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抵制心底情
冷蝶舞疲累的身子,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前所有的景物似乎都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
有了决定,下了决心,她却再也看不清两旁的风景,只为那个最终的目标。
尽管,许多年后,有人说,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她却仍是觉得是自己选上的这条不归路。只是,即便最后满身的伤,她却没有悔过……
这一夜,她在冰凉的地面上,一直坐到了天光放亮,努力地回忆着与陆凯辰之间的点点滴滴,妄图用对他的感情来抵制她对轩辕煜莫名的动摇。
可是,她却忽然发现,她与陆凯辰之间平静得就如一碗水般。
甚至,连腻人的情话,都找不出只字片语来。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吗?
那,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搜寻了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她才发现,她怎么想,都想不出……
或许,他们从不曾开始真正的开始,不过是外边的人以为他们是恋人,他们便真的成了恋人。
但,她爱他,她真的爱他……
她不停地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时,消瘦的身子却在夜风中不停打着战,让她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才是从心里往外的冷。
但,这才远远的,只是个开始……
天蒙蒙亮的时候,程尚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打破她一个人的胆战心惊,“姑娘,奴婢过来接您回宫。”
“嗯,是该回去了。”她轻轻一笑,发出沙哑的音。
“姑娘,奴婢扶您。”程尚义连忙走到她身侧,扶住她的胳膊。
“谢谢。”她转头看着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宫人,发自真心地轻声道。
今日过后,她也许不会再知道何为真心了。因为,不管使劲多少手段,她都要得到那个男人无上的宠爱……
这场情感的无间道,她要赢,她一定要赢……
“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的。”程尚义微愣,偷偷打量着这个明明笑着,却透着无尽冷漠的女子,总是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今天的天气真好。”她昂头望着已经放晴的天空,笑容越发璀璨了起来。
“姑娘怎么了?”程尚义急切的惊呼声,猛地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想告诉她,“她没事。”,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软了下去。
随即,眼前明亮的光线,渐渐被黑暗吞噬……
冷蝶舞病了,那一夜昏昏沉沉的,说了许多梦话。
只是,再醒来的时候,她却已经记不起只字片语,唯记得那夜的决定,她定要成为他的宠妃。
她才一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程尚义无温的声音便在耳畔响了起来,“娘娘,您醒了。”
“嗯。”她随意地应了声,才恍然间注意到了称谓的变化。
微皱眉宇,她不解地望向程尚义,寻求答案。
“娘娘,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大概还不知道皇上于昨日已经下旨册封娘娘为妃了。”程尚义立刻知趣的开口解释道。
“哦。”她并不惊讶,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皇上昨夜在这陪了娘娘一整夜,刚刚才去早朝。”程尚义见她这般冷淡,忍不住又道。
“是吗?”她轻勾唇角,心底虽觉得嘲讽,表面却笑得甜蜜。
从今日起,不管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必须表现得在意他,这样才能更容易让他相信“她的真心。”。
“嗯,娘娘昨夜睡的不安稳,皇上为了陪娘娘,一整夜没合眼。”程尚义一向对人冷淡,还是第一次这般多话。
冷蝶舞当然知道,这个忠心的宫人,不过是一心为主,才会在她这浪费口水。
她唇角的弧度勉强又扩大一些,打量一眼周遭的环境,确定自己还躺在龙华宫的软榻上。
“皇上的圣旨有说,哪座宫殿,赐给我吗?”冷蝶舞实在是不想和她讨论关于那个男人的虚情假意,便转移话题地问道。
“娘娘,您该自称本宫。”程尚义出于本分的提醒道。
“本宫知道了。现在可以回答本宫的问题了吗?”冷蝶舞唇角抽搐一下,入乡随俗的改口道。
“回娘娘,皇上赐住娘娘于倾舞宫。”程尚义回的平静无波,却惊了冷蝶舞。
“倾舞宫。”她在心里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禁又是一阵的恶寒,这宫殿名字的含义很明显是“倾心于舞”。
只是,为何会给宫殿取这样的名字呢?
她猜,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如果这名字是在册封她为妃后才取的,就定然是为了向外人显示他有多么的宠爱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第二种可能,如果这名字是在册封她为妃之前取的,再联想他那晚醉酒后的表现,足以说明他是真的爱过一个叫“舞儿。”的女子。
那,这个叫“舞儿。”的女子,会是冷蝶舞吗?
冷蝶舞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于那宫殿的名称,而是吩咐程尚义为她梳洗。
程尚义立刻命人取来了皇妃该着的衣装,为她穿上身时,她才发现,这衣服竟是如此的合身,完全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看来,她昏迷的时候,轩辕煜当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完全不给她留一点反悔的余地。
她忍不住在心里轻蔑地笑,做了他妃子,既可以救陆末离,又可以顺理成章的迷惑他。
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她怎么可能会反悔呢?
缓步走到铜镜边坐下,她望着镜中,青丝如墨,螓首蛾眉,明眸剪水,秀鼻挺直,却樱唇失色,脸色苍白的古典美人,一时间竟是有些迷惑,她到底是冷蝶舞?还是冷心颖?
为何她们的容貌,竟是惊人的一致?
而这张美丽的脸颊,似乎就是为这古香古色的年代而生一般。
身侧的程尚义已经从身后宫女端着的托盘里,取过胭脂准备为她涂抹。
“不用了,就这样吧。”她开口阻止她的举动,视线却淡淡扫过放置在梳妆台上的一盒盒东西。
看盒子的样式,她猜应该是傅粉,胭脂等等,一应俱全的化妆品。
而这里是皇帝的寝殿,居然放置着女人的东西,倒真是有些奇怪了。
想到这,她不急不缓地伸出手,摸向一个嵌着宝石的盒子。
“娘娘,您不能动梳妆台上的东西。”程尚义平日里无温的声音,陡然结冰,怒声警告道。
冷蝶舞几不可见的微翘了下唇角,收回手,吩咐道:“为本宫绾发吧。”
她伸手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试程尚义的反应,她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啊!
程尚义此刻过激的反应,再加之前两日,她在他的龙床上躺了一下,他就立刻嫌恶的命人将床单换掉。
两件事都足以证明,轩辕煜心里那个极为挚爱的“舞儿”,定然不是冷蝶舞。
不过,无所谓,只要他还有心,知道何为爱,她就不愁,自己打动不了他。
“娘娘喜欢什么发式?”程尚义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好似刚刚对着主子发怒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冷蝶舞看着镜中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颊,轻轻一笑,开始交代程尚义为她如何盘发。
如何打扮,盘发,才能充分发挥这副容貌的美,她在现代时,可是专门找人设计过的,自是难不住她。
而她诱他上钩的第一计,便是最通俗的美人计。
只是,这后宫美女如云,她想赢得他的瞩目,单美却还是不行的。
所以,她打算不施粉黛,就用病美人的形象来换取他心底的一瞬柔软。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过犹不及的道理,她亦懂。
她会拿出足够的耐心,让他从一瞬心软到爱上她……
第17章 七载相伴情
程尚义看着镜中已经定了妆的冷蝶舞,绣眉几不可见的轻皱一下,便退到一旁,禀报道:“娘娘,早善已经准备好了。”
“不急,本宫等皇上回来,一起用。”冷蝶舞站起身,向外室走去。
“是,娘娘。”程尚义眸光闪动,对这位主子的转变多了丝猜忌。
冷蝶舞即便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也猜到了她会怀疑。
毕竟,她之前和轩辕煜有点水火不容的意味,这个时候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了。
敛起心绪,她在大敞的宫门前停下脚步,望向院门处,似自言自语般的感慨道:“本宫没有选择,想要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拿出真心来,对待皇上,以换得皇上的庇佑。”
程尚义微愣,没想到冷蝶舞竟会与她解释。
但,主子的话,她却不能接。
“程尚义,你可以与本宫说说各宫的娘娘吗?”她的视线始终定定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似随口问道。
“娘娘,主子们的事情,奴婢不敢妄议。”程尚义垂眉敛目,恭敬的回道。
冷蝶舞轻轻一笑,这样的回答,她料到了。
既然主子们的事情不能说,那就说说她自己,冷蝶舞倒是想看看,她是否还能不答。
“程尚义跟在皇上身边多久了?”
“回娘娘,七年了。”程尚义一向无温的恭敬声音,竟是在此时有了一丝的高亢。
但,她掩饰,压抑的很好,若不是冷蝶舞有细细的留意,定然发现不了。
七年,真的很久啊!
看程尚义的容颜,也不过是双十年华,她竟跟在那个男人身边有七年之久。
想来,她一定见证了轩辕煜生命中的很多事,包括他的那段情……
她住了口,不再问,问太多,程尚义不会答不说,反而会对她有所提防。
左手扶着门框,撑着虚弱的病体,她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向院门处耐心的张望着。
直到她以为,自己就快变成雕像的时候,那一身明黄终于被人簇拥着出现了。
她缓缓的弯起唇角,发自真心地笑了。
从此刻起,这抹明黄,已经成了她“回家”的希望……
轩辕煜一进院门,便看到了那抹粉色的身影。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笑望着他的样子,晃了他的眼。
多少年,不曾在清醒时痛过的心,此刻竟再次痛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笼罩在晨光下甚为苍白的脸颊,让他不自觉的便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叠在了一起。
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握紧成拳,强忍住想要冲上去,抱她入怀的冲动。
心再痛,再渴望,他还是扼杀了这不该有的念想。
在那冰冷的皇帝宝座上,隐忍地坐了十七年,他已不敢再放纵自己的心。
片刻间,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抬步走向她。
冷蝶舞将他那片刻的怔愣尽收眼底,心里冷笑着的时候,苍白的脸颊上却已坠着温暖的笑意,抬步迈出门来。
她的身子本就有些虚,再加上又站了这么久,此刻才迈出一步,便已经开始眩晕。
无奈之下,她只好停下脚步,站在门前等他靠近。
虽说,她要的就是病美人的效果,但是,他们却还没有亲密到,她可以随意倒入他的怀中。
太过快的贴近,他不但会认为她有所目的,更会将她当成轻贱之人。
“爱妃大病初愈,不该站在这吹风。”轩辕煜温和一笑,语气却微带了责备。
这样的话,乍一听,满是柔情蜜意。
但,冷蝶舞知道,他不过是同她一样,在演戏而已。
“皇上为何不坐龙辇回来?”她岔开那个话题,也不说自己是为了等他。
“朕习惯了从朝堂上走回来。”他淡淡的回她,极为自然。
她的心头却猛地一颤,因此对他生了丝好感,仅凭这一件小事,便莫名地觉得他定会是个好皇帝。
语随心动,她未曾深思,便脱口道:“轩辕煜,你定会是个好皇帝。”
这话不是为了奉承,不带任何的目的,只想说给他听。
他扶着她胳膊的大掌微僵,温和的笑意瞬间凝固在了他薄消的唇瓣上,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望着她发愣。
只是,渐渐的,那怔愣的眸子里生了丝复杂,凝着她的视线已变得晦暗不明……
轩辕煜眸中的复杂在片刻间散去,唇角再次挂起了那抹温和无害的笑意,“那朕就借爱妃吉言了。”
“进去吧!我饿了。”她回以他微笑,语气自然,不娇气。
“走吧!朕也饿了。”他扶着她向殿里走去,语气里竟透着丝丝的轻松和愉悦。
只是,带了太久的面具,他已分不清何时的开心是真,何时是假了。
两人在长桌前坐下的时候,冷蝶舞在心中重重的舒了口气。
她真怕,再多站一会儿,她这病弱的身子就支撑不住的倒地了。
他只是随意的吃了两口,便接过程尚义递来的茶杯,簌了口。
她看着他的举动,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她知道,皇帝吃完了,按规矩她也应该放下碗筷。
可是,她一天一宿未进食,又等了他那么久,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舍不得手里的燕窝药粥。
再说了,太懂规矩,就不是她了,也就虚假了。
轩辕煜和程尚义对她的表现,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并不惊讶。
试想,一个连皇帝的名字都敢直呼的女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他看着吃得正香的她,出声交代道:“舞儿,既然你身子已经无碍了,那一会儿便让程尚义打点下,随朕去太庙祭祖吧。”
冷蝶舞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才随口应了声“哦。”,心里却不满的反问,“我不去行吗?”
