你身边有他
你够得着星星 够不着他
他笑笑不说话
你最爱的是他 却主动离开他
你不想留下遗憾 你不想让感情变质
你想在还爱他的时候让他从你的世界消失
这样你就可以一直拥有这份爱
你就可以想起他就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无论以后你有多么爱无能
你都会以此慰藉自己 你爱过一个人
但是你自私地把这份爱留给了自己
把回忆留给了自己 让他一个人难受
你不知道他怨不怨恨你 但你知道他会诅咒你
他希望你一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
一辈子只能爱而不得
一辈子在精神上茕茕孑立。
以及他给她带来的所有阴影
我多希望我再次在这片荒芜的大地游走的时候,会在某个转角再碰到他,一如那个斜风细雨的夜晚,我们在那片荒草丛生的地方奔走着寻找彼此,然后在某个没光的角落相遇,相拥,相吻。
我们看着彼此,什么话都没说。
我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久久不能从那个热切的拥抱中逃离出来,清醒过来。
因为它就像是在无边的黑夜中的一丝炽热的光亮,一个和你一样的人,绝望,孤独,冰冷的人,带着片刻的希望,找到了生活中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怀抱,可这怀抱又让人绝望,因为他们还能这样紧紧相拥多久呢?
他们不可能永远拥有彼此,相反,可能只有这一晚,或是一瞬。
无论他在哪,即使在我身边,我都疯狂地想着他。我知道我早晚都会失去他,所以我一遍遍对他说我不想失去他。
可他依然觉得我顾虑太多,无法放开,无法跟他疯狂地爱一场。我没办法跨越这道世俗的沟壑,那么,我只有跟他告别。
因为这样下去,彼此都会有更多拆解不开的牵绊。我爱你,所以要离开你。
对不起,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因为我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因为我不是一无所有,所以一旦跟你在一起,那我就变地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又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安稳的日子也想要,挚爱的恋人也想要,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想要,可我在这阴霾笼罩的泥潭中踟蹰不前,在这自我困顿的囹圄中执迷不悟,所以我才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我曾羡慕你悠然的过生活,冷漠而深情,把世俗抛诸一边。可如果真的换作是我,可能连你的一半都做不到。虽然我们都是向死而生,但我却带着不知名的执念,觉得我不会一直沉浸在苦海之中。我后来才明白,只有对生活绝望的人,才有可能义无反顾地爱一场,因为他们一无所有,更不怕失去爱情。他们总是抱着被爱拯救的执念,带着这样的希望活着。如果你早点出现就好了,在我没有那么多顾虑的时候,在我还敢爱敢恨的时候,在我人生尽数是黑暗的时候。
我羡慕这样的你,可我做不到。
如果可以,我想找个正常人谈一场比和你在一起还疯狂的恋爱,然后心甘情愿为他殉情。
回忆录-dear diary(六)
我爱做伪诗
其一
我不想爱又怕孤独,
已经浑浑噩噩很久,
从这个夏天开始的。
今年烂桃花特别多,
而且还是不间断的。
我抖过的所有机灵,
所有一瞬间的悸动,
一切的期待与失望,
爱人与被爱的能力,
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世俗和浪漫主义的,
都如过眼云烟一样,
靠近我又离我而去,
我失去了爱的能力,
也失去了生的希望,
我变成了一个傀儡,
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也不知道以后怎样,
感觉生活没有盼头,
感觉未来没有希望,
感情事业无一顺利,
纠缠纠葛无法了断,
犹豫不定踟蹰不前,
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眼里一片黯淡无光,
又不甘心这样去死,
总还觉得前方有光,
企盼生活能有转机,
我想夏天赶快过去,
回复元气回复灵力,
忘掉乱七八糟的人,
对过去做个断舍离,
我不想再做这种人,
一事无成活的卑微,
心里清高不接地气,
不愿躬身脚踏实地,
累了够了没力气了,
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可我知道不能这样,
这样苟活在俗世里,
理想与现实在冲撞,
真正想要的得不到,
不想要的却丢不掉。
不知道活下去干嘛,
没有意义没有希望,
像个蚍蜉又像蝼蚁,
然惶惶而不可终日,
后来索性向死而生,
只得寄蜉蝣于天地,
渺沧海之一粟。
其二
我有罪
我有大罪
我想要忏悔
我把偏见当原则
我把无知当天真
我把愚蠢当勇敢
我把软弱当远见
我把残忍当理性
我把莽撞当感性
我因为习惯了黑暗而为黑暗辩护
我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
第十二章 会呼吸的痛
“不自拍打着地面,不安在空气中蔓延。”
大一上学期就这样在白棠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中悄然度过,期末考试刚过,丁果就打电话给白棠说要占用她寒假半个月的时间去魔都拍片子,面对丁果霸道女总裁式的邀请,白棠自然义不容辞。只不过本来夏衍打算好的寒假排练计划白棠就不能参加了,好在缺了她整首曲子还可以照常排练。
