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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的自我修养全文阅读

作者:烟波劫渡使     白月光的自我修养txt下载     白月光的自我修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第一次独处

    白棠以文科第一的成绩进了文科实验班,一同进来的还有秦霜霜和严知宇。可令白棠没想到的是,方瑜尽管发挥失常,还是进了实验班。

    以前的白棠碍着何念那关系,和方瑜的关系不咸不淡,而方瑜竞选上实验班班长时也没少给她穿小鞋,甚至有一次评选三好学生还背地里让那些女生别选白棠,结果导致白棠那一年怆然落选。因此白棠看着方瑜踏进班门那一刻,决定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就算她是何念的宝贝,也不能让她欺负到自己头上。

    于是在竞选班长的时候,白棠第一个举起了手,凭着成绩的优势,再加上大家当时也不怎么了解,她的得票率还挺高的,顺利地当了班  长,方瑜本来想竞选团支书,可是白棠因为了解高老师的脾气,一早就鼓励秦霜霜也去竞选,于是只认成绩的班主任高老师一看秦霜霜排名第三而方瑜排第十三,果断选了秦霜霜。

    方瑜只捡了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副班长之职。

    本以为分班后这场竞选风波还算顺利,谁知末路杀出个何咬金,临放假最后一天还是把严墨堵在了班门口,一口咬定他在高老师那吹了耳边风,高老师才不选方瑜当班长。

    方瑜也不解释,只是自己在楼道里哭得梨花带雨,那委屈的样子叫谁看了都心疼。

    白棠听到消息赶忙跑到杀气腾腾理科实验班去,门外已经聚集起了一批吃瓜群众,正用看戏专用表情看着班门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何念,咱们已经分班了,你别没事儿找事儿,我根本不想搭理你。”严墨一脸冷漠。

    “严墨,别以为分班了就没事儿了,今天高一最后一天,咱俩把新账旧账一起算清楚了,从高二开始,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念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作出要开打的姿势。

    严墨听完冷哼一声,他甩手抹了抹鼻子,不动作,也不言语。

    “怎么?怕了?”何念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白棠如今只觉得一直以来都是何念在找事,一定是被方瑜迷了心窍,不想让这个级部第一好过,才三番五次这么作。虽然自己对严墨也有嫉妒心理,但她实在不想看到严墨因为这种无聊的人和事烦恼,便两步上前,横在两人中间,生生切断了那道杀气:“严墨同学,团委许老师找你,是学生会的事,挺急的,快跟我走一趟吧。”说罢,白棠偷偷朝他眨了眼。

    白棠如今也是学生会的干部,所以她说这话,大家都还是相信的,严墨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救场,于是配合着:“哦,你等等。”就回到班里拿上包了。

    白棠的手心几乎都出汗了,她在何念全程黑脸的注视下,带走了严墨。

    两人一路跑上了楼顶,白棠觉得她们不会追过来了,便停在了楼梯口。这时,严墨却一把拉过她的手,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不能轻敌,不能大意,咱们去走廊尽头那间废弃教室里躲一会儿。”

    两人谁也没再提扫兴的何念。

    他俩离的很近,衣服贴着衣服,白棠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两拍不止,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愣着干嘛呀,快走!”见莫忧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严墨赶忙把她拽走了,一路跑到废教室里。

    白棠整个高中三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间教室,这里面摆满了画板、画筒和石膏,但因为许久没有人用,早就积满了灰。白棠看着这别有洞天的屋子,刚想要“哇”地赞叹一声,一双手却捂住了她微张的唇瓣,严墨一边锁着门一边低声说:“你要招来疯狗么,猪队友?”

    白棠觉得有些憋气,便快速眨巴着眼。严墨却没有立刻放手,反而又贴近白棠一步,一点一点的,俯身凑近她的脸,每一帧的动作,都让白棠的心愈加紧张一分这厮,憋着什么坏呢?

    “你,掉了一根眼睫毛。”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要我帮你摘掉么?”

    白棠摇头,赶紧伸手在眼睛旁边揉搓,严墨这才松了手,白棠紧跟着来了一句:“严墨,你是不是有抖s倾向?”

    严墨眉毛一挑:“你猜对了,叫爸爸吧,不叫不放你出去。”

    白棠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眼波一转,决定以毒攻毒,便扬起嘴角笑着说:“不出就不出,给我一间画室,我能画上三天三夜。我看这儿东西挺全乎,稍作打扫,也挺好的。谢谢你带本姑娘到这么好的秘密基地哈。”

    没想到她会将计就计,出其不意,严墨那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爸爸,你早晚都得叫。”

    “你!好啊你严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拜你为师是因为仰慕你的荣光,你却让我叫爸爸!”白棠抬手一抹鼻子,又说:“再说了,今天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容易就虎口脱险么?”

    “切,我那是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她那种人,天天作,早晚会作出事儿。”严墨听白棠又提起何念,不禁目色一沉:“真不知道她整天活着干什么。”

    “奇怪,她以前也不这样啊……”白棠也跟着小声嘀咕起来,却被严墨听到,便问她:“你跟她以前是同学对吧?你倒是说说,她从前就这副太妹样儿?”

    白棠鼓起腮帮子摇头:“她以前是喜欢打架,但都是小打小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青春期就是容易叛逆啊。”严墨叹气:“也可能是为爱发狂。”

    白棠被他那老父亲一般的愁容搞得苦笑不得,便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搞得你看透了一样。”

    “我就是看透了啊,她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有多护着方瑜,方瑜在她心里多重要罢了,可我觉得,方瑜根本就是利用她的感情,方瑜这个人,城府很深。”

    白棠在心里轻笑,这才多大的孩子,就用“城府”这两个字,真是小人说大话。

    严墨见她光笑不作声,便说:“我要走了,你要留这儿画三天三夜?”

    白棠拿起书包便说:“走了走了,你得请我吃梦龙!”

第十九章 高二新气象

    上了高二以后,对于向来把学习抓的最紧的一中来说,明显减少了社团和文艺活动,这让高二学生的学习压力大了不少,而且月考之后一个来月,又要迎接期中考试,对于上一次轻敌而失意的白棠来说,这可是扳回一局重回第一宝座的绝佳机会,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给方瑜了。

    于是考前半个星期开始,白棠就开始玩命地复习起来,可她这次是考了第一,却以两分之差险胜了方瑜,心中不免不爽。

    “这次数学又没考好啊,白棠。”班主任老孟见白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排名发呆,不禁说了她一句:“你看方瑜,数学140,你才129,你这单科偏科不行啊,况且数学老师说这次的数学题挺简单的,就前三个单元的内容而已,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呀。”老孟是数学老师,自然很抓班里学生的数学成绩,在她看来,自己班的尖子生数学上不了140,即使总分再高,他也不开心。

    白棠无奈点头答应,对于数学这个跟自己不来电的科目,是死活也学不好,从初中开始就这样,对于一个公式的理解,她总比别人反应慢些,对题目的理解也不够透彻和灵活。这次能考129,对她来说已经很可以了。但看到方瑜140,还是免不了心中不是滋味。

    不料这时方瑜也来看成绩了,两人挨着个站在成绩单前,谁也没跟谁说话,却明显有一股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着,仿佛此刻谁一近身,就会被这股带着杀气的暗流弹开。

    于是严墨踏进数学办公室的一瞬间,便被那股气息给闪了一下,他默默地朝白棠看去,默默地移了过去,看了一眼,又默默走开,到自己的数学老师那里看成绩去了。

    方瑜此刻心里也不好受,尽管数学考了第一,但总分还是败给了白棠,而且只有两分之差,这两分,随便检查出个粗心错就能拿回来了吧,所以她是又懊恼,又嫉妒,可还是强忍着一切负面情绪,在老孟面前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对着白棠说:“恭喜啊白棠,你又考回第一了。”

    白棠看都不看她,只是敷衍一笑,倒是老孟此时指着成绩单对她俩说:“你看你俩,这语文成绩不相上下,数学吧……”可还没等他说完,严墨就悄么声地站到了老孟身边说:“不好意思孟老师,团委老师说找白棠过去一趟,您看……”

    “哦?有事啊,那快去吧去吧。”孟老师这才放白棠走。

    严墨快速给了白棠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便跟他前后脚出了办公室。

    “多谢相救。”白棠在楼道里停下,抱拳对严墨道谢。

    “不必多礼。”严墨也抱拳。而后两人相视一笑,白棠说:“师父,关键时刻还是你给力。”

    “那是自然,这师父可不能让你白叫……不过,你这数学成绩确实寒碜了点。”严墨抱起了胳膊放在胸前:“当我的徒弟,数学上不了140岂不是很难堪。”

    白棠听后忍不住腹诽:你这跟老孟有区别么?有区别么?

    “……这个,我也很头疼啊……”白棠很委屈:“可能天生脑子不太灵光。”

    严墨点点头:“确实不灵光,不过看你的悟性,还可以补救。”

    “怎么?师父要给我补数学?”白棠眼中瞬间聚满了星星,仿佛要溢出来。严墨看着她眼里湿漉漉的样子,顿觉那些星星像跳跳糖一样在自己面前蹦来蹦去,有道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这样要是不答应,自己就真是铁石心肠了。害怕自己中了星星的毒,严墨赶紧撇开了头,轻声道:“这周末开始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棒呆!”白棠摆出“耶”的手势,开心地跑回了教室。

    白棠想着,两人不用再以短信电话那么官方的形式联系了,便打算在qq上告诉严墨。可是周五晚上照例要登qq时,却发现账号密码错误,她登了好几遍都是这样,不由得心中一沉qq被盗了。

    真是倒霉和捉急呀。这要上哪找,那时候qq没有绑定手机,找回来要回答密保问题,可她当时都是随机填的,那还能记得住,于是只能暂时放弃,重新申请一个qq号。

    于是这个曾经跟严墨练习如此密切的号,就这么没了……

    不过没了也好,自己就能心无旁骛专心学习了,这样每个周五晚上做数学题,周六拿去问严墨,刚好。这么想着,白棠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她却不知此时,有人正字另一台电脑上登陆她的qq,以她的名义跟严墨聊得正欢……

    严墨只给白棠辅导了两个周末的数学,白棠就觉得小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不得不称赞严墨这学神的属性真的不是盖的。但是严墨对她要求比老孟还严格,比如解不出来一道题就不能吃午饭什么的,着实让白棠头疼。

    于是两人在图书馆自习室一呆就是一天,一直到闭馆之后看门大爷进来赶人他们才离开,可以说是很刻苦了,而这之后白棠就会请严墨吃一顿全家桶来慰劳和感谢。作为一中第一狠人的严墨,总会把自己最不爱吃的吮指原味鸡给白棠,然后自己独占一桶。

    白棠看他吃得欢,不禁心里憋着坏:吃吧吃吧,看你吃的又胖又油腻谁还把你当男神。

    她很淑女地一小口一小口捧着原味鸡啃,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严墨从全家桶旁边露出一只眼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说:“你学傻了还是吃傻了?”

    白棠瞥了他一眼,看他举着鸡翅啃得正欢,尽管嘴上全是油,嘴角还有一些炸鸡屑,上半脸却还是那么俊俏,不禁感叹: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于是她说:“我笑你啃鸡翅都能啃地这么倜傥。”

    严墨“切”了一声;“难不成你跟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应该是个不食五谷神活着的人?”