“爱妃慢慢吃,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一会儿过来接爱妃。”轩辕煜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冷蝶舞望着轩辕煜挺拔的背景,心思已是百转千回。
他为何要带她去祭祖?又打算怎么利用她了?
思及此,她已没有了食欲,将手中汤匙放下,接过程尚义递来的茶盏,漱完口,才问道:“今日去祭祖,都有哪位娘娘会去。”
“回娘娘,就娘娘一人。”程尚义扶着身子羸弱的她站起,回道。
“就本宫一人。”冷蝶舞一惊,更加认定了准没好事。
祭祖啊!多大的事情啊!
妃子去,皇后却不去,轩辕煜就不怕列祖列宗劈了他?
第18章 汹涌的恨意
冷蝶舞带着众多的疑惑和思量,坐上了御驾。
在听了程尚义再三确定的答案后,她已经基本确定了轩辕煜的目的。
从“倾舞宫。”到祭祖,他无非都在向世人显示,他对她的宠爱。
只是,冷蝶舞的身世,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呢?
看来,祭祖回来后,她要找小桃好好打听一下了。
她正想得走神之际,揽在她纤细腰肢上的大掌忽然紧了紧,沉默良久的男人,略有不满地问道:“爱妃在想何事?竟想得这般出神。”
“我在想,皇上为何只带我一人去祭祖?”冷蝶舞收回思绪,笑望着他,回道。
“你倒是老实。”他抬手捏了捏她白皙的瑶鼻,似夸赞般笑道。
“痛。”她不满的怒嗲一声,抬手打掉他的大掌。
他也不怒,而是问她,“想通没?”
“没有。”她摇摇头,微撇了下嘴,“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我哪里敢猜。”
这话无非就是她因他陷害她成为众矢之的,而有的不满搪塞,本无任何深意,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呵呵!”轩辕煜忽然冷笑一声,刚刚还温润的一张俊颜,此时已经阴了下去,“朕还能算是虎吗?爱妃这是在挖苦朕。”
冷蝶舞无辜的张了张嘴,真觉得冤死了。
她怎么就挖苦他了?
他看着她无力反驳的表情,冷冷一笑,忽然凑近她,唇贴在她的耳边,声线寒彻的低声道:“不过,你放心,朕很快便能主宰这大好的河山,让背叛朕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她的身子一颤,转头震惊地看着他面上的狰狞。
“爱妃,开心吗?”他抬起大掌,抚上她苍白的脸颊,眸中的恨意已汹涌澎湃,“爱妃突然变得这么乖,难道不是想通了,想与朕同仇敌忾了吗?”
她艰涩地咽了下口水,看着他的清眸惊得不曾眨一下。
开心吗?同仇敌忾?
这又都是什么意思?
难道,冷蝶舞和轩辕煜之间,还有着共同的敌人?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还有,为何冷蝶舞活着的时候,不肯与他合作?
似乎,越是与他接近,她就越是发现,冷蝶舞与他之间,有着很多很多待解的谜……
冷蝶舞心念一动,收回游走的思绪,将樱红的唇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皇上还真是了解我。”
她故意附和着他,只为探听出更多的秘密。
怎知,她话才一出口,轩辕煜的神色却是陡然一冷,“别说朕没警告你,只有朕才能动‘他’,你还不配。”
冷蝶舞唇角的笑意顿时僵住,只觉得一股怒火攻心,一双清眸已染寒霜,“皇上打算利用完我,就将我弃之如敝屣吗?”
“你放心,朕的心愿达成之日,便是你与陆末离双宿双栖之时。”他说得尤为趾高气扬,好似给了她天大的恩赐。
她不禁在心里诽谤,他还真是对冷蝶舞一点爱慕之心都没有,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那臣妾就在这里谢谢皇上的恩典了。”她故意拿腔作势的谢恩后,别过头,看也不看他。
他眸光一闪,扣住她的肩膀,强制她看着他,质问道:“你在不高兴什么?”
冷蝶舞被他问得一惊,连忙矢口否认,“我哪有不高兴。”
只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她此时回想自己刚刚的反应,确实很可疑。
不过,很快,她就将自己的反应,定位为,谁被利用,都会不高兴。
“哼。”他不屑地哼出一个鼻音,推开她,扔出一句对她的评价,“虚伪的女人。”
“彼此彼此。”她狠狠瞪他一眼,别过脸。
“冷蝶舞,朕是皇帝。”他盯着她的侧脸发狠,一向沉稳的心思,此时竟是生了莫名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唇角故意弯出一抹大大的弧度,转头笑眯了眼的道:“是,皇帝陛下,有何吩咐。”
“你以前不是抵死不与朕合作吗?”他紧紧盯着她笑得过于虚伪的娇俏脸颊,似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些什么。
冷蝶舞心里又是一惊,面上却不漏破绽的,极为迅速地回道:“此一时彼一时。”
他微一思量,做出结论,“那朕是不是该谢谢太后。”
冷蝶舞无语,感情这家伙是以为,她被太后虐待怕了,才不得已的与他合作啊!
如果有一天,他若是知道,她靠近他,只为离开他,会不会气得火冒三丈?
她在脑中勾画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越想越开心,一时间走了神。
而她身旁的九五之尊也不打扰她,看着她眸中那抹皎洁,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怎知这时,走在山路上的御驾压倒了石子,竟是猛的一颠簸。
沉思中的女人毫无准备,便直直的扑入了打量着她的男人怀中……
冷蝶舞的俏脸实实惠惠的便撞进了轩辕煜坚硬的胸膛,撞得顿时鼻子泛酸,红了眼圈。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轩辕煜那时同她一样走了神,也没想到她就这样扑到了他的怀中。
待他伸手,也只来得及,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出。
怎知,一入眼,便是她红了的眼圈。
他微皱眉宇,语气温温的斥责道:“娇气。”
她本来就没指望他会哄她,但也不能这个时候,还“骂。”她,好歹他们现在也是战友了。
“喂,你还是不是人。”她气急败坏的叫嚣,已经忘记了什么皇帝不皇帝的。
他脸色一沉,声线猛然转冷,“放肆。”
车外还都是他的随从,她就这样对着他叫骂,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她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但是,要她道歉,死都不可能。
她从没被人这般呵斥过,再加之此时背井离乡,孤立无援,心头不禁跟着酸涩,原本红了的眼圈,此时竟是盈满了泪水。
转过身,连侧脸都不肯留给他,她死都不想他看到她此时的脆弱。
他看着她微颤的背影,冷硬的心,竟是一酸,叹息一声,抬手将她抱入了怀中。
当她的温暖,贴上他冷硬的胸膛,震惊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的手臂微僵,竟是想不出,这次亲近是为何目的。
在此之前,他每次接近她,甚至是每说一句温暖的话,都是带着目的的。
一时间,没有了目的,他素来沉稳的心,竟是无所适从地慌乱起来。
挣扎几番,他刚要抬手推开她,她却忽然将满是泪水的脸颊埋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放声大哭起来。
第19章 沾染了毒药
冷蝶舞想,不管此时身旁的人是谁,她大概都会抱着那人痛哭的。
对他的怨恨,远远没有她想家的恐慌和痛,来的真切。
或许,她还在因一些其他的事情而恐慌着。
只是,此时,她还未看清那刚刚萌芽的情愫……
他想要推开她的手,瞬间僵住,随后落在她颤抖的背上,一下一下,极为耐心的安抚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彼此敞开最真实的心思,不关乎利用,不关乎他的“舞儿”……
冷蝶舞想,如若她在那时便能离开他,他们之间的局面也就不会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只是,他们终究都只是凡人,没人能预测将来,只能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前行。
他的目标是君临天下,以及那个“他。”。
她想,那个“他。”,应该便是“她。”,他的“舞儿。”。
而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段,让他极痛的情。
此时,她还不觉那人与她有什么关系,更不知这场“殇情。”,冥冥中,早已注定,只是放任着自己,在他的怀中哭了痛痛快快的一场,似要将二十三年来积攒的所有心酸,都在这一刻哭出,以后便坚强的在那深宫谋生存。
他不懂她为何突然哭得如此伤心,却是真的信了她的伤心,没有猜忌,没有堤防,只想静静的陪伴。
甚至,这里边有着一丝的羡慕,羡慕她可以这般放纵自己的情绪。
许久后,御驾缓缓在太庙前停下的时候,大病还未痊愈的她,已经在他怀中哭得睡了过去。
他望着怀中那张仍挂着泪痕的俏脸,眸色几番纠结,才故意放轻动作,抱着她起身,下了马车。
太庙前一众人,刚要出声见礼,他却迅速一摆手,示意众人噤声。
众人偷望了一眼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儿,不禁羡慕冷蝶舞的好命,竟是能得到天子这般的眷顾。
他没有过多的思量自己的行为,不管是否发自心底,这都是他该做的。
他带着她,这番折腾,无非就是昭告天下,这个女人是他的宠妃。
而他怀中安睡的人儿,被户外的风一吹,竟是皱了皱眉,不安地往他怀中蹭了蹭。
他低头望去,轻皱了下眉宇,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抹宠溺之色,高大的身躯亦是弯了弯,用身子为她挡风。
一旁的小吉子看得眸色一深,心中暗叫不好。
他自小便跟在皇帝的身边,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超越了主仆,成为患难之交。
此时,再加之旁观者清,他已然看出了不对的苗头。
他打心里的不喜欢皇帝和这位冷主子在一起,不是本身与她有什么仇恨,而是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太过的复杂。
皇帝若是对她生情,便等于沾染了毒药……
由于祭祖事宜要起早进行,是以,轩辕煜抱着沉睡的冷蝶舞去了行宫,自己的房间安歇。
黄色幔帐中,他放下手中极轻的女子,在床盘望了她良久,才步出了内室。
一直候在室外的小吉子见他出来,连忙上前禀报,“皇上,路上并没有任何异动。”
小吉子在室外犹豫良久,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他虽想用说句谎话,告诉皇上,那人来了,也许便能阻止皇上对冷蝶舞那不明情愫的滋生。
但,思量一番,他更不想给皇上空的希望。
“小吉子,朕知道自己做什么?”他转头凝着这位似仆似友的内侍,语气坚定地道。
“皇上,是奴才逾越了。”小吉子满上低下头去告罪,皇上再抬举他,他也是奴才,主子的事情,他就算是再忧心,也没资格管。但,嘴上虽告了罪,他却更为忧心了起来。
这位年轻的天子做事,何时需要向别人交代?
