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作战会议
“的确很不地道。”罗灵答道，“但这也是凯特琳开出的唯一能让你重获自由的条件。”
看着提利昂坚定的目光，他突然发现想要劝服提利昂恐怕很难，因为侏儒还并未经历他本应经历的爱人的背叛，父亲的审判以及姐姐的暗杀，对兰尼斯特家还怀有一些感情。
“我办不到。”提利昂说，“游侠，你向我说起你的远大志向，我对此感到非常敬佩，我知道维斯特洛各家族之间的争斗在你眼里只不过是追逐权力的游戏，你只把传说中恐怖的异鬼当做真正的敌人，你想要拯救千万生命，想当正义的伙伴，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追随在你身边。但很不幸的是，我生在兰尼斯特家，尽管他们都不喜欢我，恨不得让我死，可我却难以下决心先背叛他们。”
“早知道就不带你去鬼影森林了，这样你的故事线就能正常展开。”罗灵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又劝道，“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今夜会留在临冬城，明天早上再启程返回河间地，如果你想通了，在我离开前找我，我会带着你一起走。否则，你也许会被困在临冬城很久。”
次日清晨。
罗灵离开前坐在高大的战马上回望临冬城，侏儒小小的身影站在塔楼之上向他挥手道别。
他本来以为这次北上就能让提利昂转投阵营，留在身边出谋划策，结果发现是自己想得太轻松了，提利昂是个相当有原则且有情有义的人，在未遭到兰尼斯特无情的背叛之前，他根本不会主动迈出这一步。
罗灵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了【得侏儒者得天下】这个任务。
任务完成的要求是让提利昂成为自己的国王之手，这其中隐藏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首先罗灵得成为国王。以目前提利昂对帮助罗灵所持的态度来看，这个任务完成难度相当高，基本上就仅次于【俘获一条龙】那个任务的难度了。
熊岛的地理位置太过偏远了，就算发展起来也不利于之后争王称霸，更何况现在熊岛穷得叮当响，等到好不容易发展出点名头的时候估计异鬼都打过来了。看来还是要先盘算怎么搞到一座底子厚的富饶城堡，这应该目前最简单也最急迫的任务，因为只有拥有好的城堡以后，才算拥有发展属于自己势力的基础。好在随着五王之战的继续进行，北军攻城略地的战斗将变得越来越多，罗灵应该能凭借跟凯特琳和白港曼德勒家族的关系，从中分一杯羹。
……
罗灵回奔流城去城东的灰水井巷子找铁匠哈罗斯诺伊时，发现他并没有在忙着帮自己打造尖牙利爪，而是在打造一顶王冠。
“北境之王的王冠？”罗灵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的。”年轻铁匠答道，“传说中历任北境之王代代相传的王冠早在三百年前伊耿征服北境时就跟北境之王的称号一起失落了，我用了六天时间，按照他们找来的各种古书和故事中形容的那样，重新铸成了这个王冠，现在只需要再稍微打磨一下细节，就可以让北境之王戴在头顶上了。”
“我还以为你在给我打匕首。”他有些不悦。
“放心吧，莫尔蒙大人。”哈罗斯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去拿出两把还未开刃的匕首胚子，“您的活我也没有落下，事实上这几夜都在忙着帮你赶工，这把匕首的瓦雷利亚钢胚我已经反复捶打淬炼数百次，初具雏形。”
“按这个进度，也许只需半个月，就能给您送去两把锋芒毕露的匕首。”
从铁匠铺返回自己的住处后，罗灵一直在房间里待到晚上，直到吃完晚餐以后，罗柏派人过来通知他去奔流城圆厅参加作战会议。
等他来到圆厅时，发现北境和河间地的贵族们都尽数到齐，但他却没看到白港的威曼伯爵，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儿子威里斯曼德勒。
“胖得骑不上马大人身体抱恙，前两天坐着轿子回白港去了。”鸦树城的布莱伍德伯爵正巧在罗灵身边向他轻声解释，“他留下了三千士兵和两个儿子，威里斯接替他在军中的职位，而另一个儿子当上了北境之王的贴身护卫。”
“很遗憾没能亲自告别。”罗灵向他点头示意，“等会议结束之后我希望跟您再去酒馆喝一杯，上次您说到唐纳诺伊是怎么形容拜拉席恩三兄弟的，我一直很好奇。”
“求之不得。”泰陀斯布莱伍德高兴的应允下来，上次罗灵从铁匠铺归来就遵守诺言请他喝了酒，两人交谈甚欢，一直喝到夜深。
“诸位大人。”罗柏头戴王冠，气势如虹，“今夜我们将在这里商谈接下来北军对西境的进攻计划。”
罗灵抬眼望去，那是一个青铜铸造的冠冕，没有添加任何黄金、白银、珍珠、宝石之类的装饰，唯有九根长剑形状的黑铁尖刺挺立其中，上刻有先民留下的符文，沉暗而坚硬。
“你们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已经派遣我的母亲，亲自前往风息堡面见蓝礼拜拉席恩。”罗柏说道，“倘若我母亲进展顺利的话，我们会得到一个足有八万军力的强大盟友。”
“我们屯兵河间地，毗邻西境进可攻，后靠北境退可守，而众所周知西境盛产金矿，统治西境的兰尼斯特家也因此而成为七国最富有的家族。我们只要派兵进犯，泰温兰尼斯特就不得不进行防守，而蓝礼和史坦尼斯又对君临虎视眈眈，这会让泰温陷入两难的境地，要么放弃封地，要么放弃君临。”
“可是进攻兰尼斯特家的西境，我们还需要其他的盟友支持。”罗柏的舅舅艾德慕徒利出声说道，“蓝礼就算成为我们的盟友，也不会出兵对抗兰尼斯特，只会对我进行表面上的声援，而兰尼斯特坐拥两万大军，更何况西境还有诸多领主效忠于他，他们城中的家族守军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有道理。”罗柏点点头，“那我可以派席恩葛雷乔伊回到铁群岛，他是巴隆大王的亲生儿子，只要我们给铁民足够的利益，想必劝说铁群岛舰队跟北军一同夹击凯岩城绝非难事。”
他说着望向罗灵：“莫尔蒙大人，你觉得这个法子如何？”
第三十二章 阵营
“把席恩派回铁群岛说服巴隆大王这事听起来很不错。”罗灵答道，“因为北军一旦能联合铁群岛，就可以让凯岩城腹背受敌。可是，您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会有什么后果？”罗柏自大的说道：“倘若他拒绝合作，北境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们的兵力虽然打不下凯岩城，但也足够在西境牵制泰温兰尼斯特。”
“别忘了，北军牵制泰温的同时也在被牵制。”罗灵寒声道，“倘若巴隆葛雷乔伊觊觎北境，他可以直接从铁群岛出发，通过明焰湾后在溪流地登陆，向东北方行军，最多只需五天时间就能抵达临冬城下，而北境空虚，根本没有兵力防守。”
“莫尔蒙大人！”罗灵话音刚落，外号大琼恩的最后壁炉城领主，琼恩安柏伯爵对他怒目圆睁，厉声道，“请注意这是在圆厅之中跟北境之王说话，你的语气是不是太过冰冷了些？”众所周知大琼恩在被罗柏的冰原狼灰风教训并丢掉两根手指后，就成为了第一个死心塌地追随罗柏的北境贵族，绝不容忍其他人对新王有任何方式的不敬。
“安柏大人，这是在紧张的讨论军事行动，何必在意那么多繁文缛节？”鸦树城伯爵泰陀斯布莱伍德沉默片刻后第一个出声为罗灵解围。
“大殿之内，只要面对北境之”安柏伯爵还想凭着大嗓门力争，罗柏却出声打断了他，“安柏大人，我觉得熊岛领主所说非常有道理，语气虽然听上去较为冷漠，但本王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不敬，您就不必再追着不放了。”
说完，北境之王亲自走下王座来到罗灵身边，问：“所以莫尔蒙大人对于拉拢铁群岛一事的见解，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吗？”
罗灵点头。
“那我们要怎么样做，才能让铁群岛必定站在我们这边？”罗柏追问道。
“我想问问，您准备拿什么条件做筹码让席恩回铁群岛跟巴隆葛雷乔伊谈判？”熊岛领主反问道。
“只要巴隆大王同意派出舰队与北军一同进攻凯岩城，我就会同意让铁群岛独立并称王。”罗柏笑道，“这个条件，巴隆大王绝对会心动。”
罗灵被逗笑了，这位北境之王确实是军事上的天才，政治上的白痴。
“你怎么知道巴隆大王一定心动？”他问道。
“在夺者之战中，巴隆葛雷乔伊曾自立为铁群岛之王，结果被我父亲和劳勃的大军讨伐，最终连家族城堡派克城都被攻破，不得不屈辱投降，把他的三儿子席恩葛雷乔伊送到临冬城做质子，归顺拜拉席恩的统治。有传闻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寻找时机东山再起，而现在局势混乱更甚当年夺者战争爆发之时，难道他不想借机再度称王吗？
“首先，是您的父亲讨伐了巴隆葛雷乔伊，而不是您，眼下史塔克公爵身死，巴隆对于史塔克家就只剩下仇恨，而史塔克家对他却再无半分威慑力。”
“其次，既然您也知道现在局势混乱，那么巴隆只要想称王就可以随时称王，君临根本无力发兵讨伐他，更无需征得您的同意。您只是北境之王，而非七国共主。”
听完罗灵的逆耳忠言，北境之王的脸由红转黑。
“这个看似很宽大的条件，实际上无法给铁群岛带去半点有用的利益。”他补充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罗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虽然贵为北境之王，但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大男孩，被罗灵在诸多封臣面前一通怼，感觉非常丢脸。
“铁民是一群狂妄自大、凶残暴虐的家伙，他们只看重绝对的利益，正因如此，他们从古至今都热衷于烧杀抢掠。”罗灵说，“如果想要联合铁群岛，就必须遵从他们的喜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比如说，金子、女人以及土地。”
“莫尔蒙大人，请继续说。”罗柏的语气变得缓和不少。
“西境土地富饶，拥有很多金矿，西境女人性感，皮肤白皙，比起铁群岛那些常日被海风吹打的妇女们不知道强多少。”熊岛领主道，“如果北军真的想要联合铁群岛，那就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譬如，一旦攻下凯岩城，就让巴隆葛雷乔伊成为凯岩城领主，铁群岛与西境之王。”
“这”罗柏听完一时语塞，“这代价未免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也不同意。”艾德慕徒利出声反对道，“倘若辛辛苦苦攻打西境，占领的全部领地到最后却全部拱手让给铁群岛，那我们图什么！？”
见北境之王仍在犹豫，其他贵族也纷纷出声。
“如果最后能攻占凯岩城，恐怕大家都想分一杯羹，为什么要让葛雷乔伊家那一帮臭海盗独享？”史提夫伦佛雷说道，他是孪河城佛雷侯爵的长子与继承人，样貌身材和老瓦德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灰色眼珠在说话时滴溜溜的转，像一只狡猾的黄鼠狼。
“我恐怕也不赞同莫尔蒙大人的意见，河间地诸侯是看在史塔克夫人的面子上加入北军的，我们不能只出兵出力，却拿不到丝毫好处。”说话的是杰森梅利斯特，他是徒利家族的封臣，海疆城伯爵。
鸦树城的布莱伍德伯爵看了一眼罗灵，闭口没有出声。