白棠是一月下旬回的家,那时咩市已经开始下雪了,离家半年的白棠一下火车站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每一个远离家乡上大学的学生都会有的感受吧,白棠记得第一天去到宿舍的时候,晚上因为认床而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听到思思的床位传来微弱的抽泣声,每一个人在未成年被关在既定的牢笼之中时总想着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真正拥有自由的时候又会忍不住迷茫和恐惧,毕竟她们还是没什么底气的孩子,面对接下来一切未知的状况,多少都会有些无力感,好在这种情况会被刚上大学的新鲜感和随即发生的冒险感冲淡,让学生们的乡愁情结被转移。
白棠身边要好的几个朋友都惊讶于她能如此之快地适应新的大学生活,完全没有那种思乡想家的难过,每天都是向前看而非向后看,她们却不知,白棠想要努力屏蔽咩市在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的原因,都是因为想让自己从曾经无比思恋的人的阴霾中走出来。
所以当她走出火车站,呼吸到咩市第一口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她感觉高中所有的记忆都要随着这一团迎接自己的空气奔涌到脑海中,她怀恋那个身影在眼前再次浮现,却又惧怕自己又一次感受到心中隐约的痛感。
但似乎,那个影子也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并且会随着时间慢慢模糊,直到它与暗沉星空融为一体,化为无形。
白棠暗自祈祷着这样的过程慢一些,越慢越好,不要几年,要十几年,不然自己又要费力去寻找新的执念了。
毕竟,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有惯性的,不是么?
这次寒假白棠就在家里带了一个周左右,她没有去高中同学聚会,也没有加入他们的团体回市一中看老师,只是在家过了个年后就匆匆去魔都工作了,连正月十五都没过。
不知道为什么,白棠的家庭观念比较淡,和自己的亲戚也没那么亲热,毕竟一年才见几面,他们对白棠来说,跟熟悉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所以她宁愿用串门拜访的时间去工作。
而工作狂丁果压根没回家,所以白棠带着一堆年货去了魔都带给丁果,又去她家做了一顿“年夜饭”给她补上。
丁果的父母常年生活在加拿大,早就已经移民了,丁果也加入了加拿大国籍,但由于她致力于回国发展,为国内时尚行业贡献一份力,才坚持在国内待着,只在感恩节和圣诞节去加拿大跟父母团聚,她还说下个圣诞节白棠表现好的话就带她一起去加拿大过圣诞。白棠当然一百个愿意,还打趣说以后都要做丁果的小跟班,小舔狗。
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网红”这种热潮,但“博主”正悄然盛行,所以白棠建议丁果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打造成时尚博主,其实按照丁果一米七八的身高和一百斤的完美体重完全可以胜任模特,但她沉迷于做幕后设计师无法自拔,在白棠看来,生生是浪费了自己的好资源。
反倒丁果建议白棠去当这个博主,白棠推辞再三,说自己只适合做幕后工作,不想要在人面前出头,她不是害怕是非,而是疲于应付。于是两人又达成了新目标,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将其打造成时尚博主,同时宣传dfruit这个品牌。
接下来的三周,白棠在丁果的带领下每天披星戴月地想搭配、拍摄、修图……他们的小团队忙的不亦乐乎,终于把春季两次上新的照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到时间后上架了。
丁果的设计风格在一众“淘宝爆款”、“呛口小辣椒”当中着实算一股清流了,在那个禁欲风还不太流行的时期,她的服装已经多多少少有点这种先锋趋势。这也是白棠特别看重和看好的。
虽然有很多人觉得这种简约单一的配色穿在年轻人身上有些死板,但白棠坚信,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配色和图案,这样精致的剪裁和别出心裁的小心机设计更能展现一个人的特性。
知道白棠下学期要登台演出,丁果还专门设计了一条灰白相间的露肩连衣裙,几乎是为白棠量身定做的,这可让白棠高兴坏了,看到设计图时简直要跳起来,回到令市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骚扰丁果问她衣服做好没。
终于,丁果在春回大地时给白棠寄来了连衣裙,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她试穿过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放在衣柜里,每天只要想到自己穿上这条裙子在舞台上演唱就幸福感爆棚。
有时女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画了一个美美的妆,换上一套漂亮的衣裙,不经意间收到“你今天真美”的夸赞。
纵然心态淡泊许多的白棠,也总会流露出小女生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排练的劲头更足了,虽然大一第二学期每周多了两节课,但她还是抽出跟以前一样的时间去排练,练声,练谱子,她还尝试rap,总之,被她的热情感染,乐队其他成员也更加努力,大家都希望呈现最好的舞台效果。
在经过了三轮选拔之后,冬瓜太郎的节目始终稳稳地排在第一,并作为最终晚会的压轴节目,这令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大家都想一睹这支先锋乐队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