即便是,他知道他所有的安排和机密,他也没听他像此刻这般解释过一句半句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怕只是强迫性的清醒,心却依旧迷乱其中,而不自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吉子看到了主子的步步沦陷,却无法阻止。
这一刻起,他对那位冷主子的恨意,似乎更深了些。
他想,既然他阻止不了皇上,若是那冷主子消失了,一切迷障也就自然消失了。
“小吉子,你说,这次她会回来吗?”轩辕煜微昂头望着天边,声线里透着丝丝痛楚,并未看到小吉子瞳仁里几经变化的神色。
或许,一向警惕的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想察觉……
只因,他比小吉子更加排斥他与冷蝶舞之间日益渐变的丝丝暧昧……
小吉子已经记不清,这位天子有多久未曾这般感慨过了。
虽然,由始至终,皇帝做这些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让消失的那位自动献身。
可是,那人却也是他的避讳,他坚定的目标,他似乎从不曾问过这般不确定的问题。
主子虽不觉什么,小吉子却知,这样莫名的期待,不过是他在压制心底的另一股异样。
他是内侍,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但他足够了解这位天子,足够忠心。
是以,主子担心的事情,他会首当其冲,替主子去处理。
“皇上,小姐一定会回来的。”他嘴上说着肯定的回答,心里却也是没底的。
那人一走便是三年,从此杳无音讯,任凭他们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好了,你去将明儿的事准备下。”轩辕煜收回思绪,沉声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小吉子领命,转身前又请示道:“皇上,晌午了,备善吗?”
轩辕煜的视线往寝殿的方向飘了下,回道:“朕还不饿,晚点吧。”
“是。”小吉子在心里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见小吉子跨出院门,轩辕煜才转身回了寝殿,坐在外室看起了带来的奏折。
只是,今日他似乎异常的心烦气躁,手里始终捏着最开始的那本奏折没换过。
正当他烦乱之际,一直安静的屋内传来了女子隐隐的呢喃声。
他虽是练武之人,耳力极好,一墙之隔下,还是没能听清女子的呓语。
略微犹豫一下,他站起身,疾步向屋里走去。
一进门,他便见原本安睡在床上的女子,此时已踢掉了被子,满额的大汗,表情极为痛苦地呢喃着,“凯辰,等我……等我回去……小颖不会背叛你的。”
第20章 真假冷蝶舞
轩辕煜眸中寒光乍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成拳,最后竟是将骨骼捏出了“咯咯。”的响声。
他在心里不停咀嚼着“凯辰”这个名字,猜测着名字主人的身份。
心头慢慢聚集而起的怒火已满溢,他差点就冲过去将她摇醒,质问她到底有多少男人。
只是,这想法才一升起,他高大的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动弹不了一步。
他这是在干什么?她有多少男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这场戏,早晚会曲终人散的。
急急地转了身,他快步向门外走去,不想再多看床上的女子一眼。
而身后刚刚停歇的呢喃声,这时却又响了起来,“凯辰……带小颖离开……小颖好想你。”
闻声,他脚下的步子,猛的僵住,却不再是为“凯辰。”二字,而是“小颖。”这个自称。
之前,他被她的梦话气得够呛,便忽略了那句梦话里的另一个名字“小颖。”。
他很清楚,真的冷蝶舞是没有任何小名的。
那她为何会在梦里自称“小颖”?
想着,他立刻又转过身,向床边走去。
雕花木床前,他打量着满头汗水,还在不断呓语的女子,果断弯下身,在她耳畔轻唤,“小颖,醒醒。”
床上女子因他温柔的轻唤,竟是迟疑着松了松紧皱的秀眉。
他眸光一深,对她的身份越加怀疑起来。
于是,他立刻抬手摸向她的耳后,想寻找人皮面具的痕迹。
只是,摸索了半晌,他的神色却异常沉重了起来。
她没有仪容,却又好像不是冷蝶舞,那她会是谁?
难道,是太后派来的细作?
这个猜测让他心头猛地一震,为了更确定心里的这个猜测,他迅速撩开了她的裙摆。
他记得,“她”以前曾说过,冷蝶舞在十岁那年摔断过腿,左腿有一道极为可怕的长疤,这便也是她与冷蝶舞之间的最大差别。
只是,当他微颤着手,将她的裤腿小心翼翼的挽起时,她光洁白皙的小腿上,却并未有任何的疤痕。
他心头“嚯”的一陷,略一沉思,果断地将挽到她腿弯处的裤腿向上推了去,想要查看她的大腿上是否有疤。
如若,她不是真的冷蝶舞,那她于他而言,便也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经历了多年王权斗争的轩辕煜,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像此刻这般纠结的心情了。
他不知道他是期待知道答案,还是害怕知道答案,这一刻他竟是乱到猜不准自己的心思了。
一方面,他希望她是冷蝶舞,只因冷蝶舞已是他最后的希望。
其实,多年的嗜血厮杀,看着信任的人,一个个在身边倒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冷血冷性,不再会怜悯任何人。
有用的棋子,利用殆尽,再摧毁。
没用的棋子,直接摧毁。
不知何时起,这已成了他遵循的狠戾原则。
只是,几日间,他的心思似乎又生了丝什么变化……
而另一方面,他竟是有些隐隐的希望她不是冷蝶舞,但为何如此,匆忙间,他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看着她的裤腿每推上去一寸,他的心都又悬起来一分。
最后,看着那一寸一寸露在他面前的白皙无瑕肌肤,他的心竟是已经提到了嗓子,莫名的烦乱起来。
如果她不是冷蝶舞,他该如何处置她?
不,也许她是呢?
尽管,裤腿已经卷过她一半的大腿,他却仍是不死心的继续向上卷去,甚至完全忘记了这样的行径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亵渎。
猛的,一道褐色的疤痕闯入了他的视线,他手上一颤,将她的裤腿直接推到腿根处,黑眸中瞬间涌上点点不自觉的惊喜。
是她,她果真是冷蝶舞。
可是,她为何要自称小颖?
片刻的惊喜后,他的黑眸中再次卷起了汹涌的波涛。
就算是面容不是假的,谁又能担保,她腿上的疤痕,不是假的?
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他立刻抚上那条褐色的疤痕,来回摩擦两下,结果却让他心中莫名的烦乱安稳下来,看着那道真实的疤痕,走了神。
“啊”
一道尖叫声猛地在屋中乍响,床上刚刚苏醒的女子,震惊地看着手摸着自己大腿内侧的男人,迅速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随即,她连忙从床上爬起,躲到床角,又怒,又羞的叫骂道:“你个变态,你做什么?”
轩辕煜被冷蝶舞踹得倒退出去几步,才稳住脚步。
待他意识到她的愤怒和自己的行为后,俊脸也噌的涨红了起来。
“咳”他尴尬的轻咳一声,向前迈了一步,刚欲开口,就见床上的女子害怕了躲了躲,声音发颤的提醒他,“轩辕煜,这是太庙。”
他微怔,随即脸色顿时沉黑一片。
她是在提醒她,这里有他轩辕家的列祖列宗,他若是碰她,便是亵渎了祖宗吗?
他停住步子,沉静的视线将她锁住,“你是朕的妃子。”
她只觉心头一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她是他的妃子,他就算是摸遍他全身,也是应该的。
从最初的睡朦胧中清醒,她这才忆起自己曾经那信誓旦旦的决定。
她不就是等着他来宠幸,好迷惑他吗?
“既然醒了,就起来去用午膳。”他见她低头不语,气氛一时间凝结得压抑,沉怒着扔下一句话,转身便出了内室。
冷蝶舞被他的态度气得倒抽一口气,真恨不得冲上去,问问他凭什么生气。
是气她坏了他的兴致吗?
咬紧唇,她忍他,谁让他是她回家的希望。
如若不然,单凭她一个人,就算出得了皇宫,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么灵异的事情,或许她应该找个国师什么的咨询下。
一有了目的,人也就有了动力。
冷蝶舞连忙从床上爬起,整理自己的衣衫。
待她看着自己整齐的衣衫时,心里是一阵的恶寒……
天啊!这男人还真是变态,专门喜欢摸女人大腿。
再想想他刚才盯着她大腿的“炙热”眼神,她不禁瑟缩下,真真的将他当成了心理不健康,有变态嗜好的人。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也算是俊男里的俊男了,就算不是皇帝,想要女人,也会有很多愿意倒贴的,为何非不学好的玩变态?
想到这,她连忙打住,不敢再多想。
她可不想太丑化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以后一看到就想吐,她要如何诱他啊?
收敛思绪,她连忙拉好自己的裤管,向室外走去。
第21章 故意戏弄她
冷蝶舞出来的时候,轩辕煜手持一本书,正跟没事人一样的看着。
而殿门此时已经大敞,有宫人鱼贯的将一盘盘素菜端了进来。
她也不管轩辕煜,径自走到桌边,准备填饱已经在抗议的肚子。
啪的一声,轩辕煜将手中的书本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她就没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么没规矩的。
他都怀疑,她是不是被关了几个月,关傻了。
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冷蝶舞和上菜的宫人都被他的摔书声吓得一抖,只是两者之后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宫人们的头低得更低了几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而那位冷主子却看也没看皇帝一样,拿起桌上的筷子,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没规矩。”他低斥一声,从书桌里绕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盯着她的侧脸,故意找麻烦,“发髻凌乱,就出来见人,你还能再不懂规矩点吗?”
“我不会绾发。”她无所谓地回了他一句,放下手中的筷子,将凌乱的发髻放下,直接披散在身后,便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轩辕煜皱紧眉宇,无奈地晃了下头,狭长的凤眸中,竟是溢出了几分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宠溺。
“这里的素菜做得不错。”冷蝶舞毫不吝啬的赞赏一句,嘴上,手上动作不停。
来了古代几个月,她几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此时这些素菜即便做的难吃点,她也会觉得是美味的。
“咳”轩辕煜也不动筷,用拳头抵着唇边,轻咳了声,想引来冷蝶舞的注意。
他是皇帝,谁和他同桌用膳,不得给他布菜啊!
眼前这位可倒好,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他怎能甘心?