唯一替罗灵说话的明白人是白港的威里斯曼德勒爵士，他继承了父亲威曼伯爵的身材，长得圆滚滚，头发已经掉光，但是却有一把大胡子，说话时中气十足：“我赞同熊岛莫尔蒙大人的意见，巴隆葛雷乔伊这种人绝不可信，我们必须给予他足够丰厚的利益，才能将他牢牢系在我们的战船上。”
罗柏背对贵族们站在王座之前，忽然觉得头上的王冠无比沉重。
罗灵也是此刻才知道，看似团结的北境与河间地联军内部，其实也早因各自利益分化成不同阵营。
“诸位，本王已经决定了。”北境之王转过身来，准备向所有人公布自己的决策……
第三十三章 嫌隙
“熊岛领主的建议并不符合诸位大人的切实利益，因此不予采纳。”
“莫尔蒙大人。”罗柏继续说，“很抱歉，我不能够让与我浴血奋战的诸位大人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一切却什么也得不到。”
“无妨。”罗灵面无表情回道，要知道像之前那样提出建议几乎跟作弊无异，可罗柏竟不采纳，只能证明他在政治及外交思维上的愚蠢。
“希望您不要因此而生气。”北境之王好言相劝，“我们虽然曾在临冬城有过冲突，但我早已不将其放在心上，现如今在北军中，你是我最敬仰的人之一。眼下，我们已经做出决议，进攻兰尼斯特的西境并且派遣席恩葛雷乔伊回铁群岛劝说巴隆大王与北军联手进攻凯岩城。接下里，还有最重要的一项事情要商议，那就是北军对于君临城，应该持什么样的态度？”
“敌对！等我们搞清楚西境，就过去推翻他们！”大嗓门的安柏伯爵吼道。
“安柏大人。”泰陀斯布莱伍德讥讽道，“推翻拜拉席恩的统治，难道由你去坐铁王座吗？你将以什么名义安稳的坐在那七国共主的宝座之上？”
大琼恩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抬头望向新王，却发现他好像也没资格坐上去。
“我同意布莱伍德伯爵所说。”人称“黑鱼”的布林登徒利爵士说道，声音嘶哑，身穿的重甲和头盔遮盖了面容，之前的讨论中他跟鸦树城伯爵一样没有发言，“陛下虽然已拥有北境之王的名号，但至今未获得七国统治者乔佛里一世书面上的承认。而您的家族曾宣誓效忠拜拉席恩家族，您的父亲与劳勃国王更是维斯特洛大陆人尽皆知的好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单方面背叛拜拉席恩都会让您和北境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您没有理由篡取铁王座之位，除了史坦尼斯，无人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北军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选择不与君临敌对。”
“他们用阴谋将我父亲斩首，还把我两个妹妹困在城中。”罗柏固执的说道，“你们说我不能跟君临敌对，但我也不可能向君临议和臣服。”
众人听完，全部陷入沉默。
不知道是谁把眼睛往罗灵这边瞟了一眼，不过两三分钟，罗灵便感觉有十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罗灵脾气很大，所以从开始讨论君临城的事开始到现在他一个字都没搭茬，反正想出来建议也不被采纳，那还不如干脆省点口水。
然而此刻被众人盯着，所有人都不说话，但表明了都想让他说话。
对峙良久，还是跟他关系较好的泰陀斯布莱伍德率先开口：“莫尔蒙大人，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想听听您的独到见解。”
“求我，不求我不说。”罗灵在内心想到，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没想到布莱伍德伯爵还真就往边上挪了两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求您了大人，务必给我这个面子，否则我会在诸位领主面前抬不起头来。”
“其实我的意见和布林登爵士相仿。”他不得不出面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鸦树城伯爵解围，“北境军队最开始集结南征，是以救出被囚禁在君临城内的艾德史塔克为目标的，然而眼下，史塔克公爵已被斩首，北军陷入了师出无名的尴尬境地，我们甚至无法举起本应举起的复仇旗帜，因为史塔克死于叛国罪。”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罗柏攥着拳头问道，罗灵说得越有道理，他越觉得憋屈。
“兰尼斯特。”熊岛领主答道，“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兰尼斯特，我们可以发表一封昭告七国的公告，说乔佛里实际上是瑟曦太后与他人通奸所生，我们与君临城敌对，是因为对此事难以容忍，希望正义与荣誉得到伸张。”
“尽管人人心照不宣，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黑鱼对此有疑虑。
“无需证据。”罗灵解释道，“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事实，更何况史坦尼斯、蓝礼都巴不得谎言成真，他们会为此推波助澜。”
罗柏略微沉吟，问道：“诸位大人觉得熊岛领主的提议如何？”
这一次事关北军的立场，不再涉及争权夺利的利益，几乎所有人都举手赞同罗灵。
但这让他感到更失望，甚至萌生了离开北军的念头。
……
在凯岩城以西不远，日落之海沿岸，河间大道、黄金大道与滨海大道三条大路交汇之处，有一座七国最繁华、西境最大的城市兰尼斯港。
众所周知凯岩城是兰尼斯特家的家堡所在，至于那些凯岩城无法容纳的数量庞大的兰尼斯特旁系血亲们，则都在兰尼斯港拥有居所。史戴佛兰尼斯特本是众多普普通通的兰尼斯特旁系血亲中的一员，只因他的妹妹乔安娜嫁给泰温，成为了泰温的内兄，因此获得统领一支军队的权力。
当詹姆兰尼斯特在呓语森林被俘，军队溃散的消息传到他耳中后，他便开始在兰尼斯港集结军队以弥补詹姆的兵力空缺。
然而之前西境训练有素的士兵都已被泰温、詹姆父子征召一空，史戴佛不得不招集一些毛头小子入伍训练，好歹凑齐了一支万人大军。此刻，他正准备集结这些新兵前往牛津镇进行训练，那是一个离兰尼斯港不到三天骑程的村庄。
于此同时，罗柏将北军中所有史塔克、徒利以及莫尔蒙家族的骑兵组成了一支足有六千五百人的骑兵联军，剑指西境。
罗灵莫尔蒙被任命为联军统帅，而“黑鱼”布林登徒利被任命为斥候统帅。
这日日落，布林登率领斥候进入西境侦查，意外在金牙城百里之外发现了一条直通兰尼斯港腹地的林间小道。小道不宽，刚好足够骑兵一马单列前行。
布林登立即将这个消息禀告了北境之王，罗柏与联军统帅罗灵亲自带队前来查看，并正好在牛津镇侦察到了史戴佛兰尼斯特那支新军的动向。
“统帅大人，您觉得如何？”
“他们哨岗松散，军中还大多是连长枪都拿不稳的新兵，趁夜发动突袭，可以一口吃掉他们。”峡海归来的游侠、熊岛领主、联军统帅，罗灵莫尔蒙说道。
第三十四章 野种
明亮的圆月高悬在月空之上，骑兵们悄无声息通过金牙城外那条密林深处的羊肠小道，夜莺在唱歌，战马时不时发出的一两声响鼻与之应和。
三千名先锋骑兵在月上中梢之时集结完毕，等待统帅发起进攻命令。
“史戴佛兰尼斯特认为他的领地非常安全。”骑兵统帅在进行战前训话，“他在牛津镇训练一万名刚应征入伍的新兵，四周只布置了四座哨塔，相隔十里一座，斥候也只在哨塔范围内活动，形同虚设。”
“真不知道兰尼斯特怎么想的，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统兵？”一个骑士将官嘲笑道，他叫利克斯徒利，身形高大，骑在马上也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
“这种人就是十足的自大狂，像我见过的那个面包房老板一样，烤出来的面包又黑又硬，他还敢卖三个铜币。”一个史塔克骑兵道。
“敌人的愚蠢对我们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罗灵再度开口时，所有人都停止议论，“正因为他们哨岗稀稀拉拉，我们才能这么顺利的潜入牛津镇周围，而不被发现。这是我就任统帅之职以来打的第一场仗，诸位有没有信心为我的战绩簿添上荣耀的一笔？”
“莫尔蒙大人放心！”利克斯徒利吼道，“我们会把那些新兵蛋子砍得屁滚尿流，一路滚回兰尼斯港去。”
“没错！把他们胆吓破，头割掉！”
“为北境而战！史塔克万岁！”
“莫尔蒙万岁！”熊岛骑兵们高举长剑喊道。
野牛长角制成的巨大号角被令兵吹响，高昂凌厉的角声打破月夜的宁静，三千名先锋骑兵一同冲出，连森林都在颤抖。
血与火转瞬间吞噬了牛津镇，兰尼斯特的新兵们提着裤子从营房中跑出来，连武器都还没来得及拿起，就被呼啸而过的骑兵带走了脑袋。
史戴佛兰尼斯特被惊醒后仓惶穿上铠甲，拿上佩剑从后门逃出房间，却发现周围已经是火海一片。好在忠诚的几个护卫一直守在他身边，为他牵来战马。
“大人，敌军用火箭烧了我们的营房，才纵马冲进城中砍杀。我看到了史塔克家的奔狼旗帜以及莫尔蒙家的站熊旗帜，他们应该是一只完全由北境骑兵组成的联军，人数不明。而我们除了站岗的士兵能稍微反抗一下，其他士兵大多还没睡醒就被火烧死了，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防御。”名叫桑利斯的护卫急忙报告战场情况。
“我要弄清楚领兵的北境将军是谁！”史戴佛咬牙道。
“那就由属下去打探，您可以先率领亲信和护卫撤离。”
“不。”他摇头，望了一眼被火光映得亮如白昼的夜空，“泰温公爵如此信任我，我不能把兰尼斯特能够集结的最后一万大军葬送在这，在脑袋掉下来之前我都不会撤离，至于你们，谁敢再提起撤离二字，脑袋肯定比我的先落地。”
“你们全部退到牛津镇往兰尼斯港方向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贝莱和桑利斯跟我来，我要去会一会他们的统帅！”史戴佛表示完自己的决心后立刻发出命令。
“可是大人，现在牛津镇中全是敌人的骑兵，这太危险了！”
“我年迈的父亲曾说过，怕被鸡啄，就无法拿到鸡蛋。谁率领骑兵进攻牛津镇，都必须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按我的吩咐快去埋伏起来，我会亲自他引诱进入包围圈！”
“是！大人！”
兰尼斯特调转马头，在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保护下向战场杀去。
罗灵随手解决掉两个被战争残酷景象刺激得状若疯狂却根本没什么战斗力的新兵，抬头望去，发现前方突然出现一小股有秩序突围冲锋的骑兵，这股骑兵不过**人，以一个长胡子银甲的秃头男人为核心，高举兰尼斯特红底金狮的旗帜。
“利克斯徒利！带上你麾下所有骑兵，跟我冲过去把那些家伙灭掉！”
这种小股骑兵发起的突围冲锋获得成功后会极大的提升敌方提升士气，罗灵不可能容忍他们在自己眼皮下撒野。
“是！”利克斯吹响一声长哨，麾下十多名骑兵立刻聚集到他身边。
罗灵身先士卒向着敌阵冲去，手上挥舞的是他并不擅长使用的长剑。
“他就是这支骑兵联军的统帅？”史戴佛向身边的桑利斯问道，他刚刚在血腥的战场中向前冲杀了近百米，集结五六个散落的兰尼斯特骑兵，与手下的两个护卫共同组成一支小队。
“是的。”桑利斯点头，“罗灵莫尔蒙，一个从小便流浪在峡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泰洛西的私生子，但最近在北境声名鹊起。”