    白棠却突然正经起来:“说实在,为了你的偶像包袱,平日里没少憋着吧,碰见好笑的事儿都不能大笑,碰见生气的事儿也不能发怒,要时刻维持着一个高冷男神的形象。”

    严墨送了她一个白眼,继续埋头在全家桶后面啃起鸡翅了。

第二十章 模拟联合国

    咩市每年秋季都会举办一次市高中生模拟联合国大会,主办方由全市六个中学依次担任,这次大会由一中主办,还加设了英文会场,学校领导都非常重视,因此特意嘱咐把高一高二能上台面口才又好的同学都叫过来参加此赛,如果能在大会中获奖,将会是很有荣誉感的一件事。

    传说这个模联**是严墨的死对头,因为模拟联合国协会是一中唯一一个能与学生会匹敌的组织,两个组织规模差不多,领导的重视程度差不多,虽然模拟联合国其实算是学生会下的一个社团,但因为参加模联的人觉得自己讨论的都是国际大事,张口闭口就是哪国哪国代表,正式开会的时候还可以穿上一身帅气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逼格不知道比学生会的人高了几个level,因此他们在学生会的人面前,都有底气得很,以前他们都是带队出去参会,所以也不用跟学生会打招呼,得了荣誉也是跨过学生会直接告诉团委老师,但这一次由于学生会要负责会务,所以两边的头头不得不在团委老师的指示下交涉。

    由于校领导希望这次办英文场能出彩一些,就把高一高二几个英语担当都找过了来,出任**团的职务,这其中自然有白棠。而作为学习部部长的白棠,被模联**邀请担任此次大会的学术总监以及开幕式的英文主持人。

    白棠猜到严墨在跟模联**交涉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没想到第二次开会就闹出了不小的矛盾,她听说因为模联**想把第一天的晚宴办得隆重一点,就像选一个五星级酒店,餐饮酒水也按照人均200的标准,但严墨觉得这对于高中生来说太过奢侈了,况且这次大会不对参会代表收费,这些钱全部都要由主办方出;他们应该把重点放在学术水平上,而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交际活动上。

    那个模联**是个公子哥,自然不会想到“勤俭持家”这种事情,规格什么的怎么豪华怎么来,见严墨不批,就在背后破口大骂,说他小家子气,给一中丢人。

    在这个问题上,白棠自然是站在严墨那边的。她早就知道这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能当**全是靠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以及吹牛皮的法子,要真说学术能力,组织里比他强的就有好几个,而且他在级部的成绩都排在百名以外了,虽然他美其名曰自己高三要出国读预科,所以才不怎么学文化课,但这种没本事还硬装的人,实在让白棠很不爽。

    于是白棠趁着周末跟严墨一起去图书馆的机会问他打算怎么对付那个**,严墨一听到他的名字,却是一脸不屑:“呵,那种人,还对付,简直有辱我智商。”

    “说的也是哦,他跟师父您比起来,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白棠顺便拍了拍严墨的马屁。

    “我觉得吧,他那么想办豪华,我们就让他办,这种人,你越跟他做对他越来劲,我看呐,他就是成天把心思;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上,学术才不咋地。”

    严墨笑着撇头看她:“你这番话倒是很顺我心意。”

    白棠俩忙拍拍胸脯:“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严学神的**狗腿子。”

    “我打算先跟团委老师打个招呼,以学校批下来的经费有限为理由驳回,他要是去找团委,就让他吃闭门羹,我再找人旁敲侧击……”

    严墨还没说完,白棠就接道:“如果他执意要办‘高端’晚宴,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补上那部分钱?”

    看着白棠叽里咕噜说出自己的腹稿,严墨心情畅快极了,就差给她一个摸头杀了,不过他还是笑着表扬了一句:“不愧是我的徒弟。”

    白棠猛劲儿点头,又补充道:“我想好了,他越费心思在那些没有意义的晚宴上,我就越带头把会场的学术问题搞好,到时候看看正常会下来,大家对什么褒奖最多。”

    严墨看到白棠神采飞扬的样子,颇有一种老父亲看到女儿长大的感觉……

    虽然严墨把准备模联大会会务的任务下派给各个部长和干事,想要抽身不跟那个**正面“对峙”,可团委还是找到他去做开幕式主持人。

    “你看,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主持经验,全校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合适的了。”团委老师如是说。

    严墨也不好拒绝,但得知跟自己搭档的英文主持是白棠,不禁放松了许多。于是两人抽了一个周的午休时间到楼顶走廊上练习主持稿,一直练到脱稿就能说出来为止。

    白棠关切地问起严墨那个**有没有再去找他的茬儿,严墨面上却是轻松得很,他说那天他狠狠怼了**一顿,**气不过,就拿了自家银子垫上经费的差额,还四处宣扬说严墨是个吝啬鬼。

    白棠却有些打抱不平:“这对事不对人,他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

    严墨根本不在乎“乌合之众”怎么看自己,他哂笑:“我省的是学校的钱,眼睛雪亮的群众都知道;至于他么,就给他个机会在众人面前一展豪气咯,我跟他说了,这是顺水推舟卖他人情。你猜怎么着?”

    “嗯?”白棠一脸期待地等严墨说出**的反应。

    “他想了半天,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是等这会办完了,你可别来邀功啊!’”

    白棠一下子笑弯了腰:“什么叫天真无邪,不邀,都不邀,让他一个人领了所有功劳,哈哈哈哈哈……”

    大会开幕式是在周六上午举行的,严墨和白棠早早就在后台换完了装,不得不说严墨高中就是个衣架子的身材了,一米八七的个子,穿上西装简直不输一众小鲜肉,连来当嘉宾的校领导看见严墨这精神的样子都忍不住夸赞:一表人才啊!

    而白棠则穿了一身得体大方的连衣裙,她本来就高挑,穿上高跟鞋快一米七五了,又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可以说形象气质不输身边的严墨。

    于是这对主持人的出现不免有些惊艳在座的人。

    当然了,他们多半是在跪舔严墨的神颜,毕竟白棠不是校花级人物,所以获得的关注还是要少得可怜,但当她一张嘴说出一口**的伦敦腔时,众人皆是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这种硬实力着实给她的个人魅力提升了好几个档。

    于是场下开始对白棠议论纷纷。

    “听说这个学姐是英文场的学术总监。”

    “英文这么好为什么不当**呢?”

    “她不是模联的,是学生会派过来的。”

    “她什么背景啊,难道从小在英国住过?”

    “这英音,简直开挂了哇。”

    “怎么办我想去英文场呆着了,为了听学姐性感的英音,我都不想去中文场了。”

    “但是中文场会有这个校草主持人学长巡场哦。”

    “好纠结啊真是的……”

    开幕式结束后,严墨和白棠在台下击掌相庆后,白棠便急匆匆地赶往英文场了,严墨则陪着校领导去巡场了。

    由于这次学术准备很充分,各个学校派过来当代表的学生又是个顶个的强,因此大家在场上基本都是唇枪舌战,讨论激烈。咩市日报的记者也过来做了现场报道,其间还对几个带头人做了采访,团委老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把白棠推上去让她用英文接受采访,虽然白棠觉得略尬,但是为了学校荣誉还是去说了。

    第一天的一切基本都比较顺利,第二个session结束以后,作为学术总监的白棠特意提醒大家尽快提交工作文件和决议草案,希望大家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会议的推进上,这会影响他们在大会结束能否获得荣誉。她还强调,如果代表们有需要的话,可以为他们开放教室到晚上八点。这些代表大部分都是各校的尖子,自然有竞争精神,也能分得清主次,并且因为大家参会参加的太投入了,晚上的晚宴很多人都推辞不参加了,说是要聚在一起赶制工作文件和决议草案。

    这可愁坏了**,他本来行了一个能容纳二百人的大厅来充场面,这下只有几十个人不来,岂不是很尴尬。他赶忙在qq大群里发消息:晚宴一切准备就绪。好节目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在等着大家。

    下午会议结束后,严墨在英文场会议室外等白棠一起回家,白棠忍不住打趣起来**那条回应人数甚微的消息:“他还不如说自己给代表们准备了最好的会后讨论环境,大家可以来这里聚集畅谈。”

    严墨点头:“他想要靠这个晚宴自捧,这种自恋的人,往往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和需求,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殊不知,此时**在酒店大厅气得直跺脚,自己“呕心沥血”准备这场晚宴,竟然没人捧场,亏自己还自掏了两千块,简直要气吐血。

    于是他只能叫来一些跟模联毫不相干的同学来撑场面,还不忘嘱咐他们穿的正式点。

    可他们穿的正式有啥用,过来只是为了蹭吃蹭喝看热闹,只会让那个晚宴看上去像一个“茶话会”一样。

    而来晚宴的代表们一看自己会场的qq群里的其他代表正为了决议草案什么的聊得热火朝天,顿时压力倍增,哪还有心情再在这里吃喝玩乐,于是节目还没演到一半就纷纷离开了。

    所以真正参会的人根本没把这场精心准备的晚宴当回事儿,他们的主场可是有**团在线的云会场大会中英文场qq群。

    **强撑着把没人捧场的晚宴主持下去,他那颗原本热情高涨的心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一路降到了冰点,他觉得自己因为这场晚宴丢了大人,甚至都没有脸面在模联继续当**了。

    他一开始就该明白,若是冲着这种活动光鲜亮丽的外表能让自己很有面子去参加,而不是真正触碰它的核心内容,努力提升自己的水准,永远都会是这个活动里被人忽视的配角。

    这一课算是他用惨痛的代价换来的。

第二十一章 一起散步吧

    周天下午闭幕式之后,会场上比较活跃的几个代表说要请**团的成员吃饭,还让白棠叫上严墨,可严墨此时正在写作业,白棠根本不想打扰到他,于是简单发了个邀请短信给他,没想到他立马回了电话:“你这个邀请怎么这么草率?肯定不是原话。”听语气像是在指责白棠。

    白棠语气中尽是无辜:“我不是觉得你这周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学习,不敢打扰你干正事么……”

    严墨轻笑:“算你识相,不过这周作业太简单,我不到半天就全写完了,正好出来跟你们放松放松。地点告诉我,正好晚上把你送回家。”

    说实在,严墨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讲这些话的时候,真的会让白棠觉得精神恍惚他对自己这样,到底是出于什么心里呢?

    去猜一个自己暗恋的人的心思,真的又甜蜜,又痛苦。因为她会忍不住为他话语里的某一个词感到窃喜,又会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暗恋者的卑微姿态上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又或者察觉自己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那种失望的落差便会油然而生。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可是现在的白棠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还没学会拒绝他的一丝好意,她能做的,只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制止自己用想象把那些好意夸大,让一厢情愿的自己看起来那么好笑。

    她痴痴地盯着手机,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

    她从来没想到严墨会主动来参加这种活动。

    严墨作为学生活动的骨干成员,这种场合没少参加过,但是大多数情况都是在逢场卖笑,用自己春风一般的笑脸去中和自己身上那股子冷漠劲儿,虽然这些在白棠看来,都是十分不和谐的。

    起码在“做自己”这一点上,白棠要比严墨自在许多,她不会特别可以的曲意逢迎,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展现自己真实的状态,只不过在一些戴面具的人面前,她会用清冷和沉默寡言来保护自己,给自己罩上一层外壳。

    吃完饭,严墨提出跟白棠一起溜达回家,好在他们的家离吃饭的地方不远,走半个小时就当饭后散步消食了。

    路过奶茶店的时候,严墨不忘问一句:“你要喝奶茶么?我请你喝。”

    其实刚才因为严墨在旁边,白棠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简直是平日食量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所以现在她的肚子还真有的点饿,闻着奶茶店飘来的醇香味道,不禁有些馋虫上脑,可她依旧摆出一副矜持的样子:“吃了饭还喝奶茶,可不得胖死我。”

    严墨爽朗一笑:“怕什么,你又不胖。再说了,今晚你还得回家学习吧,肚子空着,哪有能量啊?”