只是,他咳了两声,也没引来她的微微侧目。
“给朕布菜。”暗示不行,轩辕煜干脆明示。
冷蝶舞果真停了筷,看着他眨眨眼,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布菜”是什么意思。
直到盯得轩辕煜浑身不自在,她才从“菜”里,猜到了他的意思。
“哦。”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她放下自己的筷子,用公筷随便给他夹了一筷子素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朕要吃那个,还有那个。”轩辕煜又随手指了几碟菜,趾高气扬的命令道。
“是,皇上。”冷蝶舞努力赔着笑,将他要的菜,一样给他夹了一筷子。
“朕还要吃那个。”轩辕煜指着最远的一碟菜,摆明故意找麻烦。
冷蝶舞看着那方位,唇角一抽抽,满腔怒火噌的一下,便窜了上来。
轩辕煜看着冷蝶舞气得涨红了小脸,心里正隐隐地期待着她的发作,却见她忽然深吸一口气,笑着站起身,夹了一筷子他的菜,轻轻放入他的盘子里。
“皇上,还要什么?”她努力将唇角保持在一个完美的弧度上,温柔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怒火。
“爱妃还真是学乖了。”他揶揄她一句,便有滋有味地吃起了菜来。
“谢皇上夸张。”她收起唇角笑意,没好气地回他一句,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吃。
虽然,此刻也算是她的真性情了,但这其中,也不免有她的故意放纵和拿捏。
太过讨好他,他便会觉得你虚伪,有目的。
而太过逆着他,又很容易热闹他,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来劲的和平告吹。
轩辕煜看身旁的女人吃的有滋有味,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了口菜,满心期待的放入口中,顿时皱了下眉头。
虽然,这素菜做得不至于难吃,却也是普普通通,完全谈不上美味,她要不要吃的那么夸张?
打量片刻身旁这个吃得忘我的女人,轩辕煜忽然就生了恶念,将自己的小蝶端起,抵到女人的眼前,“爱妃,这些菜赏你了。”
冷蝶舞看着眼前的小蝶,差点没被口中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菜哽死。
有没有搞错,居然把他剩下的菜“赏赐。”给她,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病。
“皇上。”她勉强的笑笑,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饱。”
“爱妃这是拒绝接赏吗?”轩辕煜动作不变,将小蝶举在半空中,大有与她耗到底的架势。
他倒想看看,她能忍多久。
“呵。”冷蝶舞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脸上却赔着笑,接过轩辕煜手中的小蝶,“当然不是了。”
“那爱妃就赶快吃吧,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轩辕煜眸中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冷蝶舞知道他故意难为自己,优雅的笑笑,手指微动,便听“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便落了地。
“皇上,我筷子掉了,我喊宫人换一双啊。”冷蝶舞作势刚要出声,腰上却忽然一紧,人已经落入了轩辕煜的怀中,耳边尽是他的调侃声,“爱妃,何必那么麻烦,用朕的御筷,朕喂你。”
冷蝶舞看着已经送到了自己唇边的一筷子素菜,皱皱眉,心里再不满,再嫌弃,还是张开了嘴。
“这就对了。”轩辕煜心满意足的夸赞一句,喂上瘾似的又夹了一筷子,送到她唇边,“多吃点,瘦成这样,朕抱着硌得慌。”
“那就不要抱。”她在心里不满的嘟囔一句,面上却没有一点反抗,配合地张开嘴,将他喂的菜乖乖吃了。
好在,他并没有恶整她的意思,几次下来,就放下了筷子。
只是,他一条双臂仍旧环在她腰间,似乎并没有放她起身的意思。
她尴尬地看了一眼收拾桌子的宫人,硬着头皮找了个借口,“皇上,我想去绾发。”
“都要晚上了,还绾来做甚?”他抬手替她顺了顺腮边几缕乱了的发丝,语气极为自然,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亲密动作有哪里不妥。
冷蝶舞被他的话气得一翻白眼,心想,“现在才吃完午饭,离黑天还早,好不好?”
她一时无语,僵硬着身子,在他怀中挺了半晌,又拉出一个借口,“皇上不用批阅奏折吗?”
“难得与爱妃外出,耽搁一下,也没什么?”轩辕煜语气轻松,慵懒,拿出了一副十足的昏君模样。
“皇上。”她在他怀中转身,凝着他的眸,认真地道:“国事为重。”
他被她异常认真的口气教训的一愣,随即便笑言,“爱妃所言有理,朕这就去处理国事,爱妃先自己待会。”
话落,轩辕煜果真松开了怀中的她,随她一起起身。
“皇上,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她在他转身之际,忽然开口。
“爱妃有事便说,你与朕之间用上了这个‘求’字,岂不是生分了。”轩辕煜停下脚步,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冷蝶舞勉强勾起唇角,语气尽量温和地道:“皇上,能麻烦您以后不要我‘爱妃’吗?”
她一听到这两个字,简直是浑身发麻,觉得他已经虚伪到了一定地步。
再这样下去,她担保自己的大计会进行不下去的跑路了。
“爱妃既然不喜朕如此称呼,那朕就换一个。”他倒是没有刁难她,略微思量下,才道:“那朕以后叫爱妃‘小颖’如何?”
第22章 自己的价值
冷蝶舞瞬间便白了脸色,却还是强撑出一抹笑,不解地反问:“皇上为何要这么称呼我。”
“朕喜欢。”轩辕煜神秘一笑,也不解释,便向书桌后走去。
冷蝶舞看着他的身影纠结半晌,心里虽然明白,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原因,却还是不能多问,以免弄巧成拙,不打自招。只是,她想了又想,实在想不通他是如何知道她名字的,又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
“皇上,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我先出去走走。”被人揭穿了身份,抓到了小尾巴,冷蝶舞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需要出去静静,好好想想对策。
他闻声,从奏折上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轻启薄唇,“给朕磨墨。”
冷蝶舞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一下,不情不愿地走到桌旁,磨起墨来。
轩辕煜也不多言,继续看着手边的奏折,批阅起来。
冷蝶舞一开始还关注着他的神色,但好半晌过去,见他也没有任何的异动,也就收回了视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不管什么原因,他对她的身世肯定是有所怀疑了,那她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不过,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毕竟灵魂不是真的,身子还是真的。
他就算认为她是假的冷蝶舞,也需要她来充充场面,暂时定然不会动她。
接下来,能不能继续将这种关系维持下去,就要看她自己本身的真实能耐了。
“小颖在想何事,竟然想的这般出神。”轩辕煜将手中最后一份奏折放下,不急不缓,似随口问道。
冷蝶舞一笑,停下手上的动作,已有所指地回道:“我在想自己的价值。”
既然,他有意揭穿她的身份,那他们就摊开来说说。
“哦。”他丝毫不见惊讶,反而唇角噙起一丝笑意地问道:“那想通了吗?”
冷蝶舞见过能装的,但还真是没见过能装得像轩辕煜这么自然,跟说真话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君心难测?
她对他笑了笑,摇头回道:“想不通,还请皇上明示。”
她这样说,无非就是给轩辕煜一个机会,赌他能透漏一些信息给她。
他既然用了那样一个委婉的方式,拆穿她的身世,定然也是不想撕破脸,或者根本就是试探。
所以,她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他唇角带笑的打量她许久,却陡然收起唇角的笑意,定定地凝着她,“你的价值是什么,要看你对朕的忠心有几分。”
“忠心这种事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皇上倒不如问问我对皇上的痴心有几分。”她对着他娇媚一笑,抬起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肩头。
她知道他不会贸然地相信她这突突的情谊,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让他看不清她的真实性情。
“好,那小颖倒是说来听听,朕洗耳恭听。”他陡然抬起大掌,握住她的玉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抚上她娇俏的脸颊。
“我喜欢皇上。”她直视他含着揶揄笑意的黑眸,一字一字地道。
其实,除去他的虚伪和算计不说,就凭这张英俊到不真实的脸颊,也定是个人见人喜的主。
是以,她说喜欢他,也算是实话吧!
最起码对这样的男人,没有人会深恶痛绝,看着就恶心。
“朕该信你吗?”他抚在她脸颊上的大掌缓缓下移,在她的脖颈上流连一番后,陡然掐住了她的咽喉,扼住她的呼吸,似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一般。
从太后手下,救出她那一刻起,他便察觉她的性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后来,为了试探她,他再次提出六个月前的要挟,让她做他的妃子,便放过陆末离。
而她的反应,也更加的验证了他的怀疑。
六个月前,冷蝶舞可谓绝情到了极限,眼睁睁地看着他对陆末离用刑,也不肯与他合作,被他利用,更不肯交出他要的东西。
这次,他虽没有提及那样东西,但她答应的那么爽快,也着实让他生疑。
只是,她腿上那道疤痕明明是真实的陈年旧疤,容貌也生的一模一样,又该作何解释?
但,此刻的她有多像冷蝶舞,便有多少疑点,让迷惑的他,一时间恨起了她的愚弄,当真生了掐死她解气的念头……
轩辕煜掐在冷蝶舞脖颈上的大掌,不断地用着力,眼见着她已经脸颊泛白,无法呼吸,他却仍是没有放手的打算。
“轩辕煜……我喜欢你。”冷蝶舞稳住心里对死亡的恐惧,费力的从被掐住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将这场戏进行到底。
她若是能成功的活下来,她相信他多少会对她生了些信任。
若是,他决心将她杀了,她也省得活着受罪了。
闻言,他的大掌明显僵了下,竟是不自觉地松了些力气,让窒息的她,得以呼吸,却并没有完全松开手。
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她不禁心头一喜,声线嘶哑的又道:“轩辕煜……信我一次。”
他眉心拧得死紧,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烦躁起来,甚至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粗重了起来。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让他信她一次,他该信吗?
心里虽带着疑惑,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个隐患,他还是大力的甩开了她,放了她一条生路。
只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为她的利用价值,还是为了她那两句听似情深意切的话。
冷蝶舞的身子如破败的娃娃一般,被轩辕煜嘭的一声甩落在地。
她却顾不上爬起,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喘息起来……
他盯着狼狈的她,缓缓蹲下身,挑起她低垂的下颚,一字一句,语气极为温柔,却似忠告,亦似警告,“小颖,别做背叛朕的事情,也别爱上朕。”
“好。”她迎上他的视线,被伤的喉咙,只能勉强发出沙哑的音,“我只喜欢你。”
他这样的要求,她很乐于接受。
只是,她不会爱上他,却会尽己所能的让他爱上她。
第23章 叫她小蝴蝶
没有爱,单凭利用,她要如何宠惯六宫,呼风唤雨?
他眸色一深,陡然站起身,背对着她,沉声道:“起来吧。”
她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这才拄着地面,站起身。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屋里歇着了。”
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她此刻还有些心神不宁,很需要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思考下如何让这个臭男人付出代价。
“嗯。”他应她一声,在椅子上坐下,看也没看她一眼。
她并不在乎他的冷漠,如得特赦,立刻快步进了室内,抚着发慌的心口喘息半晌,才走到床边,疲累的躺下,闭目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正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火辣辣疼着的脖颈上突然被什么轻柔的滑过,随即便是一阵的清凉,甚是舒服。
她心头顿时有一股暖流滑过,随即狠狠一震,立刻睁眼看去……
替冷蝶舞涂药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注目,而有一点的不适,或是解释一句,仍是板着一张脸,一副巨人于千里的样子。
不过也好,他此时的表情最起码比那抹刻意的笑容要真实。
但,她却看得莫名的心酸……
不知怎的,便脱口问道:“你真正笑过吗?”