“我也听说过他。”兰尼斯特点头道，“正好上去会一会看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般无敌。”
说完，还不待桑利斯有所反应，他已扬起长剑冲了出去。
罗灵并不认识史戴佛兰尼斯特，但是仅看他身上那一套华贵的盔甲，熊岛领主便知道，向自己杀来的肯定是个贵族，要么是史戴佛本人，要不就是他手下的某位爵士。
两军统帅就这般戏剧性的在战场中心短兵相接，史戴佛并不擅打斗，甚至连交战时狂暴的战马都控制不好，双方互换了两三招，他竟然颤颤巍巍差点从马上摔下去，还好桑利斯及时赶到帮他接下了罗灵的一下次攻击。
“我本以为自己的长剑已经用得够蹩脚了，没想到还有更蹩脚的。”罗灵停下身形，向对方说道，“看你穿着这么华贵的盔甲，但连马都骑不稳，所以肯定不是新军中的骑士，而是那位组建新军的兰尼斯特大人，对不对？”
“莫尔蒙家的野种，战场上用言语伤人可没有用。”史戴佛高声说，“如果你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不如过来割掉我的头，回去向你的新国王讨赏。”
“你叫我什么？”罗灵微笑道，“麻烦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第三十五章 黑龙之怒
“我叫你野种。”史戴佛耻笑道，“难道不是吗？”
“哪怕我刚从峡海对面归来之时，也没人敢如此称呼我。”
“大人！让我冲上去把这个嘴巴臭得仿佛塞过马粪的兰尼斯特给砍了！”利克斯徒利愤怒的喊道，“他们败局无可挽回，竟在阵前对您百般侮辱，何等好笑！”
罗灵摆手制止了他：“我想亲自冲上去把他砍了。”
正在这时，伴随着“徒利家万岁”以及“为奔流城而战”的口号声，又一支雄壮的骑兵从森林出杀出来，宛如钢铁洪流一般涌入战场，他们高举两种旗帜，一种图案是腾跃于红蓝条纹底上的银色鳟鱼，另一图案则是腾跃于红蓝条纹底上的黑色鳟鱼。
银鳟鱼是徒利家族的家徽，而黑鳟鱼是离开徒利家族后自立门户的布林登徒利的个人纹章。
“黑鱼”所率领的这支由剩余三千五百名联军骑兵组成的援护部队按罗灵事先安排的作战计划在战斗开始半小时后才杀进战场。
然而当他们涌入战场之后发现，兰尼斯特新军已经开始四散溃逃，压根不需要什么援护，只需要尽情追击残兵赚取军功就行了。
援护部队的涌入令史戴佛面如死灰，他本以为只要想办法埋伏杀死罗灵还可以拥有绝地翻盘的机会，然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名鼎鼎的“黑鱼”，刚刚组建的新军恐怕是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想到此处，史戴佛准备放弃对罗灵的埋伏计划，先保住老命要紧，却没想到之前被他惹怒的罗灵转眼间独自冲了过来。
骑术和剑术都拿不上台面的兰尼斯特立即驱使手下两个护卫迎战，自己则掉头就跑。
“利克斯！”熊岛领主大吼一声，不知不觉间担任起罗灵护卫之职的利克斯徒利拍马赶到，“这两个狗腿就交给你了，不用打赢，缠斗就好！”
“大人放心！”利克斯应下，横亘在贝莱和桑利斯身前，桑利斯数次想要从侧翼突破他的封堵，却都被三招逼退回来，只能眼看着罗灵和史戴佛消失在视线中。
史戴佛兰尼斯特在逃跑过程中偷偷回头，发现罗灵竟是一人追来的，他犹豫了几秒，改变路线，又向着预先让手下设好埋伏的道路跑去。
两匹战马向着兰尼斯港的方向疾驰，不知道是史戴佛有意放慢速度还是他的马后劲不足，路过一处长满龙葵的浅滩地时，罗灵终于追上了他。
“受死吧！”史戴佛突然转头狞笑，“有勇无谋的蠢货！”
在他这声号令般的狂啸发出之后，高大的龙葵丛中冲出四名骑士，还有七八名搭弓拉弦的弓手，他们都是史戴佛抽调出来的神箭手，平日里箭无虚发。
“放箭！”
随着兰尼斯特一声令下，箭矢顿时间从四面八方向着被埋伏的熊岛领主射去，他迅速翻身下马，依靠战马庞大的身躯挡住一面箭矢，然后挥舞手中长剑抵御另一面的箭矢，饶是如此，还是有两支箭落在了他身上，好在瓦雷利亚钢铠甲能挡住寻常盔甲无法抵挡的利箭，使其毫发无伤。
“如果不是靠着瓦雷利亚钢铠甲的超强防御，我的维斯特洛生涯恐怕会以获得成就被射成一只刺猬而告终，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史戴佛竟差点让我完蛋，以后绝不能再如此轻敌、冲动。”感受着箭矢被弹开后，胸口仍传来的剧烈疼痛，罗灵在心头自我检讨。
“兰尼斯特大人，哪怕板甲也无法抵御这么近距离射出的箭矢，他穿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弓手在看到自己射出的箭矢被弹开后，惊诧问道。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别管什么铠甲，谁杀死他，就能得到他身上的所有东西！”
“兰尼斯特万岁！”听完史戴佛这句话，眼红罗灵身上那件铠甲的骑士们高喊着口号冲了上来。
罗灵冰寒的目光越过骑士们落在史戴佛身上。
当骑士们杀到熊岛领主身边时，突然感觉他身周的空气变得滚烫起来。
嘭！
伴随着一声炸裂的巨响，一团黑色火焰笼罩住他全身，炽热而狂暴的气流一瞬间扩散出去，竟让两名骑士直接从马上摔落。
其余的骑士又震惊又恐惧，然而进入战斗状态的战马却英勇无畏向前，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挥剑砍上去。
罗灵不躲不避，任由骑士们的长剑砍在身上。等到一轮冲锋过后，骑士们惊诧的发现手中剑已变成半截，断处就跟被铁匠的火炉高温熔化掉一样，甚至还有聚成水滴状的铁水冷却后凝在剑身上。
顾不上任何所谓的荣誉，之前从马上摔落的骑士见状扔掉手中的武器，连滚带爬逃离战场。
罗灵望向兰尼斯特，后者仿佛像是被传说来自深渊的恶魔凝视一样，只感觉到无尽的死亡恐惧和冰冷的寒意。
“箭！放箭!”史戴佛歇斯底里的叫喊。
然而弓手射出的箭矢比起之前更加无用，落在黑焰之上，直接消融不见。
罗灵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次落脚，都会在浅滩地上留下一个漆黑的满是灰烬的脚印。
骑士们望着他身上燃烧的黑焰目瞪口呆，他们觉得此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一切认知，恐怕只有旧镇的那些大学士们才可解释一二。
史戴佛转身逃跑，甚至忘记了骑马。罗灵追着他跑起来，黑焰拖在身后变成一条宛如尾巴的漆黑轨迹。
“不！莫尔蒙大人！”史戴佛忽然转身，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求您，饶了我，我愿意放弃一切身份，为您效劳，至死方休。”兰尼斯特声泪俱下，对死亡的恐惧达到顶峰。
“你恐怕不配。”罗灵说，“我时间不多了。”
“什么？”他自然听不懂。
“没什么。”熊岛领主冷漠的答道，“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
“记住，千万不要随便骂人野种。”
这是史戴佛兰尼斯特化成一堆灰烬前听到的最后忠告。
第三十六章 尖牙利爪
北军在牛津之战中获得大捷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途径传遍了七国每一个角落，龙石岛和风暴地的诸多贵族认为按照当前的战争形势发展下去，北军攻破西境的凯岩城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他们开始给自己的国王史坦尼斯或蓝礼进言，此刻与北境结成同盟，会极大的提升本军在七国的威望和影响力。
兰尼斯特经此一役，损失了九千多名刚刚应征入伍的新兵，主将史戴佛兰尼斯特战死，麾下三十多名骑士和贵族被俘虏，剩余的七八百名士兵逃到兰尼斯港，史戴佛之子达冯兰尼斯特将这些残兵收编，重新组成一支镇守兰尼斯港的卫队。
在有幸活命的骑士和一些逃兵的口中，北军骑士联军的统帅罗灵莫尔蒙是一个恐怖得如同恶魔的家伙，他们大肆渲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莫尔蒙刀枪不入，身上会被熊熊黑焰覆盖，箭矢射到黑焰上就融化掉，活人一碰到就引火烧身。他杀人时也只需用眼神瞪过去就会将对方点燃，燃烧者痛苦的哀嚎、打滚，最终也逃不过烧成一团灰烬的下场。
在这种以讹传讹的谣言扩散开去后，连北军士兵们看到熊岛领主都会恐惧的缩着头快速从他身边走过，不与他对视，只敢默默的喊一声“大人”。
“这些士兵都是怎么了？”罗灵问，“为什么他们看到我就跟看到恶龙一样战战兢兢。”
“您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名号？”
鸦树城伯爵泰陀斯布莱伍德跟他并排前行，他们二人正准备去奔流城东那条名叫灰水井的小巷子找铁匠哈罗斯诺伊，铁匠早上托人给罗灵传来消息说，两把匕首都已经打造好了，让他亲自来取。
“新名号？”
“这一切都缘于你在牛津之战中大显身手。”布莱伍德伯爵问，“你在那一战中解决了多少兰尼斯特？”
“大概三四十？”熊岛领主不确信的道。
“从牛津之战归来的骑兵们都说被你解决的人都会直接变成一团火，最后像熊熊燃烧的木柴那样变成灰烬？”他神秘兮兮的问道。
罗灵点头。
“也许不方便说？”泰陀斯笑了一声，“有见识的贵族骑士都猜测你学习了某种密不告人的魔法或神术，当然更多士兵则认为你与灰烬之魔签订了契约。”
“他们如今都在暗地里管你叫灰烬使者。”泰陀斯说。
灰水井巷子深处的铁匠铺大门紧闭。
“自从帮北境之王打造了那顶王冠，我这小铁匠铺的门槛这些天都快让诸多贵族踏破了，他们有的来找我打造马鞍，有的想让我打造护裆，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居然还有人想让我帮他打造精美的首饰，好拿去讨女人的欢心。我后悔做了这样一件愚蠢的事，从此不得安宁。”等罗灵上前敲了跟暗号似的一长一短一长三声门后，哈罗斯诺伊打开门抱怨道。
“愚蠢但正确的事。”泰陀斯挤进门后说道，“如果你不做那顶王冠，也许现在会很宁静的躺在棺材里，身首异处。”
“他很残暴？”哈罗斯讶异的问。
“他不残暴，但想必任何一个国王被一个不起眼的铁匠拒绝后或多或少会发点脾气吧？”鸦树城伯爵笑着答道，哈罗斯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找到罗灵，“您的两柄匕首我都用上好的绸缎包起来了，现在就去给您拿出来。”
罗灵应允后跟泰陀斯站在原地稍等了片刻，便看到铁匠怀揣着两个黑色绸缎的小包出来，他郑重的把绸缎包放到桌面上，转头向熊岛领主道：“还请您亲自打开。”
罗灵走上前把绸缎掀开，露出两柄寒光奕奕的匕首，按照罗灵事先的吩咐，铁匠把尖牙打成右手握的单刃匕首，而利爪则是对称的左手握单刃匕首。两把长短相同，但造型完全不一样，尖牙刀身呈现出笔直的流线型，没开锋的刀背与刀刃一样薄，这赋予它无与伦比的切割能力；利爪的刀身则带有一定的弧度，刀背比刀刃厚很多，因此它更善于突刺，一旦刺入敌人身体后就会形成很难止住血的倒三角形伤口。两把匕首都刀身上都有瓦雷利亚钢所特有的波纹状纹路，刀柄尾端用银雕刻了一只熊头，尖牙上的熊头龇牙咆哮，而利爪上的熊头眼神冰冷，蛰伏待发。
“太漂亮了。”看着罗灵拿起两把匕首把玩，刀身上反射出夺目寒光，鸦树城伯爵忍不住赞叹道。
“漂亮不是最终目的，实用才是。”罗灵说。
“莫尔蒙大人尽管放心。”年轻铁匠拍着胸脯保证，“诺伊家族从来不打造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说完，他礼貌的向罗灵讨用利爪，而后手握着它转身向一堆摞在一起的精铁铁皮用力刺下。