    话是这样讲没错,白棠滑溜着眼珠子,没好气道:“你这一个劲儿诱惑我喝奶茶,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用奶茶请罪。”

    严墨“切”了一声:“我怎么就对不起你了?你是不是特没有安全感,甚至有被迫害妄想症?”转而向奶茶店走去:“小爷我就是看你没吃饱,怕你一会儿低血糖,爱喝不喝。”

    那个年代的奶茶不像十几年后这样花里胡哨,又是黑糖珍珠又是爆爆珠,又是脏脏茶又是芝士奶盖,奶茶的品种都差不多,所以严墨给白棠要了一杯珍珠奶茶,自己买了一杯柠檬蜜柚。

    白棠虽然对奶茶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高热量甜品在精神上深恶痛绝,但真正捧在手上时,又没有勇气拒绝它,丢弃它,最后还喝个精光,用吸管把珍珠全部吸出来才觉得心满意足。这种感觉,颇像严墨,此时此刻,他对于她,就是一杯被捧在手心的奶茶。

    可是严墨,什么时候我才能做被捧着的那一个呢。

    白棠一边低头吸着珍珠,一边跟在严墨后面走,沉默不语。

    “你喝得真认真啊,是不是忘了身边还有个师父?”严墨的声音在前面想起。

    白棠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于是一直没抬头看路的她一头撞在他的胸口。

    猛然抬头,又是四目相对的狗血场景。

    白棠却没像玛丽苏那样驻足凝望,而是赶紧捂上了眼,嘴里不住嘀咕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严墨伸手去扒开她的手指,一脸坏笑:“你捂什么眼呢?就跟你看见什么了似的。”

    白棠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跟严墨这样相处,一起散步一起喝饮料,甚至一起打闹,在偶有风过的周末夜晚,这种带着小窃喜小粉红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冲撞着白棠的心,仿佛要把自己和严墨之间那一堵隐形的墙给凿开。

    “师父,你以后会罩着我么?”白棠突然抬眼问道。

    “当然,”严墨一口气吸完了自己的饮料,把一只手轻轻搭在白棠的肩膀上,笑着说:“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

    白棠瞥了一眼严墨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白皙之余还透着些冷色,作为一个男生,这样的手好看的真有些过分了。

    见她发呆,严墨抽回那只手,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

    其实她在想被这样的手包裹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这种想法是在羞耻,于是她顺口问:“师父,那你想去哪所大学?”

    “当然是令大。”

    “为什么是令大?它的综合排名只有第六,为什么不冲击更好一点的?”

    “因为专业啊,它的生物医学是最好的。”

    “原来你想学这个专业啊。”

    从前严墨确实考上了令大,白棠却不知道他选了这个专业,那如果这一次自己也通过努力考上令大,就可以跟他正大光明地……

    想到这里,白棠心中就充满了动力和期盼,她努力用傻笑掩饰着心里的小九九,这时,严墨却问:“那你呢?有想过自己去哪所学校,选什么专业么?”

    白棠脱口而出:“当然也是令大!”

    严墨挑眉:“令大的理科要比文科好很多,如果选令大,我觉得不如选文科见长的学校啊。”

    白棠撇撇嘴,还不是为了以后美好的大学生活:“令大作为一所百年老校,也很有文化氛围啊,目前我想选的语言学,在令大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学科。”

    “语言学……嗯,这个学科其实也有些偏理的。”

    “对,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争取先拿到自主招生名额,再稳进令大。”白棠仰着脸,灿烂而自信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严墨感觉自己有一瞬间被这样美好的笑容震慑住了,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她内向外散发着一股子青春特有的朝气正穿透他们之间的空气因子,一点点感染到他。

第二十二章 被放鸽子了

    白棠想,有时候自己和严墨保持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也挺好的,至少自己可以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把自己对他的好感化成无限的动力和疲累之余的欣喜,她知道,即使自己重新读档,让严墨对自己有了比从前更多的好感,自己也不会贸然去告白之类的,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自己无法把控的,并且也可能闹出很大的笑话,所以,她宁愿沉浸在自己的暗恋里。

    高二是大家参加竞赛的高峰期,每个班的尖子生都或多或少地在周末上一些竞赛班,据说严墨从初中就开始搞物理竞赛,所以每年物理竞赛他都会为学校取得荣誉,而今年学校领导下了新通知说从今年开始推优入党和省级三好学生的同学必须有至少两项全国性竞赛二等奖以上的荣誉,这就意味着,只参加一个竞赛是不行的,于是严墨的数学老师立即找来严墨邀请他参加数学竞赛,毕竟他的数学成绩一直在级部里数一数二。

    推优入党,省三好这些荣誉都跟自主招生挂钩,所以这些对白棠来说也十分重要,但是文科生能参加的竞赛只有语数英,而语文竞赛的含金量又不高,但数学一直是自己的弱项,所以白棠一下子就陷入了纠结和两难。

    周末去图书馆学习时,她就找严墨问参考意见,严墨看了她的数学成绩单,不禁面色凝重:“你这个,普通的数学卷子从来没上过130啊……”

    看着他略带嫌弃的眼神,白棠觉得简直是无地自容了,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缺点实在让她脸不知道往哪儿搁,所以她把头深深地卡在桌子边缘,只露出一点脑门。

    严墨看着好气又好笑:“你这基础,参加数学竞赛除非下很大功夫……不然真的是在浪费时间……”

    白棠的心“咣当”一声掉下去,没想到这严墨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便用可怜兮兮的小狗眼看着他:“除了数学竞赛,就真的没有别的等同性竞赛么?”

    “语文竞赛一直都是很冷门的,但是……作文比赛呢,新概念什么的?你参加过么?”

    白棠突然一拍脑门:“对啊!我可以去参加征文比赛之类的。我这就去查资料!”

    当年有个很喜欢的青春文学作家就是在这种作文比赛中获了奖,并且到之后一直是很受欢迎的作家,白棠当初把他的书都看了一遍,于是写作文的时候文风就不免有些像,语文老师看了白棠的作文,直夸是一股清流,文风别具一格,由浅入深,以小见大。每次考试之后讲作文时,都要让白棠到讲台上读自己的作文(虽然白棠一度很不喜欢这种秀法),或者是语文老师们从全年级选出优秀作文印出来发给大家,这上面总会有白棠的名字总会在列。

    跟教导处老师确认了作文比赛的可替代性之后,白棠便用所有空余时间一股脑地钻进写作的海洋中了,而学校为了给尖子生提供便利,周末还专门为他们开放了一间位置极佳的教室教学楼一楼离水房和卫生间最近的那间,文科理科学生都可以。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景象,严墨和白棠一前一后坐着,一个在草稿纸上刷刷刷地演算数学题,一个手捧着厚厚的优秀作文大全研读,这一动一静的景象着实相映成趣。

    白棠求知若渴,连中午饭都省了,严墨叫她一起出去吃饭,她就摇晃着脑袋说:“腹有诗书饭可省,精神食粮最饱肚。”

    严墨就默默地给她从外面买回来盒饭。

    白棠没想到严墨也有对自己这么好的时候,嘴上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内心还是及其欢欣的,所以她吃饭的时候,用那本大厚书挡在自己面前,傻乐呵着低头扒饭。

    这一幕的全过程正好被下午来教室自习的方瑜看见,白棠本以为她周末都是跟何念混在一起,根本不会来学校学习,可谁知她出其不意地来这么一下。

    于是第二个星期便有风言风语传开来,大多都是严墨和白棠两位学霸在周末自习室学习时的“奇闻逸事”,那些人添油加醋地编出了各个版本,又有人把这个和模拟联合国联系在一起,说他们那时就有jq……总之这事儿一出,白棠觉得很多女生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白棠知道这事儿八成是方瑜说的,毕竟靠非正当手段扰乱对方军心,是方瑜最擅长的。但她太小看白棠了,这要是放在十年前,没准白棠就自闭了,可现在白棠心智成熟了,对于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她一点都不惧怕,甚至不在意。

    十年前的自己就败在对什么事都太敏感,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总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以至于不能快活自在,用她后来对自己的评价就是:格局太小,心胸不宽。

    但现在她觉得无所谓了,这些东西大家也就是当个饭后谈资,至于那些眼红的女生在背后说她什么坏话,她完全可以置若罔闻。

    但是对严墨来说,她的心思可能要复杂一些了,毕竟她不想让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两人的关系。而严墨显然听到的流言要比白棠少很多,这是可想而知的,严墨这种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流言,他和左右那些莺莺燕燕被人篡改成什么“粉红事件”也不足为奇,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很在意这次和白棠的八卦,周五开学生会例会时,他对白棠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

    见他这样,白棠也放下心来,神色如常地跟他说笑打闹,只是提出周末还是一起到图书馆学习,免得在教室被人打扰,严墨也应承下来。

    白棠却没想到,这个周末照例来图书馆等严墨时,却被放鸽子了。

    她一开始以为严墨是起晚了或者堵在路上,便在自己对面给他占了个坐,可是一直到十点半,都不见严墨的任何消息。

    白棠三番五次地看手机,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可心中总有一个东西牵扯着自己要主动联系严墨的手,所以几次纠结下来她都是看一会儿手机又放下,反反复复,紧着心头,皱着眉头。她觉得烦闷,便向窗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分明看到楼下图书馆门口,严墨跟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面对面站着,两人似乎是聊了一会儿,女生就伸出手拽着他进图书馆,他却不迈步子,只是站在那儿僵着。

    白棠冷笑一声,他是不敢上来吧,怕看到自己很尴尬。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到白棠对面问她这位子有人么?白棠赌气摇摇头,就这么把给严墨站的位子让了出去。然后她就把头埋进题海里,再也不去管别的事了,她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学习,不再去想任何关于严墨的事。

    可是好巧不巧,严墨此时跟着那个白衣女生到二楼自习室转了一圈,发现没有空位子,转到白棠这里,不知女生是不是故意的,小声说了句:“都有人了呢,严墨,我们去楼上吧。”白棠听出这是翟梦的声音,却没听到严墨的声音,她紧紧盯着书的左上角,半晌后抬头,却没有再看到他们的身影。

    “呵呵。”白棠在心里轻笑。严墨这是耍人玩呢么。

    他却不知,严墨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背影上,只是,方才他根本没有想过停下来过去解释。

    一时间,白棠对严墨所有的怨念尽数涌上心头,因为自己优秀,就可以任意挥霍别人的好感么,他以为自己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譬如失约,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么?是因为不在乎和自己曾经的那些互动么?

    可她白棠毕竟也是个骄傲的人,她绝对不会在他的阴影之后,默默做一个追光者,于是白棠决定保留起最后一丝自尊,不再去联系严墨。

第二十三章 两人正面撕

    严墨并没有来跟她解释自己周末为什么没去图书馆,这让白棠不免有些寒心,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却是一个连误会都不需要解释的角色么?还是说,他真的介怀了那些流言,不想再跟自己走着么近?

    严墨啊严墨,你让我讨厌起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牙齿痒痒的。

    白棠最害怕面对那个对自己的一厢情愿后知后觉的自己,她更不敢回想自己曾经在严墨面前做过什么自作多情的表情和动作,她单曲循环着莫文蔚的那首《爱》,反复听着那句让人窒息的歌词:因为我会想起你,我害怕面对自己。

    她把自己包裹在莫文蔚轻柔而沙哑的声音之中,越是努力制止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严墨的脸越是自己弹出来第一次见他时他悠然嚼着口香糖的样子;在楼道中撞到他时他清冷淡漠的跟自己打招呼的样子;文艺演出时他穿上白大褂解救自己危急时刻的样子;模拟联合国被言语中伤时腹黑又自信的样子;还有跟自己嬉笑打闹时那不正经的样子;从侧面看他做题时眉头紧锁的样子和解出难题后嘴角勾起的样子;以及每次不经意间肢体接触、靠得很近的样子……

    或许这些印刻在白棠内心深处的重要瞬间,在严墨那里却如果做过的基础简单题目一样,不需要再去回味第二遍。

    喜欢的太深而得不到回应,失落感自然会油然而生,而对白棠来说,那股子嫉恨也连带着在心底升腾。

    她一直都在嫉妒他:他在国旗下演讲的样子;他被教导主任点名表扬的样子;他被一种女生拥簇环绕的样子;他用几步点出让自己头疼的数学题的考点的样子;他做题时轻松转笔的样子;他考最拿手的物理时因提前做完卷子而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以及,他放了白棠鸽子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于是她深深地中了这个人的毒,可怕的事,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这种毒的解药。

    白棠能想到的只有逃避,不去看那个人,不去想,是不是会好一些。于是她开始以各种理由逃离他出现的场合,避免跟他有正面接触,自习室她也不去了,图书馆也换成了小区街道的报刊室。那些留言果然被更新鲜的八卦所替代关于翟梦告白严墨被拒的八卦。

    白棠听到只是会心一笑,却没有在心中泛起很大的波澜。

    好在二人都忙于自己的竞赛和学习,交集就这样渐渐减少了起来,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到期末考前半个月,期末考前最后一次周五学生会例会时,白棠因为不想面对严墨就跟团委老师请了假,放学之后,白棠悠装作哉地走出教学楼,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声响,好像是凳子被摔倒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伴随一声吼叫:“你说,是不是你跟老班说什么了?”