给她涂药的手僵了下,便继续动作,又涂抹了几下,才收回手,没好气的警告她,“别总是问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比我的问题奇怪好不好?”她从床上坐起身,不以为然的总结道。
“朕哪里奇怪了?”他皱紧眉宇,眸色沉霾地盯着他,大有她解释不明白,他就没完的意思。
“一天到晚总是带着虚假的面具玩深沉,迷惑了敌人,也迷失了自己。”她看着他,极为认真地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是有些同情他的。
她虽然不认同他,却也能理解,人在高位,不得已的提防着所有人的感觉。
大概,他也是身心俱疲吧!毕竟,高处不胜寒。
她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以为他又会暴怒,怎知他就那样盯了她好半晌,而后一句没说的转身离开。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景,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他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晃晃头,她打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却再也待不住,只觉得这间屋子很让她窒息。
索性,站起身,走到铜镜前,将一头乌发编成松松的麻花辫,走了出去。
“轩辕煜,我出去走走。”她边走边留下一句话,不等他回答,便快速出了殿门,免得他不答应。
轩辕煜放下手中始终没有翻页的卷宗,看着那抹急着离去的背影,眉宇渐渐收拢,皱得紧紧的。
冷蝶舞一获自由,立刻像出来放风的蝴蝶一样,开心地在行宫的花园里转啊转,看看这,摸摸那,像极了来观光旅游的。
最后,她寻了假山后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坐下乘凉,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了此刻的畅意。
闭上眼,她随性地靠在假山上,刚准备小酣一会儿,头顶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小蝴蝶,我们又见面了。”
冷蝶舞一愣,寻声望去,便见假山顶端,正蹲着个唇角含笑,一身黑色锦衣,妖孽般的男子。
她不解的又向四周张望一番,见没有人,才看向他,问道:“你叫我?”
“嗯。”男人轻应一声,已经跃身跳了下来,在她身旁坐下,“你不认得我了?”
冷蝶舞打量他一眼,诚实地摇摇头。
“小蝴蝶,你也太诚实了吧。”他不满的怨怪她一句,抬手报复性地掐了掐她的脸蛋。
“喂!痛!”冷蝶舞不满的拍掉他的手,站起身,“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小蝴蝶。”
话落,转身正想离开,却被男子扣住手臂,身子一旋,已被压在假山上,圈在男子的双臂中间,动弹不得。
“小蝴蝶,今日我可是特意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说走就走。”他煞有其事,真的装出一副伤感的模样来。
两人的脸颊离的极尽,他呼出的气息,全都尽数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气氛便随之暧昧了起来。
冷蝶舞的俏脸噌的一下便红了,虽又羞又怒,却还是将心口的怒气压了下去,尽量不去激怒眼前这个轻浮男子,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虽然,男人口口声声的要报恩,但是,看他这轻浮的样子,她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和好人联系到一起。
“小蝴蝶,这才几日的光景,你就忘记了那夜我们在枯井下的情意绵绵了?”男子伤心地摇摇头,却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那夜?枯井?情意绵绵?
冷蝶舞抓住他话里的几个关键字,联系到一起,仔仔细细的又将男子打量了一番,视线最后定格在他那妖媚狭长的眸子上,一惊,脱口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不是红色的了?”
寒夜面色一窘,拍了拍她的额头,便松开了对她的圈禁,同她一样,靠在假山上,随口回道:“今日没有发怒,眼睛自然不是红的。”
“呃。”冷蝶舞的眉角抽抽两下,也不揭穿他,而是转头看向他,问道:“你又来找那个女子吗?”
“小蝴蝶,我不是说了,我是来报恩的吗?”他无奈地再次解释道。
“你不用报答我,我也没有做什么?”冷蝶舞连忙打消他的念头,拒绝他所谓的报恩。
她没有那么笨,搅和到他和轩辕煜之间去。
他看穿她的心思,却还是不肯顺她心的无赖道:“谁说的?如果不是你的那一声‘小心’,我那夜也许就命丧皇宫了。”
冷蝶舞脸色一黑,不留情面的揭穿他,“行了,不要装了,轩辕煜根本就没想杀你。”
寒夜闻言,不但不见一点的尴尬,反而扬起唇角,桀骜地笑了,“他不敢杀我,你信不信?”
冷蝶舞无语地看着他,只觉额头上已经布满了黑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孔雀男?
“不信。”寒夜唇角噙笑的反问一句,便拉过她的手臂,“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讨了你。”
第24章 用完再给他
“好了,我信,我信。”冷蝶舞连忙甩开他的大掌,退后一步,提防着他再靠近。
“小蝴蝶,你信什么?”寒夜向前迈了一大步,欺近她,唇角的笑意变得坏坏。
“我信轩辕煜怕你,好了吧。”冷蝶舞连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再向前。
“真乖。”寒夜赞赏的一笑,迅速弯下身,在她的颊边落下一吻。
“喂,你干什?”冷蝶舞怒目圆视,刚一用力去推欺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喝,“你们当朕死了吗?”
冷蝶舞被身后那道冷寒刺骨的声音,吓得一瑟缩,顿时白了脸色,狠狠瞪向已经直起身,目光越过她,挑衅而笑的男人。
这个死男人,还能不能再无耻点,口口声声说来报恩,最后居然陷害她。
冷蝶舞缓缓转过身,对上轩辕煜锐利的视线,不肯解释一句。
她什么都没有做,若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解释,反倒是显得自己很心虚了。
“小蝴蝶,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寒夜呵呵地笑着来揽她的肩膀,却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嫌恶的躲了开。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坏,总是想拉她下水。
“过来。”轩辕煜眸色阴霾,像盯着猎物一般的锁住她。
她虽不喜这样的眸光,却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寒夜无所谓地耸耸肩,一挑眉角,对轩辕煜挑衅地道:“轩辕煜,将她给我如何?”
“寒夜,朋友妻不可欺。”轩辕煜将刚刚走到自己身前的冷蝶舞一把捞了过来,霸道的禁锢在怀中。
“那等你用完了,再送我,怎么样。”寒夜也不辩驳,继续悠闲的讨价还价。
冷蝶舞气得唇角一抽抽,要是手边有东西,她发誓,她一定会对着寒夜的额头砸过去。
她真想不明白,像魂妖娆那样玲珑剔透的可人儿,为啥要喜欢寒夜这种轻浮之人。
还有,他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用完再给他,他当她是一样东西,可以随便赠送?
“这话你说的太晚了,朕与她有言在先,事成后,就放她和陆末离双宿双栖。”轩辕煜面上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出口的却是让冷蝶舞愤怒的混账话。
难不成寒夜早点说,他就准备把她送给他?
“这个简单,等明儿我就去天牢,将陆末离处理掉。”寒夜说得轻松自如,沾沾自喜,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冷蝶舞深吸一口气,冷冷一笑,是她该表态的时候了,要不然这场戏便假了。
她眸光一寒,怒视着寒夜,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们之间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寒夜抿唇打量了冷蝶舞半晌,扑哧一声,便笑了,笑得对面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朕没时间在这陪你疯。”轩辕煜冷睨他一眼,揽着冷蝶舞,转身便走。
“小蝴蝶。”寒夜在两人身后故意苦苦的唤了一声,一个闪身,便到了两人的面前,“打个商量,事成后,你带我一起走,好吗?”
冷蝶舞一愣,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人是不是精神不好,怎么就这般阴魂不散,故意卖乖。
“寒夜,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解释下。”冷蝶舞很是无奈地看着她,认真地道。
“小蝴蝶,有事便说,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寒夜笑着眯起桃花眼,一副好脾气的调侃道。
冷蝶舞看着他唇角灿烂的笑意,深吸一口气,才道:“我那天,之所以喊那声‘小心’,是因为你是妖娆的小师叔。”
她知道这话有些伤人,但是,她却不得不说,她可不想对不起魂妖娆。
寒夜唇角的笑意及不可见的僵了下,笑问:“你认识妖娆。”
不待冷蝶舞回答,轩辕煜已经接过了话,“你那徒侄女,为了找你,都跑到朕的太医院去了。”
“那丫头。”寒夜甚至无奈的轻念一声,没有往下再说。
“寒夜,珍惜眼前人。”冷蝶舞知道她不该管这事,却还是想为那小丫头说句话。
寒夜的笑意这次彻底的僵住了,闲闲地回了句,“她还是个孩子。”
冷蝶舞见他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自己该说的,又已经说完了,也不想做多事之人,便转头对轩辕煜道:“我们走吧。”
她的语气柔柔的,一声“我们。”带着明显的示好……
轩辕煜听着冷蝶舞话语里明显的示好,得意的一勾唇角,挑衅地看了寒夜一眼,便揽紧怀中人,越过他,准备离开。
寒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渐渐收起唇角的笑意,转身向假山群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行宫。
而刚刚相携离开的二人,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变了气氛。
“冷蝶舞,朕警告你,以后离寒夜远点。”轩辕煜阴着一张脸,眸色极为的阴霾,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喂,我和他不熟,帮他纯粹是因为魂妖娆喜欢他。”冷蝶舞有点抱屈的反驳道。
轩辕煜看着眼前女人极为委屈的模样,心头猛地一怔,语气却更恶劣了几分,“他和魂妖娆的事情,你也不要管。”
“为什么?”冷蝶舞不解地看着他,随即恍然大悟的惊道:“你不是连妖娆也喜欢吧?”
轩辕煜俊脸顿时一片窘色,“你在说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冷蝶舞这次被吼得傻了眼,目光发直的盯着他难看的脸色好半晌,才眨了下眼,悻悻地问道:“她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可是,她的辈分小,是朕和夜看着长大的。”轩辕煜回的理所应当,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可冷蝶舞心里却十分不屑。
这还真是他们自己的人,就是人,得呵护着。而别的女人,大概十五岁就嫁了,也没什么。
正当冷蝶舞准备讽刺他几句,小吉子却在这个时候,领着一个一身风尘仆仆的戎装男人疾步向他们这边走来。
随即,轩辕煜松开刚刚还紧揽在怀中的她,快步迎了上去。
冷蝶舞慢步跟上轩辕煜的时候,只见那一身戎装男人满脸急切的跪了下去,却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她,闭口不言。
第25章 绝地反击!