噗呲
一声脆响之后，哈罗斯拔出利爪后放下，将被刺穿的铁皮拿给两人看。
“两位大人请看。”他手中的铁皮已经被穿透了五层，第六层的铁皮上也残留着一个很深的印记，“一般骑士们穿的盔甲都是这种精铁铁皮重复使用三层复合制成的，完全无法抵御利爪的伤害。”
“刀鞘呢？”罗灵点头，认同了利爪的强悍穿刺能力。
“也打好了。”哈罗斯转身取出两柄黑色的刀鞘，“瓦雷利亚钢打造匕首用光了，因此我特地为您用黑砂铁打造了刀鞘，这种铁虽然不如瓦雷利亚钢，但比一般的精铁刀鞘也要轻很多。”
“非常感谢。”
罗灵道谢之后将尖牙利爪放入刀鞘中，严丝合缝，挂在腰间的钮扣之上，一点也不觉得坠。
两人从铁匠铺走出来，正好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骑着马向他们奔来。
“莫尔蒙大人，布莱伍德伯爵。”胖子高声大呼，正是白港威曼伯爵的大儿子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我听说你们在这里，特地骑马过来找，赶快回城堡吧，诸多大人们快闹翻了！”
第三十七章 红袍女
在君临近畿之外、王领东北部、黑水湾出口处有一座因活火山爆发而形成的岛屿龙石岛。
岛上的巨大城堡被雕刻成龙的形状，火炬台宛如伸出外墙的龙爪，铁匠铺和兵器库是巨龙伸展开的石翼，拱门、桥梁和室外楼梯则一同连接成龙尾，传说这座龙堡乃是由失传已久的瓦雷利亚石工技术建成，通体以黑石砌造，在维斯特洛大陆的所有城堡中独一无二。
龙石岛有一座著名的圣堂，其中供奉的是维斯特洛人广泛信仰的七神代表正义与审判的天父、代表母爱与怜悯的圣母、代表战争与力量的战士、代表天真与纯洁的少女、代表技艺与劳动的铁匠，代表指引与智慧的老妪以及代表死亡与未知的陌客。
这座圣堂足有七个圣坛，每个圣坛专门供奉一个神，而在其他地方圣堂通常仅有一两个圣坛，圣坛顶端同样开了七扇窗，镶嵌着价值不菲的彩绘玻璃。七神的塑像上涂着层层彩漆、镀金、烫银、镶嵌珠宝，老妪的眼瞳是珍珠的，而天父的胡须镀了金，战士手拿的是一把纯银的实心大剑。传说当年征服者伊耿在骑着巨龙征服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前夜曾在此跪地祈祷，战士手中的纯银大剑闪耀出将整座圣堂照亮的光辉，此为他成功的预兆，不过来自旧镇的学士们说这话不可信，因为伊耿直到征服旧镇之后才信仰七神，圣堂应当是那之后才建造的。
然而这样一个辉煌的圣堂，此刻正被熊熊烈焰吞噬，龙石岛的主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今后不再向天父祈祷以期望正义得以伸张，亦不再向圣母祈祷怜悯，因为来自亚夏的红袍女祭司梅丽桑卓为他带来了新的信仰光之王拉赫洛。
梅丽桑卓刚刚来到龙石岛追随史坦尼斯时，让旧镇的老学士克礼森饮下了他自己调制的毒酒，而后让史坦尼斯从烈火之中抽出了一把燃烧的剑，她声称这把剑是远古英雄亚梭尔亚亥的佩剑光明使者，而拔出它的人将继承亚亥的衣钵。
戴佛斯席渥斯爵士对此表示怀疑，他向国王好言相劝，然而史坦尼斯却置之不理。
直至今日，史坦尼斯烧毁圣堂，此举在笃信七神的“洋葱骑士”戴佛斯看来绝对是错误且愚蠢的，身为国王的首相和狭海舰队司令，他决定再一次亲自找国王谈谈。
龙石岛城堡的主堡在每逢暴风雨来临之时，古老的由黑石所砌造的墙垣内部便会轰隆回响，仿佛阵阵鼓声，因而得名石鼓楼。石鼓楼最顶层是一个宽阔的圆形大厅，造型像一头贴地躺卧的龙，而入口就是它张开的巨口。
戴佛斯从龙口进入，史坦尼斯就站在厅内那张巨大的“地图桌”之前，桌子长度超过五十尺，宽度差不多是长度的一半，桌面用高超的镂雕技术雕刻出一副详尽的维斯特洛大陆三维立体地图。
“这是龙石岛的宝贝，让我们时刻都得以纵览全局。”洋葱骑士走上前说道，“还好你没有把它也给烧掉。”
“你是在讽刺我吗，戴佛斯爵士。”史坦尼斯问道，他的肩膀很宽阔，跟戴佛斯的瘦弱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我怎敢，国王。”戴佛斯望向他因为常年被烈日暴晒而漆黑如铁的脸庞，说：“您可以不信忠言，但也不要尽信谗言。”
史坦尼斯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是过来向我说这些的，与其浪费口舌，你还不如尽快向我提出如何用舰队包围风息堡的作战计划，那才是你这个峡海舰队司令应尽的职责。”
“骑士先生，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真正的信仰也一样。”梅丽珊卓从圆厅的屏风后缓缓走出来，“相比你熟知的那些，伟大的光之王才是唯一的真神。”
她一身红衣，并有一头铜红色的秀发与之相配，白嫩如凝脂般的鹅脸蛋和摄人心魄的红色双眸让见过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绝世美人。
当梅丽珊卓走近，戴佛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温暖的热量。
“关于进攻风息堡一事还需详尽谋划。”戴佛斯席渥斯没有搭理红袍女，而是向国王说道，“反倒是我之前让您考虑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史坦尼斯反问道，在烧毁圣堂前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戴佛斯，根本记不得这位骑士有让自己考虑什么事。
“关于和北境河间地联合军组成同盟的事。”戴佛斯分析道，“眼下北军先后取得了呓语森林和牛津镇两场大战的胜利，把泰温的军队牵制在西境动弹不得，与其去围困您弟弟的风息堡，不如先谋划君临。”
“我就是要先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史坦尼斯愤怒的说道，“君临迟早是我的！但蓝礼凭什么贪图王位，我是劳勃的二弟，曾为他带领舰队立下显赫战功，而蓝礼当年不过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孩子，哪怕他长大以后，也只懂得和小指头开玩笑，在比武大会上穿着漂亮的铠甲耀武扬威，却被武艺高强的人一击落马！这样的人，凭什么跟我抢国王之位？”
“可……”
“没什么可是！”史坦尼斯打断他的话，“我听说来自北境的寡妇即将跟蓝礼见面，他们恐怕也是在商讨联盟事宜吧！史塔克从心眼里就瞧不起我这位龙石岛公爵，他麾下的士兵比我更多，但比蓝礼要少，所以先去巴结蓝礼！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去跟北军结盟！”
“让他们跟兰尼斯特在西境斗吧！”国王高声道，“等我教训了蓝礼，攻破君临城，再把他们和兰尼斯特一块收拾了！”
戴佛斯沉默不语，心头想起某位著名铁匠曾经说过的话“如果说劳勃是真钢，那史坦尼斯就是纯铁，又黑又硬又坚强，却也容易损坏，和铁一样，弯曲之前就会先断掉。至于蓝礼嘛，他像是闪闪发光的亮铜，看起来漂亮，实际却不值几个钱”。
“倘若您要按刚刚所说的计划行动，也许我能为你出一份力。”沉默已久的梅丽珊卓突然抬起头向史坦尼斯说道。
“你能做什么，祭司女士？”
“杀了他。”她答道。
不等史坦尼斯做出反应，戴佛斯大惊失色的叫道：“陛下！这可是谋害亲弟！”
第三十八章 比武大会
“谋害？”史坦尼斯盯着他，“兰尼斯特家篡位为王，史塔克家意图称王窃取北境半壁江山，而蓝礼兴兵反叛妄图抢走拜拉席恩法定继承者的王座，他们都是大逆不道的叛徒，都是我以及七国的死敌！走私者，只有一死能让他们为此赎罪，这是惩戒，你知道吗？”
“可这种事情一旦败露。”戴佛斯仍劝道，“您的声望和人品都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不会败露的，骑士大人。”红袍女说，天鹅绒的华贵红色长袍无法遮住她胸前的白皙皮肤，锁骨中间一颗大红宝石闪耀着妖异的血光，“光之王会对谋逆者降下死罪。”
“你确定一定能成功对吗？”国王不放心的问道。
“您无需多虑。”她说，“光之王有求必应，现在，请您命令峡海舰队驶向风息堡，只要蓝礼出现，我就能让他殒命。”
“当然。”她望向戴佛斯后话锋一转，“我还需要骑士的协助，听说您因为走私洋葱而被册封为骑士，那一定知道怎么样驾驶小船避人耳目的溜进风息堡城墙。”
“话你都听到了，戴佛斯爵士。”史坦尼斯下令道，“峡海舰队司令官，我命你亲自率领舰队从峡海进入破船湾，把风息堡团团围住！是时候让蓝礼尝到一些教训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以为他坐拥十万士兵便立于不败之地。”
“谨遵命令。”洋葱骑士回答道，尽管他认为进攻风息堡非明智之举。
……
风暴地。
由北境之王派遣与蓝礼谈判的凯特琳史塔克终于在十数天的跋涉后，骑着马抵达一座小城堡外，她的护卫哈里爵士安静跟在身边，手中举着史塔克家的奔狼旗帜雪白底子上的灰色冰原狼迎风招展。
当凯特琳走近城堡，她看到数不清的家族旗帜插在城头，可见几乎所有的南境贵族都响应了蓝礼的号召，仅说她认识的提利尔家族的绿底金玫瑰旗，佛罗伦家族的狐狸鲜花旗，佛索威家族的青苹果旗和红苹果旗，塔利伯爵的健步猎人旗，奥克赫特家族的橡树叶旗以及克连恩家族的鹅旗。更何况还有她不认识的多达十几种旗帜图案和盾牌徽记，应该属于那些效忠于蓝礼的直属附庸和河间地诸侯的下属领主与手下的骑士们。
“难怪他们号称拥有十万大军。”哈里爵士感叹着，随后看向城头被这些旗帜众星拱月般围绕在最中心的巨大旗帜，它大得甚至无法被风吹动，金黄底子的绸缎面上绣着拜拉席恩家族的黑色宝冠雄鹿，他认真看了一眼，那头雄鹿宝冠上居然是用金丝线织成的，这让它在阳光下异常的耀眼夺目。
蓝礼大营驻扎在玫瑰大道横跨过曼德河的苦桥之上，两人沿着城堡外围继续往前。
当他们来到大营外五六十米外时，已经能听到营中传来的巨大喧哗声，越过桥边垒起的木石城垛，进入营中，两人看到一场已临近尾声的比武大会。
“蓝礼果然如传闻那般热衷于比武大会。”哈利看向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断掉长枪和碎甲的场地说，“倘若他真的当上了国王，恐怕会在君临城中举办七天七夜的比武大会才罢休。”
凯特琳没有接护卫的话茬，而是独自望向北边，那是蓝礼的大营所在，成千营火不休的燃烧着，苍白的薄烟在空气中弥漫开，带着呛人的味道。
排列整齐的马匹低头饮水，绵延一里多地，旁边的一座树林为制造承载旌旗的长杆而被砍伐一空，仅剩下裸露的黄色土地，巨大的攻城器排列在玫瑰大道两旁的葱绿草坪上，有投石机、弩炮和攻城锤，攻城锤的车轮就足跟两个成年人堆起来一样高。
骑士们训练下属，士兵们或手持长矛，或手拿剑盾及弓箭，排列整齐。杂役，斥候，侍从，马夫在军营各处来来往往，各司其职。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骑士看到了营外的两人，他策马过来，看到哈里爵士高举的奔狼旗，便向凯特琳问：“夫人，想必您从北境来？”
“我是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的母亲，奉我儿子的急令而来，会晤蓝礼拜拉席恩。”她答道。