    “说什么呢,别血口喷人啊!”

    这两个声音白棠熟悉极了何念和严墨。

    因为本能反应而迈出去的脚在思索了一小下后又收了回来,然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混乱的心理斗争。

    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去管什么闲事啊。

    可那一个是我的发小,一个是我最喜欢的人,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我都会很难受的。

    你去了又能干什么?你帮任何一方,都会失去另一方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开打吧。

    白棠立马转身跑到五班门口,却看见方瑜正靠在门外的墙上抽泣着,满脸泪痕。

    “你……怎么了?”白棠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方瑜的肩膀。

    方瑜没抬头,也没说话,依旧一个人哭着。

    “要不是你,孟老师怎么会撤了方瑜的职务!”何念声音里面带着火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开打似的。

    撤职?白棠好像立刻明白了,那次期中考试之后,刚刚结束的第二次月考,方瑜一下子跌到了第十名,老孟觉得她是忙活社团的事耽误了学习,才暂时把她副班长的职位撤了下来,但并没有选别人,其实本来副班长在班里也是个虚职,没想到竟然让何念这么在意,可能两人争吵起来,就是因为何念觉得严墨在背后做了什么让方瑜下台。

    “别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我告诉你我严墨就不是那种人!我做过的事绝对会承认,但没做过的事,你别想污蔑我!”

    “谁小人谁心里清楚!你他妈的别嘴硬!”何念红着眼睛,不依不饶。

    “你跟谁说他妈的!要是我想让方瑜撤职我高一就下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真可笑!”

    “因为这次方瑜出了前十,你再添油加醋,阴谋不就得逞了。”

    “你污蔑别人可真有一手啊何念……她没考好你也怪我,你有病吧!”

    “我说的是实话,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这个班里,就你和方瑜矛盾最大,我忍了你一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白棠在一旁看着何念那个嫉恶如仇的样子,不禁觉得……初中生可能就是比较喜欢小题大做,可能觉得骂人打架很威风。不过何念这种性格,从小就是有苗头的,她在一帮女孩子里一直都是大姐大。

    “何念,我看在你是个女生的份上不动你,但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就说你怎么了啊!”话音未落,何念就伸手使劲儿推了严墨一把,因为力气太大,严墨差点没站稳,幸亏白棠眼疾手快赶紧冲进来扶了一下严墨,顺带着说了一句:“行了!还真打啊!”

    很多年前这两人的互殴,白棠其实并没有参与,只是躲在楼梯一角观战了一会儿就默默走开了,因为从那时起她已无心再插足他们之间的斗争了,但也可能因为这件事,严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疤,何念也差点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后来和他们渐行渐远,因此白棠想,如果这次自己阻止,情况会不会不会那么糟糕了。但是这次白棠决定出手阻止两人,看他们能不能把话说开。

    “白棠?你怎么在这?你来帮他么?”严墨一转头看见白棠一手托着自己,很是意外。

    “我谁也不帮,你们都没把我当朋友,我干嘛要帮!”白棠没好气地说。

    “你……”听得这话,两人不禁都是一怔。

    “即便如此,我也要来劝架,因为我还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白棠试图站到他俩中间,把他们拉开。她一脸正经,义正辞严地说道:“何念,你以为和严墨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吗,那不过两败俱伤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

    “别在这儿多管闲事了,我乐意。”许久,何念冷冷地看着白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好像心里被重重挨了一拳似的,生生地疼。

    “跟我走。”严墨拿起讲桌上的书包,突然一把抓住白棠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教室外面跑。

    “她可以走,你要留下!”何念见状,大声一吼。

    “够了!她可是你的发小啊,你就这样回报她对你的关心?”严墨介于两人中间,也看不下去了。

    “哼,你以为她来这里劝架单单是为了我?白棠,你喜欢严墨,对吧?”何念眼神横斜,就这样打破了白棠的最后一道防线。

    没想到这个何念如此耿直,这一句话让对方两个人都很尴尬,哎,不懂得看破不说破么?这要是以前的白棠,保准要哭着跑开。但是现在的她心里强大多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了,所以仰起头来直面何念:“扯我身上干嘛?我是路见不平横插一脚息事宁人!”

    打太极么,怎么打过来的怎么打回去,她白棠才不会主动承认这种事呢,实在很没面子。只是没想到何念这么不顾发小友情,说戳就戳,戳出血她能负责么。

    再看向一旁的严墨,似乎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不再说话,白棠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怎么想的,不久,就看到他斜着眼冷哼一声,然后走开了。

    白棠苦笑,这也算是,羞辱了自己,解救了他。

    在低着头沉默的那段时间里,白棠想过严墨会如何应对,比如这样:他依旧拉着自己的手跑出教室,或者这样:还是大声回应何念:“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不过白棠确实没有料到,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或许这就是严墨吧,一个俯视着所有仰慕自己的女生的人,他不会心疼他们,也不会对谁的情绪负责,尤其是那些一厢情愿的女生,比如白棠。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啊,白棠。”何念抬起嘴角,显得十分不屑,不成想此刻竟然还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行了何念,你赢了,你赢了行了吧!”白棠转身,眼泪已然流了下来,白棠拿起书包,边跑边用纸巾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是个高中的孩子啊,说哭就哭出来了。

    墙边的方瑜呆呆地看着她:明明是为了自己打架,这白棠哭什么哭。真是矫情。

    “没劲。”教室里的何念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走到教室外,将心情依旧悲伤的方瑜搂入怀中,继而,她低下头来,轻轻吻了一下方瑜的额头。

第二十四章 药瓶的风波(上)

    所谓世人,到底是什么?是人的复数么?世人的实体究竟在哪里?一直以来,我茫然不知,只觉得世人应是强大、严厉又可怕的东西。

    《人间失格》

    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二周,白棠从孟老师和赵老师的闲谈中得知方瑜请了一个周的病假,因为和老师关系还不错,白棠就大胆试着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严墨班的赵老师恰好是班主任,便说:“你认识她啊?”

    “哦,我跟何念关系挺好的,经常听她提起方瑜。”

    “何念,你一提我就生气,因为方瑜请假,她也不来上课了,说要去医院照顾方瑜。”

    “哟,她俩关系这么好啊。”宋老师一听,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何止关系好,不是我敏感,她俩那关系,我看不是一般好朋友的关系。啧啧啧,你说说现在的初中生啊宋老师。”

    “呃……你是不是想多了啊赵老师?”宋老师笑着说。

    “我也不想管这么多,可是那个何念……整天眼里只有方瑜,心思一点儿也没放在学习上,你说就是再要好,也分得清主次吧,这都到什么程度了。”赵老师一咕噜吐出了自己的顾虑,尔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眯眯地转向白棠。

    “白棠同学,要不你帮老师探个底吧?”白棠刚因赵老师那句“不是一般好朋友”而陷入沉思,不料赵老师给自己派了这么个任务。

    “您是说……让我去问何念实情?”

    “没错,这种事儿,我要是直接问也会不太好,但作为他们的班主任,我还是要关心学生的心理状况的。”

    其实几天以前刘若跟白棠提了一下自己在楼道中看到何念抱着方瑜并亲她额头的场景时,白棠就开始有了疑虑,不过碍于何念和自己如今已是“撕破脸”的关系,不想再去“多管闲事”。但是今天赵老师这样说,自己也实在没办法拒绝,不过这事调查起来还真是颇为棘手……甚至根本无从下手。

    “啊。严墨来了。”赵老师看到严墨进了办公室,把他招呼过来。

    老师同在一个办公室,总免不了打照面,于是白棠转身欲走,就碰上了刚进办公室的严墨。

    相对无言,擦肩而过。

    白棠家原来住在咩市的老城区,所以无论住宅楼还是商用楼都显得老旧且拥挤,这里面就藏着很多无证经营的店铺,做什么的都有。

    其中一家是偷偷给女生做那种见不得光的治疗的。

    白棠为什么知道这家店,因为她曾经见到过她们家楼下的中年阿姨在那家店门口打骂女儿,女儿跪在楼梯上,涕泗横流,阿姨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一个耳光一个耳光地扇过去,嘴里骂骂咧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贱种,做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还有脸见人么,啊?”

    还好那时经过的人少,白棠在门口看了两眼,便匆匆走过。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失足少女,那个女儿也刚成人而已,大概是遇上了“得到之前山盟海誓深情不已,得到以后抽烟提裤走人”的渣男,被骗去了身体,还怀上了孩子。

    正值人生的花季,却碰上这样不堪的人和事,怎么想都令人唏嘘,白棠同情她,同情她年纪轻轻就要在身体里烙下一块揭不凋的伤疤,也可怜她,可怜她遇人不淑,不知今后她的眼眸会否蒙上一层挥散不去的阴翳。

    从前看悲伤逆流成河,故事的开头便从女主角到小医院治那种病开始,这就奠定了全文灰色的基调,白棠第一次看还是初一,当时有大半个月没从那悲惨的结局中缓过神来。

    可她不会想到,书中的故事,有一天也会在自己身边上演。

    而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方瑜。

    一个风雨交加的周五晚上,白棠在那家小诊所门口看见了从学校请假一个礼拜的方瑜。

    其实方瑜是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原本不易辨认,但因为她身旁站着高瘦的何念,白棠一下子就能认出来的,所以马上就能联想到。

    白棠还站在她们没有注意到的远处,这会儿不知上前还是退后。

    犹豫了片刻,她带上了卫衣的帽子,把挡在头顶的伞又往下挪了挪,这才往前走去。

    渐渐地,她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何念:“医生怎么说?”

    方瑜:“差不多了,过了这个周末我就回去上课。”

    何念:“你下面还疼着吧?我看流了好多血,要不……再请一个礼拜的假吧。”

    近了,白棠走得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她沿着斜线尽量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她们的声音也在雨声的打搅下变得断断续续,以至于后面的对话白棠没有完全听清楚。

    方瑜:“不行……再请老师和我爸妈就……了,再说我……病例。”

    何念:“那好吧,反正你尽量……”

    白棠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才明白事情真的跟自己想的一样……她的心跳不由加速,步子也快了起来,她想快点从这两人面前消失。

    转过周末的周一,方瑜果然回学校上课了,又做回那个好好学习的文静的女孩子,而何念,依旧在她身边,时时刻刻扮演着“护花使者”的角色。

    方瑜的脸色却异常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同学们关切地问她,她也只是说自己犯了阑尾炎。

    没人知道真相,除了白棠,但她宁愿不知道,她宁愿自己相信方瑜的谎话,这样就可以不用在面对她时眼神有意的闪躲,不用跟她一争高下时还对她怀有恻隐。

    她宁愿方瑜的身上没有污点。

    她不想要这样的对手,更不想看到何念一步步被她拉近深渊。

    白棠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上前嘘寒问暖,毕竟她还没有完全学会伪装自己,不会虚情假意。

    别人跟白棠谈论起方瑜来时,白棠也尽量回避或者转移话题,她绝对不会把真相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将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很可能毁掉方瑜的一生。

    白棠做不来那种龌龊事。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方瑜身体的好转渐渐被掩埋在那个雨夜,却不知,严墨一不小心却成了这件事的背锅者。

    一切都源于他桌洞里的一瓶避孕药。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上完体育课的五班男生在班级里推搡打闹,有人碰到了严墨的书桌,那桌子晃了晃,晃出一小瓶药,多事的男生捡起来看,又拿手机一查……

    全班哗然。

    严墨从办公室抱着试卷回来,看到很多人围在他的书桌前,便皱着眉头走过去。

    一路上同学朝他投过去各种各样的目光:疑惑,惊恐,鄙夷,嘲讽……

    那个最先发现药瓶的男生高举着药,一脸讪笑:“严大班长,这是你给哪个女生准备的?”

    严墨本以为是个恶作剧,便想要一手夺过来,谁知那男生转手扔给了前面的人,嘴里还喊着:“林子,你看这是什么药?”