“但说无妨。”轩辕煜并未转身,沉重的吩咐道。
冷蝶舞一惊,没想到轩辕煜会这么不设防。可是,她却没有心情听他的秘密,免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于是,她转身,便准备离开,却忽听那戎装男人禀报道:“皇上,我军出了奸细,边关告急。”
“现在情况如何?”轩辕煜连忙急声问道。
“颢城就快失守了。”戎装男低垂下头,没有颜面再面对天子。
轩辕煜的脚步踉跄,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颢城一旦失守,我军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夺回来了。”
还没走远的冷蝶舞,闻言停住脚步,心里很是不屑轩辕煜。
这话说得多没志气,两国战争,夺城丢城,稀松平常,何必刚要失败,就下了结论说永远都夺不回。
“皇上,现在该如何是好?”小吉子也急得跳脚,等着轩辕煜做决定。
冷蝶舞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了回来,既然是边关告急,应该不算什么秘密吧!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轩辕煜到底是不是个假聪明的草包。
“娘娘。”
“属下见过娘娘。”
小吉子和戎装男一见她回来,连忙见礼。
冷蝶舞点点头,转首故作不解地问轩辕煜,“为何皇上要说颢城一旦失守,我军便无法将城池夺回了。”
“难道娘娘不知道颢城是国唯一一座在颢江以南的城池?而国人又大多不识水性吗?”小吉子本就不喜这位冷主子,此时一听她的问题,便很是不屑的代轩辕煜回道。
他心想,这些事本就都是国人人皆知的,亏这位冷主子也能问出口。
冷蝶舞被他嘲讽的一愣,有些不懂这个小太监为何这么排斥她。
不过,她可没有闲心和他计较,而是认真的思量起了他的话。
国其他城池和颢城隔着一条江,国的军队水性又大多不行,想渡江救援,显然有些难。
但若是不救,颢城一旦失守,再想夺回,便当真如轩辕煜所说,怕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背后是江,前边是敌人。”她轻轻的呢喃一声,眸色乍喜,看向轩辕煜,“烧毁所有粮草,退出颢城,颢城的将士必能绝地反击。”
冷蝶舞此话一出,小吉子和跪在地上的将士,立刻均变了脸色,在心里将这位主子一番鄙视,只当她是风言风语,神经不好。
只是,轩辕煜这时却眸光一闪,猛地看向冷蝶舞,“说下去,详细些。”
“让将士们吃饱最后一餐饭后,就将所有粮草烧毁,再退出颢城,退至颢江边后,再命令将士们背水一战。而敌国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城,肯定会沾沾自喜,必然敌不过毫无退路的我军。”冷蝶舞立刻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而此时,她已不再想着什么讨好不讨好轩辕煜了,只是情绪激动的,想要解救颢城,避免生灵涂炭。
国失去了颢城,便等于失去了颢江,而敌国断然不会就这么停止他们的野心。
一时间,刚刚还鄙视冷蝶舞的两人,此时已经瞠圆了双眸,震惊地看着这位说得头头是道的冷主子,瞬间声了敬意。
“李副将,让霍将军烧毁粮草,退出颢城。”轩辕煜对这位自己的心腹一摆手,李副将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离去。
轩辕煜目视他的背影消失后,才再次转首看向冷蝶舞,眸光熠熠生辉地问道:“朕该怎么赏赐你。”
“不必了,国家兴亡,人人有责。”冷蝶舞倒不是故意虚伪,只是真的觉得,这事情上,她并不需要回报。
虽然,她只有一半算是国人,但是救人行善,还是她该做的。
轩辕煜正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到“啪啪啪。”三声巴掌声,寒夜便瞬间闪到了三人近前。
“完了,小蝴蝶,我彻底地被巾帼不让须眉的你征服了。”寒夜谄笑着上前,还没等靠近冷蝶舞,轩辕煜就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你怎么又回来了?”轩辕煜防备地盯着自己的兄弟,态度恶劣的质问道。
“我这不是看到李副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怕你有麻烦事,关心你,才回来的。”寒夜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剩下的后半段,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没说。
他回到行宫后,听李副将禀报完,刚想出现,便听到了冷蝶舞的那番话。
那一瞬间,那个女子的惊艳,没见过的人,大概是无法想象。
许多年后,宫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会经常有人说起,国曾有一位冷主子,救了颢江南北的百姓出水火,而年轻的天子喜欢唤她“小颖。”。
只是,后来的后来,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冷主子到底是生是死……
颢江一役,以国大获全胜告终,而民间无人不惊叹这位年轻天子的才智之时,只有天子,寒夜,以及小吉子知道,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竟是出自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子之口。
自此,小吉子便对这个女子生了敬意,他想,皇上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相助,也是好事。
而一直到祭祖结束,轩辕煜要等的人也没有出现。
虽不免让人失望,却也是意料之间的事情。
只是,这有目的而为的祭祀,最后竟是成就了冷蝶舞盛宠的名声,也更将她推上了众矢之的的境地。
犹记得御架驶入皇宫城门的那一刻,轩辕煜忽然问她,“小颖,怕吗?”
冷蝶舞凝视了他许久,才凉讽着回了一个字,“怕。”
后宫的争斗,她虽未曾经历,却也能想到这里边的残酷。
她甚至不怕死,却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将纯净的心境,进化到狰狞呢!
毕竟,无情的厮杀中,没有人保证永远不变。
她不想待双手染满鲜血,夜夜噩梦时,在狼藉一片的生活中不停地忏悔。
他抿紧唇瓣,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却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微愣,下一瞬,便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他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在后宫那场无硝烟的战争中,她只能握住他的手,一步步地走下去。
那他呢?为何会握紧她的手?是在告诉她,“别怕”吗?
御驾缓缓停下,他扶着她一起步下,接受百官和后宫个人的朝贺。
但,却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喜爱这位有史以来,才一封妃,入玉蝶,就进太庙祭拜祖宗的寡妇皇妃。
在他们看来,像冷蝶舞这样的女人,都能受到了如此的待遇,对高贵的她们简直是侮辱。
于是,整座后宫,乃至于整个朝堂,第一次有了共同的敌人冷蝶舞。
第26章 做唯一的妻
朝中一些太后党,因为颢江一役的胜利,天子名望的迅速提高,所以有了动摇的想法。
是以,太后越发地感觉到了威胁,意识到这个自己一手扶上皇位的天子,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掌控。
其实,这事情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她早就想到轩辕煜在等一个契机,夺回所有的权利。
而如今,民心所向,就是个关键的契机。
太后收回思绪,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冉芷玉,“玉儿,等庆功宴的时候,哀家会向皇上提一提你们的婚事。”
“太后。”冉芷玉顿时羞红了俏脸,却犹豫着不敢应下。
皇帝为何囚禁冷蝶舞在这深宫中,她不是不知道。
但,她却已经越发的看不懂皇帝对这位娘娘,到底何时是演戏,何时是真情,或许这便是一步步沦陷的开端。
于是,她怕了,急了,再也做不到耐心地等他完成大事,再纳她为妃,却又碍于女儿家面子矮,而不好主动开口。
而此刻,太后主动提出,她虽心喜,但太后,轩辕煜,以及她三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她叫不准若是太后逼迫了他,他会不会一口回绝。
“你的年岁也不小了,再留在哀家身边,哀家怕外人看了会说哀家虐待忠臣的遗孤,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太后不给她丝毫辩驳的机会,直接将事情定下。
“芷玉谢太后眷顾。”冉芷玉轻皱了下眉宇,谢了恩,却在心里思量着,这事她一定要事先通知轩辕煜知晓,免得他误以为她也迫不及待地想逼他。
太后伸手拉住冉芷玉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后,才看着她笑道:“玉儿,你是哀家心里最合适的皇后人选,不要让哀家失望。”
冉芷玉吓得身子一颤,连忙回道:“太后,芷玉断然不敢有这种奢望。”
太后和善的笑笑,继续利诱道:“玉儿难道不想做皇上唯一的妻吗?”
唯一的妻,这样的诱惑,怕是天下间,任何一个女子听了都会动心吧!
毕竟,在这样的年代,女人总是无法成为那个男人唯一的女人,便只能盼望着成为他的妻。
因为,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他都只会有一个妻,这便是这个年代女人仅能奢望的唯一。
是以,冉芷玉太后说出这句话时,便动了心。
虞家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先皇的遗诏,都是任何一个人无法比拟的。
若是想撼动皇位的位置,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太后能做到了。
太后虽然已经不能像当年一般的只手遮天,但是手中毕竟还握着国的半壁江山。
她想,如果自己好好调停下,皇上和太后和好如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自己如果做了这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后,那皇后之位给她,也不为过。
“太后。”她怯懦一声,没有再反驳。
太后立刻会心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
是夜。
自从回宫开始,冷蝶舞就搬回了自己的倾舞宫,而轩辕煜,十晚会有八晚宿在她这里。
只是,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有的时候,她甚至想,他是不是不行?
要不然,为何夜夜同盖一张被子,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如此刻,他平躺在床上,左手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逾越举动。
静静的幔帐内,只余两人刻意放轻的呼气声……
冷蝶舞从一开始排斥他的怀抱,到现在也只是略微适应。
或许,并不是她的身体不适应他,而是她的心在排斥,在抵制,因为她终究有一天会离去,她不想带走任何对这里的留恋……
“怎么还不睡?”他忽的哑然出声,惊断她的思绪。
“睡不着。”她略移望着帐顶的视线,看着他被黑暗模糊的侧脸。
“那陪朕说说话吧。”他又紧了紧抱着她的臂弯,突然想在这个寥寂的夜里,与他说说话。
“好。”她轻应,静待他开口。
黑暗中,他侧首,紧紧地锁住她平静的面容,声线低噶的问,“小颖,你恨朕吗?”
冷蝶舞被他问得一愣,拿捏了好半晌,也没有出声。
她非常觉得这个时候沉默,要比回得太快,被他识出什么破绽要好得多。
而且,从那日后,他便真的一直唤她“小颖”,这让她着实有些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到底是从何得知了她的名字。
她的沉默,彻底击溃了他的耐心。
“小颖,你到底是谁?”他阴沉沉地问她,声音里蓄满了危险的因子。
她被问得愣了下,旋即便镇定下来。
他问了也好,也免得她提心吊胆的,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
“轩辕煜,有些事情,我也无法解释。”她轻叹一声,才又道:“你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便好。”
既然,要交心,要说实话,她喜欢对等的关系,便直呼了他的名姓,而他视乎也不排斥她如此称呼。
“你明知道朕在利用你,你会不恨朕吗?”他冷冷的嗤笑一声,对她的人品有了质疑。
他问的,她搪塞过去,等于没有答不说,还敢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害他。
她对他这样不坦诚,他要如何信她?
而且,且不说,她是冷蝶舞,还是小颖,他现在多多少少,都是在利用她,她怎么会不恨,不怨?
“不恨。”她回的毫不迟疑,却听他立刻一声冷哼,对她的回答,似极为不屑。
她无奈的又是一声轻叹,决定再向他坦白一事,“其实,我不过是在等你将我利用完了,放我出宫。”
他闻言,刚刚压抑住的怒火,此时竟是直接窜了上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宫,与陆末离双宿双栖吗?
她觉得他的火气有些莫名其妙,微皱了下眉宇,不想多做解释,便随口回道:“这是你之前答应的。”
虽然,她并不爱陆末离,但是,她确实也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被她的话堵得呼吸一窒,随即狠声道:“朕现在也可以不答应。”
冷蝶舞被他吼得一愣,只觉得他今晚是哪根筋没搭对,抽风了。
是以,她干脆转过身,用沉默当还击的武器。
幽幽的黑暗中,他一双鹰眸狠狠地盯视着她的背,似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一般。
第27章 骂他是种马
她虽然看不见他的眸光,却依然被他盯得心惊肉跳,浑身不自主。
可是,就在她再也承受不了背后那嗖嗖的冷风,想转身再跟他沟通一下时,他却猝然收回视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僵硬的脊背。
自从那夜,两人没能谈拢,不欢而散后,轩辕煜便一连几夜的宿在了龙华宫,没有再来。
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改变,宫中被冷落多时的女人,又怎么会不见缝插针呢!
于是,各宫的主子们,都开始搽脂抹粉,心急如焚地等着皇帝的驾临。
不是她们只会守株待兔,实在是惧怕阮馨儿,不敢与她争这个机会。
她们只能在心里咒念着,希望阮馨儿可以像前几日冷蝶舞得宠时一样,被轩辕煜拒之门外。
而阮馨儿又怎么会浪费了众姐妹的一番心“意呢。”?