“我是格林普的科棱爵士，一个小家族，恐怕您并未听过。”他礼貌的说道，“倘若您不嫌弃，我可以为您引见涂抹圣油正式加冕的七国君主蓝礼殿下，这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史塔克夫人点头应允，科棱爵士立刻策马在前方开路，带他们穿过了比武大会嘈杂的场地并去到看台之上。
几乎所有的南境和风暴地贵族都端坐在看台上陪着一个年轻男人观看比武，他身材修长，肩膀如每一个拜拉席恩的男人那般宽阔，柔顺的长发，湛蓝的双眸，额头上带着华贵的冠冕，由纯金打造，镶嵌着赤金的一朵玫瑰以及翡翠鹿头，其风格与北境之王那顶由青铜与铁铸造的朴素王冠恰恰相反。
他目不转睛盯着比武大会上仅剩的两人，完全没有在意贵客的到访。
“洛拉斯！击落他！”国王兴奋的喊道，“捍卫彩虹护卫的荣誉！”
凯特琳从未见过洛拉斯，但却知道洛拉斯提利尔百花骑士的名号，他号称南境最优雅武艺最高强的骑士，此刻正骑在披着银甲的高大白马上，手握一把有金色玫瑰雕饰的长柄战斧。
而他对面之人，身形如同小山，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铠甲，一手持剑一手持盾。只不过经过近乎一整天的鏖战，她手中的盾牌早已难堪重负，恐怕再挨一下攻击就要当场裂成数瓣。
百花骑士纵马冲来，彩虹色的披风高高扬起，蓝甲骑士也不甘示弱，双腿重重的一夹马腹。
两匹战马仿佛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决战，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发起冲锋，脚蹄陷入沙地里，留下深达几寸的印记。
两匹战马猛烈的撞在一块，百花骑士的举起斧头劈向蓝甲骑士，蓝甲骑士挥动长剑回击，两人的武器打了个照面，身下战马向着反方向跑开。
就在观战的所有人都以为两个骑士的这一次冲锋将以平手告终之时，蓝甲骑士突然转过身子，把手中的盾牌猛地扔了出来，旋转的盾牌携着巨力“砰”的一声砸在百花骑士头上，把他砸落战马，鼻血和破裂嘴唇渗出的血流了一脸。
“他是谁？”凯特琳惊讶的向科棱爵士问道，她不知道南境还有能击败百花骑士之人。
第三十九章 美人
“她叫布蕾妮，夫人。”
“布蕾妮？这听起来是个女孩的名字。”
“她就是个女孩。”科棱爵士笑了，史塔克夫人不是第一个把布蕾妮认成男子的，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她身高目测至少超过六尺！”凯特琳惊叹道，她不自觉的拿她的体型跟身高与北军中著名的巨人大琼恩比较，发现她应该没大琼恩高，但两者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她来自哪里？”凯特琳问。
“人们都管她叫塔斯的布蕾妮。”科棱爵士耐心的答道，“塔斯您知道吗，在破船湾东北面，峡海之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岛屿塔斯岛，暮之星塞尔温塔斯伯爵统治着那里，他的城堡修建在岛的西边，名字很有意思，叫做暮临厅。”
“听说塔斯有数不尽的蓝宝石。”
“那应该是谣传。”科棱爵士说，“布蕾妮刚来的时候除了身上那件蓝色的铠甲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首饰，倘若她家都是蓝宝石，应该不至于如此寒酸才对。”
正在此时，蓝礼拜拉席恩宣布塔斯的布蕾妮小姐是这场比武大会最终的胜利者，她从一百一十六位骑士中脱颖而出，国王许诺她可以要求任何想得到的东西。
“我希望加入您的护卫队，成为最后的一员！”头盔下的女骑士说道，“我已经在这场比武大会中证明自己，我拥有捍卫彩虹护卫荣耀的能力！我会尽忠职守，片刻不离您身，伴您荣辱，保护您免受任何的伤害。”
“我答应你，布蕾妮小姐。”蓝礼高声宣布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彩虹护卫队的一员，你将身披蓝色披风！请将头盔摘下，向我行礼！”
“原来她想当彩虹护卫。”科棱说，“彩虹护卫一共设置有七名，除了担任护卫队长的百花骑士身披彩虹色披风外，其余六名护卫会身披红、橙、黄、绿、蓝、紫的六色披风。陛下本想把最后一个蓝衣卫的名额留给那位传奇御林铁卫巴利斯坦赛尔弥，没想到现在却让美人布蕾妮抢了先。”
“美人？”凯特琳讶异道，“何等的容貌才值得如此称呼？”
格林普的科棱爵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直到比武场中的布蕾妮将头盔摘下向蓝礼国王行礼，她才知道这个称呼是完全的讽刺。
塔斯的小姐有张长满雀斑的脸和乱得跟茅草似的金发，脸型又大又圆，像是面包房师傅刚刚烤出来的面饼，牙齿参差不齐，嘴唇厚实显眼，唯一值得一提的恐怕就只剩那双大而圆的蓝眼睛了。
“她父亲一定是把两颗蓝宝石镶嵌到她眼睛里。”史塔克夫人开玩笑说道。
“布蕾妮要是有幸得知您这样形容她，一定非常高兴。”
事实上场中的布蕾妮听不到看台上凯特琳的夸赞，但是现在确实是她出生以来最高兴的的一刻蓝礼走到她面前，亲自将她沾满血垢和泥渍的破烂披风扯下，然后为她披上了彩虹护卫仅剩的蓝色披风。
“我将生命献给您，国王陛下！”塔斯的布蕾妮单膝下跪，声调高亢的发誓，“我向七神起誓，从今日开始成为您最忠诚的护卫，直至生命的终结！”
蓝礼轻抚过她的肩头让她站起身，随后看到格林普的科棱爵士带着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女人走上前来。
“陛下。”科棱爵士向他介绍，“很荣幸为你带来了临冬城主暨北境之王罗柏的母亲，凯特琳史塔克夫人。”
“史塔克夫人？”蓝礼拜拉席恩有些惊讶的兴奋，“非常欢迎您的到访，你是风暴地及高庭的贵客。”
他说着把头转向一边的女孩，向凯特琳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王后，玛格丽提利尔，夫人。”
凯特琳向她微微行礼示意，她十分礼貌的做出回应：“我为您和家人在君临城的遭遇感到难过与惋惜，同样的，也祝贺您的儿子近日接连在兰尼斯特的领地上取得大捷。”
“谢谢。”凯特琳望向玛格丽王后，她的年纪也许比罗柏还小，但身上散发着雍容成熟的气质，长长的棕色卷发慵懒的披在肩上，眼神柔弱，像一只温顺的小鹿。
“我想您此番前来一定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对吧，夫人？”蓝礼在王后和凯特琳寒暄完后问道。
“我作为我儿子的信使，前来与您商谈有关北军与风暴地大军结盟的相关事宜，大人。”
听完凯特琳的话，刚刚成为彩虹护卫的布蕾妮在旁蹭的踏出了一步，声音不悦的向这位来自北境的夫人指正道：“您应该称呼蓝礼为陛下，夫人。”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凯特琳盯了布蕾妮一眼，“我的儿子是北境之王，我只称呼他为陛下。”
布蕾妮还想说什么，蓝礼摆手制止了她，说道：“无妨，塔斯的小姐，等我攻破君临坐上铁王座，七国都会对我称臣，这只是时间问题。”
“史塔克夫人。”他接着向凯特琳说，“联盟的事宜我们可以详谈，实际上我对罗柏相当感激，他把泰温兰尼斯特的军队逼迫去防守西境，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谋划攻打君临。不过我想问一句，他准备何时进攻赫伦堡或是凯岩城？”
听完蓝礼的问话，诸多对军情感兴趣的风暴地贵族纷纷竖起了耳朵。
“很抱歉，大人。”她回道，“这些东西都是军事机密，我不可能比武大会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告诉您，倘若您有兴趣，我们可以到营帐里详谈。”
国王大笑了两声：“恐怕今天不行，夫人。我在比武大会的看台上坐了一天，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容我回去休息更衣，再在明日谈结盟之事。”
说完，他便让布蕾妮送凯特琳去营帐内的临时居所。
史塔克夫人没想到自己刚来到风暴地就吃了一个闭门羹，她为此感到不悦，但却无可奈何。
塔斯的布蕾妮把她送入营帐，向她说：“您不必不悦，夫人，您选择了正确的阵营，七国的土地迟早是陛下的，他让你等候是值得的，如果北境能跟他结盟，在战争结束后史塔克家族必定还能被封为北境守护，陛下会非常大度的赦免罗柏起兵之罪。”
“不。”凯特琳直言不讳，“蓝礼拜拉席恩年纪太轻又太高傲，并不明白战争的残酷，他是出生并生长在夏天的一代，哦，我忘了你也是，你们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夫人？”
“凛冬将至。”
第四十章 争吵
白港的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急匆匆找到刚从铁匠铺出来的罗灵和鸦树城伯爵泰陀斯布莱伍德，告诉两人诸多北境和河间地的贵族们已经快在奔流城城堡中打起来了。
三人立马赶回城堡，二话没说直接到了圆厅之中。
只见圆厅之内诸位大人们站成两派，其中北境一方以大琼恩为首，卡史塔克、达斯丁等贵族都站在他身后，河间地贵族以罗柏的舅舅艾德慕徒利为首，其余贵族包括佛雷、布雷肯、梅利斯特也都支持他。
北境之王此刻不在圆厅之中，双方争吵时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声，甚至暴脾气的大琼恩等人已经把手放在了长剑的握柄上。
“我们刚刚在西境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要我说，就应该长驱直入，集结所有优势兵力，直接把凯岩城给端了！到时候兰尼斯特所有在西境的封臣都会不战而降，我们再忙着去各个城堡中搜刮战利品！”瑞卡德卡史塔克憋红了脸叫道，仿佛谁的嗓门大，谁就能吵赢。
“你个蠢货！”石篱城领主杰诺斯布雷肯伯爵痛骂道，“浩浩荡荡的大军直接向凯岩城进发，兰尼斯特难道不会召集所有封臣前来组织防御？等我们行军到达那里，他们必定也已经准备充足，西境各领主的兵力加起来保守估计有近三万，我们必败无疑。”
“放屁。”大琼恩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西境各城领主不可能把所有的兵力都派到凯岩城去，他们也担心被铁民抑或是无旗兄弟会偷袭，甚至他们会害怕我们突然放弃进攻凯岩城，转而拿他们开刀，所以各城领主至少会在城堡中留足七八百人的亲卫军，这样凯岩城最终能够聚集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两万五。我们可以跟他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决战，以北军如今的鼎盛士气，兰尼斯特不可能抵挡得住！”
“既然你也知道我军现在士气最盛，为什不听我们的建议，先收复赫伦堡，进一步扩大战果？”莱曼佛雷开口反问道，他是史提夫伦佛雷的长子，史提夫伦在牛津之战中受剑伤感染而死，莱曼因此顶替了父亲在军中的职位。
“进攻赫伦堡除了能得到一座城池还能得到什么？”卡史塔克为大琼恩出言反驳，“拿下赫伦堡不能对兰尼斯特带来半点实质性的压迫和伤害，他们仍然可以龟缩西境，伺机派兵支援君临城！”
“战争优势就像滚雪球，需要一点点扩大，我们拿下赫伦堡后再图谋西境有利无害！”艾德慕徒利发表他对战争哲学的见解。
“你这个南方佬懂个屁的滚雪球，雪球要滚就得立即往西境滚，把兰尼斯特的凯岩城直接碾碎！”大琼恩粗鲁的对他进行回击。