    那个林子敏捷地接过来,大声回应:“我看看啊……哎?这怎么是……算了,我不敢说,给班长点面子吧。”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

    严墨察觉事情不对劲,马上黑着脸走到林子面前,伸出一只手,语气冰冷,声音压抑:“给我。”

    他的低气压立即传染到周边的人,看好戏的同学都缩起了脖子,或者假装做起了别的事。

    林子觉得严墨的把柄在自己手里,便不像那些人一样害怕,还敢挖苦严墨:“真没想到,严大班长这里还有打月台药。”

    ……

    严墨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任他平时怎么冷静,有这么一个大锅甩到自己头上时,他也禁不住心里慌张。

    但他还是尽量保持震惊地接过药,仔细一看,替自己解释道:“这不是我的。”

    这大概是他说的最苍白无力的一句话,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不信别人会相信。

    “铃铃铃”上课铃打乱了剧情的**,让所有同学回过神来,他们各回各位,跟自己的同桌和前后位小声讨论着。

    “他不会是潜规则了学生会的女生了吧?”

    “是不是他主动**上一任**学姐?”

    “这下被发现了,看他怎么收场……”

    班主任走进来,看见全班只有严墨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手里还拿这个小瓶子发呆,便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有人往我的桌洞里塞了这个药瓶。”

    “什么?谁会搞这种恶作剧?”班主任蹙起眉头。

    班主任当然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严墨,毕竟,老师总是偏向好学生。

    “你先给我吧。坐下准备上课。”班主任安抚他。

    可是老师相信有什么用呢,老师也止不住学生之间的流言蜚语。于是不到放学,贴吧和各个班级群里就传遍了严墨和打月台药的事。

    毕竟严墨在一中是风云人物,无人不识,看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有落水的一天,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幸灾乐祸的。

    对暗恋他的人来说,是梦想破灭的。

    可对白棠来说,是异常揪心的。

    她颤抖着打开那一条条关于严墨的帖子,一条条翻看着匿名的同学们各种讥讽的字眼。

    看见金字塔尖的人轰然掉落,对平日里只有仰望资格的人来说毕竟是喜闻乐见的。

    白棠觉得可悲,这么多学生当中,有谁真正为严墨捏一把汗呢?

    以及,唯一知道真相的她,到底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呢?

    不说,受害人严墨很有可能永远都无法洗白;说了,方瑜的一生可能都要蒙上阴影。

    明明置身事外的她,此刻却比一明一暗两个当事人都要焦灼。

第三章 他阴魂不散

    几个学生依次退到一边,就像一扇扇屏风依次排开,最后露出白棠的真面貌。警官们还以为是什么强壮的男老师,结果是一个瘦弱的女老师,白棠放低了声音,再加上此刻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显得很是柔弱,她略带委屈地说:“我是要去劝架,他却拿着棍子打我,现在的学生,连老师也打,我只能正当防卫了。”

    “我们能不能看看监控录像,校长?”另一名警官站出来说。

    校长点头同意,带着几人去到监控室,见事实正如白棠所说,才踏实下来,可这当中有一个年轻的警官盯着这录像看了三四遍,他看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棠,看到白棠方才在录像中的飒爽英姿,又瞧她如今病殃殃的样子,不禁把手握成拳头状掩住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腹诽道:“这白老师还挺有意思。”

    “校长,我看你们在这的老师和学生都没什么大碍,但是要麻烦他们跟我们走一趟,回去做个笔录。”范警官道。

    “没出事就好,多谢你们及时赶过来。”校长皮笑肉不笑,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揪出来那个报警的学生。

    等到所有人走后,他就在群里发了通知:今晚六点,教学部所有老师到多媒体教室开会。

    白棠没想到第一次进警察局是因为参与了学生的打架斗殴事件,对此,她自己也颇为尴尬,她觉得自己没能处理好这个事,反倒招来了警察,校长肯定记恨在心。

    但是范警官的态度还是很和善的,教育起那两帮孩子还有头头是道,俨然一副教师范儿。白棠站在一旁抱着胳膊,旁观范警官对孩子们的谆谆教诲,不禁弯起了嘴角,站在一旁的年轻警官用余光瞥了一眼白棠,看到她笑起来唇边的梨涡,轻咳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向白棠,在她身边小声说:“白老师,这帮熊孩子之前犯过事儿,不好管教,这样吧,我留一下你的电话,他们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说。”

    白棠点了点头,却没有要留电话的意思,她笑着说:“其实这事在学校发生,让校长也挺难堪的,他肯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能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

    那位警官却低头找了一张便利贴写下一串数字,而后递给白棠:“这是我的,那你有事打我的吧。”

    白棠伸手接过那张便利贴时,她突然发现哪里不对。这手,这声音……她猛然抬头……

    严墨。

    又是严墨。

    阴魂不散的严墨。

    惊魂未定的她却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于是严墨在听到她口中吐出的“阴魂不散”四个字时目瞪口呆地怔住了。

    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时间就这样定格在两人一递一拿便利贴的那个瞬间。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言,白棠赶忙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哈。”

    严墨为她解围道:“是啊,我理解,千言万语化成了阴魂不散。”

    白棠手忙脚乱地把便利贴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就转移话题:“那个……你怎么在这?刚才我都没发现。”

    “你光顾着看主角了,自然忽略了我这个配角。” “严警官”爽朗一笑。

    “你毕业之后就到咩市工作了么?”白棠又问。

    “是啊,我今天正好来这边处理点事儿,听说你们那儿有情况,就跟着老范上来看看。”

    “我记得……你是学刑侦的啊?怎么?”白棠疑惑,这种事不都是民警管么,难道严墨沦落成民警了?

    “没,我是刑警,今天这不……比较闲么……”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还是挺好看的。白棠定定地看着他,两年不见,他的脸上已经从清俊多了几分刚毅味道,愈发清晰的眉骨和高耸的鼻梁衬地整张脸的轮廓更有男人味了。

    白棠心中默念:没想到成年后的严墨是这个样子的啊。的确,从前她就再也没见到过严墨,对他的印象就只能停留在少年时期。她不由得有些脸红,便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今天的事儿就……别声张了啊,我们校长不喜欢家丑外扬。”

    严墨点头:“我们不会对外声张的,这种内部冲突太多了,这些孩子啊,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就行了。你以后碰到这种事把握好度,别上去就动真格的,万一被误伤了多不值,再说,影响了你的教师生涯也不好啊。”

    白棠也是很虚心地听他说完,然后记下了他的电话,而后又不忘问道:“对了,你知道今天是谁报的警么?”

    “哦,你们的一个学生,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只是老范他们接到通知就去了。”

    “好吧。”白棠抿着嘴,转身走出了门外。

    严墨赶紧跑上前说:“我送你,白棠。”

    白棠把学生们送回教室后,就去多媒体教室参加会议了。

    她一进教室,就看到校长那副金框眼镜下投射出来的重重杀气,继而老师们神色不一地看向她,在各方目光的注视下,她只得低下头,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下。

    “白老师,今天的事,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处理方式有些不恰当,那些鲁莽的学生心里没数,不知轻重,发生冲突要以让他们冷静下来为主,而不是冲上去。”

    “是啊,白棠,你应该在旁边劝架。”教学总监梅玲姐在旁边附和了一句,差点没让白棠翻白眼:教学部的事,你不应该是主要负责人么?出了事你在后面躲着,我替你出了这个头,锅都是我背?

    梅玲赶紧又补充道:“校长,不如我们制定一个暑假学生监管计划,让助教和老师们下课看好学生,以免冲突发生。”

    “也好,暑假是学校的关键时期,人多事杂,我们早做防范也是好的,以免出了事处理不恰当。”

    因而大家在讨论监管计划中度过了这一晚。会后校长还给白棠布置了一个任务:查清楚两帮学生冲突的原因。

第四章 简淳的堂兄

    简淳下了晚自习走出大楼后,有一辆别克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他径直走过去,拉开前门就坐到副驾驶上。

    “你小子,吃瓜群众当得不错,知道给你们白老师带来多大阴影么?”驾驶座上,一身穿黑色t恤的帅气青年对正在系安全带的简淳说。

    “我这不是看吉吉伺机报复白棠没什么进展,给他推波助澜一把么。”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腹黑呢?”

    “哥,你别忘了,咱们一家子都是摩羯座啊。哪像你,越来越像傻白甜的狮子座了……”

    “下车!”驾驶座上的人听罢,猛地刹车,把简淳吓了一跳:“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慢点儿开。”

    “我看那白老师挺好的呀,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冰冷无趣,今天,我还看见她笑了。”

    正在喝水的简淳听到这话差点吐出来:“什么?她教了我们半个月都没见她笑过,为啥第一次见你就对你笑?”

    “可能……是我魅力大吧,不过讲道理,她笑起来挺好看的,还有梨涡呢。”

    简淳耸了耸肩:“好看?别各应我了,我可想象不出来她笑的样子,肯定很奇怪。”

    “我敢保证,你要是看了也会觉得好看。”

    白棠回家后,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连妆也不着急去卸了,她觉得今天格外心累,可能是教学生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吧。

    以前觉得当老师好好教书,好好研究教学方法就行,如今真正在这个岗位上做,发现为师之道远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要懂得处理和学生的关系,以及班级里冒出来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事,都在考验老师的应变能力。

    她也不禁反思,自己一味严肃地对待学生,是不是会让学生对自己产生过远的距离感,以至于有什么事都不跟自己交流沟通,这样下去,就很难和学生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

    于是想着想着,她竟然沉沉睡去,知道严墨的电话打过来,她昏昏沉沉地接起电话,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在严墨听来,简直是萌翻了,他便小声问道:“白棠,你在休息?”

    “呃?哦……严警官啊,什么事?”白棠揉着眼坐起身来。

    “严警官?你一定要这么叫我么?”严墨低笑了一声。

    白棠没接这茬,转而问:“对了,你今天跟他们谈话的时候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起冲突啊?”

    “这个……是因为那个李维约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去夜店,被金伽知道了,金伽在追那个女生,非说李维对她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好吧,意气用事。我明天问问那个姑娘吧。”

    “行,我看你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白棠没想到这严墨还打电话来慰问她,但一时又不免陷入迷茫,这次回国以后再碰见他,意味着什么呢?

    莫非又是一次无始无终的牵绊?

    “简淳,是不是你报的警?”第二天一早,金伽就来找简淳当面对质,但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简淳吓了一跳,知道那么明显的证据自己也瞒不了,便说:“我这不是一看白棠要冲上去劝架,索性把她推到台面上嘛。”

    “我谢谢你的好意……可你把我也推到台面上了呀!”

    “……你这个,我推不推,你都在那呀。”简淳实在想摆一个捂脸的表情,这个金伽,有的时候却是不够机灵。

    “算了算了,李维这笔账,我肯定还要算。”

    “你自己悠着点,还有,别在学校闹了。”简淳低声劝告他。

    “你知道么,我怀疑……李维给桑妮喂嗨丸。”金伽把简淳拉到走廊上,悄声跟他说。

    “你怎么知道?”

    “我加了桑妮的ins小号,你看看这些照片和视频,像是正常情况下拍的么?”

    “你不会还想跟踪她吧?一个桑妮你至于么?”

    “喂!我虽然不正经,但是看到妹子靠近那种东西还是要拉她一把吧,今天吃嗨丸,明天指不定溜冰飞叶子呢!”金伽越说表情越凝重:“不行不行,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我跟你说,这种时候你千万别打草惊蛇,你要是能录下来证据最好,发给我哥让他们处理。”

    “我知道了,你先别跟你哥说,我还不确定,他们今晚要东海区那个q pub有聚会,我去看看。”

    可是他们的对话,却被早上走楼梯上来的白棠听到了,她悄悄站在下面一层,不出一声,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然后一边在脑子里消化那些信息:李维带着桑妮碰毒品。

    白棠最痛恨毒品,因为她有一个发小本来前途无量,但是碰了毒品之后整个人颓废不堪,一蹶不振,整天无所事事,大好的青春都被他挥霍掉,后来被父母送到戒毒所,到现在还没出来。

    因此当她听到金伽这么说的时候,不禁攥紧了拳头,她想,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自己学生身上,又被自己知道了,那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但自己又不能通过金伽去调查,而且又怕自己耐不住性子,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告诉严墨。

    于是这天中午,她主动给严墨打了个电话,说是想约他出来吃晚饭,严墨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过来接她下班。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后,白棠在座位上补了个妆才下楼,严墨朝她摁了两声喇叭,她走过去,却没有坐到副驾驶,而是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哈咯,白老师!”她刚进去还没坐定,就听到极其熟悉的声音简淳!