是以,她在轩辕煜宿在龙华宫的第一晚,便立刻赶了过去。
本来,她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工夫,才能迷住轩辕煜。
不想,他一见她来,便很爽快地将她留了宿。
这不禁让阮馨儿大喜,看来还是她最讨皇上喜欢。
而冷蝶舞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想也没想,随口便狠狠的低骂一句“种马。”。
隔墙有耳,这话很快便传遍了各宫,以及轩辕煜的耳中。
本来这话,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的,他却偏偏要问,硬逼着小吉子说说冷蝶舞在听说他宠幸阮馨儿之后的反应。
小吉子起先是一口咬定,“奴才不知。”。
可轩辕煜一眼便看出了他在说谎,于是在不停地威逼利诱下,小吉子终于吞吞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种……马。”
轩辕煜闻言,俊脸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吓得小吉子“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继太庙回来后,第一次埋怨起了这位冷主子。
他就想不通了,这位冷主子怎么就大胆到了这种地步?连皇帝都敢骂,不要命了吗?
她不要命不要紧,但不要连累了他啊!
“去倾舞宫。”轩辕煜也不叫小吉子起来,狠狠一拂袖,已经怒气匆匆地向门口冲去。
小吉子连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从地上爬起,跟了上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子被后宫的女人气成这个样子,看来这下那位冷主子要倒大霉了。
轩辕煜去倾舞宫的时候,冷蝶舞正斜靠在贵妃榻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关于国民间趣闻的书,好个自在,这更让满心怒火的轩辕煜更为震怒了几分。
“冷蝶舞,你可知辱骂朕是死罪?”轩辕煜黑着脸,质问道。
冷蝶舞放下手中书本,动作未变,就那么倚在榻上,不解地问道:“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呵呵!”轩辕煜闻言,鄙夷一笑,“敢做不敢认,你就这么点能耐?”
冷蝶舞被他鄙视的,顿时也怒了。
噌的一下,从榻上站起,瞪着他,吼道:“我怎么敢做不敢认了?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胡乱冤枉人。”
她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自从那晚后,便不再来她这,她还没有说什么,他倒是不知道在哪里听了谗言,跑来冤枉她。
轩辕煜被冷蝶舞吼的一愣一愣,心里一时也没了底,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只能对小吉子吼道:“小吉子,你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吉子此时已是满额的冷汗,说也不是,是不说也不是,只能低头不语,想蒙混过关。
而冷蝶舞见轩辕煜将矛头指向了小吉子,立刻会意,也瞪向了他,“小吉子,本宫和你有仇吗?”
“娘娘。”小吉子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知道这个哑巴亏自己是吃定了。
冷蝶舞看着小吉子那委屈的模样,心里就更窝火了几分。
这算什么?搞得好像自己仗势欺人一般。
“小吉子,你起来把话说清楚。”冷蝶舞心里憋着一口气,大有小吉子若说不清楚,她就绝不罢休的架势。
“这……”小吉子没想到这冷主子明明得了便宜,还这般不饶人。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非要逼他说出“种马”两个字才满意?
冷蝶舞看着小吉子那为难的模样,以为他是惧怕说出对轩辕煜不敬的话,才会如此,心下一软,便索性摆摆手,想做次好人,“算了,你们愿意冤枉我,就冤枉吧。”
轩辕煜一听这话,本就沉黑的俊脸就更冷了几分,酝酿到最后,直接便结了冰。
“小吉子你给朕说。”他狠狠瞪向小吉子这个“罪魁祸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皇上。”小吉子吓得心脏一缩,差点没直接就哭了。
“连两个字都学不明白,你也不必在朕身边当差了。”轩辕煜冷戾一笑,似乎是动了真格的。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说。”小吉子一听这话,马上急了,对着冷蝶舞便迅速地扔出两个字“种马”。
“呃。”冷蝶舞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惊得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悻悻地看向轩辕煜不见好转的脸色,扯了扯唇角,尴尬的解释,“口误,口误。”
话一出口,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这算什么?心虚的狡辩?
“口误。”轩辕煜轻蔑一笑,“那小颖可以给朕解释下,这二字何意吗?”
“你”冷蝶舞被气得一哽,一张俏脸顿时憋得通红。
他想让她怎么解释?她又怎么解释得出口?
“好,既然你不好开口,那朕替你说。”轩辕煜看着她酡红的脸颊,脸上的冷色忽然瞬间散去,换上一片的情意绵绵,看得冷蝶舞一个哆嗦,吓得后退一步,却仍是仗着胆子顶回去,“轩辕煜,你要是生气,就骂回来,若是玩阴的,就不是男人。”
轩辕煜微扬的唇角抽搐一下,随即便扬起了更大的弧度,向前跨了一步,逼近她,“看来朕要做点什么,证明一下朕是不是男人才行。”
冷蝶舞看着纷纷退了出去的宫人,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
她不是什么无知少女,他话里的邪恶,她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第28章 吻上她的唇
“呵呵!”冷蝶舞尴尬一笑,又往后退了一步,“皇上不必麻烦了。”
“朕若是不做点什么,怎能表现出朕对爱妃的诚意。”轩辕煜嘴角噙笑,连连逼近。
“皇上的诚意已经很足了,真的不用再表现了。”冷蝶舞实在怕他再挨过来,便用一双柔荑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再靠近。
“可是,朕还觉得不够。”他唇角的笑意越加的邪恶,脚下步子不停的又向前逼进一步,而她推阻他的力量根本起不到阻止的作用。
是以,她只能被逼得连连后退,甚至忘记了身后的贵妃榻。
他的俊脸近得就快贴上她红得发烫的脸颊,两人的气息就这样萦绕到了一起,繁衍着暧昧的味道,让人心跳叫声……
恍惚间,她又后退了一步,腿弯处便撞到了贵妃榻的木质边沿上,身子瞬间便失了衡。
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地抓住他龙袍的胸襟,却不想将毫无防备的他也一起扯得失了衡,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好在,他在倒下去的时候,迅速撑住了贵妃榻的两侧,没有让高大的身子直接砸到她的身上。
她刚要松一口气,却在对上他望向她的眸子时,心里猛的一窒,忘记了呼吸。
一时间,安静的倾舞宫中,只余他微微乱了的呼吸。
他犹豫着抬起大掌,抚上她醉红一片的脸颊,复杂的眸光中溢出一股深切的柔情。
她感受到他的触碰,心尖一颤,却在情乱前,哑然地呢喃,“轩辕煜,我不是。”
后边的话,因为忽来的心痛,怎么都无法再说出口。
她不禁暗骂自己没用,却还是止不住那尖锐的心痛,说不出,“我不是那个舞儿。”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仅因为那十几个日夜的温暖,她便生了什么眷顾?
他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眸光定定地凝着她,声线低哑的唤她,“小颖。”
下一瞬,在她的眸中不自觉的绽放出惊喜的时候,他心中一漾,俯身吻住她娇艳的红唇。
冷蝶舞惊得瞠圆的眸子,在轩辕煜温柔的攻势下,缓缓的合上,任他薄凉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吮吸。
而她安静的配合,好似给了他鼓舞一般,让他的动作更为热烈起来。
他紧紧地揽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让这个吻更加的紧密,直吻得她气喘吁吁,才在唇齿间为她留出一条小缝,避免她窒息在这让人沉沦的热吻中。只是,她才吸入一点稀薄的空气,他的灵舌便开始攻城略地,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处,最后缠住她的丁香,缠绵共舞。
渐渐的,她在他热情的感染下,开始生涩的回应他。
只是,小巧的丁香才一碰触到他滚烫的舌,便吓得又缩了回来。
“呵呵!”他从喉咙中滚出一个愉悦的音,彻底被此刻的她取悦了。
生涩,害羞的女子,他有过很多,但还是第一次遇上她这般矛盾的女子。
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好奇而大胆。
对,这就是她,本没有多少心机,却又似乎藏着许多的秘密。
从上次他醉酒,将她当成舞儿吻了她,她大病一场后,她似乎就变了。
变得不再排斥他,努力的与他相处。
他不知她是真的决定就这样下去了,还是另有目的,她都成功地吸引了他。
他说不准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抑或是他根本不想去想。
他是皇帝,她是他的妃子,他宠幸她,也根本不需要理由。
“轩辕煜。”她难受的呢喃一声,将他略微分散的注意力拉回,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同样让他深陷的热吻中。
这一次,他极力压住自己喷涌的**,稍稍地放缓了动作,引导着她的丁香,耐心的教会她这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暧昧舞步。
可是,当她从生涩的跟随,转化到与他抵死缠绵时,他却错开她的唇,将吻落在了她的耳畔,听她一声一声,声线嘶哑的唤他,“轩辕煜……轩辕煜……”
她水眸微眯,不停的娇喘,只觉身子好像被点燃了一般,让她直恨不得将身上的遮挡物都扯去。
迷茫间,她只觉胸口处一凉,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已经遂了她的心愿,将她身上的宫装扯得大敞,露出粉色的肚兜来……
冷蝶舞因胸口的凉意而微皱眉宇,紧张得平放在身侧的素手,反复的握紧成拳,再松开……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无助和惶恐,含着她耳垂的唇瓣微动,声线低哑的安抚道:“小颖,别怕。”
“轩辕煜……我……”她口齿不利索的呜咽着,却不知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叫我煜。”他低低的提醒他一句,薄消的唇已经游弋到了她雪白的脖颈处。
她却因他的话,而心口一哽,赌气一般的回了一个字,“不。”
她想,曾经那个舞儿,抑或是更多的女人,大概都这样称呼过他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计较,总之便是不由自主的计较了。
事后,她才为自己想了一个理由。
她想,她为了成为他的宠妃,以身犯险,供上自己的真心,换取他的信任,又怎能甘愿做另一个女子的替身呢?
他高大的身子一僵,立刻便明白过来,她在闹什么脾气。
而她的猜测,却只对了一半。
虽在舞儿后,他有过很多女人,但不管多亲密的时刻,他都不许任何人唤他的名字。
即便是伴他一起长大的芷玉,都没有这个特权。
而这一刻,**弥散间,他只想着让彼此的身体和心都更贴近,完全忘记了他曾答应过舞儿,只许她叫他“煜”。
心的深处,渐渐地涌上了一片凉意,他已不复前一瞬的热情,就那样身子微僵,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一动不动。
一切转变得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他的反应,便已经声音含糊的开口,“我以后叫你轩。”
他僵住的身子一震,那刚刚弥散开的凉意,竟因她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被击散。
“好。”他几乎是心喜着应下,唇瓣再次重重的吮吸起她白皙香甜的脖颈。
“轩……轩……”她一声声的呢喃,并没有要求他将这个称呼作为她的特有。
她想,她终是要离开的,又何必留给他太多的念想,让他再伤一次……
第30章 就像被强暴
冷蝶舞轻笑着勾起唇角,不想回答他的明知故问,也当真就耍了脾气,没有答。
他轩辕煜是什么人?
她深知,他就是那种时时刻刻都极为清醒,凡事均有目的,为了他的大业,绝对不会行差踏错一步的男人。
是以,她将他刚刚就那样震怒的对待阮馨的做法当成了故意的,故意让阮馨儿看到他们亲热,故意羞辱阮馨儿,好让她成为阮馨儿永久的敌人。
其实,她的猜测,若是按照之前轩辕煜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她却忘记了,既然是人,便总会有例外的时候,就算是再睿智,懂得自控的人,也会有没能掌握好,遂了心的时候。
而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看着她唇角那抹轻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随即沉了脸色,一把将她推开,震怒着质问道:“朕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吗?”