“更何况谁都知道赫伦堡是维斯特洛大陆上最大的城堡，足足五座塔楼，每一座塔楼哪怕减掉一半都比临冬城的主堡还高，这么大的城堡不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根本不可能攻下来！”
“赫伦堡早已荒废三百多年，残破得不成样子，而且越大的城堡就需要越多的兵力驻守！”
“笑话，泰温兰尼斯特此刻就带领主力军队驻守在赫伦堡，难道近两万士兵还不足以守住这样一个破堡？”
“泰温正急着把兵力调回西境防守呢，赫伦堡迟早会变成空城一座，我们夺下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人影都见不到当然不费吹灰之力！抢这么个破堡有什么用，抢到了也不能让泰温损失一兵一卒！”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吵得仿佛要把圆厅抬起来一样。
“诸位大人！”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挤上前去，“与其如此争吵，不如听听熊岛领主和鸦树城伯爵有什么意见！”
众人纷纷把视线移向这边，停在罗灵和泰陀斯两人身上一动不动。
正巧罗灵是北境人，而鸦树城在河间地。
两人此刻无论说什么，基本上都代表了两个对立阵营的意见。
“我不认为进攻赫伦堡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鸦树城伯爵望向艾德慕说道，“尽管人们总说赫伦堡是七国最有权势之人的封地，因为它是七国最大城堡，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眼下赫伦堡年久失修，早已不复当年的荣耀。”
“同样的我也不主张进攻凯岩城。”他继续说，“我们目前的主力军队全部驻扎在奔流城，如果要奔袭凯岩城，会导致补给线拉的过长，一旦泰温兰尼斯特率领大部队回援凯岩城，并组织机动骑兵袭扰我们的粮草运送部队，恐怕大家都得饿死在前线。”
听完鸦树城伯爵的一席话，众人皆若有所思。
正巧罗柏在护卫的陪同之下风尘仆仆的从厅外赶来，听到了布莱伍德伯爵的话。
“我对此有疑惑，大人。”北境之王开口说道，“倘若接下来既不进攻凯岩城，又不收复赫伦堡，那我们应该干嘛呢，难道就守在奔流城啃火腿吃面包？”
“陛下。”泰陀斯目送他登上王座坐下后说道，“我们应该一点一点蚕食西境，这样不至于将补给线拉得过长，又能给各城领主带来压迫，最重要的是每夺下一座城堡，我们就相当于消灭了兰尼斯特近千兵力。”
“话是这样说没错。”罗柏说，“问题是西境之大，足有几十座城堡，不攻下兰尼斯特的金矿和凯岩城，就无法对他们造成真正的伤害，庞大的家族仍可运转如常。”
“那您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选择目标，赫伦堡或是凯岩城？”鸦树城伯爵问道，既然北境之王驳斥了他的意见，他便重新把问题转移到之前所有人争论的焦点上。
“既不进攻赫伦堡也不进攻凯岩城。”北境之王道，“我的想法是组织军力防御红叉河，眼下西境大乱，泰温兰尼斯特一定比我们跟着急，而他想要带领军队回援西境，就一定要经过红叉河！”
“我不同意这个作战方案。”
等北境之王说完，罗灵缓缓开口道。
第四十一章 分裂
“你为什么不同意，莫尔蒙大人？”罗柏问。
“在红叉河阻击泰温兰尼斯特的两万大军看似是非常不错的作战计划，实则相当愚蠢。”罗灵说，“红叉河绵延百里，拥有多个渡口，我们无法事先预知泰温会带领军队去哪一个渡口渡河，因此必须在每一个渡口设防。这样一来，会导致我们的兵力非常分散，而一旦泰温集结优势兵力强攻一个渡口，北军士兵十有**无法坚守。”
“可如果不在红叉河设防，就只能放任泰温大军进入西境。”北境之王与他争执道，“到时北军计划在西境内掠夺骚扰的计划会全盘落空，我们无力抵抗这样一支大军！”
“那就乘着泰温的军队未能回防深入西境，拉长战线。”熊岛领主道，“我们刚刚在牛津镇歼灭了史戴佛兰尼斯特的一万新军，现在西境兵力空虚，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我们可以趁此时机偷袭兰尼斯港，把这座西境乃至全七国最大的港口城市拿下。”
“兰尼斯港就在凯岩城以西不足几十里的地方，袭击这里跟直接进攻凯岩城有什么区别？”罗柏不悦的发问。
“有两点区别，第一，凯岩城如今是兰尼斯特在西境范围内剩余兵力最多的城堡，拥有两千余名精锐的城堡守卫军。更重要的一点，凯岩城是兰尼斯特世代居住的家族城堡，一旦凯岩城受袭，狮子会不惜一切代价召集封臣回防，并发疯般的发起反扑。”罗灵分析道，“而兰尼斯港却不一样，首先，驻守兰尼斯港的主力是牛津之战逃走的几百名残余新军，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弱想必参与过牛津之战的大人都清楚。除了这些新军外，兰尼斯港可供组织防御的兵力就仅剩下兰尼斯特家族的舰队，这是一支破落的舰队，总计不到十艘船，四五百人，而且他们只擅长水面战斗，在陆地上战力极弱。”
“其次，居住在兰尼斯港的都是些兰尼斯特的旁系血亲，没有太大的政治影响力，与西境各大领主都不过是点头之交。他们无法召集封臣为自己支援，同时他们的兰尼斯特身份又使得他们无法拉下脸皮去请求领主们协助防御。”罗灵得出最终结论，“综上两点，在我们主动进攻凯岩城抑或是泰温回到西境召集封臣组织起联合防御前，西境始终都会是一盘散沙，大领主们各自为战，哪怕眼看着兰尼斯港陷落敌手也会无动于衷。”
“就算你说的这些得以实现，成功攻占兰尼斯港，那也不是长久的。”北境之王满脸狐疑，“一旦泰温大军回援，必定会第一时间收复兰尼斯港，请问莫尔蒙大人，您可以用多少兵力在兰尼斯港抵御泰温两万大军的进攻？”
“只要北军主力还在西境范围内活动，泰温是无法组织这么多兵力来收复兰尼斯港的，他需要时刻提防北军主力进攻其他区域。”罗灵说，“他只能分兵进攻兰尼斯港，在保证凯岩城安全的前提条件下，他最多能派遣七八千士兵围困兰尼斯港，我会想办法与他周璇，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对防守方越有利。”
“你想把兰尼斯港作为前线根据地，但你别忘了它可是在西境最深处的海湾，缺乏补给的大城市坚持不了多久。”罗柏冰冷的说道，“很抱歉，大人。在我看来把泰温大军放入西境是最错误的决定，我坚持我的作战计划，在红叉河对他们进行阻击。我们虽然产生了巨大分歧，但其实并没有对错之分，当然我还想听一下诸位大人对此的意见。”
“我宣布撤销罗灵莫尔蒙骑兵联军统帅之职。”北境之王突然宣布道，“以及诸位大人，你们对于进攻兰尼斯港和在红叉河设防之事有什么看法？”
在场贵族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为什么罗柏突然之间就把罗灵联军统帅的职位给撤了。
场中沉寂良久，最终还是白港的威里斯曼德勒爵士为此发问：“请问陛下，为什么不再让莫尔蒙大人担任骑兵统帅之职，北军中恐怕没人比他更适合统领骑兵的了。”
“因为莫尔蒙大人不愿在红叉河作战，而是想深入西境。”他说，“本王尊重他的意愿，从今日起联军统帅由艾德慕徒利担任，莫尔蒙大人不必奔赴红叉河，可以领军在西境自由活动。”
话说到这，罗灵基本上明白了北境之王是什么想法，他这是想通过撤自己的职来凸显国王权威，同时把自己抽离北军权力中心。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让罗柏对他产生了猜疑和排挤。
可到底是什么事，罗灵完全不为得知，因为目前副本的剧情线发展已经与他前世熟知的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本来他之前在发现北军内部存在不可调和的利益分配矛盾时就已经萌发了离开北军的念头，现在看起来正好是个机会。
“请问，我可以带领多少士兵在西境活动。”他问道。
“莫尔蒙家族所有的士兵以及白港的五百骑兵都归你麾下。”北境之王说着望向威里斯曼德勒爵士，“你的父亲曾把骑兵交到莫尔蒙大人手上，你是否也愿意如此做。”
“倘若莫尔蒙大人需要的话。”
“你可以去攻打兰尼斯港，但是攻占之后你也得想办法自己守住，北军主力在红叉河与狮子军团战斗，必定无暇顾及你。”罗柏又说。
罗灵点头应下，鸦树城伯爵泰陀斯布莱伍德向国王请求道：“陛下，我希望能带领鸦树城的五百士兵与莫尔蒙大人一同在西境与敌人周璇。”
“你是徒利家族的封臣。”罗柏皱起眉头，转头向艾德慕徒利说，“艾德慕爵士，您答应这件事吗？”
“无妨。”他无所谓的答道。
这次以争吵为开端，以罗灵被撤职而结束的紧急圆厅会议，使鸦树城和白港两城势力向罗灵靠拢，一道无形的裂痕出现在北军内部。
三天后。
利克斯徒利，这位在牛津之战中隐约担任起罗灵贴身护卫之职的骑士急匆匆找到他。
“大人，您托我查的事有了一些眉目。”利克斯说，“我恐怕知道是谁算计您，让北境之王撤掉您联军统帅之位了。”
“谁？”
第四十二章 进攻
关于是谁在暗中算计自己，罗灵必须得第一时间搞清楚，这在个阴谋与杀戮永不停歇的世界中，倘若不知道对手隐藏在何处，那估计也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在圆厅会议结束之后，罗灵找来利克斯徒利，让他利用自己徒利家族的身份去暗中探查一些河间地贵族的口风。
这才仅仅过去三天，利克斯居然就查到了蛛丝马迹，看起来颇有侦查的天赋。
“我查到，恐怖堡伯爵卢斯波顿在五天之前偷偷从孪河城返回了一趟奔流城，他的行踪非常隐秘，没有携带任何随从，而且回到奔流城就直接去见了罗柏，仅仅一个下午时间又返回了。河间地一些贵族都在说，是波顿伯爵向罗柏说了一些对您不利的事。”
“原来如此。”罗灵点头，波顿家族是一切北境阴谋与混乱的源头，他之前一直忙着对付兰尼斯特，却把卢斯和拉姆斯两父子忘了。
“大人。”利克斯向前凑了一步，“听说您准备带兵在西境攻城掠地？”
“是的。”
“其实我已经把骑士联军中的将官职位给辞掉了。”他笑道，“我想跟在您身边。”
“为什么？”
“因为您是灰烬使者！”利克斯好像对此颇为仰慕，“经历了牛津一战，您麾下骑兵无不被灰烬使者的威名折服，我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罗灵哑然失笑。
“我希望能成为您的第一个贴身护卫。”他郑重其事的单膝跪地道，“我以一名天父圣母认可的高贵骑士身份在此发誓。今日起，我将成为您的坚盾，无论遭遇怎么样的危险，都第一个挡在您身前。”
“我相信你有这样的忠心。”罗灵一手搀扶起他，“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吧，不过除了护卫之职，我还希望交给你一个相当特别且极其重要的任务。”
“莫尔蒙大人您说。”
“我希望你从今日开始帮我搜集情报，就像这次探查恐怖堡伯爵的行踪一样，你可以把那些骑兵联军中过硬的斥候都想办法挖过来。我不想再被人暗算，徒利家族、波顿家族、佛雷家族以及卡史塔克，这些家族的情报我都要掌握在手中。”
罗灵已经意识到，在维斯特洛大陆的权力游戏中情报绝对是最重要的筹码之一，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想要掌控一切，首先得了解一切。
“照您的吩咐，我现在就去拉拢那些信得过的斥候。”
“去吧。”
……
泰温兰尼斯特率两万余大军从赫伦堡开赴西境的消息不日传来。
艾德慕徒利率领八千步兵和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向红叉河进，罗柏则统御三千北境士兵保护侧翼。
以此同时，罗灵与泰陀斯布莱伍德也率领士兵向西境出发，罗灵麾下有来自熊岛的八百步兵和三百余骑兵，加上白港的七百余骑兵以及鸦树城的五百步兵，共计两千三百人。