    她猛地抬头,看见简淳正朝自己举着手打招呼,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

    “啊!怎么是你!”虽然有所猜测,但白棠还是对此没有一丝丝防备,不下心叫出了声。

    “怎么不能是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兄,严墨。”

    白棠也没说其实他们早就认识。

    严墨回过头来,朝白棠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呃,你们果然……”白棠指着他俩,又问:“简淳,今天吃饭你不会也跟我们一起吧?”

    “不可以嘛老师?”简淳托着腮,竟然朝白棠卖了个萌,这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不可以,下车。”可是还没等白棠说话,他那无情的表哥就换了一张冷漠的脸对简淳说到。

    “……见色忘义,太狠了。”感觉自己被两股杀气包围的简淳留下一个白眼,然后哆哆嗦嗦地下了车。

第五章 别碰那东西

    “严墨,我们去东海路那个日料店吧,今天我请。”

    “好。”

    这家日料店就在q pub对面,很方便观察李维和桑妮的动向,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严墨一边点菜一边对白棠说:“白老师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啊?”

    白棠对着空气刘海呼气:“你能别一口一个白老师这么叫么?”

    严墨扯起嘴角一笑:“那你以后也别叫我严警官了,咱们还是像以前直呼其名吧。”

    像以前一样……

    是啊,你笑的样子都没变呢,似乎岁月在你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严墨见白棠盯着自己的嘴发呆,便笑着说:“怎么,被我的笑容迷倒了?”

    白棠翻了个白眼:“严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才两年不见,你就性情大变了么?原来的高冷男神呢?你真的是严墨么?”

    听着白棠一连串发出这么多质疑,不由得笑出了声:“以前在学校里我高冷也没人管,现在不一样,我得看领导脸色,还要跟同事搞好关系,我总不能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白棠捂嘴笑道:“哈哈,是不是有人因为你总是扑克脸看你不爽就给你穿小鞋了?”

    严墨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叫来服务员点菜。

    点完菜后,严墨把两手交叉,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白棠,很自然地问:“陈卓呢?”

    “分了,他留加拿大了。”白棠亦是很自然地说了实话,仿佛面前是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友,而不是跟自己有那么多情感纠葛的男人。

    “哦……”严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吴桐呢?”白棠咬着吸管喝柠檬水,故作轻松问道。

    “她爸妈不想让她找警察。”严墨言简意赅,这话却让白棠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着?都见家长了?是因为家长不同意才不在一起么?

    “不提往事了,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严墨见氛围有些尴尬,就问道。

    “一呢当然是老同学见面,叙叙旧。二呢,我听说了一件事,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探过身去,附在严墨耳边说:“我听说,我们班有两个学生,去夜店吃嗨丸。”

    “唔,现在这样刚成年就不管不顾的年轻人很多啊……”严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总觉得接触这些东西很酷,其实在外面人看来,这样很傻。”

    白棠点点头:“我作为老师,应该拉他们一把。”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今天在楼道里,恰好听到金伽和简淳在谈论这个事。”

    “他们也说也插手么?”

    “简淳没有,他只是劝金伽小心行事。”

    “金伽……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确实如此,金伽说今晚李维会带着桑妮来参加对面q pub的派对,所以我才叫你来。”

    “暗中观察?伺机行动?”

    “没错……”

    “这样吧,晚上你也不好出面,我戴着帽子,还比较好打掩护,一会儿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行,那我们快点点上菜,你多吃点。”

    严墨正捞着寿喜锅里的一块肥牛,还没放进嘴里,小臂就被白棠伸过来的手掐住,她眼睛紧紧盯着窗外,说:“来了来了,就是他俩!”

    严墨差点被呛到,赶紧顺了顺气,说:“好,我过去看看。”

    “小心点啊。”白棠嘱咐他道。

    严墨拉低了鸭舌帽,又带了一副眼镜,跟上次穿警服的时候是两种感觉,几乎不会联想到是同一个人的。

    他悄悄跟在李维和桑妮身后,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同时,他也发现了金伽,那家伙带了个口罩坐在舞池的另一侧,又用卫衣的帽子把自己半个头抱起来,反倒让敏锐的严墨一眼便认了出来。

    严墨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柠檬水,他拿下那片柠檬嚼了起来,而后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都不酸了……”

    旁边的女调酒师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还挺有意思,我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只点一杯柠檬水,还把柠檬揪下来吃的。”她说完,拿出刚才的柠檬又切下来一片,递给严墨:“这一片新鲜,应该够酸。”

    “谢了。柠檬的酸味能刺激我的神经,让我保持清醒。”

    “哦?人们到酒吧来都是为了买醉,你怎么反倒要保持清醒?”

    “必须要有清醒的人,才能保证那些醉了的人的安全,不是么?”

    “哈哈,那你是来抓坏人咯?”

    严墨摇了摇头:“我是带他们回到正道上的。”

    女调酒师朝严墨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你这么说,我感觉很兴奋呐,那就拭目以待咯。”

    严墨瞥了一眼她上衣口袋上的名牌,回应道:“ann,我有个问题,你们对自己调出来的东西有数么?”

    “这位先生这话说的,当然咯,经过我们手的酒,不能有任何差错。”

    “嗯,那就好。”严墨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那些年轻人。

    ann笑着转身,继续为下一位客人调酒了。

    七彩的灯光迷离闪烁,照射在吧台调酒师调出来一杯杯五光十色的液体上,照射在dj灵活摆动的纤长手指上,照射在舞池中央疯狂摇晃着的红男绿女的身躯上,他们仿佛忘了自己置身何处,也不去注意周边都是什么人,只是肆意地扭动,恣意地笑。

    李维和桑妮也在其中。

    他们都还是刚过18的高中生,对于这些包裹着绚烂外壳的诱惑,还是很难去抵御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去尝试这些新鲜事物,他们学着大人抽烟,喝酒,然后吸食毒品,他们觉得这样很酷,有烦恼的可以借此逃避现实,没烦恼的就无病**。

    严墨自从被调进公安分局刑警支队一中队后,就不时会参与抓捕误入迷途的青年抓捕行动,他见到过各种各样或自主或在别人的诱惑怂恿下吸毒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是无业的街头混混,有的是敏而好学的高才生,或是对生活无望,或是给无聊的生活找点刺激,结果自毁前程。

    严墨跟他们的年龄也差不多大,但每次都要在审讯室对他们进行谆谆教诲,他想着这些年轻人都还没有定性,都在可塑期,对于毒瘾不大的,自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尽早把他们从毒品深渊里拉回来。

    严墨端起杯子挡住自己的半边脸,然后斜眼看着舞池里的两个学生,桑妮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几乎要贴在李维身上了,李维低着头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笑着,两个人眉来眼去,很是暧昧,李维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里面装了五颜六色的糖片,严墨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什么,他紧紧盯着李维的动作,当桑妮伸手接过李维递给她的药片时,严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桑妮身旁,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远离了最嘈杂的地方,桑妮赶紧挣脱了严墨的手,而后大叫着:“干嘛呀?你谁啊!”

    “你知道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么!”严墨盯着她的眼睛,神情格外严肃。

    “那你怎么知道?”

    “我是警察。那是嗨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知道吸食那个对你危害有多大么,他是要毁了你,你还毫不自知。”

    “要你管!”桑妮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神情已经反映出来她对刚才的事有些后怕。

    “你以为叛逆很酷么,其实那是傻。”严墨指着还在舞池里摇晃的李维,说:“你看他现在,已经在毒品作用下产生幻觉了,他为什么不来找你,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清醒了!”

第九章 jason的礼物

    将思思安顿好之后,严墨又把白棠送回家。

    鉴于之前的教训,白棠回到咩市后并没有搬回家跟爸妈一起住,而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虽然要比在家住每月多花两千块,但对白棠来说,也乐得自在。

    于是严墨以保证她安全为由送她上了楼。

    白棠请他进门喝点茶清醒清醒,他也没有推辞,白棠给他泡了一杯乌龙茶,二人便坐在沙发上聊起来,白棠开门见山问道:“先说正事,你觉得思思的男朋友跟照片上是同一人么?”

    严墨马上切换回职业模式,低头沉思道:“是他。”

    “那我要告诉思思么,我看思思这么喜欢他,如果跟他说了这个噩耗,恐怕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啊。”

    “目前杰森还没有回国,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没法抓他。”

    “你说他以后……会教思思吸毒么?”

    “不好说,有些毒犯,想把自己身边关系亲密的人同化,就会明里暗里把毒品传染给他们,但也有有良心的毒犯,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成熟这份痛苦,就不会这么做。”

    “是么……可我觉得,jason没有很在乎她。”白棠叹了口气。

    “你也看出来了?”

    “拜托,我第六感很准的。”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杰森确实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

    “真不知道思思为什么那么迷恋他,可能他比较有才华吧,听说是个文艺青年。”

    “虽然在视频上看不清楚,但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我倒希望,思思能察觉到他的疏远,然后主动跟他分手。”

    “……有点难。”

    知道自己身边直接或间接的人吸毒时,白棠想起来便觉得后怕。

    她以前听说过很多关于吸毒毁了整个人一生的故事,都说毒品碰不得,因为一旦碰了,便很容易上瘾,有多少人能克制住自己不复吸呢,说实话,那种痛苦地又上瘾的感觉,没有几个人是能承受得住的。

    严墨闲暇之余也跟白棠讲了很多毒犯的亲身经历,有人说只有吸毒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紧紧抓住了的灵魂,让它不再飘渺虚无,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人生。

    “哪来这么多感想,他们真是闲的。忙生活还来不及呢,还在这里找灵魂。”白棠不以为然地说。

    “或许因为生活太痛苦,找不到发泄口,就借此来麻痹自己,放松自己。”

    “殊不知,这种片刻的享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现在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能接触毒品的渠道也越来越多,因此吸食毒品的人数逐年上升,这也是省市领导越来越重视禁毒的原因。毒贩们通过各种方式运毒,新手段层出不穷。”

    “那你们当刑警的,要面临很多困难和危险吧。”

    严墨苦笑一声,目色一沉,向窗外看去。

    思思过生日前一天是周五,一大早她便给白棠发简讯说要她过去帮忙拿包裹。

    白棠来到楼下,看到瘦弱的快递小哥吃力地抱着一个大箱子放到思思面前。

    思思撒娇卖萌地说:“小哥哥,你就帮我拿上去吧,你看这么大个箱子,我们两个人怎么办得上去啊?”

    快递小哥怎么也不松口:“你看我还有一车货呢,我上去了谁来看,丢了怎么办?而且我很着急,你这28层的电梯,还是上班高峰,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呢。”

    “有在这贫嘴的功夫早上去了。”白棠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箱子前抱起来,

    “噗,什么啊这么重,哎我的老腰。”白棠刚才把箱子抱起来那一刻,差点把腰闪了。

    “是jason给我寄回来的生日礼物啦。”思思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到。

    “这得是多大一箱子狗粮啊……”说话之时,那快递小哥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就开着自己的小电瓶车走掉了。

    “你看,对于这种直男,怎么撒娇都不好使。”思思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对了,我找我们班男生下来帮你。”思思当下掏出手机给李维发了个微信说下来帮老师个忙。

    李维现在对白棠的态度比之前要好太多了,可能是经历了那件事后,他觉得在这里起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于是二话不说就跑了下来。

    结果看到一个到他膝盖那么高的大箱子时,忍不住吐槽白棠:“小弟也不是这么用的啊,大佬。”

    “哎呀,老师请你喝星冰乐,乖。”思思笑着说。

    “来来来我帮你一起,姐的铁不是白举的。”白棠帮他抬起箱子的一侧,两人一块儿搬了上去。

    好不容易把箱子放到了思思的办公室,白棠看着办公室里没别人,便戳了思思一下,说:“你快打开箱子给我们看看,什么东西这么沉。”

    思思只好拿刀子刮开胶带,然后打开箱子,三个人一齐“哇”了出来,那是一个半米高的音乐盒,上面有一个可以喷洒水雾的陶瓷娃娃。

    “哇,好漂亮好可爱哦。”思思站在音乐盒面前摆弄着,感觉少女心就快要溢出来了。

    白棠和李维只得在一旁相顾无言。

    “我要把它好好装起来,以后放在我们新家的客厅里,一定很棒的!”此刻的思思已经完全沉浸在杰森跟她的新婚生活之中了。

    白棠见状,给了李维一个眼神,两人就默默地走出办公室了。

    今天是李维回学校上课的第二天,白棠便问起来他的身体状况:“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啊?”