她坐直被他推倒的身子,静静地望着他,语气淡淡地问道:“你敢说你没想过让我成为整座后宫的公敌?”
他被她质问得喉咙处一哽,却忽然勾唇而笑,伸手扣住她的下颚,“既然这么了解朕的心思,为何不拿出你最初的脾性来反抗?”
她闻言,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了。
明明是他利用了她,他竟然还能将毛病都推到她的身上来,怪她没反抗。
可是,他当她是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吗?
即便刁蛮如阮馨儿,也只能含恨跑开?
不,她才不会就这么让他称心如意。
“轩辕煜,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她也不打开他的手,索性昂着头,眉眼含笑地问。
他眯眸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眯了眼的女人,料定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但,碍于面子,他又不能说不想听,便只能目光冷寒地盯着她,希望她自己识相一点。
可偏偏,冷蝶舞就是那个最不知道何为“识相。”的女人。
她看着他眸中的冷意,轻勾唇角,笑得越发妩媚的一字一顿,务求字字清晰的缓缓说道:“人生就像被**,如果不能反抗,倒不如享受。”
她的话才一落下,她便如愿地看到他绿了的脸色……
冷蝶舞从来没有想到,这句曾经被自己认为粗俗的话,会气急之下,说给一个古代的皇帝听。
她想,她真是被气傻了,所以才会这么的口不择言。
“冷蝶舞,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嫌恶地甩开她的下颚,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个问题,皇上应该问自己,如果不是皇上将我抓入宫中关起来,我也绝不会在这个地方。”冷蝶舞越说越气,最后直接认为如果不是轩辕煜抓了冷蝶舞,冷蝶舞也不会死,那她也就不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受他的气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理直气壮的话,却触到了轩辕煜的禁忌。
他本已经认定了她不是冷蝶舞,而是另外一个人“小颖。”,也下定了决心不去在意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以,她此刻的话,听入他的耳中,便全都成了刺耳的谎言。
而她竟是能将谎言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他又怎么能不将她化入虚伪的行列?
他缓缓的弯起唇角,将冷冽的笑意直接化成刀子,直刺她的心窝,却还是觉得不够的狠声道:“想玩?是吗?”
她微愣,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为何他突然会这般狠戾,狰狞。
难道就因为她顶撞了他,他就如此记恨,是不是也太小气了?
而他还不等她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便又冷冽的狠声道:“好,朕陪你玩到底。”
“轩辕煜,你什么意思?”冷蝶舞终于忍不住地问道。
而她脸上那真实的不解,他越是看不出破绽,便越是烦躁,索性再次放了狠话,“朕可以允许你蒙混过关,也可以将你的党羽一网打尽。”
“党羽。”冷蝶舞惊诧地看着满眸肃杀之意的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在哪里。
“对,党羽,如若你现在将他们交出,朕也许还会念在你这具香软的身子能够取悦朕,而不计前嫌。”轩辕煜讥笑着点头,凶恶的眼光底下,是她无法窥探的深不见底。
冷蝶舞只觉得心头一颤,涩涩的痛意便怎么都压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原来,她能取悦他的,只有身子……
轩辕煜看着她眼中的痛意,轻拧了下眉头,越发烦躁起来,“怎么,还在想如何为你的党羽开脱。”
他猜不出她为何而痛,更没有信心,她是为他而痛,而越是这么想,他便越是觉得心口烦闷,只能用薄凉的讽刺,来换取一点他心底的痛快。
只是,看着她痛,他真的觉得痛快了吗?
冷蝶舞僵住的表情,一点点的裂开,却在变得狰狞可怕的边沿,微微扯起唇角,淡淡的,笑得有些嘲讽地说:“你觉得是便是吧。”
而她不知道,她这样淡淡的,好似丝毫不在意的一句回复,竟足以让他疯狂。
“你知不知道,朕可以随时处死你。”他的大掌死死的扣着她的肩膀,狠戾的声音细一听下,竟是带了些轻颤。
只是,此时,她为了守住自己的心和尊严,完全漠视了他的异样。
“我知道。”她揽紧还没来得及系上的衣襟,表情似乎比之前更平静了几分。
而她的淡漠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冷静,入魔的边缘,他心中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念头,既然她是自动送上门的,他决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以及那个等着她一起离开的人。
她看着他越烧越红的眸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不自觉的想将身子向后挪去。
可是,他扣在她肩上的手,却越收越紧,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轩辕煜,你放开我。”她慌乱间,她抬起一只手,去扯他的手臂。
但,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的?
她见撼不动他一分,气急之下,便用长指甲去扣他的皮肉,想让他在疼痛中放手。
“女人,你是属猫的吗?”轩辕煜看着自己那已经见了血的胳膊,咬牙呵斥她一声,不耐地甩开她的手,却因力气没能控制好,撕扯间直接将她用手揽着的衣衫,扯了下来,露出雪白的香肩。
他的眸子猛的一缩,望着眼前的大片春色蹭蹭冒火,竟是瞬间凌乱了气息。
她见状一惊,低头向下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大敞。
一时间,她只觉又羞又怒,刚要伸手去揽,却迟疑一下,顿住去拉衣衫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望进他溢满**的眸子中。
下一瞬,还不待他细想她怎么了,她便已经在他的错愕中,扑了上去,咬住了他紧抿的唇瓣……
第32章 痴心的错付
阮馨儿再次得宠了,在皇帝那日离开倾舞宫后,三千宠爱于一身,宠惯后宫。而那时,距离准备在颢城告捷庆功宴上举行的封妃大典,只剩半个月的时间。
一时间,猜测四起,众人皆认为那一日,冷蝶舞必定惹怒了轩辕煜,才会有了今日的局面。
虽然,这宠幸来的莫名其妙,但是,阮馨儿仍是沾沾自喜的以为,皇帝最爱的人始终是她。
而宫中的其他女人,则是焦急地等着看冷蝶舞的反应,等着坐收渔翁之力。
只是,五六日过去了,冷蝶舞却始终没有迈出倾舞宫一步,以后安静地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但,她不急,却有人急了。
“娘娘就准备这样下去了。”小桃蹙眉看着倚在榻上,静静看书的冷蝶舞,终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要不然该怎样?”冷蝶舞将书翻了一页,才随口问道。
小桃被气得一翻白眼,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娘娘就不怕,皇上取消十天后的封妃大典。”
“怕就有用吗?”冷蝶舞轻喟着放下手中书,抬手将身旁的窗子推开,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
只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双水眸中压抑着一股子深切的痛。
这些日子,她尽所能的强迫自己不去在乎,不去想,甚至不去追究他为何可以一转身就变了。
她害怕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无情帝王,更害怕自己忘记了回家的路,背弃了对陆凯辰多年的情感。
“娘娘,这天冷,您身子又不好。”小桃连忙走到榻边,便想伸手去关上窗子。
“小桃,开着吧!让我看一会儿。”冷蝶舞出声打断小桃的动作,静望着窗外的雪,面上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而心头的痛,却越加的剧烈起来……
“娘娘。”小桃轻唤一声,忽然有些后悔之前的话。
此时她才发现,主子不是不在乎,而是将那份在乎深埋在了心底。
这样的主子,未进宫前,她也曾见过。
只是,那时是为陆末离,这时却是为轩辕煜,而结果终究都只是“痴心错付,殇梦一场。”
这场雪一连下了三日,似乎仍没有停歇的意思。
冷蝶舞站在院子中,任由这场风雪渐渐将自己的心尘封,却不是因为阮馨儿的宠惯六宫。
虽然,她与轩辕煜认识的日子不长,但是,她竟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这般了解了他。
她知道,他不爱阮馨儿,所谓的宠幸,在他心里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人是否会真的动了心。
“娘娘,进去吧。”小桃将一件白狐的大氅披在冷蝶舞的肩头,轻声劝道。
她已经不奢望主子再去争什么宠,只要她珍重自己,她的心也就安了。
至于那封妃大典取消也好,说不准主子哪日出宫了,还可以重新开始。
“小桃,我再看看,这雪真美。”冷蝶舞转头对小桃笑笑,并不是自暴自弃,是真的觉得眼前的景色宜人。
“小姐。”小桃轻喃一声,突然换了称呼。
“小桃,有话便说吧。”冷蝶舞看穿她的心思,主动起头道。
“小姐,你别难过,做不成皇妃也好,如若不然到时候大小姐回来了。”小桃顿住话,哽了声,再也说不下去。
看她这张笨嘴,怎么一开口就说些伤人的话。
冷蝶舞心头一震,抓住小桃话中的重点,略一思量,轻叹道:“小桃,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大小姐一向见不得小姐好,若是知道小姐封妃,说不准就会回来,将皇上抢回去。”小桃吸吸鼻子,说得咬牙切齿,满眸恨意。
当年,若不是拜这个蛇蝎心肠的大小姐所赐,心地善良的小姐又怎么会嫁给一个糟老头。
冷蝶舞轻皱了下眉心,面上虽平静,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双拳紧攥,极力忍住身子的颤抖,试探着又道:“也许,皇上等的就是这一天。”
冷蝶舞自嘲而笑,笑自己的笨,这么明显的事情,她怎么就直到这一刻才猜到。
轩辕煜看着她的时候,能错认那个人,就说明他们长得很像,而她们的名字里,又都同样有一个“舞”字。
试问,这世上,如果本就无关的两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相似呢?
而轩辕煜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纳她一个寡妇为妃,为的怕也是逼那个他心中的舞儿回来吧!
本对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此时猜到他宠她的理由,她的心还是如针刺般的痛了。
“小姐,你的意识是说皇上就是想用宠幸小姐的方法,逼大小姐回来。”小桃闻言,震惊的反问道。
“要不然呢?你刚刚不也是这么说的。”冷蝶舞微昂头,任片片雪花飘落在她的脸颊,只为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她曾以为,他即便在怀疑她身份的情况下,都没有动她一分一毫,就证明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可原来,她不过是那个代替了冷蝶舞,继续被他利用的女人。
“小桃刚刚说的是气话,怎么能当真?”小桃忽然凑近冷蝶舞,压低声音说:“小姐不要忘记了,大小姐可是与男子私奔的,说不定此时已经有了孩子,又怎么会回来。”
冷蝶舞再次被小桃的话吓到,愣愣地看向小桃,甚至忘记了伤心。
“小姐,你怎么了?”小桃见她一副呆泄的神情,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没事。”冷蝶舞连忙回神,深吸一口气,还没等消化了刚刚的话,便又听小桃道:“小姐,要不然我们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吧!让皇上知道一下大小姐的真面目,免得他总是以为大小姐心地善良。”
“千万不可以。”冷蝶舞想也未想,便打断了小桃的话。
只是,话一出口,她不免自嘲而笑,她又何苦为一个一心利用自己的男人着想呢!
“小姐总是这么心善,难道小姐就一点不恨大小姐害得小姐嫁给陆老爷那糟老头。”小桃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教训着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已经变了几次。