热闹的奔流城人去城空，夜鸦从城头飞过，更显寂寥。
“莫尔蒙大人，您准备怎么样攻打兰尼斯港，我们直接奔袭进入西境深处，还是在西境外围扎营休整？”坐在战马之上披风扬起显得颇为高大的泰陀斯问。
“我们直接去牛津镇扎营。”
“牛津镇？”泰陀斯讶异万分，“我们刚在那里跟兰尼斯特进行了一场激烈战斗，他们肯定有所防范。”
“你错了。”罗灵微笑道，“相反的他们不会有任何防范，牛津镇经过先前那场大战之后已经被焚毁成废墟一座，兰尼斯特不会派任何兵力驻守。”
泰陀斯恍然大悟。
罗灵又道：“倘若行程中遇不到什么突发事故，我们可以在后天傍晚进入牛津镇扎营，休息一天，第二日入夜时我们向兰尼斯港前进，可以在午夜时分对他们发动攻城夜战。”
自从史戴佛兰尼斯特的近万新军被消灭之后，整个西境兵力十分空虚，罗灵大军一路行进至牛津镇，中途遇到的兰尼斯特斥候不超过三个。
根据被俘斥候口述，罗灵得知眼下兰尼斯港的防御比起自己预料的还要不堪，之前那些从牛津之战中逃回兰尼斯港的新兵根本不服管制，流窜于兰尼斯港各处酒馆饮酒赌博，闹得治安一片混乱。而停在海边的兰尼斯特舰队多年未能补员，现在仅有四百余人的老弱残兵。
大军在黄昏之前进入牛津镇，这处小镇经过一场大战之后再无半点生气。
枯黑的树木像鬼影一般杵在小镇四周，镇子里的建筑都散发着怪味那是干掉的血渍、腐烂的尸体和焦黑的木头混合在一起后独有的味道。
罗灵命令手下士兵用石灰水洒遍每一条街道，然后当街扎营，不入住任何一座房屋，以免染上瘟疫或疾病。
第二天入夜，罗灵将一千三百名步兵的指挥权交给布莱伍德伯爵并让他先行出发，自己则亲自率领一千骑兵。
入夜之后的兰尼斯港依旧灯火通明，作为七国最大的海港，这里的商船无时不刻都在忙碌着，许多人只知道兰尼斯特家族因为拥有金矿而变得富有，却不知道兰尼斯港赚取的商业收入也在的兰尼斯特家族财富占了相当大比例。
攻下兰尼斯港，等同于拔下狮子的一颗尖牙，虽不致命，但却能伤其元气。
午夜时分，兰尼斯港守城的卫兵发现远方涌动的火把，随即听到震天的喊杀声，步兵抬着十数米高的攻城梯，像是无数只并列前行的百足虫。
兰尼斯港士兵立即点燃烽火台向城中示警，并立刻组织起防御，把火油从城墙上泼下，随后用火把将城墙点燃，凶猛的火舌立刻爬满了城墙，架设云梯的熊岛步兵满身烈火，却不忘最后将云梯往前推一把。
七八十个士兵付出生命的代价将云梯搭好，惨烈的攻城战终于拉开序幕，火箭和火油的焰光点燃了半边夜空，攻方士兵前赴后继，尽管绝大部分人都倒在了云梯中段，但却有少数几个幸运儿成功登上城墙。
他们一登上城墙便拼了命的破坏火油桶、滚石机等守城设施，随后跟城墙上的兰尼斯特卫兵互相缠斗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登城成功，兰尼斯港的守城兵力变得不够用，城墙的防御先被撕开一个口子，随后是两个口子，口子越多越大，最终连成一片，守城士兵开始撤退，进入烽火台和控制城门的堡垒坚守。
兰尼斯港的城门构造与七国的很多其他城堡不同，它的城门不仅像其他城堡那样有厚重的城门横闩，而且还有一个有城门堡垒控制的铁链机关，只有门闩被抽下，铁链机关被打开，城门才能开启。
因此登城后的熊岛士兵们如同发疯一般向城门堡垒攻去，争夺铁链机关的控制权。
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每个士兵心中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只要打开城门，城外已经排好队形严阵以待的上千骑兵就能冲入城内，奠定胜局！
第四十三章 任务完成
“都给我冲！莫尔蒙大人亲率的骑兵方阵已等候良久！”鸦树城伯爵终于登上了城头，手举长剑振臂高呼，“谁第一个冲进控制城门的堡垒，我在战后将亲自为他授予破垒骑士的荣誉称号，并予他土地、人民。”
士兵们听到他的话后变得更加狂热，一个个冲向城门堡垒，仿佛能用**将坚固的堡垒给硬生生挤破。
终于，一个士兵用**突破了城门堡垒的小窗口，其余士兵也都迅速涌来，他们高呼着“莫尔蒙万岁”的口号扳动铁链机关，巨大而沉闷的轰隆声响起，早已攻占下方城门的熊岛士兵闻声协力推开巨大的城门。
“骑士们，现在是展现自己的时候了！攻入城去，消灭所有兰尼斯特！”
“莫尔蒙万岁！”
“白港万岁！”
“鸦树城万岁！”骑士们回应。
马蹄铮铮，惊破了兰尼斯港的夜。
他们杀入城去，仓皇间组织起抵抗的兰尼斯港城内守军根本不是罗灵麾下骑士的一合之敌，不过十来分钟，他们已经杀入了兰尼斯港最繁华的大街。
一个兰尼斯特骑士想要趁乱从城墙边逃走，被一支飞来的箭矢射穿了脖子，商人们将商铺紧闭，妇孺们躲在屋中痛哭。
直到骑兵大队席卷到海边，兰尼斯特舰队的四百多名老弱残兵依靠舰船发起反击，罗灵命令所有骑兵弃马登船作战，喊杀声此起彼伏，嚎叫与痛喊连成一片，当鲜血顺着舰船的甲板染红海湾，兰尼斯港的最后防抗力量也被消灭。
“把城门关上！清点敌军尸体和我方战损，把城中所有富商以及兰尼斯特都带到海港边来，记住是兰尼斯特，而不是那些叫兰尼兹、兰特尔的远亲。”罗灵站在最大的舰船上发令道。
当所有骑兵领命离去，他眼前飘飞起金色的小字。
“获得兰尼斯港大捷！”
“获得指挥特性：骑士统帅。”
“骑士统帅：当你率领骑兵对敌军发动冲锋时，士气增加一倍。”
“恭喜完成副本任务：拥有一座城堡。”
“正在评估任务完成等级。”
“任务完成等级：s级。”
“你成功攻占了兰尼斯港！”
“获得成就你率领的部队如同一把尖刀插进了敌人的心脏”
罗灵总感觉这成就的名字他有些熟悉。
“正在发放副本任务完成奖励。”
“获得8点融合点。”
“全体部下忠诚度增加50点！”
“获得一次抽奖机会（副本任务评分达s级以上将获得1至3次抽奖机会）。”
“请问是否立即抽取。”
罗灵毫不犹豫选择了是，无数流光溢彩的奖品包括龙之号角、幼年独角兽坐骑、失落的瓦雷利亚钢宝剑黑火等珍贵奖品在他眼前滑过，最终缓缓定格成四个大字。
“恭喜您抽中奖励【谢谢参与】”
罗灵：“？？？”
“检测到您当前有10点融合点，可以花费6点融合点将技能影袭从lv2提升lv3.或花费10点融合点将技能黑龙之怒从lv.1提升至lv.2，请问是否提升。”
罗灵毫不犹豫选择了否。
不多久，他麾下骑士们已经将兰尼斯港所有兰尼斯特姓氏的落寞贵族和各个大商铺的老板都带到了海湾边。
“诸位。”他高声道，“我是峡海归来的游侠、熊岛领主，罗灵莫尔蒙。”
场中兰尼斯特和商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吭。
“对了，还被你们的士兵们称为灰烬使者。”
顿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罗灵看了一眼他们脸上惊惧、疑惑、恐怖糅杂在一起的丰富表情，成就感爆棚的继续说道：“新旧诸神见证，我将从今夜开始统治兰尼斯港，今夜不礼貌的将诸位请到这里来是想问一下，诸位是否会在今后的日子里配合我的统治，别给我带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北方佬！兰尼斯港历史上虽然曾三次被烧成平地，遭到二十多次洗劫，但它到最后还是属于兰尼斯特！你今夜虽然攻占了这里，但也不要妄想可以改变历史。兰尼斯特的大军就在距此不足四十里的凯岩城中，你的统治能持续多久？一夜，或是两夜三夜？”
话未说完，这位兰尼斯特便自顾自的大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罗灵被灰溜溜赶出兰尼斯港的场景。
本来罗灵被抽奖坑了之后心情就非常不好，准备把第一个出声反抗的家伙直接砍了，来个杀鸡儆猴，但当他定睛一看，这位兰尼斯特竟是个侏儒，说不定是提利昂的远房表亲。
触景生情，他的身材让罗灵想起了还在临冬城受苦的提利昂，因此网开一面下令道：“卫兵，把这位兰尼斯特大人关进牢中，让他看看我的统治能够持续多久，我在此向诸位许诺，当我的统治被推翻之时，我将第一时间把这位兰尼斯特从牢中放出来，当然，倘若我能统治此处百年，他也将在牢中了此余生！”
罗灵话虽然说的漂亮，但在场的所有兰尼斯特和大商人都明白了这是终身监禁的刑罚，在他们很多人看来，这样屈辱的失去自由，远比一刀砍在脖子上更难受。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直到一个商人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向罗灵行礼，接二连三的，其他商人和兰尼斯特也陆续跪倒。
“莫尔蒙万岁！”毕竟没有事先演练过，他们的声音参差不齐，“新旧诸神见证，我们将服从莫尔蒙家族的统治，如有不忠，人头落地。”
“莫尔蒙万岁！”骑士们应声喊道。
……
兰尼斯港被攻占的消息不日传到凯岩城中。
在凯岩城最著名的英雄之殿，那一道由镀金围墙围成的黄金长廊之内，马丁兰尼斯特正站在那一百位穿着华贵宝石盔甲的兰尼斯特骑士与领主的雕像前，静静冥想着什么。
当一位侍从匆忙赶到，他回过身来问道：“凯岩城守备队成员集结完毕了吗？”
“是的大人。”侍从回道，“一共集结了一千五百名步兵和三百多位骑士，但是您真的不多考虑考虑吗？”
“不必考虑！”马丁怒道，“我已经派遣斥候打探过了，莫尔蒙这次是孤军深入，他麾下只有两千余士兵，竟然就敢攻占了西境腹地的兰尼斯港。传令下去，守备队准备出发！反攻凯岩城！”
“大人”
“世人只知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却好像已渐渐忘却兰尼斯特家族的族语。”马丁打断他的话，“你告诉我，兰尼斯特的族语是什么？”
侍从表情严肃，身子挺得如同钢板一样。
“听我怒吼。”
“没错，是时候让他们也听听狮子的怒吼了。”
第四十四章 红叉河之战
当罗灵攻占兰尼斯港的战斗落下帷幕之时，远在数百里外的红叉河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夕阳下血红的野草在河岸边招摇，血红的旗帜格外耀眼。
喇叭呜咽，战鼓雷鸣！
从赫伦堡向西攻来的泰温大军与艾德慕徒利率领的北境-河间地联军在红叉河数个渡口相继交战。
艾德慕战前在奔流城南北所有渡口设伏，并且利用红叉河西岸远比东岸地势高的特点，在西岸布置下足足六十门弩炮，而在河岸不远的密林之中，还藏下了八百名弓箭手。
当泰温让手下骑士佛列蒙布拉克斯发动对红叉河南渡口的第一轮冲锋时，六十门弩炮齐射，佛列蒙手下骑兵被临头落下的巨石给砸的找不着北，步兵更是在陷入弓箭手射程之后被悉数消灭。
于此同时，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也在红叉河北渡口与艾德慕发生激战，艾德慕身穿银甲，披着暗红色的披风，手中盾牌之上雕刻着一尾跃起的鳟鱼。
此次战役，艾德慕一改往常战斗时缩在步兵后边传令指挥的作风，亲自率领骑兵冲锋陷阵，每次亚当率队冲上河岸，他都能迅速的组织起反击。
直到亚当发起第三次冲锋，他麾下的五百多名骑士仅剩下了不足一百三十名，而他的敌人艾德慕身后组成的防御阵形士兵们手持长枪，枪尖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血色的光芒。
“兰尼斯特万岁！”亚当高喊，詹姆是他的幼年好友，他们二人情同手足，他无比希望能够率队突破红叉河的防守，最好能全歼敌军，救出至今还被关在奔流城中的詹姆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万岁！”他身后的骑士们浑身浴血，亦用嘶哑的喉咙高喊，亚当爵士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让跟随他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战马长嘶着奔向前方，骑士们挥舞刀剑，他们又一次跃过激流，露水飞溅在银甲之上发出明亮的流光。