    “偶尔有点难受,但是我本来就没上瘾,控制控制就行了,别担心白老师。”

    “嗯,我相信你,你难受就去我办公室拿零食,我那有一箱。”

    “哇塞,这么给力!”于是他兴冲冲地跑进白棠的办公室去翻零食了。

    中午午休时,思思又来找白棠:“你说我下午怎么把这个音乐盒运回家啊?”

    “呃……难道要我帮你?”白棠边吃着外卖边回应她。

    “我身边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女同事只有你了。”思思嘿嘿一笑。

    “……你确定你是中文系出身?”白棠闻言,差点把饭喷出来,这是什么鬼畜形容词。

    “哎呀,你晚上正好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吃。”思思上千搂住白棠的胳膊,摇晃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我一个人还是搬不起来呀,这样……我找严墨帮忙?”

    “好吧……又要轮到我吃狗粮了,互相伤害吧姐们儿!”

    思思给严墨说明了情况后,严墨想了想:“正好我去检查一下杰森结果来的东西有没有可疑之处。”

    “你的警惕性也太强了吧?”

    “职业病,理解一下,哈哈。”

    来到思思家里,白棠赶忙对她说:“你赶快去弄饭,这一路把我们饿的。”

    “好啊好啊。”思思一整天都是少女心爆棚的状态,真真是一副恋爱痴汉的状态,她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放心地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白棠和严墨。

    严墨给了白棠一个眼神,白棠点头回应:“你拿出来看看。”

    白棠打开客厅的电视,以掩盖部分声音。

    严墨今天穿了个很宽松的工装裤,两条裤腿上各有两个口袋,屁股后面还有俩,白棠一开始没看出这条裤子的玄机,等到严墨从大口袋里掏出各种工具的时候,白棠简直哭笑不得,连忙抱拳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低调低调。”严墨边拿着扳手边咧着嘴回应白棠。

序章 缘起(人物背景说明)

    文章设定:

    一日,地府的山川河流中都被覆上一层腥红又污浊的浆状物体,还时时散发出一股恶臭。

    在地府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办公的冥王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见满眼污秽扑面而来,立即垮了脸,只见他一边跺脚一边大喝:“雕戈何在?!”

    雕戈者,地府第一风水师也,是地府一位极其神秘的人物,在地府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但相传他“法力无边”,修为千年,所以一般只在地府有大事时才会出现。

    正在十七层石磨地狱打瞌睡的雕戈一听到冥王在喊自己,立即把罗盘揣进兜里,从十七层的通道下到十八层,他踩着一双木质拖鞋呱嗒呱嗒地走到冥王跟前,他素来深居简出,衣物也是能不换就不换,因此身上的味道不比这腥臭的浓浆好闻到哪去,但此时冥王已经“久居鲍室不闻其臭”了,所以也没在意他身上的味道,只是怒气冲冲地说:“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雕戈眯缝着眼向远处望去,他原本就佝偻的背因为缩着脖子向前探的动作而变得更低了,他左瞅瞅,又嗅嗅,好一会儿才回头对冥王说:“大人,戾气,全都是戾气。”

    冥王挑着眉毛表示不解:“你是说,这些红浆,皆由戾气所化?”

    雕戈指着第十四层地狱说:“不瞒大人,第十四层的枉死地狱快要超载了,近来地府戾气甚重,进来的人都带着怨念,生前郁结不能解开,都带到地府,才造成今日这番光景。”

    “他么不是来地府之前都喝了孟婆汤么,怎的还有怨念?”

    “哎呀呀,大人有所不知,老孟婆卸任后,新孟婆的方子不知是兑水还是怎的,药效减了大半,过来的人好些都还记得前尘旧事,想忘都忘不掉。”

    “这孟婆竟然如此不作为,”冥王闻言不禁怒斥,又转而皱着眉头问雕戈,“那你可有什么法子化解?”

    “有倒是有,只怕大人不愿意。”雕戈转过身子面向冥王,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且说说看。”

    “小人认为,一方面要去察看孟婆是否有失职行为,另一方面,要让再来地府的人没那么多怨气,就要帮他们在阳间化解。比如,大人可以让他们用一定方式弥补遗憾。”

    冥王点头同意,于是找来黑灰无常二人分别去施行。

    灰无常来到孟婆所在的不归桥下,见她正卖力举着一根木舀子来回搅拌自己面前刚做好的孟婆汤,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这些年来冥府的人怨念越发深重了……”

    灰无常慢悠悠地上前,在一旁看她给桥下排队的人递过汤碗,也不说话。

    待到这一队人都喝完了,孟婆开始收那些碗时,才注意到灰无常懒散地倚靠在不远处的石柱上,随意玩弄着自己额前垂下的两撮发丝。

    孟婆抬起袖子抹了抹脸,朝他笑道:“大人这是来视察工作了?”

    灰无常面上带笑地走过去,先是低头问了问那缸里剩下的些许汤水,又指着旁边竹筐里的碗转头问孟婆:“有人说你熬的汤效果不比从前了啊,是方子不对还是……”

    孟婆闻言一脸被冤枉的表情,又是摆手又是跺脚:“哎哟我这可正愁呢大人,如今阳间现在枉死的寻死的来阴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本来阳寿未尽,偏要喝下我的汤,自然是没有效果了。”

    灰无常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根源还是在那些人自己身上。

    而在十四层枉死地狱的黑无常则调出来近些年来枉死地狱的往来登记簿,发现要比从前厚实许多,如今枉死地狱的人口愈发密集,原来些刀山火海根本不足以容纳这些膨胀的人口,不,魂口,黑无常面色凝重,原本乌青的脸愈发地黑了,他拿着那簿子去找冥王汇报时,恰好遇上了灰无常。

    “黑哥哥,你可有想法?”灰无常将自己所获所闻告知黑无常后,又打听他的意见。

    “我想,还是要从根源下手。”黑无常一脸沉重,低头思忖着。

    “不如,跟冥王讨要些名额,帮那些阳寿未尽却要枉死的人弥补他们前世的遗憾。”灰无常先一步提议道。

    黑无常闻言,眉毛向上一样:“灰老弟所言,倒是个好法子,咱们这就跟冥王大人说去。”

    冥王毕竟是开明的,知道祸源是从这枉死地狱来,便一口答应了黑无常的提议,他吩咐黑无常从阳间找千个有寻思倾向的人,给他们回到过去任意时刻的机会,但前提是要用相应的阳寿去换,以此保证阴阳平衡。

    但地府的人是不能亲自去阳间跟这些人沟通的,所以他们只能派“阴使”在阳间有阴阳眼的人,或者天师,去沟通。

    于是便有了女主白棠打开人生存档,回到十年前一说。

    白棠:二十又五,一塌糊涂。出生于普通工薪阶层家庭,虽不聪明,但很努力,原本是个品学兼优的学霸,以为好好学习就能改变命运,却在高考时发挥失常只考上二本,毕业后考公立中学时被关系户顶下来,只得去教育机构当代课老师,可这家机构由于管理混乱在一众教育机构竞争洪流中败下阵来,白棠再次失业,没钱租房,寄居在爸妈家,却跟爸妈关系一般,身边也没几个知心朋友。

    一日参加旧同事婚礼,却见隔壁是自己魂牵梦绕十年的男神(严墨)也在举行婚礼!白棠再一次感到绝望,失意时碰到来自地府的阴使,竟告知白棠是被冥王贬到阳间的白无常!黑无常派来的阴使洛洛再她准备吞下安眠药之前拦下她并提供了重新读档的机会,于是白棠用十年阳寿换了十年前的存档,让自己的人生从十五岁开始再来一遍。她希望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让自己日后不再那么被动,那么无奈,那么痛苦。

    严墨:白棠的高中同学。一中的学生会**,男神,理科尖子生。父亲是咩市公安系统高层。他就是传说中的幸运儿,被天使吻过的孩子。也是白棠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但十年前和白棠却交集甚少。后来白棠重新回到旧次元,才发现他高考后并没有去令大,而是去了警校当警察,可两人终究阴差阳错,即使白棠回到高中和严墨关系亲近了许多,高中之后两人还是没能在一起,甚至上大学后也失散了。

    白棠本以为自己和严墨注定有缘无份了,却发现自己二十五岁时又能重新碰上他……

背景之地府

    第一层

    拔舌地狱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第二层

    剪刀地狱

    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更不用说她的丈夫还没死,就像《水浒》中的王婆,潘金莲本无意勾引西门庆,王婆却唆使她讨好西门大官人,并赠予她毒药,毒害武大郎。且不说潘金莲,西门庆下场如何,单讲这王婆子,剪刀地狱够她一戗。

    第三层

    铁树地狱

    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待此过后,还要入孽镜地狱,蒸笼地狱。

    第四层

    孽镜地狱

    如果在阳世犯了罪,即便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不逃则好)还有犯罪在逃之犯人,逃亡一生也终有死那天吧?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

    第五层

    蒸笼地狱

    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辱骂。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第六层

    铜柱地狱

    故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

    第七层

    刀山地狱

    对于羊,不喜欢羊没关系,但你不能骂他,杀生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都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注意:游戏中杀生不起杀念就不算杀生)

    第八层

    冰山地狱

    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上冰山。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令其**上冰山。

    第九层

    油锅地狱

    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诬告诽谤他人,吃动物肉者,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多遍……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此为上九层,即东地狱,虽叫法与酆都略有不同,可见地狱何其多也,并非董某手误。而《水陆全图》中的下九层的西地狱,则更为残酷……

    平常人们所说的十八层地狱,数目是对了,但从意义上却不见得理解。《十八泥犁经》中讲到这十八层的差别,最主要不在于空间的上下,而在于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时间上。

    第十层

    牛坑地狱

    这是一层为牲畜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虐待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无数只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牛身燃火,触之即焚成灰烬. 另据记载,与之相反的还有名为“刀船地狱”的,未在此十八层地狱之列,后面将补充。

    第十一层

    石压地狱

    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第十二层

    舂臼地狱

    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chong)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稀奇的是如果你吃饭的时候说话,特别是脏话,秽语,骂街,骂人,掐人死后同样打入舂臼地狱受罪。

    第十三层

    血池地狱

    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第十四层

    枉死地狱

    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第十五层

    磔刑地狱

    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zhé 音同“哲”)刑,即凌迟。

    第十六层

    火山地狱

    这一层比较广泛,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这一层的生意应该是目前十八层最好的)。

    第十七层

    石磨地狱

    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同样如此。

    第十八层

    刀锯地狱

    偷工减料,欺上瞒下,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第一章 我不霉谁霉

    “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白棠一直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滔天罪孽,才让她这辈子如此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就人生已经过去的二十五年来说,老天一直在给她的赤子之心泼冷水,不,冰水,让她对生活的热度一点一点地降温,而后渐趋冰冷。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空洞无神的双眼下有是经久不退的黑眼圈,额头也是一如既往地乌青,那话怎么说来着,印堂发黑,白棠就是终年印堂发黑,即使脸部轮廓再好看,五官再立体,被外面这层乌云笼罩起来,也丝毫显不出任何美感。

    这天她破天荒地化了个妆,又翻出最五彩斑斓的一条连衣裙穿上这一切改变都因为她要去参加高中同学秦霜霜的婚礼。

    “唔,黑眼圈好浓重。”上完粉底后,她感觉黑眼圈还是太重,又拿起遮瑕棒刷了好几层,可因为皮肤缺水,遮瑕棒又不那么水润,被刷过的地方显出细小的纹路,实在影响整体美观,于是她又拿起眼霜在有细纹的地方点了几下,好不容易盖住了细纹,又发现眼睛下部跟整体妆容极其不和谐,眼看时间不够了,她一气之下把刚才化的妆全卸掉了……

    “就素颜吧,反正我过得不好大家也都知道,没必要整的花里胡哨的,反而遭人笑话。”她换下那条裙子,又穿上“日常三件套”,连帽卫衣,牛仔裤,运动鞋。

    她出门径直去到车库,走向自己那辆二手小福特。才发现这车几天没开,已经积了一小层灰,车如其主,这么开出去太影响形象了,她索性下了车,决定打个滴滴。

    可是前面还有十好几个人排队,白棠举着手机,低声咒骂着:“哼,今天肯定是不宜出门,事事不顺。”

    等了一刻钟终于叫上车了,却发现司机在两公里开外,行呗,等吧,此刻白棠用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自我安慰道:“不能跟生活置气,认真你就输了,永远玩不过她。”

    是啊,仿佛她永远在自认倒霉,永远在自怨自艾。

    作为一天擅长熬毒鸡汤的人,她每天都会给自己灌输这些东西,她甚至还把普希金那首励志的诗给改了个面目全非: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相信吧,更忧郁的日子将会来临!