艾德慕守在岸边与他们交战，铠甲与剑发出激烈的钢铁碰撞声，随着长枪兵每一次整齐的突刺，亚当麾下就有七八匹战马惨叫着倒地不起。马与人，人与马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血水和成一股流入河中，沉淀出妖异的粉红色。
最终，亚当爵士的三次冲锋全被阻挡，他本人仅带着十多名骑兵逃到了河对岸。
火光、喊杀声、竖起又倒下的旗帜充斥了红叉河的每一个角落，而在石磨坊，双方爆发了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
“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率领西境最为精锐的五千骑兵对石磨坊发起总攻，海疆城领主杰森梅利斯特亲率三千北军士兵在此布防。双方的激斗从黄昏一直延续到午夜，战马的尸体堵塞了河道，而步兵们堆积起来的尸体又让河岸增长了近一尺多的高度。
“魔山”最终带着九百重骑兵攻上了石磨坊西岸，但此时艾德慕也带领一千多骑士赶到支援，双方又在岸上爆发了一场冲锋和阻击战，而泰温兰尼斯特闻讯后集结所有一万三千多名西境士兵赶到石磨坊，他们踩着同僚和战马堵塞河道的尸体趟过红叉河，在西岸与北军爆发最终的决战。
剑盾兵持盾在最前方组成坚如城墙的防御线，慢慢向前推进，“魔山”在支援到来后，迅速带领残余的四百骑兵回撤，退出两三百米后，再度回身发起冲锋，将重骑兵的冲击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艾德慕命令手下弓箭兵发起了**轮齐射消磨“魔山”重骑兵部队的数量，直至最后一轮齐射过后，“魔山”身边还剩下七八十名骑兵，却依旧红着眼向北军防御阵型保持得最好的步兵方阵冲去。
格雷果腰间、手臂外侧插了足足三根箭矢，然而他却视若无物，振臂高喊：“诸位！此刻已不是爱惜你们卑微生命的时候！驱使战马越过盾墙，这是他们最后的防御！冲散他们！我们将获得此战胜利！”
“兰尼斯特万岁！”
……
北军阵中，艾德慕徒利望着天边的残月怔怔出神，临近士兵倒地前的哀嚎让他内心一阵揪痛。
“艾德慕大人”一个侍从劝道，“我们撤吧，最后七百名步兵的防御方阵即将被冲散，弓箭手们箭袋中的箭矢都已经消耗光，三千骑兵部队悉数阵亡，恐怕北军之中除了灰烬使者莫尔蒙大人，没有人是魔山的对手，他太勇猛了！”
……
狮子的怒吼响彻红叉河沿岸，而身穿金色铠甲的兰尼斯特守备队像黑夜中的鬼魅，连夜行军奔向兰尼斯港。
罗灵派出的斥候匆匆回报了此事，鸦树城伯爵在大厅坐立不安。
“莫尔蒙大人！”泰陀斯布莱伍德着急忙慌的问，“您不是说西境诸多领主只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攻下兰尼斯港吗，怎么现在情况好像跟你预料的不太一样啊？”
“泰温兰尼斯特率大军离开凯岩城后，驻守凯岩城的是谁？”罗灵问道，淡定的神情与布莱伍德伯爵形成鲜明对比。
“据我们所知的消息是马丁兰尼斯特。”
“马丁？”
“他是很难对付的家伙！”泰陀斯心里更慌了，“连您都皱起眉头了？”
“你别自己吓自己。”罗灵答，“我皱眉头是因为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人。”
“……”泰陀斯沉默了片刻，说道，“您怎么会连马丁兰尼斯特都不知道！他是兰尼斯特青壮一代中的佼佼者，与其堂兄詹姆兰尼斯特齐名，号称西境最强的剑士，他年仅十二岁时就能击败泰温手下的成年人侍卫。而且听说他除了武艺高超外，领兵的能力也极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这次我们攻打兰尼斯港，简直像是送入狮子口中的羔羊，给了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哦对了，他父亲是凯”
“行，我知道了。”罗灵打断他的话，“家族关系就不用详细说了，我没兴趣。”
“大人，我知道您向来淡定。”泰陀斯叫道，“可是敌军连夜奔袭，破晓时分就会兵临城下！而我们立足未稳，更何况士兵们刚刚经历一场大战，都相当疲乏，根本无力迎战啊！”
“为什么要让他们兵临城下？”罗灵反问。
“啊？”泰陀斯眼中全是疑惑。
“传我命令，今夜所有骑兵不得饮酒，不得**，全部回到临时营帐休息两小时，随后到海湾广场集合！”
“大人，你这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第四十五章 奇袭
兰尼斯港。
在红叉河士兵口中北军唯一可与“魔山”抗衡的灰烬使者罗灵莫尔蒙一马当先冲出城门，跟随在他身后的一千骑兵沉默而坚定，阵中没有任何杂音，只有如鼓点般有节奏的阵阵马蹄声，仿佛为敌人敲响的丧钟。
鸦树城伯爵组织所有步兵登上城头修补防御设施，按罗灵的吩咐事先将每一位士兵安排到防守位置。
马丁兰尼斯特迫切的为了证明自己，连夜从凯岩城出兵进攻兰尼斯港，罗灵派出的斥候在侦查到敌人倾巢而出后迅速回报，他立即制定作战计划，准备直接偷袭凯岩城。部队出发之后，斥候先行侦查马丁的行军路线，罗灵收到情报后亲率大队骑兵从相距三里地之外的小道绕道前行，在不被马丁发觉的前提下全速往凯岩城进发。
罗灵的部队全由骑兵组成，而马丁的部队又有骑兵又有步兵，并且一千三百名装备精良的兰尼斯特红甲步兵才是部队的绝对主力，因此罗灵部队的行军比起对方要快出五六倍，直到中夜，他率部赶到凯岩城下时，马丁部队才刚刚行至中段，按目前速度至少要在佛晓时分才能够赶到兰尼斯港。
罗灵抬头远望，凯岩城是修建在一座巨大岩山之上的石砌堡垒，夜色中它漆黑的轮廓看上去就像一只沉睡的狮子。狮子的头上竖立着七八丈高的独角那是凯岩城最高的望塔，而这座巨大的岩山高度也逾数百丈，比起他亲眼见过最雄伟的绝境长城还高三倍。
“大人，这样的城堡我们应该怎么进攻，才能将它攻破？”利克斯徒利，成为罗灵的护卫后一直尽心尽责的跟在他左右，此刻望着这高大的凯岩城，也忍不住感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凯岩城，但它就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坚不可摧。
“我听说凯岩城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容易防御的城堡之一，从未因猛攻或者围城而被攻下，它还是七国最高的城堡和最富有的城堡传闻在这座岩山之下有数不尽的金矿。”利克斯继续说，他知道罗灵在安静思考，因此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给他参考，“传说维桑尼亚坦格利安看到凯岩城时曾亲口发出感叹，多亏凯岩城的守军离开这座堡垒转而去西境平原迎战她的弟弟伊耿。因为守军留在凯岩城的话，即使三条巨龙也无法威胁到这座巨城。”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龙更厉害一些，维桑尼亚应该是太谦虚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用把凯岩城想得这么牢不可破，利克斯爵士。”罗灵微笑道，“今夜的凯岩城可与平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利克斯问道，这样一座城矗立在身前，光高度便让人窒息，让人升不起攀登上去攻城的**。
“今夜的凯岩城没有守军。”
利克斯爵士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可真愚蠢，竟把这事给忘了。”
无论一座城堡修得再牢不可破，只要没人防御它也不过就是一堆石头砌成的建筑。
当罗灵率领骑兵们攻入凯岩城中时，凯岩城内的兰尼斯特贵族们还在柔软的天鹅绒大床上做着美梦，直到被砍杀声惊醒，他们匆匆忙爬起来准备逃命。
仅仅数十人的治安巡逻队被马丁兰尼斯特留在凯岩城中维持治安，然而他们奋力作战，却根本连城门都守不住，罗灵下马率队攻入街道，数位巡逻队成员被他手中的两把匕首割喉后浑身被黑焰点燃，直到化成一摊灰烬。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兰尼斯特仿佛想起了什么，大叫着转身逃跑：“是灰烬使者！快组织防御！灰烬使者袭城了！！！”
“防御？”罗灵眼看着他跑掉，没有射出已经搭在鱼梁木弓弦上的一箭，他倒是想看看凯岩城内还能组织起怎样的防御。
骑兵们很快攻占了凯岩城内迂回曲折的走廊、楼梯，随后又进驻了营房、大厅、庭院、阳台。
直到罗灵和利克斯爵士带着七八十个骑兵冲入花园中时，看到了凯岩城军民组织起来的最后一道防线，十来个大腹便便的贵族穿着好不容易挤进去的盔甲挡在花园拱门处，身边跟着几个未经训练因此拿剑的手都在发抖的侍从，在他们身后，是一头金发但却才**岁的小男孩。
这恐怕已是凯岩城最后的战力。
“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莫尔蒙大人兴许还会饶了你们的性命，如果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利克斯勒住战马缰绳，向他们说道，“我不希望让这些孩子只记住战争与杀戮的仇恨，他们还未到举剑的年龄。”
“你们攻占了兰尼斯港，今夜居然还敢来凯岩城！”一个贵族愤怒的骂道，“你们这是在自掘坟墓，马丁大人在得知消息后定会全力回援，到时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我正等着你们的马丁大人回援呢。”罗灵笑道，“利克斯爵士，把这些贵族通通用绳子捆起来，然后扔到地牢里去。”
“是，大人！”
利克斯领命带着七八名骑兵走上前，这些兰尼斯特手中的剑根本不敢挥动一下，任由绳索套在身上牢牢捆住。
“利克斯！”
“在！”
“我给你三匹战马换乘，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兰尼斯港通知布莱伍德伯爵凯岩城已被攻陷，让他按原计划行事。”
“明白，大人。”
……
当马丁兰尼斯特在行军途中得知凯岩城陷落的消息，愤怒得直接拔剑一剑砍下了传讯斥候的脑袋。
他身边的随从们见到这血腥的一幕，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后军变前军，全部奔跑前进！”马丁歇斯底里的咆哮，“回救凯岩城，可恶的罗灵莫尔蒙，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
罗灵坐在凯岩城大厅中那张只有古代历届凯岩王和如今历任凯岩城领主才能坐的“狮王”宝座上，静静看着眼前飘飞的金色小字。
“成功攻占凯岩城。”
“获得成就用兵如神”
“获得2点融合点。”
“副本世界线收束。”
“你已成为泰温兰尼斯特的头号大敌。”
“开启新副本任务：【西境王者】”
“【西境王者】：你已坐拥凯岩城，但却只有两千余士兵，想办法守住它！把这个兰尼斯特这个延续数千年的庞大家族连根拔起，成为西境新的王者吧！”
“检测到当前拥有12点融合点，可以花费12点融合点开启融合点商城，请问是否开启。”
罗灵愣了一下，这尼玛是不是有点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