    还有网上很流行的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她把后半句改成了:未来还有更多苟且。

    没错,白棠终于把自己活成了最丧的样子,对她来说,人生的低谷和逆境不是为了成功垫脚铺路,而是为了磨炼意志,然后在更深更不堪的低谷中砥砺前行。

    这就是我们的女主,一个被生活翻来覆去欺骗多次,却依旧用一颗……消极悲观的心努力活着的人。

    “叮铃铃”直到手中的电话响起,白棠的思路才被扯回来,她赶紧接起了陌生号码。

    “歪,我这堵车,你多走两步,到桥下面等我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司机的粗犷声音。

    由于他嗓门太大,白棠赶紧把手机往脸旁边移了一点,没好气地说:“行行行”。

    结果她又走了一刻钟,然后经过一小时的堵堵行行,她才到了目的地飞跃大酒店。

    她看到酒店门口的电子屏上写着“祝秦霜霜小姐&刘叶先生新婚快乐”,她长呼一口气,终于到了,可是下一秒,却发现电子屏翻了一页,又显示出新的一行玫红色的大字“祝吴桐小姐&严墨先生新婚快乐”。

    白棠瞬间石化在那里。

    严……严墨。

    一个梦魇般的名字,一个魂牵梦绕十年的人。

    白棠心里的白月光,此时此刻,“唰”地一下,被一团乌云笼罩起来,那乌云越压越低,直到把白棠面前所有景象轰然遮蔽起来,她便坠入一片阴翳之中。

    今天真的不应该出门啊。

    她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地走进了酒店,顺着人群走到了**婚宴厅,此刻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是机械地做着动作,掏红包,签字,拿喜糖,进场。

    她也不顾桌子上的牌子,从进场就一路低着头找到最角落的那张桌子坐下了。

    “新娘子来啦!”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后门看过去,白棠也跟着看。

    但那人……并不是霜霜啊。

    她再定睛一看陌生的新娘子,和自己所在的圆桌的桌牌,这才发现走错场了!

    白棠满脸黑线,那叫一个尴尬呀。

    “你好……你是?”这时,白棠头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似是在对自己说话,她骤然抬头,对上一双星光熠熠的眸子,即使六年没见,她也能清晰地辨认出来,这是严墨。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身材修长,胸前别着一个红花,下面写着“新郎”。

    呵呵,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跑到他的婚礼上。白棠此刻只想扇自己一巴掌,再立即隐身不见。

    “我好像……走错了宴会厅了,不好意思……”白棠弱弱地说完这句话,周遭立马响起了一阵哄笑。

    “哦,没事,你是去秦霜霜的那个厅吧,那是我高中同学。”严墨露出一个礼貌性的浅笑。

    白棠很想直接回他:我也是你高中同学。

    可看此情此景,实在是纵使相逢应不识。

    恍然叹气,话到嘴边白棠又收了回去,起身在他清冷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白棠不敢再看他第二眼了,因为方才只那一眼,她就差点要哭出来了,背对他无言,惟有泪千行。

    她厚着脸皮跟厅外负责收份子钱的中年女人要回自己的红包,那女人虽然抹了浓厚的粉底,却依然遮不住满脸的横肉,她没好气地瞥了白棠一眼:“我就觉得桐桐没有这么寒酸的朋友,本来也没给多少,还得费劲儿给你找出来,真是的。”

    白棠见她那只大肉手在红箱子里翻来翻去,嘴里还不住碎碎念着:“年纪轻轻的这么缺心眼儿。”

    还沉浸在巨大悲伤当中的白棠本来不想跟她计较,可那女人越见她默不作声越骂得厉害,那蛮横的态度简直要上天,白棠忍无可忍,借着那股悲愤劲儿,她甩了那个女人一耳光……

npc之后摇

    后摇(post rock)来源于摇滚,没有明确的定义,简单来说就是用摇滚乐器制作出来的纯音乐。

    以 post 打头的词,不管是后现代,后印象派,突出的其实都是反对主义。 aka th**to anti- moderni** and post impressioni**to anti impressioni**. 同样玩的是吉他鼓点和贝斯,后摇展现出的是一种另类的创作理念。但我更喜欢那些前奏很低沉的感觉,让心也跟着下沉,沉到谷底的时候再随着积攥许久的心绪和能量瞬间爆发。有时候感觉像是自己的生活写照。

    有人把后摇比作“精神鸦片”,睡不着的时候来一首,失意寥落的时候来一首,形单影只,走投无路,身心剥离的时候,它能把你致郁,也能给你治愈。哪怕是片刻,也能让你从现实中麻痹自己一会儿不是么?

    在网易云音乐里面的后摇歌单下面的评论中,也是被丧气包围,大多是暗恋苦恋而不得,活得没有生机和欢乐,“万物沦丧,我在中央”、“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尽数是哀嚎。

    但这样的人不会真正去死,因为他们总还对生活怀有那么一丝微渺的希望,他们的血液虽然早已掺杂进了暗灰色的阴霾,却仍然温热,仍然流淌。

    他们用痛苦来感受自己活着的状态,用后摇把这份痛苦点缀地五彩斑斓。

    有人说我们是闲的蛋疼,怨天尤人,因为活得什么都不缺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很可笑。

    可是,我们曾有信仰,有理想,一次次被现实打击之后,不断陷入自我怀疑和否定的囹圄,没有人能救赎,我们只能自己蹒跚着、匍匐着爬出泥潭。

    这又何尝容易,我们的力量太过渺小,一不小心就被击倒,再起身,再跌倒,再将双手插入泥泞,

    起身想要使劲儿甩开那些污秽,却发现再也回不到原本纯真干净的初生状态,

    灵魂被**吞噬,空落落的躯壳一无所有。

    说说文中提到的几个乐队。

    文雀与《彩虹山》

    第一次听文雀是因为某位故人给我推了一首彩虹山,配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的绯句。

    “虽然我已没有许多色彩,可还能否做你的一世长虹?”

    那时情景,真的听哭,因为知道一世长虹是不可能,早晚要失去,所以想到这里,就难受地很。

    那时我才开始了解后摇,一开始只知道文雀和甜梅号这两个乐队。

    说说文雀吧。惘闻乐队谢玉岗曾对《看风景的人》这样评价到:他们并没有在铺垫和层层推进上花费时间,而是另辟蹊径,采用更多结构上的轻巧迂回,展现他们对同一音乐主题不同角度的描述。

    听文雀的歌,会发现没有传统后摇紧密的音墙或是惯有的末日悲凉,他们更喜欢称自己为“器乐摇滚”,拒绝一切形式化的束缚,对于传统后摇长线条的音墙,文雀的性格是不合适的。拒绝标签化的文雀是有实验精神的。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人,用自己的沧桑书写了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首后摇。听得人心碎,却又能对生活身怀热恋。

    惘闻与《lonely god》

    惘闻是北方乐队的佼佼者。

    第一任鼓手加入并为乐队带来了“惘闻”这个名字,当时的想法是:没有人知道,也不在意外界的看法。特别喜欢这个乐队的名字,置若罔闻,毫不在乎。

    “在惘闻诞生之前的那段时间,谢玉岗毕业去到了造船厂工作,耿鑫在物流公司上班,铮子在酒吧做乐手,连江在教小孩子们打鼓,而音乐将他们凝聚到了一起。当一个乐队分开的时候,他们各有各的事情,为所有事情奔波,游走在所有人的言谈之中,而当他们聚集在一起,他们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声音,一起摸索一起探讨,对音乐之外的嘈杂世界置若罔闻。”

    其实我觉得惘闻的音乐是有些暖的,让你在黑暗中感受到自己的鲜活脉搏,他们表达了对城市病态现状的呐喊,但又不那么撕扯,就像是一个久经生活磨砺的年轻人在凛冬里裹紧了自己的呢子大衣,拿出一瓶或啤或白的酒,想了想,还是热一热锅里的粥吧,然后在窗前兀自伫立,遥望窗外的七彩霓虹,在孤独之余又有一点庆幸。

    沼泽

    第一次听沼泽是《1911》那首歌,简直惊艳,当初忍不住赞叹其为“最完美的后摇”(对我来说),因为我素爱听古琴又喜闻后摇,如此结合简直大快人心。

    一个古典,一个后现代,看似背离,实则在时空的翻转与碰撞中,更显得急如山泉淋漓,缓若闲云飘渺。浩渺长空,一轮孤月,仿若置身诗意氤氲的梦境,如梦如幻,他们在暗夜中摇晃着脑袋,吟哦出一首又一首令人怆然的诗。

    从没想到古风也可以和摇滚混合在一起,还可以融合地这么完美,我一下子爱上了这个乐队。他们很多歌名也带着独特的意境,

    比如取自如梦令的的这首。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沼泽乐队有着自己独具一格的声音图景,他们以乐为帆,以梦作舟,穿行于失落了时空的疆域,那里有落木斜阳的悠悠古意,亦有浩渺星辰的茫茫栖旅,更有逆溯于时光河流的忧伤回忆。”

    “沼泽”名字的缘起,其实寓意了人的周遭自然,直到灵魂之居所我们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两者是何等神似:既厌倦,又眷恋;既胶着凝滞,而又在暗里流淌;既糜烂肮脏而又充满郁郁生机……这也可以看作是沼泽音乐的另一种诠释。

    沼泽的音乐难以用任何单一的风格名词界定,沼泽逾十年的旅程,也就是一个沼泽乐队不断自我颠覆,尝试打造自己独特声音的过程。也许因为同样结构多变和着力发掘器乐的表现力,沼泽常被归类为后摇范畴,但沼泽的音乐并不仅限于此。

    年纪越大,越爱听这些寡淡的歌,今天有位朋友说我应该多听听别的种类,民谣啊电子啊,会慢慢了解音乐的体系,形成自己的审美。

    我反驳了一下:哈哈,我不需要什么体系,后摇这片汪洋大海,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听完,三千音乐,只取后摇足矣。而它确实影响了我的审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因为,后摇里面有我的信仰。

    就让我在后摇的世界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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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的自我修养介绍:
他是一个如后摇般有毒的男子,前奏使人低沉,中间令人迷醉,**惹人澎湃,前期致郁,后期治愈。
她是后摇晚期患者,略丧略冷淡,单曲循环播放他十年,从单纯美好的暗恋到夹杂爱恨纠缠的复杂感情,却终是爱而不得。
一个偶然机会,她用十年阳寿换回十年前的人生存档,想重新编制和他的故事:
十年前,高中,他是理科学神,她是文科学霸,他对她欣赏有加,她对他暗生情愫,却因为一场误会而渐行渐远;
四年后,两人因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再次偶遇,合租半年,各自在爱的世界中兜转却始终没能说出彼此心意;
又两年,她研究生留学归来,在他单位附近的写字楼应聘了教师一职,两人因为学生打架再次产生交集,这一次,到底谁还能嘴硬到底,他们是否还会错过彼此?
白月光的自我修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月光的自我修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月光的自我修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